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视角与语气和情态

2006年11月第22卷　第6期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

Journal of Sichuan I nternati onal Studies University

Nov.,2006

Vol.22　No.6语篇视角与语气和情态

杨才英1　张德禄2

(1.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 2.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　266071)

提　要:语篇视角属于谋篇意义,由视角主客体(包括叙述者以及叙述聚焦中的聚焦者和聚焦对象)和视角切面(包括时间、空间、心理和观念)组成,它与词汇语法层的语气和情态有着密切的关联性,即作为提议责任承担者或命题基点的主语体现了叙述者、聚焦者和聚焦对象;时态对时间视角具有指示作用,而情态化、意态化和极性化则表现了叙述者的心理视角和观念视角。

关键词:视角主客体;视角切面;语气;情态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831(2006)06-0097-06

Po i n t of V i ew i n Rel a ti on to M ood and M oda lity

YAN G Cai2ying　ZHAN G D e2lu

Abstract:Textual points of vie w involve their subjects,objects,and facets.The f or mer consists of narrat or,focalizer,and the f ocalized in focalizati on;the latter is composed of ti m e,s pace,p sychol ogy,and ideol ogy.It is shown that textual point of vie w is relevant t o Mood and Modality.Subject,res ponsible f or the validity of p r opositi on or p r oposal,is t o realize narra2 t or,f ocalizer or the f ocalized;Tense indicates te mporal point of vie w;and modalizati on,modulati on,and polarity rep resent p sychol ogical and ideol ogical ones.

Key words:subject and object of point of vie w;facets of point of vie w;mood;modality

1.引言

视角是一个涉及观察者、观察对象以及观察路径的概念。观察者是视角的发出者,可称为视角主体;观察对象是视角的落点,可称为视角客体;观察路径可称为视角切面。叙述学家更多地关注视角主体,其分类也是对视角主体的分类,如传统的第一、二、三人称的分类,感知者和叙述者的分类等。[1]语言学家和文体学家则更多地关注视角切面,如Fo w ler、Si m p s on和Short等分别从语篇分析和语篇理解的角度对视角的方向和路径进行探讨,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视角主客体的作用。

视角作为作者组织语篇的一个重要资源,一方面展示了一定的文体风格,另一方面可以折射出作者的观念形态。视角“本质上属于谋篇意义,是作者叙述故事的心理定位”[2](P4),是“通过话语结构所表达的隐含作者或小说中其他人物的情感态度和价值判断,包括价值多元呈现、反讽、作者声音介入等表现手法”[3](P272)。由此可见,作为谋篇意义的组成部分,视角是用以组织语篇建构中的概念意义和人际意义的。本文一方面希望从视角主客体和视角切面两个方面就视角的基本性质给予一个综合论述;另一方面希望从功能语言学的角度,探寻视角与体现人际意义的语气和情态之间的关系。

2.视角的基本性质

视角主客体的确认是视角分析的前提,只有确认了视角的主客体,才能分析其存在的空间,并寻找其观察路径;视角切面是视角从起点到落点的行程轨迹,没有切面的视角是不存在的。下面我们从视角主客体和视角切面来看视角的基本性质。

2.1视角主客体

每个言语行为都内在地存在着一个说话者,并与所说内容相对应。在叙述性的文学语篇中,这一说话者就是叙述者,通常由人称指示词来标识。此外,故事中可能还存在着未必与叙述者相同的观察者。鉴于此,Genette[4]把“谁说”和“谁看”区别开来,前者称为叙述者,后者称为聚焦者。叙述者只担当“说”的责任,但是“看”的主体却不一定是叙述者,而是做出聚焦行为的聚焦者,聚焦者的聚焦内容被称为聚焦对象,它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事物或事件。

叙述者与聚焦者同是视角主体,但二者属于不同的层面。叙述者对叙述内容起控制作用,凌驾于叙述内容之上;而聚焦者包含在叙述内容之中,是从某一特定“视点”出发的叙述事件的观察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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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过程中,叙述时间的单向性和语言的线性特征决定了叙述者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内叙述某个人、事、物或其某一方面,即叙述聚焦。聚焦的作用在于以某一特定方式集中关注某一特定客体,它不仅在某一背景下激活该客体,而且还或明或暗地透露出聚焦者的观察视点。

叙述性的文学语篇,无论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与其它语篇相比,其叙述者较易确定[5],因为文学语篇试图建立一个模拟真实世界的“虚拟世界”

