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产权理论到现代产权制度

2004年7月第6卷　第4期　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Jiangsu University(S ocial Sciences)

　

Jul.,2004

V ol.6N o.4

从现代产权理论到现代产权制度

储　东　涛

(江苏省委党校,江苏南京210004)

[摘　要]20世纪30年代,以美国经济学家科思为代表的经济学家,逐步建立起现代产权理论。产权学派分析了当今世界存在的3种主要的产权形式:共有产权、国有产权、私有产权。

这一分析是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作为考察基础的,其根本目的是为了使私有制更加纯粹。但是,产权经济学强调制度因素对于经济运行的极端重要性,无疑对我们具有重大的启迪。我国建立现代产权制度要从以下4个方面着手:1、加快界定企业产权,切实做到归属清晰;2、坚持“两权分离”、

“权责明确”;3、采取法律和其他手段严格保护各种产权;4、加快建设产权市场,使产权“流转顺畅”。

[关键词]现代产权理论;现代产权制度;科思

[中图分类号]F01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604(2004)04-0081-06

上个世纪30年代以来,以美国经济学家罗纳德?H?科思(R?H?C oase)为主要代表的经济学家,逐步建立起现代产权理论,在当代西方经济学中形成了产权经济学派,亦称新制度经济学派。我国在改革开放之初对产权问题知之不多,但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产权成为一个热点问题。1993年,我们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首次提出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21世纪初,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又提出“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这表明中国共产党人不仅高度重视、深入研究现代产权理论,而且提出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内容的崭新观点,致力于建立、健全现代产权制度。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客观要求,是我们党与时俱进、勇于创新的一个重要体现。

一、现代产权理论的形成

科思于1964年起任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和《法学与经济学杂志》主编,1991年,在他81岁高龄的时候,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科思半个多世纪的学术生涯,主要不是考察经济运行过程本身,

而是着重研究经济运行背后的财产权利结构,即经济运行的制度基础。他所运用的研究方法,不是数学的、效用主义的边际分析,而是典型的制度分析,是通过对某些经济现象的分析来阐述隐含在这些现象背后的经济运行规则和制度基础。科思早已被公认为现代产权理论的奠基者和主要代表人物。

1937年,科思在伦敦经济学院学报《经济学家》上发表了著名论文《企业的性质》,第一个运用市场价格机制下交易费用的方法来研究企业存在的合理性。在他看来,市场和企业是资源配置的两种可以互相替代的手段,其不同之处在于:市场对资源配置由非人格化的价格来调节,而企业则通过管理者的权威关系来完成。两者之间的选择依赖于市场定价的成本与企业内部组织机构的成本之间的平衡关系。换句话说,企业的出现是企业的交易费用低于市场的交易费用的结果,因而交易费用的差别是企业出现的原因。企业的边界就取决于企业内部行政管理费用与市场交易费用的比较。在这里,科思首次提出著名的“交易费用”(或“交易成本”)概念。

1960年,科思在《法学与经济学杂志》上发表《社会成本问题》(亦译《社会费用问题》),这本

[收稿日期]2004-02-10

[作者简介]储东涛(1946-),男,江苏丹阳人,江苏省委党校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政治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发展经济学研究。

著作后来被公认为产权经济学领域的经典之作。在这本著作中,他把“交易成本”概念拓展为“社会成本”范畴,而社会成本范畴研究的核心又在于所谓的“外部性”问题。外部性是经济活动中的外部损益问题,它在现实经济生活中极为普遍。产权经济学谈得较多的是有害外部性。恰恰在外部性问题上,产权界区含混所造成的混乱和对资源配置有效性的损害表现得最为充分,因而科思从正面论述产权的经济作用,指出产权的经济功能在于克服外部性,降低社会成本,从制度上保证资源配置的有效性。

60年代末期以来,产权学派把注意力转向更加深入地研究产权的内涵,以及运用产权理论对各类企业进行产权分析。这标志着产权理论研究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由科思、德姆塞茨(H?Demsetz)、阿尔钦(A?Alchian)、菲吕普顿(E?Furubotn)、佩杰威齐(S?Pejorich)等人作出的。佩杰威齐和菲吕普顿指出,产权学派的研究,主要着力于产权、激励与经济行为之间关系的研究,尤其探讨不同的产权结构对收益———报酬制度和资源配置的影响,权利在经济交易中的作用被予以突出关注。

