心灵胶囊

版权信息

书名:心灵胶囊作者:杨喜鸿

出版社: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08-01

ISBN:978-7-204-11089-6

自序

胶囊本是一种细小的药物,若碰上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之类,吞服一两粒,便能药到病除、身体安康。吾之所以移而植之,堂而皇之地把书名冠之为《心灵胶囊》。大抵出于这样两个意图:一是书中的作品大多为袖珍之作,如一粒粒小小的胶囊;二是书中作品里蕴涵的几乎是红尘盛世和现代男女所缺少的各种精神元素,如一粒粒富含维生素的胶囊。

人生在世,有一个安身立命和施展拳脚的所在,是芸芸众生毕生追求的。我是一介书儒,困守于三尺讲台,行吟于文学的旷野。因此,校园、感情、社会、青春、边缘世界就成了我熬制一粒粒胶囊的精神之源。

冲动是魔鬼。这是人们生活历练后得出的人生信条。

灵感是文学的精灵。这是数以万计的文人骚客在揣摩生活、沉淀思想后总结出的文学潜规则。

青春与韶华虽湮灭在时间的缝隙里,但桃李芬芳的生涯却为我搭建了一个重温岁月的平台。

杏坛上的唇枪舌战,不过是浪得虚名成蹉跎;循规蹈矩中的鹦鹉学舌,不过是留得青山当柴烧;周而复始中的抱残守缺,不过是放下一些东西,收获另一些东西。因此,校园里的花花草草、边边料料、真情旧恨,成了我文学土壤中的“绿色肥料”,滋润着我枯竭的灵魂,发出我文学的嫩芽,荡漾成了《还我“幸福”生活》的全部情趣。

石头缝里刨食的故乡记忆,让我永远铭记着那里的民情风俗和男欢女爱。因此,一个乡村艺人与外来疯婆子的苦难爱情,像一首敲打心扉的凄美的赞美诗,一直吟诵在我心灵的圣殿里,激发出我创作《疯妻》的全部灵感和激情。

童年的玩伴,都已成了美女她娘和才子他爹,大多如我一样,在油米柴盐酱醋的六维空间里演绎着亲情世界里的一江春水和一地鸡毛。但是,童年的真趣却依然萦绕在我的耳边,不绝如缕。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在那个一捧米掺和着一锅红薯过日子的岁月里,梦伢子施舍给老叫化的那半碗米,如一粒粒种子,永远种在我善的田野里,让我耕耘出了《半碗米》这一处女作。

烈女峰早已成了不毛之地,但烈女崖的故事还在演绎,像一曲曲刺破山村夜空的哀婉牧歌,震撼着后辈的心灵,留下不少的扼腕和叹息。她们的故事虽然在一年又一年地老去,但她们带给人的疑问却在一天一天地累加,跌宕出了我创作《扁担女》的冲动和爱的情愫。

生活在蜜缸里的人们,一边吃着草莓,一边作无病呻吟之状,全然不知生活本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醍醐灌顶中,我提炼出无数人的生活元素,在亦真亦幻中构思出了一篇《看风景的人》的小小说,算是给“身在福中焉知福”的人儿注射一支强心剂!

父亲是我凡身肉体的创造者,也是我的精神标杆。他的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一根筋,曾让人生出些许无端的误会。但是,在那个饿着肚子放“卫星”的年代,一把稻草所折射出的不仅仅是荒唐,更有难解的人性。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发福,我不再用“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逻辑去思考问题,而是用《稻子熟了》去观照社会世态、人情冷暖。

青春是一本书,经历时,草草翻过,不加珍惜,视为敝屣;错过了,重新查阅,五味俱全,感触良多。它就像一坛刚入窖的新醅,窖藏的年代愈久则愈香。几经岁月的蹉跎,人到中年,喜新厌旧的情绪得以卸载,怀旧的情结得以另存,竟也连载出了《中学里的那点情事》和《大学里的那点糗事》。

情深深,网蒙蒙。一网红尘让我想起了2011年的一句网络流行语:初恋无限好,只是挂得早。可见,网恋带给你和我的不仅是刺激后的虚幻,而且是搞笑后的淡然。几年的网上行走,我虽没有化缘出金钱,但也收获了不少的真情,最终幻化成了一个网虫灵性世界里的《红网》。

2011年,本是鸿“兔”大展的一年,无奈有人呐喊出了“牛粪终归是牛粪,上锅蒸了也不会变成香饽饽”的幽默可乐,它不禁激活出了我写作《应聘》时的点滴顿悟。

有人说,在海边不要讲笑话,否则会引起“海笑”的。但是,我还是想在奇幻的天空里,用《花猫白》为世人预演一次“平反昭雪”的审判,算是挤出一点黑色幽默!

