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倍仲麻吕与盛唐诗人交游考

阿倍仲麻吕与盛唐诗人交游考

前言

研究背景

阿倍仲麻吕一生在唐长达五十四年，经历了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三代皇帝，备受厚遇，官至客卿，荣达公爵。他学识渊博，才华过人，是一位天才诗人，在日本时就非常擅长于和歌，入唐学习后又精通唐诗，并开始进行诗歌的创作。阿倍仲麻吕在唐朝生活的这一时期，同时也是唐朝文学发展的鼎盛时期，文坛上涌现出了李白、杜甫、王维等众多才华横溢的诗人。当时的唐都长安城，绝对可以算得上世界的文化中心。当时的大部分官吏既是朝廷的命官，同时又是诗人。阿倍仲麻吕在唐朝政府任职为他与众多的官僚诗人认识提供了大量的机会，他和唐代著名诗人名士，如李白、王维，储光羲，赵骅、包佶等人都有密切交往。从李白、王维、储光羲、赵骅、包佶等诗人的诗集中可以找到他们赠送给阿倍仲麻吕的诗歌。阿倍仲麻吕是中日两国文化交流史上的著名人物，他几乎以一生精力为中日两国友谊，政治、经济、文化的传播与交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本次研究的主要目的和意义在于：第一，通过相关诗文来探讨日本遣唐留学生阿倍仲麻吕和唐朝诗人们交往的事实，比较详细的展示了阿倍仲麻吕和唐代诗人们交往的一些状况。第二，通过对与阿倍仲麻吕相关诗文的写作背景和相关史实进行分析，对其生平进行更为全面的了解。第三，阿倍仲麻吕与盛唐诗人的交往对其文学创作产生的怎样的影响。第四，通过对阿倍仲麻吕与盛唐诗人的交往大概的了解唐代中日交流的一些情况，由此反映唐代中日两国文化交流中的汉文化向外输出的多种形式和意义，以及不同形式吸收外来文化的事实和意义。

（三）阿倍仲麻吕生平

阿倍仲麻吕，全名阿倍朝臣仲麻吕，亦名朝臣仲满，入唐后改名晁衡，日本奈良时期的遣唐使。公元716年，年仅十九岁的阿倍仲麻吕被推举为遣唐留学生。公元717年(唐开元五年、日养老元年)三月，日押使多治比县守、大使大伴山守及日著名留学生阿倍仲麻吕、吉备真备等同船从难波①起航来唐。据《册府元龟·朝贡四》记载，当年十月使团到达长安，并“命通事舍人就鸿胪宣慰。”《旧唐书·日本传》则有较详细的记述：“开元初，又遣使来朝，因请儒士授经。诏四门助教赵玄默就鸿胪寺教之，乃遗玄默阔幅布以为束修之礼，题云‘白龟元年调布’。阿倍仲麻吕一到达长安就进入了国子监太学，这是唐朝教育贵族子弟的最高学府，学生们学习的重点是攻读礼记、周礼、礼仪、诗经、左传等古代经典著作。阿倍仲麻吕聪明勤奋，成绩非常的优异，太学一毕业就参加了科举考试，并一举考中进士。不久后他就被任命为左春坊司经局校书，职掌校理刊正经史子集四库之图书，并辅佐太子李瑛研习学问。开元19年（731年），擢任门下省左补阙，以后不断升官晋爵。历任仪王友②、卫尉少卿、秘书监兼卫尉卿，肃宗时擢左散骑常侍兼安南都护。天宝十二年他请求归国获准。但是，命运似乎偏偏和渴望回国的阿倍仲麻吕为难。他们在归国途中遭到风暴的袭击，所乘的船被风暴吹到越南海岸。公元755年6月，他们经历了很多艰难险阻，终于回到长安。但不久又遇安史之乱，阿倍仲麻吕跟随唐玄宗前往四川躲避战乱。直到757年12月才重返长安。此后再度为官，770年终于长安，时年七十二岁。代宗为了表彰阿倍仲麻吕为唐朝作出的贡献，追赠他为从二品潞州大都督。

二、阿倍仲麻吕与李白

在中国陕西省西安市兴庆公园的兴庆湖畔，有一座阿倍仲麻吕纪念碑，碑的一侧刻着李

白的《哭晁卿衡》③诗，诗曰：

日本晁卿辞帝都

征帆一片绕蓬壶

明月不归沉碧海

白云愁色满苍梧

这首诗向我们展现了一千二百多年前唐朝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和精通汉文学的日本遣唐留学生阿倍仲麻吕的深厚友友谊。