那么,到底什么叫产权呢?把产权与所有权区分开来,是把握现代产权理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在英文中,所有权是Ownership,集合名词,产权是Property rights,复数形式,这就意味着产权有多种形式。科思本人并没有给产权下定义,而是力图把产权与所有权相区别。他指出:“我们会说某人拥有土地,但土地所有者实际上拥有的是实施一定行为的权力”,[1](p.50)而且,这种行为权是受到限制的,“个人权利无限制的制度实际上就是无权利的制度”。[1](p.123)可见,产权与所有权是有区别的:产权是受到时空限制的所有权。

科思的追随者之一德姆塞茨在《关于产权的理论》中,对产权作了比较集中的论述。如:“产权是一种社会工具,其重要性就在于事实上它们能帮助一个人形成与其他人进行交易时的合理预期。这些预期通过社会的法律、习俗和道德得到表达。产权的所有者拥有他的同事同意他以特定的方式行事的权利”,“要注意的很重要的一点是,产权包括一个人或其他人受益或受损的权利。……产权是界定人们如何受益及如何受损,因而谁必须向谁提供补偿以使他修正人们所采取的行动。这一认识很容易地导致产权和外部性之间的密切关系”,“产权的一个主要功能是引导人们实现将外部性较大地内在化的激励”,“当一种交易在市场中议定时,就发生了两束权利的交换。权利束常常附着在一种有形的物品或服务上,但是,正是权利的价值决定了所交换的物品的价值。提出权利束构成的形成与结合的问题比经济学家所共同探讨的问题更为重要”。

这些话都说得比较晦涩,但是符合科思的原意,德姆塞茨特地注明这些含义是从科思那里引伸出来的。这些论述实际上包含以下一些基本思想:第一,产权不同于所有权,所有权是指财产所有者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而产权则指人们是否有权利用自己的财产使别人受损或受益的权利;第二,产权事实上是一种“行为权”,它规定了人们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可以与否的标准在于人们应如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第三,产权是两种平等的所有权之间的权责利关系,市场交易是两束权利的交换,对方都从各自的权责利出发,因而产权理论就是要在平等的所有权之间界定权责利关系。

阿尔钦与德姆塞茨不同,他在《产权:一个经典注释》中开头第一句话就给产权下了一个明确的定义:“产权是一个社会所强制实施的选择一种经济品的使用的权利。”[2](p.166-200)这里的“经济品”,可以理解为经济资源,如土地(矿产)、劳动(知识)、资本等。

然而,菲吕普顿和佩杰威齐又指出,产权不是指一般的物质实体,“不是指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是指由物的存在及关于它们的使用所引起的人们之间相互认可的行为关系。产权安排确定了每个人相应于物时的相互关系,或承担不遵守这种关系的成本。因此,……它是一系列用来确定每个人相对于稀缺资源使用时的地位的经济和社会关系。”菲吕普顿、佩杰威齐在对产权概念作了这番强调之后,还特别加注指出:罗马法、普通法、马克思和恩格斯以及现行的法律和经济研究基本上同意这一产权定义。

二、现代产权的丰富内涵

综上可见,产权学派笔下的产权,具有丰富的内涵:第一,产权是通过社会“强制实施”的。社会的强制表现为国家的法律、法令、法规、条例、决定、政策以及习俗和社会公德等。如果没有这种社会强制力量的监督和保护,产权便无法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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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产权要以某种经济物品为载体。它首先体现社会经济活动主体(人)与客体(物)之间的某种经济权益关系。谁一旦掌握了对某种经济物品多种用途选择的权利,谁就拥有了产权。比如“土地产权”、

“房屋产权”、“企业产权”、“知识产权”等。第三,产权体现人们在使用经济资源时的经济和社会关系。它不单纯是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且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所有者之间的行为权利。第四,产权不等于所有权,但与所有权又有密切的联系。产权的本质在于界定人们的行为权利,以解决人们在交易活动中如何受益或受损以及如何进行补偿的问题。它偏重于强调两种或两种以上所有权发生关系时的行为规范。