人生漫漫,世道艰难,命途多舛。亲爱的朋友,远航时,别忘了带上我的《心灵胶囊》!

作者

2011年4月于长沙思益小区

第一辑 桃李胶囊

梦幻的人生里,红尘下包裹着的是酸甜苦辣咸的人生五味,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若是整个儿吞下,虽然容易入口,但吞咽下去后,会在你的肠胃里翻江倒海,倒腾出一肚子的酸水。若是揉碎后,再放进开水里泡着,会更苦涩难喝。

所以,人生在世,杏坛春晓,大多人宁愿懵懵懂懂地、糊糊涂涂地、囫囵吞枣地混着日子,也不愿意细心地打磨自己的生活,咀嚼自己的人生,甘为人梯。

还我幸福生活

(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高节奏下的酸甜苦辣,一地鸡毛式的生活体验,清水衙门中的饮食男女,杏花春雨里的红尘飞扬,过山车一样的人生旅程,这就是我浓情演绎的一天!

第一章 中毒

春寒料峭,窗外的雾霭笼罩在山峦上,群山上漾满着丝丝的寒气,树上的斑鸠在呜呀呜呀地鸣叫着。时近午休,我正在办公室的电脑上查阅资料,班长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师,不得了啦,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拉肚子,估摸是食物中毒。”

“别着急,有老师在,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过来!”我心里一颤,但随即安慰他。

“黑云压城城欲摧,风雨欲来山满楼。”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如同向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块巨石,我们班里同学拉肚子的现象迅速波及到了全校,掀起了轩然大波。

据初步统计,整个学校大概有几十个学生出现了这种症状,校园里很快就炸开了锅,人心惶惶起来。

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校长火速进行处理。一方面将患病的学生送到县城最好的医院治疗,另一方面将情况如实上报到高层。

此时此刻,学校的局面是相当混乱的,在校的学生哭着闹着要回家,担心世界末日提前来到;家长则闻风而动,兴师问罪,将学校校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谣言纷纷而起,十多家媒体的记者像嗅到了某种气味似的,正马不停蹄地在校园里四处采访,企图挖出几条内幕新闻来。

接踵而来:县政府领导来了!局里领导来了!爱卫会的来了!卫生防疫站的来了!食品监督局的来了……

一言以蔽之,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整个一个唯恐天下不乱。

学校的流水席在街面上摆了一轮又一轮,就连当年闹“非典”也没有这么张扬和排场过。

最苦的莫过于校长和校长脚下的脚下的我们这些班主任。

别看校长平日里还算风光,今日里可算是遭尽了罪,谁都可以拿捏他,向他兴师问罪;谁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指手画脚。他一个汇报一个汇报地做,一个腰一个腰地哈,一个躬一个躬地送,见了谁都掴着一副苦瓜脸。

我们这些校长脚下的脚下的班主任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长的电话如苍蝇般嗡嗡着,领导们的盘问让我们如坐针毡着,学生们的安危让人牵肠挂肚着。心想,那毕竟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鲜艳的花朵呀!

可这时,真恨不得把那劳什子手机砸了,真巴不得自己能像哪吒那样有三头六臂,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将进去……

但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从医院里传来了让人心安的消息,学生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事情正在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随即,卫生防疫部门的工作人员对学校的各个死角和各个方面进行了检测,他们本是想将学校“绳之以法”,“绑赴刑场”的,结果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难免失望于怀。

说句实在话,这一天我可真正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掉,只差没喊阿弥陀佛了。

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事情总算平息了,有四大名校之称的校园也趋于了平静,我心里却空荡荡的,喉咙里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个劲地想作呕!

夕阳的余辉已披满了校园,晚饭已做好,正等着阿香回来,但突然想起今晚是教职工例会,便雷击火燎地扒了几口饭,火烧眉毛似的往会议室赶。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办公室主任正在作古正经地点名,我幸好没有“挂彩”,否则就会少去十块大洋!

第一个发言的是校长,他扭了扭疲惫的腰,亮了亮嗓子,郑重其事地开锣了。

今天主要讲三点意思。

首先.摆在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千方百计预防群体性事件的发生,这是压在我们头上的一座大山。今天的事尽管是虚惊一场,但不能不站在政治的高度去反思,谁也不能再出“话胡子”,否则搁在谁身上都了不得难的!

