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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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的作品Prepared on 21 November 2021

余光中

余光中,1928年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母亲原籍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LOWA)艺术硕士。先后任教、、台湾大学、。其间两度应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国多家大学任客座教授。1972年任西语系教授兼主任。1974年至1985年任中文系教授。1985年至今,任台湾中山大学教授及讲座教授,其中有六年时间兼任文学院院长及外文研究所所长。

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至今驰骋文坛已逾半个世纪,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着名批评家、优秀。现已出版诗集21种;散文集11种;评论集5种;翻译集13种;共40余种。代表作有《白玉苦瓜》(诗集)、《》(散文集)及《:余光中评论文集》(评论集)等。

主要着作

《歌》,野风,1952。

《武陵少年》,文星,1967。

《》,三民,1969。

《敲打乐》,蓝星诗社,1969。

《在冷战的年代》,蓝星诗社,1969。

《白玉苦瓜》,大地,1974。

《天狼星》,洪范,1976。

《与永恒拔河》,洪范,1979。

《余光中诗选(1949-1981)》,洪范,1981。

《隔水观音》,洪范,1983。

《紫荆赋》,洪范,1986。

《梦与地理》,洪范,1990。

《安石榴》,洪范,1996。

《五行无阻》,九歌,1998。

《余光中诗选第二卷(1982-1998)》,洪范,1998。(其中的《乡愁》被选作人教版语文九下第一课,课文)

《》,九歌,2000。

《藕神》,台湾九歌出版社,2008

《左手的缪思》,文星,1963。《掌上雨》,文星,1964。

《逍遥游》,文星,1965。

《望乡的牧神》,纯文学,1968。

《焚鹤人》,纯文学,1972。

《》,纯文学,1974。

《青青边愁》,纯文学,1977。

《分水岭上--余光中评论文集》,纯文学,1981。

《》,洪范,1987。

《凭一张地图》,九歌,1988。

《隔水呼渡》,九歌,1990。

《从到梵谷》,九歌,1994。

《井然有序》,九歌,1996。

《日不落家》,九歌,1998。

《蓝墨水的下游》,九歌,1998。

《连环妙计》,上海文艺,1999

《梵谷传》,重光文艺,1957。《老人和大海》,重光文艺,1957。《英诗译注》,文星,1960。

《美国诗选》,今日世界,1961。《英美现代诗选》,学生,1968。《录事巴托比》,今日世界,1972。《不可儿戏》,大地,1984。

《土耳其现代诗选》,,1984。《温夫人的扇子》,大地,1992。《守夜人》,九歌,1992。

《理想丈夫》,大地,1995。

乡愁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风铃

是七层塔檐上悬挂的风铃

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的塔上也感到微震吗

这是寂静的脉搏,日夜不停

你听见了吗,叮咛叮咛咛

这恼人的音调禁不胜禁

除非叫所有的风都改道

铃都摘掉,塔都推倒

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咛叮咛咛

此起彼落

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天问

水上的霞光呵

一条接一条,何以

都没入了暮色了呢?

地上的灯光呵

一盏接一盏,何以

都没入了夜色了呢?

天上的星光呵

一颗接一颗,何以

都没入了曙色了呢?

我们的生命呵

一天接一天,何以

都归于永恒了呢?

而当我走时呵

把我接走的,究竟

是怎样的天色呢?

是暮色吗昏昏?

是夜色吗沉沉?

是曙色吗耿耿?

火浴

一种不灭的向往向不同的元素向不同的空间至热或者至冷不知该上升或是该下降

该上升如凤凰在火难中上升或是浮于流动的透明一氅天鹅

一片纯白的形象映着自我

长颈与丰躯全由弧线构成

有一种欲望要洗濯也需要焚烧净化的过程两者都需要

沉淀的需要沉淀飘扬的飘扬

赴水为禽扑火为鸟火鸟与水禽则我应选择选择哪一种过程

西方有一只天鹅游泳在冰海

那是寒带一种超人的气候

那里冰结寂寞结冰

寂是静止的时间倒影多完整

曾经每一只野雁都是天鹅

水波粼粼似幻亦似真在东方

在炎炎的东有一只凤凰

从火中来的仍回到火中

一步一个火种蹈着烈焰

烧死鸦族烧不死凤雏

一羽太阳在颤动的永恒里上升清者自清火是勇士的行程

光荣的轮回是灵魂从元素到元素天鹅鹤白衣白扇

时间静止中间栖着智士隐士

永远流动永远的烈焰

涤净勇士的罪过勇士的血

则灵魂你应该如何选择

你选择冷中之冷或热中之热

选择冰海或是选择太阳

有洁净的灵魂啊恒是不洁

或浴或浴于火都是完成

都是可慕的完成而浴于火

火浴更可慕火浴更难

火比水更透明比火更深

火啊用死亡拱成

用死亡拱成一座弧形的挑战

说未拥抱死的不能诞生

是鸦族是凤裔决定在一瞬

一瞬间咽火的那种意志

千杖交笞接受那样的极刑

向交诟的千舌坦然大呼

我无罪!我无罪!我无罪!烙背黥面我仍是我仍是

清醒的我灵魂啊醒者何辜

张扬燃烧的双臂似闻远方

时间的飓风在啸呼我的翅膀

毛发悲泣骨骸呻呤用自己的血液煎熬自己飞凤雏你的新生

乱曰:

