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国际唱片公司诉百度案

７家国际唱片公司诉百度案，终审判百度不侵权

2005年7月，百代、华纳、环球等七家国际唱片公司首次将百度告上法庭，理由是百度在搜索页面上提供了部分未授权的MP3下载链接。

2007年比特网(ChinaByte)12月21日消息(熊海燕) 历时两年半的国际唱片公司诉百度一案，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做出终审判决，驳回了国际唱片业协会组织5家唱片公司的全部诉讼诉求，百度不侵权，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早在2005年7月，百代、华纳、环球等七家国际唱片公司首次将百度告上法庭，理由是百度在搜索页面上提供了部分未授权的MP3下载链接。百度方面则称，责任在于提供盗版音乐的网站，而非搜索公司。

迫于诉讼压力，期间百度也在积极寻找MP3搜索的出路。其一改右键直接下载歌曲的做法，而是在弹出页面中点击歌曲链接或搜索来源链接后再下载，并且在弹出页面上加上了版权保护声明。

2006年7月，《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开始施行，网络服务提供者提供搜索、链接服务的，在接到权利人通知书后，立即断开与侵权作品的链接，可免除赔偿责任，依照这一规定，7家原告的诉讼请求在一审中被法院驳回。

唱片公司不服继续上诉，案件进入二审。但这一阶段，七大国际唱片公司中的百代和金牌与百度达成合作伙伴关系，中途退出原告队伍，原告公司集体上诉的队伍只有5家。

在终审案件庭审中，原告代表律师也向法官表示了和解的意向。事实上，原告和被告双方早已厌倦了诉讼，判决结果本身，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

百度市场及商务拓展副总裁任旭阳对比特网(ChinaByte)表示，百度一直非常开放、积极地和唱片产业探讨各种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模式，进展和成效非常显著。“我和五大国际唱片公司一些负责人，都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就算在诉讼期间还经常碰面聊天，进行了很多业务合作方面的探讨。大家有很多好的想法，以前只是等诉讼案有一个了结，才能推动下一步实际的行动。”

有分析人士对比特网(ChinaByte)表示，这一对百度有利的判决源于百度寻找到了与唱片公司达成双赢的合作模式。而唱片业正需要与互联网融合的途径，百度为他们提供了这样一个途径和平台：为唱片公司的音乐进行推广、排名和宣传。截止目前，百度与近60家国内外唱片公司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几乎囊括了中文市场一半以上的唱片公司，吸引这些合作伙伴的正是百度倡导的数字音乐新业务模式的前景。

从百度网站试听和下载MP3歌曲，成为众多网民的一种休闲生活方式。今年8月，拥有其中一些歌曲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环球、华纳、EMI等7家知名唱片公司，将百度告上法庭，要求百度停止提供137首歌曲的在线播放和下载服务。

昨日，一中院一审判决7家唱片公司败诉。法院认为百度试听和下载的作品并非来自百度网站，而是来自未被禁链的第三方的网络服务器，百度未侵犯7家唱片公司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唱片公司向百度索赔173万

7家唱片公司分别是：EMI集团香港有限公司、SONY BMG音乐娱乐（香港）有限公司、华纳唱片有限公司、环球唱片有限公司、金牌娱乐事业有限公司、正东唱片有限公司、新艺宝唱片有限公司。

7家唱片公司表示，其发现百度网站从事大量歌曲的在线播放和下载服务，其中包括七公司享有录音制作者的信息网络传播权的137首歌曲，但并未经过其许可，遂起诉至法院，要求百度停止侵权，公开赔礼道歉，并索赔173万元。

百度公司认为，作为一家专业的搜索网站，该公司提供的MP3搜索的工作原理、技术，与网页、新闻、图片等其他搜索服务完全一致，只提供网络链接，不提供实际内容，不存在侵权的故意或过失。另外如果唱片公司的主张成立，将导致整个搜索引擎行业所有搜索服务被迫停止，给该行业带来毁灭性后果。

百度不识别搜索内容合法性

法院经审理认为，百度提供MP3搜索引擎服务的行为，是帮助用户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迅速定位并显示其所需要的信息。其提供的MP3搜索引擎服务是以互联网中的音频数据格式文件为搜索对象的，搜索范围遍及整个互联网空间中未被禁链的网络站点。百度对搜索内容的合法性不具有预见性、识别性、控制性。

