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艾德文之烦恼

关于青年艾德文之烦恼

看到这个题目，你肯定有些想当然的推测，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是错的！

虽然一直都耻于承认，但自己悄悄地明白着：一直以来，我都属于货真价实的“文学爱好者”，当然这样的称呼在很早的时候就老掉了牙，可惜我一直蒙在鼓里，等到上了大学，才知道早改了叫“文学青年”了，而且叫的人往往嘴角有些嘲讽的微笑。我一直没彻底想明白这微笑到底是不是我多年以来“耻于承认”的唯一，或主要原因，但部分原因是当仁不让的肯定了！

说完这个“货真价实”，马上心就虚了！看看我的“文学爱好历程”，心虚昭然若揭：4岁～6岁主要成就：听父亲口述《薛钢反唐》、《薛钢反唐续》。

那是80年代初的中国，百废待兴之后的欣欣向荣，严丝合缝的铁笼子开始透进丝丝凉风，笼子里面困顿已久的人开始渐渐知道原来还有更广阔的截然不同的世界，于是兴奋，于是摇滚，于是我听到了铁盒子般的收音机里、录音机里铺天盖地传出的《一无所有》，于是口齿不清的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摇滚’起来，当时我还意识不到二十年后，这样的‘音乐’能够风靡全球，有个不知是褒是贬的名字‘绕舌’，英文叫Hi-Pop。这个事实证明早年的我不但对于音乐的时尚有敏锐的感知，更对于音乐的未来有着天才预知。可惜的是，当时似乎没有时下如此之多的钢琴、提琴、吹笛子培训班，于是我的不可预知无可限量的音乐天赋也就埋葬在那条通往伟大长江的大河边上：或者日复一日地将无数的鹅卵石越来越远地扔进河里（或者这是我对3分线外百步穿杨的热爱的最原始渴望的流露），或者日复一日地在河畔的沙滩上挖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同形态各异却没有任何意义的洞，或者日复一日爬上远处的杨树高高地往河的尽头望去……这些都毫无目的与意义的事情却毫无例外令我无比的快乐。后来，我渐渐长大，知道做的事情要有目的，要有意义，但我，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了！我就陷入更无止境的烦恼：是因为目的和意义与快乐水火不容？是因为那是不正确的目的、意义？还是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将会在实现了所有的目的和意义之后到来？

虽然我一度像哲学家一样痛苦思考，但在那个时候，在纯净的天空下，纯净的大河边，有着纯净的眼睛和心灵的我，在完成了一整天毫无意义的快乐之后，心无旁骛地回家了！吃完晚饭，在25瓦泛黄的灯光下，趴在父母硕大的木床上，开始听父亲讲的故事。父亲不会讲格林童话，或者安徒生，也没有365夜故事，父亲讲的是《薛钢反唐》，唐朝的令人着迷的故事，从此那个充满神秘辉煌和骄傲的朝代就令我深深着迷无限心向往之，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梦回唐朝’的高昂凄厉悲凉百转千回的旋律的时候，我像是真的回到了唐朝，然后，无尽唏嘘！

不知是父亲耐心有限还是有意为之，总之，每晚的‘故事连播’感觉犹如后来的电视台播连续剧，每天两集，一到高潮就必然嘎然而止，虽然没有广告，但也郁闷不已却又徒呼奈何。那是在我非但屁字儿不识，而且连自己名字都念不清楚、智商水平处于能勉强辨清三代以内直系亲属关系，但来个稍微远一点儿的亲戚就能让我的小脑袋头昏目眩半天，使劲琢磨到底该怎么称呼，最终还通常搞错的年龄，接受到的最原始但影响深远的“文学熏陶”——之后的我都死缠烂打于各类武侠，而对于所谓文学名著，都一律束之高阁。

后来在小学四年级左右，在家里布满灰尘的那时叫做高衣柜家具上的棕黑色小箱子里发现了在椅子上、饭桌上以及父母的床上突然消失很久了的、满满一箱的小说，以新旧武侠小说为主包含四大名著以及一本《红与黑》。其中包含我二年级暑假名正言顺看过之后三年级开始便被列为“禁书”并从此消失的《射雕英雄传》，以及父亲讲过的《薛钢反唐》、《薛钢反唐续》，偷偷拿了出来，偷偷地一口气从薛钢摔太子读到薛葵摔薛钢，对于小学生，这是巨大的阅读量，而且在恶劣的“反监视”环境下完成，足见“impossible is nothing”！