其次.现在的学生厌学情绪严重,追星成瘾,各位班主任一定要细心地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要多一点耐心,就像老母鸡孵小鸡一样,我可把学生放到了各位的怀窝里,你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想回家搂老婆睡觉也不安逸啦。

再有.各个部门都要做好迎督工作,虽然督的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但具体工作还是要我们去搞掂的。要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请掂量掂量吧!

……

第二章 怪病

从走廊上遥望对面的群山,一片寂静和空灵,似乎都已进入了梦乡。因今晚还要评课,所以会一散,就往语文组办公室奔,组长看到大家都已倦意深深,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走一下“秀场”就散了会。

时间已近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刚好下课,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寝室里走,高三的学生依然在教室里挑灯夜读,作困兽斗,上着第四节晚自习。

刚刚到达办公室,班长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他气急麻哈地说:“老师,你快到班上去看一下,李洋正痛得肚子打滚!”

我马上赶到教室,因没有一个主心骨,同学们都乱成了一团。我马上命令班上几个劲大一点的男生抬李洋到医务室去。

虽然一路上歇了几回气,但大家还是被累得面红心跳。实在不行了,大家轮换着来,毕竟好手难提四两,各个的脸上都胀成了桃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到了医务室,幸亏校医还在,但李洋死活不让医生看,大家都很纳闷。

一个女生咬着我的耳朵说:“老师,她患的是……”

我马上背对着其他学生咬着校医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校医难为情地说:“那我没法治啰,另请高人吧!”

我一脸茫然地张大了口,不知如何是好。

校医郑重其事地说:“这种病没有什么特效药,人一长大就会好的。”

经校医一点拨,我恍然大悟,便请来生活辅导老师帮忙照看,然后打电话通知家长。李洋正痛得在床上直喊娘,可我帮得了忙却没有资格去帮,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个中滋味可真不好受。

大约一个小时后,家长来了,我悬着的心总算垂了下来。

春天的雨说下就下,让人防不胜防,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处理好李洋的事后,正准备到寝室去查铺。结果一进寝室就发现王虎、李亮、王枫的床位空荡荡的,感到有点纳闷,就去问班长。

班长说这几个人第四节晚自习都没上完就走了,也没有跟他请假。见事情紧急,我不得不立马打电话给家长。

家长气急麻哈地说,你们老师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大活人也看不住。我感到事情有点反常,就马上打电话给络哥等几个班主任,让他们一块到街上的网吧里帮忙找一找,然而,寻遍了整个一条街,却一个人也没找到。

回来后,把情况汇报给学生科,就到寝室逐一去调查班上的同学,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实在无计可施了,就回教室查看王虎的书本,发现上面写着这样一首肉麻的打油诗。

“玉米玉米,我爱死你;盒饭盒饭,我啃死你;笔笔笔笔,我玩怕你;海豚海豚,我想死你!”

没多久,家长就来了,个个都得理不饶人,非要学校把人找到不可,否则就要把学校闹个鸡犬不宁。我们心里虽然憋着一股火,但又无言驳斥家长的责问。

当然,最受罪的就是我这七品芝麻官,一方面要招架家长喋喋不休的数落,另一方面还要忍受学校的问责,简直是受尽了夹板气。

顶着沉沉的夜幕,跟着校长,偕同几个同事在县城的各大网吧里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后,还是不见他们的踪影。家长老爷们就像好斗的公鸡似的,说什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不见了,要有个三长两短,非得对簿公堂不可。

百般无奈之下,学校只好请求公安局协助,最终,利用学生的QQ找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发现这帮浑小子居然到了省城,成了“玉米”粉丝团的领军人物,正在网上招兵买马,忙得不亦乐乎……

几经周折,总算把这帮浑小子“钓”了回来,然后连夜租车送回了各自的家里,压在我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仰头面对空旷的夜空,我长长地嘘了口气。

第三章 英雄气短

时针已经压在了凌晨二点,苦榄树上的虫鸣声清晰悦耳。我躬着腰,拖着直打跪的双腿回了家。

阿香和儿子都已进入梦乡,我利索地脱下外套就往被窝里钻。

阿香被我惊醒了,睁着睡眼像看见了鬼似的瞪了我一眼,恨恨地说:“怎么不搬张床到办公室睡啊?”

