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民主政治

相对独立的新闻舆论与民主政治建设

摘要：所谓的“民主政治”，是民众和公共权力之间有一种互动，非民主政治不会这样的。民主政治的前提是主权在民，天赋人权，人生而就有不可剥夺的权利。民众是有声音的，要表达自己的利益、愿望、要求，而作为执政者，也是要回应民众的这种要求，可以看到两者之间有大量的信息流量。当代社会所有这些新闻舆论通过报纸、刊物、电视、网络，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它越来越成为一支相对独立的渠道。

新闻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21世纪更是新闻传播多样化的时代。随着社会职能的多元化发展，形成越来越大的整合单位1，对于我国来讲，最大的整合单位是政府，政府控制着新闻，政府切断了民众与新闻的交流，并扼杀了公共领域的成长；相比于西方，最大的整合单位应该是公共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民众有言论自由，政府接受监督同时又能为自己辩护，新闻在政府与民众之间充当联结纽带，扮演着社会公信的有力监督者。随着新公共管理运动的兴起和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对于政府信息是否公开、政策绩效是否评估有了新的界定。政府应当扮演的角色是掌舵者而不是划桨者，因此新闻媒体的最大受用者便成了政府。政府通过新闻媒体进行政策宣传和意识形态统治，来维持社会的稳定。无论是在集权国家还是在民主国家都存在操纵新闻、使之为自己服务的行为。对此赫伯特·席勒明确指出，“在市场经济中发展起来的传播形式，就是意识控制的真正体现。”他以美国为例，尖锐的指出，现代新闻媒体为政府提供了双倍的支持，在他看来，美国的新闻媒介只不过是美国政府用以维护现存制度、社会秩序的工具。作为现代化的两种成果，新闻独立与民主制都值得期待，现代社会越复杂，越要求社会信息的全面、自由、真实的流通，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新闻独立的必要性。但是可悲的是，我们所谓的民主只不过是以政权自身就是以高度组织的垄断为其前提的，表演构建日常政治的观点在社会中已然达成了共识。那么这样一个结果就是，政府的监督力度虽然表面上变强了，但是监督者的主体——新闻无法独立于政府之外，因而会在内部形成一种对新闻的控制，那么事实上所谓的监督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1《文明的进程：文明的社会起源和心理起源的研究》，诺贝特?埃利亚斯，王佩莉、袁志英译，上海译文

当今中国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虽然都处在相对自由的氛围中，但这只是一种在独占政策支配下的自由。新闻法律或许会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但由于其自身并没有独立，所以处在执政党控制下的社会单位，终究不会真正独立。所以在当代中国，为促进民主政治建设，必须要加强新闻的地位，明确新闻媒体的角色，促进新闻独立，为公共领域创造载体。中国媒体的现状正如胡锦涛总书记曾经强调过的中国新闻传播永远不能摆脱四个不能变：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新闻媒体作为党和人民喉舌的性质不能变，党管媒体不能变，党管干部不能变，党管舆论导向不能变。这就从行政部门的角度将新闻归结为自身所控制的机构。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尽管政府控制新闻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新闻完全独立自由，必将对社会秩序、公民意识产生巨大的破坏性伤害。但是如果新闻完全成为政党的喉舌，是不是也有点失之偏颇呢？众所周知，操纵现代媒介成为统治阶级获得和维护本阶级意识形态的最主要工具，尤其是在现代社会。因为从来没有那个时代的媒体能像今天一样拥有如此广泛而强大的权力。1几乎所有媒体都沿用与统治阶级利益相应和的话语。媒体工作者自以为自己享有自主权，沉浸在自制的幻想中，其实作为意识形态领域的一环，统治阶级文化早已透过社会化的过程而内化与媒介文化中。所以新闻的理想主义虽然对这个职业的发展有一定的帮助，但这仅仅是一种理想，或者说幻想，政府的压力是新闻无法完全摆脱的了得。行政对于现代民主进程，公共关系和公共领域的迅猛发展成为不可阻挡的趋势——西蒙·科特认为出现了支配性利益集团和挑战者利益集团的二元对立现象。作为挑战者利益集团，社会民众已逐渐突破支配性利益集团，也就是统治者赋予他们的社会约束，开始形成一种自我意识。早期的社会约束导致了人们的自我约束，统治者利用这种社会约束形成一种制度，从而赋予其专制统治的合法性和合理性2。对新闻话语的封锁对于民主制度建设来说是弊大于利的。例如2013年南方周末新年特刊事件以及微博成为民众舆论新力量。

