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赫克托尔

第9章 赫克托尔
第9章 赫克托尔

第九章赫克托尔

在构成史诗般的英雄世界的所有人格当中,只有一个纯粹的英雄,永远的英雄——赫克托尔(Hector),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Priam)的儿子,特洛伊城对抗由希腊人发动的种族灭绝大屠杀之潮的最后防御。赫克托尔既是爱国者,又是一个父亲(father);爱国者(Patriot)和父亲(Pater)这两个词有着相似的发音,而且正如我们很快将揭示的,几乎有着相同的意义。

阿喀琉斯(Achilles)和他的丰功伟绩是伊利亚特的统治力量,但他的统治带着一种嗜杀成性的暴怒,这一暴怒无边无际,以自我为中心,缺乏鉴别能力。他的勇气与力量无与伦比,却被狂傲自大腐蚀。他英雄的荣耀也纠缠着一种病态,直到故事的结尾,他才在痛苦这剂良药的帮助下得以痊愈。

《奥德赛》(Odyssey)讲叙尤利西斯(Ulysses)冒险的故事。但尤里西斯的冒险充满了狡诈,而且他的目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上天赐予的天分——英雄必须毫无保留地付出的天分——隐藏了他自身才能的发挥,他事实上是自身才能的发明者。在这里,英雄被功利主义玷污。尤里西斯充当了自由市场法则的先驱,他的准则根本不是绝对奉献:他朝着现代世界的方向投下了惊鸿一瞥。他还受到自我中心主义的影响,尽管其方式是新奇而有意识的。

赫克托尔与他们不同。当然,他并不是对诱惑毫不动心,但他能对抗愤怒,像那些奴役阿喀琉斯的愤怒;他也能抵御新异事物的诱惑,像那些勾引尤利西斯的诱惑。他被女人的温情与理智深深吸引。他所面临的诱惑绝对不是丑恶可耻的,而是以一种真正考虑了所有人需要的精神而奉献出来的。然而,这些诱惑与他的职责世界背道而驰。赫克托尔听到了爱与关怀的召唤,提议协商和谈。他理解了女人们的动机并承认了她们的理智。但他也拒绝了她们,为了一些不带任何道德偏见的理由。

我们在《伊利亚特》(Illiad)中发现的赫克托尔,被神奇的力量指引,但他并不是一个非理性的人物。他言辞简洁,有着影响我们、打动我们的力量。许多古代英雄所拥有的特质中,有一个是赫克托尔不具有的:他没有自大(hybris),或者说没有可以造成灾难的狂傲,这种狂傲使阿喀琉斯、阿伽门农(Agamemnon)的灵魂变得错乱;这种狂傲还使得尤利西斯在双眼已瞎、饱受磨难的塞露普斯(Cyclops)面前,无节制地放飞自己的怒火。

《奥德赛》讲述的是一个与旅程、野营、盛宴和家庭有关的故事,而《伊利亚特》却作为战争史诗而流传。但是,战士的盔甲在第六篇时突然裂开,在其中我们发现了生活在特洛伊城墙里的内在生活,城市的心脏与脉搏。我们跟随着赫克托尔在以女人的出场为特征的地方漫游。

毫无疑问,赫克托尔会对这些女人说“不”,永远回到有着他男人职责的领地:他拒绝接受任何将她们的亲密拥抱与他公开的军事义务调和起来的概念。而且,他所说的不,有着一种女人能够理解的特质,因为它与自大无缘。它为何与自大无缘,是因为它出自一个父亲之口,而不是一个男人。然而,他是一个父亲,当牵涉到他的儿子时,是最容易偏离常规的。

赫莱鲁斯(Helenus)是所有预言师中最受尊重的一个,他告诉赫克托尔:希腊人的进攻之所以令人生畏,是因为有雅典娜女神的支持;而唯一可能的补救就是特洛伊城的女人,她们应该将最美丽的礼物进献在女神的祭坛上,来祈求她。赫克托尔刚刚正被鼓励引领他的战士进行一场反击:他折回前进的步子,回到特洛伊城。这一方向的逆转不仅是身体上的:它首先是心理上的。他从男性的世界回到女性的世界,回到家的城墙内,到达一个神殿,而掌管神殿的神也是一个女人。赫克托尔知道怎样与女性交流,而英雄史诗也将不会再次出现

同一主题的组诗,表现一个战士与他生命中的女性力量相接触。

赫克托尔与全部聚集在一起的特洛伊女人相遇了(VI, 237-41)。人群中每一个女人都有丈夫、儿子、父亲、兄弟:她们每一个都想知道她们的男人在战场上结果怎样。然而,赫克托尔能够将职责摆在欲望之前,而且能不带任何说教地这样做。他说,现在不是关注个人命运的消息的时候,个人命运在天意之风中不断转换并摇摆。反过来,现在是向神去祈祷,关心整个特洛伊城的命运的时候,因为这是关系到他们所有人的问题。

赫克托尔继续前行,到王宫去见他的母亲赫库巴(Hecuba)。他在姐妹们的房间里见到了她。王后去见劳黛斯(Laodice),她女儿中最美丽的那个。赫库巴拉着他的手说:“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而来?你从战场上回来,在那里,可恨的亚加亚人造成了巨大的伤痛……来吧,带上美酒,把它献给宙斯和诸神。你自己也喝上一杯,从中获得些许安慰。美酒能给疲惫的人以力量,你为了你的人民无休无止地战斗,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要给我美酒,可敬的母亲,那样的话我不会失去力量,也不会忘记勇气。我也不想去向宙斯祈祷,因为我的手还没有洗净,带着尘土与血迹……但我请求你和特洛伊城的女人们一起,去到雅典娜神殿,为她带去最丰饶的礼物……”(VI, 237-311)。赫库巴按照他的吩咐,将妇女们召集到一起,带着她们来到女神的祭坛,在那里她们献上了最美丽的祭品。但雅典娜拒绝了她们。

女性所代表的危险从两方面开始夹击。首先,身为王后的母亲显示了她的爱与权威,目的是劝诱她的儿子采取一种行为方式,那种恰恰是他最害怕的行动:从战场上退出;坠入以自我为中心的深渊;放弃意志,沉湎于美酒当中。然后我们遇到雅典娜——一位女神,她的女性气质是全副武装、充满智慧的,与母性毫无关联——她表现出一种威武不屈,这与赫库巴的祈求完全相反且相互补充;雅典娜的冷酷结束了一场插曲,这场插曲以母亲的过分热情为开场。同时,赫克托尔继续着他的生命历程。

接下来我们看到赫克托尔位于特洛伊城要塞的最高点,在营房中有一个人,是荷马所讲述的故事中所有灾难与不幸的源头:他的弟弟帕里斯。他引诱了海伦,由此引发希腊人的报复和他们对特洛伊的进攻。我们见证了另一场与含糊不清的声音的遭遇,而且又是女性的声音。就在不久以前,这一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一位有着武士性格的女神嗓子中发出;在这里,它来自一位有着女性特征的武士。而且与先前想让赫克托尔卸下盔甲的母亲的女性声音完全相反,我们这里听到的是一个迷人美妇诱惑无穷的声音。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帕里斯在擦亮他的盔甲,关心自己的外貌甚过其勇猛。赫克托尔的指责比敌人的刀剑更锐利,且更伤人:慌乱中,精心打扮的武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行为,准备好马上回到战场;他与海伦呆在家里,是为了倾吐自己个人的痛苦。

现在,这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美妇转向赫克托尔,用甜美如蜜的言语来跟他打招呼:“我爱戴的兄长,我男人的兄长;我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坏女人,在出生之日本应在暴风骤雨中死去,在汹涌波涛中沉溺……既然神灵有着不同的旨意,我至少应当希望成为一个比这个男人更强壮的男人的新娘……然而,你,过来,靠近一点,坐在我身旁:你的心中痛楚无比,是由我和帕里斯造成的。唯一的宽慰是知道有一天,我们的痛楚会被诗歌来吟唱。”

“海伦,如果我真的值得你爱戴,请不要叫我坐下。你不能说服我,因为我的心焦躁不安,想要回到特洛伊的人民期待我去的地方。你最好劝说这个人动作快一点。我必须回家去和我的新娘和儿子打招呼:我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能回家,还是已丧身在亚加亚人的武器之下。”(VI, 321-68)

赫克托尔继续他的行程,回到家中。他寻找妻子安德洛玛刻(Andromache)。房子里没有人。他询问仆人。他的妻子已经与乳母和年幼的阿斯蒂阿纳克斯(Astyanax)一起走掉了。但不是到别的女人那里,也不是去雅典娜神殿。她双眼含泪地跑了,似乎已疯狂,跑到俯瞰整个战场的塔楼,去看她的丈夫是否也已被前进的希腊军队杀死。因此赫克托尔必须再一次

调整他的行程。他没有停歇一下来喘口气,折回到从城市中心通往城门的路。在那里他找到了他的家人。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笑容可掬。

但安德洛玛刻泪流满面地来迎接他,紧握着他的手说道:“不幸的人,正是你的英勇将导致你的死亡。你对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毫不同情,也不同情我,一个即将成为寡妇的人,当所有的亚加亚人一起来围攻你的时候。但没有了你,我最好也是去死吧。如果你死了,将不会再有甜美的日子。如果你死了,我将只会拥有痛苦。我不再有一个父亲,也不会再当母亲。我的父亲……和我所有的兄弟,都被阿喀琉斯屠杀了。……我的母亲被阿耳特弥斯(Artemis)杀死……赫克托尔,对我而言既是丈夫,又是父亲、母亲和兄长。不要让孩子成为孤儿;不要让我,成为寡妇。”然后,她努力想用男性的语言来说出她最后的理由:谨慎与懦弱并不是一回事,却与最好的军事策略不谋而合。“与我们一起呆在这塔楼上,将军队召集在野无花果树下,在那里城墙是最脆弱的,人们必须拼死抵抗来保护它们,而不必无畏地冲进战场。”(VI, 369-439)。

然而,英雄是不会受计谋的支配左右的,而只会被荣耀的准则指引,这一荣耀的准则要求他坦然对抗敌人。面对想要活下去的妻子和儿子,这世上没有一种声音可以解释清楚,追求悲剧性命运的需求是什么。现在,与女性的声音相对峙,他再也无法逃避痛苦的体验。在海伦和他母亲的言辞背后,有着一种对力量的需求的微妙暗示,现在已经消失。现在,女性声音里隐藏的对抗性质也已经消失,赫克托尔听到的仅仅是一种忠诚与忧郁,对此他已能完全确认,因为实际上它们也是他自己的声音。冲突已经完全消失,而共有的认同感得以保留。