我明知理亏,就打趣她说:“办公室里没有人暖脚呀!”

然后顺势摸了一把她的翘腚,她一激灵,咬着牙板说:“死老公,你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二月十四日,怎么啦?”

她很不高兴地说:“那今天是什么节啊!”

我一头雾水,两眼直楞楞地望着她说:“受累节?”

她一脸苦瓜似的说:“嫁给你真是前世造的孽。”便一把抓住我那英雄气短之处,可我那英雄弟弟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气得她毒毒地说:“你什么时候也男人一回啊!”

迷迷糊糊中,我一翻身就进入了梦乡。春风和煦,枫叶飘飘,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美眉在林间草地上缠绵缱绻,美眉被撩拨得发出了阵阵清浪的笑声,一只只春鸟被惊得四处吟唱。

我正沉浸在幸福的旋涡里,快活似神仙。突然间,屁股被挨了一脚,我顺势翻了个身,大声地喊道:真是碰哒鬼了!

又滚过身,继续做着自己的“美梦”。

后背却像被黄蜂蛰了一样疼痛难受,我哇的大喊了一声:“美眉,快跑,黄蜂来了!”

但两眼一睁,发现刚才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煦暖的阳光照得山峦一片迷蒙,美眉也不见了,只剩下睡眼惺忪的阿香侧卧在身旁。我像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睁着朦胧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然后翻身看了看床边的闹钟,而时针刚好指向了五点三十分。

一眨眼工夫,闹钟就“懒虫,起床啦;懒虫,起床啦……”地叫着,弄得我睡意全无。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起床铃响了起来,广播里也播起了起床号,紧接着,就是“横断那个山……”。

我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跑。小解完后就刷牙、洗脸,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在晨雾中开始了。

迎着熹微的晨光,我在五点四十五分准时到达了田径场。整个田径场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人头在攒动。我摸着黑,挨个挨个地清点好人数,发现没有漏网之鱼,就操着手煞有介事地在队伍前面亮了亮。

做完两轮操以后,就跟在影影绰绰的人流后,三步并作两步,拖着那一个劲地打跪的双腿往五楼爬。

刚到三楼,手机就响了,是王虎家长的电话,态度比昨天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好话讲了一箩筐,意思是要让他儿子把书读完,只要有个地方坐,混大一点就行。

我一听就来了气,心想,这简直把我当成高级保姆了,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家长可急红了眼……很快,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就打爆了。

走入教室后,站在讲台旁若无其事地瞧了瞧座位表,操着手在教室里巡视了一遍,就走出了教室。“老师,我要上厕所。”刚要下楼,一个女生神色慌张地闪在面前,羞答答地说。

“才上的楼,又要上厕所,多不多事啊?”

“是‘那个’多事啊,我也不想多事的呀!老师大哥。”她急红着脸。

“哪个‘那个’呀!”我疑惑地反问一句。

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见识浅薄,于是非常慷慨地说:“去吧,好好地解决你的‘那个’吧”!

女生像得了大赦般,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

第四章 一地鸡毛

一轮太阳从东边的山峦上探出了眯眯的小眼睛,似乎在对我冷嘲热讽着。一路小跑回家,儿子正在穿衣服,我马上打开液化气灶,架上锅,用清水洗了一下,然后倒了一点植物油,将盐、味精、酱油一齐下锅,再用勺子搅动了一遍,把两个鸡蛋打了,倒了两碗剩饭,飞速地炒了三碗蛋炒饭。

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在卫生间里大喊:“爸爸,卫生间没有纸了,请高抬贵手,送张纸来。”

我很反感地说:“你怎么和女孩一样多事啊。”

儿子没有做声,只有从卫生间里传来的阵阵排泄声。

等儿子搞熨帖这些事后,正欲吃饭,儿子小手一伸,笑眯眯地说:“请老爸孝敬我五元钱。”

我一听就来了火,随手在他的屁股上擂一巴掌,警告他说:“上课用点心,别把词语用得颠三倒四,没大没小的。”

儿子马上鸡啄米似的说:“喳!”

