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化-中的人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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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化-中的人性分析

西方文化中的人性分析

无论过了几个世纪,西方文化对于人性的认识和中国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他们对人的价值和意义的探究始终是对在自我灵魂上的拷问,并且是贯穿着深沉而强烈的生命意识和人文精神,在寻找人类自我救赎的道路的过程中形成了支撑人性的不同空间。他们既有各自探讨的轨迹,又有相互交错的纽带,具有丰富性和复杂性。

一、西方文化的两大源头是古希腊中的罗马文化和希伯来的基督教文化,它们对人性取向有着不同的看法。古希腊文化重视人神合一,注重人对自然欲望,肯定人的现世生活价值的世俗人本意识。由健美的体魄和张扬的欲望追求构成了古希腊文化对人的理解,情感和欲望表现出一种自由奔放和无拘无束的性格,将肉体与精神呈现一种原始的和谐状态。

古希腊神话中,“金苹果之争”的故事体现“美”的人性观念。在智慧、财富和美之中,帕里斯选择了美,这种对美的热爱与任何利益无关尚,显出人性的单纯质朴和天真无邪。希腊人也信神,但神是一个亲切的人的形象,是人的生活的另一种状态,它不像基督教的天国那样遥远神秘、威严恐怖而高不可及。在这种状态中,人超越了自身的有限性和缺憾性。由此,产生了西方人性观念的第一个精神维度,即人的原欲追求。

基督教文化重视人的灵魂,追求彼岸世界的超现实价值与意义。通向完美人性的天路是建筑在深沉的忏悔和禁欲之上的,是灵魂对肉体的唾弃。“原罪”是整个基督教信仰的起点,也是对人的认识的前提。《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由于偷食禁果而具有了“原罪”。“原罪”有三个特点。第一是与生俱来的,一出生便有原罪;第二,“原罪”不涉及一个具体的受行为伤害的对象;第三,对原罪的救赎是终其一生对上帝的皈依和对自我灵魂的深沉忏悔来获得。对现实生活的失望和对彼岸世界的向往以及由此产生的负罪感,是它与古希腊文化的根本区别之一,这种对人性罪恶的悲悯意识蕴涵着深厚的人文关怀。但是,也正是这种原罪意识和救赎构成了灵与肉的二元对立思想,上帝在另一个世界即彼岸世界中存在,人类所追求的意志自由恰恰构成了人类永难逃脱的“原罪”宿命。由基督教文化形成的则是人性观念的第二个精神维度,即人的形上欲求。基督教文化价值观以终极意义为追求目标,使人的心灵有了寄托。但禁欲主义、蒙昧主义又造成了人性的扭曲,也造成了中世纪晚期西方社会的衰落。基督教由原本侧重于内心的信仰和爱,逐渐走向了外在形式的规约,变为外在的善功。在伪善的道德旗帜下,人性中邪恶的东西肆无忌惮地表现了出来。

二、文艺复兴运动倡导人文主义和宗教改革,一方面勇敢地要求人性的合理性,撕破一切虚假和异化的神性生活的面纱;一方面自觉地奉守理想神性的原则,追求真正的内心圣洁而无须拘泥于外在性的宗教形式和禁欲樊篱。

文艺复兴的意义就在于把感性的、个体的人而非抽象的神或精神看作全部生活的基础和整个世界的意义所在。宗教改革也并非为了要否定宗教,恰恰相反,是为了维护基督教信仰的纯洁性和精神上的统一性,以真诚的信仰来代替各种虚假的形式,驱散笼罩在基督教之上的那片虚幻的灵光。

在人文主义者眼中,人性更多的是与自然相关的人的本能欲望和意志自由,“人”首先或主要的是感性或原欲的“人”。在他们看来,赞美肉体就是赞美生命,就是赞美上帝创世之奇功。人体之美给人的不是邪念的满足,而是生命的充实。当把人的肉体乃至性本身看成是上帝的造化、上帝赐予人的美与快乐时,一种重新解说教义,并不背叛上帝的新“人”的观念就产生了。