当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翻完这差不多两千页的文字唏唬着鼻涕在拍封神榜画片的间隙给那帮灰头土脸四顾茫然的小子们绘声绘色地讲唐朝那点儿破事儿，他们苍白的散发着无知的双眼突然放射出快乐的彩色光芒的时候，当我告诉他们“唐朝的人个头几乎至少是现代人的两倍”（每次书中出来个猛的，动辄“身高九尺”，照这样儿，要搁唐朝，姚明顶多打个组织后卫，而且还是小个儿，艾弗森那种，但肯定进不了国家队。当然，那时候姚明是比我们都小的小屁孩儿，不能拿他说事儿，嗯，我要生在现在这个年代，素材可丰富多啦！），他们面面相觑目露惶恐的时候，估计“老天都感动得哭了！”。这样令人感动的事实也第一次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必成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你只要比你周围的人知道得多一点，你就成了权威啦，你的话也就成了真理啦！哎，自从白话文改革以来，就没听过有什么爆炸力的中文！还是英语来得震撼：In the blind world, one-eye man is the king! 这个道理很好，我也明白得很早，这本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可惜在之后的若干年里，我把这个明白得很早的很好的道理给忘了，否则，或许我今天写的就不是“青年艾德文之烦恼”，而是“青年艾德文的幸福生活”了！

小学二年级暑假主要成就：连猜带蒙读完《射雕英雄转》

1986年的夏天，小胖子马拉多拉在用手侮辱了一本正经的裁判之后又用脚侮辱了英格兰的五个大名鼎鼎呆若木鸡的后卫，再之后，这个矮胖子把大力神杯带回了布宜诺斯艾利斯。于是，“侮辱”被载入史册成为无数次再现在不同时代人眼前的经典！于是，世人开始明白原来真的有“天使和魔鬼的结合”，那就是马拉多拉！于是，全世界开始风靡这样一个“相貌奇特但身材奇差的矮胖子”！

而我本人也在若干年之后，为1986年的老马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演出无数次地拍案叫绝，但当时的那个身在中国内陆偏僻县城的有些阴郁自闭的男孩儿非但没有对足球的任何感性认识，甚至连“足球”这个概念都闻所未闻，他沉浸在南宋初年的一段浪漫岁月，当然，他也对一个“相貌奇特但身材奇差的矮胖子”兴趣盎然，那当然不是马拉多拉，而是BMW驾驶高手——韩宝驹韩三爷。

我在小学二年级的中文阅读水平跟我现在的日文阅读水平有些不相上下：意思基本靠猜，读音基本瞎掰。还好更小的时候看过电视剧，加上那个时候虽然智力欠佳但却有过目不忘的记忆（这是个奇怪的东东：开始，什么都不懂，但能记住一切；慢慢，懂了一切，却什么也记不住了）所以，在意思都没彻底搞清楚的前提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被轻易地牢牢记住且终生不忘，除此之外，就只对“江南七怪”和洪七公映象比较深刻。

“江南七怪”一是因为名字听起来很“酷”，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酷”这个说法，另外，或许我命中注定对组合情有独衷，比如后来疯狂着迷唐朝，Beyond；二是因为比较失望，因为这个组合虽然有很“酷”的名字，但未免太不堪一击了！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江南七怪”的名字要比“全真七子”的名字何止好上百倍，它甚至在我无比贫瘠空白的大脑里播下了‘江南——无比美好’的种子，但“七怪”甚至连“一子”都干不过，太令人义愤填膺！一度冲动地在幻想里把“全真七子”与“江南七怪”调换，但后来发现原来“七子”也干不过一个“黄老邪”，而无疑，“黄老邪”是一个更加上不得台面的名字，害怕再看下去，又出现一个能干过七个“黄老邪”的人，但却叫着比如小D之类连阿Q都看不起的名字，于是虽耿耿于怀却也只好就此作罢！

而对于洪七公的印象深刻，当然毫无例外地来自羡慕，一是绝世的武功，二是绝世的口福！对于两位主人公，当时的印象就是：

黄蓉——聪明的美女。“美女”这个字眼，尽管对于我第二性征开始明显之后的人生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而对于当时还需要通过“三八线”之类的东西来表明与女孩儿的区别的我，实在不能与洪七公嘴里的回锅肉来得更具吸引，“聪明”就更没什么特别的了，尽管后来

