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芹菜

水芹菜
水芹菜

在家乡滇西亚热带季雨林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水芹菜,且岁岁常青,四季均可采食。小时候山寨的生活很贫穷,乡亲们没有种蔬菜的习惯。我吃过许多种野菜,但吃得最多,印象最深的就要算水芹菜了。离开老家三十几年,城市里很少见到它的影子。有时候,偶尔也会在农贸市场里碰到,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上几把匆匆回家尝个鲜。芹菜吃法很简单,摘除老叶老茎,洗净将其切成碎段,拌上豆瓣酱,一道简单质朴、清爽可口、具有降压降脂保健功能的家乡凉菜就算做成了。看一眼,红色的豆瓣酱,点缀着粉绿色的水芹茎叶,秀色诱人。尝一口,脆嫩的咀嚼感,酸甜的豆酱味、芹菜的特有清香,从舌尖、鼻腔直抵脑海,顿生一派无限飘逸的妙嫚之美。水芹是一种水生宿根植物,有的地方又叫水英、牛草、楚葵、刀芹、蜀芹、野芹菜,不过老家人习惯称水芹菜。这种看似纤细柔弱的野菜,只要有水,就会具备顽强的生命力,摘去新枝,会另发新芽,一茬一茬,繁衍极快。尤其在远离村寨的的地方,身处树荫下,野草种中,根须深扎松软肥沃淤泥里,挺立身姿,体态轻盈,细茎上吐出的片片新叶却充满了生命的绿色。人们常赞美莲藕处污泥而不染的淡定和高洁,其实,水芹菜不也是如此吗?据《植物大辞典》记载,水芹原产于亚洲东部,分类学上归于伞形花科水芹属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自然分布较广,中国长江流域、日本北海道、印度南部、缅甸、越南、马来亚、爪畦及菲律宾等地均有分布。野生水芹菜株高30~50厘米,茎直立、细长、中空,下部匍匐生长,有节;根白色细长,须根簇生;叶出土丛生,奇数二回羽状复叶, 叶缘全裂、互生,裂片对生。性喜凉爽,忌炎热干旱,25℃以下,母茎开始萌芽生长,15~20℃生长最快,5℃以下停止生长,能耐-10℃低温;长生长于湖泊、沼泽边缘,溪、沟等低洼潮湿的田边地带。在老家的荒野水域水芹菜春节发芽,基部节间短,根茎出叶;夏季旺长,茎节向四周抽生匍匐茎;秋季开白色小花,伞形花序,不结实或种子空瘪。冬季水芹并未干枯或停止生长,只是生长缓慢而已。长日照有利匍匐茎生长和开花结实,短日照有利根出叶生长,在自然状态下,多以匍匐枝节生根萌芽形成新株进行繁殖。水芹菜在过去的岁月里可是家乡人饭桌上的一道家常菜。那时候,只要家里人有空闲,便会到村子周边农田旁、小溪边去采摘。这种野菜无论是在杂草丛生的水沟中,还是在荒野的水潭里,都能让人一眼发现其存在。那一丛丛、一簇簇的叶片,生机盎然,特别招人喜欢。从山下到山上,有水的地方处处都能找到她生长的身影。她天性坚强,从不抱怨贫瘠和荒凉,也从不哀叹寂寞和艰辛,似乎总是与世无争地默默在生根发芽,四时春色满枝。采回水芹菜后,奶奶和母亲一般会将其已老的茎叶摘去,然后在锅里用沸水汆一下,捞出后挤干水分,剁碎,再放入烧好的蚕豆或豌豆米汤里就是家常的芹菜都米汤。当然最好是腊肉豆米汤,既有腊肉的陈香,又有野芹的清香,在缺粮饿饭的艰难日子里,老家人一般不吃凉拌芹菜。小时候若家里日子好过些就会隔三差五地吃上一顿,老冬谷米饭配腊肉豆米芹菜汤,至今想起来,那可是儿时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了。祖先们自古喜食水芹,最早可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吕氏春秋》,其中就有“云梦之芹”是菜中的上品的记载,据说书中所说的“云梦之芹”就是水芹。现代人也爱吃水芹菜,不仅大量采食野生水芹,还有大面积的人工栽培,以江西、江苏、浙江、广东、福建栽培面积最大,云南和贵州也有零星种植。今年清明,回乡给奶奶、爷爷和父亲扫墓,四月正是水芹长得最鲜嫩的时节,大酒大肉的宴席上,野菜水芹赫然摆到了桌中央,餐餐都有风味不同,花样各异的凉拌芹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中偶然参合一口芹菜,油腻感和酒甘辣感锐减,大有贵贱折衷,贫富中和的效用。在席间我曾问手足兄弟,山沟里水芹菜还多吗?哥弟同声应答:“太多,太好了,比过去多,土地承包了,林地也承包了,砍树的人、开荒的人进城打工了,树多水多,水芹菜就多。”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三十多年光阴消失了。过去乡亲们吃芹菜是出于没有菜吃的无奈,现在吃芹菜只是为了丰富味道,调节胃口。三十年山村的面貌变美了,生活也富足了,乡亲们的穷酸相和怅怅怯怯的神情没有了。一切都在改变,但亲情依旧浓烈,还有那生生不息的水芹菜,她从不问冬去春来多少载?不管世态炎

与凉?哦,水芹菜,家乡的山野菜,你那淡定纯朴的品格如同一面镜子,让人明白什么是坚韧,什么是包容,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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