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论语_英译的缘起与发展

论语 英译的缘起与发展

王东波

摘要 论语 是中国儒家的经典之作,也是中华文明的结晶和体现。 论语 自16世纪末开始西译以来,已出现了30多个英语版本。探讨其英译的缘起,研究其翻译的历程,对比

典型译本的特色,对于未来中华文化的传播具有重大的意义。西人理雅各、安乐哲与罗思文

以及华人辜鸿铭,生活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他们以不同的翻译目的和翻译手法,展示了中国传

统典籍外译的进程,体现出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认识的逐渐加深。

关键词 论语 翻译理雅各辜鸿铭安乐哲罗思文

中图分类号B22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627(2008)04-0119-07

作者:王东波,男,1964年生,山东龙口人,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济南250100

对中国传统典籍的翻译,特别是对儒家经典的翻译,是伴随着明末清初以来的中西文化交流而进行的。基督教传教士来华传教,推动了中西文化交流,也带来了中学西传的两次高潮:一次是明末清初的天主教传教士对中国文化学术的译介;一次是清代后期的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对中国学术文化的译介。在第一次交流中,以利玛窦为首的西方传教士翻译的拉丁文的 四书 于1594年出版。此后陆续出版的法文、英文译本只是拉丁文译本的概要,均非对 论语 的完整翻译。直到1861年,香港出版了第一部具有广泛影响的英国传教士!!!汉学家理雅各翻译的 论语 ,这是自中西文化交流以来第一个个人独立完成的完整译本。此后,各种英文译本陆续出版。据笔者所知, 论语 的英文全译本至今约有三十个。这些译本译法不同,风格迥异。本文拟对此做一梳理,并结合几种典型译本探讨 论语 英译的方法与策略。

一、译本概况

论语 是儒家经典,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权威性的文献典籍之一。它对中国古代思想和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也引起西方传教士和汉学家的重视。早在16世纪末, 论

孔子研究2008年第4期

语 开始被译为西方语言。1594年,利玛窦出版 四书 拉丁文译本,然而这部译著后来散失。 论语 的英文翻译,最早见于传教士马希曼(Joshua M arshm an)的节译本The W or ks of Confuc i u s(1809)。1828年,伦敦会传教士柯大卫(D av i d Collie)的The Four Books在马六甲出版。第一个具有广泛影响的译本是英国著名汉学家理雅各(Ja m es Legge)的Confu cian Analects。该书收入1861年出版的 中国经典 第一卷。此后,翻译过 论语 的中西学者先后有W illia m Jennings(1895)、辜鸿铭(1898)、Leonar d Lyall(1909)、苏慧廉(Edw ar d Soo thill1910)、A rthurW aley(1938)、E zra Pound(1950)、Ja m esW are(1955)、Dennis Sw eet (1977)、Del m ore Scott(1978)、刘殿爵(1979)、程石泉(1986)、丘氏兄弟(1991)、李天辰(1991)、老安(1992)、梅仁毅(1992)、Ray m ond Da w son(1993)、潘富恩与温少霞(1993)、赖波与夏玉和(1994)、王福林(1997)、S i m on Leys(1997)、黄继忠(1997)、A da m S i a (1998)、安乐哲与罗思文(Roger T.Am es&H enry Rose m ont Jr.1998)、Jack Ca i&Emm a Yu(1998)、E Bruce B r ooks&A Taeko Brooks(1998)、D av i d H i n ton(1998)、李祥甫(1999)、Edw ar d S li n gerland(2003)等人。节译过 论语 的有林语堂(1938)、Lionel G iles(1943)、Thom as C leary(1992)、丁往道(1999)、马德五(2004)、王健(2004)、金沛霖和李亚斯(2005)、B rian B r uya(2005)等人。这些译本有研究型的,有普及型的,还有语录型的。而在西方传教士、汉学家翻译的译本中,影响最大的是理雅各的译本。

