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奇与现代体验_以李碧华小说_青蛇_为中心看一个传说的流变

白蛇传奇与现代体验_以李碧华小说_青蛇_为中心看一个传说的流变
白蛇传奇与现代体验_以李碧华小说_青蛇_为中心看一个传说的流变

收稿日期:2008210225

作者简介:侯春慧(1978~ ),女,河北灵寿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2009年1月第28卷 第1期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M ianyang Nor mal University Jan .,2009

Vol .28 No .1

 

白蛇传奇与现代体验

———以李碧华小说《青蛇》为中心看一个传说的流变

侯春慧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610064)

摘 要:《白蛇传》本为中国民间“四大传说”之一,从初始形成至今已历经变迁。本文以香港作家李碧华小说《青蛇》为参照,借助其小说与电影剧本的两重性,通过对其故事新编及叙事策略的研究,动态观察白蛇故事在小说、戏剧、影视等方面整体重编的过程,管窥这一传说在人物重塑、文化意义和价值判断上是如何完成现代流变的。

关键词:《青蛇》;“故事新编”;叙事策略;现代体验

中图分类号:I 207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12x (2009)01-0072-04

《白蛇传》与《牛郎织女》、《孟姜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被誉为中国民间“四大传说”,传颂极广,名扬海外。八十年代以来,以《白蛇传》为蓝本的新编再掀热潮,在各体裁中皆创作不菲。电视剧方面出现了新加坡版的《白蛇青蛇》、香港版的《新白娘子传奇》及大陆版的《新白蛇传》,其中,尤以《新白娘子传奇》影响最大;戏剧方面则有《青蛇传》、《白蛇前传》、《白蛇后传》等;小说方面著名的是香港作家李碧华的《青蛇》与海外华人作家严歌苓的《白蛇》,必须阐明的是,后者主要是对“白蛇”意象的借用;在白蛇题材电影中,票房收入最高的当属李碧华小说同名电影《青蛇》。从成功版本统计中不难看出,白蛇故事的魅力愈久弥坚。本文以李碧华小说《青蛇》为参照,借助其小说兼

剧本的两重性,通过对其故事新编及叙事策略的研究,动态观察白蛇故事在小说、戏剧、影视等方面整体重编的过程,管窥这一传说在人物重塑、文化意义和价值判断上是如何完成现代流变的。

一、《青蛇》的“故事新编”及叙事策略

《青蛇》,是李碧华“故事新编”小说系列的代表作。“‘故事新编’最早出现在晚清之际。在西风东渐及翻新之风影响下,有些作家不满传统小说据史而作的套路,而以古事或经典旧作为文本进行改造,并借鉴流行的翻译小说文体,赋予历史以新的生命。故往往

以‘新XX ’命名。”[1]

最初使用这一术语者首推鲁迅先生,他取材于“神话、传说及史实”的历史小说集《故事新编》当为“故事新编”术语滥觞之始。鲁迅《故事新编》中的《起死》篇最具代表性,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整本《故事新编》都是‘起死’:是身处20世纪二三十

年代的鲁迅对记载在‘故事’(古代神话、传说、史实)

里的古人,进行新的激活(‘新编’,也即新的阐释)”[2]

。鉴于鲁迅等的创作事实,所谓“故事新编”,笔者仍采用如下定义,“简单说来就是指对古代典籍、历史人物、神话传说等等进行的文本改写”[3]

“故事新编”与叙事策略密不可分。叙事是小说的主导写作模式。“简而言之,叙事就是‘讲故事’。”[4]

“就是作者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把人生经验的本质和意义传示给他人。”[4]

“故”与“古”在意义上具有同源性,都有“过去”的含义。而“故”事如何“新”编,“旧”事如何“复活”则成为现代小说家重新阐释“故”事的策略焦点。《青蛇》“故事新编”的叙事策略,以所采用的由过去、现在两个时间维度构成的对比性张力时间结构与电影叙事手法所造就的空间结构最为典型也最为独特,这两种结构由人物统一为一体。李碧华正是借此以故事方式把自身体验的现代“人生经验的本质和意义传示给他人”的。

A ?J ?格雷马斯和弗郎索瓦?拉斯蒂耶在《符号

学约束的游戏》中把结构分为三种层次,即深层结构、表层结构和显在结构。“小说是虚构的艺术时空。时间在小说里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作家的时间意识既表现在表层结构上,又深植入深层结构里。它在两个层面上的表现既有统一,又有区别。因此小说的序列、情节、人物和故事以及长河落日之类的环境描写等,在时间意义上都具有两面性,也就是说,作为结构要素,它们既可以组成表层结构也可以显示深层结构。在本文中,表层结构指的是小说的叙事时序结构,深层结构即叙事结构。”[5]表层结构以话语字面意义为内容,而深层结构则以故事的文化比喻意义为旨归,意义的生成更依赖于深层结构,“言外有意并且……结果,能抓住我的心,因为它在其意义中创造了一种新意义”[7]。一般来说,表层结构服从于深层结构。《青蛇》中的叙事时间结构是表层结构与深层结构的统一,它着力于从青蛇的视角写许仙前世与今生两个时段中白素贞执迷不悟的爱情。表层结构上,虽然写到了过去(许仙前世)与现在(许仙今生)两个时段,但这两个时段状态独立,只是由于白素贞亦仙亦妖的特殊身分,能见证前世今生,才使独立的两个时段在她身上得以统一。在小说叙述方式的基础上,《青蛇》还采用电影叙述手法,以具有电影风格的画面或场景展现来“表明故事”而非“叙述故事”。镜头运用、蒙太奇手法、可视意象等影视叙事方式,使得时空转变、画面剪切、故事编排都异常便捷,这就导致《青蛇》在叙述整体上呈现空间化趋向,从而更有助于人物在今古两个时空自由穿插,自然展示出白蛇一遇许仙就堕入轮回的宿命,令读者深刻体会“白蛇既然明知与许仙的爱情结局,为何还要飞蛾扑火,重蹈覆辙”这一主题,也即《青蛇》的深层文化意义。

此外,叙事文学作为话语,其基本结构是线性历时结构,通过本文时间与故事时间这两种不同顺序时间的对比,同样产生张力,形成叙事过程中的节奏性。如《青蛇》开篇既表明青蛇已修行“五百年”,五百年,一段很长的历史时间,却被作者一语带过,使本文时间极短而故事时间极长,营构出一种神秘传奇色彩。并且《青蛇》所叙故事时间基本存在于许仙今世这一时段里,本文时间较长,然而结尾,则又出现了本文时间极短故事时间极长的情况,时间一晃便转至“文革”,几十年时间瞬息而过,时空跳转,悬念丛生。

最后,在《青蛇》中,叙述视角的精妙运用也是最突出的一个方面。“叙述角度是事件被感知的具体方式,叙述者却是叙述信息的发送者,这两者可以重合,但不一定完全重合。用热奈特的话来说,区分叙述角度弄清‘谁见到?’区分叙述者弄清‘谁说话?’这是理论上和(写作及批评)实践中必须区分的事,模糊不得。”[7]李碧华为《青蛇》设置了青蛇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女性角心人物”,还设置了一个固定叙述者,也即青蛇。这样“看”者与“说”者既区分明白又相互重合,叙述者同时成为故事中一个角色,“角心人物”与叙述者合而为一。从而既能围绕青蛇的所见、所闻、所感来完成故事叙述,又突破了有限人物叙述的局限,让读者在接受故事叙述的过程中产生身临其境的逼真感觉。

可见,李碧华《青蛇》所采用的现代叙述方式是有深刻意义的,它对照传奇与现实,打破时空隔膜,开发出一种別具风格的浪漫想象,令作品呈现出古典凄迷、魅惑诡异的气氛,显示了深厚的文化内蕴。

