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野性的呼唤》中巴克的象征意义
浅谈《野性的呼唤》中巴克的象征意义
摘要：揭示杰克·伦敦著名短篇小说《野性的呼唤》中巴克的象征意义，分析小说中运用的象征主义的创作手法在深化和丰富小说主题、思想内涵及意蕴方面的重要作用，肯定了该作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关键词：杰克·伦敦；野性的呼唤；象征
杰克·伦敦（Jack London, 1875—1916）是美国19世纪末20世纪初小说家、评论家及新闻记者。国内文学界常视政治色彩浓厚的《马丁·伊登》为其代表作。实际上他以写短篇小说见长，尤其是动物小说，其中最享誉盛名的是被誉为“极地小说的代表作”[1]的《野性的呼唤》（The Call of the Wild，1903）, 该书的成功出版奠定了伦敦在美国文坛的地位，且让他蜚声国际。小说主要讲述了一只养尊处优的宠物狗——“巴克”在经历了被贪婪园丁的拐卖，冷血驯狗人的驯化，雪地冰原的苦役，狗群中领导权的争夺、残杀，到与桑顿（最后一位主人）的生死离别后，最终回应远古的呼唤，重拾野性，回归本性的故事。在《野性的呼唤》中，作者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但在作者使用的多种艺术手法中，象征的使用是不可忽视的，为情节的发展，主题的深化，事物背后的心灵隐秘和理念的展示等方面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象征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艺术手法，分为传统象征和现代象征，“传统象征是指借用具体意象，具体事物来传达某种内涵具有相似性的特定概念，所使用的象征物与被象征物之间一般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寓意比较明确清晰，因而易于理解。现代象征则是一种整体象征，它是一种超越具体意象，整体性赋予作品以象征意义的方式，它往往将毫不相干的事物联系在一起，寓意朦胧乃至晦涩难懂，所以现代具有强烈的主观随意性和神秘色彩。” [2]在《野性的呼唤》中，作者将传统象征和现代象征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本文就象征主义手法在《野性的呼唤》中的运用进行探讨，并分析其在作品中的重要作用。
一、动物本身的象征
巴克是《野性的呼唤》中的主角，也是贯穿小说始末的主线。可以说，《野性的呼唤》就是巴克的故事，通过巴克，我们可以得到这部小说的完整的故事梗概。但又不全是巴克的故事，通过借用巴克的意象，作者将自己的态度附属在这个意象上。通过仔细阅读文本，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个意象明显指涉一种言外之意。在东方文化中，狗是人类患难与共的朋友，被认为是通人性的动物，它对人类特别忠诚，因而具有忠贞不渝的意义。“牧羊犬三千里寻主”，“义犬救主”等例子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犬马之劳”也就用来比喻事做忠心耿耿。西方文化中也有“Love me, love my dog”爱我请爱我的狗，即爱屋及乌。总的来说，狗被视为吉利的动物，人类的好伙伴。
“象征首先是一种符号。……这里的表现,即感性事物或形象,很少让人只就它本身来看,而更多地使人想起一种本来外在于它的内容意义。” [3]象征具有含蓄性的特点，它非直陈性地表述作者的情感，读者需要穿过作者表层的文字表述，透视其深层隐含的意义。象征常常引导读者对作品的深度思索，激发读者想象，领会作者埋藏在表层文字背后、却真正要表达的意义。
在《野性的呼唤》中，巴克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它经历了宠物狗、雪橇狗和魔狗的不同阶段。它出生在南方的一名法官的家里，那里气候温和，生
活舒适，根本不需要为食物而担心，它只要偶尔陪着法官的孩子打猎、玩耍，在法官女儿夜间外出散步时保护她们，扮演着宠物狗的角色。而后巴克却因为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和厚重的皮毛，被法官家的赌债缠身的园丁偷偷地卖给了狗贩子，辗转经由驯狗人的驯化后卖给了一位邮差，从此巴克成为了一只雪橇狗。为了生存雪橇狗不仅要与恶劣的自然对抗，还要与同类和人斗争。经过不断地磨练，和与极端环境的磨合，巴克日渐成长为一只成熟老练的雪橇狗后，它开始寻求各种方式去改变它的生存环境，它学会了偷吃，学会如何在雪地做窝，学会了反抗其他狗的欺负。慢慢地为争取成为领头狗开始与史匹兹战斗，经过几次殊死的搏斗，巴克成为了一只威风的头狗，并建立了它的威望。它血液里蕴藏的野性促使它向往自由，而不是被这些挽具或者是“大棒和獠牙”的法则所束缚的。最后它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野生动物，成为了一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狗”——狼群首领。
从老实温顺的宠物狗，到机智圆滑的雪橇狗，最后到野性十足的“魔狗”，不同阶段的巴克，都被赋予了一定的象征意义，它往往指涉作品的主题或对作者表达的某种情感的暗示,它的作用显然是耐人寻味的。
二、故事外的人类象征