在对产权内涵作了深入探讨的同时,产权学派还研究所谓产权的“完整”和“残缺”问题,即产权的具体内容。一个产权的具体内容,包括行动团体对经济资源的使用权、转让权以及收入的享用权。它的权能是否完整,主要从所有者对它是否具有排他性和可转让性来衡量。如果权利所有者对他所拥有的权利具有排他的使用权、收入的独享权、自由的转让权,那他所拥有的产权就是完整的。如果这三个权能当中缺了任何一项,

残缺的产权,或称之为产权的“残缺”。而一种产权结构是否有效率,主要看它是否能为在它支配下的人们提供把外部性较大内在化的激励。

依据这种认识,产权学派分析了当今世界存在的3种主要产权形式:

1.共有产权。共有产权意味着在共同体内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分享这些权利,但排除了国家和共同体外的成员对共同体内权利的分享。由于每一个成员都能分享共同的权利,所以,如果某一成员在使用共有权利时对他监察和谈判的成本不为零,他在最大化地追求个人利益时,其成本就有一部分可能由共同体内的其他成员来分担。而且,共同体内所有成员要达成一个最优行动方案,其谈判成本也可能非常之高。因而,共有产权导致很大的外部性。

2.国有产权。国有产权在理论上是指这些权利由国家拥有,然后再按可以接受的政治程序来决定谁可以使用或不能使用这些权利。换句话说,国家必须选择代理人来行使权利。作为权利的使用者,他对资源的使用与转让以及最后成果的分配,都不具有充分的权能,因而对经济绩效和其他成员的监督和激励都减低。同时,国家对代理人进行充分监察的费用极其昂贵,再加上国家在选择代理人时具有从政治利益而非经济利益考虑的倾向,因而国有产权下的外部性也是极大的,产权实体往往为了追求其政治利益而偏离利润最大化动机。

3.私有产权。私有产权就是把资源的使用与转让以及收入的享用权都界定给了一个特定的个人。他在作出任何一项行动决策时,都会反复和慎重考虑现期成本与未来收益之间的关系,选择他认为能给他带来最大收益的方案,从而作出使用资源的安排。而且,他为获取收益所产生的成本,只能由他个人来承担。因此,在共有产权和国有产权下不可避免的许多外部性,就在私有产权下被内在化了,因而产生了更有效率地利用经济资源的激励。

应当明确指出,产权学派的产权分析,是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作为考察的基础的,尽管他们对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的产权界区含混提出了批评,但其根本目的是为了使私有制更加“纯粹”。因此,这种以私有制分析为基础、以完善私有制为归宿的基本宗旨,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但是,产权经济学以制度作为其研究对象,强调制度因素对于经济运行的极端重要性,无疑对我们具有重大的启迪。正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评奖委员会在授予科思诺贝尔奖时所指出的那样:“他为我们了解经济运行方式做出了突破性的贡献”,“他发现和澄清了交易费用和产权对经济体制的生产制度结构及其运作的作用和意义。”[3](p.223)

三、加快建立我国的现代产权制度

产权学派认为,不论是在私有制下还是公有制下,企业产权界区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含混,这种含混直接导致企业运行状态的扭曲。因此,他们着力考察不同产权结构与企业运行的对应关系,以便采取措施明确企业产权,将外部性内在化,提高经济绩效,优化资源配置。他们主要考察4种类型的企业:现代公司、管制性企业、非赢利性企业、社会主义企业。所谓现代公司,就是指资本主义股份公司;所谓管制性企业,是指政府直接经营的电话、电报公司和国防、气象等部门;所谓非赢利性企业,主要指大学、共同储蓄和贷款协会、基金会、运动协会和医院等;所谓社会主义企业,是指前苏联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企业。[2](p.219-232)笔者认为,他们的分析对于我们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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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现代产权制度,具有不可否认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而我们党更加明确地指出产权包括物权、债权、股权和知识产权等各类财产权,把一种理论认识上升到制度建设的新高度,这为我们的实践指明了方向。

第一,加深认识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国有企业产权模糊的弊端,加快界定企业产权,切实做到归属清晰。