我觉得自己比较蠢，但从我记事起只要是有人来我家做客，都会不遗余力地扭我并不胖胖可爱的小脸蛋儿，撂下句，“真聪明！”“聪明的娃儿！”之类的话！所以，“聪明”对于我从来不稀缺，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由于一提到“聪明”，脸蛋儿就会条件反射地隐隐作痛，所以，在我印象中，“聪明”还从没真正成为一个褒义词！而在之后的漫漫但短暂的人生中，一直相伴的“聪明”给我带来过轻松、骄傲以及洋洋得意，但更多的还是“痛”，而这“痛”渐渐从脸上转入到了“心灵”。所以，在我看来，“聪明”绝对是一句不怀好意的骂人的话；所以，下次谁要再由衷地说，“你真聪明！”，我一定由衷地用北京话还你，“你丫才聪明，你丫全家都聪明！”

郭靖——“隔壁邻居大妈的儿子”！当然，这是若干年后的一种比喻，当时，我的隔壁邻居大妈的儿子可不像靖哥哥那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他的有些令人发指的欺诈暴行，令我不禁要怒从胆边生地将他替换成那个“”的靖哥哥，方解心头只恨。顺便说一句，我看过无数遍的《射雕英雄传》，对于郭靖的形象有过无数异想天开的勾勒，而在千奇百怪的BBS 看过无数对此千奇百怪的讨论，但李亚鹏还是让我震撼了！具体事实如下：事实一：

‘以前在草原，我七位师父也是这么说我的,不过, 后来……”

洪七公骂郭靖笨，郭靖说，

‘后来怎么样？你长进啦？！’

‘后来我也没长进，他们习惯了….’

可我怎么吐啊吐啊地也习惯不了！

事实二：

郭靖初遇黄河四鬼，‘久仰久仰，不过我从没听说过！’

他击穿了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想象空间，开拓出一个全新的靖哥哥，那是我贫乏的想像永远无法企及的尽头——“隔壁邻居大妈的傻儿子！”

当然，李亚朋多少有点儿冤枉，好歹也是能考上哈工大的智商，不至于这样骇人听闻。您要有耐心，再看看就明白了，这里只举一个例子：

裘千仞：“记住,学物之人最忌招摇,就算你日后练成了老夫这样的盖世武功, 也不可随意招摇哟,况且,练成了盖世武功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盖世的孤独盖世的寂寞,不怕你们笑话,有时候午夜梦回怎么也睡不着,深深的失眠, 这个时候我就想能够在月光下找个对手切磋一下,可是想来想去把整个武林成名人物想了一个遍,硬是寻不出一个对手,只能,只能长叹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呀！”

窥一斑，知全豹！“吾生也有崖，而知无涯！”，所以，我对丫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至于“侠义”，自然是个生涩的词语，只知道画两个圈，一个圈是好人，里面有：郭靖、黄蓉、江南七怪、洪七公等，一个圈是坏人：欧阳锋、欧阳克、杨康等；黄药师则一只脚站一个圈。这让我困惑很多年，直到我慢慢学会把那两个简单的圈换成无数个另立名目的不同圈，才好不容易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黄老邪”难题。但很明显，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从那以后，虽然没了“黄老邪难题”的困扰，但生活不再像两个圈圈那么简单，而是有无数个圈圈，每个圈圈都有个晦涩的名字，常常看得我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每一个都像是陷阱，欲拒还迎，令人迷惑，令人无限困扰并痛苦，无从选择，于是彷徨挣扎，真正的不再聪明！

小学四年级～小学毕业主要成就：《三国演义》、《碧血剑》、《飞狐外传》、《雪山飞狐》、《天龙八部》等

如上所述，在四年级的一次意外翻箱倒柜中，我发现了“宝藏”。那个时候，我虽然无知，

但不太诚实（这是一直伴随着我的毛病，这是很多烦恼的根源），而且还学了点儿附庸风雅的坏毛病（这个毛病也一直伴随着我，后来面子薄，怕人笑话，一直藏着掖着，但骨子里还是一直坚持附庸风雅的，这是烦恼的又一个根源）。这整件事情说明了，一个人在小的时候，一定别学太多坏毛病，否则，以后就会有很多烦恼的根源，从而导致在天经地义可以当爸爸的年龄，还没人疼没人爱没房住没车开的彻夜打字诉说“青年的烦恼”。

