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的历史_现状及价值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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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２年第５期

美术作为人类诗意栖居的艺术形式，其在培养人的艺术修养和升华、陶冶人的精神境界上的作用，历来为人所珍视。而美术馆的建立，则成为承载和传达艺术审美教育功能的重要场所。对于中国而言，１９６２年中国美术馆的落成，正式确立了中国美术馆的国家美术馆地位及服务于公众的办馆性质。从建馆至今，中国美术馆已经走过了整整５０个年头。５０年中，美术馆在当代社会生活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今天，美术馆之于人的意义不仅是提高文化艺术修养，更是逐渐演变为一种生活方式，成为推动社会发展和变革的重要力量。在中国美术馆成馆５０华诞之际，我们回顾美术馆的历史及发展现状，探寻其在当代社会的价值延伸，去领悟当代社会生活的诗性本质以及对不远的未来的艺术感知。

一、世界美术馆的历史与现状

在古代，尽管没有专门收藏或展出美术品的建筑，但古希腊时代，雅典卫城山门的北翼为画廊，中国隋文帝在洛阳观文殿后，东建妙楷台以藏书法，西建宝迹台以藏名画，可以看作是美术馆的早期雏形。在中世纪时期，美术品主要藏在教堂、修道院和大学中。文艺复兴时期，１５８１年建成的佛罗伦萨的乌菲齐美术馆是第一座专为收藏美术品而设计的建筑物。近代资产阶级革命以后，欧洲一些国家常以退位君主的宫殿城堡辟为美术馆，公开展出其藏品。进入２０世纪以来，美术馆建筑不断增多，并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倾

美术馆的历史、现状

及价值延伸

向：一种倾向是继承了美术馆建筑注重艺术形式的传统。这种美术馆建筑本身就是艺术品，但在满足使用功能上，常存在一些缺点。著名的有纽约古根汉姆美术馆、西柏林国家美术馆和耶路撒冷的以色列美术馆等。另一种倾向是以满足使用功能为原则，提供较理想的展出和保存条件，但在建筑艺术方面则较为忽视。著名的实例有巴黎国家艺术及民族传统馆、墨尔本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等。近年来，国际上又出现了一些新型的美术馆，如露天雕塑美术馆、室内外相结合的美术馆、与自然风景相结合的美术馆，以及与城市生活相结合的美术馆等，如日本箱根露天美术馆、耶路撒冷的比利罗丝艺术园和斯图加特美术馆新馆等。

从性质上，美术馆可分为综合性美术馆和专门性美术馆。前者如纽约大都会美术馆；后者如纽约亚洲东方艺术馆、华盛顿的国家肖像馆、巴黎克卢尼中世

纪美术馆、里约热内卢的精神病患者作品美术馆和北京徐悲鸿纪念馆等。世界各地的美术馆已经积累多年经验，以分析、总结的方式看待美术馆自身的制度建设问题，从实际经验出发探讨完善中小型美术馆制度建设的可能性，不但是十分必要的，而且还可提供许多可参考的经验。与此同时，如何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继续从美术馆的学术定位入手，调整在制度建设上的心理结构，确立一个可持续推进的、深具潜质的现代美术馆学术架构，是当今美术馆的当务之急。这也是我国美术馆与时俱进，以卓越的文化建设形象真正跻身于世界美术馆之林的根本大计，在承担中国当

陈 炯

[ 美术与设计 ]

［艺术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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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社会转型期所不容替代的文化建构作用和不容推卸的文化反省角色的同时，体现出一种基于发展中国家之后发优势的文化原创的特色。

二、城市文化空间的拓展

美术馆广义上属于城市文化空间。城市的文化空间包括有形和无形两个层次，有形的层次指的是物质表征的城市空间，即“显性”的空间形态；另一则是无形的、内在于物质环境之中的城市社会、经济、文化等内容。前者是形式，后者是内涵，内涵决定形式，形式反作用于内涵，可持续的城市空间就在于形式与内容的匹配。当前，我们已经进入感官、经验与创意的时代，艺术和文化思维对于时代的发展影响重大。在这个大背景下，美术馆的形成和大发展可以说是经济规律的作用，而它反馈的、带来的结果之一便可能是城市乃至整个社会艺术品位的提高。蔡元培先生提出的“美育代宗教”，实际上就是将振兴民族的事业寄希望于艺术，强调艺术在文化建设和道德救赎中的重要力量。而美术馆是以全民为对象，终身教育为范畴，兼具多种功能的公共艺术文化教育机构，在其所有职能中，教育占十分重要的地位。

