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义成分分析法弊端之我见

语义成分分析法弊端之我见

陆晓蓉

(南通广播电视大学 江苏南通 226006)

[摘 要]语义成分分析法作为分析语义的一种方法,在语言学、逻辑学和哲学中已有很长的历史了,它是语义学发展不可或缺的推动力,但也存在一

定的缺点。本文简单介绍了语义成分分析法的一些优点,同时指出其存在的一些

问题,并据此提出了一些建议。

[关键词]语义成分;语义成分分析法;缺点

语义成分分析法作为分析语义的一种方法,在语言学、逻辑学

和哲学中已有很长的历史了。其实,在开始的时候,语义学家是从

语音学家那里得到的启示。语音学家曾经把音素看作语音分析的最

小单位对语音进行描述,这是语音学的特征分析法。语义学家据此

获得灵感,认为词的意义并不是不可分析的整体,于是产生了研究

语义的语义成分分析法。例如“man”这个词的意义可以分解为

[+human][+adult][+male];“women”可以分解成[+human]

[+adult][–male]。这样分解后所得到的就是语义特征,相当于语音

学中的区别性特征,这些特征通常被称为语义成分。

由于语义成分是词的理性意义的区别特征,用成分分析对词进

行比较,在方法上显得更为客观。它能比较方便地“解释某些用列

举法难以解释的词义,能以少数语义成分说清若干词的理性意义”。

[1] 而且,词属于某一种自然语言,语义成分不属于任何一种自然语言,而属于元语言,元语言可以用来描述任何自然语言。因此,我们不仅可以用成分分析法来对比同一语言中不同的词,也可以比较不同语言中意义相近的词,揭示出词与词之间的同义关系、近义关系、下义关系和对立关系。

语义成分分析法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它的缺点也同样不

容忽视。它的缺点如下:

在语音学中,音位的数量是有限的,一般在50个左右,所以在

语音的区别性特征体系中,特征的数目也是有限的,一般不超过数

十对,语音学家用这几十对特征已经能描述世界上所有语言的语音。

然而,人类语言中的词汇数量庞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了

越来越多的新词,因此,语义成分的数目当然也不可能少,要找到

真正分布广泛而又稳定的语义成分绝非易事,更何况要建立一个像

音素那样整齐划一的语义成分系统。而且,还有人认为,“语义学和

语音学的类比不甚恰当。语音学中的区别性特征不管有多抽象,至

少是以发音器官的生理活动、以印象的物理性质,以耳膜的感觉等

等为基础的,而语义学中的语义成分没有类似的基础。”[2] 二

语义成分分析的特征均为二元的。也就是说,“一个词或具有该

特征,或不具有该特征,不存在某种程度上有,某种程度上又没有

的情况”。[3]用逻辑语言来表达的话,一个特征只能有两个值,或[+]

或[-]。事实上,并非所有的范畴特征都是双元的,有些特征确实存

在可能是可能不是的情况。比如,“boy”这个词,它的特征除了[+male]和[-married]之外,似乎还应该对年龄作一个界定,但年龄的界定就不是一个“是”或者“不是”的简单问题,因为年龄这个特征构成一个连续体,我们很难人为地在某一点上将其砍断。其实,“词义本来就具有模糊性的特点,因此,对于意义模糊的词要进行精确的语义特征描写,难度是可想而知的。”[4]例如,“bird”一词,它的语义成分普遍上认为是[+feathered]、[+winged]、[+flyable],如果这样的话,“ostrich”(鸵鸟)不会飞,还算不算是“bird”的一种呢?还以“boy”为例,一个刚出生的男婴是男孩子吗?一个男人50岁了,但他还没结婚,他还能算是“boy”吗?还有“cucumber”(黄瓜),现在水果柜上有卖,蔬菜柜上也有卖;既生吃也可做菜;那它算水果还是蔬菜呢?这就说明词与词之间的范畴界限不都是很清晰的。所以,对词的语义成分的描述也不能确保完全准确。

语义成分分析“只是用一套符号(即元语言)解释另一套符号”,[5]而这一套解释符号本身包含了需要分析的关键因素,这会使成分分析陷入循环论证的泥淖。例如,有的语义学家对“lotus”这个词的语义成分作如下分析:lotus = [+plant] [+nelumbo] [+aquatic] ,但是,“nelumbo”这一成分又该如何解释呢?恐怕得解释成“pertaining to lotus”,因此,说lotus=[+plant] [+nelumbo] [+aquatic]就等于说“A lotus is an aquatic plant pertaining to lotus.”。这样的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表示颜色的词也有类似的情况。例如,“red”这个词的语义成分就很难说清楚,似乎只能分解为[+color][+redness],这似乎又要进入循环论证了,因为这些语义成分之间相互依赖,红色是颜色的一种,红色中蕴含有颜色,除了“颜色”以外,“红”再也没有其他的语义特征了。