我满意地笑了笑,两爷仔就三下五除二,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两大碗蛋炒饭消灭掉了。

时针已指向了七点,便督促儿子清点好书包,戴上红领巾和校徽,一前一后,一老一少地往楼下跑。

当我从单车缝里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都响过不停的坐骑时,儿子像猴子似的很利索地爬上了车后架。

刚要走,车把便耍起了龙,往下一瞧,轮子瘪了,只好迅捷地返回,拿来打气筒重新打气。然后迎着雾气,踏着晨光,一路飞骑就到了校门口。

学生们正三五成群地往学校赶,就像一群群鸭子似的。正要下坡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急刹,差点栽了个人仰马翻。

“鬼摸了脑壳吧!你崽的语文书还在桌子上躺着呢?”堂客在电话里凶巴巴地说。我只得灰溜溜地原路返回。

在冷冷峭峭的春风中,一路颠簸,总算将儿子安全送到了他学校的门口。看着儿子屁颠屁颠地往教室里走去,我才急匆匆地往单位赶。

一路飞毛腿似的骑着,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预铃声跟着就响了,催魂似的,我马上将车子扔在校门口的超市旁,然后在水龙头底下抹了把脸,就火烧屁股似的往学校的广场赶。今天是星期一,广播里正播着革命歌曲,操坪里也站满了人,我顺势插入本班队伍缝里查看了一下人数,用眼睛盯了一下几个长着长舌头的女生,然后就以立正姿势站在队伍的后面。

升完旗后就随着人流往教室里走,刚到五楼,教学楼东头的阳光就柔柔地射进了教室,在学生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辉。我在教室里巡视一遍,抽查完几个学生的背诵情况,手机的振动就振了。在走道上看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发现是学生科的,心里就一阵发麻,马上接听,电话里就传来了王科

长嘶哑的声音:“请到校门口来一下,贵班弟子和值班老师在‘闹缠派’。”

我一阵风似的飘下楼去,来到了传达室,只见我班的王勇杵在那儿,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见我,王科长就唠叨起王勇的罪状来。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王勇在进校门的时候不是把校徽戴在胸上,而是斜挂在屁股上。更可恨的是,他不但不接受检查,还耀武扬威地往里头闯。值班老师认为他没有戴校徽,就把他拦住了,可他想强行进入。值班老师就习惯性地拉了他一下,王勇就骂娘,两人就吵了起来。值班老师问他为什么骂人,他就说,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值班老师说,你为什么不戴校徽?他说,你瞎了狗眼。然后就把硕大的屁股在值班老师面前一晃,理直气壮地说,哪条王法规定校徽不能挂在屁股上?

刚好王科长经过,就教训他:把校徽挂在屁股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学生?王勇就霸蛮地说,拉拉扯扯的,把老子当嫖客啊。

王科长气坏了,真想掴他一个耳光,可王勇这家伙软硬不吃,反而腆着一副油盐不进的脸向他示威。

王科长见他如此张狂,只好把球踢给我,让我通知他的父亲来学校走一趟。

第五章 酸葡萄

闷闷地抽了一支烟后,我就往王勇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叮铃铃……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于是夹着备课本就往教室里走。一进教室就发现黑板没有擦,火气就往上冲,气哄哄地问今天谁值日?一个女生就像担心踩死了蚂蚁似的慢腾腾地走上了讲台。

下完第一节课后,吸了一支烟,和几个同事策了几句,正准备上厕所,王勇的家长就带着一帮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我急忙招呼他坐下。他却昂着头说,坐就不必了,请您把那打我儿子的老师找来吧!

我解释说,您肯定误会了,值班老师仅仅拉扯了他一下,根本没打他。

他一个劲地说,我儿子自己都没拉扯过,老师又不是他爹,为什么拉扯他啊?你们老师无缘无故把我儿子拉扯大了,这还了得,我非要让他出点血不可,反正老子有的是钱,要他了不得难的!我反复向他说明,事情并非如此,但他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只字也听不进去。

我感到势头不对,就马上把情况反馈给校长。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像讲人命一样讲了一气之后,家长的态度才算有所缓和,但家长硬是要值班老师带他儿子到医院去做一个检查才肯罢休。

广播响起来了,做课间操的时间到了,我只好往田径场跑。

看完操,回到办公室,我才感到自己先前的尿意似乎被憋过了高潮,竟无形地消失了,就拿出作文本开始看作文,大概看了十五本的样子,想再往下看,可越看越烦,蚯蚓一样的字竟变得有箩筐那么大!

课又开始了,我夹着备课本进了教室。讲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一对男同学就在叽哩哇啦地讲起了小话。我用眼睛盯了他们一下,他们却视而不见,仍在那里神策,我气恼恼地说:“你们俩在搞同性恋啊!”

他俩却反唇相讥,脱口就来:“你才变态呢?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真是佩服你!”