在产权学派看来,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企业在运行中存在以下6个方面的弊端:1.企业的生产计划是由政府而不是由企业根据市场状况制定的;2.企业运行只受政府给定的财政预算约束,而不存在企业自身的预算约束线;3.企业的产品售价不由边际原则决定,而是等于政府所规定的平均成本加上单位产品利润之和;4.对企业的评价不取决于市场,而是由政府根据企业能否完成国家计划来裁决;5.企业的资产不能自由转让;6.企业劳动者的报酬标准和工资总额都由政府统一规定。因此,企业的生产目的就是完成国家下达的计划,根本不考虑利润最大化和节约使用资源。其所以如此,根源在于企业没有产权,财产属于国家。企业只想尽可能多地争取国家投资,以便更容易地完成国家计划。

我国在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全民所有制企业即原国营企业正是存在上述这些问题。经过25年的改革,国有企业的经营机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上述弊端在相当一部分企业尤其是国有独资企业中仍不同程度地存在着,根源还在于产权问题:1.产权主体单一,国家是国有企业产权的唯一主体;2.产权关系模糊,各种行政机构都在行使所有者权力和职能;3.产权高度集中,国家集所有权与经营权于一身;4.资产经营目标非效益最大化;5.资产经营者无力对资产负责。其实,半个多世纪的实践已经证明,“全民所有制”是一个虚构的概念,现实经济生活中并不存在真正的“全民所有制”。马克思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概念,他在讲到未来社会的所有制时使用的是“社会所有”或“公众所有”。“全民所有”的概念是列宁首先提出来的,但他是泛指全社会所有。斯大林时期才把“全民所有制”定义为公有制的一种具体形式,但农民并不是这种所有制的所有者,现在大量的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也不拥有这种所有权。因此,国有企业“全民不全”,“全民所有制”变成了地区所有制、部门所有制、行业所有制、单位所有制。这说明,必须大力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等参股的混合所有制经济,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因此,加快界定企业产权,做到归属清晰,是建立现代产权制度的第一要义。

第二,加深认识现代企业产权结构的重要特点,坚持“两权分离”、

“权责明确”。

德姆塞茨和阿尔钦1972年在《美国经济评论》上联名发表题为《生产、信息成本和经济组织》的论文,提出从古典企业到现代企业的产权结构有两个特点:1.所有权往往是集中的,没有分散;

2.所有权与经营权发生了分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这是因为交易成本发生了变化:在现代企业股权分散的条件下,如果让每一个股东都直接管理企业,交易成本将非常之高,尤其是信息成本高得惊人。为了减少交易成本,就需要由企业家代表众多的股东来管理企业。因此,在所有权分散基础上的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便成为现代企业产权结构的重要特点。

我国从1984年起,国有企业改革基本上是沿着“两权分离”的思路展开的,当时的提法是生产资料所有权与经营权“两权分离”,后来又提出新的“两权分离”,即出资者所有权与企业法人财产权的分离。所谓“出资者所有权”,在股份公司中,就是“股东所有权”,它是法律上的所有权,所有股东(包括国家)都按投入企业的资本额享有所有者的权益,即资产受益、重大决策和选择管理者等权利;企业拥有包括国家在内的出资者投资形成的全部法人财产权,成为享有民事权利、承担民事责任的法人实体。因此,所谓“法人财产权”,就是法人所有权,它是经济上的所有权,具体包括占有、使用、处分、管理、收益等权能。企业以其全部法人财产,依法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照章纳税,对出资者承担资产保值增值的责任,而当企业破产时,出资者只以投入企业的资本额对企业债务负有限责任。这个新的“两权分离”,把企业的产权关系理顺了。一笔资产,两种权利,前者是所有权在生产过程以外的表现形式,后者是所有权在直接生产过程之中的表现形式,产权就是两种平等的所有权(“股东所有权”和“法人所有权”)之间的权、责、利关系。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进一步指出:“国有资产管理机构对授权监管的国有资本依法履行出资人职责,维护所有者权益,维护企业作为市场主体依法享有的各项权利,督促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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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国有资本保值增值,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因而把“权责明确”提到了更加突出的地位。

第三,加深认识产权“完整”的必备条件,采取法律和其他手段严格保护各种产权。

产权学派认为一个完整的产权,必须具有排他的使用权、收入的独享权和自由的转让权,否则就是产权的“残缺”。以此作为“标准”来衡量,可以说,我国绝大多数国有企业,所具有的都是严重“残缺”的产权。在国有企业中,人人有份,人人并不实际占有;人人有份,人人并不负责任。公有制悬在空中,没有落到实地,“公有制”变成“空有制”,相当多数的人并不为国有资产的增值而高兴,也不为国有资产的损失而痛心,国有资产每天都在大量流失,外部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因此,我们要采取坚决的措施,通过法律法规等手段严守国有资产排他的使用权和收入的独享权,同时建立和规范产权市场,允许产权自由转让,优化资源配置,将外部性内在化。