语义成分分析很难处理所有的语义关系。例如,“说一种语言的人在具体的语境中很容易辨别出同义词之间的细微差别”,[6]但要用语义成分对这些同义词的细微差别进行描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只能凭借说话人和听话人的语感。而语感是人们在长期使用某一语言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说话人接触了大量的言语材料而获得的,而个人所接触的言语材料又不尽相同。因此,对同义词进行语义成分界定就有点困难了。同样,关系反义词也很难通过语义成分来分析。如“husband”和“wife”之间的关系就无法通过某种共同的语义成分加以区分。

语义成分分析很难分析抽象词汇的词义。例如,我们对“beauty”这个词的语义分析就存在难度。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人们对周围事物的感受,而感受不同看法就不同,所以难以确定这个词的语义成分,就更谈不上对它进行语义成分分析了。再说,“我们常常在语言的实际运用中碰到一些词,这些词常有‘违反’‘正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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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增减变换。增减变换是指变式句中的成分对原句式的成分加以增减。例如:

A)桌子上放着书——书放在桌子上

B)有能力完成——有完成的能力

上例a的原式句的“放着”在变式句中变为“放”,这是删减成分的变换;而在b中变式句增添了助词“的”,这是增加成分的变换。

2.句义外变换。所谓句义外变换一般是指变式句在原式句句义之外添加成分,变换句和原式句构成非同义句式。例如: A)鸡不吃了——鸡不吃食了

B)鸡不吃了——人不吃鸡了

上面例子中原式句同变式句之间的句义发生了变化。

除此之外,还有同类变化和异类变换以及同级变换和不同级变换,限于篇幅不一一详述。

参考文献:

[1]高名凯.普通语言学教程[M].商务印书馆,1981.

[2]布龙菲尔德.语言论[M].商务印书馆,1981.

[3]朱德熙.现代汉语语法研究[M].商务印书馆,1963.

[4]马庆株.汉语动词与动词性结构[M].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

作者简介:杨晓玉(1980-)女,新疆昌吉人,新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中语系教师,从事双语教学研究。李鸿亮(1979-)男,河北邢台人,新疆师范大

学教师,主要从事词汇学和对外汉语词汇教学研究。

收稿日期:2008-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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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可能性——知识考古学视野下的《人性污点》

张韵韵

(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苏州 215006)

[摘 要]本文从知识考古学角度解读菲利普·罗思2000年发表的小说《人性污点》(也译作《人性的污秽》),从知识考古学探索话语的非连续性、解

构主体和颠覆理性这三方面切入作品,挖掘那些散落和埋没在小说各处的零落的

话语实践,指出它们各自存在的方式和相互关联的层次。

[关键词]知识考古学;福柯;话语;《人性污点》

菲利普·罗思(Philip Roth,1933)在美国文坛活跃多年,在批

评界备受关注。他是一位多产的作家,自1959年出版第一部作品至

今,已经发表了26部长篇小说。罗思的作品常常流露出浓厚的后现

代色彩,他善于刻画人物错综复杂的内心世界,塑造人物的多重身

份,毫无顾忌地表现人性。罗思是典型的学院派,文风细腻,收放

自如,对细节的处理尤其出色。长久以来,批评界对罗思作品的关

注大多受他犹太人身份的局限而将他的作品整个纳入族裔文学,常

常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厌其烦地探讨罗思的作品中人物的犹太

特性、身份危机和罗思个人的反犹倾向等问题。批评家欧文·豪更

指责罗思行文浮躁,往往只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不理会现实,总是

为了达到某些效果而即兴发挥,强迫故事发展,导致某些情节和人

物过于生硬,有文学纳粹之嫌。[1](714)的确,有人只顾挖掘罗思的犹

太性,也有人对他细腻的写作风格视而不见,罗思作品中相当多的

细节也因此被束之高阁。

《人性污点》是罗思晚年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描绘了二战后

美国社会的生活画卷。罗思不但以黑人为小说主人公,还细致入微

地描写女性和精神错乱的边缘人物,这些在罗思的作品中都颇为罕

见。作品对性格迥异的几个人物交错呈现,叙事过程近似意识流,

呈现出一个错综复杂的话语系统,知识考古学为我们研究这部作品

提供了独特的批评视角。

米歇尔·福柯的考古学三部曲《疯颠与文明》(1961),《词与物》

(1966)和《知识考古学》(1969)是知识考古学的奠基之作。最后

一部作品是对前面两部作品的总结和完善,福柯在《知识考古学》

的引言中将考古学定义为“对历史重大遗迹作本质的描述”。[2](7)