《伊利亚特》标志着西方英雄史诗的开始,而且确确实实还是西方文学的开始。但它也是史诗传统中的作品,在其中爱的主题似乎既已到达顶峰,又已临近结局。为什么赫克托尔与安德洛玛刻的对话承载着如此多的忧郁与死亡的预感?为什么它的脉脉温情至今无人超越?文学将为我们呈现其他更伟大的情感,但从未有过与此类似的和谐感觉。荷马不仅确立了英雄史诗的标准,还确立了关于不屈不挠、无可置疑的爱的准则。他第一次吟唱这样的故事,把它馈赠给我们所有时代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所有这一切。但如果我没有在战斗中,在特洛伊的男人和女人面前,就会蒙受太多的耻辱。我一直学会要坚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知道特洛伊城将会灭亡,与它一起消失的还有普里阿摩和我们所有的人民。但我不会想到他们的痛苦,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或我的兄弟。我会想到你……想到亚加亚人把你带走时你的哭喊。在那一天,我将已躺在大地的怀抱。”(VI, 440-465)

说完这些话后,赫克托尔朝着儿子伸出了双臂。但男孩找寻着躲避之处,哭叫了一声,紧紧抱住他的乳母:孩子被他父亲的盔甲和以可怕的马鬃为顶饰的头盔吓坏了。

父亲的形象,正如我们在赫克托尔身上所见到的,是单向的,让人不可思议。就像亚伯拉罕,当他向艾萨克(Isaac)举起刀子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父亲的身高的尊重,但对位于表面之下的事物的洞察却是缓慢的。他对于神圣父亲的尊敬是值得推崇的,但他自己扮演父亲的角色时却稍嫌笨拙。从激烈的战斗中回来以后,赫克托尔证明了他对宙斯这位众生与诸神的父亲的忠诚。他拒绝母亲让他饮一杯美酒来向神灵表示敬意的邀请,以双手仍然沾满战斗中的泥土与血渍为理由。然而,他对自己与天父的关系之性质的意识,与他与尘世间孩子的关系的意识,却是天壤之别;或者说对于他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真实意象的意识,也是如此。他能意识到自己浑身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却忘记了包裹在他身体之上,那防御性盔甲的硬壳。他的盔甲,不是在提供防御敌人的保护,而是处在他自己和儿子之间。

就像在所有互补性的情形中,对于父亲是什么的了解,并不能成为当好父亲的有效基础。父亲还必须了解自己的儿子,并理解父亲—儿子关系的性质。这个不知狂傲为何物的男人,却在不经意中暴露出,他没有能力伸手拥抱孩子。我们可以说他不再与生活在内心的内

在儿童有接触。他对于成年的武士已太熟悉,因此疏远了他的内在儿童。

就在此时,父亲与母亲相视而笑。赫克托尔除去头盔,把它放在地上,能够拥抱儿子了。英雄被这一小事件唤醒,他现在意识到,当一切已成定局,再让自己沉浸在忧郁中将十分危险。对于未来,他构建了美好的愿望;他将儿子举过头顶,用他的双臂,同时也是用他的无限关怀。这个姿势,在接下来的所有时代,将是父亲的标志。1

赫克托尔在为男孩祈祷,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挑战史诗时代的法则:

“宙斯还有诸神,请让我的孩子变得强壮。有一天,能看到他从战场归来,你们当中有一个会说,‘他远比他的父亲强大’。”(VI, 440-79)

这些言语是革命性的。赫克托尔的祈祷与神话中永恒不变的无所不能是背道而驰的;它将孩子变成了儿子,而儿子变成了一种希望,希望获得比神化的过去所提供的一切更好的一些东西。史诗时代的习俗坚持认为,从一代过渡到下一代当中,人总是变得越来越弱小,这样就可以将力量赋予过去,有着难以达到的典范的功能的过去。(《伊利亚特》, I, 271; V, 303, XII, 383, 449: 赫克托尔自己都说,他扔了一块巨石,这一巨石是“我们时代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都几乎无法抬起的”XX, 287; 《奥德赛》, II, 276-277)。但在这里,我们看到赫克托尔向诸神祷告的却恰好是其反面:让他的儿子变得比他自己更强大。即使在今天,都很难想像有如此宽宏大量的父亲。今天我们遇到的大多数有关父—子关系的解释,都不断地纠缠着猜忌与杀气腾腾的嫉妒的因素。在现代的大脑中,在它发明出这种疑虑的同一时刻,也在尝试着去否认这一公理专门适应于最近的情形,而是在希腊神话当中找寻其渊源。弗洛伊德认为父亲与儿子之间充满杀气的对立可以追溯到希腊国王俄狄浦斯(Oedipus)。除了这类理论推测之外,代与代之间的不信任与冲突现在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正是现代的父亲,不再被允许让自己在没有盔甲的保护之下,而为人所知。

阿斯蒂阿纳克斯的成就,从当时的观点来看,是希腊人认为难以想像的:他为自己的父亲带来了未来的希望,在顷刻之间,他成功地将父亲与母亲联系在一起,通过共同的情感而结合。两个如此不同的人,他们甚至发现彼此之间无法对话,却被一个尚无法言语的儿子融合起来。这一场景暂缓了史诗时代的严峻,带来了一丝亲密的,甚至有着基督教的感情的氛围,似乎时空发生了错位。

在赫克托尔与特洛伊女人的屡次碰面当中,他拒绝的是什么呢?他拒绝的是女人本身,还是自己内心中他认为荒谬无比、女性化的那种感觉?难道他能战胜对敌人的恐惧,却害怕自己情感的力量?在一个以侠胆雄心著称的武士身上,却有着如此过分的自我防御,其意义何在?

为何这样一个与我们相距如此遥远的人物——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里的一个中心人物——却能如此成功地深切打动我们的情感,胜过其他所有他自己的时代或任何时代的英雄?他的言语似乎就在耳际,就像一个朋友的声音,或一个我们所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在昨天,还在我们的耳边回响。

赫克托尔作为神话英雄的地位完全源自荷马的史诗。2不像其他希腊的英雄,他没有在大量的故事中露面。这里,再一次,我们可以称他为偏离常规的英雄,完全摆脱了傲慢与自大。然而,后继的时代,都把他当作自己时代的英雄。

赫克托尔是一个武士,同时是一个家庭中的父亲。其他史诗英雄也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为人之父的状况与身为武士的状况却依然毫不相干。在史诗时代的范围内,赫克托尔作为父亲的宽宏大量,是一种反常的现象,与当时的时代毫不相称。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觉得与他如此接近的首要原因。

尽管在城墙的保护之下也能抵御外敌,赫克托尔还是冲向广阔的战场。他从不看重这类物质方面的优势,因为他把它看作是一种道德上的失败。他置身于特洛伊军队的最前列,为的是为其他人树立一个表率(VI,445;XXII, 459)。他作为一个不为愤怒所驾驭的父亲的特

质,在他无需发号施令就能教导他人这一点上,又再次出现了。赫克托尔将手中的剑看作履行职责的工具,而不是一种荣耀。只有在他生命行将结束的那一刻,当他击倒普特洛克勒斯(Patroclus)之后,而后又因此而被杀之前(XVI, 结尾部分),他的声调当中才透着一丝狂喜。然而,在这里,我们在处理一种叙事方面的需要,因为史诗认为命运的战车总是被意义,而不是被机遇所引导。因此,如果赫克托尔很快将会被阿碦琉斯杀死,这一事件必须有一个理由才能发生:至少有某一个单独的时刻,在此时,赫克托尔,人类不完美的英雄,犯了过于骄傲的罪过。但我们所见证的,到底是一个骄傲男人的狂喜,还是只是一个绝望的男人,听到命运的战车飞奔而至,明白它所带来的下一次死亡就是他自己?

赫克托尔自己明白,他如此做的理由,就是为了保卫他的家、他的城市(在他的时代,这些国民被看作是一种延伸的家庭)这一目的而战,以抵御敌人致命的进攻;而且再一次,根本与当时的史诗时代毫不相符(VI, 262, 403;XI, 243, XV, 496; XXIV, 215,500, 730: 不仅赫克托尔如此说,连他的父亲、母亲、妻子,甚至是诗人的画外音,都是如此)。赫克托尔已经拥有一个父亲的地位,不仅在亲人的眼里,而且在国民的眼里。就在同一时刻,他是两种相当现代的事物:一个家庭的父亲,一个国家的父亲。他明白,在某一天为一个孩子创造生命是不够的:那种为人之父的天分必须每一天都能重复,而且在不同的层面上。他必须每天将自己暴露在死神面前,为的是使孩子们和国民都能免遭希腊军队的毒手。史诗与悲剧都记录了事实上很快就会发生的种族大屠杀的场景:希腊人将孩子们摔在地上,头颅摔得粉碎(《伊利亚特》,XXII, 64; XXIV, 735; 欧里庇得斯,《特洛伊女人》,721-723)。而且,特洛伊的人们已经意识到赫克托尔与将来的一代人之间的联系,并通过他们为他的儿子所选择的名字表达出来:阿斯蒂阿纳克斯(Astyanax)——“城市的保卫者”(《伊利亚特》,VI, 403;XXII, 507)。环绕着特洛伊的护城墙不止由赫克托尔单独一人组成;它还由他看到的站在他身后的儿子组成。

现代人的思维也许会认为赫克托尔的动机完全是正常的。但如果按照迈锡尼的标准来看——当父亲是按照古老的权利与他们的孩子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根据责任相联系时——赫克托尔的态度根本是走在时代前面的:似乎《伊利亚特》当中的一个人物将要开启一盏电灯。那是一个为声名、荣耀与黄金而战的年代,而在这儿我们却发现有一个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带着忧伤的情感为他的孩子们而战。

阿碦琉斯与尤利西斯如果突然面对他们通常设法压抑的情感,就会为自己流下不体面的眼泪(《伊利亚特》,I, 357; XVII, 35; XXIV, 511; 《奥德赛》,VIII, 86, 522; XVI, 215)。赫克托尔有着一定水平的调节情感的能力,这对于一个古老的英雄来说,也是全新的:他不仅有勇气面对战场,也有勇气去面对回忆与情感。在第六篇中,他带着一丝忧郁叙述自己的痛苦,聆听妻子述说她的痛苦,却没有流泪。他的高贵与尊严博得了我们的尊重,使我们认同于他,尽管他是一个古老的英雄,与我们如此不同。事实上,赫克托尔与其他的武士不一样,他不会甘居愤怒的奴役。愤怒甚至也许是他向往着去体验的情绪,而他理所当然也愿意用愤怒去替代他的忧郁。但他知道,一个人的性情是让人无处可逃的,就像决定了性情的命运一样,令人无法摆脱。

尤利西斯让我们着迷,阿碦琉斯让我们激情燃烧,而赫克托尔却唤醒了一种柔和的温暖感觉,就像某个我们深爱的人再一次回到家中,我们的心窝感觉到的那种无法描绘的舒坦。与其他英雄相比,他代表着某种更为真实的事物,而它的真实使他与我们更加靠近。

但将赫克托尔环绕的那种伤感的感觉,正是他作为我们心理的一部分而存在的标志;但并不是我们的社会现实的一部分。使得他的故事如此真切、如此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并不在于他持续在场的生命,而在于他的死亡与不在场这一事实。他的故事也是关于父亲的存在内在的不稳定性的故事,不管发生在哪个时代。这也是为什么赫克托尔的故事如此触动我们心灵的另一个原因。除了包含一种古老的关于负责任、有远见卓识的父亲的描述,它还有着