关于这首诗的具体写作时间，在相关的的资料上并没有很明确的记录，所以一直以来也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郁贤皓编著的《李白选集》中注曰：“此诗乃天宝十三载（754年）春夏间在广陵遇见魏景，闻晁归国时遇暴风失事的消息后所作，充满对日本友人的痛悼之情”。而詹锳先生在他所编著的《李白诗文繫年》中推测这首《哭晁卿衡》作于天宝十二年④（753年）。

阿倍仲麻吕在归国途中遭到大风暴的袭击，与同行的其他船只失去联系，其他船只相继回到了日本，唯独阿倍仲麻吕所在的船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阿倍仲麻吕所在的船在海上失事，误认为阿倍仲麻吕在海上遇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唐朝。此时诗人正在漫游，听到阿倍仲麻吕不幸遇难的消息，心情非常的悲痛，便写下了这首悼念阿倍仲麻吕的《哭晁卿衡》。

还有一首诗也反映了阿倍仲麻吕与李白真切的友谊，阿倍仲麻吕曾经赠送一件日本布裘给李白，为此李白在《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⑤一诗中这样写道：“身著日本裘，昂藏出风尘”。关于“日本裘”，李白自注：“则晁卿衡所赠，日本布为之”。

阿倍仲麻吕和李白的友谊又是在何时，何地开始以及如何相识的呢？我们可以从他们两人的人生轨迹去进行探索，阿倍仲麻吕和李白是同一时代不同国家的人，他们二人很显然也只能是在阿倍仲麻吕到达唐朝以后的时间里才开始相识的。阿倍仲麻吕于公元717年入唐，除了公元753年12月到755年5月的这段时间因为回国途中遭遇风暴飘落到今天越南一带和公元756年6月到757年9月这段时间因“安史之乱”在蜀都避难之外，阿倍仲麻吕总共在唐朝生活了50余载，可以说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唐朝的都城长安度过的。而李白一生的经历却是非常的坎坷，他好出游，漫游四方，几乎没有长时间留在同一个地方的时期。在天宝元年（742年）至天宝四年（745年），李白在42到45岁的时候作为翰林在唐朝的都城长安任职，效力于唐玄宗左右。那时候阿倍仲麻吕大概也是45到48岁之间，也是在长安城任职，官职为仪王友。因此我们可以推测，同样身为朝廷命官的阿倍仲麻吕和李白都在长安任职，效力于朝廷。那么他们在这一时期认识并交往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们有可能是因为公务而相识，也可能是因为互相仰慕对方的才华而认识。

由于李白一生居无定所，所以我们可以推测李白与阿倍仲麻吕相识、交往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就是在他们二人同时在长安做官的这几年。当时的李白诗盛名在外的大诗人，与李白为友，对于酷爱中国文化，擅于作汉诗的阿倍仲麻吕来说是具有非常重大的影响的。这对于他学习汉文学，提高自己作汉诗的水平有着巨大地推动作用。一个是盛名在外的大诗人，一个是才华横溢的日本遣唐使者，他们之间的友谊注定是不平常的。以诗会友，以诗“悼”友，这是多么高尚多么纯真的一种友谊。他们的深厚友谊，同时也是唐代中日两国友好交流的缩影与见证。

三、阿倍仲麻吕与王维

（一）王维赠与阿倍仲麻吕诗文

阿倍仲麻吕和唐代大诗人、尚书右丞王维也是莫逆之交。在他归国前夕，王维赠给他的送行诗《送秘书晁监还日本国》⑥，充分表达了他们两人的深厚友谊。同时王维还专门为这首诗写了一篇很长的序文，赞颂中日友好的历史以及阿倍仲麻吕的过人才华和高尚品德。以下是

《送秘书晁监还日本国》诗。

送秘书晁监还日本国

积水不可极，安知沧海东。

九州何处远，万里若乘空。

向国惟看日，归帆但信风。

鳌身映天黑，鱼眼射波红。

乡树扶桑外，主人孤岛中。

别离方异域，音信若为通。

关于“送秘书晁监还日本国”诗及其序是在什么时候及在怎样的背景之下写的，根据这首诗所表达内容以及阿倍仲麻吕这一时期的经历，我们可以推测出它极有可能写于阿倍仲麻吕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归国之前，即天宝十二载（753年）的十月或十一月左右，那时阿倍仲麻吕已经得到了唐玄宗的许可，准备回国，他在唐朝的中国友人们在当今的苏州一带为他举办了一场送别宴会，此诗非常可能作于这次宴会期间。