我的歌是一种不灭的向往

我的血沸停腾为火浴灵魂蓝墨水中听有火的歌声扬起死后更清晰也更高亢

每当我呆呆地立在窗口对着一只摊开的纤手

拿不出那块宿命的石头----用神秘的篆体

刻下我的名字

证明

那宿命的顽石

就觉得好奇怪啊

仿佛还是在石器时代

一件笨拙的四方暗器

每天出门要带在袋里

当面亲手的签字还不够一定要等到顽石点头

窗内的女人才肯罢手

死后要一块石头来认鬼活着要一块石头来认人为什么几千年后

还挣不脱石头的符咒

问你啊,袋里的石头

什么时候你才肯放手?

或者所谓春天

或者所谓春天也不过就在电话亭的那边

厦门街的那边有一些蠢蠢的记忆的那边

航空信就从那里开始

眼睛就从那里忍受

邮戳邮戳邮戳

各种文字的打击

或者所谓春天

最后也不过就是这样子

一些受伤的记忆

一些欲望和灰尘

或者所谓春天也只是一种清脆的标本

一张书签曾是水仙或蝴蝶

星之葬

浅蓝色的夜溢进窗来夏斟得太满

萤火虫的小宫灯做着梦

梦见唐宫梦见追逐的轻罗小扇

梦见另一个夏夜一颗星的葬礼

梦见一闪光的伸延与消灭

以及你的惊呼我的回顾和片刻的愀然无语

秦俑

出土战士铠甲未解,双手犹紧紧地握住我看不见的弓箭或长矛如果钲鼓突然间敲起你会立刻转身吗,立刻向两千年前的沙场奔去去加入一行行一列列的同袍?

如果你突然睁眼,威武闪动胡髭翘着骁悍与不驯吃惊的观众该如何走避?

幸好,你仍是紧闭着双眼,似乎已惯于长年阴间的幽暗乍一下子怎能就曝光?

如果你突然开口,浓厚的又兼古调,谁能够听得清楚?

隔了悠悠这时光的河岸不知有汉,更无论后来你说你的吗,我呢说我的,谁能说得清长安的棋局?

而无论你的箭怎样强劲再也射不进桃花源了问今世是何世吗,我不能瞒你始皇的帝国,车同轨,书同文威武的黑旗从长城飘扬到交址只传到二世,便留下了你,战士留下满坑满谷的陶俑严整的纪律,浩荡六千兵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慷慨的歌声里,追随着祖龙统统都入了地下,不料才叁?

外面不再是姓嬴的天下不再姓嬴,从此我们却姓秦秦哪秦哪,番邦叫我们秦哪秦哪,黄河清过了几次?

秦哪秦哪,哈雷回头了几回?

黑漆漆禁闭了两千年后约好了,你们在各地出土在博物馆中重整队伍眉目栩栩,肃静无哗的神情为一个失踪的帝国作证而喧嚷的观众啊,我们一转眼也都会转入地下要等到哪年啊哪月啊才出土啊不能,我们是血肉之身转眼就朽去,像你们陪葬的贵人只留下不朽的你们,六千兵马潼关已陷,唉,咸阳不守阿房宫的火灾谁来抢救?

只留下再也回不去了的你们,成了隔代的人质,永远的俘虏叁缄其口岂止十二尊金人?

始作俑者谁说无后呢,你们正是最尊贵的后人,不跟始皇帝遁入过去却跟徐福的六千男女奉派向未来探讨长生

第叁季

第叁季,第叁季属于箫与竖笛

那比丘尼总爱在葡萄架下数她的念珠串子

紫色的喃喃,叩我的窗子太阳哪,太阳是迟起的报童扔不进什么金色的新闻

我也不能把忧郁

扔一只六足昆虫的遗骸那样扔出墙去

当风像一个馋嘴的野男孩掠开长发,要找谁的圆颈我欲登长途的蓝驿车

向南,向犹未散场的南方

圆通寺

大哉此镜看我立其湄

竟无水仙之倒影

想花已不黏身光已畅行

比丘尼如果青钟铜扣起

听一些年代滑落苍苔

自盘得的圆颅

塔顶是印度的云塔顶是母亲启古灰匣可窥我的脐带

联系的一切曾经

母亲在此母亲不在此

释迦在此释迦不在此

释迦恒躲在碑的反面

佛在唐佛在敦煌

诺佛就坐在那婆罗树下

在摇篮之前棺盖之后

而狮不吼而钟不鸣而佛不语

数百级下女儿的哭声

唤我回去回后半生

永远,我等

如果造成听见你倾吐,最美的那动词,如果当晚就死去

我有何惧?当我爱时

必爱得凄楚,若不能爱的华丽你的美丽无端地将我劈伤,今夏只要伸臂,便有你降落

在摊开的手掌,便有你降落

在我的掌心,连的掌心

例如夏末的黄昏,面对满池清芬面对静静自然的灵魂

究竟是哪一朵,那一朵会答应我如果呼你的小名?