文学是作者思想感情的载体，是作者现实生活和所处社会环境的真实写照或者影射，《野性的呼唤》中的巴克就是作者的影子。小说中巴克是圣伯纳犬和苏格兰牧羊犬的混种，并不是拥有纯种血统的狗，这与杰克·伦敦的出身相似，杰克·伦敦是非婚生的，其亲生父亲在他出生前就抛弃了他，他母亲改嫁给他的继父——约翰·伦敦。巴克被拐卖前，可以在阳光明媚，温暖的加利福尼亚自由奔跑，在米勒大法官家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可能暗示着要是杰克·伦敦的亲生父亲没离开他，他的生活也会是幸福美满的。在巴克被卖作雪橇狗的时候，它每天都在为自己能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而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学习，不管是好的坏的他都学习，只为了能够活下来。杰克·伦敦早年的经历也是如此相似，成长于贫民区中，穷困的家庭环境迫使他十岁时就开始在街上卖报纸帮补家用，为了生活他曾经做过苦力，也做过非法勾当，最后经过不懈的努力找到了奋斗的目标，最终成为一名作家。与杰克·伦敦一样，巴克在经过了各种遭遇和内心的挣扎后，发现它需要的也是本性的真正解放。在某种程度上巴克就是伦敦，伦敦就是巴克。
在美国内战结束后，美国成为了工业化程度最高的国家，国内的工业化情绪高涨，制造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大批的农民离开了曾经养育过他们祖祖辈辈的土地，怀揣着梦想涌入城市，进入工厂当工人。他们就如当初巴克被拐卖时一样，以为园丁会带它到什么好地方，乖乖地被他套上绳索牵走。但资本主义社会的企业家并不是慈善家，为了追求最高利润不断地压榨工人，而工人没有了赖以生存的土地，只能默默忍受。工人们就像巴克一样，每天干着超负荷的工作，为资本家们创造高额的利润，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当社会主义思想在美国兴起时，一些有志之士，如杰克·伦敦，试图推翻资本主义制度，为工人阶级谋取福利，改善生活工作状况。巴克在被送到驯狗人时，它拼了命地扑向红衣男子，想将他撕成碎片，但最终巴克跟那些社会主义者的结果都一样，不得不屈服于“棍棒的法则”。从这里可以看出巴克的身上不仅隐含了伦敦的社会主义思想，也反映了劳动人民的反抗精神，虽然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故事最后巴克成为了狼群的头领，意味着社会主义会最终胜利。
三、时代、社会、精神的从无知转变成追求解放的象征
小说描述的背景是经济大萧条时代，这个时期在北方地区发现了金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育空河流域这片希望之地，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想趁这个好机会发一笔大财。穷人们去淘金为的只是摆脱穷苦的生活，他们把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黄色的石头”上。而富人却把这个机会当作是个新奇的娱乐方式，对他们来说能否淘到金子并不重要。穷人们就像巴克一样被这个淘金的潮流推到了北方，当中有不少淘金者就跟巴克的同伴一样，成为这个热潮的牺牲品。虽说人带有主观意志，自己选择去淘金，但实质上他们都是被迫的，被社会的现实所迫。就像巴克一样被迫成为一只拉雪橇的狗，忍受无尽的苦役和主人的冷漠对待。反观现代，仿佛是小说所描述的时代的再现，拜金主义的思想充斥着整个社会，唯一不同的是资本家的剥削手段从原来的任意压榨变成了现在各式各样的变相榨取，而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为了生存也不得不遵守“金钱法则”和资本家制订的各种“游戏规则”。相比之下，小说主人公巴克是幸运的，因为它能够克服外部世界的残酷和内在的挣扎，选择了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故事中巴克的成长和转变寓示现实世界中人的精神世界的成熟，象征人性的缺失和本性的回归。最初在法官家的巴克“是这里的国王，它统治着米勒法官大屋的全部领土和生灵”，是那么的骄傲、单纯、无知。在经历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无情冷漠后，变得成熟老练的同时它的“人性”被慢慢的腐蚀，但最后当它回应了远古的呼唤，找回了自己的野性。相对地在这个纷杂的世代，人也在渐渐地迷失了自我，失去了生存的意义，缺少了原有的“野性”。
在巴克身上，不仅体现了当时对自由的追求和内心的解放，还寄托了作者的愿望，即希望人们都应该像巴克一样，以寻求真实的自我为最终目的。处于现代社会的人也更应如此，应该为追求精神上的富足去奋斗，应立足于伟大的理想，而不仅止于物质上的暂时满足。
现代象征中，作者在作品中一般不直接将自己的思想表露出来，不在作品中露面,而完全隐身于作品之中。传达作者的好恶态度的最好方式就是运用象征。“一个小说家没有权利对任何事物发表自己的见解。” [4]《野性的呼唤》充分运象征主义的创作手法，赋予作品生动的艺术感染力。深刻的领会小说中象征手法的精妙之处，可以帮助读者深入理解小说的主题、文化意蕴和深刻的现实意义。
《野性的呼唤》不仅可读性强，而且蕴含着很高的文学价值、人文价值和丰富的哲学思想，所有这些都值得我们继续研究和探讨。
注释：
[1] 杰克·伦敦. 野性的呼唤[M]. 孙法理，译. 南京: 译林出版社，2002: 9.
[2] 薛晶晶. 曼斯菲尔德《莳萝泡菜》中的象征手法[J]. 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8(4):69-70.
[3]黑格尔. 美学: 第二卷[M]. 朱光潜,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1979: 10.
[4]郑克鲁. 外国文学史[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6: 266.
作者简介
李萃（1982—），女，湖南衡阳人，讲师，硕士，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联系电话 131********
邮箱 benninlee@https://www.360docs.net/doc/737700733.html,
地址湖南省衡阳市珠晖区衡阳师范学院外语系
谭勇（1987—），男，广东江门人，广东技术师范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