城市里汇集了众多风格各不相同的美术馆、展览馆。美术馆作为一个建筑，容纳艺术家的优秀作品，为观众营造一个安静的艺术环境，是艺术家与观众之间的中介环节。这样，美术馆就不单单是对艺术作品的简单陈列，必须同时考虑观众的接受程度安排展览将公众引入艺术殿堂。陈丹青先生谈及美术馆教育功能时指出：西方的文化优势和强势，尤其是西方的文化重镇和重点是美术馆，以及美术馆连带承担并高度发挥的社会教育功能。具体而言，美术馆的庞大而丰富的固定收藏和定期为公众开放的策划展，使之成为储存完整记忆、实行人文教育的最高文化场所。而西方艺术之所以持续保存创造力和影响力，不是艺术学院和艺术教育，而是美术馆。对于公众而言，长期接受、很少接受或没有接受美术馆洗礼和教育的国民是截然不同的。美术馆可以通过包括展品、资料、杂志乃至展品的陈列方式和美术馆相应基础设施中的文化氛围熏陶在内的各种渠道实现对公众的教育，并始终贯穿自身的艺术教育的特点——“寓教于乐”、“潜移默

化”。这就提出了美术馆的另一项新职能——休闲。而随着当代社会生活方式的改变，娱乐和休闲方式也在不断变化，参观艺术场馆已成为城市居民新的生活方式，美术馆也日渐走进公众的日常生活。

三、建立艺术与社会的良性互动关系

作为专业收藏和展览的艺术机构，美术馆当然不能没有专业性的学术建设。对艺术史、艺术思潮的梳理使美术馆能够科学系统地举办展览是最基本的要求。美术馆应当利用各种媒介致力于自身学术平台的建设，关注国内、放眼国际，除了研究艺术理论和艺术史还必须具备开阔的事业能够不断为自身进一步发展提供新的出路；思考如何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推进本土文化和传统文化建设，向世界展示中国艺术和中国文化的魅力；集结学术成果，以杂志、网站为平台表达自己的观点，达到学术交流的目的。但除了学术建设，美术馆的发展更多的是关注如何处理与观众之间的关系。因为学术性过浓或者在展览中过分强调学术性会给观众造成“难以接近的”的印象，观众群体会相应减少，美术馆就不能实现对艺术的“普及”使命和对观众的教育作用。而观众是美术馆存在的终极价值，改变美术馆在国人印象中“刻板”、“学术”的形象，在公民中普及博物馆知识，扩大美术馆的影响。美术馆首先应该树立“服务观众”的意识，从单纯的与艺术家之间的关系转向以公众为中心建立艺术与社会的关系。美术馆对园区的影响并不是通过自身商品的销售和经济效益来实现的，而是通过艺术和文化概念的输出来影响周边文化生态；美术馆对观众的影响也不是某一次展览就能够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是在完整的艺术氛围下对其产生的熏陶。学术性保证了美术馆的学术水平和学术视野，是美术馆质量的体现；可接近性是作为公共机构的应有胸怀，容纳不同认识水平的观众是美术馆包容性的体现。