同时官方对消息来源的幕后操纵使得我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几乎都是有利于政党执政、有利于政府工作的消息，真正被群众推出来的消息被统治集团迅速的压了下去，在这里面新闻媒介对消息的封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政府

1《单向度、超真实、内爆——批判视野中的当代西方传播思想研究》，石义彬著，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

年版

2《文明的进程：文明的社会起源和心理起源的研究》诺贝特·埃利亚斯，王佩莉、袁志英译，上海译文

对于信息的政治包装加上新闻依附于政府而与政府联袂上演一出又一出“埋葬坏消息的好日子”的“社会喜剧”，使我们的新闻独立看上去遥遥无期。当代中国新闻媒体的特点包括三点：1、功利性：主要体现在越来越媚俗化，越来越炒作化；记者队伍素质无法提高，2、异质性：背离传统理性价值，无法真正建立自身的职业伦理3、工具性：成为政府管理人民的有效工具和充当政府的喉舌，信息被政治精英们掌握，社会地位和公信力不断下降。

但是受到互联网技术助推的全球化进程缩短了时空距离，强化了时空相隔的社会交往，导致全球“网络社会”的产生，这促使了公共关系国家的兴起。在梅耶看来，互联网可以扩展民主制的交流和行动空间，他可以向群体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它可以是新闻媒体关注其被忽略的问题；它可以成为不同地区之间公民联合与交流的重要工具。150 互联网的迅猛发展或许对于中国未来新闻独立的实现有决定性的促进作用。因为根据笔者的观点，互联网事实上已经为广大民众提供了一个公共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是可以自由而无度的批评建议而不受到控制。正如尼古拉·尼葛洛庞帝在《数字化生存》中讲到的：“个人不再淹没在普遍性中，或作为人口统计学中的一个子集，网络空间的发展所寻求的是给普通人以表达自己需求和希望的声音。”这是网络带给人们的重大变化。以下案例是新闻舆论与政府监督作用的体现：2013年《南方周末》新年特刊事件（也称新年献词事件）是指《南方周末》工作人员声称自己迫于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压力，未经过该刊正常出版流程，对2013新年特刊中的新年致辞及相关内容进行大幅删改，并产生数个常识性错误，引发《南方周末》采编人员抗议的事件。事件引发全球媒体及社交网站如推特、新浪微博用户的广泛关注，主要焦点集中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新闻审查制度及新闻自由。事件发生后，中共下属媒体称《南方周末》是中共广东省委党报事业的一部分，事件是省委宣传工作的意见冲突，与新闻自由无关。《南方周末》是传达党的方针政策的媒体。提醒中国媒体不可能成为西方媒体，无法摆脱国家政治现实单独存在。而之后媒体隐喻式表态从1月7日起，包括新浪天津频道、网易、搜狐、一財、人人、天涯社区等多个网主页出类似“南方周末加油”藏头的新闻标题。新浪微博认证用户姚晨、韩寒、联合国、新周刊、人民日报等陆续发布微博，通过引用索尔仁尼琴、潘基文等人的

