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论与外交决策

博弈论与外交决策模型

Game Theory and Foreign Policy-Making Models 老师：严挺博士

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2012年秋

外交决策研究综述

思考问题：国际政治理论的预测性问题

主流的西方国际政治理论派别

（各个派别是如何看待外交决策研究的？）

1.现实主义

2.自由主义

3.建构主义

4.其它：世界体系理论（含马列主义理论）

5.外交决策理论？

现实主义

古典现实主义

1.代表人物：Thucydides; Machiavelli; Hobbes; E.H. Carr (1939); Morgenthau (1973). George Kennan(1951); Kissinger. etc.

2. 理论前提:

--中心议题是战争与和平

--战争是自然状态而非历史发展的结果

--主体是地域国家集群

--国家行为是理性的

--国家是单式行为体（unitary actor)

3. 概念：安全困境，强权政治；均势政治；无政府；人性

现实主义

新现实主义（结构现实主义）：

1.代表人物：Waltz (1979); Gilpin(1981)

2.华尔兹国际体系三大特征：

--无政府状态

--行为主体的同质性

--实力分布情况

3.吉尔平霸权稳定论

4.思考问题：新旧现实主义区别何在？现实主义如何应用于外交？

自由主义等

理想主义：Wilson

新自由主义

1.代表人物：Keohane and Nye (1977)

2.重要概念：相互依存；合作与制度；动机的多样性；行为主体的多样性

3.思考问题：与新现实主义的异同？如何评价外交决策？

建构主义：Wendt；社会建构（观念、偏好等）

世界体系：

1. 代表人物：Kaplan; Wallenstein (1974);

2. 重要概念：中心\半边缘\边缘；资本主义国际秩序

3. 马列主义：国家资本主义战争理论

外交决策理论

理论的争鸣

1. 分析单位层次问题?a?a国际政治研究方法

--个人、团队、机构、国家、跨国、全球层次等

--沃尔兹：国际关系理论vs.外交决策理论

--国内政治的重要性: Martin and Simmons(1996)

2. 国家行为主体的同质性vs. 多类型

3. 国家行为主体的理性选择模式

概念：危机决策、限制理性、决策心理

理论派别（从分析单位层次划分）：官僚式决策、团队决策、个人决策+ 民意、媒体和国际组织等对外交决策的影响；

对中国外交决策的研究

中国外交决策理论发展阶段：

1. 1949 ¨C 1960s

--传统/历史研究学派

--马克思主义学派

--现实主义/理性行为体学派

2. 1960s末¨C 1970s

--中美苏三国战略/派别分析学派

3.1970s末¨C

--制度学说

--认知学说

--行为主义研究

有关中国外交决策的理论学派

传统/历史研究学派

1.主要解释变量：传统中国思想的延续以及中国的近代世界观

2.例：传统信仰系统（儒、道、佛教思想）是影响中国外交的主要因素

马克思主义学派

1.主要解释变量：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2. 例：?°人民战争?±?°统一战线?±等思想对新中国外交政策的影响

现实主义/理性学派

1.主要解释变量：实力、国家利益、国际环境

2.例：一边倒→中苏关系恶化→中美建交反映了中国对国际环境的现实主义战略考虑中美苏三国战略互动学说（现实主义/理性学派的延续）

--争议：中国在两极世界中的地位问题

派别分析学派vs.外交历史学家的研究

制度学说

1. 主要研究对象：中国外交决策制度

2. 例：中央政治局、国务院、军方等对中国外交决策的影响

认知学说

1. 主要解释变量：认知和错误认知

2. 例：中美关系的短期变化就在于美国对中国的认知过程

行为主义研究

1. 研究对象：外交政策行为

2. 解释变量：各种社会经济等情境因素

3. 研究方法：调查、访谈和数据资料分析

4. 实证主义和理论归纳：中国外交政策研究两大趋势

思考问题：各学派的优劣对比，你倾向于赞同哪些学派？如何应用？

外交政策的主体和理论

Margaret Hermann and Charles Hermann (赫尔曼）简介

外交政策的主体是什么？

1. 问题的提出：

--分析单位层次及外交政策

--例：个人、团队、议会、民众

--外交决策的?°黑匣子?±

--认识：决策者可能会随着具体政策问题的变化或随时间的变化有所改变

--?°决策者条件论?±：影响决策者做决定的条件是什么？

2. ?°终极决策者?°（Ultimate Decision Unit)的概念：

--常见的外交政策主体：官僚机构、小团队及个人

--定义：?°终极决策者?°满足以下两个条件

a.具有能力掌控政府的外交资源

b.具有权力能阻止其他决策单位以一定代价（在他们承受范围内，非公开地逆转其既定立场

-- “终极决策者”分类：

a. 决定性领导人(predominant leader)

b. 单一团队(single group)

c. 多个自主行为体(multiple autonomous actors)

--各类“终极决策者”的特性

a. 决定性领导人

1)重要因素：对外交政策倾向（世界观、人格）

2)分类标准：敏感型和不敏感型（外界信息）

b. 单一团队

1)重要因素：团队理念

2)分类标准：效率高低

c. 多个自主行为体

1)重要因素及分类标准：

各个行为体之间是否为“零和”