二、白蛇传奇的流变与现代体验

除故事新编策略具有妙手丹心之外,李碧华还以现代普通人性演绎故事,因而使《青蛇》的人物形象、文化意义及价值观念迥异于以往版本。

1.首先来看白蛇

通观历代文学作品至李碧华的《青蛇》,其中对白蛇形象的描述,笔者认为经历了如下历史演变过程:即由“妖怪”———“义妖”———“神仙”———“凡人”的变迁。

“妖怪”阶段:宋代李昉《太平广记》收录的唐人小说《李黄》,叙述李黄入京做官途中,偶遇蟒蛇幻化而成的所谓“白衣之姝”,李出钱令此女陪侍三日而归,结果全身化水只剩头颅。而《白蛇记》[8],则是正式以“白蛇”二字为题名最早有文字记载的白蛇版本,从此之后,“白蛇”原型基本确定。至宋代,洪迈《夷坚志》、戊卷《孙知县妻》中也出现了白蛇的形象,而明代洪木便《清平山堂话本》中之《西湖三塔记》,则可以看作是西湖白蛇故事的初始原型。以上版本写的都是蛇妖害人的传说,这主要是古代文人们常本着“文以载道”的精神,以“警”后世为己任的传统文人情怀在做祟。明朝冯梦龙《警世通言》之《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堪为这种精神最具典型性的代表作。《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法海在收服白蛇之后留诗八句以警世人,所谓:奉劝世人休爱色,爱色之人被色迷。

心正自然邪不扰,身端怎有恶来欺?

但看许宣困爱色,带累官司惹是非。

不是老僧来救护,白蛇吞了不留些。

甚至还写许宣自愿剃度修行,一朝坐化,临去世之时亦留诗四句曰: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在此版本中冯梦龙对白蛇形象进行再塑造,“本是妖精变妇人,西湖岸上卖娇声”,使白蛇内存妖精之本质,外附女性之形体,混迹市井之中,公然画皮惑人,令好色男子“引火自焚”。其旨在警世,使男权社会拥有性特权的男性因顾忌有所节制,然而其行文之中对好色男性过多警醒而绝少批判,致使忽略好色男子轻薄浮浅的内因,粗略地将“红颜祸水”之论超越白蛇自身,泛化并归罪于人间女性,这就从侧面造成了针对女性的污辱性写作。因而在后世的作品中,白蛇的妖怪形象不断被颠覆。

“义妖”阶段:清朝陈遇乾长篇弹词《义妖传》,从题目看,乃是以“义”字修饰妖,“义”妖增加了读者对故事、人物的亲合度。但从内容分析,“义妖”仍是个偏义名词,其重心在“妖”字,白蛇虽义却仍不失妖之特性。这一偏重性同样契合在故事叙述之中,使这一形象愈加神秘,只可远观不能近视。此前尚有清初黄图王必《雷峰塔》与方培成《雷峰传奇传》两个戏曲脚本[9],其后又出现了《寓言讽世说部前后白蛇传》,它们根据大量的口头传说和书面作品重新编撰,内容厚度及可读性大为增强,尤其是后者,对白蛇进行了潜意识美化,乃至后出的戏曲、影视多以此为蓝本,然而其传统观念又难脱窠臼,这一点在依此进行的戏曲改编中尤为明显。

“神仙”阶段:从最初记载的“白蛇”故事到为现代所传颂的“新白娘子”,期间经历了一个由“政治化”向“民间”艺术化转变的过程。当代最著名的白蛇版新编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借助影视传媒的通俗力量,从政治教育的文本中摆脱出来,使它在民间传颂的过程中,把旧有白蛇形象彻底颠覆,白蛇脱胎换骨,从以往的妖怪一跃而为近乎完善的神仙了。这一转变与中国远古形成的集体无意识密切相关。洪荒初辟,原始初民本着对自然之力如雷、电、风、雨、洪水、暴雪等的敬畏,对自然之物中具有“神力”者如巨毒的蛇类、飞翔的禽类、凶猛的兽类等敬若神明。拟人化的白蛇形象最早来自女娲这一人类始母,女娲人首蛇身,神力非凡,因“抟土造人”并“炼五色石补天”而为中国文化所供奉。中国是个“龙”图腾崇拜的国家,中国人常以“龙的传人”自居,在历代仪式中对龙的祭祀不可或缺,蛇在中国属相学中具有“小龙”之誉,如果文学中总是把蛇描述成精、怪、妖、异,恶化丑化,则无疑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相悖谬的,因而在长期衍变过程中,白蛇也逐渐变迁成一位貌若天仙、完美无缺甚至母仪天下的“白娘子”了。

“凡人”阶段:以凡间人性阐释一个传说,可以说是李碧华小说《青蛇》的独创。《青蛇》在借鉴传统之余更多的融入了作者的现代体验,李碧华没有把白蛇描述为十恶不赦的“妖”,也没有想象成完美无缺的“仙”,在她的笔下,白蛇感情上与凡间女子无二,只是普通人许仙的妻子,有着自身的宿命与无奈。此小说中,李碧华不止颠覆旧文本的角色形象,深化人物心理,同时还以人欲为中心,大胆重构角色之间的关系,将青蛇与白蛇、许仙及法海的情欲瓜葛复杂化,使四个角色之间除了异性恋,还加入青蛇对法海的诱惑甚至法海与许仙、青蛇与白蛇暧昧的同性恋关系,为旧文本注入现代的欲念,从文化上丰富了这一家传户晓的传奇故事。与革命年代田汉增删本《白蛇传》相比较即会发现,田汉是把白蛇作为一个“大写”的人来改编的,它体现了与当时语境相适宜的革命精神及妇女解放的时代观点,而在李碧华看来,“大写”方式的改编不符合人性的本质,革命话语与传统话语不能真实塑造白蛇的性格。真正符合人性的男女情感具有无穷的多面性,李碧华的小说就意在揭示情字当前,男女人性的无穷变数!

2.再看许仙

与《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义妖传》及《新白娘子传奇》中的许仙相比,《青蛇》中的许仙不再文质彬彬,钟情守礼,其心灵世界复杂丰富却更加合乎人性。他并不是可以依托的大丈夫,而是一介平庸凡儒:吃软饭、贪婪、虚伪、自私。当爱情和事业双丰收时,这个原本清贫的书生一方面享受着名利,沉浸在爱情中,另一方面却又深切感到身男人而无为的失落。“对于世情,我太明白:———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地,相间地,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到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李碧华将许仙刻画得入骨三分,树立了一个平庸软弱、梦寐以求白蛇出现普渡众生,求仁得仁却又无法遏制诱惑的男性雕像!

继之《青蛇》本文中对许仙和白蛇的批判,李碧华在散文选集《逢魔时间》中甚至以《从来许仙胜白蛇》为标题,直接表现出对男权文化传统及女权价值理念的双向质疑与否定。因为她认为世间最大的莫过于“生”[10],面对“生”之艰难,人间一切包括“情”都成为“生”的虚假表象。《青蛇》中许仙对白蛇的情感,远比袁多寿秦腔版《白蛇传》中“你纵是妖,我就爱妖;你纵是蛇,我就爱蛇”[11]那样直白感性的宣言复杂的多。

3.三看青蛇

以往版本中,白蛇青蛇以姐妹之名行主仆之实,青

蛇自甘丫环仆从身份,对白蛇忠义不二,言听计从。而在《青蛇》中,白蛇与青蛇虽有救命之恩,姐妹之义,但青蛇仍然“偷了白蛇的男人”,导致二人各起杀机,几乎誓不两立。这主要是因为:“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搏她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伫候,她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烫贴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服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幸运的是,许仙在白蛇青蛇之间左右逢源的猥琐行为,终被青蛇所看透,于是悄然引退,最终避免了姐妹反目成仇,互相残杀的讽刺性悲剧的发生。

综上,《青蛇》中的白蛇,并非执着追求爱情,所以倾心许仙,乃“一半因为人,一半因为色”;许仙也不是“原来那么一本正经,德高望重,知书识礼,文质彬彬”,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内心皆为欲望所奴役,写出了物质压抑下爱情的虚伪;而法海也绝非金刚不坏,虽皈依佛门却未六根清静,在欲望面前心理漏洞百出;青蛇更是一反侠义风格,她争夺许仙、勾引法海、背叛友情,个人欲望淹没了价值标准。这难道不正隐喻了现代社会价值的沦丧、人性的苍白!