1861年,理雅各翻译的 论语 大学 中庸 作为 中国经典 的第一卷在香港出版, 1893年修订再版于牛津。 中国经典 各卷的陆续出版在西方引起了轰动,欧美人士藉此初步了解了中国文明和文化。该书行世已一百多年,至今仍被认为是中国经典的标准译本,成为后译者无法逾越的高峰。近年来新出版的 论语 译本有英国汉学家阿瑟?威利(A rthurW aley)1938年的译本(外研社,1998);澳大利亚籍的比利时汉学家及文化评论家西蒙?利斯(S i m on Leys)的译本(美国Norton出版社1997);美籍华人黄继忠的译本(牛津大学出版社,1997);安乐哲与罗思文1998年的译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等。

在国内,早在一百多年前,晚清时期的辜鸿铭为了让西方人了解中国的孔孟哲学,着手翻译 论语 。1898年,他的第一本译著 论语 在上海出版。这是由中国人翻译的第一部完整的英文版的 论语 。由于辜鸿铭的翻译具有西化的语言特色,因而在西方受到欢迎。1938年,林语堂的 论语 节译本出版。此后四十年间,国人再没有涉足这一领域者,直到1979年香港中文大学刘殿爵(https://www.360docs.net/doc/018647370.html,u)教授翻译出版了 论语 ,此后才复有大陆学者翻译的 论语 陆续出版。

二、 论语 英译的缘起

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特别是在19世纪中后期至20世纪上半期的中西文化交流史上,对儒家经典的英译是一个十分值得关注的学术现象。仔细分析一下译者的身份,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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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可以将其归纳为两类人:一类是西方国家的传教士、汉学家、作家;另一类是具有英语背景和修养的中国知识分子。他们翻译的 论语 及其他儒家经典无疑对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世界进行文化交流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身份的不同决定了翻译目的的差异,在此笔者拟选取其中的三位不同历史时期的人物理雅各、辜鸿铭、安乐哲与罗思文进行分析,以探究他们进行 论语 翻译的历史因缘及现实目的。

1839年底,理雅各受伦敦传道会的派遣,前往当时属英国海峡殖民地的马六甲,任职于由伦敦会传教士马礼逊创办的英华书院,同时向华人传教。

1842年 南京条约 签订,清政府将香港割让给英国,伦敦会理事会决定筹募庞大的基金,展开对华传教活动。1843年6月,英华书院迁至香港。理雅各除负责校务外,还直接从事传教活动。1845年至1848年,理雅各因健康原因回到苏格兰。在英国期间,他一边忙着布道,另一边还时刻惦记着他在中国已经开始了的事业。经过长期的思考后,理雅各立志要做一项艰苦的工作:对中国文化和社会进行全面了解与介绍。1848年4月,在返回香港途中,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不是作为一个哲学家看中国,而是以哲学的眼光看中国。中国对我来说是伟大的故事,我渴望了解其语言、历史、文学、伦理与社会形态。?#有凭可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中国人起源何处??#释道儒的真实面目是什么??#华人崇拜什么?其伦理体系究竟是什么??%为解答这些问题,理雅各将目光放在了中国经典上,因为这些经典是中国古代经验和智慧的结晶,从中可以了解中国的传统思想、伦理道德规范以及中华民族的性格。通过这些经典可以更深入地认识这个古老的帝国,认识中国人,了解中国人。而要做到这一点,理雅各认为,系统地译介儒家典籍特别是其中的代表作 论语 是非常必要的,#藉此,世界可以了解中国,在华传教工作也可以知己知彼,收到永久成效。系统、全面译注出版儒经,必将大大惠及以后的传教工作?&。换言之,只有了解了铸造中华民族精神特性和思想文化根基的儒家经典,才能开启认识中华民族思想文化传统的大门,为基督教在中国的顺利传播奠定基础。