第四,加深认识约束企业管理者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加快建设产权市场,使产权“流转顺畅”。

菲吕普顿和佩杰威齐认为,在现代公司中,“管理者在某些限度内能追求他们自己的目标,因而会将企业导向偏离所有者所期望的利润最大化状况”,“管理者具有替代利润(股东的利益)去得到其他企图(管理者的权益)的权力……要考虑影响对管理者的制约的因素,因而要决定市场制度在多大程度上能保护股东的财富。”[2](p.219-225)那么,怎样约束管理者呢?他们提出:1.要通过市场来评估企业家的能力,强化市场对企业家的压力;2.要让企业家的管理报酬与企业经济效益挂钩,以提高企业家追求企业利润最大化的个人动力;

3.股东在选择企业家的过程中引进市场竞争机制。他们的这些认识对于我们建立现代产权制度无疑具有操作性价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强烈呼唤“产权市场”的建立和发展。产权可以交易,产权应当流动,经理也可以入市,由市场来选择经营管理者,让市场机制来约束企业家,让市场机制来保护广大职工和股东的经济利益。

最后,应当强调指出,西方产权理论只是涉及到微观主体的改造和再造问题,而我们党提出建立健全现代产权制度,把理论思维上升到制度建设,从微观领域扩展到宏观领域,扩大到全社会,既维护公有财产权,巩固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又保护私有财产权,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同时有利于各类资本的流动和重组,有利于增强企业和公众创业创新的动力,从而形成整个社会参与并共同推动国民经济发展的格局,以造福于全社会。这是西方产权理论所不可比拟的,这是我们党理论创新和制度创新的有机结合,必将显示出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巨大威力。

[参　考　文　献]

[1]　科思.企业、市场与法律[M].上海:三联书店,1990.

[2]　科思,A?阿尔钦,D?诺斯等.财产权利与制度变迁

[C].上海:三联书店,1991.

[3]　瑞典皇家科学院.科思评传[A].瑞典皇家科学院公

告[Z].太原:山西经济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　顾正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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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东涛　从现代产权理论到现代产权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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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Modern Property Rights Theory to Modern

Property Rights System

CH U D ong2tao

(Jiangsu Provincial Party School of CPC,Nanjing210004,China)

Abstract:In1930s,m odern property rights theory was gradually established by such theorists as American e2 conomist R onald H.C oase.The Property Rights School analyses the three main types of property rights in this w orld:comm on property rights,state2owned property rights,and private property rights,the division of which is based on the capitalist private ownership,aiming to purify such ownership.H owever,that property rights economists stress the particular im portance of institutional factors to economic activities is no doubt very instructive to us.T o es2 tablish its m odern property rights system,China must begin from the following four aspects:1st,to speed up the process of property rights definition and leave no doubt as to the ownership;2nd,to insist on the“separation of the rights to own and to run”and“clear definition of rights and duties”;3rd,to res ort to law and other means to protect various property rights;4th,to speed up the construction of property rights market s o that they can“flow sm oothly”.

K ey w ords:m odern property rights theory;m odern property rights system;C oase

(上接第48页)

A Further Discussion of“N eedham Puzzle”

———Simultaneously C ommenting on“Further Reflection

on the Query of Needham’s Puzzle”

QI AN Zhao2hua

(School of the Humanities and S ocial Sciences,Jiangsu University,Zhenjiang212013,China)

Abstract:The reas on“Needham Puzzle”was put forward and has not been s olved for a long time is mainly that m ost people,including Joseph Needham,are not clear about the essential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science and Western science,science and experience,science and technology,technology of experience and technology of science,and lum p together these four pairs of categ ories by s o called“dialectical”and“ass ociative”view points. We can find that“Needham Puzzle”is a com pletely w orthless pseudo2problem under the strict analysis in line of for2 mal logic with distinct concepts.

K ey w ords:Needham Puzzle;Chinese science;Western science;science;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