话说我不知从哪儿染上这么个附庸风雅的毛病，虽然当时刚刚把“四大发明”跟“四大名著”勉强分开（在若干年之后，才发现中国林林总总有很多‘四大’，这里面有‘天王’，有银行，还有会计师事务所，而且一旦沾上‘四大’俩字儿的主儿，顿时面红耳赤牛比哄哄，真他妈又想骂一嗓子，‘你丫才四大呢！你丫全家都四大！’），出于‘风雅’的考虑，在攻克‘薛钢反唐系列’之后，我顿时在群书中，毅然决然地抽出了《三国演义》。之所以没有抽《红楼梦》，倒不是我当时就有那么良好的自知之明，不敢附庸那么高的‘风雅’，而是当时已经受尽‘看图说话——看了图，不管你有没有话说，都得写些说话’、‘游记——去春游，不管你是不是只是因为不用被关在教室里而欢欣鼓舞兴奋雀跃，都得第二天交一篇万里无云的天上漂着朵朵棉花糖般的白云之类的所谓游记’，以及‘读后感观后感听后感——不管你是看了小说，还是电视电影，或者听了老山英雄的报告会，第二天又都得交一篇思绪万千此起彼伏之类的所谓什么什么后感’之类的作业折磨得几近麻木。使用‘麻木’这个词语不是为了追求震撼，而是实事求是的！因为我们无数次完成的这些玩意儿都是千篇一律毫无生气的，一般都只需要替换名词，保留形容词和动词之后，都可以蒙混过关，有的甚至可以保留部分名词。举个例子，好比说今天看了《无极》的观后感，我们这样写道：

今天，我看了电影《无极》，我真的好佩服陈凯歌导演啊！

老师会批：观看仔细，有真情实感！

如果有人写：

今天，我看了电影《无极》，觉得陈凯歌导演真会扯淡！

或者，今天，我看了电影《无极》，觉得陈凯歌导演是个大忽悠！

老师会勃然大怒，打回重写，如此反复，直到你终于回归到‘…………..好佩服陈凯歌导演啊！’的主旋律。一般只要不是从小就立志成为铅笔界，或者圆珠笔界的王羲之的，在练了几遍字后，都乖乖地就范。

于是，教育的目的达成了：我们所有的人，通过同样的事物，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个事实首先证明得出的结论是唯一正确的，其次证明，我们教会了孩子们怎么正确地认识事物。于是老师们如释重负，欣然地看到了孩子们光明的未来，全然不顾这个逻辑过程是多么地荒谬。从统计学的角度说，我们以唯一特征值为严格标准进行抽样，然后再对样本进行该特征值的统计描述，结果自然是惊人的一致，但以此要推而广之，恐怕要惊人的荒谬了。

第二天，又看了《英雄》，同样要求写一篇观后感，同样的教育过程，于是聪明的孩子们使用‘名词替换法’得出唯一的正确结果：

今天，我看了电影《英雄》，我真的好佩服张艺谋导演啊！

老师批：观看仔细，有真情实感！

第三天，又看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更聪明的孩子们想出了更省事儿的招儿，‘部分名词替换法’

今天，我看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我真的好佩服陈凯歌导演啊！

老师批：观看仔细，有真情实感！

当年，当我接受那样的教育时，我觉得很无奈，继而麻木，这一麻木就是好些年；等我从麻木中醒来，就好像麻药失去了效果，就感到钻心地疼：我们有那么璀璨的文明，我们有那么无与伦比美丽的语言，我们有那么多流传千古的诗篇，为什么我们的老师会让这本来应该最为趣味盎然的语文课如此枯燥无味了无生趣呢？！这直接导致了我至今古文阅读还有困

难；这间接导致了我至今还没读完四大名著；这又导致一度很多人觉得李白杜甫很弱智，以拿杜拉丝、米兰•困的拉说事儿为荣；这还导致了韩韩先自称‘畅销作家’，再说‘开个博客就算进了文坛’的傻话（这句话，搞得我至今都不敢开博客）…….!你看，老师多重要啊！你看，不好的老师，影响多恶劣而深远啊！老师们，任重而道远啊！

扯远了，说这一切，我无非是想说明当初没有附庸《红楼梦》这个‘最大的风雅’并非因为我的自知之明，而是根据传说的片断推定《红楼梦》讲的无非是一帮古代少年‘看图说话’、‘写游记’以及‘写观后感’的事情，当然，似乎还涉及到一个我们当时心下视为‘洪水猛兽’，表面却要无所谓地撇一撇嘴角的主题——爱情，这更是遥远得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

而选择《三国演义》的主要原因也不过是早早地就知道，这是一部以‘打架’为主要内容的小说，里面有年画里凶神恶煞的关羽张飞，也有神话般羽扇纶巾的诸葛亮，还有帅死人不偿命又勇不可挡的常山赵子龙，总而言之，我是冲着‘打架’去看这部小说的，后来据说这部小说包含了政治、军事、经济、谋略等无数学问，可谓一本百科全书，我流了一背的汗水，感觉当初看《三国演义》的目的就好像专门去吃川菜的目的是为了吃肉一样可笑，深深地感到附庸风雅的确是一件很肤浅的事情。