至《新娘子传奇》止,“蛇恋”这一妖异故事已真正被演绎成完美无缺的爱情神话,其盗仙草、断桥、水漫金山等著名情节也足以满足中国人“感天地、泣鬼神”,“西湖水干、长城却步”之类关于爱情的美好想象。然而就像罂粟花开,美好的极致反而会成为迷惑人的禁果。李碧华注意到这一悖论,在改编经典的过程中融入了反“神”与去“魅”的实验,指点迷津、为读者正视人生而努力。

总之,《青蛇》对白蛇传奇的新编,对旧有形象的颠覆,对复杂人性的彰显,是李碧华现代体验融入的结果,她以惊人之笔,特有的视角,给人以新颖感,在不自觉中打碎人们的固定思考,代之以现代思维方式,于开启民智而言,或许又是李碧华无心插柳之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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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碧华.逢魔时间(第一辑)[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11]袁多寿.白蛇传(秦腔版)[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79.

The L egend of W h ite Snake and its M odern Exper i ence:A Book Rev i ew on

The Green Snake Sp i r it by L i B i hua

HOU Chun2hui

(College of L iterature and Journalis m,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China 610064) Abstract:Lots of Changes have taken p lace about the legendary st ory The W hite Snake,one of the most pop2

ular traditi onal Beijing operas handed down fr om M ing Dynasty(1368-1644).Based on The Green Snake Sp irit, a modern novel by L i B ihua,a Hong Kong writer,this article tries t o make a comparis on bet w een the novel itself and the fil m adap ted fr om the novel,ai m ing at a research on its policies e mp l oyed in editing the st ory and its narra2 ti on.The author hopes t o find out how the Green Snake Sp irit the legendary figure has been transf or med thr ough the re-editing p r ocess in novel,p lay and fil m.

Key words:The Green Snake Sp irit;re-editing of st ory;narrati on policy;modern experience

浅谈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的利与弊学习资料

浅谈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的利与弊

浅谈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的利与弊 一.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现状 随着人均可支配的收入的提高,对于影视作品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截止2017年,观影人次得到16.2亿次,同样越来越多的文学作品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成为大众的精神食粮,相比17,18的所谓的大ip之年,19年随着政策的调控,市场热潮已经褪去一部分,变得更为理智,各项数据也趋于平稳,鲜见爆发性成长。 二.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的利与弊。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各种类型文学作品几乎都在往影视改编这条路上走,既有《斗破苍穹》,《扶摇》这样的玄幻题材作品;也有《天盛长歌》《如懿传》、《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类古装大戏;《大江大河》、《橙红年代》等现代题材的作品。然而收到的成效各异 弊端: (一)影视改编变得模式化,难以获得持续性的成功 在编影视作品上,过去的投资人总结出了一条公式般的经验“大ip+大明星=成功”,这条规律在最初确实屡试不爽,因为业内所说的大ip一般都是积累了一定数量的文学作品,再加上明星演员的强势加盟,在网文粉丝+出演演员粉丝的基础上已经累计了数量不少的观众人群,在加上媒体的造势,势必会将作品的讨论度推向高潮,普通观众也会对此产生兴趣。但是在这样的一条公式下面,影视改编逐渐变得模式化,难以取得持续的成功,2018年,以“明星+大制作+大投入”的《天盛长歌》创下单日最低收视0.23%和刷新湖南卫视黄金档平均收视0.4%的最低记录,单日平均网播4000万。《凤求凰》《莽荒纪》《武动乾坤》等陆续口碑和播放均一跌不起。 (二)破坏原著形象 影视作品确实丰富了文学作品的形象,但另一方面而言很多影视改编是建立于破坏原著的基础上,影视改编由于有了更多的人员参与其中,一部作品最终呈现在观众面前大多是资方演员导演编剧经过多方角力后的样子。一部分作为戏中卖点的男一女一,通常片酬极高,制片人为了控制成本又想尽可能的使时长能够拉长一些,就会要求给女二,男二这些次之的角色加戏,有的戏甚至为加而加,十分破坏文学作品的连贯性和艺术性。 (三)技术未到,一地鸡毛 在文学作品中,有一类科幻文,玄幻文,它们所描绘的世界非常难再现实 生活中去再现,这时如果强求把这类作品影视化,得到的结果肯定是不 好的,本来书中的世界对于读者而言是一种白月光的存在,而改编却让 它具象化地出现在读者面前,破坏了读者心中美好的世界。

浅析李碧华小说中对于传统道德的刻意反叛

收稿日期:2006-04-15 作者简介:回娜(1981-),女,辽宁兴城人,锦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助教,主要从事中国文学研究。 2007年第6期 辽宁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 NO.62007 (总54期) JOURNAL OF L I A ON I N G TE ACHERS COLLEGE (S OC I A L SC I E NCES E D I TI O N ) General No .54 浅析李碧华小说中对于传统道德的刻意反叛 回 娜 (锦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辽宁锦州121000) 摘 要: 李碧华作为香港的言情小说作家,其小说创作具有独特的风格。在她的小说中,最具特色的便是她对于传统道德刻意的叛逆书写。李碧华通过带有血腥味的爱情悲剧、复杂多变的人性纠葛以及毫无掩饰的欲望表达,突显了她在传统道德层面渴望反叛和背离的意识。 关键词: 李碧华;传统道德;反叛 中图分类号:I 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898(2007)06—0028—02 李碧华作为香港另类言情小说的代表作家,将作品的主题定位于“爱情”这个范畴。她极为擅长描写男女之间爱恨交错的感情和情欲交织的人性纠葛,讲述的爱情故事主人公不再是才子佳人,而是一些在传统文化中从事被社会鄙视行业的人物,如戏子、妓女等。结局也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模式,大多会以一种残酷血腥的情节来结束故事。 在李碧华的小说中,对于那些传统道德的观念,她表现出了明显的反叛意识。在传统的文艺的形态内隐藏着中国人世代遵循的传统道德要求,可李碧华却置这一观念于不顾,她的小说并没有津津乐道于理想色彩的男欢女爱,也并不想充当乌托邦爱情的礼赞者。在书写爱情的同时,她也刻意书写了对于传统道德的反叛。 李碧华的小说,专门讲述发生在二三十年代甚至遥远古代的下等人的爱情。“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这样的语言,是李碧华的小说中所特有的。她把对于传统道德规范的叛离当作自己小说的特色,却对传统的“悲———欢———离———合”模式的爱情不屑一顾。李碧华特立独行的创作着“悲———欢———合———死”的爱情悲剧,她笔下的人物都生活在一个绝境中,要么活的痛苦,要么爱的委屈,永远没有折中的余地。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挣扎在传统道德与世俗之间,并最终抛离传统道德,这使李碧华的爱情故事带有了颓废和残酷的意味。鲜血和死亡是她印证爱情的主要意象,而这种血淋淋的结局显然是和中国传统的文化心理格格不入的。 李碧华十分善于对传统道德故事的改写,《青蛇》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白蛇传的故事家喻户晓,以往作品里的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显然受到了道德规范的约束。白蛇对于丈夫的忠贞,对家庭的全力维护以及她最终获得许仙坚定的等待和一个状元儿子的情节,不无说明了这段被人传诵的爱情是传统道德所带来的胜利。白素贞不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反而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来承受传统道德斗争所带来的残酷后果———她被镇在雷峰塔下,被动地等待着拯救。而李碧华的《青蛇》却背离了传统道德的境界,在她笔下这个传统道德意义上忠贞的爱情故事变成了一个别样的关于“勾引”的故事,这由原有传统道德层面上对情的忠诚转变成个人感受上对情的诱惑与背叛。李碧华不再是站在传统道德的立场上去写“情”,而是让他们逃离传统道德的束缚,依照自己的本性去生活。于是,爱情不再是退让成全,而是努力争取,爱情可以包藏祸心、勾心斗角。而这种对于传统道德反叛的观念用《青蛇》中小青的话来说体现的更为明显:“有一个家伙唤冯梦龙,把它收编到《警世通言》之中,还起了个题目,曰《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觅来一看,噫!都不是我心中的传记。它隐瞒了荒唐的真相。酸风妒雨四角纠缠,全没有在书中交代。我不满意。……清朝有个书生陈遇乾,著了《义妖传》,把我俩写成义妖,又过分的美化,内容显得贫血。我也不满意。他日有机会,我要自己动手才是正经。谁都写不好别人的故事,这便是中国,中国流传下来的一些记载,都不是当事人的真相”。 8 2

