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

上午刚上完课,看到师父发来的图片消息,是师父亲手抄写的苏轼的一首词:“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好一个“此心安处是吾乡”!师父真的就像一片及时雨,总能在我们心灵枯竭和困惑迷茫的时候及时赶来,给我们带来心灵的慰藉和指引。

说实话,来到遥远的边疆近一个月了,来时的满怀激情和丰盈想象早已被干瘪而骨感的现实消磨殆尽。每天在吃不好睡不好的情况下课业繁重,住宿的地方也只能称它为“宿舍”,因为它根本不具备“家”的基本条件。加上周末不休息,每天两点一线,日子变成了枯燥无味的单循环,这个我曾无比向往的远方近在眼前时却完全没有了诗意。如果说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会感到多么愉悦享受,那纯属造谣。曾有那么几天,因为种种不适,我的心就像一片随风漂流的浮云,甚至不时问自己:天空那么大,哪里是我家?失落、迷茫、怀疑、彷徨,那几天我读不进去书,听不进去讲座,语音作业质量差。虽然没有写出来太多带有负面情绪的东西到日志里,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烦躁与不安,的确是时候整理自己了。或许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师父锐利的眼睛和敏锐的直觉,所以才收到了今天的那首诗。

于是,我把那些让我心烦的事情一项项列出来,搞清楚哪些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哪些是必须自己面对的,然后一项项解决。当问题像杂草一样一根根被拔除,我的心也渐渐变得明净而安稳。剩下自己无法解决的就坦然面对,改变能够改变的,接受已成定局的。

人生总有一些无奈,我们必须学会淡然接受。站在进退两难的路口时,不眷恋曾经路过的风景,不奢求无法追逐的前程,跟随自己的内心,尽力而为,随遇而安。正如曹丕诗云:“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有时放手比拥有更让人感到踏实。

师父总会在我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给我们力量,做我们精神的支撑,帮我们指点迷津,为我们荡涤心灵的尘埃,让脆弱的心重新插上坚强的翅膀,不断地追寻新我。师父的鼓励和鞭策让我们孤独而慵懒的灵魂不断地与温暖和希望相遇,不断地想去向更高处寻找自己的人生坐标,也让我们漂泊的心因找到航向而有了归处。

当心不再流浪,那曾几乎被掏空的每周监督表也重新丰满起来。徜徉在静静的时光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在简约的日子里简单而快乐地活着。让生活中的小瑕疵都埋葬在这萧瑟的

秋风里,随时光飘逝。就这样,一杯茶、一本书、一个人、一帘梦。有时候,寂寞竟让人如此心动!而也只有此刻,心才会如此安然淡定,世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正所谓,心若不动,风又奈何。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人间之旅,我们都是匆匆过客。

百年人生路,岁月捻指间。何不从种种无尽的欲望和无用的纠结里解脱自己,于心静里寻一份超然,于心宽处觅一种旷达。只有当我们的心灵得到安顿,我们的灵魂才能找到归宿。正如白居易诗中所说:“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

李健的《故乡山川》,让我期待了很久。曾经有好多年,我最爱的一句宋词是南宋蒋捷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只觉得鲜妍明媚之余又风流灵巧,读来口齿噙香。后来年岁渐长,我渐渐爱上王维的自然明朗,就像写意画,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却让人无限遐想。李健的这首《故乡山川》,正得了这种疏朗开阔、自然优美的意趣。

这首歌大概写在一个草长莺飞的春日吧,漫天飞舞的纸鸢,引出对故乡的无限怀恋。还记得那些黄发垂髫的日子吗我们奔跑在荠菜花开的田野,笑着闹着,把手中的风筝放到遥远的天空。那时候的日子,阳光柔软,风儿清甜,时间过得那样慢,慢到一节课的时间,都仿佛是永远。直到有一天,我们行色匆匆,懵然不觉自己已经变成风筝,飞得太远,只是偶尔看到“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孩童,才发现自己的心上,还系着那根思乡的线。这样甜蜜又忧伤的主题,其实是很容易煽情的。但是李健的长处,在于他的歌曲能通过旋律和歌词的相互交融,用温暖的底色托住。

他的这首《故乡山川》,歌词简洁感伤,思乡之情丰沛深沉,却因为旋律的悠远绵长和意境的恬静开阔而多了一份洒脱和率性。没有一份随遇而安的开阔胸襟,是断断写不出这样霁月光风的词曲的。

前奏的南箫悠远醇厚,仿佛故乡的山川河流,美得让人心醉。这样的细节也是李健精心考量过的Ⅱ巴“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离愁固然令人感伤,思念却因为爱而温暖心安,那是故乡的亲人和朋友带给游子的温度。

李健对歌曲的精雕细琢还体现在他吐字断句的轻重缓急之上。你若不信,只去听他“在那遥远地方,灯火依然昏黄”,何等细腻温柔!下一句“却无数次照亮我的梦乡”,如珠落玉盘清亮有力,更显思乡之情的真挚迫切。尤其是这一句的尾音,中强—渐弱—弱—渐强—最强渐弱,游子对故乡的思恋、纠缠、向往,甚至有一点点自责和渐渐坚定的信念,尽在其中。

间奏衔接紧密,笛箫清脆欢快,俨然是民歌的路子了,这是一个不小的惊喜。调子是《乌苏里船歌》,它是xx族民歌。李健的民歌唱腔声清气朗,圆润自如,真是让人又惊喜又赞

叹。

在这样偏民谣的流行歌曲里插入民歌,很容易弄巧成拙,然而,《乌苏里船歌》的插入,不仅从内容衔接上巧妙对应了“故乡山川”的主题,而且十肖然改变了整首歌的情感走向。

歌曲前半段唯美中有淡淡感伤,充满游子对故乡的复杂情感,《乌苏里船歌》则如同秋日的明亮阳光,带着丰收的喜悦。

后半段的演绎充满了正能量,虽然我们仍是“离家千万里”,可是我们不再害怕,因为故乡和故乡的人,已经将我们的梦想照亮。

李健在这里的演绎,唱出了我寻求多年的答案。当初的我们,为了梦想离开家乡,却从未想到归家之路如此漫长。然而,故乡从来不是羁绊,而是我们坚定前行的力量。

忽然想起苏轼的《定**》,当年王巩受苏轼“乌台诗案”牵连被贬广南,几年后才得以北返汴京。老友相见,苏轼无意中问起王巩的歌姬柔奴“广南风土,应是不好”。广南蛮荒之地穷山恶水,自然是不好的。然而,柔奴的回答不仅震撼了苏学士,也震撼了我:“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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