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劳化 社会学论文

《麦当劳的梦魇——社会的麦当劳化》读书笔记

——现代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渗透着麦当劳化原则

10播主任艺

作为美国快餐的一个著名品牌，麦当劳流行于世界各地，家喻户晓。麦当劳源起于美国，最初由麦当劳兄弟创立。如今，麦当劳业已成为美国文化的象征，其触角不断在更宽层面、更深程度上向社会各个领域延伸，不但在美国文化中根深蒂固，甚至被移植入世界其他很多文化之中。以当今社会的“麦当劳现象”为话题重点并引向深入的社会学著作引发了我强烈的好奇与思索，书名《麦当劳的梦魇》，你也许很难将其同社会学联系到一起，本书作者美国当代著名的社会理论家乔治.里泽在第一章开篇就这样写道：“这并不是一本关于麦当劳或是快餐业的书，虽然本书会频频提及这两个方面。本书将麦当劳（以及它扮演的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快餐业）作为范例来研究一个范围广泛的进程，笔者将其称之为‘麦当劳化’，即快餐店的规则逐渐住在美国社会的诸多方面乃至世界其他地域的进程。”

著名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曾经指出，不断扩张蔓延的合理化社会制度最终会形成一张无所不包的大网，成为桎梏人的巨大“铁笼”，无法逃离门也没有出口。将韦伯的说法表述地更现代一些，就是麦当劳化。可以说不仅仅是快餐业，在其他很多行业，克隆麦当劳的行为也越来越多，世界很多国家都遭受了“麦当劳化”的美国企业入侵，甚至出现了那些美国企业的本土克隆版。本书作者里泽通过对一系列社会现象加以讨论，旨在帮助人们理解自己出生、成长并可能继续经历的真实世界。通过分析麦当劳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及其危害，深入剖析快餐文化如何渗透并影响人们的工作与生活，对“理性与非理性化”的潮流予以批判，并提出了积极的应对方案。

乔治.里泽是美国当代著名的社会学理论家，马里兰大学杰出教授。他曾经担任美国社会学协会理论、组织和职业社会学分会的主席等重要学术职位，还曾经获得过马里兰大学和美国社会学学会的教学杰出贡献奖。在《麦当劳的梦魇——社会的麦当劳化》一书中，里泽用数字和实例说明了麦当劳迅速扩张的趋势。1993年麦当劳的总销售额达到236亿美元，利润几乎达到11亿美元。在美国麦当劳快餐店平均每家店的年销售额大约在160万美元。麦当劳快餐店在1955年首次开张营业，到1993年末，麦当劳在全世界大约有了14000家快餐店。而且，对很多人来说，麦当劳已经成为一种神圣的制度。当麦当劳在莫斯科开业时，一名记者把这种专卖店描写成美国标志的“终极偶像”。在这部书里，里泽所意欲揭示的是，快餐店的原则正在主导美国社会以及世界其他地方的越来越多的部门，并“提出一个警告，告诉人们不应该让麦当劳化的诱惑把我们蒙蔽起来，使得我们看不到它的许多经验。”麦当劳化不仅影响到餐饮业，也影响到教育、工作、医疗、旅游、休闲、饮食、政治、家庭，事实上影响到社会的每一个领域。在里泽看来，“麦当劳快餐店以及麦当劳化不代表某种新的东西，它只是贯穿20世纪的一系列合理化过程的顶峰而已。”

麦当劳模式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功，在于它为消费者、工人以及经理人员提供了高效性、可计算性、可预测性和可控制性，进而被社会其他方面纷纷模仿。

首先，麦当劳化提供了巨大的高效性。高效性意味着选用最佳方案来实现既定目标。但是，实现某个目标的真正最佳方案几乎是找不到的。由于受到特定历史背景、经济环境、组织形式和人自身局限性等方面的限制，人和组织机构的效率很少能达到最大化。然而，组织机构还是怀着他们至少可以逐渐提高效率的希望，在不断的追求效率最大化。麦当劳快餐店的流水作业集中体现了它的高效性，很多社会领域其实都有着同样的特征。对于顾客和银行家来说，免下车窗口服务使银行业务流水线化了。免下车冲印亭可以收取胶卷底片，然后把