对于其“试听”和“下载”功能，法院也认为并不侵犯了唱片公司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因为试听功能是属于对搜索结果的显示或展现，其目的在于使查询者能够作出识别和判断。虽然在下载的提示框中显示了“来自baidu. com”的内容，但下载的涉案歌曲并非来自https://www.360docs.net/doc/b17749506.html,的网站。从本质上看，试听和下载的作品并非来自百度网站，而是来自未被禁链的第三方的网络服务器。

国际唱片业协会对判决不满

据了解，百度“对法庭的判罚表示非常满意”，并重申了对于“提供MP3搜索服务”的看法，认为“搜索引擎所提供的只是存在于互联网上的资源”，“搜索引擎本身并不提供与下载相关的任何服务”。

国际唱片业协会（以保护著作权为宗旨的非政府间国际组织）主席约翰·肯尼迪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则表示了不满，称将支持唱片公司上诉。

但昨天资深互联网分析师方兴东称，在今年7月“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颁布之后，唱片公司起诉搜索引擎的法律环境已有很大改变，唱片公司再诉获胜机会仍非常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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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家公司参与起诉

在这起由行业团体国际唱片业协会(IFPI)牵头提起的诉案中，百代(EMI)、索尼BMG唱片娱乐公司(Sony BMG Music Entertainment)、华纳音乐(Warner Music)和环球唱片(Universal Music)等11家公司要求雅虎中国(Yahoo China)赔偿约550万元人民币(合71万美元)的损失。

据悉，环球音乐集团、华纳唱片集团、EMI唱片集团、索尼博得曼音乐娱乐集团等全球四大唱片集团旗下的环球国际唱片股份有限公司、正东唱片有限公司、华纳唱片公司、EMI集团香港有限公司、百代唱片有限公司、索尼博得曼音乐娱乐股份有限公司等11家国际知名唱片公司联合诉称，北京阿里巴巴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自2006年4月10日开始，通过其经营的雅虎中文网站，向公众提供涉及原告享有录音制作者权的46张音乐专辑，共计229首中英文歌曲的试听及下载服务。

11家国际知名唱片公司还诉称，雅虎网站的经营者通过整理、提供歌词、铃声等具体歌曲文件信息方式，诱使、参与、帮助他人提供视听及下载服务，侵犯了其对这些歌曲所享有的复制权、信息网络传播权以及相应的获得报酬权。11家国际知名唱片公司请求法院判令被告停止侵权、赔偿经济损失550万元等。

最终原告胜诉。(案例在书上懒得打)

这俩个案例是比较出名的关于互联网侵权性质的,主要是在于区分直接侵权,间接侵权,网络传播权的实质,红旗原则的实际应用等方面。

“间接”的问题、“直接”的判决

——评七大唱片公司诉百度案一审判决*

王迁

2006年11月17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七大唱片公司诉北京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纠纷案下达了一审判决。笔者认为：法院在判决书中正确地回答了两个长期以来曾经困扰知识产权司法界的问题——究竟何种行为属于“通过网络传播作品的行为”、何种行为可以构成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但是，法院的判决却绕过了本案的关键——被告提供含有指向其他网站歌曲链接的“榜单”是否构成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间接侵权”。这等同于将一个有关“间接侵权”的问题，用围绕“直接侵权”的判决加以回答，从而留下了不小的遗憾。本文试通过对该案判决的分析，提出在我国认定提供搜索和链接的网络服务商构成著作权侵权的思路。

一、本案判决正确地认定了提供链接并非“网络传播行为”

“著作权”是一系列法定“专有权利”的集合，只有著作权人或经过其许可的人才能实施受“专有权利”控制的行为，并独享由这些行为所带来的利益。各国著作权立法都承认：基于著作权“专有权利”的绝对权性质，除非法律有例外规定，只要未经许可实施受“专有权利”控制的行为即构成“直接侵权”，具有主观过错并非构成“直接侵权”的必要条件，只影响赔偿责任的承担。[i]最高人民法院有关无过错出版者对出版侵权作品承担停止侵权和返还利润责任的司法解释正是这一规则的典型反映——出版者未经许可实施分别受“复制权”和“发行权”控制的复制（印刷）和发行（出版）行为也构成“直接侵权”，而无论其是否具有主观过错（即是否已尽到合理审查义务）。[ii]

