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虚幻看现实——爱丽丝梦游仙境之文本分析

投稿類別：文學類

篇名：

從虛幻看現實—愛麗絲夢遊仙境之文本分析

作者：

顏詩穎。市立中山女中。高二平班

指導老師：

蔡瑋玲老師

壹●前言

路易斯˙卡洛爾的名著「愛麗絲夢遊仙境」流傳至今，探究其中的吸引人之處為本研究此次的目的。此次研究分為角色分析、虛幻與現實場景的分野以及故事的創作背景和手法等三大部分討論。其中以商周出版的愛麗絲夢遊仙境（中譯）作為參考底本，佐以碩博士的論文以及台灣麥克股份公司出版的〈世界文學寫真紀行：愛麗絲夢遊仙境--路易斯˙卡洛爾與兩位愛麗絲〉，參考並分析其中的架構和虛擬性。期望這份研究可以讓讀者在閱讀時有更清晰的脈絡，並更加的樂在其中。

貳●正文

一˙故事背景—夢中世界

夢是由人們的潛意識所建構出來，因此一段段的事件及場景會十分跳躍，然而無論週遭多麼不合理，作夢的人都不會感受得到。當白兔開口說話時愛麗絲並不訝異，而作者也就是由這個關鍵的點將故事由現實切入夢境。作者在夢境中安排了茶會、法庭、槌球賽等成人世界場合的出現，而愛麗絲在參與這些社交活動中顯得格格不入，無論是再想法上以及行為上皆是，作者藉此間接批判體制荒謬的一面。書中角色的喜怒無常，也是本書的一大特點。不時有與無的邏輯是標準的兒童心理，而這場夢是年幼的愛麗絲所作，故事角色自然會產生如此誇大浮動的性格。

本作有許多符合維多利亞時代散文的特色，包括強烈卻又隱藏的諷刺與批評，其中亦有以功利主義及道德、社會改革為導向的文學觀。

二˙對故事情節的探討

（一）維多利亞女皇的時代—繁複的禮節

卡洛爾筆下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紅心女王的遊行隊伍經過時眾人都必須全身趴地敬禮這點。從愛麗絲心中的疑惑可嗅出那些撲克牌士兵們的禮節是十分誇張的，作者刻意誇大的表現手法，並透過愛麗絲之口道出「如果人們都臉朝下趴著的話，不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這樣的遊行有什麼用呢？」對英國過多過細，高度渲染的皇家禮數提出質疑。

（二）社會的現實問題—對司法制度的批判

在愛麗絲夢遊仙境第十一章中，愛麗絲參與了一場審判；在這章中，作者嘲弄了英國自以為「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的法律制度，用尖銳的諷刺，揭露了他們用陳舊荒誕的法律來謀取自己的私利，同時又用以掩蓋自己的罪行和醜惡。首先是陪審團，卡洛爾點出他們的昏庸無能：不僅僅是有不會寫的字，他們也欠缺自己的判斷能力—國王說一句便抄一句，無論其有無意義，並未用自己的想法解釋或去蕪存菁。 再者是紅心國王。國王一心想將他們所認定的武士定罪，以致問證人時問得顛三倒四，牛頭不對馬嘴卻依然繼續進行。從他剛聽完嫌疑犯的罪狀便要求裁決這點可以明顯看出。詢問帽子師傅時的內容與案情完全無關，而國王卻硬要帽子師傅作證，還表示不作證便砍頭，透露出國王權力的荒謬使用；第二名證人是廚娘。廚娘令國王「擔心廚娘無法作證」，後來廚娘趁亂離開，國王「鬆了一口氣」—這一部分作者只用寥寥數筆帶過，可是國王擔心廚娘會令他們無法將武士定罪而十分緊張，展露出荒謬的法庭與審判。 最後是紅心王后。本段中的紅心王后並非審判主導者，但她本身的存在便帶給眾人莫大的壓力—因為她似乎將判人死刑視為樂趣，宛如不由分說的惡法—皇后的判詞就只有「砍頭」，甚至為了自身的想法而企圖「更改程序」，卡洛爾在這邊所突顯的並非王后的位高權重，而是司法的不公，擁有力量的人甚至可以改變司法去欺壓無力之人。

三˙角色人物

（一）愛麗絲

本作中的愛麗絲是個喜歡自言自語的小女孩，而她童言無諱的發言和跳耀的思維，卻也顯露出作者對兒童心理揣摩的仔細程度。雖然年紀尚幼，但在許多地方，卻也隱隱透露出她的教養以及想要炫燿知識的性格。以愛麗絲在故事中對禮儀及舉止的認知來講，可以看出愛麗絲耳濡目染下受到的繁複指導之多，然而，其也有許多無論在當時或現在看來都十分無禮的行為，如頻頻打斷別人說話（第七章中睡鼠說故事、第九章中假海龜述說故事等皆十分具代表性）、不請自來的加入茶會還硬要入座（第七章中愛麗絲加入瘋狂茶會）（）、面對許多角色都用一種較為高傲的態度，若對方用對待後輩的語氣對她說話，就會惹她不悅。故事中愛麗絲曾說「這裡的人都說『來吧』。我這一生從不曾讓人這樣指使過，從來沒有！」由此可知愛麗絲生長在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也缺乏他人的管教。因此與人相處時的禮儀也就相對薄弱。

