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源探讨

《资源与环境经济学》

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源探讨

Analysis on the Sources of Producing Environmental Issues

摘要：当今社会，环境问题已经成为困扰人类生存发展的世界性问题，人们清醒地认识到，以破坏生态，污染环境而换取的一时繁荣，无异于饮鸩止渴。从多维、多学科的视角，对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源进行比较系统、全面的研究和探讨。从表面上看，环境问题是一个技术问题、生物性问题、经济问题；但从深层次考察，环境问题则也是哲学问题、宗教问题和制度问题。环境问题的根本解决，不仅有赖于技术进步和经济法律制度的变革，更有赖于人类文明的转型和伦理观念的觉悟。

关键词：环境问题、发展、根源、制度变革、觉悟

Abstracts：On modern society, Environmental Issues has been a global disturbing issue that has a bad impact on the existence of human. Many people has realized that it is of no good to us at the cost of destroy our environment. From various multi-disciplinary perspectives, the authors systematically analyzed the fundamental reasons of environmental issues, and pointed out, from a superficial level that the environmental issues are only technical and economic problems, while from the fundamental level they should be considered as the philosophical, religious and ethical problems. To solve these issues completely, people should not only improve science and reform economic and legal systems, but also fasten civilization and upgrade their ethical level.

Key words: Environmental issues 、Development 、Source 、Reform of institutions 、Realization

一、引言

随着全球规模的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环境保护和实现可持续发展已成为21

世纪各国政府的重要职责和目标，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对环境问题的根源有正确深刻的认识。起初人们认为环境问题就是由于科学技术发展的不足而引起的，倾向于仅从技术角度来研究环境问题的解决途径。后来，人们又从经济学、伦理学等的角度来研究环境问题，环境经济学、环境哲学、环境伦理学、环境法学等新兴

的科学由此而诞生。我们认为，环境问题的产生是相当复杂的，应当从多学科、多维的视角予以研究。

二、环境问题产生的哲学根源

从哲学角度来看，“人和自然关系”上形成了一些错误的思想观念，这些思想观念具有多层次性，具体表现如下：

（一）、以人类中心主义的世界观和形而上学的发展观。

在《韦伯斯特新世界大词典》中人类中心主义被定义为:人是自然的主人和拥有者,自然是僵死的原料仓,是满足人的物质欲望的手段,人的使命就是去征服和占有自然,使之成为人类的奴仆。同时，恩格斯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1】我们必须从哲学层面批判人类中心主义, 倡导有机整体观，在世界观的高度寻找环境保护的新支点。世界观决定发展观。由于环境问题具有滞后性、累积性,只有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表现出来。所以传统直观体验的思维方式很难及时、全面、深刻地认识到环境问题，不少企业生产经营者和一些地方领导都因忽视环境问题,使经济发展受到很大制约,加重的社会矛盾。我们要遵循马克思的辩证发展观,

走全面可持续发展道路,把保护生态环境、节约资源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使经济建设与资源、环境相协调,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推进整个社会走上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科学发展之路。

（二）、异化消费观念的膨胀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首先必须解决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2】。而人们的“吃、喝、住、穿”涉及人类一项基本实践———消费。但在现实中，人们的消费观念逐渐背离了消费的本质，导致异化消费观念的出现。“异化消费具有三个特征，一是人们对商品的需要不是依自己的意愿，而是商品改变着人的需要。二是人们所需要的商品不是商品的内容，而是商品的形式。三是人们把消费当成自我价值实现的标志，人成了商品的附属物”。【3】在异化消费思想观念的影响下，人们把正常的“消费需要”膨胀为“奢侈消费”、“畸形消费”等消费观念，使“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体验，造成我们活着的假象，而事实上却使我们对真实的世界和真实的自我麻木不仁，直至损害和毁了我们自己”。【4】人们在消费商品的过程中，关注不是商品本身，而是商品的包装和品位。例如，当今社会出现的“黄金版图书”、“天价香烟”等可笑的现象。一旦消费者消费完商品，这些外在的“天价包装”便成为生活垃圾被浪费掉。可见异化消费思想观念加剧了对生态环境资源的开发力度和环境问题的严重性。