--分类：自我封闭型vs. 开放型

如何确定外交决策主体？

参见图一（Hermann and Hermann, 1989, p.370-371)

理论观点：自我封闭性更容易表现出极端外交决策行为(包括不作为和武断行为):更容易卷入冲突；而开放型则反之。

思考问题：你如何评价赫尔曼的分类以及理论的优缺点？符合你的看法吗？有外交事件的例子符合或者证伪它吗？

关于学术文章的结构问题

埃里森外交政策模型

Graham T. Allison简介（埃里森）

--Allison, Graham. 1971. Essence of Decision. Boston: Little, Brown

外交政策研究的几个方面:

1. 描述；

2. 解释；

3.预测；

4.评估

埃里森三模型：

1.理性决策模型(rational policy model)——最常见

2.组织程序模型(organizational process model)

3.官僚政治模型(bureaucratic politics model)

理性决策模型

1.博弈的概念

2. 模型的前提：行为主体都是国家政府；每个行为体都是理性的（行为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

--.古巴导弹危机中的理性?a?a威慑理论

例：摩根索（fear)，霍夫曼

3. 模型的论点：决定外交政策行为的因素是一国的

--有关价值观和目标

--可供选择的行为路径

--行为路径的预计后果

--每种后果的估值

4.具体命题：

--成本增高（降低）减少（增加）采取该行为路径的几率（如核威慑与限制战争）

5.该模型在古巴导弹危机中如何解释肯尼迪的决策？

组织程序决策模型

1.模型概述：政府是由大型组织构成的（其主要职能领域是不同的）；政策问题往往超出了单一组织的主要领域；各个组织都参与政策问题但每个组织都近似独立地做出反应；政府行为反映了这些组织反应并由领导人作出协调（不是控制）

--例：美国财政部、CIA、国务院、美国海军、美国陆军等

2.标准运作程序(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s):办事的规则

3.组织特性：偏向定势（parochialism)

4.具体命题：

--每个政府行为都表现为，各有关组织根据其（由来已久的）标准运作程序提供分析和

评估并有领导人选择。

5.该模型在古巴导弹危机中如何解释肯尼迪的决策？

官僚政治模型

1. 与组织程序模型的区别：

-- 在官僚政治模型里，各组织不构成一个大团队，而是相互竞争者（有等级的)

-- 表现为经常性协商

2. 与理性决策模型的区别：

-- 多个行为体

-- 国内政治竞争决定（非理性决定）

3. 主体：各组织的代言人

--例：总统、国防部长，CIA负责人，联合参谋长等

4.具体命题：

--where you stand depends on where you sit.

5.该模型在古巴导弹危机中如何解释肯尼迪的决策？

埃里森三模型的几点说明:

1.不同的模型导致不同的解释

2. 理清现有解释背后的模型、命题和问题等应先于因果理论。

3. 三个初步模型有助于对外交军事政策问题的重新分析

--需要的信息量不同

--预测的结果不同

4.模型只是初步

思考问题：你认为埃里森三模型的区别在哪里？优缺点？如何应用于外交政策分析？

外交决策的理性选择理论

理性选择理论

1. 什么是理性选择理论？

--观点一：普遍的理论选择理论是存在的（投票、选举、核威慑）

--观点二：理性选择只是一个前提，所以，理性选择理论有很多种，如期望效益理论，博弈论和非数理理论

2. 对理性选择理论的批判：Green and Shapiro(1994)

--理论的事后修饰以解释反例（Post hoc)

--实证检验设计不合理

--案例的有选择性

--（国际政治）现实决策者并不总是理性的，受文化、制度和心理等因素制约

3. 理论与前提问题

--概念: theory; laws; axioms; assumptions; theorems

--前提并非具有普适性 前提导致的误差

--检验前提不等同于检验理论（预测）：猫和桌子的例子

--前提的有用性取决于其理论推导的实证信度

4. 工具式理性（instrumental) vs. 程序式理性（procedural)：

-- 偏好=自我利益（经济）vs.象征意义（非经济）

-- 程序式理性：仅考虑行为体的利弊分析（自我利益=偏好）

-- 工具式理性：行为体根据偏好（不限制）作为；

偏好（connectedness and transitivity)

5. 其它理性概念：限制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

6. 关于理论的证伪：A

-Lakota’s paradigm falsification （1970）

“The sophisticated fa lsificationist regards a scientific theory T as falsified if and only if another theory T' has been proposed with the following characteristics: (1) T' has excess empirical content over T: that is, it predicts novel facts, that is, facts improbable in the light of, or even forbidden, by T, (2) T' explains the previous success of T, that is, all the unrefuted content of T is contained (within the limits of observational error) in the content of T'; and (3) some of the excess content of T' is corroborated. …”

7. 理性选择理论在国际政治中的应用：

--数理建模以及博弈论

--期望效益理论（expected utility theory)

--例：太平洋战争

8. 思考问题：本文的论点有问题吗?你认为外交决策（者）是理性的吗？从外交史看，有反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