囿于当时的阅读水平，以及这样一个肤浅荒诞的目的，我虽然努力地不知肉味地读完了《三国演义》，却是一脑子浆糊。甚至连我最关心的‘打架’问题也没弄个明白，不过，我也觉得老罗这书写得也不够严谨。全书我最关怀的情节莫过于那一场最高级别的打架——‘三英战吕布’。我一直很糊涂这一场架，为什么‘一英’跟吕布死磕了半天，没分胜负，又跑过‘一英’来，形成‘两英’战吕布的格局，死磕半天，还分不出胜负，直到最后那‘一英’跑过来，吕布这才顶不住，跑了！按说，这种实力，跟‘一英’PK的时候，哪里还需要大众评委投票啊，吕布一张嘴，‘一英’自己就迅速Pass了，跟张靓颖Pass李宇春似的，轻松加愉快。所以，小说里的战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好像科比和麦蒂单挑，俩人飞来飞去扣了半天篮，没分出胜负，‘小皇帝’在旁边看了，对麦蒂说，妈的，还搞不定，我来帮你！于是，麦蒂和‘小皇帝’两人合战科比，又扣了半天篮，还是没搞定；韦德说一句，操！也加入战团，形成三人群殴科比之势，科比这才把球一扔，老子不玩儿啦！这样的局面说有多不可能，就有多不可能！偏偏大家就认了老罗这么缺乏常识的描写，居然还以此为据，说明吕布天下第一，真是士可忍，叔不可忍，于是，自从小学四年级之后，我就再没重看过《三国演义》。对于一个自称的‘文学爱好者’，这倒也说不上骇人听闻，但加上后面这句，你可能就会觉得我有点儿恬不知耻了。四大名著当中，我从头看到尾的只有《三国演义》。

硬着头皮心急火燎地看完《三国演义》之后，再无力继续‘附庸’名著的‘风雅’，于是，抓起金庸，如饥似渴囫囵吞枣地看了起来。金庸的书犹如毒品，让人一旦翻开，就再难自己，一路看将下去，废寝忘食。很快看完，将段誉、乔峰、胡一刀、苗人凤的名字铭刻心中的同时，我也‘微不足道’的小学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中学生。二爸开始用‘知识分子’这么大的名头来称呼我，我有些受宠若惊之余，更多地感到了骄傲。

初中阶段主要成就：修完‘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辅修梁羽生、古龙

刚上初中那会儿，有些兴奋，甚至有些淡忘自己‘文学少年’的本份，跟着一帮随时弄点儿水在头上‘保持发型’的‘小分头’买了两盘‘小虎队’的磁带，嘴一有闲就哼哼唧唧摇头晃脑，简直把自己当了‘文艺少年’。但我很快发现自己实在太过缺乏‘文艺少年’的天份，虽然我也弄了个‘头发一抹（Ma），刘德华’的‘小分头’，但总是忘记随时‘浇水’以保持其栩栩如生，而且很是讨厌其时‘文艺少年’们很热衷的紧身裤和尖头锃亮的皮鞋，当然，最‘烂泥扶不上墙’的是，我的音乐造诣就只能停留在‘把你的爱，我的爱，串一串……..’的初级阶段，我已经记不清我的‘小分头’兄弟们多少次强行把耳塞灌到我的耳朵里面，里

面跳动的是十年后我着迷不已的‘风再起时’、‘Monica’、‘爱在深秋’，还有‘夕阳醉了’，但对于12岁的我，无论是张国荣、谭永磷，还是张学友都太过成熟晦涩含混不清，要知道我听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都会有‘十万个为什么’那么多的不理解，何况还是用‘鸟语’一般的广东话歌唱的爱情？在当时，于我来说，歌曲最大的吸引来自歌词，所以，可以想象，连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歌曲是多么的令人不能忍受！这哪儿能叫歌儿？！这哪儿能叫音乐呀！？

很多年后，我渐渐懂得，音乐是全球共通的语言，歌词其实是一件漂亮但微不足道的衣裳，

而音乐才是那个穿衣裳的漂亮女人！就好比，如果是东施，她就是穿上Amani，也还是恶心人；如果是西施，哪怕穿中国男子国家足球队的队服，也是有几分颜色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就开始相信，那些只拿歌词说事儿的‘粉丝’，绝对是低层次的有如20世纪90年代初的艾德文一样的伪‘文艺X年’，而那些真正能抛开歌词，沉醉于旋律的，才是真正懂音乐的！换言之，越是唱得含混不清的歌手的‘粉丝’，越是有‘音乐鉴赏力’的群体，所以，从今天开始，谁要跟我说‘玉米’和周杰伦的‘粉丝’都不懂音乐的话，我就要悄悄告诉他们：可能是你自己层次不够哦！