一种预言的特质,预见了历史最难以挽回的事件之一,预先宣告了父性制度的衰弱与死亡(VI, 447-465)。赫克托尔是我们想要拥有的父亲形象,但我们知道,那一形象将在与以更暴力的形式表现的男性特征的斗争中,宣告终结。

那个手执长矛,冲向抵抗希腊军队的战场的赫克托尔,穿越了我们有着最深刻的伤感体验的心田。他所表现出的父亲姿态,已经不再简单的是英雄式的;他就像一个猎手,或一个农夫,走向房子前的田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田野中所包含的生命带回到家庭中。我们不再能意识到这样的意象逼真的现实性,因为我们今天与自然之间的距离,已经使得父亲的任务,不能被他的孩子们明了。

甚至赫克托尔的宽宏大量也是一种朝向死亡的命运的工具。在一场公平而诚实的角斗接近尾声时,他将自己的剑递给了亚甲斯(Ajax)(《伊利亚特》,VII, 303)。但当亚甲斯在绝望中崩溃时,正是这把剑,就像索福克勒斯(Sophocles)告诉我们的,他用来杀死了自己(《亚甲斯》,661,817,1026)。

赫克托尔的家庭如此声名显赫,无疑并不只归功于荷马所描述的那些。为什么,在其他好几万行诗句当中,讲述他们的故事的诗句会如此重要?在史诗英雄风格的内容当中,第六篇在《伊利亚特》当中已经有点异常,而对这个家庭的描写,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它几乎是一个犹太教与基督教所共有的情节,在错误的世纪发生在错误的国度。在某种意义上,它将一个神圣的家庭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在这个家庭当中,父亲是一个真实而稳固的存在:不是形而上学的,也不是由以一个谦卑的类似约瑟夫的养家糊口的父亲为代言人所代表的。在另一层意义上,它预先告知了在一千年内都不曾出现的紧凑型核心家庭,在一个基本社会组织还处在较为复杂的部落氏族群体的时代,描述了它。如果赫克托尔与安德洛玛刻和阿斯蒂阿纳克斯的相遇是一个受限制的父权制家庭的先兆,它也宣告了这一家庭将要承受的懦弱的折磨。

这样的家庭当中,父亲的传统角色就是每天离开家庭这一修整场所,为面对整个世界的战斗而全副武装——是实质上的还是象征性的,差别不大。在掌握进攻的艺术之外,正如进攻性的武器所表现的那样,父亲必须全副武装,来保卫自己,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被盔甲、盾牌与头盔重重包裹。正如这些防御设备已经生锈而僵硬,父亲的活动也变得机械化,而他发现自己成了岁月良久的疾病的牺牲品。

每一时代都尝试着将父亲浸润在这两种武士的态度当中。进攻性不仅体现在时刻准备战斗当中,也体现在坚决的声音与能迅速作出决定的能力当中。这一防御性的姿势,不仅在父亲对抗敌人时体现出来,还体现在他对情感以及对家人的要求的阻抗当中。甚至,在他自身的人格当中,他对于阿尼玛(anima)来自理智的要求作出让步也产生阻抗。由于温柔可以颠覆秩序与计划,它必须处于冷漠、坚强与严格的态度与行为模式的控制之下,就像一套盔甲的硬壳。

我们已经了解到,在人类进化久远的波涛汹涌当中,父亲是新近出现的细微浪尖。甚至雄性在攻击性方面的特殊能力,也并不总是一种丝毫不变、牢固建立的已知事物,它也不会在所有低于人类的物种当中找到。在那些雄性为争夺交配权而竞争的物种当中,它们的争斗大多是仪式性的,而它们能够施予其他人的伤害也受到高度限制。在通过猎捕得以生存的肉食性物种当中,猎物同时被雄性和雌性一起击倒并杀死。雄性对于猎捕与战争的垄断并不是一种天性:它是人类的发明。因此,父亲在攻击性方面的特殊能力在更大程度上是文化性的。

父亲,反过来又是历史与文化的儿子,在某一天规定了与他们的女人及后代的最初契约,接受了为他们的生命负责的职责。但任何这样的承诺都缺乏一种本能的基础,这意味着它因此必须被教晓,而且在属于个体的心理生活的自我教育过程当中,必须不断地被坚持。

遵守这一承诺并继续其存在的威胁,不仅来自于外部的世界以及文明这一方的可能逆转,同样也来自于每一个父亲灵魂当中,那些诱惑他退行到一种非天性的态度的力量。

作为驱走父亲回归到不负责任的个人主义的可能性的咒语,古代的人们为他提供至高的荣耀,将他抬高到神的水平;而父性状态的不稳定性,也通过将他封闭在权威与好战的盔甲当中,使他慢慢获得权威与战争的垄断权利,而得以隐藏。在历史的破晓阶段,被召唤来运作的这一器械已经僵化,因此关于父亲的天性,已经无法评说,相反却揭示了它的对立面:一种退行到天性的恐惧,一种回归到无意义的恐惧。如果母亲失去了文化赋予她的权威,她依然可以成为一个母亲。如果父亲失去了那种权威,他也失去了继续作为父亲存在的确定性。

父亲的特质可以归结为武器与盔甲这一事实,有着一定的重要性。不像犄角、长牙或利爪,这样的事物从来就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产品。每一个将要成为父亲的儿子,都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这些武器。而且并不是任何一套盔甲,在历经一段时间后,就可以转化为皮肤的替代品:它有着外衣的天性,因此可以脱下来,并在准备战斗的时候再次被披挂起来:除了会令人不自然外,穿着盔甲睡觉、休息或做爱会导致无法忍受的折磨。

一套盔甲是关于父性制度的复杂隐喻。就像所有文明的架构必须以最近的和脆弱的形式来表现它们自身,每一个社会和每一个家庭也必须重新发明它们,父亲的权威仍然是矗立在黏土之上的巨像。即使是最狂傲自大的父亲,也会在无意识的某个黑暗角落,感觉到这一真相的存在。不管他的教育是否基于军事的价值,他对于知觉到其地位的脆弱性的回应,总是带来将他自己用盔甲保护起来的诱惑。

一个家庭当中的父亲所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不仅仅单独位于他自身和外部世界之间,在他自身与其他父亲之间,他还将自己保护在家庭之外:远离将要长大成人的儿子与女儿,远离一个有着竞争性态度的配偶。更有甚者,他们的状况,扎根于本能当中——自然的朝向成长与自我肯定的驱力——而且他们也能够维持并发展它,不需要任何类型的文化构建的帮助,如权威等。在另一方面,父亲的状况,却建立在将人格的各个方面全部压抑的基础上,这些人格的各个层面,与主张权威格格不入。但是自我监督远非真正的自我了解;而压抑只能在某一特定的时期履行其职责。因此,父亲尝试去删除人格中任何削减其权威的部分,或者简单地说,就是那些多愁善感,这种尝试就变得比以往更剧烈。换句话来说,真正“坚固”的父亲,在心理上、在社会上,都需要一套盔甲,不仅在他与其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当中,在处理自己与家庭成员的关系当中,而且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文明,在时代的进程当中,因此学会了将他装备,所装备的就是我们可以轻易地称之为内在盔甲的东西。

总是“坚持自己的原则”的父亲不会根据环境来改变自己的行为。不断变化的立场与态度使得维持人格的任务变得十分复杂。这一点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正确的,对父亲则尤其如此,因为稳定性被认为是组成父性特质的一部分。一种人们每天都在训练自己采取的态度,不会突然被放置一旁。一个人不会从自己的那套盔甲当中走出;他甚至会在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威胁之下也穿着它,甚至在妻子和孩子们的陪伴下也穿着它。一个总是穿着一套盔甲的人,会变得习惯于相当受限的僵化的活动。

父—子关系总是带有一种发明的记号,同时带有一种父亲意愿的行为的记号。一个按照他所选择的角色来生活的父亲的行为不是“本能的”。然而孩子,不管其性别如何,没有这种去接受,或承认父亲天性的人格任何变形的倾向。孩子可以延长自己与母亲之间在出生之前的共生状态,但却没有工具用以建立与父亲的社会化行为之间的联系。正是父亲为孩子负起责任的意图,成了他们之间直接沟通的障碍。一个父亲和一个孩子在开始了解彼此之前,必须首先研究对方。这也是为什么当看到直率的赫克托尔试图拥抱他的儿子,却忘记脱下头盔时,我们会微笑的原因。

因此,赫克托尔是一个传统父亲古老的隐喻,但也是一个父亲与母亲和孩子的世界有着无法弥补的距离的古老隐喻。当母亲与奶妈和年幼的阿斯蒂阿纳克斯交流时,没有碰到任

何问题,而赫克托尔完全不同的形象,却吓到了孩子。在试图拥抱孩子之前,赫克托尔必须除下他的盔甲。他会忘记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他已经对于身穿武士的盔甲,变得毫无意识。

与基督一样,却在基督之前许多个世纪,赫克托尔也是单独面对死亡的最后时刻的。阿碦琉斯回到战场,为朋友普特洛克勒斯报仇,而后者是赫克托尔根据战斗的法则,挑战了他,并把他杀死。正如他之前为自己的个人荣誉而战,阿碦琉斯现在是为了满足个人报仇的渴望而战。被他疯狂的进攻所征服,特洛伊人落荒而逃,在城墙背后躲避。只有赫克托尔留在了平地上,拒绝将自己保护在特洛伊城的大门之内。他觉得自己有愧于特洛伊人,因为他们是在他的命令下进入战斗的,基于他认为阿碦琉斯不会回到战场的信念。他也明白,自己就是阿碦琉斯所寻找的人,而他的职责就是接受阿碦琉斯的挑战(《伊利亚特》,XXII, 1-91)。

他的父母哀求他,大声叫唤,说他应该在城市稳固的城墙之后躲避起来。面对一个本能的雄性——退行到野兽的状态(指阿碦琉斯,译者注)——虚弱而孤独的父亲被建议寻找一个攻不破的子宫的保护。但赫克托尔拒绝了。那里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一个人不能通过另外一种退行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免遭退行的进攻。

赫克托尔也知道他并不是阿碦琉斯的对手。他试图去寻求妥协。女人们的声音,建议他去寻求一种通向和平的路径的声音,显然与他内心的某些东西相呼应。他最终挣扎着去对抗自己的内心(thumos)3,他的内心建议他去与敌人签订和平的协议。他拒绝了来自内心的意见,并不是因为他的骄傲将它们拒之门外,而是因为他知道,在他的内心打动了他的那些情感,是不会打动阿碦琉斯的(XXII, 96-130)。

阿碦琉斯站在他的面前。在这一刻,赫克托尔被恐惧笼罩。这揭示了赫克托尔的复杂性,这一复杂性使他与那些总是,且仅仅是光荣的形象完全不同。一个父亲的意志,一个保护所有人的保护者,在一个原始的求自保的冲动面前退却了。

赫克托尔被他的对手追逐着,绕着特洛伊城跑了三圈,绕着作为避难所的城墙,而他曾相信没有这城墙,他也能够胜利。如果城市保护性的拥抱就是一个母亲的象征,脱离城墙的区域,则是一个即使是父亲当中最强壮的一个,也会发现自己孤独而被抛弃的地方。