王维还为这首诗题了一篇很长的序,王维的诗并序有着比较重的文化分量,可以说他非常巧妙地用赠别诗并序的表达形式,向阿倍仲麻吕及日本传达了唐朝政府及统治者的政治目的,具有宣扬大唐声威和敦睦中日两国友谊并希望阿倍仲麻吕回国后继续为中日两国友好作出贡献等多重涵义。综观王维这篇诗序,始终都是围绕“华夏天中”这个核心,较多的引用历史典故,以叙事、写景、抒情相结合的笔法,谈古论今,着重歌颂了唐朝统治者的高尚品德不满天下,叙说中日两国的友好关系,通过阿倍仲麻吕归国的历程来抒发依依惜别的不舍之情。这首诗及其序是唐朝诗人赠送给阿倍仲麻吕的诗作中最长的一篇，比较详细地介绍了阿倍仲麻吕一生在唐学习、做官、生活及当时的唐朝与日本两国间交流的一些情况，可以说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的同时，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这是中日两国友谊史的真实写照。

（二）阿倍仲麻吕和王维交往的缘起

那么，阿倍仲麻吕和王维是如何认识并怎样开始交往的呢？下面，把他们二人友情的缘起及他们二人间的生平轨迹结合起来进行考察。首先，因为阿倍仲麻吕入唐后几乎一生都在长安度过，所以他们二人都曾经在长安生活过是他们相识的必要前提，另外，正如上所说的王维赠予阿倍仲麻吕的以上诗和序应该作于阿倍仲麻吕归国前的天宝十二年（753年），因此他们之间的交往应该早于此前，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再来探讨王维的一些基本情况，王维年幼时就取得了让人瞩目的成就，是唐朝非常著名的少年诗人。王维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所作的十四首诗记录在《王右丞诗集》中记，这样的年龄就有这么大的成就在诗人辈出的唐朝也是非常罕见的。开元七年（719年），王维十九岁时到长安参加京兆府考试并取得了第一名，721年，二十一岁的王维进士及第，被任命为大乐丞，他的才华让他得到唐玄宗皇帝的弟弟岐王、宁王和薛王的宠爱，与王族豪门交往密切。在《旧唐书》中记载有“维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昆仲官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宁王薛王，待之入师友”⑦。可以看出，王维当时在统治阶层和上流社会中拥有很高的声望。关于阿倍仲麻吕的生平在《阿倍仲麻吕仨研究》中有记述，阿倍仲麻吕是在717年来到长安的。当时的王维有时在长安，有时又在洛阳。719年-721年这一时期，阿倍仲麻吕在长安学习，王维当时也在长安，并于开元七年参加京兆府试，开元九年进士及第，为大乐丞。王维在文学上的巨大成就与他在朝廷的影响力，在朝廷学习并对汉文学有着极高热情的阿倍仲麻吕想与当时已经扬名王维结识是非常合理的，从王维赠与阿倍仲麻吕的诗中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有着非常深厚的友谊。

阿倍仲麻吕和其他诗人

阿倍仲麻吕除了和李白、王维交往以外，还和很多诗人或者是官员交往密切。如下所示，在《全唐诗》中记载得有好几首唐朝诗人赠予他的诗歌。一首是储光羲的《赠洛中朝校书衡》⑧，诗曰：

万国朝天中，东隅道最长。

吾生美无度，高驾仕春坊。

出入蓬山里，逍遥伊水傍。

伯鸾游太学，中夜一相望。

落日悬高殿，秋风入洞房。

屡言相去远，不觉生朝光。

储光羲（707-759年）是盛唐时期的诗人和官员。他的诗歌以描写田园山水而闻名,是唐代田园山水诗派的主要代表诗人之一。

从这首诗题名来看，可以知道写于阿倍仲麻吕在唐开始任官之初，也就是他就任校书这一官职时。从这可以看出，储光羲或许是阿倍仲麻吕入唐后最早认识的朋友之一。其中的“吾生美无度，高驾仕春坊。”可以想象阿倍是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