性格决定命运——浅析李碧华之《生死桥》

性格决定命运——浅析李碧华之《生死桥》 初等教育学院小学教育(语文)2009级吴江林 指导老师:万奇颖 摘要:《生死桥》讲述的是丹丹、怀玉、志高三个卖艺人在乱世中的命运和情感,一个是死不如生,一个是生不如死,最后一个是先死后生。他们最后都没没有和自己心里的人在一起。本文从性格决定命运的这条线索,主要分析了三位主人翁在他们的一生中由于性格的不同导致了最后他们三人命运的不同。 关键字:性格;命运;《生死桥》。 Abstract:Bridge,tells the dandan, HuaiYu, chigo three busker in gone with the fate and emotion,One was born is better than a dead, one is born, death than the last one is die first guns.They didn't not and the last person in my mind. From character determines the fate of the clue, this paper mainly analyzes the three masters in their life because of the different character leads to the end the fate of the three of them are different. Key words:character;fate;Bridge. 时下香港文坛大名鼎鼎的才女李碧华, 她的影视作品红翻了天。《霸王别姬》、《生死桥》,《青蛇》、《胭脂扣》、《诱僧》和《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古今大战秦俑情》, 无一不因其浪漫,诡异和不寻常的情感故事, 以及故事中散发的奇异、凄然的情调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广东人李碧华, 本名李白, 生长在一个旧式的大家庭里, 妻妾成群的祖父以前在乡下很有钱, 父亲做中药生意。她从小听闻过很多旧式的人事传奇, 积累了创作的素材和灵感。热爱文学, 学生时代便向幸福家庭和中国学生周报投稿,以后当过教师, 从事过多种职业。1976 年秋至今, 任记者及电影、电视编剧, 并撰写专栏。 “李碧华的大部分小说具有浓郁的神秘气息,小说中有强烈的现实主义意

女生必看的十部小说

女生必看的十部小说 女生必看的十部小说有哪些呢?下面是精心为您整理的女生必看的十部小说,希望您喜欢! 女生必看的十部小说 《面包树上的女人》 情感女王张小娴的成名作。善于填词喜欢装酷总爱戴鸭舌帽出场的男主人公,不仅让女主人公爱恨交加,也一次次成功地挑起读者们的情绪。虽然是初恋的故事,这部小说展现的更多是情路的曲折,一个是即使爱得再深也极少妥协的闷骚男,一个是很有原则却一次次为他偶尔柔情不断缴械的固执女,男人在爱情上往往懦弱不坚定,女人却傻傻地投入着倔强,为什么被爱上的总是坏男人: ;;我弟弟是不是一个好情人? ;;怎样才算好情人? ;;能令女人伤心的,就是好情人。 作者借男主姐姐和女主之间的对话,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命题。好男人和好情人,很难是可以兼容的名词。看完这部小说,或许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你想要一段精彩的爱情,还是一份稳稳的幸福?精彩的背后,一定是等量的痛苦。 《金锁记》 张爱玲早期惊艳之作。“张爱玲这本书中在空前深刻的程度上表

现了现代社会两性心理的基本意蕴。她在她那创作的年代并无任何前卫的思想,然而却令人震惊地拉开了两性世界温情脉脉的面纱。主人公曾被作者称为她小说世界中惟一的‘英雄’,她拥有着‘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为了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社会,她用最为病态的方式,‘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随心所欲地施展着淫威。” 相比于更为人熟知的《倾城之恋》,《金锁记》带有了更鲜明的张氏印记。将自由作为献祭,将情欲作为符咒,其实这种疯狂、变态、神经质并不仅仅是作者的夸张,还是潜藏在每个人心中无法摆脱的执念。爱情,到底以何种面目出现? 《圆舞》 亦舒最经典的老少恋之作。虽然是孤傲女与富家男,但师太偏偏能把这样玛丽苏的人物设定写出深刻入骨来。这是一段关于守候的故事,似乎是男主陪伴着女主长大,“记住,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告诉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裳,买过什么珠宝,因她没有自卑感”,他慢慢地把她雕琢成他喜欢的样子,但却又似乎是女主等待着男主回头,“它叫圆舞,无论转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终归会得遇见我”,这样长这样累的恋爱故事,听说有很多人读了无数次。 纠结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自然是没有必要的。谁能说他们不够相爱呢,谁又能说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呢? 《青蛇》

率性的叛逆与另类的光彩_论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

李碧华研究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612率性的叛逆与另类的光彩 )))论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 郑渺渺 摘要:李碧华以她传奇性的书写,创造出了许多既痴情率性又叛逆怪异敢于抗争的另类女性形象,对传统认定的角色与形象进行颠覆,体现出其清醒的女性独立意识和对以男权话语为中心的父权制社会的大胆质疑和有力反拨,不仅极大地丰富了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同时也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审美经验,具有独特的社会意义和审美价值。 关键词:李碧华小说;女性形象;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163(2006)2-0033-05 在香港当代文坛上创造出/自己的天空0[1] (第500页)的李碧华是一位很独特的女作家。李碧华的小说多从传奇、历史故事取材,在传奇性的书写中传达自己的情感把握和价值取向。她笔下的人物常常有一种跨越生死惊世骇俗的追求和抗争,因此被评论界认为是/自由穿梭在现实和灵界之间0[2]的精灵,尤其以女性形象表现得最为鲜活和突出。本文将主要从李碧华的八部长篇小说5胭脂扣6、5生死桥6、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5诱僧6、5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6、5秦俑6、5霸王别姬6和5青蛇6入手,对其笔下女性形象的生命特征作一番考察和梳理,并探讨形成其特征的原因以及这些女性形象在李碧华创作和当代文学中的意义和价值。 一 李碧华喜欢写女人,而且特别喜欢写所谓的/坏女人0,所以从5胭脂扣6到5潘金莲之前世今生6再到5生死桥6等,李碧华小说中的女性/不是婊子就是戏子0[3](第264页)。李碧华自己也曾经说过:/我觉得好女人只有一种姿态)))通常是很柔顺的样子,坏女人却有很多面,她可以阴柔,也可以讨巧,,探讨她们复杂的心理,这过程本身就像推理剧,案中有案。0[3](第264页)李碧华是从艺术创造的角度来表达她对所谓的/坏女人0的偏爱,但我觉得原因不仅如此。西方女权主义曾经指出19世纪男性作家塑造的多是天使型人物,没有自我,甘愿为男性奉献或牺牲,是男性欲望化的对象。一旦有了自己的个性光彩就成了妖妇,就要像5简爱6里的疯女人一样被关起来。作为一个女性作家,李碧华也许正是试图通过这种/坏女人0的变形来颠覆男性眼中欲望化的形象。我们可以发现,其笔下的这一系列/坏女人0形象,绝非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流,只是由于不符合封建传统/贤良淑德0的女性品德要求而被迫纳入/坏女人0的行列。她们或因为另类的抗争而背上千古骂名,或因为不甘受蹂躏而惨遭扼杀。李碧华常常以这样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造,让这些被历史遗弃或湮灭的女子喊出了自己不屈的声音,展现出生命的奇异色彩,由此构成了当代文坛人物画廊中一道璀璨亮丽的独特风景线。 纵观李碧华笔下的女性形象,我们可以看出其主要体现出如下特征: 1、不顾一切的痴情女子: 李碧华擅长写情。她笔下的情总是充满了浪漫、激越、凄艳的色调,而她笔下的女主角,也都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般的痴情人物。她们总是以其不顾一切的生命追求演绎了一出出/惊天地,泣鬼