就在赫克托尔和阿碦琉斯绕着城墙跑第四次时,宙斯在用他的金质天平称量他们的命运,而赫克托尔的命运沉向死亡的领域。神灵抛弃了他(XXII, 136-213)。事实上,雅典娜还带着最后的诡计,降临到战场上,并以赫克托尔的兄弟德伊福波斯的模样出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可以翻译成“害怕神灵的人”)。赫克托尔把他兄弟的在场看作是友谊的表现而放心了,他决心去接受战斗。而且,他内心的责任感被重新唤醒,他向阿碦琉斯提议,最后进行谈判,而没有立即采用武力。赫克托尔承诺说,如果他成功地杀死了阿碦琉斯,他不会抛弃他的尸体,让他被秃鹰和狼狗吞噬;而是会将他归还给希腊人。他请求阿碦琉斯也能作出同样的承诺。

但阿碦琉斯已怒火万丈,他不会在意文明的协议。他的言语充满了动物的意象,要将它们的牺牲品撕成两半:但这并不是要去避免的恐惧,它们代表着一个前父亲的男性行为的控制逻辑。他宣告,在人与狮子之间是不可能联盟的,而在狼与羔羊之间也不会有协议(XXII, 261-262),然后马上用力地投掷他的长矛,意在杀死赫克托尔。他错手了。现在轮到赫克托尔,但他的长矛不能刺穿敌人的盾牌:正如阿碦琉斯所陷进去的诡计,那个盾牌是神灵的杰作。赫克托尔现在转向德伊福波斯,想要第二支长矛,却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而雅典娜正在安慰阿碦琉斯,将长矛送回他的手中。

“啊,现在我知道神在要求我死亡……宙斯与阿波罗珍爱我的时候已成过去……但如果我必须死去的话,我也要死得光荣。”(XXII, 297-305)赫克托尔准备为他即将面对的死亡留下一个光荣的记忆。赫克托尔手握长剑,像一只鹰一样地冲向他的敌人,却在半路被阿碦琉斯的长矛挡住。然后,当他在尘土中痛苦挣扎,度过他生命中最后几秒光阴时,他还再次

恳求胜利者接受他父亲普里阿摩为赎回他的尸体而准备的赎金。但阿碦琉斯却重复说道,他想要见到赫克托尔的尸体被狗与鹰撕成碎片(XXII, 273-354)。

在特洛伊城高高的城墙上,赫克托尔的家人在哀嚎,在哭喊,当他们看到阿碦琉斯完成了将赫克托尔变成一个被屠杀的动物的仪式时。他刺穿了他的脚跟,将一根绳子穿过脚跟上的洞,把尸体捆绑在战车上,就像一个猎人对付他的猎物一样。安德洛玛刻对于阿斯蒂阿纳克斯的未来呼喊出一个预言:“你帮不了他,赫克托尔,因为你已死去,而他也帮不了你的忙。”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变成了一个乞丐,遭受了所有的屈辱,并被人从盛宴旁赶走:“滚出去!你的父亲不在这里欢宴,和我们一起!”(XXII, 485-498)古代的残酷习俗声称,没有父亲的孩子既没有身份,也没有荣耀。由于社会是父亲的社会,而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在社会当中是没有地位的,也得不到社会的尊重;他只能是一个被驱逐者。

所有曾经担心的事情都已发生。两种最能代表我们的本源的男性已相互面对。那个选择了父亲的道路的男性被另外一个压服,而后者的行为是由本能所决定的。这正是荷马在记录我们古老的神话时,最想要表达的一种危险。整个特洛伊战争可以被看作象征着父亲不稳定的状态,以及退行到动物状态的危险:无数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海伦而进行的长期战斗,是回到雄性为了拥有雌性而进行打斗的原始状态的集体回归。

阿碦琉斯是一个武士英雄,游离于父性的范畴之外。尽管古老的传统确实记录下来,他有一个儿子,但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描述。而那个儿子,尼奥特洛马斯,与他的父亲一样凶残无比(见第12章,《埃涅阿斯》),而且正是他去谋杀年幼的阿斯蒂阿纳克斯:儿子的一代重复了将他们的父亲联系在一起的恐惧。当特洛伊的女人被胜利者瓜分时,正是安德洛玛刻被作为奴隶分配给了他。

赫克托尔,一个父亲的脆弱形象,被雅典娜欺骗(雅典娜是一个精于计算的女神,其特质根本不是母性的),然后死在阿碦琉斯这个凶暴的男性手中。他随后被除去盔甲,他太天真地依赖他相信它所能提供的保护,然后被抛弃在狼狗的口中、秃鹰的喙下。将赫克托尔的尸体撕开的动物也是可能从责任退行到本能的一种隐喻,因此也是将父性的计划分解的隐喻。在慢慢地汇编关于特洛伊战争的传统故事的同时,荷马把一个中心的位置分配给一个传奇故事,这个传奇并不仅仅以军事事件,而是以更多的东西为转移:他的故事的最后一章是一系列的象征,描述了人类学也可以逆转其进程,并再次退回到动物学的风险。

但荷马也明白,历史从来不会是一条到达一个特定结论的道路,而他因此也通过呈现一种神性的干预行为和在人类这一方两种思想的改变,而平息了他消极的预言。神的干预最后从阿碦琉斯的盛怒之下保存了赫克托尔的尸体:宙斯本人命令普里阿摩带着礼物到阿碦琉斯那里,去赎回他儿子的尸体;而阿碦琉斯也愿意聆听他的请求(XXIV, 22-119)。人类思想的改变的第一次是在普里阿摩国王这一方,他接受了在敌人面前屈尊的概念,并亲吻了那双扼杀了赫克托尔的生命的手,那双杀死他其他儿子的手。然后阿碦琉斯改变了态度。普里阿摩请求他尊重他作为一个年迈的父亲所承受的痛苦,并请求他记住,他自己的父亲,同样地年迈,在等待他的归来(XXIV, 485-517)。阿碦琉斯被打动了。

《伊利亚特》因此带着疑点重重的象征关系而结束了。赫克托尔已死去,被一个更加原始的人物制服。但赫克托尔所象征的东西还活着:就是父性。代与代之间的顺序被逆转,普里阿摩的死亡在诗篇最后结束之时才来到。普里阿摩这个尘世中的父亲——与宙斯这个神圣的父亲的建议相一致——对阿碦琉斯无法战胜的暴行表示了敬意。确实,如果没有意识到本能永不妥协的持久性,没有意识到重新提议本能的自然需求,也没有意识到与它之间强制签订了协议的文明的需要,在我们当作文明来看的道路上,就没有持久的进步。当这一妥协已经缔结时,野兽也能被文明的情感驯服。阿碦琉斯充满敬意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并重新考虑了普里阿摩的处境,一个敌方的父亲和一个敌人的父亲。赫克托尔没有获得的成就被他的父亲取得了。普里阿摩在身体上很虚弱,但在道德上却并不是如此。他可以紧握一只野蛮

的手却不受污染。智慧比英雄主义更强大。

赫克托尔已经死去;他的儿子阿斯蒂阿纳克斯的生命,也将是短暂的。因此,如果《伊利亚特》所讲述的神话是为了告诉我们父亲的命运,那它怎么会逆着时间的河流而行,并将其任务的履行托付给了父亲的父亲,托付给其生命也同样地即将结束的普里阿摩?

故事的结尾部分所引发的象征阻抗着诠释。但我们仍然明白,父亲的职责确切地在于对抗时间:他的职责就是建立一种责任的原则,不受时间的影响,为了创造延续性与记忆,为了阻止每一代将不得不面对的,回归到零的状态的出现。

注释:

1看起来今天的父亲仍然以不同于母亲的方式来举起他们年幼的孩子。一项美国的心理学研究,在选择了人数众多的调查对象的基础上,列举了典型的父亲的身体姿势:将孩子扔向空中;将孩子抱在胸前,但却让孩子脸朝外;将孩子用伸出的双臂举起来,并看着孩子的眼睛。在现今的时代,以及这个世界最现代的国家当中,一个现代的学科告诉了我们恰恰是荷马已经告诉了我们的东西。荷马也是现代的,因为荷马属于所有的时代,但也有一个属于任何时代的父亲的原型。又见:Popenoe, D. (1996) Life Without Father. New York: The Free Press, 第5章;Shapiro, J. L. (1994) “Letting dads be dads,” Parents, 69: 168.

2 De Romilly, J. (1997) Hector. Paris: Fallois, I.

3又见,如:Zoja (1995), II, 4.

红与黑于连的人物分析

于连的人物分析 曾经看过许多的电影,这是第一次看《红与黑》这部电影。 曾经认识过许多电影的主角,于连是第一个让我为之感叹、纠结、而深省不已的。 曾经赞同过许多名人写过的影评,这是最深的一次折服:歌德说《红与黑》是司汤达“最好的作品”,于连是司汤达写《红与黑》中通过“周密的观察和对心理方面的深刻见解”为造就的,歌德说的好透彻。 毋庸置疑,司汤达对于于连的性格刻画和对于连内心那惊涛骇浪般矛盾斗争的描写的强大力度和烈火炙烤般的灵魂折磨,使得小说震撼人心之处。司汤达细致入微的心理描写,使小说主人公的心理矛盾和抗争,复杂的内心世界,在读者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红与黑》不愧为一部心理描写小说的典范。 于连出生于法国北部一个闭塞的小城维里业市某锯木厂主的家庭里,他是一个自小没有母亲的孩子,缺少母亲温柔的关爱,相反,他的父亲老索雷尔却是粗暴蛮横的,在身体强壮的哥哥面前,身体瘦弱无用的他被视为累赘,在父兄的拳脚相加中度过辛酸,孤独,卑怯的童年,这种生活环境潜移默化为支配个体无意识的自卑情结,这种自卑感作为深层的动机,于连时时生怕被蔑视,有着强烈的渴求平等的欲望,希望被贵族阶级和上流社会认同,在他心里形成了一种抵制自卑的更强烈自尊和征服欲。这时,他遇到了一位经历了拿破仑时代的老军医的爱护。老军医在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的生活和教育的同时,还灌输给于连对于拿破仑和战争时代的崇拜,使于连从小就追念拿破仑,崇拜拿破仑,因为拿破仑的时代是属于于连的,是他所向往的时代,因为那个时代能够给予于连展示才华的天地,这个时代,是一个门阀地位决定一切的时代,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于连,他没有资格投身行伍,建功立业,于连处于的是这样一个历史条件下:它生长在一个英雄的时代却不得不在门第和金钱主宰的时代里生活。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可怜虫”,“没有保护人,也没有钱。”。在这种社会面前,于连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屈从退避,要么勇敢反抗。于连的天资和股子里的不服输的气质,他拒绝过一种平庸的碌碌无为的生活,他追求的是他青年时代的所有英雄的梦想。 于连股子里有一种坚毅,有一种为实现雄心与理想而能坚强地承受孤独与心理压力的坚忍和毅力。为了能够通过教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根本不信仰宗教,却通过刻苦地学习将拉丁文的《圣经》倒背如流,明明不信仰神却在贝桑松神学院立下吃得苦中苦的决心,通过长时间的苦修苦炼,在神学院中出类拔萃,心里明明无比崇拜拿破仑,却当众辱骂他,使人不禁对他心生几分敬佩和叹服。钦佩于他的那刚强而坚毅的性格,为实现目的而委曲求全的坚忍。也许有人会认为于连是自私的,虚伪的,伪善的,但我们有没有想过,他是否是出于一种无奈呢,一种社会迫使他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但迫于他的出身局限他的才华,他不得不去适应这个本不属于他的本性的社会,这个充满利益,金钱,尔虞我诈的阶级中,他要生存,他要努力地实现自己的理想,他不得不变得自私,虚伪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人类自保的天性使然,他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只能戴上虚伪的面具而生存下去,这种不得已的虚伪正是他与上流社会斗争的有力武器。 对于于连来说:爱情是手段,飞黄腾达、社会成功是目的;然而于连毕竟是善良的,他不能在爱情中始终藏着心计,反而极易动真情。在狱中,他真诚地对

