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费出书”说几句公道话

为“自费出书”说几句公道话
为“自费出书”说几句公道话

为“自费出书”说几句公道话

魏何求/文

日前,作家王跃文就“作家出书与报刊发表”在微博上发表议论,大意是,纸质文学杂志上发表的作品才是好作品,直接出版(尤其是自费出版)的作品不是好作品。北京某文学期刊主编等人对此表示附和。他们的说法虽有一定道理,但个人不敢完全苟同。

说有一定道理,是因为本人从事图书出版工作15年,发现确有少数作者或为加入各级社团组织,或为评奖,或为评职称,或为打造社交名片、或为赢利等各种目的,“米不够,水来凑”,草率成书进行出版的现象。但据我的工作经验与观察,作者选择自费出版方式,大多都是将自己发表过的作品结集出版,特别是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评论、诗集等,其中当然也有未在纸质文学媒体上公开发表的作品(有些是在文学网站上发表过的,有些则是在博客上发表过的,因为长期以来普通作者在纸质报刊上发表作品通常非常难,特别是一些带有探索性的作品),但写作态度大多是严肃认真的,有些人甚至甘于清贫坚持写作大半辈子,只不过各人天赋有差异,功夫有深浅,成就有高低。至于长篇作品,纸质报刊容量实在有限,能发长篇作品的纸质报刊相对

较少,直接出版则是一种通行的做法和不得已的选择。试问,王跃文等人的长篇小说出版前都在纸质报刊上发表过吗?

如果说,经过纸质报刊发表的作品都是好作品,直接出版的作品都不是好作品,则这种说法既不符合实情,也显得过于自恋,过于武断,是一种罔顾市场体制现实的计划体制思维,是一种痴人说梦式的话语霸权,实在不值一驳。时至今日,不少文学杂志,发行量严重萎缩,社会影响几近于无,大多苟延残喘,不但发不起稿酬,连单位员工都养不活。在这种情况下,有些文学报刊甚至卖身求保,将刊号租借给有利益来往的个人或某些机构经营,向发表作品的作者收取版面费。对作者来说,在纸质文学媒体上发表作品,无论是从作品传播角度还是从稿酬收入角度来说,均失去意义。而某些文学报刊杀鸡取卵的做法,更加深广大作者对文学报刊的失望。而少数所谓“活得还挺滋润”的文学报刊,实际上已经成为封闭的文学体制内少数人自编自演、自说自话、顾影自怜的舞台,其中充满江湖习气、话语霸权、官场傲慢与个人偏见,也为文学腐败提供了温床。按照某些人的论调,如果作品入不了纸质报刊编辑大人的法眼,又不能通过出版社常规出版,作者自己就不能另辟蹊径自行出版,这岂不是剥夺公民出版自由的权利?请问那些把持“严肃文学”滩头阵地的大人们,你们究竟要把中国文学带往何方?历史大抵不会开倒车,不会再次回到由极少数人说了算的所谓“黄金时代”,多元化的发表与出版途

径,是社会的进步,也是整个中国文学健康发展的需要。

纸质媒体日渐衰落,这是不争的事实,文学纸媒更是如此,这是社会发展、科技进步的结果,说直接点,一方面是因为人们的消遣方式多样化,另一方面是科技进步(主要是互联网出版、数字出版)对纸质媒体的革命。纸质文学媒体,挟官媒资源自重,有些甚至至今还花着纳税人的钱,却不与时俱进,一味因循守旧,自怨自艾,一会儿怪网络文学,一会怪自助出版,谁有病,路人皆知。

真正有文学理想的作家,一方面要甘于寂寞,专注写作,一方面要积极介入当下生活,把准时代脉搏,认真倾听人民群众的呼声,努力把故事讲好,讲精采,创作更多雅俗共赏、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要、无愧于这个时代的优秀作品,少打些无谓的口水仗。真正有社会担当的文学报刊出版人则应锐意创新,努力发掘、培养优秀作者,为作者创造价值,为读者推介优秀作品,一门心思把经营管理工作做好,而不应尸位素餐,得过且过,或顾左右而言他,转移社会公众的视线,或说些不咸不淡、似是而非、高深莫测的话。

当然,对于“严肃文学”语境下的“难度写作”的提法,个人是持肯定态度的。但不能因此挥舞所谓的“严肃文学”大棒,

对网络文学、民间写作等进行杀伐,须知,事实上,正是近20年来的以网络写作为特征的民间写作的勃兴,让几近停搏的所谓“严肃文学”的心脏重新起搏,并为中国文学与出版业、影视业、网游产业培养了一批新人。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民间写作历来是整个中国文学的根基,我们实在应该予以善待,而不是利用某种话语权,不负责任地一竿子打落一船人。

“严肃文学”百病缠身,有何资格对民间写作说三道四?为什么20年来“严肃文学”一直不断滑坡,故事味同嚼蜡,了无创新?为什么“严肃文学”圈频现“跑奖黑幕”、权色交易等“文学腐败”?为什么“严肃文学”读者越来越少,网络文学群众基础却如此广泛?为什么是网络文学激活了沉寂多年的纸质文学出版市场、影视业、游戏业,而不是所谓的“严肃文学”?“严肃文学”的生存形势如此严峻,社会评价一路走低,是不是该“严肃”反思一下自身存在的诸多问题?

2016.06.05

(作者简介:魏何求,本名杨罡,诗人,资深出版人,影视策划人。北京某文化公司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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