低调的人生,不低调的作品——李碧华简介

低调的人生,不低调的作品——李碧华简介 低调的人生,不低调的作品 ——李碧华简介 在这个信息爆炸性的网络时代,估计大多数的人都想成为一名网红,一小条微博,一小条视频,一小条语音,就能让自己霸占头条,就能够让自己红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限钞票飞往袋中。但是有人不这样世俗,李碧华就是其中之一,她是一个集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李碧华,女,原名李白,这个和诗仙一样的名字也许就注定了她的作品让人爱不释手,广为传播;碧华,碧玉一样的人儿,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也许就注定了她在文坛上的地位。李碧华祖籍中国广东,她出生在香港的一个大家庭中,她的祖父常住在乡下,很富有,四妻多妾,到了父亲这一代,主要从事中药生意,算是祖上就家大业大,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因此她从小就听惯了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也耳濡目染了大家族的悲欢离合。这些经历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创作。 李碧华笔下的故事大多是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她擅长写前尘往事、奇情畸恋,如梨园传奇之《霸王别姬》,道出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人生慨叹,如《胭脂扣》人鬼情未了的爱恨情仇,点破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千古疑问;她善于写故事新编,像《青蛇》,都能推陈出新,不落窠臼。无论是长情畸恋,亦或是前尘往事,她都会给予新的视角,新的理解,让人看过之后,挥之不去。 李碧华的作品偏好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时代背景,时空感较特殊。三十年代,中国刚刚开始繁华,中西方交流才刚刚起步,战争还没开始,宛若梦境,日子一片祥和。可惜好景转瞬即逝。战争开始了,人们开始四处逃亡躲避战争,妻离子散,政权更迭,接受种种的人生考验,在这个时候,人性丑恶显露出来,只为了一条命,趋炎附势,为了一己之私,恶语伤人,哪怕同根生的手足兄弟,也逃不掉命运的安排。总之,三十年代给了她一种“来过了”的感觉。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李碧华被邀请出任香港电视台的编剧,她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演艺圈,李碧华多部作品被翻拍,其中最著名的有《霸王别姬》《胭脂扣》《青蛇》,在外界人看来功成名就了,但是她却异常的低调,甚至有些神秘。她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别那么好奇我的面貌,我是那种摆到人群里,不容易被认出来的样子,没什么好描述的。和外界的人和事保持适当的距离,对我来说是好的,不老记挂着自己的影响力,不去想有多少人正在看你写的文字,不至于动不动就把自己当成苦海明灯,方才真可以潇潇洒洒地写。”她说人生以快乐和自由最为重要,而快乐美满的人生就是:“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

李碧华散文

曾有人把香港两位出名的女作家比喻为沙漠中长出的“小仙人掌”,可我觉得这多少有些小瞧了她们的意味。从她俩各自拥有的读者数量,各自出版的书目,各自纵横文坛的岁月来看,岂是小小仙人掌可作比的?不过,说她们像是仙人掌也自有一番道理。两人文风不同,可言语文章总是不约而同的带上了尖尖的刺,或大或小,针对的大多是凡尘俗世,痴男怨女。她们是谁呢?一位是江湖人戏称作“师太”的亦舒,另一位则是被誉为香港“文妖”的李碧华。 同在被称作文化沙漠的香港生长,耳闻目染的都是那些名利是非,李碧华与亦舒的散文作品总有着那么一股相似的味道。鲜明的时代感,一定的思想性、独特的艺术风格使得她们俩的作品风靡大陆及港、澳、台地区,影响波及海内外华人圈。她们一样都致力于小说创作,也都有着自己的杂文专栏:她们小说的评价总是高于她们的散文;她们都拥有为数众多的拥护者,享有很高的名气,两人的作品都曾被改编成电视电影剧本;她们都不喜欢抛头露面,极尽隐匿之能事;她们的古典文学修养颇佳,字里行间流露出简洁而雅致的气息,又都有辛辣讽刺的“匕首投枪刀子笔”,在谈笑间昂起头来让你失色;她们都喜欢张爱玲和《红楼梦》,也都敬佩鲁迅......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女性。这两位女作家的散文作品夹杂着的那丝商业气息配合着俩人的文笔功力,尽数化为了充满市井生活气息的文字。或对社会人生有深度的透视,或对景、物、人均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剖析,或注重意象铸造,语言圆熟。 尽管有着如上所述的众多相似之处,可绝不会有人能误从亦舒笔下感觉到李碧华文字那骨子里透出的妖娆,也不会有人眼拙从李碧华的文中体会出亦舒的那股气质。 从文风上看,两人文风奇特,都极具个人风格。虽然都重视辞藻的运用和华丽感,以期引起读者对语言的最直接的审美反映,这也造成逻辑感较弱的弊端。可一个冷静之极,另一个却仍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无论散文还是小说,李碧华的文风妖艳而奇异,最爱毛泽东诗词的她可谓“偏于豪放,不失婉约”。面对人生,李碧华的文字似乎总以冷眼旁观的姿态出现,在冷漠中仿佛带着一丝戏谑。词句虽也经过雕琢,可总有一股原生态的直接。在她的笔下,人生百态、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在《门铃只想一次》、《还是情愿痛》等散文集中,现代社会的嘈杂,物欲与情欲的混杂、纯粹美好的消失,忠实观念的淡漠等等情况频频出现。比较喜欢李碧华的人会认为这是她比亦舒现实的表现,而更喜欢亦舒的人就会表示这是她比亦舒残酷的地方。是的,亦舒不同,她的文风简洁凝练如水墨写意,文中透出来的是小资气息,总给读者一种高姿态之感。亦舒的字里行间似乎流露的是自怜自爱的自我陶醉和寄托。短对话,独特的断句方式,都是亦舒文风的特色。灰色的调子,总给人以愤世嫉俗之感。亦

