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研究

◆◆◆科学教育参考

中国封建社会向来以农为本，重农业轻工商。但是到了明清时代，我国社会经济出现了一种十分引人注目的现象，就是地方商帮和大商人资本的兴起，徽商就是当时著名的十大商帮之一。徽州自古“七山一水一分田”。地狭人多，为了生存，徽州人外出谋生由来已久。加之明代中叶以后如万历《歙志。货殖》所曰：“传云：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而今则一切反是”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因此，徽州“小民多执技艺，或贩卖就食他郡者常八九”，商人妇也因此占据了徽州妇女的绝大多数。本文主要从徽州人的婚姻形态、商人妇的贡献和商人妇的封建贞节观等三方面对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进行研究。

一、明代中后期徽州人的婚姻形态

明代中后期，在徽州这一特殊的地域环境中，商人妇占据了徽州妇女中的绝大多数。本文主要通过明代中后期徽州人的婚姻形态来探讨商人妇的婚姻形态。这一时期徽州人的婚姻形态不等。封建社会里，男女婚配要遵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明代中后期的徽州人婚嫁不仅要求男女婚配要遵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尤为重视同姓不婚和门当户对。因此明代中后期的地方志等资料中就有一些关于对违反这些要求的惩罚的规定，比如：严禁与“小姓”通婚和同姓为婚，违者族谱除名，革出祠堂。男不准娶轿夫、吹鼓手、理发匠、搓被工、修脚工等职业之女为妻；同时，她不准嫁给从事这些职业的人为妻。即所谓“门第不对，乡都诟笑，是人自以奴待其身，以卑下待其子，我族即不当与之并齿，生不许入堂，死不许入祠。”［１］所以，明代中后期徽州人的婚姻与爱情无关。而且由于徽州“小民多执技艺，或贩卖就食他郡者常八九”，因此徽商之间相互通婚的现象也有存在。

此外，婚龄是反映明代中后期徽州婚姻习俗、观念和缔结行为的重要内容。根据徽州俗例，男子到１６岁就要出门做生意，徽商年少时，为了照顾家中的父母，往往早婚。因此在徽商外出的时候，商人妇就要操持家计、恪守礼教和相夫教子。虽然实际上早婚只是限于富家子弟，贫寒人家往往不得不熬到大龄。“富家饶于赀，则婚嫁早，往往在弱冠前。贫者迟至二三十岁不等”。［２］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明代中后期的徽州，不同的阶层其婚姻状况也各不相同。下层民众由于数量的庞大和普遍的贫穷，因而广泛存在着劳役婚、入赘婚、买卖婚和契约婚等几种非常态的婚姻形式。有一个有关童养媳的案例：

“（方）德煌聘妻胡氏，孺人年七岁为童养媳，九岁未婚夫殁，贞节著闻，事故至孝。姑因长子遇之不善，商嫡堂侄德启，邀族呈鸣官，批给口食，以安贞女。”［３］其实，出身贫贱的商人妇在婆家地位也十分低下。

二、商人妇所做的贡献

唐力行的《明清徽州的家庭——

—论商人妇与明清徽州社会》（《社会学研究》１９９２年第４期）指出，商人妇对徽商的兴起乃至整个徽州社会影响至深至巨。唐力行重点研究了徽州商人妇与明清徽州社会的相互作用问题。明代中后期徽州人外出经商者众多，商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主导作用日益明显。

商人妇大多用嫁奁、聘金和纺织所得为徽州商人提供原始积累。徽州是一个商业社会，日本学者藤井宏归纳了徽商资本的七种类型：共同资本、委托资本、婚姻资本、援助资本、遗产资本、官僚资本和劳动资本。作为其中之一的婚姻资本占据了一定的比重，商人妇大多用嫁奁、聘金和纺织所得为徽州商人提供原始积累。二、婚后主持家政。徽州当地有“一世夫妻三年半”的俗谚，就是说丈夫结婚不满期年，便外出经营，一过便是数十载。为了使商人没有后顾之忧，徽州妇女婚后主持家政至关重要。徽州妇女婚后主持家政可以分为操持家计、恪守礼教和相夫教子三方面。其一、操持家计。据历史文献记载，徽州“妇女本务勤”，“茶时虽妇女无自逸暇”。女子尤称能俭，居乡者数月不沾鱼肉。”休宁县妇女更是“匹必名家，闺门甚肃。女人能攻苦茹辛，常口绝鱼肉，日夜绩麻