由于天赋等等原因，导致了我在‘文艺界’越混越艰难，很快被一刻也不肯停留的潮流越抛越远，还没分清楚张国荣和谭永磷，‘四大天王’又目不暇接地接踵而至。我努力地想每个天王学一首代表歌曲以便强撑门面，当然都是国语歌。张学友的歌好听，‘吻别’又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其效果有点儿像郭靖每晚跟马钰‘登山’，‘细雨润无声’般就不知不觉会了；刘德华的歌好唱，尽管后来我被若干任女朋友毫无例外地打成‘五音不全分子’，但她们倒也能公明公开公正地说，‘刘德华的歌还是都能唱到点子上！’，所以，‘来生缘’也很快拿下；对于黎明，一直觉得有些呆呆的，莫名其妙地有些同情他的智商，‘深秋的这样一个黎明’没学两遍，没怎么学会，但跟着哼哼，装装南郭先生还是绰绰有余。倒不是我做事敷衍了事不负责任，主要由于看八卦说黎明经常自己都经常跑调，心想，连‘天王’都唱不准，作为‘伪文艺少年’也不能太难为自己，于是作罢！郭富城是彻底摧毁我在‘文艺界’继续瞎起哄最后一丝信念的人。我是一个内敛腼腆，甚至有些自卑的小伙子，一辈子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面露嘲讽，但每次我像郭富城那样疯狂地呼喊‘对你爱爱爱爱不完………’的时候，那些我最害怕的事情就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我到现在都没有长成一个坚强的人，何况15年前？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离开‘文艺界’！

我去理了一个平头，然后，去了租书摊。

我们的县城的正中央是一座山，山顶是我们县城当时唯一的著名公园，我们的学校在公园下面的半山腰，而一侧的山脚就是我们整个县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文化馆。虽然它叫做‘馆’，实际却是一个包含各种建筑的小广场。对于当时文化馆的样子，我有些模糊得不敢确定，倒不是我年纪轻轻就记忆衰退，而是因为这几乎是一个永不静止的地方，时代的每一个细小变迁，它都毫无时滞地迅速做出反应。它太过频繁的变幻，像是80年代出生的孩子们的头发：你无法预测明天将会是什么颜色的同时，你也同样回忆不起昨天曾经是什么颜色！

在我们的文化馆，曾经有过（排名不分先后）：篮球场、租书摊、录像室、旱冰室、电子游戏室、乒乓球台、茶馆、商场、露天桌球台………，它们有的随着时代出现，又随着时代永久消失，比如租书摊、录像室；有的随着时代出现，随着时代消失，然后又随着新的时代再次出现，比如乒乓球台，露天桌球；有的不管时代变化，一直存在，只是随着时代变换着模样，比如篮球场。进化论的解释是：适者生存！我觉得比较有道理。

总之，那个时候，文化馆附近有无数的租书摊，主要出租武侠小说，一毛还是两毛一天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那用旧得有些模糊但依然透明的塑料纸或密不透风的牛皮纸包裹着的塞满纸箱的无数武侠小说，还有摊主声情并茂乐在其中的推荐。