只要池中还有,只要夏日还有一般红艳,又何必和你见面?

莲是甄甄的小名,莲即甄甄

一念甄甄,见莲即见人

只要心中还有,只要梦中还有

还有一瓣清馨,即夏已弥留

即满地残梗,即满天残星,不死的仍是莲的灵魂

永远,我等你分唇,启齿,吐那动词凡爱过的,永不遗忘。凡受过伤的永远有创伤。我的伤痕

红得惊心,烙莲花形

山雨

雾愈聚愈浓就浓成了阵雨

人愈走愈深就走进米南宫里

路愈转愈暗就暗下来吧黄昏

墨点点墨点成的墨景

更多的雾从谷底升起

究竟,是山在雨里

或是雨在山里

一座小亭子怎么说得清?

听!

森森矗立,林荫的深处

一声鸟

把四壁空山啭成了一句偈

母难日(三则)

之一<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

是的

第二次,你不晓得

我说了也没用

但这两次哭声的中间呀有着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晓的

我都记的

之二<矛盾世界>

快乐的世界啊

当初我们见面

你迎我以微笑

而我答你以大哭

惊天,动地

悲哀的世界啊

最后我们分手

我送你以大哭

而你答我以无言

关天,闭地

矛盾的世界啊

不论初见或永别

我总是对你大哭

哭世界始于你一笑而幸福终于你闭目之三<天国地府>每年到母难日

总握着电话筒

很想拨一个电话

给久别的母亲

只为了再听一次

一次也好

催眠的磁性母音

但是她住的地方

不知是什么号码

何况她已经睡了

不能接我的电话“这里是长途台

究竟你要

接哪一个国家?”我该怎么回答呢?天国,是什么字头?地府,有多少区号?那不耐的接线生

卡挞把线路切断

留给我手里一截

算是电线呢还是若断若连的脐带就算真的接通了

又能够说些什么

“这世界从你走后

变得已不能指认

唯一不变的只有

对你永久的感恩”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酒一样的长江水

醉酒的滋味

是乡愁的滋味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血一样的海棠红

沸血的烧痛

是乡愁的烧痛

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信一样的雪花白

家信的等待

是乡愁的等待

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母亲一样的腊梅香

母亲的芬芳

是乡土的芬芳

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

西螺大桥

矗然,钢的灵魂醒着严肃的静铿锵着西螺平原的海风猛撼着这座力的图案,美的网,猛撼着这座意志之塔的每一根神经,猛撼着,而且绝望地啸着而铁钉的齿紧紧咬着,铁臂的手紧紧握着严肃的静。于是,我的灵魂也醒了,我知道既渡的我将异于未渡的我,我知道彼岸的我不能复原为此岸的我但命运自神秘的一点伸过来一千条欢迎的臂,我必须渡河面临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走廊,我微微地颤抖但西螺平原的壮阔的风迎面扑来,告我以海在彼端我微微地颤抖,但是我必须渡河!矗立着,庞大的沉默。醒着,钢的灵魂。附注:三月七日与夏菁同车北返,将渡西螺大桥,停车摄影多帧。守桥警员向我借望远镜窥望桥的彼端良久,且说:“守桥这么久,一直还不知那一头是什么样子呢!”

雨声说些什么

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楼上的灯问窗外的树窗外的树问巷口的车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巷口的车问远方的路远方的路问上游的桥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上游的桥问小时的伞小时的伞问湿了的鞋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湿了的鞋问乱叫的蛙乱叫的蛙问四周的雾说些什么呢,一夜的雨声?四周的雾问楼上的灯楼上的灯问灯下的人灯下的人抬起头来说怎么还没有停啊:从传说落到了现在从霏霏落到了湃湃从檐漏落到了江海问你啊,蠢蠢的青苔一夜的雨声说些什么呢?

踢踢踏

——木屐怀古组曲之二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

让我把童年敲敲醒

像用笨笨的小乐器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童年的夏天在叫我去追赶别的小把戏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跺了蹬

蹬了跺

给我一双小木拖童年的夏天真热闹成群的木拖满地拖从日起

到日落

跺了蹬蹬

蹬了跺跺

踢踢踏

踏踏踢

给我一双小木屐

魔幻的节奏带领我

走回童话的小天地

从巷头

到巷底

踢力踏拉

踏拉踢力

珍珠项链

滚散在回忆的每一个角落

半辈子多珍贵的日子

以为再也拾不拢来的了

却被那珠宝店的女孩子

用一只蓝磁的盘子

带笑地托来我面前,问道

十八寸的这一条,合不合意?

就这么,三十年的岁月成串了一年还不到一寸,好贵的时光啊每一粒都含着银灰的晶莹

温润而圆满,就像有幸

跟你同享的每一个日子

每一粒,晴天的露珠

每一粒,阴天的雨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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