愛麗絲的第二個特色是時時想要炫耀，而且常常不看時間及場合。兒童對一知半解之事物會誇大其詞甚至亂說，或者說因為不懂，因此把話誇張化，如第一章中愛麗絲掉入兔子洞時，剛學「英呎」的她又誇張地自問到底掉了幾兆英呎、第二章掉入眼淚池塘時一直說錯話觸怒老鼠（愛麗絲頻頻提起她的貓兒，但老鼠最恐

懼的莫過於貓）、第六章在一團混亂的公爵夫人家中開始發表起地球自轉的時數，而且其實她也不確定答案為何。以上僅是整篇故事中的部分，然而亦可看出愛麗絲常常惹大家生氣，其原因不外乎觸犯他人禁忌、講話時機不對或不得體。作者在這點的處理上十分擬真：貴族的孩子因為缺乏陪伴，缺少對話、分享的對象而造成了本段所提的愛麗絲的角色特性。

（二） 白兔

白兔的出現揭開了「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序幕，帶領著愛麗絲進入夢中世界。一開始白兔匆匆忙忙的行為吸引了愛麗絲的注意，爾後白兔便每每出來引導愛麗絲前進下一個地點。這部故事中牠最重要的工作便是銜接著一篇篇的奇遇，並發揮其推動故事進展的要務。

故事中的白兔甫出現時是因為「令公爵夫人久等」而匆忙，顯出其身分必定不淺，否則就算晚到也不致令夫人等候，然卻又並非高到和夫人同等地位或更高過於她。由它匆忙到甚至將手套及扇子遺落看出它十分的緊張，卑躬屈膝的姿態在卡洛爾筆下活靈活現。另一方面，愛麗絲自池塘脫困後遇到白兔，白兔對其頤指氣使，要她去找白兔的東西；此外，兔子對待下人的態度亦表現出身為「老爺」的架式，高高在上的指揮，絲毫不體恤下人。故事進展至此，便可略窺作者創作的這個角色所影射的是現實中阿諛奉承，欺善怕惡的貴族。作者在此之前都未點明白兔的職務身分，而且另外有一點也賣了個小小的關子：明明同是晚到，為何公爵夫人被下令砍頭（白兔告訴愛麗絲王后下令將其砍頭） ，白兔卻沒事呢？ 答案在後來的篇章揭曉：白兔是國王的傳令官。這令白兔的角色形象又更增一層—恃寵而驕。

（三）赤郡貓（柴郡貓）

英國流傳一句話：「像柴郡貓一樣獨自奸笑」形容一個人在別人搞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就露出笑容。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柴郡貓便具此一特色，凡是牠登場的情節，不分時間及場合都帶著一抹笑—無論周圍有多混亂、多誇張荒誕，牠永遠只是冷漠的用旁觀者式的笑著。例如他初次登場時是在伯爵夫人的家，當時周圍環境只能用一片混亂和吵雜來形容：伯爵夫人在她懷中的小嬰兒哭泣時便用力打他屁股、廚娘把整個廚房弄得滿是胡椒，三不五時還朝夫人丟些鍋子碗盤。在如此紊亂的情境下，只見赤郡貓帶著詭異的笑容，在極動中顯出牠不為所動的極靜。爾後在槌球場時則表現出牠不屈服暴力的脅迫，但牠冷眼觀世局的態度依舊不變—槌球場上一片混亂、國王和劊子手起爭執，這些似乎都不會對它產生影響，牠依舊帶著譏諷似的微笑看著。故事中將柴郡貓塑造成冷眼旁觀的

旁觀者。而故事中，柴郡貓與愛麗絲的對話也加強這一特點：柴郡貓對愛麗絲說「我們都瘋了」，可是牠佐證的方式卻是用狗的行為方式對比己身再加以比較。本段的柴郡貓對自己的不了解導致牠判定自己瘋了，可是真的瘋了的人可以那麼冷靜的作出「瘋了」的判斷嗎？由此略見，柴郡貓雖對自己了解不深，但牠是個會用理性判斷與分析事物的角色，再加之漠然面對世局的旁觀感，因此推測，作者卡洛爾應是將現實中用譏諷的冷眼看待世局，卻又不擅自我反省的輿論化為柴郡貓登場。