不仅如此,理雅各还认为自己所做的对中国经典的译介工作,既是为传教士服务的,也是为那些西方读者和思想家、政治家服务的。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无论从历史传统、政治体系还是民族特性等方面来讲,中国都是世界上重要的国家之一。此前,由于中国的相对封闭,西方政治家们对中国的认识还是很片面、很肤浅的。只有熟悉了儒家经典所包含的内容,政治家们才可能看到中国人民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以此正确地判断中国人,认识中国社会。理雅各翻译儒家经典及中国经典的心路历程由此显露无遗。

与理雅各及其他西方传教士或汉学家不同,辜鸿铭翻译儒家经典,是要把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的真谛传播到西方。在具有中西文化背景的辜鸿铭看来,西方传教士及汉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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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引自岳峰: 架设东西方的桥梁 ,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52页。转引自王辉: 理雅各与?中国经典( ,载 中国翻译 ,2003年第3期。

翻译的儒家经典并没有反映出儒家思想的精髓。他在1884年发表的 中国学 一文中就指出:理雅各翻译 中国经典 的工作不过是应时之需,虽然数量惊人,但并不令人满意。1898年,他在 论语 译序中指出:#自从理雅各博士开始发表关于 中国经典 翻译的最初部分,迄今已40年了。现在,任何人,哪怕是对中国语言一窍不通的人,只要反复耐心地翻阅理雅各博士的译文,都将禁不住感到他多么令人不满意。?%他认为,这些西方传教士和汉学家歪曲了儒家经典的原义,糟蹋了中国文化,并导致西方人对中国人和中国文明产生种种偏见。由此看来,对理雅各及西方传教士、汉学家翻译的儒家经典的不满意,是辜鸿铭翻译 论语 的直接动因。

辜鸿铭翻译儒家经典还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中日甲午战争之后,中国士大夫阶层和思想界掀起了一股在政治制度和文化观念上追逐西方的浪潮,而在西方游历多年、受过西方教育的辜鸿铭对西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风俗习惯有着深入的了解,他认为西方文明有种种弊端,而中国传统文化!!!儒家文化是人类思想文化的精髓。在他翻译的另一本儒家经典 中庸 的译序中,他便指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在中国旧的秩序正在消亡,他们欢呼新知和进步文明进入中国。但我个人却不相信在中国古老的秩序会过时,因为我知道旧式秩序、中国文明和社会秩序是一个道德的文明和真正的社会秩序,它符合事物的本性,因此不会消亡。?&正是基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这样一种信念,辜鸿铭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儒经的翻译中。他要让世界认识一个真正的中国。他在 论语 译序中表达了这样一个愿望:#即受过教育的有头脑的英国人,但愿在耐心地读过我们这本译书后,能引起对中国人现有成见的反思,不仅修正谬见,而且改变对于中国无论是个人,还是国际交往的态度。?)他希望通过对儒家道德文化的推介,改变西方人对待中国人及中国文明的蛮横态度,抛弃欧洲#枪炮?和#暴力?文明。

作为现代汉学家,安乐哲和罗思文翻译 论语 的时代和目的与理雅各和辜鸿铭有很大的不同。在文化多元化和不断融合的今天,后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等西方思潮在西方传统内部正掀起批评运动。安乐哲认为,美国事实上的日益#东方化?一定会越来越显示其重要性的原因是与当前美国社会生活弥漫的病态有关。他说:#在美国,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遵循李承焕先生的主张,尽我们的最大努力把我们脆弱的自由主义民主与儒家思想所提倡的更深厚的社群观念调和起来。??过去在东西方交流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有意无意的文化中心主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代之以一种全新的去文化中心主义视角。正是在这种新的思潮之下,安乐哲与罗思文的 论语 英译本诞生了。在 ?论语(的哲学诠释 英译本序言中,他们说道:#我们总是预设了自己文化经验中所熟悉的东西,而?