我气得差点吐血,只好甘拜下风,草草收场。

树上的鸟儿在吟唱,我回到办公室,把教案先放好,然后懊恼地点了一支烟。

办公室里的豆芽菜正在策牢骚:“老子在上面讲得汗爬水流,下面却鼾声如雷,干脆去承包学校的鱼场算了。”

络哥接过话头说:“我的妈呀!简直是在马王堆古墓走了一遭,这辈子怎么圆场啦?”

黑哥叹着气说:“你算是烧高香啦,我可比在马王堆菜市场走一趟还郁闷,如今的学生哥和学生妹真是难伺候啊。”

牢骚发完了,肚子也空了,大家就悻悻然地往教工食堂里走。

扫了一眼食堂里的大菜盆,发现里面还是一成难变的老三样:豆腐干、白菜、酸菜汤。一下子就胃口全无,络哥就开起了玩笑:“那个发明豆腐干的人真是我胃口的情敌啊!”

最后,黑哥一语惊人:“何解不病啰,快点送我到马王堆精神病院去啰!”

大概吃了一半的样子,大家就“半璧归赵”,全伺候了猪场里的猪。

大樟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古拙,我和络哥就一同到传达室去拿书报和信,结果打开信箱一看,吓了我们一跳恶的。

里面有一大堆的信,居然大多是兵哥哥写给班上学生的,心里那个气就憋得跟过冬的蛤蟆一样。但换个思路一想,心里的气就平和多了,心想,这年月是QQ等即时通讯发达的年代,兵哥哥若不为我们的邮局做点贡献,我们的邮局就只能关门大吉了。但仔细一看,发现都是清一色地写给班上女生的,心里就在想,这兵哥哥怎么这么喜欢重女轻男呢?

此地不可久留,和络哥在校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包烟和槟榔,就直接杀回了办公室,想找点安慰。于是,急速地打开电脑,快捷地输入“兜骚”两个字,一瞬间,屏幕上的芙蓉姐姐就搔首弄姿地跳入了眼帘……

第六章 安慰天使

边看边神策,看得络哥只想呕。见状,我玩笑他说:“见到梅超风了吧?”

他无奈而凄然地说:“她没疯,我倒快疯了。”

我幸灾乐祸地说:“你真是英雄气短,冒得寸用哩!”

他苦涩地说:“这日子过得这么累,只怕连狗熊都不如了。”

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叮铃铃!午休铃声响了,美女校长带着一身的香气飘了进来。

我俩几乎不约而同地诡秘地说:“安慰天使来了,这回有救了。”

校长满脸春光地嫣然一笑说:“别做梦了,还是自己‘出口转内销’吧。”

我俩一脸愕然地惊住了,看来这辈子,永远英雄不了啦……

只好悻悻然地往教室里赶,这时大部分学生都开始伏在桌子上睡觉,心里消沉了许多。在过道上滞留一会儿后,就回到了办公室,伏在办公桌上打起了盹。

大概过了十分钟,又去教室里杀了一个回马枪,结果往门缝里一瞧,发现有一男一女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躲猫猫”,我立马气得牙齿格格响,就悄悄地猫了进去,将俩人逮了个正着。

一声不吭地把他们提溜到办公室后,就铺天盖地地训了一个多小时,直训得他们脸上发起了桃红晕才罢休。

口干舌麻后,络哥见缝插针地讲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人生在世还是喝点小酒,唱点山歌过瘾啊!”

叮铃铃!铃声又响了,我拿出课本开始备课。这时老妈又打来了电话,说是父亲病得很厉害,估计难得过完今年,我懊恼而失神地挂断了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

叮铃铃!铃声又响了,广播里开始播放眼保操,我便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上了五楼,在窗外看了看学生做眼保操的情况后,就回到办公室,准备上网查阅一点复习资料。

刚开好机,广播就催魂似的催:今天第六节课举行校班会,请全体班主任带学生到水泥球场集合。

一声吆喝,学生们拖着凳子就往球场跑,校园里便留下了一园的嘈杂。

经过一阵喧腾和体育老师声嘶力竭的整队后,学生们才算安静下来。

校长迈着八字步登上主席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压得藤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他习惯性地抹了抹额头边的一绺头发,义正词严地说:“中学生上网虽不是什么新生事物,但‘一网情深’地聊天是要出篓子的;‘网海无边’,回头是岸,把自己也撂(聊)进去了就了不得难啰。”

下面的学生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马上隐身入网!