(ficti onal world )[3](P150)。实用文体中的叙述者尽管

不很明显,也还是可以确定的。例如科技论文的叙述者是作者本人,作者自己对论文全部内容负责,虽然科技语篇的叙述者常常用“we ”表示,但其目的在于表明论述的普遍性、真实性或客观性。因此,可以借用小说叙述中的叙述者和聚焦者来指代所有叙述性语类的叙述者和聚焦者。

简言之,叙述者、叙述聚焦、聚焦者和聚焦对象之间的关系可由图1表示,其中叙述者和聚焦者被称为视角主体,聚焦对象为视角客体

:

图1:语篇的叙述与视角

2.2视角的切面

除了视角主客体,视角还包括从视角主体到客体所经过的观察或叙述的路径,该路径可以发生在时间、空间、心理、观念等切面。如果说Genette 对叙述者和聚焦中的聚焦者和聚焦对象的描述是基于视角主客体的层次分类,那么,U s pensky 和Fo w ler 对时空、心理、观念视角的描述则是基于视角切面的类型分类。

时间视角是作者或读者对事件的发展快慢、连续性或片段性的感受,还包括对自然时间进程的打断,如倒叙、回溯、前瞻或某个时间段的插入等;空间视角是对语篇中所描述景物的空间位置关系以及观察位置的印象;心理视角表现了视角主体对叙述事件的参与程度或主客观态度;观念视角是指语篇所传达或蕴含的价值观和信仰体系。由此可见,前两者是从视角客体的角度对语篇所描述的事件进行的观察,而后两者则是从视角主体的角度对语篇所描述的事件进行的观察。

心理视角是视角类型中最为复杂的一类,论述也最多,最基本的区分是对内部视角和外部视角的区分[6],内部视角是指通过某个人物的内心意识所展现的显性的主观视角;而外部视角是指尽可能地

对事件或人物进行客观描述的视角。Fo w ler 还根据视角主体是故事中人物还是全知的叙述者,把内部视角分成了两类[7],而Si m p s on 则对心理视角进行了重新分类:他把第一人称叙述称为A 范畴,第三人称叙述称为B 范畴;根据叙述是内部视角还是外部视角,把B 范畴分为叙述方式(narrat orial mode )

和反思方式(reflect or mode )两种。[2](P56)

每个范畴还

根据情态分为正量、反量和中量三种。这样心理视角就被分为12类。尽管分类稍显烦琐,但他借助情态对心理视角进行的分析为我们从语篇连贯上研究语气结构与语篇视角的关联性打开了思路。

观念视角涉及观察者的心理态度和价值判断,在语法上主要由情态系统来体现,因而往往和心理视角交织在一起。我们的社会是一个多种价值观念相互碰撞的多元社会。语篇,特别是文学语篇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对多元价值的建构,而作者的观念视角就在语篇建构中折射出来。这样,语篇视角系统可以简略由图2表示

。

图2:语篇视角的系统

由此,视角作为构建语篇的一种意义资源,涉及组织人际意义的叙述者的定位、聚焦、心理、观念等;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语气和情态是体现人际意义的重要语法资源,承载交流的可协商性,表达说话者的观点和态度。下面我们在分析语气和情态的语义功能的基础上,探求语篇视角中的时间切面、心理切面和观念切面在语篇组织模式中如何在语气和情态上得到体现。 3.主语的视角体现功能

3.1主语的语义功能

主语在小句结构中是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的成分,主要由名词词组体现,可以借助附加疑问句中的复指代词来确认。如果小句因其交流性而有意义,那么交流就是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的协商过程,而主语作为肯定或否定一个命题的基点,能够在协商过程中保证交流顺利进行,并使小句成为一个交际行为。说话者在小句中提出了命题或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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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负责成分———主语,那么,听话者可以通过重复或修补限定成分而确定、拒绝、怀疑或补充命题的有效性。例如:

(1)A:The duke has given my aunt that teapot, hasn’the?

B:No,he hasn’t.[8]

B只是通过改变限定成分(从has变为hasn’t)而修复、补充了A的命题,而命题本身并没有发生改变(主语没变)。一旦主语发生改变,则表明交流双方已经转向一个新的命题。主位充当信息的出发点。当主语与主位重合时,则意味着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的成分与信息出发点的重合。当主语与主位不重合时,主语的功能可以从附加疑问句中体现出来,例如:

(2)A:That teapot the duke gave t o y our aunt, didn’t he?

B:No,he didn’t.He put it up f or aucti on.