（四） 紅心國王和王后

1.紅心國王

作者給予國王數層角色特色：首先是當愛麗絲對王后無禮時，國王只能在旁邊「膽怯地勸說」，塑造出一個膽小、畏懼權力（王后）的貴族。接著在槌球場時，遇著了微笑的赤郡貓。這時他給了赤郡貓一個選項—親吻他的手。亦即要它低下的獻上諂媚，而當冷笑般的赤郡貓拒絕時，國王明明感到害怕，卻死要面子的說著「不可失禮」。愛麗絲在這裡所說的「貓咪可以盯著國王看」具有「人民有資格看著（監督）國王的所作所為」的意涵。國王則是害怕的認為要把這隻混著嘲笑和冷笑的貓趕走，但他卻又無力做主，只能向王后求助。後來和劊子手起了爭執，劊子手認為「要砍頭，頭必須長在身體上」，國王則認為「只要有頭，劊子手就得砍下」。這段展露當權者無力且器量狹小，卻又拿那些冷眼看著王室的輿論莫可奈何，想要除掉一個個的譏諷，但或許他們可以砍了一個個的人頭，卻斬不斷冷漠的笑。

2.紅心王后

處理任何事都是「砍頭」的紅心王后，傳遞出一個獨裁的形象。現實中的維多利亞女皇的形象多為正面，但以君主立憲體制而言，女王的權利依舊過高。除此之外，紅心王后不分青紅皂白，凡是不合己意的人都砍頭的形象，反映出坐在高為卻無法為人民著想，視人命為草芥的貴族。 從王后玩槌球時依舊不變的「砍頭」模式顯出缺乏公正的比賽，也隱隱透露權威的勢力無所不在的滲入，連僅僅一個槌球比賽都必須在女王的監視下提心吊膽的進行。例如愛麗絲在槌球場遇見柴郡貓時原本想對牠抱怨王后的無理殘暴，但注意到王后在一旁偷聽後，只得改口為讚美才令王后滿意的離開。而槌球比賽時，若賓客不小心贏了王后，也會被喊說「拖去砍頭」。在司法審判中，由於愛麗絲認為他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定武士的死刑，於是王后高喊「先判刑，再定罪」充分顯出無道之人力量的不合理運用。

（五）鷹頭獅怪

少年時代的路易斯˙卡洛爾每逢星期假日必會前往教會與村民一同聆聽其父的佈道演說「對總是坐在最前座的的卡洛爾而言，講台側面的鷹頭獅怪雕像居高臨下好像正俯視著他。」卡洛爾筆下的鷹頭獅怪可說是權威與勢力的象徵。然書中的鷹頭獅怪卻亦可被視為卡洛爾本人的化身：卡洛爾生活在禁慾的維多利亞時代，在家教嚴格的牧師家庭中成長，因此將心理負擔借鷹頭獅怪一句「關於上課已經談得夠多了，講講遊戲的故事吧」悄悄吐露。書中鷹頭獅怪時不時提醒一下愛麗絲，替她解圍等等，宛如卡洛爾本人親身照顧著愛麗絲。

（六）假海龜

書中的假海龜形貌是一隻牛頭海龜。海龜湯是相當高級的料理，所以有些店家會端出牛肉湯來混充海龜湯欺騙客人，此角色的構思即源由於此—將權威（高級海龜湯）和矇騙（牛肉湯）加以調和後，形成錯綜複雜的價值觀。故事中的矇騙悲哀的唱著權威（假海龜唱著：〈烏龜湯〉），作者表達出對表面注重禮教，私底下卻又極其淫奢的貴族，以及用高級欺矇，甚至推銷給百姓的行為的不滿。

四˙虛幻與現實的分野

（一）虛幻中見現實

1.虛幻世界中的現實世界

愛麗絲夢遊仙境是個虛構的世界，而作者也發揮了極大的想像力，將一張張撲克牌變成人、將槌球的球棍變成紅鶴、球變成刺蝟，一個個顛覆現實的設定自卡洛爾筆下延展開來。但在許多地方仍能略窺英國當時所使用的物品：裝著變小藥水的瓶子便是維多利亞時代的款式。此外，公爵夫人家的僕人和送信的郵差頭上也都帶著互相鞠躬便會纏在一起的假髮（這段的譏諷意味較重）、帽子師傅家的下午茶會等等皆是。

2.虛幻世界中的真實面

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角色們都有著鮮明的特色，而且還有許多頗具諷刺性的情節。作者細膩的筆調把每種性格都做了深刻的刻劃與描寫，足見沉默的卡洛爾對社會百態的觀察之入微：每個人講話都高高在上，且自以為是的運用怪異的邏輯思考，並意圖加之於他人。這跟現實中的人們並無不同—現實中，每個人想法都不同，而當彼此不了解或起衝突時，人們往往強加自身的想法於他人，而那被強加者，就如同故事中的愛麗絲一般，會無所適從，並感到迷惘。故事中的每個角