教务科长将凤眼使劲地眨了几下后,带着喇叭腔说:“我们有些同学一到上课呀就是‘古墓派’的,一到下课啦就是‘少宝派’的,一到晚上啊就是‘夜猫派’的,一到考试啦就是‘神仙派’的,一到放假呀就是‘混世魔王派’的……”

闻听此言,下面的同学一个个笑得抱在了一起。

学生科长捏了捏自己那刘德华似的鼻子,抑扬顿挫地说:“我们有些同学真是会过日子,早晨吃着‘玉米’,中午端着‘盒饭’,晚上玩着‘笔笔’,深夜还像‘海豚’似的嚎着,真是一锅的猪肉炖

粉丝!”

下面的同学全都乐开了花,不约而同地大声唱着:“玉米……玉米……我爱你,盒饭……盒饭……我喜欢你,笔笔……笔笔……我想死你!”

歌声一起,群情激奋,气得校长大吼一声:“再唱,就全都送你们到163医院!”

无言的结局

散会后,我抬屁股就走,刚要去做饭,儿子就甜甜地喊:“我最亲爱的老爸,这个狗日的数学题怎么也啃不下来!”

我没好气地说:“啃不下就干脆吃了它。”

儿子立马回敬我说:“你就不怕我吃坏了肚子拉稀稀啊。”

天上的月亮早已凄然地躲进云层。吃完晚饭后,将儿子独自留在家里,我火烧屁股似的下班辅导去了。大概十点三十分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下班回家,儿子早已在沙发上睡觉了,正均匀地打着香鼾。

阿香还没有回,我就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结果把儿子惊醒了,他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说:“老妈怎么还没有回啊?”

电视屏幕上的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沙发上卿卿我我,儿子幽幽地说:“爸爸,你看他们好幸福呵!”

我苦着脸,长叹一声说:“你老爸和你老妈整天忙得脚后跟踢屁股,幸福不了啦!”

儿子耷拉着小脑袋,调皮地说:“不幸福也好,免得给我幸福个小弟弟或小妹妹来。”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

第二辑 围城胶囊

爱情是一次潮汐。潮来时,浪花飞溅,势如破竹,一副气壮山河的景象;潮退时,残花败柳,落英满滩,寂然无声,一副海啸过后,伤痕累累,残垣断壁的衰败。

所以,当你栖身烟雨红尘的雨季,身陷围城之中,沐浴着玫瑰雨露的时候,围城胶囊是能降低你爱情温度的。

疯妻

当爱情成了肉贩手里的零头,当家庭成了硝烟弥漫的阵地,当乡情成了注水的牛肉,一对露水夫妻的爱情故事,也许能擦亮你的双眼,照亮你的心灵。

第一章 喜酒

一阵电闪雷鸣后,村庄四围的天边便很快镶上了一圈灵动的金边,稻田里的蛙声正在汇奏着一曲狂躁的交响乐。我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想将心交给这灵幻的世界,里屋却传来了堂客雷鸣般的咒骂声

:“离就离哩,这世界离了谁,地球不照样转!”

天上的雷声轰隆隆地炸着,屋里的雷声苍蝇似的嗡嗡着,我漠然地望着对面的群山。心里在想,上天啊,让我的灵魂开窍吧!但心中的那个结却越结越紧,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崽是自己的好,堂客还是别人家的俊。”

一支烟的功夫,屋里屋外的雷声似乎一同停止了,雨点也收起了行囊,天空中却挂上了七色的彩虹,整个天边燃起了一朵朵火烧云。可惜,好景不长,湿湿的阳光已在云层里露出了自己诡秘的笑容;七色的彩虹也卸下了彩妆,顷刻间,回到了天宫中的闺房里,在等待着下一次美丽的出演。我只好黯然地回到里屋,堂客正抱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在屋里来回地走动,呵呵地哄着,还不时地在他那嫩嫩的脸蛋上亲上一小口。

我懊恼地抽着烟,恨不得将心里的怨气都吸出。

电话铃声响了,我怏怏不乐地拿起了电话,堂哥在那端兴奋地说:“明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可要回来,我可等着你回来主持婚礼!”