122?孔子研究 2008年第4期

%?&) 辜鸿铭著,黄兴涛等译: 辜鸿铭文集 (下卷),海口,海南出版社,1994年版,第345,509!510,346!347页。

安乐哲: 儒家学说与社会进步!!!美国的#东方化? ,载 东方论坛 ,2006年第6期。

忽略了其他一些重要材料!!!恰恰正是它们,展示了作为文化之源的具有可比性的行为。?#只有当我们注意到积淀于中国人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中的那些非同寻常的理念时,我们才能抵御文化简化论的大举进攻。?%他们还说道:#在诞生之初,儒学时刻受到道家、墨家、法家和诸子百家中其他各派的挑战。随后,儒学在佛教的压制下忍辱负重。再后,儒学又面临着基督教的威胁。?&正是带着这种理念和认识,带着摆脱对上帝的信仰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情和理解,安乐哲与罗思文翻译了 论语 这部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之作。

三、以理雅各译本、辜鸿铭译本和安乐哲、罗思文

译本为案例的翻译风格分析

在所有外籍人士所翻译的 论语 译本中,理雅各的译本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这在学界已成共识。剑桥大学汉学家翟理斯曾称赞说,理雅各的译作是对汉学研究空前伟大的贡献,将永远为人们所铭记与研究。安乐哲和罗思文也承认:#迄今为止, 中国经典 在诸多方面仍然是品评各种译本的标准。?)

辜鸿铭以其独步神州的英文底蕴和对儒学多年的潜心研究,令其 论语 译本堪称华人译本中的代表。另外,如前文所述,辜鸿铭翻译 论语 是在理雅各翻译的基础上进行的,是对理雅各译本不满的直接产物。

由于时代的发展和个人认识的不同,安乐哲与罗思文的译本则是从一个有别于前两者的角度面世的。他们认为,中西语言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因而,当我们把以事件性为特征的中文翻译成表达事物本质的英文时,为了更加忠实准确地反映原意,我们不得不对英译文进行适当的修改和调整??,以#力图尽可能全面地保留原文中浓厚的形而上学气息?+。这就是安乐哲和罗思文翻译 论语 时所遵循的原则。也正是因为此,他们的译本具有了新时代的特征,并深受业界的好评。下面仅举几例,以便直观地展示三个译本的不同特征。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

不亦君子乎??( 学而第一 )

理译:The M aster said ,#Is it no t pleasant to l e arn w ith a constant perseverance and app li ca ti o n ??#Is it not delightful to have friends co m i n g fro m d istant quarters ?Is he not a m an o f co m p l e te v irtue ,who feels no disco m posure though m en m ay take no no te o f h i m ??

辜译:Con f u c i u s re m arked ,#It is i n deed a p leasure to acqu ire kno w ledge and,as you go ?

123? 论语 英译的缘起与发展

%&)?+ 安乐哲,罗思文: ?论语(的哲学诠释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19,18,22!23,46页。

on acqu iri n g ,to pu t i n to practice what you have acquired .A greater pleasure still it is w hen friends o f congenialm i n ds co m e fro m afar to seek you because of your attainm ents .But he is truly a w ise and good m an who fee ls nos disco m posure even when his not noticed o fm en .?

安译:The M aster sa i d :#H av ing stud ied ,to t h en repeatedly app l y what you have learned !is this not a source o f p leasure ?To have friends co m e fro m d istant quarters !is th is not a

source of en j o y m en?t To go unackno w ledged by others w ithout har bori n g fr ustration !

is this not the m ar k of an exe m p lary person (junzi 君子)??