在本案中，原告诉称“从未许可被告通过互联网向公众传播歌曲”、被告的行为“侵犯了原告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对于法院而言，判断被告是否实施了“通过互联网向公众传播歌曲的行为”（以下简称“网络传播行为”）对于本案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如果被告确实未经许可实施了“网络传播行为”，则其构成对原告“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主观过错只影响赔偿数额的大小。

从判决书认定的事实来看，作为被告的“百度”并没有直接将歌曲上传到自己的服务器上供用户下载，而仅仅是对其他网站中存储的歌曲提供了深层链接。那么，这种提供链接的行为是否构成受信息网络传播权控制的“网络传播行为”呢？

《著作权法》和《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均将“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定义为“以有线或者无线方式向公众提供作品（以及表演和录音录像制品），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的行为。[iii]表面看来，设置链接使公众可以通过点击链接而获得被链接的内容，向公众“提供”内容的似乎是设置链接的网站。但实际上，公众通过点击链接而获得的内容是均来自于被链接网站。一旦被链接网站经营者删除了原有内容，或者关闭了其网站服务器，公众就无法再通过点击链接而获得被链接内容了。相反，即使设置链接的网站服务器被关闭、原有链接不能被使用，公众也依然可以直接登录被链接的网站获取相关内容。因此，真正向公众“提供”内容、使用公众得以获得的应当是被链接的网站。设置链接的网站只是帮助公众发现和实现这种获得作品的机会，从而在客观上扩大了被链接网站“提供”内容的范围。

需要指出的是：设置链接并非“网络传播行为”的结论目前已经在国际上得到了公认。例如，在澳大利亚发生的“环球音乐公司诉Cooper案”与本案的事实背景非常相似。[iv]原告澳大利亚环球唱片公司对音乐网站https://www.360docs.net/doc/b17749506.html,的经营者Cooper提出的第一项指称，就是其通过设置指向其他网站中侵权歌曲文件的链接“向公众提供、使公众可以获得”被链接的歌曲，理由是用户只要在被告的网站上点击链接，就能直接从第三方网站中下载歌曲文件。[v]对此，澳大利亚高等法院明确指出：虽然设置链接的网站提供了寻找和选择歌曲文件的便利，但被链接歌曲是从被链接网站向用户传输的，是被链接的网站使被链接的歌曲在法律意义上“可以被获得”。设置链接的网站并没有向公众“传播”被链接的歌曲，也即没有使被链接的歌曲能够为公众所获得。[vi]因此法院驳回了唱片公司的这项诉讼请求。[vii]

在美国2002年判决的“Kelly 诉Arriba软件公司案”中，提供图片搜索服务的被告对其他网站中的照片设置了链接，使得用户得以在被告网站上通过点击以“缩小图”形式出现的链接而欣赏位于其他网站中的照片。美国第九巡回上诉法院认

为原告的设链行为构成对照片的“展示”。[viii]但这一判决受到广泛批评，因为将照片置于网上“展示”的是被链接的网站。[ix]最终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撤销了这一判决，这等于是明确承认将提供图片链接的行为认定为对照片的“展示”是错误的。[x]在2006年发生的与Kelly案事实背景完全相同的“Perfect 10诉Google案”中，美国加州中区法院更是清楚地指出：设置链接的行为并没有构成对其他网站中被链接图片的“展示”。[xi]

2006年7月通过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3条明确将网络服务商提供搜索或链接服务可能引起的法律责任定为“共同侵权责任”。而在我国，“共同侵权”在网络环境中特指网络服务商教唆、引诱他人“直接侵权”或在有主观过错的情况下帮助他人“直接侵权”，也即下文要分析的“间接侵权”。[xii]《条例》的用语清楚地表明：提供链接并不是“网络传播行为”、不可能构成“直接侵权”。

在我国以往的司法实践中，也曾出现过将提供链接行为认定为“网络传播行为”的判决。在2004年发生的正东、新力和华纳三大唱片公司对https://www.360docs.net/doc/b17749506.html, 网站经营者“北京世纪悦博科技公司”提起的三起诉讼案中，被告被控对其他网站中的歌曲设置了深层链接。一审判决认定被告实施了“通过互联网的方式向公众传播（被链接的录音制品）的行为”，也即被告“直接实施了侵权的行为”。[xiii]但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在二审判决中并不支持这一结论，并指出：仅仅提供链接“并没有向公众传播被链接的录音制品”，[xiv]也即并非构成“直接侵权”。