话，或者撰写评论的方式，指出“人民需要真相”、“自由、安全和独立的媒体是和平与民主的一个基础。”由此看出，网络在拓展群众对于公共事务的认知上有着非常大的作用。但是我们还是要明白，网络不可能代替经由电话或面对面的会晤这种直接的个人交往的重要性，依然只是个人之间的个体化交流，而不是公开场所。互联网上的交流者之间缺乏在场者之间长期的密切关系的社会资本，网络交流缺乏文明压力。还是要承认，网络是一种好的手段，但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新闻不是简单的虚拟空间上的交流，它是一个职业，有自己的职业的哲学基础和伦理责任，民众和政府之间必须要有一个公共领域，这个公共领域并不是互联网，而是新闻打造的公共平台——互联网只是工具，不是目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市民社会的构建过程就是新闻独立的过程，就是中国民主法治建设不断完善的进程。1在这个过程中，一个独立的中立机构是必不可少的。一方面，市民要通过这个中立部门参与对公共行政事务的评估和监督，另一方面，市民也必须将自己的意志和意愿集合起来，通过这个中立机构提交到各级国家权力机关，使之成为立法的源泉。在我看来，能担当此重任的只有新闻媒体。然而仅目前来看，我国对于新闻事业的法律法规相当不完善，并没有明确将新闻作为一个独立的保持价值中立的公共机构，这对于我国新闻独立和未来民主政治建设是一个难题。中国著名宪法学家蔡定剑先生认为，新闻的有效监督必须具备以下条件：权力性，监督以权力为后盾；外在性，新闻媒体是独立于政府之外的中立机构；平等性和独立性，监督者和被监督者是相对平行的主体；强制性，无论被监督者是否愿意，都必须接受监督；制约性。监督者自身受到市民监督。2但是对于我国的新闻媒体来说，若要真正独立，担负起自身的职责，新闻自律是必不可少的条件，要真正把自己当作一种职业而不是获得收入的途径；新闻伦理也是每个“新闻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素质；新闻媒体所具备的责任意识对于新闻媒体如何渗透公共行政部门，影响公共行政决策，群众能否得到真实的第一手的消息也是很重要的。在我看来，我国的新闻事业的发展要达到蔡先生界定的高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是我认为新闻自律、新闻伦理和新闻责任对于新闻独立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我们要在此三者都实现的基础上，才能向更高层次上的目标发展，当代中国新闻对于民主政治建设的影响远没有预期的那么好。1《市民社会与现代法的精神》，刘俊武，《法学》1995年第8期，第28~30页

政府说它自身就是命运之神的脉搏，它自身就是上帝，就是《人权法案》。我们看到，政府把自己吹捧到神的地位，必然预示着制约力量的缺失。这是我们社会人所不能容忍的。

我们真的需要用独立的精神打击假冒神的政府的枷锁——不管是社会中的每一个人，还是诸如新闻、司法等职业。普利策曾大声疾呼新闻将永远为进步和改革而战斗，绝不容许腐败和不义，绝不从属于任何党派永远反对特权阶级和公众的掠夺者；永远致力于公共精神和自身独立。1如今我国的政治舆论惯于隐讳、禁言和浮词空语，致使潜藏的问题不易发现和解决，而且还为政治结构性腐败提供合法的通行证。中国历代专制王朝的政治用语无不乐于粉饰太平，惧怕和回避不祥之言，而且不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在现代社会也是如此。对于社会的赞扬少一点，对于理性的批判多一点、对于娱乐大众的炒作主题少一点，对于社会未来发展的严肃议题多一点，那么对于我国的民主法治建设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新闻自身独立于政府之外的基础之上，没有独立，一切都是浮云。实践证明，多元民主制的宪法要求只在多样的和活跃的公民社会中方能实现。从这一公民社会中成长起来的大众新闻媒体在公众和政府之间做固执和持久的中介。那么有了这个中介就相应的会有一个公共平台用于社会大众的相互交流。在社会中占主流地位的交流状况决定了民主在该社会中的命运。若在一个社会的公共交流氛围没有基本的客观的公正的努力，便没有名副其实的民主——更何况有些国家连起码的公共交流氛围都没有。因此，新闻独立，是活生生的民主象征，其责任标尺是全体人民的共同利益，它是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必备条件。构建独立的传媒体系，将媒体与行政相分离才有可能实现真正的新闻自由，媒体才可能成为公众言论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