那个时期，有些新的武侠小说和新的写武侠小说的人（以前没听过，所以叫‘新的’）突

然流行起来，据摊主们说，这些比《射雕》们更好看，于是兴致勃勃地借了本好像陈青云的《黑儒传》，回归了‘文学少年’的行列。

一开始，的确兴奋。因为有些前所未有匪夷所思的新奇事情出现在这些被租书摊主们一致誉为‘新的更好看的武侠小说’当中，让人叹为观止。这些小说套用段誉，或者张无忌跌落悬崖的模式，但通常不再是发现一本‘动不动都要练上二三十年的’‘绝世武功’，而是采用了人民群众更喜闻乐见的贴近日常生活的构思，具有代表性的情景是：手无缚鸡之力地跌落深谷，侥幸未摔死，挣扎着起来，还没来得及疼痛，肚子就饿得厉害啦！于是四处找吃的，偏偏什么都没有，唯独笔直的悬崖石缝以90度角长出棵树，树上长着发着奇异光芒的果子。一开始还踌躇，怕是有毒，后来饿得不行，心想，丫的，饿死鬼，不如饱死鬼！于是摘了就吃！然后就是肠绞痛，满地打滚，心下黯然神伤：完了，这下完了！谁知疼了一会儿，甚至还不用上趟洗手间，就不疼了。非但不疼，而且感觉神清气爽，接着就是那种‘身轻如燕，走着走着就上了房了！’的感觉。然后，作者停下来，做一个画外音似的解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XX果’，60年结一次果，每吃一个，就能平地增添一‘甲子’的功力。顺便又寓教于乐地解释一个新的概念：甲子。在刚明白了1甲子就是60年之后，我是大为震撼：因为按照着XXX吞下的‘XX果’数量，足足平地增加了2，3百年的功力，那可是‘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神通’们吭哧吭哧傻练一辈子，然后再来摆个‘天罡六合阵’也未必干得过的水准；就算金庸世界里面的‘速成班’之王——段誉，每天吸一个人的内力，设被吸者平均功力为5年（因为高手毕竟不多，而且天龙里面的高手大部分都是小段的‘兄弟伙’，所以用干光豪这种角色作平均值，算是合情合理），而且大家就像门诊排队似的等在那里被小段吸，那也得连续不停地吸上一个半月，算上法定休息日，得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里，人家轻轻松松吃俩水果，就轻松愉快地任务完成了。我开始渐渐明白老爸老妈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吃水果，哎，望子成龙使然，而那个时候又没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的培训班，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一次看这样的小说，感觉浑身都兴奋，甚至动辄跑到学校的后山野地四处寻找‘奇异的果子’，真还找了不少，大多数时候肚子倒是疼了，有一两次疼痛甚至还延续了好几天并伴随着拉稀，‘功力’的增长却迟迟没有出现，依然会被比自己矮一头的小胖子轻而易举地撩倒然后傻笑着扬长而去。慢慢看得多了，那种一夜之间的颠覆就慢慢让人有些腻味！你想啊，要每天都有人告诉你有一个巴特尔变得和奥尼尔一样牛比了，要不是智商真有问题，你犯恶心不？这些所谓‘新的更好看的武侠小说’对我的影响，就好像若干年后麦当劳、肯德基一样：一开始，疯狂着迷，恨不得女朋友就是一只‘肯德鸡’，但很快腻味，回到了‘口水鸡’、‘辣子鸡’的桌子前，再去麦、肯的唯一原因就是上厕所了。对于所有的‘快餐’，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我的快感是短暂的，恶心是永恒的！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小人得志似的理直气壮，希望大家能谅解。

在一个无风无日愁云密布的秋天，我拿着我看过的最后一本所谓新派武侠小说来到文化馆的租书摊前，向摊主无比幽怨地表达了再不想看这种‘一掌打过去3百年功力’之类小说的决心。摊主那天穿的是件格外干净的灰布中山装，留的是‘陈真’的发型，他似乎有些惊异于我的武侠品味，但‘博览群书’的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那你看金庸吧！’我嗤之以鼻，‘那些我早就看过了！’‘都看完了？’‘嗯…..’我沉吟一下，有些迟疑，有点儿心虚‘差不多吧？！’‘都看过哪些啊？’于是我掰着指头数给他听。他听完，微微一笑，眼光在左上方45度角的方向稍做凝视，然后缓缓地吟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在拥有了完整的理论框架之后，我有的放矢地很快一个一个解决，效率奇高。为什么马克思和毛主席都要求我们‘理论指导实践’？这就是原因。马克思和毛主席真是很伟大！但是在这次阅读过程中，主观上多少带了些完成的目的，正如我前面所说，就不再是纯粹的快乐，有些无奈的强迫。比如，在看《白马笑西风》的一开始就有些厌倦，不知道是因为整体武功水平偏低，还是因为女人做主人公的原因，但为了那幅令人神往的对联，我还是咬牙看

完了。

但世事往往出人意表，在我皱着眉头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我看到了在所有小说世界里，个人最欣赏的一句对白：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

若干年后，因为这句话，我爱上李文秀，她没有盈盈蓉儿们漂亮，也远不及程灵素的聪明。但‘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我偏更喜欢文秀’。

以前的女友老说，强迫是没有快乐的！当时我们年少气盛又自恃受过高等教育，就信以为真了。从这件事情的例子上来看，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强迫在当时是没有快乐的！未来的事情，事在变，人在变，原本快乐的变成了痛苦，原本痛苦的变成了快乐，不胜枚举，谁说得准讲得清？

在修完金庸之后，为了拓展自己的‘知识面’，完善‘认知结构’，我积极地‘辅修’了梁羽生以及古龙。由于层次有限，当时还不能领略古龙后期‘大道无形’的至高境界，看《多情剑客无情剑》犹如看高中的物理课本，有无数的迷惑不解；看《欢乐英雄》又宛如看《格