单从所占篇幅,我们便可以看出,理雅各的译文要比辜鸿铭的译文简洁,文中没有一个多余的词(但有学者认为,w ith a constant perseverance 有画蛇添足之嫌。笔者认为,该部分对应#时?)。在脚注中,理雅各是这样解释的:The whole w ork and achieve m en t of the learner ,first perfecti n g h is kno w ledge ,then attracti n g by his fa m e like m i n ded indiv i d uals ,道出了本篇的含义。理雅各的译文充分显示了语义翻译的特点:#在译入语语义和句法结构允许的前题下,尽可能准确地再现原文的上下文意义。?%而辜鸿铭的译文则显得要长一些,有些内容在译本中便直接给出了,如:friends of congenia lm inds ,与理雅各的li k e m inded i n d ividua ls 对应;your atta i n m en ts 与h is fa m e 相当。另外,辜鸿铭的译文起、承、转、合均有,行文流畅自然,完全符合西方人的口味,读来颇似一篇小小的政论文章。这充分体现了辜鸿铭在其#英译 论语 序?中所说的:#我们努力按照一个受过教育的英国人表达同样思想的方式,来翻译孔子和他弟子的谈话。?&安乐哲和罗思文的译文篇幅最长,语言通达,适合西方人阅读;同时,在思想的传达上,则采取了文化顺应的策略,用中国哲学自己的视角,顺应 论语 文本语境和当今文化的平等共融的时代特点,尽量保留中国哲学的特色。对此,安乐哲和罗思文首先表现在对#学?的处理上:分别用#study ?和#learn ?两个不同的词,以及增益#a source o f (乐之源)?体现中国古代宇宙论中事物的自然属性是过程和变化,而不是形式与静止的思想。其次,用注释和诠释的方法保留了#君子?这一具有中国特色的术语。

再如: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雍也第

六

理译:The M aster hav i n g v isited Nan tsze ,Tsze lu w as disp leased ,on wh ich the M aster s w ore ,say i n g ,#W herein I have done i m pr operly ,M ay H eaven re ject m e !M ay H eaven re ject m e !??

124?孔子研究 2008年第4期

%&N ewm ark ,P eter :A pproaches to T ranslation .[M ].Shangha :i Shangha i Fo re i gn L anguage Educati on P ress ,2001.p .39.

辜鸿铭著,黄兴涛等译: 辜鸿铭文集 (下卷),第346页。

辜译:On one occasion when Confuc i u s a ll o w ed hi m se lf to be presen ted to a pri n cess of a S tate w ho w as notorious for the irregu larities o f her life ,h is d isc i p le ,the intrepid Chung Yu ,w as vexed .Con f u c i u s t h en s w ore an oath,say i n g ,#If I have had an unw orthy m oti v e in doing t h a,t m ay God f o rsake m e !m ay God fo rsake m e for ever !?

安译:The M aster w ent to see N anz,i and Zil u w as not at all happy about i.t The M aster s w ore an oath to hi m ,#For whatever I have done to o ffend ,m ay tian 天abandon m e !M ay tian abandon m e .?

孔子见了南子,子路为什么就不高兴了呢?孔子历来强调#礼?,主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南子年轻貌美,轻浮淫乱,又善弄权术,名声不佳。孔子以正人君子自居,却奉召拜见了南子,勇而无谋、疾恶如仇的子路当然不高兴了。这些信息理雅各和安乐哲在译文中都没有体现出来,只是在注中给出,而辜鸿铭却在译文中用w ho w as notorious for the irregularities of her life ,指出了子路不高兴的原因,用i n trepid 道出了子路的性格。对于#天?,理雅各所用的#H eaven ?,#为之强加了若干中国文化没有的,源自耶稣!基督传统的意象?%;辜鸿铭更是直接,使用了一个完全西方化的#God ?;而安乐哲和罗思文则保留了具有中国哲学色彩的#tian ?。从本章的译文中也可以看出,理雅各的译文紧扣原文形式,充满语义翻译的色彩;辜鸿铭则不拘泥于原文的限制,一切为读者考虑;安乐哲和罗思文则试图在保持原文风貌的基础上,尽力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

综上所述,从理雅各的译经为传播基督教服务,到辜鸿铭的在西方文化强势语境下的顺应西方文化的翻译,再到安乐哲和罗思文时期中西文化逐步融合环境下的顺应原语文化的翻译,均表明了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逐渐从认知到认可的过程。这从一个方面反映了中国文化在世界范围内影响的深入和扩大。因此,研究 论语 译本对于中国传统文化对外传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125? 论语 英译的缘起与发展

%安乐哲,罗思文: ?论语(的哲学诠释 ,第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