其次，在《全唐诗》中还可以看到赵骅所写的一首诗，也是与阿倍仲麻吕相关的，题目是《送晁补阙归日本》⑨，诗曰：

西掖承休浣，东隅返故林。

来称郯子学，归是越人吟。

马上秋郊远，舟中曙海阴。

知君怀魏阙，万里独摇心。

赵骅（？-783年），一作赵晔，字云卿，唐朝邓州穰（河南南阳）人。是盛唐时期一位非常重友情诗人和官员，在盛唐文人中享有盛名。

开元二十二年（733年），阿倍仲麻吕以双亲年迈为由，正式向唐玄宗请求回国照顾父母，但没有得到唐玄宗的许可。可以推测，阿倍仲麻吕在准备向唐玄宗请求归国前，可能就已经对好友赵骅透露过自己想要回国的想法，而赵骅却误认为阿倍仲麻吕获准回国了，于是就写下了这首《送晁补阙归日本》。我们通过对阿倍仲麻吕在唐任官的经历进行考察，他在开元二十二年就任左补阙这一官职。所以这首诗也应该写于他任左补阙这一时期。诗的最后一句很好地表达了作者担心阿倍仲麻吕回国途中安危的心情。

还有一首诗包佶的《送日本国聘贺使晁臣卿东归》⑩，诗曰：

上才生下国，东海是西邻。

九译蕃君使，千年圣主臣。

野情偏得礼，木性本含真。

锦帆乘风转，金装照地新。

孤城开蜃阁，晓日上朱轮。

早识来朝岁，涂山玉帛均。

包佶（？-792年）字幼正，闰州延陵（今江苏省丹阳市）人。也是盛唐时期的著名诗人和官员，天宝六年考中进士。

这首诗可以推测出是在阿倍仲麻吕回国之时所写的，也就是写于天宝十二年。这首诗主要描写了作者对阿倍仲麻吕留下的深刻印象。从诗中的“上才生下国，东海是西邻。九译蕃君使，千年圣主臣。野情偏得礼，木性本含真。”等诗句可以看出包佶对阿倍仲麻吕的欣赏和赞美之情。

五、阿倍仲麻吕与唐朝诗人交游之影响

（一）与盛唐诗人交往对其诗歌创作的影响

上面我们描述的是李白，王维等著名唐朝诗人赠送给阿倍仲麻吕的诗歌。同时，阿倍仲

麻吕也有诗文赠予唐朝的诗人朋友们，这首诗名为《衔命还国作》⒒，诗曰：

衔命将辞国,非才忝侍臣。天中恋明主,海外忆慈亲。

伏奏违金阙,騑骖去玉津。蓬莱乡路远,若木故园林。

西望怀恩日,东归感义辰。平生一宝剑,留赠结交人。

从首句“衔命将辞国”即可看出，这首诗写于晁衡决定东归之际,当时的阿倍仲麻吕已经离开故乡日本三十多年了，他的一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留在了唐朝，而这也正好是他一生之中最为珍贵的青春年华。一方面，他在唐朝得到统治者的重用，还有忘年之交的朋友。另一方面，在水的一方是生育自己的故土，有年迈的亲人，还有儿时的故人。这种对家乡的无比思念之情，对于谁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他是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离开故土已经数十载的游子。在即将回国的喜悦与离别的情怀惆怅交织下，阿倍仲麻吕的文学才华被激发出来了，于是他写出了这首感人肺腑的诗歌。这首诗述说了他在回国前的心情和对生活了数十年的大唐以及对唐朝友人们的依依不舍之情。最后一句“平生一宝剑, 留赠结交人。”中的“结交人”我们已经不可能考证他具体是谁，但可以肯定他是阿倍仲麻吕在唐友人中的一位，极有可能是上述诗人中的某一位。不管“宝剑”要赠予谁，但阿倍仲麻吕与中国友人们的深切友谊我们可以从诗句中清晰的体会到。

从上面的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出阿倍仲麻吕有着极高的汉文学修养，他在日本的时候就非常擅长于和歌，入唐学习后更是精通汉诗，并进行汉诗创作。整首诗感情真挚，气运流畅，且技巧娴熟，对仗工整，仅是外国人在华留存的汉诗杰作，而且代表了当时日本汉诗人的创作水平。在唐生活了五十余载的阿倍仲麻吕与唐朝很多才华横溢的诗人如李白，王维等有着很密切的交往，对于提升他的汉文学修养和诗歌创作水平有着积极促进的作用，这也是他有着如此高的汉诗创作水平的重要原因。