《绝代双娇》。林童话》，觉得幼稚平白毫无味道；反而比较喜欢看前期模仿金庸的《武林外史》、

而当时还不懂用‘委婉细腻’形容梁羽生，只觉得叙事婉婉道来，行云流水一般，不知不觉，一本书就看完了，没有太多的跌宕起伏，没有匪夷所思的神功奇技，但感觉很舒服，很隽永，甚至真实，很多年后想起，还是那样的儒雅淡爽的感觉，像李安的电影：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祈祷有朝一日能看到李安拍的《萍踪侠影》。

高中阶段主要成就：诗词歌赋片断

1994年3月，中国职业足球甲A联赛开始了，我看到魏群踢进中国甲A的第一个球，狂放地庆祝，我开始看足球了；1994年6月，第15届世界杯在地球的对面开始了，我轻而易举地记住了无数稀奇古怪的外国名字，最后，在凌晨5点，在农村三爸家的黑白电视机前，我看到罗伯特•巴乔将点球踢向高空，然后双手叉腰忧郁地静立在世界注目的中心，我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爱上罗马里奥了；1994年的9月，我到学校的另外一栋教学楼报道，看到了生平第一次真正让我青春萌动的女孩儿们，我上高中了。

高中是这个县城的最高阶梯了，走完这个阶梯，如果意犹未尽，想要更上一层楼，就得走出县城的视野，去到真正广阔的世界里面去。但当时我却没想到那么多，我仅仅兴奋于眼前，一种肤浅的兴奋，以为上了高中，就把世界踩在脚下了，用一句艾弗森的文身就是：Fear no one!

上了高中，我名正言顺地进了校篮球队，名正言顺地迟到早退，名正言顺地在还远不懂爱情的时候，风流倜傥起来！我把我的初中给了梁羽生、金庸、古龙，我的高中属于篮球，属于‘便士’哈达威、皮彭。对于我的足球和篮球，这里做一个交代：足球我是票友，篮球我是角儿！

高中不大看小说了，比较深刻的记忆是在英语课上重看《神雕》。腿上放着杨过、小龙女，英语课本放在桌上，全神贯注心无旁骛。突然，一阵疾风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灰影迅雷不及掩耳扫到了桌上，英语书应声而起。我一个激灵，《神雕》从腿上滑落，一抬头，年轻的漂亮的笑眯眯的英语刘老师将书抓在手里，缓缓凑到眼前，然后，表情略显尴尬，将书放回原位，喃喃地并可爱地说，‘还以为你在看小说呢？’全班突然哄堂大笑，我也忍不住笑了，我可爱的刘老师有些迷惑，估计是对自己的幽默感有些信心不足，讪讪地小心翼翼地也露出笑脸，同学们笑得更欢了!这一次成为日后无数次同学聚会必定重温的经典片断：那个初夏蝉鸣的下午，老师和同学们一起笑了，老师笑得一脑子浆糊，同学们笑得心如明镜。我亲爱的漂亮的已经不再年轻的刘老师，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变得真的有些忙起来了：我要努力保持好的学习成绩，我要为满足发自内心的冲动以及女孩儿们的欢呼努力打球，我要和校队的队友们在桌球室、游戏室、歌舞厅，叼着烟卷潇洒地晃荡，我要看‘便士’的比赛，看公牛夺冠，看重回AC米兰的古力特，我还要偷偷练习张学友的‘情书’，以便一有机会，唱给那个女孩儿听！我没有时间再去想我的‘文学’，哪怕是武侠，也是抽不出时间来了！

高中是一个多么繁忙充实的阶段啊，三年的时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又迅速遁入无形，留下无尽的不知所措和感慨悲凉。在那个岁月里，女孩儿有最漂亮纯真的眼睛，最真实的美丽，男孩儿有最含蓄纯净的思念，最小心翼翼的爱。

而高三，更是独一无二铭心刻骨的！

那时的我们每天有超过十个小时的时间满满当当地挤在我们其实还挺大的教室，每一张课桌上都堆满厚厚的书本，我们认真地背着历史政治，做着数学题，我们偶尔抬一抬头，看一看暗暗牵挂的她（他），轻轻叹一口气，拿过缭乱的草稿本，一笔一划地写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写下‘沧海桑田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写下‘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在那个时候，我真正第一次从内心感受到了我们古老的汉语的精辟犀利直入人心，试想一千年前的莫不相干的古人，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饮一杯残酒，执笔刷刷数点，一千年后自己的心思情感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这是多么神奇的情感连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文字表达？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另外一种语言能够拥有这样的神奇，但我知道，我们现在的中文，不要说一千年，十年后有人能感同身受，已经求之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