在促进美术馆与社会的良性互动方面，美术馆大有可为。比如，美术馆与艺术院校之间保持密切关系。美术馆与艺术院校有着天然的联系，艺术院校的学生是美术馆观众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校传授给他们理论和实践知识，但是单纯的学校教育无法建构其学生全面的知识结构，走进美术馆成为艺术院校学生必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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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课。学校教育、美术馆教育和园区其他艺术业态的教育构成相对完整的现代高校艺术教育体系。美术馆定位的服务主体人群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艺术院校的师生，美术馆与周边高校可以制定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在重要展览期间向高校师生发出邀请，及时向高校传递展讯，保证师生不因消息闭塞而错过了展览；美术馆在争取周边高校师生成为稳定观众群的同时可以适当为艺术类师生的举办专题展览。美术馆的存在为高校艺术师生与艺术家、师生与观众之间建立了更加直接的关系，扩大了师生作品的受众群体，让学生有更多的机会接受艺术家、评论家、大众的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其更快地成熟。另外，美术馆应该花大力气加强其与中小学生和社区居民之间的联系。美术馆可以与中小学教师取得联系，了解学校艺术教育现状，邀请师生每周或每月将美术课堂搬进美术馆，充分利用淡季观众较少的时间为未成年人提供艺术教育。利用资源扶植中小学艺术社团更好地发展。这样做的重要意义在于培养下一代对美术馆对艺术的亲和力，树立“美术馆课堂”的观念，这对于美术馆的长足发展意义重大。针对周边社区居民开展教育普及讲座和系列普及展览，在馆内开辟一定空间的固定区域为公众互动区间，在此可以激发观众的动手能力和增进观众与博物馆和艺术的互动；邀请居民参加亲子活动，增强亲子对美术馆的认同；美术馆须遵循园区建园准则，成为“所有人的博物馆”，尤其为弱势群体、残障人士提供配套的服务，真正实现美术馆“以人为本”的艺术宗旨。

四、夯实现代社会的文化根基

公共艺术发展水平是现代社会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标志。人的全面发展包括提升艺术素养在内的全面发展。文化发展水平和底蕴，是衡量和支撑现代社会发展的根本和基础。而美术馆的意义，正是在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中，培植和夯实用以衡量和支撑现代社会发展的文化根基。当下，一个城市的美术馆往往被塑造成一个艺术殿堂，被赋予城市文化地标的名义。旅居伦敦的荷兰建筑家Ｒａｏｕｌ　Ｂｕｎｓｃｈｏｔｅｎ曾提

出一个形而上的“城市综合美术馆”概念，即美术馆代表的不再是一栋实体建筑物，而是一种策略：一个告诉人们如何观察城市现象，诱导城市发展行为的“隐喻式空间”。若将城市看作一座包罗万象的“城市综合美术馆”，城市中的元素如建筑、景观、基础设施等就好比这座美术馆中的展品，建筑师和城市设计师的工作则是有如美术馆中的策展人般地思考：如何把这些城市元素的深层意义以最佳方式呈现给大众。

现代都市的经济发展标志是高度密集的摩天大楼，而藏身于其间的美术馆，则带给这个城市饱含文化价值的生命活力。闹市中的美术馆有着激活城市的功能，那里是文化再生的土壤。今天的城市已经不再满足于林立的高楼，便捷的交通；快速的生活节奏，高压、高温、高速的城市需要寻找一个别样的出口来实现城市的本质使命——让生活更美好，更诗意。如果把城市比作一个有机体，那么美术馆就是这个机体上最为活跃的细胞之一。从纽约ＭｏＭＡ到东京六本木森美术馆，美术馆已经不是一个城市孤立的文化组成。它繁衍和融合出的咖啡馆、教育资源、商店等，让其恰如其分地融入都会生活，从一个艺术品展示的出口，变成一个活力生动的聚合体。而艺术家已然成为城市人口的一部分，在追求效率的城市中为艺术家开辟一块宜居的场所，给予其安全、安定的创作环境是一个城市对自我的减压，对城市生活的变奏，减缓生活步伐、提高生活质量是现代城市应当肩负的责任。人们开始以艺术中生活的标准来要求现实生活，在艺术化的生活中获得更多的情感满足。当城市和国家面临转型的关键时期，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精神追求也在

相应地发生变化，或许未必“每个人都能成为艺术家”，但每个人内心必须为艺术保留着特殊的情结。而美术馆作为这个社会最富有诗意和激情的人群集聚的场所，我们期待美术馆的发展能够与艺术家的艺术共同成长，努力为现代人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和一种诗意的栖居。

陈　炯：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讲师责任编辑：李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