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蝴蝶梦》的叙事特点

《蝴蝶梦》原名《吕蓓卡》，是英国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也是其“康沃尔小说”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情节曲折和细腻的人物形象刻画著称，在渲染神秘气氛的同时，夹杂着带有宿命论的感伤主义。《蝴蝶梦》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十九世纪英国的故事，故事以曼陀丽庄园为主要地点背景，以倒叙的形式讲述了叙述者“我”与虚无人物吕蓓卡如何在幻想和现实中抗争，最后终于同麦克西姆摆脱其控制和折磨，摆脱曼陀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小说的叙事特点极为独特，主要表现在其叙事时间与场景的和谐配合、成功的人物形象塑造以及曲折的故事情节安排三个方面，下面将详细分述之。

1. 叙事时间与场景的和谐配合

在小说的叙述中，尽管整个故事的时间和空间都有推移变化，从二人的最初相遇到入住曼陀丽再到离开曼陀丽，从法国的蒙特洛克到意大利再到英国的曼陀丽、克里斯、伦敦，其时间和空间可谓跨度极大。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故事的大部分及主要场景都发生在曼陀丽——这一闻名遐迩的美丽庄园，而作者也花费了大量笔墨和精力对曼陀丽内部的环境作了深入细致的刻画。

环境，是故事场景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学者指出，《蝴蝶梦》的不足处之一就是若干描写景物的段落有点拖沓和重复。然而我却不这样认为。的确，作者在文中多次对曼陀丽进行了详细而细腻的环境刻画，然而每次刻画均具有不同的意义，带有不同的感情色彩，是配合人物心情及情节发展程度的需要而进行的富于变化的描写，其重复部分更是作者对复调巧妙运用的结果。比如，文中对曼陀丽进行了四次比较重要的描写。一次是离开后梦境中的曼陀丽，一次是初入时的曼陀丽，一次是化装舞会之后的曼陀丽，一次是诀别前刻的曼陀丽。第一次描写中，作者以回忆梦境的方式描写了诀别后自己想象中的曼陀丽，在描写时突出了自然景物的与时变化和宅子内房间设备等细节的一如往日，在环境描写中将叙述者对曼陀丽的感情：既带有恨又带有丝丝怀恋和温情。同时，也让读者对曼陀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勾起了读者内心对整个故事的兴趣。而在第二次描写中作者特别强调了车道的幽暗细长和两边石南花血红浓艳，各种植物呈现出夸张的异态，

传达出叙述者内心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还应该注意的是，详细的环境刻画和叙事时间直接产生了微妙的关系。作者在刻画环境的同时，有意减少叙述时距，叙述速度放缓，有助于叙述者能够随意而畅快地表达感情，读者也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去领悟主人公的情感。叙述时间和场景的和谐配合，给人一种强烈的画面感和真实性，取得了很好的叙事效果。

2.成功的人物形象塑造

《蝴蝶梦》中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表面上看作者是以叙述者为中心人物来写，采用内聚焦的视角从叙述者的角度看世界，对其行为动作尤其是心理活动作了深入细致的描写，使读者能够与其同呼吸共命运，具有很强的感染力。而正因为如此，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读者也会和叙述者主人公一样，总会感到整个生活和情绪都受到一个神秘人物——吕蓓卡的控制！

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处！以“实有”陪衬“虚无”，以“有形”写“无形”，使吕蓓卡形象充满浓郁的神秘色彩，同时，在最后的形象揭秘中又给人一种震撼人心和措手不及之感。小说从未对吕蓓卡进行过正面直接的描写，而是通过其他人物的言行和自然流露之情加以衬托，所有人物都众星捧月般将吕蓓卡形象一层一层的揭秘开来。无论是叙述者的个人幻想、麦克西姆的忧郁苦闷、弗兰克的闪烁其词、比阿特丽斯隐隐的不满，还是丹夫斯太太的极度崇拜和流氓费弗尔的心心相惜都是围绕吕蓓卡一人而展开！最终成功塑造出吕蓓卡表里不一、放浪形骸、穷奢极欲、阴险恶毒的伪善形象，也通过这一形象的塑造揭露出英国上层社会中享乐至上、尔虞我诈、势力伪善的丑恶现象，更深层地提出对人性的质疑和思考。

3.曲折的故事情节安排

情节，是指按照因果逻辑组织起来的一系列事件。在故事的叙述中，作者用心构思了多个曲折的情节：麦克西姆的突然求婚给了叙述者巨大的喜悦，然而入住曼陀丽却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让她的生活充满猜想；本来值得期待的化装舞会却因丹弗斯太太的恶意陷害引发了两人之间的巨大隔膜；船只突然搁浅，将吕蓓卡死亡的事实重新拉回现实，其死竟是麦克西姆所为，而非意外；案件审查惊险重重，本以为伦敦之行凶多吉少，却获得贝克医生误打误撞的有利病例证明……而在小说的最后，作者还不忘用曼陀丽的被烧毁将其情节曲折的叙事特色发挥到极致。这些情节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交织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吕蓓卡的

出众、叙述者的恐惧、麦克西姆的忧郁苦闷等充满矛盾且富于变化的情感因素，让人总感觉有一颗未知的定时炸弹随时既可爆炸。故事始终处在一种阴郁沉闷的气氛之下，偶尔的欢乐也会让人不禁担心会有更大的危险潜伏其后。这些因素融合在一起，制造出悬念重重、神秘恐怖的叙事效果，这正是“康沃尔小说”的突出叙事特色。

《蝴蝶梦》是一部看完之后值得再回头细细咀嚼的作品，其中有很多叙事特点值得用心思考和研究，除上述几个方面之外，它在复调（石南花、海洋、喝下午茶等）、性格与情节的主次关系、叙述声音等方面同样造诣极大，是一部难得的值得研究的叙事作品。

刘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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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09-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