漫威17部电影的正确观影顺序

顺序一: 《钢铁侠1》 《钢铁侠》是2008年上映的美国超级英雄电影。漫威电影宇宙的第一部影片,由乔恩·费儒执导,小罗伯特·唐尼及格温妮斯·帕特洛等人主演。 关键人物: 钢铁侠 漫威英雄扮演人物: 小罗伯特·唐尼(Robert Downey Jr.) 1965年4月4日出生于纽约州纽约市,美国电影演员、制片人。 1971年,5岁的他出演电影《狗》。1987年,22岁的小罗伯特·唐尼主演了喜剧片《泡妞专家》,该影片是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1993年,小罗伯特·唐尼凭借电影《卓别林》获得第65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1997年,他因吸毒被逮捕并强制戒毒。2001年,他凭借《艾莉的异想世界》中的演出获得第53届喜剧类剧集最佳男配角奖和第58届美国金球奖最佳男配角奖。2007年,他主演了《十二宫》。2008年,他出演了电影《钢铁侠》。2010年,他凭借《大侦探福尔摩斯》获得第67届金球奖电影类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奖。2012年,他主演了《复仇者联盟》。2013年,他主演的《钢铁侠3》上映。2014年1月,小罗伯特·唐尼获得第40届人民选择奖最受欢迎男演员奖。

顺序二: 《无敌浩克》 《无敌浩克》是2008年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漫威电影宇宙的第二部影片。根据漫威漫画改编,由路易斯·莱特里尔执。 关键人物: 绿巨人 漫威英雄扮演人物: 爱德华·诺顿(Edward Harrison Norton) 1969年8月18日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美国演员。 1996年,爱德华·诺顿参与演出庭辩戏《一级恐惧》,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的提名和美国金球奖最佳男配角奖。1998年,他以《美国X档案》的演出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提名。1999年,爱德华与布拉德·皮特合作主演了《搏击俱乐部》。2000年,他自导自演喜剧片《男人爱美神》。2006年,爱德华·诺顿主演兼制片的《流入深谷》更入围戛纳电影节。2008年,爱德华·诺顿主演的《无敌浩克》上映[2]。2010年7月8日,联合国任命爱德华·诺顿为联合国的生物多样性亲善大使。

第一节 赫克歇尔-俄林模型的假定和相关概念

第一节赫克歇尔-俄林模型的假定和相关概念 一、赫克歇尔-俄林模型的假定 赫克歇尔-俄林模型建立在以下严格的假定基础之上: 1. 世界经济中只有两个国家(A和B),使用两种生产要素(资本和劳动)生产两种产品(X 和Y),即两国两要素两商品模型(2×2×2模型)。 2. 生产要素在世界各国是同质的;并且,各国拥有的生产要素的初始水平是既定的,彼此各不相同。生产要素在国内可在产业间自由流动,在国家之间不能流动。 3. 关于生产函数的假定,有三个方面: 第一,生产函数是线性的,且为不变的规模收益(constant return to scale);生产要素边际生产率为正数但递减。 第二,各国相同产品的生产函数相同,没有技术的差距。 第三,没有要素密集度逆转(factor-intensity reversal),即不同的产品以不同的要素组合生产,相同产品的要素组合总是相同的。各种产品的要素密集度不随要素相对价格变化而变化。 4. 两国对两种产品的需求形态(demand pattern)相同,各种商品消费比例取决于价格而非收入,即收入水平和偏好不决定贸易类型(pattern of trade)。 5. 没有完全的专业化分工现象,即假定两国在自由贸易下均生产两种产品。 6. 没有运输成本和贸易障碍,商品和要素市场是完全竞争市场。 在各项假定中,与李嘉图模型假定不同且特别关键的假定是:各国要素禀赋不同;产品的要素密集度不随要素相对价格变化而变化。 二、要素价格与要素比率 当假定了两国生产函数相同且均是固定规模收益时,生产要素的物质边际产品(physical marginal products) ——即在其他条件不变时每增加一个单位投入要素所增加的产量——就决定于生产要素的比例。 要素市场竞争和使成本最小化的行为,将确保使生产要素比率与根据生产要素价格得出的生产要素边际替代率(the marginal rate of substitution between factors)相等,作为结果,要素价格与各产业的要素比例将存在一种稳定的(monotonic)关系:一种要素的相对价格上升会伴随着其他相关生产要素使用的增加。 图4-1 生产要素的比例

《红与黑》中于连形象分析

摘要:《红与黑》是19世纪著名作家司汤达的代表作,也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长篇小说。在这部作品中,作者以法国波旁王朝复辟为背景,以平民知识分子于连与贵族资产阶级上层社会顽强曲折的斗争为主线,着重描写他的个人奋斗历程和悲剧命运。在于连身上充满着矛盾,也正是这种矛盾让于连这个人物形象显得更加真实,更耐人寻味。于连讨厌不学无术、腐朽堕落的贵族社会,却又羡慕他们优越的待遇和社会地位,并千方百计要挤进去。为了实现自己跻身上流社会的梦想,于连甚至牺牲自己圣洁的爱情。本文主要从于连言行上的矛盾以及处理“心坎里的爱情”和“头脑里的爱情”的矛盾和他的社会意义来探讨于连这个人物形象。 关键词:《红与黑》;于连;形象;爱情 引言 小说原取名《于连》,出版时改为更具象征意义的《红与黑》,这本身就是一组矛盾。一般认为它包含以下几层含义:第一,从整体构思上看,作品具有深刻的社会内容,作者旨在“细心的描绘”“19世纪最初30年间压在法国人头上的历届政府给法国人带来的社风气”①。可以说,“红”象征着拿破仑时代,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热血,和丰功伟绩;“黑”意味着复辟时期的王朝和教会的黑暗统治。第二,从于连的生活道路来看。实际上于连一生走过了“之”字形的道路:作为一个有抱负、有才华的贫民青年,他曾想过通过“红”走上社会;但是正如法国作家阿拉贡所说,在复辟时期,贫民子弟三十而立功于战场,跃升将军的梦想已无法实现。而同时于连又目睹了圣职人员的荣耀,萌发了披上道袍跻身上层社会的念头,并身体力行地为之奋斗。但于连的本质是纯真、善良的,所以他没有一直堕落下去,而是在经过了风雨之后,悬崖勒马,回到了最初的“红”上来。如果说,于连最初“红”的理想还带有青年人的浪漫色彩的话,那么在他短暂人生的最后时刻对“红”的认识有了升华。第三,也可以从小说的“预言性”场景来看。于连到德·雷纳尔家当家庭教师前在教堂里看到了溅在地上圣水的颜色,以及后来在他之前坐过的地方枪杀夫人;小姐在每年4月30日披黑;于连在监狱里关于猎人的黑靴子踢翻蚂蚁窝是发出的“火光”思考等,都带有“红”与“黑”的描写,并富于寓意和哲理。① 一、于连的伪善性格 小说《红与黑》出版至今已有200年左右的历史了,为什么在这风云变幻的200年中小说仍可以经久不衰?原因在于小说不仅十分成功地塑造了于连·索黑尔这个极富时代色彩,又具有鲜明个性的艺术形象,而且通过主人公的经历,展示了法国复辟王朝时期广阔的时代画卷,触及到当时许多尖锐的社会问题。小说主人公于连的经历和遭遇反应了当时广大小资产阶级青年的普遍命运。在这样一个历史交替过程,出生农民的知识分子于连希望凭着个人的奋斗跻身社会上流位置。他没有封建阶级与生俱来的高贵地位,也没有大资产阶级的丰富财产,有的只是出生农民的低微身份,备受侮辱和歧视产生出的强烈自尊心。 作为一个社会典型,于连属于法国大革命以后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青年,在王政复辟时期,是被排斥在政权之外的中小资产阶级“才智之士”的代表。这类人大都受过资产阶级革命的熏陶,为拿破仑的丰功伟绩所鼓舞,早在心目中粉碎了封建等级的权威,而将个人才智视为分配社会权力的唯一合理依据。他们大都雄心勃勃,精力旺盛,在智力与毅力上大大优于在堕怠、虚荣的环境中长大的贵族青年,只是由于出身低微,便处在受人轻视的仆役地位。对自身地位的不满,激起这个阶层对社会的憎恨,对荣誉和财富的渴望,又引诱他们投入上流社会的角斗场。他们是矛盾的结合体,既有他们这个阶级同贵族的矛盾,也有他们不甘于现状,试图挤入这个让他们憎恨的上层社会的矛盾。而且上天赋予出生平民的于连过人的天资,他聪敏好学,记忆力超凡。在启蒙思想家自由平等的观念影响下,他幻想走入拿破仑那条红色的道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建功立业。可是复辟的现实使平民可以靠能力才干实现生命