三、环境问题产生的宗教根源

西方的基督教与环境问题的产生也不无关系。传统基督教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经典解释是：惟有人是按上帝的形象造的；上帝造人是要人在地上行使统治万物的权利。根据这些教义，传统基督教认为，只要为了人的利益，征服和掠夺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创世记》的第9 章说，“神就赐福给挪亚和他的儿子，对他们说，你们要生养众多，遍满了地。凡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都必惊恐，惧怕你们，连地上一切的昆虫并海里一切的鱼都交付你们的手。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作

你们的食物。”在环境危机日益严重的今日，基督教也面临着如何生态化、绿色化的问题。安希孟教授在论及基督教与生态环境恶化的关系时指出：“当前，基督教共同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为生态保护问题肩负起伦理责任。生态不仅仅是技术问题或财政资源问题。归根结底，生态问题要求一种新的信仰角度，根据这种信仰，人类同其余被造物的关系既是领袖群伦的关系，也是合作搭档的关系，简言之，需要一种新的伦理，新的属灵式，新的宗教仪式”【5】。

四、环境问题产生的技术根源

一方面，很多环境问题的产生，是由于技术发展的不足。由于人类理性的有限性，人们对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认识总是具有一定的片面性。一些反自然、反科学的人类行为，必然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例如，在D D T 对环境和人类健康的重大危害被揭示出来之前，人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其视为神药，其发明者瑞士的保罗·穆勒因此而获得诺贝尔化学奖。

另一方面，技术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具有两面性。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的自主性却日益丧失，逐渐沦为技术的奴隶，而对技术的滥用往往会使人类反受其害。例如，对核能和生物技术的滥用，会导致无可估量的生态恶果。日本核电站的爆炸事故，不仅给日本人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还给环境带来了严重的污染。在某种程度上讲，这是环境问题产生的技术性根源的一个经典例子，发人深思。

五、环境问题产生的制度性根源

环境问题产生的外在性直接原因是“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的共同作用。而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本性、基础性原因应该是“制度失灵”。”制度是指限制了的个人的决策集合【6】”，其主要功能在于通过内部和外部的强制力和诱导性来约束人的行为、防止机会主义、减少不确定性, 形成稳定的预期, 从而降低交易费用。环境保护的“制度失灵”表现为治理的失效，概括而言,主要表现为环境资源所有权(产权) 界定、配置的不合理以及对环境保护相关利害人激励约束机制的失效, 前者所直接导致的外部性是“市场失灵”的根本原因, 后者所派生的各相关利害人行为的异常正是“政府失灵”的主要原因; 而制度变迁路径依赖的存在, 则进一步加剧了“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如图1所示)。

政府的“制度失灵”在环境保护上主要表现为以下四点：

1.重污染防治，轻生态保护；

2.重点源治理，轻区域治理；

3.重浓度控制，轻总量控制；

4.重末端控制，轻全过程控制；

同时，政府采取的各种政策之间绝不是孤立的, 而是相互影响和制约的, 相

关政策的失败, 会影响环境政策的效率, 使其难以达到预期目的。因此, 相关政府政策也应引起我们的注意。在这一方面上，“制度失灵”表现为以下两点：

1.中介制度的缺乏。许多国家忽视了市场及社会中间层(即中介组织) 的作用。这种状况不仅滋生了腐败, 而且造成了环境政策运行的低效率。为了提高环境政策的效率, 发达的中介组织是必不可少的。

2.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健全。环境保护的目标与其他社会发展目标之间难免会发生矛盾, 在没有良好的社会保障制度的情况下, 环保目标往往会被牺牲。一些污染严重的企业之所以无法关闭( 或破产), 原因之一就在于我国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 待业人员的增加将影响社会的稳定。

六、环境问题的经济根源

（一）、经济行为的负外部性和共有资源的非排他性。

所谓行为的负外部性，是指人们的行为对他人或社会不利的影响。在经济行为中，它既包括生产的负外部性，也包括消费的负外部性。例如，工矿企业的排放废水、废气、废渣等行为，居民在使用助动车或汽车的过程中排出的尾气，对他人和周围的环境均有负面影响。为有效减少和控制经济行为的外部负效应，就应当使得外部成本内在化。政府采取管制、征税等公共政策来应付外部性问题。然而，与“市场失灵”一样，也往往存在“政府失灵”现象，从而使得负外部性问题难以有效得以克服。