它们送到总部冲洗。现在的手机都具有的拍照功能，人们可以把拍下来的照片即刻上传微博，实现即拍即传。在加油站，顾客可以把他们的信用卡放入位于油汞上方或者附近的插口中，然后机器可以自动结账。加完油后，他们拿回收据和信用卡，这一系列操作不需要任何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的帮忙。

其次，麦当劳化提供了可计量性。这种可计量性能带来一些好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促使我们具有快速生产出大量产品的能力。在快餐店消费的顾客能很快吃上很多事物，精力和店主能让员工迅速完成大量工作。然而，可计量性对流程和结果在数量上的重视，可能会导致对其质量水平的相对漠视。过分地强调商品的量而不是质。对于顾客而言，这往往意味着要狼吞虎咽地进食，品尝的食物往往味道平庸。对于员工而言，这意味着他们几乎无法从工作中获得任何随个人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乎，工作、产品和服务都成了一种折磨。

再次，麦当劳化提供了可预测性。可预测性将危险与不快最小化，它强调纪律、系统化、程序化等，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让事物保持一致。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能让大部分人感到可靠和放心，可是，一个可预测的世界也很容易变成一个令人厌烦又枯燥乏味的世界。“无论走多远，无论在哪里，在麦当劳和它千百万的顾客之间，相同的颜色及标识构成了无言的许诺，年复一年，餐复一餐，麦当劳都是可预测的和稳定的。”比如，对消费者来说，进入麦当劳快餐店一定会听到“您好”、“欢迎光临麦当劳”之类的用语。今天所吃到的东西，明天还会继续吃到。对于员工而言，可预测性使得他们的工作简单化、机械化。

最后，麦当劳化提供了可控制性。可控制性是指以非人工技术代替人工劳动和控制。主要是对由雇员所造成的不确定性加以控制。传统餐馆中的不确定性主来源是厨师，厨师的情绪很有可能带来菜品味道的变化，而顾客也可能会点一些特殊的饭菜或对某道菜肴特别钟爱，麦当劳却找到了作为快餐店，控制雇员和食客的最好方法。随之带来的就是快餐店逐渐采用越来越多的高效技术来控制工人。我想，最终，人们将运用一系列机械化工序，从而减少人工工序。但是，一旦我们人类的工作开始变得机械化，人类也就难逃最终被机器所取代的命运了。

虽然麦当劳化为人们提供了高效性、可预测性、可计量性和可控制性，但里泽指出“合理的系统不可避免地孕育出一系列的不合理，这些不合理性限制，最终减少，也许甚至会破坏其合理性。”因此，随之而来的是麦当劳化可能导致的无效率、不可预测、不可计算和失去控制等消极结果。麦当劳化的消极结果表现在无效率、高代价、乐趣幻觉、现实幻觉、非人化等多个方面。快餐店柜台前的长龙队伍，使得本以就餐快速高效文明的这一方式反而一改其高效性的快餐特质，变得十分低效。高代价主要表现在与家常饭的对比，一家四口在麦当劳就餐一次的价钱高于日常的家庭烹饪开销。乐趣幻觉主要指麦当劳的趋向娱乐业发展的特点，麦当劳快餐店所提供的是一种“公共剧场”，而“公共剧场”的背后是商家巨大的逐利动机。现实幻觉是商人们经常运用的方式，比如，麦当劳快餐店就经常创造这样的幻觉，即人们正在得到乐趣、他们得到了许多的法式炸薯条，他们在购买套餐是得到了折扣等等。但无论怎样，获取往往意味着加倍的付出。非人化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由大多数快餐食品的成分所带来的危险——大量脂肪、卡路里、盐和糖。这样的食品对许多患有肥胖症、高血压、糖尿病的人都是非常有害的。而快餐店的另外一个非人性的方面就是它们尽量喊少了人们相互的接触。快餐店并不鼓励长时间、休闲时和充满交谈的就餐，而驾车经过窗口只会进一步减少与家人共餐的机会。