本案判决书指出：在“百度”页面上被“试听”和“下载”的作品并非来自设置链接的网站“百度”，而是来自于被链接的第三方网络服务器，“其传播行为发生在用户与上载作品网站二者之间。”从而承认了设置链接的网站并没有实施受信息网络传播权控制的“网络传播行为”，这一认定无疑是正确的。

二、本案判决正确地认定了提供“搜索引擎”并非侵权行为

行为人未实施“直接侵权”并不意味着其不可能承担法律责任。各国著作权法立法或判例也公认：教唆、引诱他人“直接侵权”或在具有主观过错的心态下为“直接

侵权”提供实质性帮助的，构成“间接侵权”。我国《著作权法》虽然没有使用“间接侵权”这一术语，但最高人民法院在《关于贯彻执行〈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中将“教唆、帮助他人实施侵权行为”解释为“共同侵权”。这实际上是用“共同侵权”的术语代替了其他国家著作权立法和判例中的“间接侵权”。

对于搜索和链接服务而言，在客观上是无法避免帮助他人实施“直接侵权”的。网络中存在着大量未经许可而被传播的作品，而一旦链接指向这些侵权内容，必然会导致其传播范围扩大。这样，许多搜索和链接服务都会在客观上形成对其他网站“直接侵权”的实质性帮助。那么提供这些搜索和链接服务是否就构成“间接侵权”呢？这将完全取决于提供者是否意图帮助他人侵权，即其是否知晓被链接的内容是侵权的。

在本案中，“百度”在其“MP3”站点上实际提供了两种性质迥然相异的服务：首先，“百度”设置了“MP3搜索框”，用户只要在其中输入关键词就可以搜索到相关歌曲；其次，“百度”还在其页面上设置了一系列“榜单”，如“新歌TOP100”、“歌曲TOP500”、“歌手TOP200”、“歌手列表”等。用户只要点击“榜单”目录标题，就能进入相应的歌曲文件列表。例如，点击“歌手列表”，网页就会按姓氏的拼音字母顺序显示流行歌手的姓名。用户再点击歌手姓名，网页就会列出由该名歌手所演唱歌曲的链接。[xv]

第一种服务即为通常所说的“搜索引擎”。早在1984年，美国最高法院就在“环球电影公司诉索尼公司案”中阐述了一条为世界各国所普遍接受的规则——只要某种产品具有“实质性的非侵权用途”，即使它可以被用于实施侵权行为，也不能仅以此推定产品提供者知晓他人将使用该产品实施侵权，即产品提供者具有帮助他人侵权的意图。[xvi]这正如有“实质性非侵权用途”的菜刀即使被人用于伤人，也不能推定菜刀销售者意图帮助购买者伤人。在美国2005年的Grokster案中，最高法院认为：虽然现实中有90%以上的用户使用被告的P2P软件搜索侵权电影、歌曲和软件，但毕竟还有人能用它搜索莎士比亚戏剧等无版权或已超过保护期的作品，因此不能推定提供这种P2P软件就是为了帮助他人侵权。显然，“百度”提供的“搜索框”（搜索引擎）是具有“实质性非侵权用途”的，因为它可以供用户搜索出已不享有著作权、超过保护期，或权利人许可在网上传播的音频文件。笔

者曾经尝试在“搜索框”中输入“讲课”一词，结果搜索出了不少讲课的录音和录像文件。可以推断：许多录音、录像涉及的作品的作者和录制者已许可将其作品和制品置于网络中传播，对这些内容提供链接当然是合法的。因此，即使用户通过在“搜索框”中输入当红歌星姓名或流行歌曲名称搜索出了指向侵权歌曲的链接，也不能推定提供MP3“搜索框”（搜索引擎）就是为了意图帮助被链接的网站实施侵权。

本案判决认定：“将可能构成侵犯原告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被链接网站的上载行为和网络用户下载复制行为的法律责任由没有识别和判决能力的搜索引擎服务商承担，缺乏法律依据”。如果将此理解为仅仅提供自动化的“搜索引擎”服务并不构成“间接侵权”，则法院的结论无疑也是正确的。