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研究

■苗侠

（安徽大学社会学系，安徽合肥２３００３９）

摘要：明代中后期，在徽州这一特殊的地域环境中，商人妇占据了徽州妇女中的绝大多数。她们的婚姻形态不等，婚嫁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的贞节观念根深蒂固，大多不幸亡夫被迫再嫁的寡妇则会面临很大的社会压力。同时商人妇为徽商的繁荣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本文根据明代中后期的地方志等资料，对明代中后期的商人妇进行考察。

关键词：徽州；商人妇；贞节牌坊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９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６－３３１５（２００７）０３－０６７－０２

作者简介：苗侠（１９８３－），女，安徽阜阳人，安徽大学社会学硕士，主要从事社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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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教育研究２００７．３

挫针，凡冠带履袜之属，咸出手，勤者日给二三人。丈夫经岁客游，有自为食，而且食儿女者。”［４］明代中后期，按照汉族的习俗，妇女大多缠足。但实际上裹足成了上层家庭女子的权利，天足是下层人家女子的本分。一般人家的妇女要干活，讲究不得“妇容”。婢女贱妇，供人役使，社会上是不许缠足的。但由于徽州地区缺少劳动力，大多小脚的女人也是要劳作的。有文献称：“女人在家能帮助，鞋尖脚小也种田。又能上山割柴卖，又能帮工赚银钱。勤勤俭俭成家计，全家饱暖又安然。”［５］其二，必须恪守诸多礼数。女要奉行妇德、妇言、妇行，严男女内外之别。很多家庭在管理家庭的《家规》中，都对妇女的言行进行了严格的约束，休宁《茗州吴氏家典》在《家规》中，有关妇女的规定就达１９条之多。《家规》歧视妇女，认定“女子小人，最能翻斗是非”，“切不可纵其往来，一或不察，为祸不浅”。妇女“不准虐待公婆，搬弄是非，打街骂巷，偷鸡摸狗，行为不轨，有伤风化。”妇女要“孝事舅姑”，“待妯娌以礼”，不准打街骂巷，

“有犯盗、淫、嫉妒之条，轻则痛惩，重则逐退娘家。歙县《潭渡孝里黄氏家训》规定：

“男女不亲授受，礼之常轻。故子女虽幼，不共圊溷……无故不出中门，夜行以烛，无烛则此家中燕飨，除舅姑礼宜馈食外，男女不得互相献酬。至于妇之母家二亲存者，礼得归宁，无者之许。除有服亲属庆吊外，无得轻出，女子年及八岁者，不许随母至外家。其余婚戚，除本房至亲外，俱不许相见。即有服亲属，亦须子弟引导，方入中门，见灯则止。”［６］特别强调，徽州宗族对触犯族规家法的妇女做了严厉的惩治规定。轻则公堂不齿，重则告祠除名，或屏之外氏之家。”其三，相夫教子。封建社会男尊女卑，妇女要尊敬和顺从丈夫。自南宋以来，特别是明代中叶以后，为摆脱地少人多的困境，寻求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徽州人就选择了经商和通过科举考试入仕途。因此徽州人十分重视子弟教育，总是千方百计的为子弟的读书创造条件。自小培养子弟吃苦耐劳和坚韧不拔的意志。由于大多数徽州男人常年在外谋生，徽州妇女教育子弟的负担很重。明代中后期徽州妇女也比较重视商业，尽管妇女很少直接参加商业活动。徽州人“儒而好商”的品质就需要徽州商人妇对孩子从小施以影响与教育。