在本书的第八章中，乔治.里泽将全球化与麦当劳化巧妙地联系起来，并提出“它等于。。。完全复制？”的疑问。以美国为例，美国社会学的职业化是以其主要专业期刊《美国社会学杂志》、《美国社会学评论》为首的有组织的科学共同体即美国社会学学会而实现的。在美国的学术体制下，这两个专业杂志提供给社会学家的是主流学术界认可的学术规范，他保证了社会学家的著述成为一个完全合格的标准化产品。每篇著述都有它们统一的格式和必须具备

的文献检索、理论假设、案例分析、结论意见、参考文献等内容，这与麦当劳的生产流水化，统一配方、同一口味的固定模式如出一辙，以至于有人做过一个这样的类比，多数美国社会学者的工作就像麦当劳的雇员一样，按照相同的质量标准去生产一篇又一篇麦当劳式的作品。结果就是美国社会学产品的标准化程度远高于欧洲社会学。

如果社会学的麦当来化仅限于美国一国，那问题倒还没有那么严重。但因为美国社会学自二战以后至今一直主导着世界社会学走向，并且对世界的发展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说，世界社会学的麦当劳化是美国社会学机构的高度专业化和标准化的结果。至少在现在和可预见的未来，麦当劳化仍将作为一种重要的驱动力，它不仅是推动本土全球化过程的重要因素，也是促进“完全复制”全球扩展的重要原因。

麦当劳化向全球扩展对于与我们切身利益相关的高等教育有着直接影响。里泽在本书的第七章理性的非理性化板块写到“麦当劳化了的高等教育就像肉品加工”。现代大学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被看成非理性化的地方。学生和教职员工在一个工厂般的环境中生活，他们感觉好像是层级制度和电脑控制之下的机器人，或是像快速经过肉品加工车间的牲口。换句话说，这种背景下的教育是一种非人化的过程。大批的学生，宽敞但没有私人空间的宿舍，大型讲座似的课堂通常又会严格受到上下课铃声的限制，这就是学生们同样很难了解教授老师。学生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条信息供给和学位授予的教育装配线上被填塞知识的对象。然而，技术进步使得教育领域更加非理性化。由于有了网络课堂、教育电视、闭路电视。远程教育、电脑教学、教学机械等技术进步，教师和学生之间仅有的一点联系也受到了限制。至少在网络教育的例子当中，我们看到了教育非理性化的最终形式：教师和学生之间的言传身教以及人际交流将完全消失。

本书的最后一个章节，作者里泽也提出了对麦当劳化的积极应对方案。尽管社会的麦当劳化趋势不可挡，但仍有一些措施可以用来应对或者规避它。例如，采用非理性化的替代方法，有时必须打破规则。作者写此书的动机是引起读者对于麦当劳化危险的警觉，并促使人们行动起来遏制这一潮流，希望人们能够抵制麦当劳化，创造一个更加合理、更加人性化的世界。最后作者给人们提供了实践指南，即让人们营造一个场所——自主工作的生活，这种生活在现代社会看来也许是非合理化的，人们如何逃离麦当劳社会呢？最极端的做法就是终止和离开这个高度麦当劳化了的美国社会。对于人们的生活习惯，人们应该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乐趣，而不应该受麦当劳化的干扰。

总而言之。里泽所剖析的社会麦当劳化其实也就是社会理性化，他不过是运用韦伯的理论来进一步解析由麦当劳所带出的社会文化现象。面对当今社会诸如医疗、安全、卫生、教育、住房等诸多“不合理化”现象，里泽鼓励人们抵御麦当劳化，并努力创造一个更合乎人的理性和更加人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