红与黑 于连形象分析

于连的悲剧人生 ——《红与黑》中的于连形象 《红与黑》是法国现实主义奠基人司汤达的代表作,是一部具有极其深刻的社会内涵和思想意义的作品。作者以细腻、深刻的笔调成功地塑造了主人公于连这个形象,这个个人奋斗者是世界文学中一个不朽的艺术典型。他不仅反映着当时社会关系的两极对立、矛盾冲突,而且显示着真与假、美与丑的性格二重结构。于连究竟是个人主义野心家,还是一个反抗封建制度的资产阶级英雄,是人们一直以来争论不休的问题。其实,于连的性格是多元多层次的,是一个复杂的整体系统。既有突出的坚定性,又有复杂的矛盾性,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一、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坚定的个人反抗精神 于连是一个法国波旁王朝复辟时期的小资产阶级青年的典型艺术形象,出生于家境贫穷、生活困苦的小锯木厂主家庭。他聪明、干练、敏感、倔强,具有火一般炽热的性格和强烈的自尊心。他极端不满自己现实的处境,热烈追求个人的自由、平等。他狂热地崇拜拿破仑,想凭自己的才干,成为拿破仑式的英雄。他充满激情地说:“一个富有热情的心灵,应该有所发明和建树。”他身上强烈地表现出平民的反抗意识和小资产阶级个人进取的野心。于连个性刚强,充满激情,富有毅力。他虽然表面长得文弱,但是“心里竟藏着宁可死一千次也要飞黄腾达的不可动摇的决心”。外表和内心的强烈反差,是于连形象的一大特点。他有毅力,敢于行动,这是其主导方面,犹豫不决是暂时的,最终要被他的决心所克服。于连的两次恋爱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它是对封建门阀制度的有力冲击,对平等自由的恋爱和婚姻的大胆肯定,是对资产阶级个性解放的热情讴歌。在于连的一系列性格冲突中始终贯穿着一根追求个人自由发展的性格坚定性的红线。强烈的自我意识是他性格中的核心成分,而自我意识在环境的作用下,产生出平等观念、反抗意识和个人野心。 二、双重的、矛盾的性格 于连是一个具有双重性格的人,两重性元素主要有:反抗与妥协、自尊与自卑、雄心与野心、虚伪与正直等。这种双重性构成了于连思想性格的矛盾性和复杂性。他的自尊与自卑的矛盾冲突主要表现在德·雷纳尔市长家里;正直与虚伪的矛盾冲突主要表现在神学院中;雄心与野心、反抗与妥协的矛盾冲突主要表现在德·拉莫尔侯爵府中。于连的内心是自卑的,然而他又不能忍受这种自卑。不堪受辱的内心,受人歧视的社会地位形成了于连自尊、怀疑、敏感和积极反抗的性格。在德·雷纳尔市长家,他最初对德·雷纳尔夫人示爱并非真心,而是为了维持自尊这一“职责”。“想到这个职责如果不履行,他就会成为笑柄,或者不如说,会产生自卑感”。用爱情来衡量自己价值的心理,使他本来就极强的自尊心变得更为敏感。在于连和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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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仲卿的人物形象分析

焦仲卿的人物形象分析 焦仲卿,《孔雀东南飞》中一个性格鲜明、内涵丰富、光彩照人的艺术形象。是东汉末年的一个庐江小吏,与刘兰芝一同殉情而死。下面是给大家的焦仲卿的人物形象分析,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焦仲卿的人物形象分析 仲卿为了自己的爱情,为了自己和兰芝的幸福生活,面对封建宗法礼教、封建家长专制制度的迫害,一直在勇敢地、一步一步地反抗着。只因为他是一个从小就知书达礼、受过良好的儒家文化教育,成年后又在仕途上进取的封建士子,也因为他还是一个寡母家长哺育大的儿子,他的这种身份和经历,使他的反抗形式与刘兰芝不同罢了。 在故事的开始,他从郡府还家小住。当兰芝向他述说婆媳二人矛盾的缘由及自己遭婆母逼迫的悲苦,并要他为俩人的婚姻爱情做出选择时,我们看到,仲卿并没有像一般懦弱的男子那样,在婆媳矛盾冲突中,采取沉默不作为、或是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的和事佬方式,而是毫不犹豫地为保护兰芝、为维护俩人的婚姻爱情前去劝谏母亲、阻止母亲对兰芝的伤害。他对母亲说:“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这段话,他用心理智,方式得体。他先说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而只是一个贫寒的士子,能够娶到刘兰芝这样美丽贤惠、勤劳持家的妻子已是侥幸了;然后又讲他和兰芝情投意合,感情深厚,要一生相伴相随;最后竟反守为攻,指责母亲为什么在兰芝品行无偏斜的情况下,刻薄地对待她?这是多么明确的态度,多么

鲜明的情感倾向,又是对专制家长多么有理有节有力的反抗方式?接下去,当焦母粗暴严厉地拒绝他的要求,并用为他再娶美女的条件进行怀柔时,焦仲卿非但没有在焦母的威吓利诱下退缩,反而更进一步抗争到:“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焦仲卿以终身不娶反抗母亲的家长专制,在封建礼教控制下的社会是不“尊亲事孝”的行为,是让自己背上了有违人伦道德的罪名的,也是他在血亲关系中,以个体形式反抗焦母这个专制家长最强有力的手段。这难道不是最直接的,也是极有勇气的反抗吗?我们不能要求生活在东汉末年、读的是“四书”“五经”的焦仲卿,为了维护他和刘兰芝的婚姻爱情,能够采取去诉诸法律的方式,抑或带着兰芝脱离母亲去独立生活。焦仲卿在反抗封建家长破坏他的婚姻爱情时,以个体的、和平理性的方式所能够做的,也只能是直言劝谏、据理力争,直至以终身不娶反击。 当专制、冷漠的焦母失去理智,一意孤行时,焦仲卿转而希望通过暂时的妥协淡化婆媳二人的矛盾:他劝慰兰芝暂且回娘家住一段儿时间,目的是通过分离消除焦母对兰芝的敌视,在没有矛盾冲突的时间延续中使焦母回心转意。焦仲卿的妥协,不是软弱和怯懦,而是为守护俩人婚姻爱情所采取的、既主动又理智现实的行动。 但仲卿、兰芝二人的爱情,不只受到焦母这个专制家长的摧残,继而还受到了同样是专制家长的刘兰芝哥哥的破坏。焦仲卿决没有料到的是,兰芝回到娘家后,专制粗暴的兰芝哥哥不给他们守护爱情的时间,兰芝被逼再嫁。这是他和兰芝都无力控制的事变。他因自己种种努力最终都失败了而绝望,决意一死。在作品中,我们看到,是焦

好莱坞男演员全球电影票房排行榜前50

NO.1:汤姆·克鲁斯?总票房:88.55亿 1962年7月3日,在手握《碟中谍》系列以及26部影片过亿的骄人成绩之后,即使尚未有过7亿的影片,汤姆·克鲁斯还是荣登榜首位置并领先了近10亿的优势。能有这成绩,主要还是靠一个字“稳”!!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阿汤哥几乎部部电影破亿,2亿票房以上的电影共21部,绝对的NO.1!!曾凭借《生于七月四日》和 1974年11月11日生,众人期待的小李子终于出现了,这个位置大家满不满意呢?1990年,参加了电视剧《成长的烦恼》的拍摄。1993年,他凭借《不一样的天空》中的表演获得了奥斯卡和金球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1995年,拍摄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荣膺柏林电影节最佳男主角。1997年,莱昂纳多主演了《泰坦尼克号》。2002年,莱昂纳多出演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导演的《逍遥法外》,并因此获得了金球奖男主角的提名。2004年,和马丁西科塞斯合作的《飞行家》为莱昂迎来第一个金球奖最佳男演员奖。2006年,凭借《无间道风云》和《血钻》获得金球奖最佳男主角的双提名。2010,他出演了《盗梦空间》。2014年1月,他凭借《华尔街之狼》中的表演获得了金球奖最佳男主角奖并提名奥斯卡。2016年,凭借电影《荒野猎人》获得金球奖和奥斯卡金像奖 最佳男主角奖。 NO.5:威尔·史密斯?总票房:64.41亿

1968年9月25日生,说威尔·史密斯是好莱坞最成功的黑人演员应该很少人会质疑,虽然最近几年拍的戏很少,但是其在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的那数十年里,接连推出了《黑衣人》系列、《独立日》《全民超人汉考克》《绝地战警》《我是传奇》《全民情敌》等多部大卖的商业片,奠定了他在好莱坞的绝对位置。不过有点可惜的是,没有拍过一些大导演的戏。尽管如此,还是凭借《拳王阿里》和《幸福来敲门》两提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五 次提名金球奖最佳男主角。 NO.6:布鲁斯·威利斯?总票房:63.99亿 1970年10月8日生,1988年,在电影《现代灰姑娘》中首次出镜。1998年,凭借电影《心灵捕手》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和金球奖最佳男主角提名,并与好友本·阿弗莱克共同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和金球奖最佳编剧奖,同年出演《拯救大兵瑞恩》中片名角色大兵瑞恩。2001年,主演《十一罗汉》。2002年,其主演的《谍影重重》系列第一部《伯恩的身份》上映。2010年,因出演曼德拉传记电影《成事在人》获得第82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2016年1月,凭《火星救援》获金球奖喜剧类最佳男演员奖和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 NO.10:连姆·尼森?总票房:57.15亿 1952年6月7日生。1981年,他演出了他首部大银幕作品《黑暗时代》;1994年,他凭借出演《辛德勒的名

第四章 新古典国际贸易理论的基本模型:赫克歇尔——俄林模型

第四章新古典国际贸易理论的基本模型:赫克歇尔——俄林模型 【教学目的和要求】 本章包括三大内容:一是要素禀赋的理论—H-O理论;二是要素价格均等与收入分配;三是里昂惕夫之谜。H-O理论是国际贸易的基本理论之一。李嘉图揭示了比较优势是产生价格差异的原因,从而为有利可图的国际贸易奠定了基础;而H-O理论则进一步揭示了比较优势产生的原因是由于不同国家有不同的要素禀赋,因此使得同一产品在不同的国家有的不同的比较成本,这是形成国际贸易的根本原因。要使学生从理论与实际的结合上理解我国要素禀赋的基本状况、比较优势的基本特点,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发挥比较优势的必然性和重大意义,掌握比较优势动态变化的规律,使我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进一步提高国际竞争力。【教学重点、难点和建议】 1.理解H-O理论的假定条件。在以后章节中,随着假定条件的变化,该理论的结论会出现 某些变化,更加接近现实世界的客观实际。 2.理解两个重要概念:要素密集度和要素充裕度。结合实际理解这是相对的概念,与绝对 量无关。 3.首先,理解H-O 定理认为成本差异的原因是: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要素禀赋;生产不同 的商品需要不同的要素密度。其次,理解H-O 定理的结论,一个国家应该出口那些密集地使用其供应充裕和价格低廉的要素生产的商品,进口那些密集地使用其供应稀缺和价格昂贵的要素生产的商品,才能从贸易中获利。 4.理论联系实际的分析我国比较优势的现状和特点,以启发和培养学生分析问题的习惯和 能力。如:我国农业生产的要素禀赋状况和按照比较优势调整农业产业结构的重要意义; 分析我国工业品出口结构,理解我国的比较优势;分析发达国家的比较优势,理解我国对外贸易的互利性和互补性;联系珠三角加工贸易的发展过程以及产业结构调整的必要性,等等。 5.要素价格均等与收入分配部分是本章比较抽象的内容和难点,需要认真讲解。 6.国际贸易对要素价格的影响是本章难点之一。需要教育学生区分为短期影响和长期影 响。在短期内,收益与受损将以产出部门而划分:所有与上升的产出部门有关的集团将受益,而所有与衰落的产出部门有关的集团将受损。长期影响则大不相同,贸易将在各参与国中,使一部分人的经济状况绝对改善,而使另一部分人的经济状况绝对恶化。由此产生了斯托尔珀—萨缪尔森定理:在上述假设条件下,从没有贸易到自由贸易的转变毫无疑问地提高了价格上升产业所密集使用的要素(土地)的收益,降低了价格下降产业所密集使用的要素(劳动)的收益,无论两种要素供应者倾向于消费哪种商品。(在一系列严格的假定条件下,国际贸易可以导致国家之间要素价格的均等化,这称为要素价格均等化的理论,equalization of factor prices, 是H-O 理论的延伸。) 7.里昂惕夫之谜是本章的另一重点,要求学生分析和比较经济学家对此的不同解释,最后