色都在影射一些真實，如愛大肆闡揚道理，然而其理論其實並未經過驗證，甚至是與談話內容完全無關的事的公爵夫人、冷眼的赤郡貓、發瘋的三月兔指的是處於發情期的兔子，也暗指宗教嚴制人類「動物本能」的需求、總是被壓榨的可憐的蜥蜴比爾是社會底層的勞動階級……等。故事的情節也有許多暗諷時事的片段，例如第一大點所提到司法制度之弊端、熱身賽跑（暗指政治界總是繞著同樣的圈子跑，不做正事，卻想得到好處。）…等。

（二）虛幻中的思辯與邏輯

作者創作本書的立意或許是為逗小女孩開心，但其中也不乏值得深思的問題以及高難度的文字遊戲，甚至於顛覆常理的邏輯思辯。例如第六章一開始愛麗絲想拜訪公爵夫人的家時跟青蛙僕人的對話。愛麗絲的問題諸如該如何進去、該怎麼做等，看在我們眼中都是很自然的問題，然而僕人卻提出了另一個選擇路線：你真的要進去嗎？兩人對話就有如我們平時三思時所想的問題，試著反問行為的意義及其必要性。作者運用高度技巧將這些問題從人們心中化作故事。此外，愛麗絲在瘋狂茶會（第七章）中與帽子師傅和三月兔等的答辯亦十分具邏輯思考—我喜歡我得到的東西與我得到我喜歡的東西是一樣的嗎？ 此外，最具代表的高難度文字遊戲非帽子師傅所提的問題莫屬。愛麗絲加入瘋狂茶會時（第七章） ，帽子師傅提出了「烏鴉為什麼長得像書桌？」的謎語—這個問題至今仍沒有標準答案，而目前公認的最佳解答為「Because there’s a b in both」，其理由為這是個無聊而正確的肯定句，正好可以對上那無聊而肯定的疑問句。（註三） 而赤郡貓砍頭事件亦是一邏輯思考的爭議：劊子手認為沒有身體無法把頭「砍」下來，而國王認為有頭就得砍。

書中不只奇詭的思維和邏輯性的思考，亦有一些提及教育的內容，例如：愛麗絲背的九九乘法表「四乘五是十二，四乘六是十三，四乘七…這樣從來就沒辦法算到二十」以及第三章中老鼠背的那幾段歷史知識，顯出死記硬背的教育方式的陳舊落後；假海龜對愛麗絲述說大海的學校的課程，作者將之趣味化，但也不難看出當時課程的死板與繁雜。 此外，也有一些作者現身說法的內容，如要珍惜時間（第七章中帽子師傅與愛麗絲對時間的爭論）、帽子師傅唱著「一閃、一閃……」都還沒唱完一段，王后就跳起來喝斥：「他在謀殺時間，砍下他的頭！」；這段話是因為一閃（twinkle）意即「瞬間」，而成人權力的世界不容許時間以瞬間的方式存在、當愛麗絲不時地變大與變小時，她思考的問題：「我是誰？」寫出人們對成長所感到的不適應與困惑…等。

參●結論

愛麗絲夢遊仙境是部老少咸宜的故事，其文學價值亦極高，對後世的作品影響極大，包括改編及引用。作者在作品中使用許多荒誕不羈的情節及逗趣誇張的要素，使得即使是分析研究其沉重的社會影射也會不自覺的樂在其中。愛麗絲夢遊仙境不只反映高度的社會問題，還包括了制度、人性等等諸多在高度擴張的領土及王權之下所產生的問題。不單是批判，作者也企圖帶給這本書的讀者一些學校所無法教導的東西，像是成長、時間等等，沉默的觀察與體驗過的卡洛爾或許是想透過這種冒險故事教給所有成長中的孩子。而其高難度，令人難以理解的文字遊戲則是屬於大人們的休閒娛樂，縱使許多答案已經無從得知了。

愛麗絲夢遊仙境不只是當時的流行，於現今亦成為了許多作品的底本，想必其豐富逗趣的內涵所引起迴響必能持續到未來。

肆●引註資料

舟崎克彥。（2002）。愛麗絲夢遊仙境：路易斯˙卡洛爾與兩位愛麗絲。 台北市：臺灣麥克。

國語日報社網站https://www.360docs.net/doc/648638554.html,/book_alice/8.shtml

單維彰。（2005）。愛麗絲夢遊仙境專文推薦—愛麗絲的故事裡隱藏的故事。台北市：商周出版。

路易斯˙卡洛爾（原著），賈文浩、賈文淵（譯者）。（2005）。愛麗絲夢遊仙境。台北市：商周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