在经济学中，根据物品是否具有排他性和竞争性，可以把物品分为私人物品、公共物品、共有资源和自然垄断物品。“共有地悲剧是一个有一般性结论的故事：当一个人用共有资源时，他减少了其他人对这种资源的使用。由于这种负外部性，共有资源往往被过度使用”【7】。当今社会，资源的枯竭，环境质量的退化，与共有资源的非排他性和经济行为的负外部性有密切的联系。

（二）、传统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

传统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呈现出如下形态：大量开采资源——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这种模式是建立在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的基础之上的，是不可循环的因而也不可持续的。“虽然贫困导致某些种类的环境压力，但全球环境不断退化的主要原因是非持续消费和生产模式，尤其是工业化国家的这种模式。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它加剧了贫困和失调”。【8】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就精辟地指出：“鄙俗的贪欲是文明时代从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起推动作用的灵魂；财富，财富，第三还是财富，??，不是社会的财富，而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单个的个人的财富，这就是文明时代唯一的、具有决定意义的目的。”【9】人们被社会影响所左右，他们的目的是尽可能多地生产和尽可能多的消费，并把这作为自我目标。一切活动都从属于经济目标，手段变成了目标。人变成了物，成为自动机器：一个个营养充足，穿戴讲究，但对自己人性的发展和人所承担的任务却缺乏真正的和深刻的关注。??，应该使得人不再同自己的力量产生异化并且不再通过崇拜新偶像——国家、生产、消费——的方式去体验自己的力量”【10】。我们认为，传统的生产模式和消费模式在经济上是不可持续的，从社会心理学和文化学的角度而言，则是一种病态的与人类自身异化的现象，不克服这种异化，环境问题就不会得到真正的解决。

（三）、经济的贫困化

与发达国家的高消费和享乐主义不同，在广大的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

达国家，由于发展不足而导致的经济贫困，是环境恶化的根源之一。这些国家没有建立起本国的工业体系，为了生存和偿还外债，迫使他们不断开采本国的自然资源，廉价出口到发达国家。由于缺乏资金和技术，一些发展中国家无法解决因过度开采资源所导致的环境问题：土壤肥力的降低、水土流失、森林等资源的急剧减少以及由此而带来的各种自然灾害。而这些环境问题又反过来加剧了经济的贫困化。《联合国人类环境宣言》指出：“在发展中国家中，环境问题大半是由于发展不足造成的。千百万人的生活仍然远远低于像样的生活所需要的最低水平。他们无法取得充足的食物和衣服、住房和教育、保健和卫生设备。因此，发展中国家必须致力于发展工作，牢记他们的优先任务和保护及改善环境的必要。”

七、结语

在当代社会，从表面上看，环境问题是一个技术问题和经济问题；从深层次考察，它还是一个哲学问题、宗教问题、伦理问题和制度问题。如果要从根本上解决环境问题，不仅需要技术的更新、经济法律制度的变革和工业文明的转型，更有赖于我们哲学范式的改变、伦理观念上的觉悟和发展方式的转变。只有联合世界各国人民一起投入到这场事关全人类生死存亡的持久性战役中，充分发挥各国人民的创造力，坚持走科学发展的可持续道路，全面开展清洁生产，在取得经济发展的同时为造福子孙后代！

参考文献：

【1】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年,第305 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3 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1972: 574．【3】钱俊生，余谋昌．生态哲学［M］．北京: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4．【4】( 美) 保罗·霍肯．商业生态学———可持续发展的宣言

【5】．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139．

【6】( North, 1990; Sugden, 1986;Young, 1998; Bow les, 2000);

【7】安希孟. 自然生态学与基督教神学.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338. 【8】曼昆著，梁小民译. 经济学原理.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237.

【9】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编，国家环境保护局译. 21世纪议程. 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1993, 16.

【10】恩格斯著.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84～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