《红与黑》中于连形象分析资料

《红与黑》中于连形 象分析

摘要:《红与黑》是19世纪著名作家司汤达的代表作,也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长篇小说。在这部作品中,作者以法国波旁王朝复辟为背景,以平民知识分子于连与贵族资产阶级上层社会顽强曲折的斗争为主线,着重描写他的个人奋斗历程和悲剧命运。在于连身上充满着矛盾,也正是这种矛盾让于连这个人物形象显得更加真实,更耐人寻味。于连讨厌不学无术、腐朽堕落的贵族社会,却又羡慕他们优越的待遇和社会地位,并千方百计要挤进去。为了实现自己跻身上流社会的梦想,于连甚至牺牲自己圣洁的爱情。本文主要从于连言行上的矛盾以及处理“心坎里的爱情”和“头脑里的爱情”的矛盾和他的社会意义来探讨于连这个人物形象。 关键词:《红与黑》;于连;形象;爱情 引言 小说原取名《于连》,出版时改为更具象征意义的《红与黑》,这本身就是一组矛盾。一般认为它包含以下几层含义:第一,从整体构思上看,作品具有深刻的社会内容,作者旨在“细心的描绘”“19世纪最初30年间压在法国人头上的历届政府给法国人带来的社风气”①。可以说,“红”象征着拿破仑时代,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热血,和丰功伟绩;“黑”意味着复辟时期的王朝和教会的黑暗统治。第二,从于连的生活道路来看。实际上于连一生走过了“之”字形的道路:作为一个有抱负、有才华的贫民青年,他曾想过通过“红”走上社会;但是正如法国作家阿拉贡所说,在复辟时期,贫民子弟三十而立功于战场,跃升将军的梦想已无法实现。而同时于连又目睹了圣职人员的荣耀,萌发了披上道袍跻身上层社会的念头,并身体力行地为之奋斗。但于连的本质是纯真、善良的,所以他没有一直堕落下去,而是在经过了风雨之后,悬崖勒马,回到了最初的

漫威英雄的“符号”力量

漫威英雄的“符号”力量 文:低语 提到符号,你可能在心里立刻浮现出作业本上红色的对勾和数学题里的加减乘除,除了这些通常的规则意义,符号有时候代表的更多,具有更大的象征意义。美国漫威公司在书籍和影视中塑造的系列英雄人物形象中,就运用了很多符号的象征元素,每个漫威英雄都代表着一种力量类型。这些角色背后蕴藏的“符号”能量最终可能远大于创作者的预期。 符号的象征意义 神奇四侠作为漫威时代的先行者出现。他们的外表、个性和超能力可以说完美的与古希腊四元素说相契合,古希腊人认为世界由岩石、空气、水、火组成,在神奇四侠中,力大无穷的石头人象征着岩石;霹雳火象征着火炬;看不见的隐形女侠象征着空气;灵活的神奇先生象征着水。数字4成为他们的“符号”,因为仅仅看到这个数字就会让别人想到他们。任何与他们相关的图标都能在那些想要为非作歹的坏人心中激起畏惧,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带来希望。 在漫威公司此后创作的形象中,美国队长无疑是最深入人心的一位。美国队长其实就是美国的象征,他的服装以美国国旗为主题,他的故事永远充满希望:无论处在多么脆弱、危急的境地,任何人都有可能站起来捍卫公平和正义。无论是服装还是人物形象的塑造,美国队长

都体现了当时美国的国民价值观。在漫威世界里,他以一人之力抵抗邪恶的九头蛇势力,拯救美国社会与水火之中。而在当时的美国社会乃至全世界,人们都对法西斯的残忍暴行深恶痛绝,击溃法西斯更是民心所向。1941年,美国队长就是以痛击希特勒下颌的形象首次问世的。 早期的漫画书中,超级英雄总是以肩负民族危亡和解决当局政府上现实世界无法处理的棘手问题为目标而出现的。到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一代人不再需要老旧刻板的无敌英雄,在利己主义和现实主义盛行的时代中,消费者需要在那些英雄身上找到社会共鸣和生活气息,于是,漫威公司开始扭转英雄形象,让那些英雄们成为了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开创了新的漫威时代。 漫威英雄的创作者们开始把英雄的力量和人类的脆弱拼凑起来,他们创造了钢铁侠、蜘蛛侠、蚁人等新的超级英雄。通过对超能力背后复杂人性的描绘,这些超级英雄构建出了一种特殊设定:漫威英雄也是不完美的,他们可能也头疼数学作业,痛恨校园暴力,为自己的工作发愁。 符号中人性的力量 不管一个英雄代表什么,或者这个角色来自哪里,漫威英雄背后的人性力量是角色的关键部分。自古以来,神话人物都是人类的特征与自然力量的组合,而漫威将神话人物添加到现代的超级英雄群体中,虽

红与黑于连人物分析

案例:(《红与黑》中关于于连的心理描写)“我家叫我于连·索莱尔,夫人。我生平第一 次进入陌生人的家,心里害怕,我需要您的保护,开头几天有好多事情您得多加原谅。我从未进过学校,我太穷了;除了我的表亲外科军医,他是荣誉团成员,和谢朗神甫先生之外,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话。神甫先生可以向您证明我的人品。我的哥哥们经常打我,如果他们跟您说我的坏话,您不要相信,如果我做错了事,请您原谅,夫人,我绝不会有不好的意图。” 这段话很长,他说着说着心里就有了底,他在仔细观察德·莱纳夫人。这就是完美的风度的效果,当风度乃本性天成的时候,尤其是有风度的人没有想到有风度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效果,于连对女性美是个内行,这个时候他会发誓说她只有二十岁。他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要吻她的手。他很快就害怕了,过了一会儿,他心想:“一个可能对我有用的行动,一个可能减少这位美丽的太太多半会对一个刚刚离开锯木厂的可怜工人所怀有的轻蔑的行动,我若不去完成,那我就是个懦夫。”于连也许多少受到“漂亮小伙子”这个词的鼓舞,近半年来,他每礼拜日都听见一些女孩子这样说他。他的内心斗争不已,德·莱纳夫人跟他说了二、三句话,告诉他开始时如何对待这些孩子。于连极力克制,脸色又变得苍白,很不自然地说道: “夫人,我绝不会打您的孩子,我在天主面前发誓。” 他一边说,一边大着胆子抓住德·莱纳夫人的手,拉到唇边。她对这举动吃了一惊,想了想,又觉得受到了冒犯。天气很热,她的胳膊光光的,只盖着披肩,于连把她的手拉到唇边的动作使她的胳膊完全暴露出来,过了一会儿,她责备起自己来了,她觉得她的气愤来得不够快。 分析:从这段描写中可以看出于连是一个自卑感和自尊心很强的的人。他和德·瑞那夫人 的爱情可以说首先是出于自卑。初出茅庐的于连凭借着把一本拉丁文的《圣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本领, 成为维立埃尔市市长家的家庭教师, 当他胳膊下夹着一件叠好的绝布短衣, 战战兢兢站在市长家的大门前, 由于自卑竟然不敢伸手按门铃的胆怯样子恰好被德·瑞那夫人看到时, 于连内心产生出的情感不是一见钟情, 而是莫大的耻辱。于连在第一次吻德·瑞那夫人的手时, 心里想的是, “ 也许这个举动可以使这位美丽的夫人心中减少对我的轻蔑”。后来全家乘凉时, 于连无意中碰到了夫人的胳臂, 夫人立即把胳臂缩了回去。这个动作, 也许出于一个贵夫人的教养, 也许出于某种暖昧的潜意识, 但过分敏感的于连认为, 这是贵夫人对他的蔑视, 他心中立即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我必须抓住这只手” , 他把这个举动作为对自私卑鄙的市长的报复。, 也就是说, 于连对德·瑞那夫人的追求, 主要不是出于爱, 而是出于自卑情感的伤痛, 出于自尊的反抗,他感到幸福是为了雪耻, 而不是为了爱情。 于连这种心理模式在他和玛特尔的关系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在和德·瑞那夫人的恋情暴露后,于连被迫离开维立埃尔市, 到省会贝尚松神学院学习。在这个人间地狱里, 尽管于连为了向上爬拼命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 以达尔杜弗为老师, 选择“ 一连串的虚伪… 作为? 唯一的武器” ,但在复杂的教派倾轧中他还是被逐出了神学院。由于得到彼拉院长的推荐, 于连又来到首都巴黎, 成了木尔侯爵府里的私人秘书。为了能够混迹于上流社会之中, 于连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一心只想着功名富贵。因此, 自卑心理使他丝毫没有想到侯爵的女儿、上流社会的宠儿、漂亮的玛特尔小姐会看上他。当于连接到玛特尔约他幽会的情书时, 作 者用了三千多字的篇幅, 详细地描写了于连极其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先是感到欢乐、自豪, 叫道“我己经战胜了柯西依斯侯爵。” 接下来他又陷入自卑之中, 认为自己勾引侯爵的女儿对不起自己的恩人, 继而于连又为自己感到羞愧“ 我是一个多么好心的笨蛋竟然怜悯起这种地位的家庭来了” 于是他又自傲起来, “ 我们两个的优势己经比较过了, 结果是来自朱拉山的穷木匠胜过了侯爵” 。

《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上)》阅读练习下载

《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上)》阅读练习 班别:________ 姓名:________ 学号:________ 1 《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上)》这本书介绍了哪几种神话? A.希腊神话 B.罗马神话 C.北欧神话 D.印度神话 2. 奥丁少了一只眼睛,被称为“独眼老头”,他的眼睛去哪儿了? A.霜巨人挖走了奥丁的眼睛 B.奥丁一直盯着用于创造人类材料的两棵树,被树夺走了眼睛 C.奥丁为换取一口智慧之泉的水挖出自己的眼睛 D.巨人中最有智慧者瓦弗鲁尼尔抢走了奥丁的眼睛 3. 要想青春永驻的话,众神可以____________。 A.去找阿波罗要蟠桃 B.去找普罗米修斯要苹果 C.去找布拉吉要动物 D.去找伊敦恩要苹果 4. 在印度神话中,那个救摩奴于洪水之中的大鱼其实是_________。 A.天神 B.生主大梵天 C.阿修罗 D.凡人 5. 阿波罗的儿子法厄同为什么想要指挥一次太阳车? A.他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尊贵的身份。 B.他认为父亲太辛苦了,想要帮助父亲。 C.他希望给世人带去光明。 D.他已经对着冥河发誓了,必须满足河神的要求。 6. 下列哪一项不属于代达罗斯的作品? A.迷宫