雨后天晴的第二天,披着夏日的阳光,顶着白云朵朵的苍穹,我兴致勃勃地回去赶赴堂哥的第一次人生喜宴。

一回到家乡,发现屋前的那条河还是那样的清澈,屋后的那座山还是那样的硬朗,房子还是那样的中规中矩、土墙清瓦。

阳光灿烂,氤氲的云雾早已消失殆尽,屋前的晒谷坪上摆满了桌椅。

酒席大概有三十多桌,大家坐在一条条的长方凳上围着一个四方形的桌子在大碗地喝酒,大碗地吃肉。堂哥更是笑嘻嘻地给各位亲朋戚友敬着香烟,脸上挂满了春色。整个坪里飞扬着笑声和划拳声,还不时地弥散着红薯酒香和阵阵秋果成熟的香气。

一阵短促的爆竹声吸引了大家的眼球,人们不约而同地将头偏向了同一个方向,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通宝嫂,你男人通宝呢?”

通宝嫂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傻傻地笑着说:“他来不了啦,生病了,正躺在床上!”

大伙儿似乎一下子找不到什么噱头了,只顾喝酒吃肉去了,个个都喝得脸红脖子粗,正神气鼓响地发着酒疯。

村里一群鼻孔下拖着两条火车道的细伢子却跟在通宝嫂的后面肆无忌惮地唱着:“通宝嫂,是个宝,养个崽,终不了老……”

通宝嫂嘴角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拿起那打狗棍就在地上使劲地一戳,凄然地说:“嘘,嘘……打死你们这些个后娘养的!”

细伢子一点也不怯她,继续唱着。

她无计可施,竟干嚎起来:“我的个崽呀,你死得好惨呵!”

村里的堂客们就一边安慰她:“哭什么啦,人家东家在办喜事哩!”一边呵斥那群不懂事的细伢子。

那些细伢子从饭桶里摸出一块块金灿灿的锅巴就咔嚓咔嚓地拌着鼻涕呷着,像小猴子似的溜到了后背山里。

第二章 裸奔

通宝嫂觉得索然无味,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搁置好自己那个油渍麻花的讨米袋,顺便拿出一个乌漆麻黑的洋铁碗,独自一人漠然地坐在角落里,嘴角堆着一丝的苦涩。我正面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比刚来我们村时倒也红润了许多,纯然不是先前那松树皮似的脸了。尽管头上闪着点点银光,但看起来精神确实坚挺多了。嘴一张一翕的,喃喃地念叨着,嘴角上挂着她那永久不变的招牌式的傻笑,让人生出几许同情来。

对于这个女人,十里八村的人似乎并不陌生,都能讲出有关她的几篓故事。

一个冬天的晚上,一场大雪装扮了整个村庄,小山村显得格外的静谧。屋檐上挂满了冰凌,池塘上结满了一层薄薄的冰,整个给人以冰清玉洁之感。细伢子们则拿着竹棍东敲敲,西打打,弄得屋前屋后都响着碎琼乱玉般的声音,似乎在奏响着一曲曲空灵的乐曲;圈里的牛在哞哞地嚎着,打破了静寂的山村;村里的男人们手里提着一桶桶冒着热气的水,腋窝下夹一把稻草,缩着脖子往牛圈里忙碌去;麻雀在四处飞蹿,飞累了,便徜徉在牛圈的门前,胆怯地去试探着牛儿们,然后伺机寻觅自己所需的食物。

横穿村庄的公路上铺满了厚厚的雪,公路桥下的河水幽咽地流淌着,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当人们把目光投向公路时,一个一个都惊呆了。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得像鸡窝似的疯婆子正光着上身在公路上来回奔跑,还不时地传来一声声的傻笑,笑得人全身都生起了鸡皮疙瘩;那一对坚挺的乳房像秤砣似的挂在胸口,在雪光的照射中荡来荡去,招惹得男人们发起了阵阵黑眼晕;乳头早已冻成了紫色,像两朵长在土墁上的紫菊。

村里的堂客们开始纷纷诅咒她:“这是哪里来的野货,作孽啦,真不要脸。”好像她是什么不祥之物!

男人们则表现出了不同的神色,堂客在场的,就用双手假装蒙着双眼,却时不时地移动着,还不忘抽空往雪地里瞥上一两眼;堂客不在场的,干脆直呆呆地盯着,口水在那男人们的舌头底下打着滚,有的甚至扯开嗓子在大声鼓噪:“我的个乖乖,下面的怎么不脱呀!”

疯婆子似乎受到了某种挑逗,张开嘴冲男人们诡秘地笑了几声,给洁白空寂的世界带来了几许阴森,随即扯开那鸭公子似的嗓子回敬着这些骚鸡公男人们:“我脱了就做你堂客哒,你就做我男人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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