（二）阿倍仲麻吕与中日文化交流

1.诗赋外交

对于日本来说，阿倍仲麻吕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完全起到了日本驻唐大使的作用。他架起了一座中日交流的金桥。他以一介书生的广博学识，不仅得到唐朝三代帝王的赏识，而且与当时第一流的诗人互相唱和，毫不畏惧地将还不是很发达的而且非常遥远的日本展现在了强盛的大唐面前，推动了中日两国之间的交往，同时也促进了唐朝人民对日本的了解、并且尊重和帮助日本。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成为了日本驻唐大使，他利用自己在唐朝廷任职的方便和个人的影响力，尽心尽力的为来唐的日本遣唐使团提供帮助，使他们能够顺利的完成遣唐使命；此外，著名的僧人鉴真是在得到了他的帮助最终才能东渡成功，藤原清河也是在得到了他的推荐才得以在唐朝为官。可见，阿倍仲麻吕在唐朝为官，对于中日两国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的交流都提供了方便，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2.阿倍仲麻吕促进中日两国友好交流

由于遣唐使代表国家形象，且中国是礼仪之邦、诗书之乡，所以，日本对遣唐使官的选拔是非常严格的，一般具有汉学功底深厚、善诗文，且风度优雅、仪表堂堂的才貌出众的人士才能被选任为遣唐使官⒓。这些遣唐使官和成员入华以后，与中国官员、诗人、学者、名人等广泛交往，以诗会友，留下了不少酬酢唱和的诗篇佳作，为促进两国友好关系的发展和文化交流，起到了积极作用。唐代诗人有许多诗篇都是写给日本遣唐使的。据统计，在我国唐代文献中，保留至今的中日僧俗学者唱和赠答诗歌近百首。这些流传已久的诗篇佳话，见证了唐朝中日两国“诗赋外交” 的繁荣。

3.遣唐使入唐学习促进日本社会的变革与进步

遣唐使对推进日本社会制度变革的贡献首先是学习并引进了唐朝的法律制度，遣唐使者们在唐朝废寝忘食的学习、考察，学成后回国参与政治，效仿唐朝的政治制度。如日本的“大

宝法令”就是模仿唐朝法律制定的，他们还学习唐朝的教育制度，开始学堂，教授汉语，培养人才。公元818年，日本天皇在遣唐使的建议下，下诏改革礼仪，下令“男女衣服皆依唐制”，甚至是法律、节令、习俗等都是模仿唐朝的制度，完全可以说是唐朝制度的一个翻版。其次是日本还大量引进、吸收、消化中国文化，这极大的提高了日本的文化艺术水平，并促进了其发展。遣唐使从唐朝带回了大量的书籍、佛经等，都在日本上流社会广泛传播。朝野上下都盛行读汉书写唐诗，唐朝著名诗人李白、王维的诗集在日本受到追捧，在日本迅速传播。就连日文文字都是遣唐学生、僧人根据并借用汉字的偏旁或草体创造出的，直到今天，日文中还有很多的文字都是直接借用汉字。遣唐使还从唐朝引进了书法、绘画、雕塑、音乐、舞蹈等艺术，经过消化改造，融为日本文化。甚至围棋和相扑、马球等体育活动都是从唐朝传入的。遣唐使中常有日本画师，乐师以至围棋高手赴唐访师学艺，观摩比赛。

六、结语

阿倍仲麻吕入唐54年，终生仕唐，历侍玄宗、肃宗、代宗三朝，备受殊遇，荣达公爵。他在唐朝结交了许多官员和诗人，并和他们结下深厚的友谊。同时，阿倍仲麻吕也得到了唐朝诗人们的认可和信赖，与唐朝诗人的这种友谊对于他学习汉文学和汉文化，了解唐朝的政治、社会等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同时，这些交往也给阿倍仲麻吕在唐朝的生活增添了丰富的色彩，这些交往同时也给唐朝的文人了解日本、日本民族以及日本文化产生了具体和积极的作用。阿倍仲麻吕以毕生精力为中日两国友好往来和文化交流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是中日友好往来的先驱者。他以他的非凡学识和高尚品德赢得中国朝野的器重和信任。阿倍仲麻吕仕唐期间，实际上起了民间大使的作用，他为增进中日友好、提高该国际地位，促进中日文化交流而辛勤献身，建立了不朽的功勋。由于阿倍仲麻吕在唐的积极影响，增进了中国人民对日本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