B.圆规 C.城池 D.人工湖泊 7. 仔细观察图片,这个图片的所在地应该在_________。 A.斯华特海姆 B.阿斯加尔德 C.尤腾海姆 D.尼奢陀国 8. 俄耳甫斯拥有无可匹敌的音乐才华,他常用的乐器是_______。 A.口琴 B.横笛 C.短笛 D.竖琴 9. 地上长不出庄稼,种子停止发芽,整个人类因饥饿而日渐消亡,要是你是宙斯,你会去找谁解决人类的痛苦? A.哈德斯 B.德墨忒耳 C.墨塔涅拉 D.欧律狄刻 E.10. _______告诉奥丁不祥之兆,奥丁才带领诸众神拜访命运三女神,最终才 拯救了人类。 F.乌鸦 G.天鹅 H.奥丁的妻子 I.巨人 11. 读了《赫拉克勒斯》和《池子与河流》的故事,我知道赫拉克勒斯会更赞同河流的观点。 对 错

西方文学人物形象分析

拉斯蒂涅 《高老头》的拉斯蒂涅是法国王政复辟时期青年野心家的典型,他在人欲横流的社会显示中接受种种人生惨剧的开导,最后埋葬了仅有点的神圣感情,欲火炎炎地投入罪恶的深渊。拉斯蒂涅是作品中另一个重要人物。从外省初来巴黎时,他尚有青年人的良心和纯朴观念。但是,“人生三课”:鲍赛昂子爵夫人“越没有心肝,越高升得快”的告诫,逃犯伏脱冷“要弄大钱,就要大刀阔斧地干”的指点,以及目睹的高老头的悲惨遭遇,使他懂得了金钱的重要性,并且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学会了豺狼哲学。他在埋葬了高老头的同时,也埋葬了“年轻人最后一滴眼泪”,用更加利己主义的手段,向社会发起挑战。巴尔扎克曾指出:“把一个上流人物,一个野心家,如何抹煞良心,如何走邪路,如何装成伪君子而达到目的,曲曲折折描写下来,说不定一样美,一样的动人心魄。”在这里,作者成功地塑造了这个“野心家”初出茅庐时的行径,生动地刻画了他的堕落过程 拉斯科尔尼科夫《罪与罚》 拉斯科尔尼科夫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代表作《罪与罚》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个贫穷的大学生,靠母亲和妹妹打工支持他上学。由于困顿难支,妹妹决定嫁给富有的中年地主以换取物质支援。这件事把拉斯科尔尼科夫推到一个道德的十字路口:如果继续上学,就是牺牲亲人的幸福;如果不上学,也对不起家人对他的期望。他陷入痛苦的思考,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人分为两种:一种人是平凡的,只能逆来顺受,循规蹈矩;一种人是非凡的,是天才和伟人,他‘们可以采取任何行动改变现实,包括杀掉许多人,他想试验一下自己是哪种人,便在一种冲动中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但他却被犯罪感所折磨,陷入极度痛苦,法律、道德、良知从各个方面压迫着他,撕扯着他,将他推向疯狂的边缘。小说中另一个形象索尼雅,是一切苦难的象征,是美德和自我牺牲的化身,她心灵纯洁、善良,信仰上帝,在痛苦面前坦然、平静。索尼斯的方式感动了拉斯科尔尼科夫,他在巨大痛苦中接受了索尼雅的劝告,投案自首,用肉体,的痛苦换取心灵的平静。·最后,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索尼雅的人性光辉指引下,皈依了宗教。拉斯科尔尼科夫是一个纯洁、善良的优秀青年,他善于思考,探索人生道理,对社会认识深刻;又感受细微,内心敏感脆弱,总是处于紧张、痛苦、孤独的精神疲惫之中,不断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拷问。这个人物形象使《罪与罚》的主题走向深入,进人人类的灵魂深处。这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主要特点。 苔丝 苔丝的形象: 苔丝是一个被损害、被侮辱但始终不向命运低头屈服的纯洁少女形象。苔丝是一个美丽、纯洁、勤劳、善良的农村姑娘,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专制和暴力的无辜牺牲品,是一个纯洁的女人。 ?苔丝自幼饱尝贫困和忧虑的滋味,到亚雷家后,受到亚雷的奸污和资产阶级卫道士、教会的迫害,这是她与社会发生的第一次冲突。 ?苔丝在远离家乡的牛奶场结识了克莱,两人倾心相爱,这是苔丝一生中最幸福的时期。新婚之夜,苔丝的坦诚没有得到克莱的原谅,反而遭到遗弃,她的理想完全破灭,与社会发生了第二次冲突。 ?苔丝的父亲死后,全家破产,苔丝不得已接受了亚雷的无耻请求,做了他的情妇,这是苔丝一生最黑暗的时期,是苔丝所处的环境与她内心的纯洁的第三次冲突。 ?克莱的归来,使苔丝感到无比绝望,她杀死了亚雷,自己也随之毁灭。这是苔丝与社会的第四次冲突。 哈代怀着巨大的同情,塑造了苔丝这个被侮辱、被损害但始终不向命运低头的纯洁少女形象。在苔丝身上,作者集中概括了劳动人民的优秀品质:勤劳、善良、感情真挚、心地纯洁、性格刚强。她一生饱受屈辱,遇到过无数困难,但她从不自暴自弃,始终不向环境

雷神2影评

雷神2影评 雷神2影评(一) 我看,这部影戏应该改名为《冰与火之歌2:雷神》才更符合啊。 确实,这部雷神新作最大的特色便是影戏散发出的史诗感。说真话,笔者以为让艾伦泰勒掌镜,是个明智的决定,执导冰与火之歌的履历在这部影戏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他把雷神改革成了一出将来的奇幻史诗,使得这部新作既具有超等好汉的科幻属性,又不失北欧神话的奇幻神髓。尤其是影戏的配乐,大气磅礴,加强了史诗体验。光听音乐,人们肯定会以为这是一部奇幻战役史诗。 影片报告了暗中精灵重获以太武器东山再起终极又被毁灭的故事。由于很容易预想到了局,就失去了一些牵挂感。单凭第一印象,笔者发明这部影戏和魔戒的情节何其相似。暗中精灵的首领马勒凯斯未便是魔王索伦吗,以太未便是至尊魔戒。在马勒凯斯捕捉以太之前,以太被简福斯特地外得到,这不就好像弗罗多得到魔戒一样通常。而索尔正如阿拉贡要毁灭魔戒一样,计划毁失以太。乃至连他们烧毁的方法都异曲同工。弗罗多深入魔都末日火山,随时都有被索伦发明和抓捕的伤害。而索尔则上演了一出兄弟反目标苦肉计让马勒凯斯先从简身上拿走以太以挽救简之性命然后才计划乘机毁灭以太。虽同是烧损伤害的武器,魔戒和本作的结果却截然差别。弗罗多颠末诸多挣扎,终烧毁魔戒。而索尔的快意算盘却没有打响。

除了剧情和人物设定,连影戏的布局以及桥段计划都和魔戒有诸多雷同的地方。好比影片开头用旁白加战斗画面的方法快速先容了奥丁的父亲波尔带领九大天下同马勒凯斯的暗中精灵大战的战果,尤其夸大了以太这件致命武器,以及波尔将以太深埋地下的决定。然后便是一片温和优美而潜伏危急的景象。之后以太被激活,马勒凯斯苏醒而且开始追捕以太的持有者。 笔者不停夸大魔戒和本作的相似性,并不是在质疑导演是否有盗窟的怀疑。实在,笔者是想表现艾伦泰勒真的是很埋头在打造这部影戏,想让这部影戏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儿,既能让超等好汉兴趣者得意,又不至于令相识喜好北欧神话的奇幻迷们扫兴。要真要说影戏是否另有其他影戏的影子,恐怕不止魔戒,笔者还从暗中精灵身上瞥见了星球大战的影子。暗中精灵的武器,以及他们和神域保卫之间作战的景象,怎么看都是在复刻星战啊。 影片的节拍很快,场景的切换也很频仍,大概是拍惯电视剧的艾伦为了严酷掌控时长。不外这导致一个严峻的题目,铺垫不敷,情节推进有些许跳跃的觉得。而严酷控制时长,也致使局面大不起来,几场重头战役很快就竣事了,没有到达笔者预期的结果。不外到了中程以及进入后半段影戏节拍渐渐好起来。最精美确当属索尔和部下举行密屋集会的那一段。实在那种一边部署计同等边施行计划的交互切换的剪辑方法是一种很常见的伎俩。不外放在这部前后节拍有些混乱的影戏中来看,这一段起到了改正的作用。他使得影戏的节拍走上正轨,开启了影戏热潮的序幕。

于连的形象分析

于连的形象分析: 斯丹达尔的长篇小说《红与黑》中的主人公于连是法国复辟王朝时期个人奋斗者的典型。 1 于连的阶级地位和所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英雄主义热情和虚荣心。 出生地位低下,于连很早就形成了一种反抗和仇恨贵族大资产阶级的心理。爱读书身受启蒙思想的影响,培养了他的平民崇拜拿破仑,希望自己能建功立业,然而封建等级制使他希望破灭;而后他看到教会盛极一时,他投靠了教会,于连以虚伪为武器、以反抗和投协为手段,开始了个人奋斗式的道路。 2 于连的性格是矛盾的。受压后就反抗,当个人名利得到满足后就妥协、投降。 在德·瑞拉市长家做家庭教师,具有平民意识的他应聘的条件是和主人桌吃饭,显示出反抗的精神。在贝尚神学院:为了出人头地,于连在险恶的环境中把对教会的仇恨埋在心底。不信教却是神学院最虔诚的教徒,又是彼拉院长的宠儿。在这里具有对抗意识的青年逐渐成了一个和教会同流合污的野心家。在木尔侯爵府:于连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忠心为侯爵效劳、和侯爵女儿玛特儿恋爱、结婚最终得到了一份颇丰的地产和官衔。 3 于连的平民阶级意识并未完全泯灭。 入狱后,他开始反省,认识所走的道路的虚伪和痛苦。法庭演说是于连对贵族大资产阶级的谴责和对社会的抗议,也是他反抗精神的爆发和悲剧命运的总结。 4人物形象的局限性。 他的行动是个人盲目的,他的反抗具有极大的动摇性,一旦个人的追求满足后就妥协投降。论述《红与黑》的艺术成就。 斯丹达尔的《红与黑》是法国批判现实主义的开山之作,在艺术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1 从现实生活中选取典型材料,通过描写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来反映时代特征。 小说通过了3个典型环境(维立叶尔、贝尚松神学院、巴黎)中个人奋斗的悲剧过程,揭露了复辟时期大革命的深刻影响,资产阶级的压迫、平民的反抗、贵族和社会的腐败统治等时代特征;又说明了个人奋斗在专制特权社会中失败的客观真理 2 特别善于把握和分析人物心理。 于连收到玛特儿小姐约他半夜来的信时的心理活动。他即高兴又怀疑,即犹豫又自责心理活动互相冲突,揭示了他内心的冲突和感情的瞬间变化,突出了他的性格。(“要准备战斗”)3 情节紧凑、结构严谨。 以于连的个人奋斗史为“经”,以他和德·瑞娜市长夫人、玛特儿小姐恋爱生活为“纬”。经纬交织、条理明晰。三个典型环境的转换衔接自然顺畅,出场的人物都与主人公有关。人物、情节和环境都显得严整清晰,井井有条,形成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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