三、判决未能解决本案中的关键问题——通过“榜单”提供链接的行为是否构成“间接侵权”？

但是，本案判决书并未对“百度”提供“榜单”的性质进行深入的法律分析。提供已经列出歌手姓名和歌曲名称的“榜单”与提供空白的“搜索框”是完全不同的。在用户将关键词填入“搜索框”进行搜索之前，页面上并不存在任何链接。服务商是无法事先知晓用户将填入什么关键词，以及系统将搜索出指向何种内容的链接的。根据“实质性非侵权用途”原则，不能以“搜索引擎”根据用户输入的关键词搜索出了指向侵权内容的链接就推定服务商意图帮助被链接的网站传播侵权内容。而“榜单”则相反：“榜单”中歌手姓名和歌曲名称一目了然，并且会被保留在服务商的页面上。服务商通过察看自己的网页不仅能够知晓“榜单”中的内容，还可以对链接指向的歌曲文件进行有关合法性的初步判断。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问题的关键并不是“榜单”是否为系统自动生成的，而是“榜单”所在网站的经营者是否明知或应知已经生成的“榜单”中含有侵权链接。美国《千禧年数字版权法》在为“信息定位工具”提供者规定“避风港”时，将“在得以知晓或意识到（被链接的内容侵权）之后，迅速屏蔽对它的访问”作为免责条件之一。同样，我国《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3条也规定：链接和搜索服务提供者在明知或应知被链接内

容侵权之后不及时断开链接，应承担（间接）侵权责任。这说明即使“榜单”的生成是自动的，但只要提供者在发现“榜单”中有侵权链接之后没有及时断开链接，仍然构成“间接侵权”。

就“百度”现有的“榜单”而言，笔者认为其中存在大量指向侵权文件的链接的事实非常明显，甚至像一面鲜亮色的红旗那样公然地在服务商面前飘扬。例如，点击“MP3金曲榜”，立即就会出现歌曲名称和歌手的列表，其中如“蔡依林”、“梁静茹”、“张韶涵”和“江美琪/光良”等均是普通人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手。[xvii]而这些歌手所在的唱片公司至今尚未授权任何一家网站在线免费提供歌曲的下载服务，这是一个世人皆知的常识。任何一个理性人在看过“榜单”之后都不可能意识不到被链接的由这些歌手所演唱的歌曲是侵权的。服务商继续保留该“榜单”、导致被链接的侵权内容继续得以扩大传播的行为应当构成“间接侵权”。

总之，本案判决一方面正确地指出了提供深层链接并非“网络传播行为”、不可能构成“直接侵权”，另一方面并未对提供“搜索引擎”和“榜单”这两种不同性质的行为加以区分、分析后者是否构成“间接侵权”，从而错过了一个阐述认定链接服务提供者“间接侵权”标准的绝佳机会。由于《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和相关司法解释已经通过规定“共同侵权”承认了国际上公认的“间接侵权”规则，我们仍然期待法院能够在今后的判决书中对链接提供者是否构成“间接侵权”进行深入分析和论述，为权利人和网络服务商提供正确的指引。

注释：

[i] 有些国家的立法对此做出了非常清楚的规定，如“任何人未经版权人许可即进行了根据本法规定只有版权人有权进行的行为，构成版权侵权”，见(Canada) Copyright Act Sec 27(1)

[ii]《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著作权民事诉讼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20条

[iii]《著作权法》第10条第1款第（12）项、《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6条

[iv]第一被告Cooper经营一家专门对MP3歌曲文件提供定位服务的网站。网站设有“流行歌手”、“50首最常下载的歌曲”，以及“50首新加入的歌曲”等目录。用户点击进入后就可以根据按照字母排序的歌手姓名或歌名查找MP3歌曲文件链接，再点击链接就可以从其他网站下载或在线欣赏歌曲。

[v]Universal Music Australia Pty Ltd v Cooper [2005] FCA 972, para.60

[vi]同上, para 63, 65, 66, 67

[vii]但是，法院最终认定被告构成“间接侵权”

[viii]Kelly v. Arriba Soft Corp280 F.3d 934 (9th Cir. 2002)，美国是通过扩大“发行权”、“展示权”、“表演权”的控制范围来实施WCT第8条的，并未像我国那样新增一项类似“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专有权利，因此未经许可将摄影作品上传至网络服务器供用户在线欣赏构成美国版权法意义上的“展示”（display）行为。