过去的历史研究都预设历史的线性连续性,并不择手段地捍卫这一

目标,导致对全面历史的研究。福柯研究发现,越是接近最深层次,断裂就越大,而今不连续性可以被看作历史分析的基本成分之一,不再是阅读历史作品中的消极面,断裂可以作为历史学家研究的起点。知识考古学研究对象不是思维、描述、形象、主题,不是萦绕在话语中的暗藏或明露的东西,而是话语本身,即服从于某些规律的实践。在《物与词》的前言中,福柯将话语解释为“一组属于同一个话语构成的陈述集合,……有限陈述的一组存在条件”,[3](5)如医学话语、文学话语,话语不能还原为语言,“它是一种实践,它并不出现在对象中,却限定对象相互之间的关联和差异,这些关系体系就是一个内在于实践并限定其特殊性的规则整体”。[4]考古学不是解释性的,而是描述性的,它不需要科学的最终稳定性;相反,考古学研究的问题是确定话语的特殊性,并对话语方式做出差异分析。

福柯运用考古学的方法,探讨话语的实际构成,他相信话语本身是一个特殊的整体,服从某些规律。那么在研究文学作品时,话语是什么呢?福柯认为,创作主体这个层次,作为一部作品存在的理由和作品的一致性原则,对考古学来说是不相干的。[4](153)文学话语不是意识、文本、语言,更不是作者,而是服从某些规律的实践,即文本、创作主体及主体意识背后的各种力量关系。“考古学正是从文学话语实践中的非连续性和非同一性中,窥破文学话语形成的内在机制”;[5](116)考古学运用于文学研究,可以从话语分析入手,这里的话语分析不像“新批评”那样的文本分析注重语言的表层,而是在文学阅读中挖掘多种话语模式并存与角逐的局面,探寻话语深层时不时流露出的主体顽强表现自己的欲望。

知识考古学一个重要贡献在于它如何看待话语的不连续性。福柯在《知识考古学中》指出,思想史对它研究的话语讲究一致性,为了建立这种一致性,不得不假定它的存在,并以最简单的方法、最模糊的标准解决最大数量的矛盾。[2](165)对思想史研究来说,话语就是为了表现和克服矛盾而讲话的。但对考古学来说,矛盾不是要克服的表面现象,而是需要描述的对象,我们无需寻找它们可能在哪个方面消失,或者在什么层次上被强化,如何从效果变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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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的用法,例如比喻的用法,而这些用法也是可以接受的。例如,有些语义学家说,“angry”这个词包含 [+animate] 这个语义成分,它表明“angry”只能和一个表示“有生命的”物体的词连用。因此,“an angry customer”是对的,是可以接受的,那么我们怎么解释“an angry grape”(愤怒的葡萄)呢?这种表达是错误的吗?是不可以接受的吗?事实却并非如此。那么我们又怎么来确定这些比喻用法的语义成分呢?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

单是明白各个词的语义成分还不一定能够推知短语或句子的意义,我们还需要了解其句子结构和所处的语境。例如,“woman”的语义成分是[+human][+adult][+femal e],但是在“You acts like a woman!”这个句子中,“woman”的意义就不能单从分析其语义成分中推知了,因为它除了有其生物特征外还有其他特征,比如,“娘娘腔”“软弱可欺”“爱流眼泪”等。假如你问一个小孩“woman”有什么特征,他可能首先指出女子的诸如“扎辫子”“穿裙子”“态度温柔”等的外部特征。这就说明在分析一个词的词义时,单是分析它的语义成分是不够的,还要考虑它在上下文中的意义,也就是说语境意义。

总的来说,语义成分分析法作为分析语义的一种方法,有其可取之处,它是语义学发展不可或缺的推动力,并且仍将会对语义学今后的发展做出贡献。但正如其他的语义模式——解释语义学、生成语义学、格语法等——提供的分析方法一样,它也具有一定的欠缺,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还存在一定的问题。所以我们在分析词义时,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综合几种方法并结合句法、语境加以考虑,使词义分析尽可能准确。

参考文献:

[1]石安石.语义论[M].商务印书馆,1993,P73.

[2]徐烈炯.语义学[M].语文出版社,1990,P118、112.

[3]蓝纯.认知语言学与隐喻研究[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P16.

[4]汪大昌.普通语言学纲要[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5]杰弗里.N.利奇.语义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7,P165.

[6]束定芳.现代语义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P67.

[7]伍谦光.语义学导论[M].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P93.

My View on the Disadvantages of the Compositional Approach Abstract: The compositional approach, as a way to analyze semantic meanings, has a long history in Linguistics, Logics and Philosophy. It makes semantics to develop a lot. However, it has some disadvantages. This paper presents its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and tries to make some suggestions about how to analyze meaning.

Key words: semantic components; the compositional approach; disadvantages

作者简介:陆晓蓉(1956-),女,江苏南通人,南通广播电视大学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语言教学。

收稿日期:2008-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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