浅谈李碧华作品

引 言 悲悯,即慈悲和怜悯,它是基于人道主义伦理立场的一种主观情感倾向。在一般日常用语中,悲悯往往就是人类同情心的代名词,与怜悯含义极为接近。 什么是怜悯?亚里士多德在《诗学》第13章说:“怜悯是由一个人遭受不应遭受的厄运而引起的。”1在《修辞学》第2卷第5章,他又给怜悯下了这样的定义:“怜悯可以界定为一种痛苦的感觉,其原因是由于人看见一种足以引起破坏或痛苦的灾祸落到不应受难的人头上,并且认为这种灾祸也会在最近期间落到自己或自己的亲友头上;因为,很明显,一个可能发生怜悯之情的人,一定是一个认为自己或自己的亲友也会遭受某种灾祸或本定义中所说的这种灾祸,或与此类似的灾祸的人。”2这种观点合理指出了怜悯产生的最初情境是看到灾祸落到不应受难的人身上。然而亚氏对“不应受难的人”的进一步界定却受到了质疑。他认为引起怜悯的人物必须是善良的,和我们相似或较我们为好。3陆一帆对这种观点不尽认同,在他看来,怜悯“是对于弱小者(即在觉悟上、道德上或力量上低于我们的人)而发的。”“对于弱小的人物我们觉得他可怜,表示怜悯;对于崇高伟大的人物所产生的不是怜悯,而是同情,我们并不觉得他可怜,而是觉得他伟大,表示敬仰。对于我们相似的人也是引起同情。”4然而我以为陆先生的看法也显得有些矛盾,他把怜悯看成有异于同情的一类情感,是优越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而认为同情却可以既是平等的也是仰望的。如果按照他的逻辑继续推论,对于和我们相似之人产生的应该是同情,而对于崇高伟大之人产生的则应该是敬仰。尽管如此,陆氏对怜悯对象的界定及其所蕴藏的含义却足以代表一般中华民众的心理。而这实际上使得怜悯这种原本源自人性善良面的情感异化为道德上的不平等和一种无形暴力,其拯救弱者于不幸的美好愿望最终可能因为伤害弱者的自尊而走向反面。正是出于这种担心,现实生活中“怜悯”成为慎用的字眼,通常被“同情”或者更能表达善良意愿的“感同身受”来替代。 1亚理斯多德.诗学.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38. 2转引自亚理斯多德.诗学.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116. 3亚理斯多德.诗学.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38-40. 4陆一帆著.文艺心理学.苏州:江苏人民出版社,1985.202.

徘徊在雅俗之间——香港作家李碧华小说论

徘徊在雅俗之间——香港作家 李碧华小说论 黄静 内容提要随着后工业社会的到来,高雅文化与大众 文化的距离正在进一步消失,文化作为消费品进入人 们的日常生活。李碧华的小说作为大众文学的成功范 例,其小说最重要的特征是徘徊在雅俗之间,具有“生 产者式文本”的诸多特点,如熟悉的陌生化、文本的 过度性、矛盾性、贫困性、相关性、互文性等。大众 文学是一种复杂的文化现象,除了文本的因素外,还 包括接受者状况、流通媒介的因素。李碧华小说的流 行是诸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关键词李碧华;大众文化;“生产者式文本” 对很多读者来说,熟悉李碧华是从她的电影开始的。李碧华的小说大都改编成影视作品, 其中不少还问鼎了电影界的一些奖项,如《胭脂扣》、《霸王别姬》、《青蛇》等,她的作 品不仅获得业内人士的认可,更流行于大众之中。刘登翰在《香港文学史》中指出,“严格 地说,李碧华的小说并不是一般的纯言情小说,它们有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在历史的、社 会的、美学的、哲学的面上所给人的思考,是一般的言情小说所不能比拟的。”因而对李碧 华的作品进行类别划分可能有一定的难度,袁良骏在《香港小说的可读性与局限性》一文中, 先把她划入言情一派,后又归入浪漫派(理想派)即是一例。如果以李碧华数版乃至数十版的

印刷业绩来看,她理应被划到通俗小说家之列,然而我们却又从她貌似通俗的文本中读出了几缕被压抑的现代性,通俗一词对她而言似乎又不够准确。简单向度的标签在此显现了些许尴尬,而这正体现了大众文本的复杂性。 一 其实,对于大众文化,詹姆逊指出它是晚期资本主义时期的产物,是与普遍商品化联系在一起的,并且要求重新思考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关系。詹姆逊指出:“我们必须重新考虑精英文化/大众文化的对立,使传统上流行的对评价的强调———这种由二元对立价值体系运作的评价(大众文化是民众的,因而比精英文化更权威;精英文化是自主的,从而与低级的大众文化不可相提并论)倾向于在绝对审美判断的某种永恒领域里发生作用———被一种真正是历史和辩证的探讨这些现象的方式代替。这样一种方式要求我们把精英和大众文化读作客观上相联系的、辩证地互相依存的现象,作为资本主义条件下美学生产裂变的孪生子或不可分离的两种形式。”约翰·费斯克则认为所谓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差异“在于它们在社会中的运用方式的不同,而非文本本身的差别”。如莎士比亚的作品由17世纪的大众文化成为现在的高雅艺术,是文学体制化的结果,并非意味着20世纪的大众趣味比17世纪的低俗许多。当一个文本被用来辨别不同的个人,并训练人们接受另一个阶级的思维与感受的习惯时,它就不可能成为大众文本。布迪厄也指出:“文化的功能在于区别不同的阶级和阶级群体,并将这些区隔在美学或是趣味的普遍价值中加以定位,藉此伪装这些区隔的社会性质。”由此可见,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差别并非是绝对的,而是具有相对性的。随着后工业社会的到来,这种相对性的差别也日益模糊。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香港已步入后工业时代,文化形态上呈现出明显的大众消费文化的特征。文化作为消费品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距离正在消失,正如詹姆逊在《后现代主义与消费社会》一文中所指出的后现代主义的特点,“是一些主要的界线和分野的消失,最值得注意的是高等文化和所谓大众或普及文化之间旧有划分的抹掉”。将李碧华的作品置于这样一种后工业社会的背景中,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其作品的大众文化特征,而这种特征并不是以简单的雅或俗便涵盖得了的。 作为大众文学的成功典范,李碧华的小说最突出的特点便是徘徊在雅俗之间,充分把握商业社会的创作规则,在雅俗之间巧妙地寻找大众接受的平衡点,让自己创造出来的故事流行于书本、电影院及电视屏幕中。“她的写作有着引人深思的‘边缘性’,既不在纯文学的中心苦思,又不在消费文化阵营盘桓过久,尝试走一条‘中庸之道’—————其作品既不严肃到无人问津,又不俗到‘走火入魔’,而是熔二者于一炉。不走极端,好处是兼容并蓄,探众家之长,雅俗共赏,但往往不容易把握,难以界定。”王德威这样评价她的小说:“李碧华的文字单薄,原无足观。但她的想像穿梭于古今生死之间,探勘情欲轮回,冤孽消长,每每有扣人心弦之处。而她故事今判的笔法,也间接托出香江风月的现貌。”可见,雅俗混杂是李