三、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的封建贞节观

封建贞节观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私有财产和血亲继承权、稳固宗法家族等级制度，而专对女子提出的一种性行为规范和性道德准则。中国古代女性恪守贞节的行为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先秦至宋为第一阶段，这一阶段的贞节观念侧重于女性守节，且恪守贞操的女性多出身于社会中上阶层；元明清时期为第二阶段，这一阶段的特征体现在殉节的女性人数剧增并且殉节的行为广为社会赞扬，恪守贞操的女性也呈现出大众化的趋势。因此受此社会风气的影响，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的封建观根深蒂固。此外，徽州有“程朱桑梓之邦”之称。朱熹及新安理学家，著作颇丰，影响深远。新安理学在徽州维系了６００多年，对徽州社会影响很大。徽州商人要求妇女“守志无怨”，最好的武器就是“存天理，

灭人欲”的理学了。正因此，徽州出现大批“贞女烈妇”，有“新安节烈最多，一邑当他省之半”之称。比如《歙县志》中记载的贞节妇女有５９人，在歙县城乡尚寸的８２座牌坊中，贞节牌坊就有３４座，占总数的五分之二多。

封建社会妇女恪守贞节主要体现在夫死守节、夫死殉夫、值乱殉义等几个方面；未婚女恪守贞节可以分为未婚守节、未嫁殉夫和值乱殉义等几个方面。封建社会提倡从一而终，孀妇守节，再婚妇女，死后神主不许入宗祠。而明王朝在创建伊始，朱元璋便诏令“民间寡妇三十以前亡夫守节，五十以后不肯改节者，旌表门闾，除免本家差役。”再嫁和守节最终产生的巨大反差，给徽州女人引起了一种社会导向。俗话说，徽州牌坊为中国之最，棠越牌坊为徽州之最。在棠樾牌坊群中，有两座贞节牌坊。它们的壮观并不亚于歌颂在做官、经商或敬孝方面突出的其余五座牌坊。而能有资格被旌表的贞节妇女，不仅要守节几十年、抚养子女和敬养老人，还要操劳全家的生计等。周致元教授说，这意味着在当时人们的心灵深处，妇女们追求贞节与男子们建功立业、砥砺操行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于是，在这种环境影响下，有些女性为了所谓的“贞节牌坊”不惜孤苦一生，甚至发生了严重的心理扭曲。事实上树立贞节牌坊就是历代封建统治者用以旌表和褒扬“贞妇”、“节女”，以欺骗、毒害、蒙蔽、束缚广大妇女，维护封建统治秩序的一种重要手段。

封建社会强调妇女要从一而终，“不幸寡居，则丹心铁石，白首冰霜。”但是对于没有独立经济地位的妇女来说，在富贵人家生活尚有着落，对贫穷人家就极其困难了，所以有一部分寡妇要再婚。而寡妇再嫁要受到极大的侮辱，出门不准走正门，花轿不准靠近住宅。再嫁的妇女赤着脚，蒙着头，绕道从墙根走，一群孩子跟在其后面拍手扔石块。

四、结语

明代中后期徽州商人妇在徽州妇女中占据了大多数，尽管在当时妇女仍属于弱势群体，但是这一时期的商人妇也具有较强的商业意识。她们经由不同的途径成为商人妇，并且她们为徽商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由于封建贞节观的束缚，徽州出现大批“贞女烈妇”，而且一部分人的心态发生了严重的扭曲。

参考文献：

［１］转引自卞利：《明清徽州社会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４年版，第６８页。

［２］［清］刘汝骥：《陶甓公牍。歙县民情之习惯。婚嫁之年龄》，清宣统三年安徽印刷局排印本。

［３］《祁门方氏族谱》卷六《闺闱淑德》

［４］万历《休宁县志》卷一《舆地志。风俗》，明万历三十五年刻本。［５］转引自程富金编著：《徽州风俗》，黄山书社１９９６年８月第１版，第１１３页。

［６］歙县《潭渡孝里黄氏族谱》卷四，雍正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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