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狄金森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艾米莉·狄金森: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江枫/译)
我从未见过荒原
我从未见过沼泽,
我从未见过大海;
却知道荒野是什么,
知道波浪的模样。
我从未和上帝交谈过,
也没有访问过天堂;
但我能确定那位置
仿佛有地图在手上。
(马永波/译)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没有一艘船能像一本书
将我们送往异乡,
也没有一匹骏马
能像诗一样驰骋远方。
最穷的人也能做如斯遨游,
不用受关税的威逼;
运载人类灵魂的车辆
收费是何等便宜!
(张芸/译)
请允许我,是你的夏季
请允许我,是你的夏季,
当夏天的日子已经飞离!
你的音乐依然,当北国的夜莺
和黄鹂——已悄无声息!
我将跳出坟墓为你绽放,
我的花丛将围绕你排列成行!
请采集我——
银莲——
你的花朵——直到永远!
(张祈/译)
艾米莉·狄金森(又称狄更生)(Emily Dickinson,1830~1886)美国传奇诗人。出生于律师家庭。青少年时代生活单调而平静受正规宗教教育。从二十五岁开始弃绝社交女尼似的闭门不出,在孤独中埋头写诗三十年,留下诗稿一千七百余首;生前只是发表过七首,其余的都是她死后才出版,并被世人所知名气极大。
尽管因其独特的个人禀赋,狄金森一生的经历中充满了令人难解的谜团,不过,联系女诗人所处的时代及生活环境,认真研究她与亲友间的书信往还等材料,我们仍能从狄金森的创作中寻绎出一些破解其孤寂、幽邃的心灵的线索。
艾米莉·狄金森之谜
王媛媛
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 1830-1886),这位如今已名满天下的美国女诗人,除早年随家人至费城和华盛顿作过短暂的旅行外,一生大部分时间在马萨诸塞州仅四五百户人家的小镇阿默斯特度过。在小镇居民的眼中,这个落落寡合、离群索居的女子喜穿一袭白色长裙,常年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不喜与访客接谈,晚年甚至终日埋首于自己所喜好的书籍中,连楼都懒得下了。
有一则传闻称,狄金森的哥哥奥斯丁的情妇托德(Mabel Loomis Todd)对这位才情
卓异的妹妹颇有好感,奥斯丁引托德来家里幽会,狄金森在楼上常常能听到二人弹琴唱歌,但从未下楼与托德相见;就是与她一生最要好的密友苏珊(后来嫁给了哥哥奥斯丁),两
人也多以传递字条的方式交谈,凡此种种,也着实古怪得没边。
尽管因其独特的个人禀赋,狄金森一生的经历中充满了令人难解的谜团,不过,联系
女诗人所处的时代及生活环境,认真研究她与亲友间的书信往还等材料,我们仍能从狄金
森的创作中寻绎出一些破解其孤寂、幽邃的心灵的线索。
不应忘记,狄金森一家所在的新英格兰19世纪还是十分保守的。她的家族属清教徒,先祖于二百年前从英伦迁至新大陆,自此就一直生活在敬虔、苛严的清教徒的社会中,其
祖父塞缪尔几乎凭一己之力创建了阿默斯特学院,父亲爱德华也是当地的一位甚有名望的
律师,由此不难想见,狄金森日常所处的环境当与英国本土维多利亚时代的景象相去不远。而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有篇文章曾慨叹道,在西方传统的社会中,一个出身中产
阶级的女子要想成为作家、诗人是难上加难的。在那个时代,女子的首要任务便是作为生
育工具,使家族的血脉得以接续下去;其次,作为家庭主妇,每日有数不清的缝纫、洗涤、烹煮等等家务活计要做,吟诗作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倘若这女子的
境遇再好一些,能够摆脱亲操井臼一类日常琐事的纠缠,像法国的乔治·桑那样悍然不顾
流俗的鄙见,穿长裤,嘴里叼一只烟斗,厚着脸皮混在男人的世界里,则是需要相当的勇
气方能做到的。依照伍尔夫对那个时代女作家、女诗人所处社会环境的描述,狄金森这个
一生未婚、成年之后将许多时光耗费在枯燥、繁琐活计的家庭主妇既未能真正走入主流社会,也未在其身后留下的近1800首诗歌中表现当时的废奴运动、南北战争等重大主题,
如今的人们似乎又多了一分理解:我们不应用时下的标准去苛责一个半世纪前的女诗人。
狄金森的生活里还有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女诗人很早就因身边亲友的离世而感受到死
亡的威胁,她自己的健康状况也不大好,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狄金森的创作。在阿默斯
特学院读书期间,狄金森曾因健康状况几次辍学,有人统计,从1845至1846的两年间,
狄金森总计上课11周;与她相交甚厚的表姐妹索菲亚·霍兰德也在这段时间患斑疹伤寒
去世,这一事件几乎使女诗人精神崩溃。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父母只好接她回家静心
疗养。联想到她后来生活中的诸多非同寻常的奇异之处,亲友的死亡及抑郁症在她的个性
及创作中留下了鲜明的印记,难怪死亡和永生成了狄金森诗歌中的两个反复咏唱的主题。
狄金森一生虽有过几次情感经历,可并未成功,尽管我们在她的诗句中能真切地感受
到女诗人
执著的追求与澎湃的激情,然而在现实生活里,狄金森则表现出太多的犹豫和不自信,以至独居终身。在阿默斯特学院求学的最后一年,狄金森曾与颇受人喜爱的年轻校长莱昂
纳德·汉弗莱成为好友。在随母亲旅行费城期间,当地长老会牧师查尔斯·瓦兹沃斯也曾
引起狄金森的好感,不过,查尔斯此时婚姻美满,女诗人只好把深挚的情感埋在心底,而
将这位长者奉为自己一生的导师和精神支柱。另一次较为认真的情感经历发生在女诗人创
作后期,狄金森父亲的好友、法官罗德于1772年走进她的生活,罗德夫妇常常到狄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