女性目光下的女性和感情_浅谈李碧华小说的女性形象塑造和爱情命运主题

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1年 第28卷 第3期 ?143? 女性目光下的女性和感情 ——浅谈李碧华小说的女性形象塑造和爱情命运主题 张 晓 阳 (山东师范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摘要:李碧华是言情小说家,她以其独特的个性和独辟蹊径的小说赢得了读者的广泛注意。基于这种“先娱己,然后再娱人的享受”的理念,她创作出了多部小说。李碧华的小说有很多情节穿越古今,并来往于阴阳两界,从这种角度上来说,奇诡与妖艳成为李碧华创作的小说的两大特点。同时,和同时期的林白、陈然一样,她的小说是随着自己的心性来孤芳自赏,用女性独特的叙事方式来表达和征求着属于女性自己的话语权。在李碧华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可以充分的感受到她的那种独特犀利的文笔特征和鲜明的个性特征,以及不可忽略的让人深深思索的女性个人形象和情感命运主题。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540(2011)03-0143-03作为香港文坛乃至中国文坛的一代奇女作家,李碧华在言情小说写作方面很有造诣。虽然她行踪神秘,但是她一生中从事过包括记者在内的多种职业,这就使得她对人世看得很清楚,特别是对感情的描写非常的驾轻就熟。 一般而言,作为吸引受众和读者的一个重要手段,对两性情感的描写始终是文学创作特别是小说创作中的一个重要主题。李碧华的作品正是以言情小说的内容和路线而深受喜爱的。但是,李碧华小说中所具有的独特的内涵、深刻的主题以及妖艳诡异的文风和独辟蹊径的艺术创作技巧,都是一般的言情小说家所不具备的。李碧华的作品追根究底的来说,从《胭脂扣》和《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等小说起,她就一直钟情于对情感的描写,她的作品富有神秘的情感神韵,这也是源于李碧华一直在用独特的女性主义视角来探讨女人,进而描写爱情和命运,然后将这三者进行有机的结合,探讨三者之间奇妙的关系。 第一节“怨女”形象的塑造 小说描写中的女性主义视角是我国20世纪90年代文学创作的一道亮丽风景,女性主义的视角以其独特的艺术审美引起了众多评论家的关注和阐释。20世纪80年代香港文坛的一代才女作家李碧华,到20世纪90年代与陈染同时期的其他女作家,如林白、海男、徐小斌等人的小说,都有相类似的特点。它与一般意义上的女性作家所写的女性问题的小说不同,她们的作品是一种在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影响下,旨在建立“女性文化谱系”的小说创作。 其实,女性主义的描写在西方文学中由来已久,而女性意识的自觉说到底是语言的自觉,“语言的自觉”从本 质上来说,就是构筑女性自己的“文化谱系”【1】 。虽然我国提倡男女平等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这种所谓的男女 平等实在忽视男女性别差异的前提下单纯追求的以牺牲女性性别色彩和特征为代价的男女平等。因此,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以李碧华为代表的这一时期的女性作家,发现现在的女性仍然是生活在被男性世界包围和统治着的语言中,女性被置于一种无言的悲剧境地,痛苦地感到女性话语缺失的困顿与悲凉。这样,一种失语后的焦虑便无可奈何地困扰着女性的写作,她们只能在语言世界的跋涉中,寻找自己的话语。正如林白在其《记忆与个人化写作》一文所说:“作为一名女性写作者,在主流叙事的覆盖下还有男性叙事的覆盖(这二者有时是重叠的),这两重的覆盖轻易就能淹没个人。我所竭力与之对抗的,就是这种覆 盖与淹没。”【2】 对于这一问题,翟永明认为“每个女人都面对自己的深渊——不断泯灭、不断认可的痛楚与经验……这是全新的、一个有着特殊布局和角度的,只属于 女性的世界。这不是拯救的过程,而是彻悟的过程。”【3】 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就不难理解20世纪80年代女性主义小说家致力于在文学上对女性主义视角的描写和对女性形象的构筑了。 在李碧华小说的描写中,她还是最擅长写情的,尤其是女性的情感,她笔下的那些女性主人公的充满了浪漫、激越和凄艳色调。譬如《诱僧》中的红萼公主为心爱的人生生挨了一刀,直戳心窝而视死如归;在《生死桥》中,那段三男二女的情欲纠缠自始至终也一直牵动着读者的心。《青蛇》是李碧华对古代民间神话传说故事进行的重新描写,在这部小说中,李碧华完全用现代观念和现代手法演绎了发生于南宋年间的爱情悲剧。在《霸王别姬》中,李碧华不仅折射了浓厚的东方色彩新旧社会的梨园血泪和梨园风气,更是有着丰富且独特的纵深的历史感,在 作者简介:张晓阳,山东师范大学高校教师在职2008级研究生。

李碧华笔下的男性形象解析_黄丽萍

第29卷第3期2013年6月 忻州师范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NZHOU TEACHERS UNIVERSITY Vol.29No.3 Jun.2013李碧华笔下的男性形象解析 黄丽萍 (西南大学,重庆400715) 摘要:李碧华的言情小说,诡谲瑰丽,雅俗共赏,别具一格。与一般女性主义写作不同的是,李碧华的胸怀和视野都广阔得多,在她的笔下,男性与女性同为主角。在李碧华的作品中,男性形象大致分为两类:作为父亲的男性形象和作为情人的男性形象。此外,李碧华小说中还有一些混淆了性别的男性,在李碧华塑造的这些男性形象中可以看出她对男性的一种辩证态度,一种理性的沉思,在一系列的男性形象中“他审”与“自审”,“重建男人和女人的共同事业”。 关键词:李碧华;言情小说;男性形象;女性意识;理性沉思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1491(2013)03-0036-03 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香港,言情小说缤纷发展,亦舒、林燕妮、严沁、岑凯伦相继走红,逐渐取代了五六十年代新武侠小说的辉煌,成为通俗小说发展的一股洪流。李碧华后来居上,另辟蹊径,融汇古今,以怪诞的情欲想象于历史与现实间书写了一个个爱情传奇,被誉为“天下言情第一人”。李碧华是一位多产作家,于1985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胭脂扣》,之后相继发表《纠缠》、《生死桥》、《潘金莲的前世今生》、《秦俑》、《霸王别姬》、《满洲国妖艳———川岛芳子》、《诱僧》(又名:破戒)等一系列作品。这些作品一版再版,除了《生死桥》之外,其他的都已被改编成影视作品。2000年以后,李碧华几乎成为港派通俗文学中继张爱玲、金庸之后引起广泛关注的言情小说大家。 李碧华的言情小说,诡谲瑰丽,雅俗共赏,别具一格,在各种“畸形恋情的大曝光”中,穿越古今,跨界阴阳,写尽了情天恨海,痴男怨女,离合悲欢。“香港奇情才女”、“文妖”、“奇笔”等众多美誉都显示着她“非纯情写作”的奇情与才情。刘登翰的《香港文学史》将李碧华的作品称为“诡异言情小说”,认为她的作品具有“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是一般的言情小说所不能比拟的”[1:496]。王德威将李碧华的小说与施叔青、朱天文、朱天心、李昂一起归为“新狎邪体小说”,“讲死亡前的一晌贪欢,死亡后的托生转世,兀自有一股凄凉鬼气,萦绕在字里行间”[2],在她的世界里,前世今生,人鬼恋、人妖恋、同性恋,生死可以轮回,缘定即是三生,“编拟前世今生的鬼魅故事,串演警世阴阳的教训时,她其实已不自觉的继承了宋明民间话本烟粉加灵怪的传统”[3]。 女性主义是很多女性作家与生俱来的自觉品质,李碧华善于女性叙事,经常以女性为主角,像青蛇、潘金莲、川岛芳子、潘金莲、如花、丹丹等等。她笔下的女主人公,美丽、痴情而又叛逆,在被男性抒写的历史中被淹没,被妖化,白蛇如是,潘金莲、川岛芳子亦如是。李碧华通过香港时空下的“故事新编”,让她们借尸还魂,重演历史,细说前因,轮回爱情。李碧华的言情小说,依然不脱情爱本色。其中不乏对男性和男权的控诉:“那是一种叫女人伤心的同类……苏小小的男人,叫她长怒十字街;杨玉环的男人,因六军不发,在马嵬坡赐她白绫自缢;鱼玄机的男人,使她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霍小玉的男人,害得她痴爱怨愤,玉殒香销;王宝钏的男人,在她苦守寒窗十八年后,竟也娶了西凉国的代战公主……”[4:9-10] 借尸还魂亦如何?重演历史亦如何?“痴心女子负心汉”似乎是永恒的,男权社会“吃”定了女人。李碧华有时候在“故事新编”时延续这个传统的情爱模式,生命轮回的同时悲剧亦重演,女子一如既往的痴爱纠缠,男人一如既往的负心背叛,像白蛇和许仙。这种模式在小说《潘金莲的前世今生》也较为明显,无论是前世的武松,还是今生的武龙———作为潘金莲的主要用情对象———都怯懦,虚伪,自私,视潘金莲为“破鞋”、“淫妇”。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潘金莲重蹈覆辙,痴心错付,“千古第一淫妇”永远是“千古第一淫妇”,命运无处可逃,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揭示传统女性的悲剧命运时,李碧华还塑造了一系列叛逆、富于反抗意识的新女性形象,像逐步引诱许仙从而挑战爱情 收稿日期:2013-03-23 作者简介:黄丽萍(1988-),女,江西赣州人,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在读硕士研究生,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台港文学论文必备!李碧华研究资料

