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校联考

1966年，内华达大学雷诺分校的两名心理学家阿伦与比特里斯·卡德勒夫妇产生了一个聪明的想法。他们对于大猩猩的说话和语言的进化能力非常感兴趣。前人研究曾试图教黑猩猩如何说话，但那些努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很多人认为这个领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了。但是卡德勒夫妇意识到说话和语言并不是一件事情。比如说，许多聋哑人不能说话，但是他们却能够用手势进行充分的交流，这些手势都包含了人类语言的那些特点和精细度。由于人类和黑猩猩喉咙的结构不同，卡德勒夫妇认为前人研究的失败是因为黑猩猩生理上就无法说话。

因此，他们决定试着教一只黑猩猩如何使用聋哑人的手势。他们选择的研究对象是一个名为Washoe的雌性黑猩猩，研究地点就在该大学的校园里，实验将她培养成了一个能熟练使用手势的学生。尽管人们仍在争论Washoe学会的到底能不能算人类语言，但是毫无疑问她学会了很多词汇。她现在的词汇量约为200个单词。所有这些都使人们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如果Washoe和她的继任者们能够从人类那里学会复杂和任意的词汇，那么他们是不是天生就拥有这些词汇呢？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性，亚特兰大埃默里大学的爱米·波利克和弗朗斯·德瓦尔对一些黑猩猩和他们的近亲倭黑猩猩的手势和表情进行了研究。

通过表情和声音来发送信号的现象在灵长类动物中是普遍存在的。但只有大猩猩才能用手势发送信号。研究者的假设是，表情的意义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已经成为一种天生的能力，而手势的意义是后天学成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任意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各种特别的脸部表情和声音就只会在特殊的情境下才能发生，而且在物种群甚至是物种之间都是一致的。相反，同样的手势却能够在不同的情境下使用。

研究结果正如预期。不同的物种群以及物种之间都会在相同的情境下使用一些表情（“不出声地张嘴露齿”、“放松地张嘴”、“高声气促”等），而却不会用相同的手势（“硬碰”、“向外伸手”、“互相打击”等）。波利克和德瓦尔博士规律性地观察到的近半手势在两种动物之间的意义几乎都是完全不同的。此外，即使是在一种动物内部，一个手势的意义可能在不同的情境下有所变化，就像人类说话时用不同的声调可以表示不同的意义那样。

我们应该记得手势仍然是人类语言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即使是对那些没有正常听力的人来说。有一个老笑话说，如果要让一个意大利人闭嘴，那就把他的手绑起来，这个笑话有其道理所在。进化的过程不会一步就达到复杂的结构，而是一步一步演化过来的。该研究间接地说明了，当我们的猿人和人类祖先开始有意义地向彼此挥手的时候，这种脑力思考的特点就在一步步地向语言能力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