基督教文化始终影响着西方人的思想。个性自由与人性解放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所导致的纵欲、贪婪等人性的丑恶使人们的意识深处始终对基督教“原罪”与“救赎”理念保持着崇仰敬畏之心。基督教认为爱是神性之源,也是人性之本,贯穿着原罪、节欲、赎罪的观念。人的原罪,通过节欲、赎罪,将世俗之爱升华为对上帝之爱,人类的一切愿望、情感就可以满足。原初基督教正是企图将平凡自然的世俗情感升华为一种神秘圣洁的宗教情感来建构一种完美的人性。《神曲》作为一部精神史诗,贯注了对自我拯救的探索,表明人类最终要依靠对上帝的虔诚信仰,才能最终从苦难、罪恶到达至善至美的彼岸世界。

同样,莎士比亚的悲剧描绘了一个人欲横流、颠倒混乱、失落了上帝的时代。他对洋溢着生命与青春气息的自然性爱的赞美与对人文主义精神的怀疑并存。在《哈姆雷特》中,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性袒露、原欲冲动的英雄,而是一个充满“原罪”感,满怀“救赎”意识的忧郁王子。对于世俗欲望的批驳和对上帝博爱、仁慈的崇仰,以及对人类自身终极意义的困惑,使他的作品中包含了浓厚的基督情怀。因此,以肯定个人世俗欲望的合理性为起点的人文主义,其实是有着浓厚的基督教人本意识的。

三、西方人性观念的第三个精神维度,即人的理性欲求早在西方文化萌芽阶段就已经存在。不论是古希腊的哲学还是早期犹太教,都强调人的思辨和认知能力;然而,理性欲求的真正彰显还是17世纪以后,理性主义崇尚知识和思想,认为人是思想的实体。崇尚理性、讲究人性尊严而对人类正常情感视而不见的文化精神有所不同,启蒙运动所高举的理性主义更多的是注重人的自我本身,关注人的生命意志层面,强调“自然人性”,即认为人天然拥

有全部的知性能力,它可以帮助人不凭借任何外在的权威与力量去认识真理。“自然人”形象集中代表了他们对人的理解与表述。启蒙思想家所说的“自然”指的是天然的、本性的和固有的意思,也就是人的一种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属性,它不需要人之外的力量去赋予、去造就。正如洛克所说:“理性,也就是自然法。”强调自然人性,也就是在强调和肯定人的理性本质以及理性对真理的认识与把握能力,肯定人自身的主体力量与价值,在人性取向上以理性为指归,即由“原欲”向“理智”的提升。科学与理性的张扬使人相信自己就是上帝,人们崇尚科学,追求知识,追求感性欲望的满足。

然而,人性空间所由以形成的三个维度在各自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并不是毫不相干、并行不悖的,他们错综交织,理性欲求的获取并不能成为原欲追求的障碍,原欲追求的满足也无法替代对终极价值的探询。科学和理性摧毁了传统基督教赖以建立的神迹基础,所有违背理性精神的东西都遭到了普遍的怀疑。

西方文化就人的方面来说,是受内在异己力量奴役与放逐,同时也是在寻找自由的存在方式的精神体现。其中,原欲追求、神性启示、理性观决定了其对人性体认的不同维度。古希腊文化张扬个性,放纵原欲,肯定人的世俗生活和个体生命价值,强调人的自然天性,展示了人的自然欲求;基督教文化用爱的感召来消除人性罪恶,在“原罪”与“忏悔”中寻求生命的终极意义,展示了人的形上欲求;而从人文主义以来则形成了崇尚思想理智和怀疑批判精神,敢于反抗一切世俗和神界的权威的传统,以存在主义为代表的非理性思想则看到人性的异化,以虚无和荒诞来看待人的存在并重新踏上人类灵魂救赎之途,同样蕴涵着浓厚的理性反思精神和人性关怀,展示了人的理性欲求。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的存在就是人对自身生命活动的自由追求而产生的种种欲求的实现过程,从而建构出人的生命本体的存在空间,而自然欲求、理性欲求和形上欲求则是这以人性为标尺的生命本体存在空间的三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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