李碧华是香港的畅销小说家,她那独特诡异的小说小仅吸引了大批普通读者的眼球,甚至在学术界也正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日本学者藤井省三与香港的几位学者联系李碧华与文学香港进行讨论,并出版专集《文学香港与李碧华》。然而,他们讨论的真正主题是文学香港,李碧华似乎只是个导游。目前在大陆,以我搜集到的材料看,刘登翰主编的《香港文学史》对李碧华小说的分析比较中肯到位,该书认为“严格地说,李碧华的小说并不是一般的纯言情小说,它们有比爱情更丰富的内涵,在历史的、社会的、美学的、哲学的层面上所给人的思考,是一般的言情小说所不能比拟的。”①短短几句话,准确地道出了大多数读者对李碧华小说的阅读感受。本文的论述将集中于美学层面,以李碧华长篇小说创作的悲剧性为焦点展开分析和论述。 香港文坛负有“奇情才女”之称的李碧华,坚持从传统古典文本中汲取创作灵感和素材,以其戏拟式的故事新编将已成定论的经典爱情故事进行了大胆的改写与彻底的颠覆,《青蛇》将经典爱情绝唱摇身变成了一个“勾引”的四角恋情;《潘金莲之前世今生》中将一直背负着“千古第一淫妇”骂名的潘金莲描绘成一个被男权世界合力谋杀的不幸女子;《霸王别姬》的至死痴情只存在于戏台上,曲终人散,现实容不下“真虞姬”的一丝痴情……在李碧华的作品中.主人公总是生存在背叛与忠贞的彷徨窘境中。爱情中的“生死相守”、“一而终”是人们所向往的,可惨淡、凄然的现实将这一理想击得粉碎,李碧华笔下的男性更多地集中r 自私虚伪、贪婪懦弱等人性中的劣根因素。《青蛇》中许仙巧妙地周旋在青白二蛇之间,他得到白蛇又垂涎青蛇.得到青蛇又妄想携款私奔,即使知道与蛇共枕也不舍色相.是贪婪和欲望最终毁灭了他。同时也伤害了两个真爱他的女子。 张爱玲曾经典地剖析了男人对情感的不专:“振保的乍命嘎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自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自玫瑰,白玫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1】有偶,在张爱玲之后。李碧华也对男人的多情与花心进行了深刻的揭示:“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力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生命。”【2】曲当然,李碧华并没有将天下男一网打尽,她也刻蜮r男人可爱的一面:蒙天放的痴情,段小楼的勇武,十二少的风情,唐怀玉的体贴,武龙的忠厚……正凶为男性具备了这些可爱的特质.女性们才会焚心似火地爱着他们。 【1】引自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M】.花城出版社,1125页 【2】引自李碧华.青蛇【M】,花城出版社,1996年 李碧华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没有我笔下的女主角痴情。我和现代许多现代人一样对感情比较疏离.觉得爱情只有今天,没有明天。对别人、对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爱情是可以天长地久的。”pl李碧华这段话不仪显示了自己对感情的体验和美好的期盼,更折射出了一个时代、一代人的生存境遇和情感状态。现实中更多的是像《胭脂扣》中的袁永定、凌楚娟那样的爱情,他们各以自我为中心,作为香港大都会中“一个凡俗的市民.毕生宏愿足置业安居,然后老死”这是现实中真实的港人心态,踏实、恒常,却不浪漫李碧华对爱情的态度,失望归失望,但她对真爱的向往与浪漫的僮憬还是曲折地反射出来。李碧华曾说:“我相信每个人都向往天长地久的感情,也许因为得不到就说算了,暂时拥有也好,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写小说也好。写剧本也好.都是心中的梦想实现。于是我写了天长地久的感情,写了如花这样的痴情女子。”她忍不住地要塑造这些真性情的男女,正如蒙天放静静地守候在寂寥的俑馆,也正因如此。李碧华部分小说的结尾处理似乎为残酷的现实续上了光明的尾巴,表达了作者对爱情的肯定和祝福。 李碧华擅长写情,其小说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个个对爱情至死不渝的痴情女子的形象,这砦女子的出身几乎都是卑贱的。李碧华正是以独特的情感把握和艺术创造,让这些被

李碧华《胭脂扣》

摘要:本文主要讨论李碧华《胭脂扣》所体现的寻根意识,兼论文学经典化的标准问题。 关键词:《胭脂扣》;李碧华;经典化 一、香港意识 香港在20、30年代开始人口激增,移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那时的香港人并不存在香港意识,也不存在文化认同的危机,他们的文化意识来自于他们出生的地方。从大陆来的,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文化上是灿烂的华夏文明的延续。可以说,他们虽然居住在香港,但是他们并不是香港人。70、80年代,是本土出生的香港人成长起来的年代,他们对于自身的身份定位是模糊的,从他们父辈那里,他们可能获得了朦胧的大陆文化意识碎片,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大陆无疑是抽象的,中华文明无疑是飘渺的,他们迫切的需要回答“我是谁?我想要什么?我将来要到哪里去?”等等问题,随着1997年香港回归的临近,香港人的这些问题越发被激发了,由于不知道97年被意识形态完全不同的共产党政权接手之后香港的未来走向,香港人就越发想回答这些问题。李碧华的《胭脂扣》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节点处产生的,可以说李碧华对香港意识的呼唤并非是她个人性的,而是整个香港人这一群体的呼唤,并且被1997这一时间概念催化。《胭脂扣》从人和物两方面设置了50年前和50年后的巨大反差。人,如花和十二少、袁永定和凌楚娟,同样是一对情侣,50年前后爱情模式、爱情观念截然不同;物,50年前的香港和如今的香港亦是天翻地覆、截然不同,以致如花这一香港人不认识香港。在对50年前香港的追

忆中,李碧华实际上是对香港人实际上的历史疏离和政治冷感的一种反抗,她力图唤起人们已被麻痹的群体意识。怀旧只是目的,人们在怀旧之中可以获得一种现实的解脱,《胭脂扣》中怀念的50年代前的香港,确实带有美化的嫌疑,但是这恰恰说明了当时香港意识的缺失。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胭脂扣》构建的是香港的精神之城,是对文化断裂的一种创造性修复的尝试。 二、女性意识 在《胭脂扣》中女性的性别身份认同是又一大寻根的主题。现代女性脱离了两千多年甚至更久的男权社会,取得了与男性同等的社会身份,但是在思想上这种身份的确认却远未完成。在对如花的叙写中,包含了对如花的认同,即执着的爱情追求和美好的品质,这是传统妇女观念的体现。但是又包含了对如花的反思,如花在《胭脂扣》中提到:“女人,命好的一生跟一个男人,命不好一生跟许多个男人”一定程度上抨击了女性对男性过于依赖的心理,希望女性拿得起也放得下,这又是现代女性主义的观念。在传统与现代,扬与弃之间,香港女性甚至中国女性需要回答的群体性问题是:女人应该是怎样的,我们想做什么样的女人。而这样的问题,在《胭脂扣》中又回归为一种怀旧,在怀旧之中找寻过去的女性身份,在这种找寻过程中思考自己的性别定位。 三、人生思考 香港意识、女性意识的寻根是对人精神的关照,解决的是香港人的精神危机,而这样的尝试不可避免的会触及人生的思考问题。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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