[ix]Melvile B. Nimmer & David Nimmer, Nimmer on Copyright, § 12B.01 [A][2], Matthew Bender & Company, Inc (2003)

[x]见Kelly v. Arriba Soft Corp., 336 F.3d 811 (9th Cir. 2003)。

[xi]Perfect 10 v. Google, 2006 U.S. Dist. LEXIS 6664, at 40

[xii]见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第143条以及《关于审理涉及计算机网络著作权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4条

[xiii]见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04）一中民初字第400号，其他两起诉讼的一审判决在分析和判决理由部分与之完全相同

[xiv]见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04)高民终字第713号, 其他两起诉讼的二审判决在分析和判决理由部分与之完全相同。

[xv]现在“百度”已对此进行了改进，用户在点击歌曲名称链接后，会进入新弹出的页面，其中包含有“百度”的免费声明，用户只有在新页面中点击直接指向MP3文件的链接后，才能下载歌曲

[xvi]Sony Corporation of America et al. v. Universal City Studios, Inc,. et al. 464 U.S. 417 at 442 (1984)。美国最高法院在2005年6月27日判决的

Metro-Goldwyn-Mayer Studios, Inc. v. Grokster案中重申了这一标准本身的正确性，

[xvii]这是笔者2006年11月21日点击该榜单的结果，

https://www.360docs.net/doc/b17749506.html,/list/topmp3.html?id=1

七大国际唱片公司诉百度案终结百度胜诉

国际唱片公司诉百度一案，12月20日终于有了一个了结：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做出终审判决，驳回国际唱片业协会组织的5家唱片公司全部诉讼诉求，百度不侵权，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

从2005年7月七大国际唱片公司提出诉讼至今，此案历时两年半，百度先后获得了一审和二审的胜诉。而此番，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判决是终审判决，立即生效，各方均不得上诉。

七大国际唱片公司中的百代和金牌，早早退出了原告的行列，而选择了共同合作的双赢模式，共同探索数字音乐跟搜索引擎相结合的新型盈利方式。截止目前，百度与近60家国内外唱片公司建立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几乎囊括中文市场上一半以上的唱片公司。

百度市场及商务拓展副总裁任旭阳表示：百度始终秉持和产业伙伴双赢合作的发展思路，一直非常开放、积极地和唱片产业探讨各种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模式，进展

和成效也非常显著。他和五大国际唱片公司一些负责人，都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就算

在诉讼期间还经常碰面聊天，进行了很多业务合作方面的探讨。“大家有很多好的想法，以前只是等诉讼案有一个了结，才能推动下一步实际的行动。”

互联网评论家们也发表了观点：唱片业和互联网走向融合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此次终审裁决对两大产业具有重要的里程碑意义，在中国乃至全球都将产生积极、重大

而深远的影响，解决了一直困扰双方全方位深度合作的版权纠纷，从法律角度为唱片业

和互联网行业实现面向未来的健康、有续发展的合作模式铺平了道路。

我国以往的司法实践已多次采用“服务器标准”

需要指出的是：在以往的司法实践中，多数法院都坚持采用“服务器标准”，以认定网络服务商是否实施了“网络传播行为”，以及是否构成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直接侵权。例如，在2005年发生的“新力唱片公司诉济宁之窗信息有限公司案”中，被告网站上有大量指向第三方网站中歌曲的深层链接，用户可以在不离开被告网站的情况下，对被链接歌曲进行试听和下载，而这些歌曲均是在未经过原告许可的情况下上传至第三方网站的。原告起诉被告侵犯其“信息网络传播权”。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就此案请示最高人民法院，其中附有两种意见，第一种意见是“这种链接服务本身并不是将原告的歌曲直接上载的复制行为，也不是传播”。第二种意见是：被告的行为“起到了公开传播被链对象的作用”，理由是被告的设链方式导致“其浏览器地址的一栏提示的仍然是设链者的地址，被链对象则自动出现在设链者的网页上，与网页的实在材料毫无区别。此时，链接已经失去了它原来的意义，而是直接引用了所指引的内容，这种意义上的链接称为…用于引用的链接?（也有人称为深层链接或深度链接）”。最高人民法院对此的批复是：

“网络服务提供者明知有侵犯著作权的行为，或者经著作权人提出确有证据的侵权警告，仍然提供链接服务的，可以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计算机网络著作权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网络著作权司法解释》）第4条的规定，追究其相应的民事责任。”

当时的《网络著作权司法解释》第4条规定：“网络服务提供者通过网络参与他人侵犯著作权行为，或者通过网络教唆、帮助他人实施侵犯著作权行为的，人民法院应当根据民法通则第130条的规定，追究其与其他行为人或者直接实施侵权行为人的共同侵权责任”。

显然，《网络著作权司法解释》第4条规定的并非网络服务提供者的“直接侵权责任”，因为其中所涉及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仅“参与”、“教唆”和“帮助”他人实施侵权行为。其引用的法律依据也不是《著作权法》第47条（规定了直接侵权行为的责任），而是《民法通知》第130条有关共同侵权责任的规定。因此，最高人民法院并不支持“用户感知标准”。

2007年终审判决的“十一大唱片公司诉雅虎案”和“七大唱片公司诉百度案”分别涉及“雅虎音乐”网站和“百度MP3”网站提供深层链接的定性。两案中，原告均指称被告的行为构成“网络传播行为”和直接侵权。在“十一大唱片公司诉雅虎案”中，原告指称被告的行为“使网络用户无需离开被告网站网页即可实现歌曲的试听及下载，已经超出了普通搜索引擎的服务范围。被告把第三方网站的资源变成自己的资源加以控制和利用，属于直接复制并通过网络传播原告享有录音制作者权的涉案歌曲的侵权行为”。在“七大唱片公司诉百度案”中，原告称“我公司从未许可被告通过互联网向公众传播上述歌曲。被告的行为严重侵犯了原告录音制作者的信息网络传播权”。而两案的一、二审法院均驳回了原告有关被告的行为构成“网络传播行为”和直接侵权的诉讼请求。在“十一大唱片公司诉雅虎案”的二审判决中，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认定：被告“提供的音乐搜索服务，是为用户试听和下载第三方网站上载的歌曲

提供设施和便利”；“上述服务本质上仍然属于搜索、链接服务，在其服务器上没有复制、向公众传播被控侵权的录音制品”。在“七大唱片公司诉百度案”的二审判决中，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更是明确指出：

“将作品上传至或以其他方式将其置于向公众开放的网络服务器中的行为即构成信息网络传播行为，其后果是使公众可以在其个人选定的时间和计算机上通过访问作品所在的网站而获得作品。因此判断被控侵权行为是否构成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应该以被控侵权行为是否属于上传等方式提供作品的行为进行判定”。

这正是“服务器标准”的典型反映。同样，在2008年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的“浙江泛亚电子商务公司诉百度案”中，原告指称被告提供音乐搜索，以及在通过“音乐盒”在线播放音乐过程中显示歌词的行为均构成对其音乐作品的“网络传播行为”和直接侵权。法院再次指出：

“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的规定，信息网络传播行为是指将作品上传至或以其他方式将作品置于向公众开放的网络服务器中，使公众可以在选定的时间和地点获得作品的行为。……百度网站的服务器上并未上载或储存被链接的涉案歌曲。因此，被告所提供的是定位和链接服务，并非信息网络传播行为。被告不构成对原告相关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犯。……音乐盒提供的MP3搜索服务系基于关键词的搜索服务，这种服务不构成信息网络传播行为。……虽然百度网站在音乐盒中显示歌词内容时未载明歌词来源，容易使用户误以为歌词来自百度网站，被告行为有不妥之处，但在原告没有其他相反证据足以推翻前述公证证明的事实的情况下，应当认定百度网站音乐盒显现的歌词系对LRC文件进行搜索的结果”。

该案中，被告网站在通过“音乐盒”链接歌曲时，没有显示歌词在第三方网站中的真实网址，容易使用户误认为歌词是由被告网站直接提供的。如果按照“用户感知标准”，被告网站的服务就是“网络传播行为”和对“信息网络传播权”的直接侵权。但在被告举证证明了其仅仅是对第三方网站中的歌词提供链接，歌词并不来源于其服务器的情况下，法院非常坚决地否定了“用户感知标准”，而坚持以“服务器标准”作为认定被告网站是否实施了“网络传播行为”和直接侵犯了“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唯一依据，这显然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