例(2)中,the duke是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的成分,在附加疑问句中由he来确认,而That teapot只是信息的出发点。

提议句多在对话体中出现,且多以自称或对称的形式来交流物品或服务。因而其主语常常既是说话者,又是提议的有效责任主体。因此,主语在提议句中的责任功能就很明显,如在I’ll sho w y ou the way这个提议句中,I作为说话者承担起sho w y ou the way的责任。而在命题句中,主语作为命题的基点则对交流信息的有效性负责,如在The lec2 ture was perfect中,该命题句提供的不是有关说话者的信息,而是有关谈论对象the lecture的信息,说话者以此为基点,对the lecture进行描述或论述,既启动命题,又承载命题。

3.2主语对语篇视角主体的体现

主语在小句中的作用表现为对命题或提议承担责任,那么在由多个小句组成的语篇中,相同主语的连续出现(主语链)或者表明同一说话者的存在,或者表明某一论题的延续性。从叙述学的角度说,主语链说明了叙述者或叙述聚焦的稳定性,也就是叙述视角的一致性。而主语的变化则表明视角的转移,适当而连续的视角转换可以产生灵活、多变、活泼的文体效果,例如:

(3)I a m an invisible man.Nor is my invisibility exactly a matter of?That invisibility t o which I refer occurs because of?I a m not co mp laining,nor a m I p r otesting either.It is s o meti m es advantageous t o be unseen,although it is most often rather wearing on the nerves.Then t oo,y ou’re constantly being bu mped a2 gainst by those of poor visi on.O r again,y ou often

doubt if y ou really exist.Y ou wonder?y ou begin t o ?And,let me confess,y ou feel?Y ou ache?and y ou strike out?y ou curse and y ou s wear?And,a2 las,it’s seldo m successful.(Ral ph Ellis on,Invisible M an)

开篇以第一人称I同时作为叙述者和聚焦者,这一视角奠定了人物自身及其讲述内容真实可信的基础,接着引出聚焦对象my invisibility,其后叙述者(聚焦者)和聚焦对象相互交叉出现,然后作者突然笔锋一转,叙述者(聚焦者)变为第二人称y ou,这连续10个作主语的y ou,拉近了读者与叙述者的心理距离,增强了感受或情感的交流性,极易激活读者的相同经验以产生共鸣。可见,主语的转换体现了视角的转移,而这一转移使叙述者与读者在心理上保持了一定的伸缩性和张力。

上例中的叙述者和聚焦者互相重合,而在某些叙述中,常常表现出叙述者与聚焦者的分离,例如:

(4)Gabriel had not g one t o the door w ith the others.He was in the dark part of the hall gazing up the staircase.A wo man was standing near the t op of the first flight,in the shado w als o.He could not see her face but he could see the terracotta and sal m on2 p ink panels of her skirt which the shado w made appear black and white.It was his w ife.(Ja mes Joyce,The D ead)

该语篇的叙述者为故事外隐含的全知全能的“我”,“我”选择Gabriel为聚焦者,其聚焦对象则为A wo man。从Gabriel的观察视角看,由于他的聚焦对象在阴影处,所以开始时只辨认出是个女人,但通过裙子的花纹,他终于认出,她是他的妻子。聚焦者Gabriel经过了从整体到局部和从未知到已知的认知过程。我们能够借助主语所表明的聚焦者和聚焦对象,清晰的把握聚焦者的观察视角以及叙述者的叙述视角。

4.限定成分

限定成分通过为协商的命题提供参照点而将命题与交际语境联系起来,由表达时态或情态的助动词体现。在命题不变的前提下,限定成分的语义功能就是使交流主体对命题所进行的有效性协商成为可能。主语不改变,命题就没有可协商性。而说话者可以通过限定成分对命题的有效性提供三种类型的协商:

第一,时态:命题在什么时间点(过去、现在、将来)上有效;

第二,极性:命题在肯定还是否定上有效;

第三,情态:命题在何种程度上有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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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liday只把缩略形式的否定作为限定成分, Tho mp s on则把整个极性概念纳入到限定成分中,与情态概念相结合,使语气系统更加完整。限定成分的基本功能就是把命题与言语事件的“此时此地”的现时性(时态)或说话者的态度(情态)联系起来,使听话者关注命题的有效性及有效程度,而且无论对当下状态还是态度,都可以从肯定或否定(极性)的角度来表达,例如:

(5)She was sacked last week by Nat w est.

从时态来看,相对于“说话者此时”而言,此命题讲述发生于过去的事件,既非现在也非将来;从极性来看,此命题表达肯定的有效性,而非否定的有效性。

介于肯定和否定之间的程度判断称为情态。限定成分中的情态范畴由情态动词承担,与情态状语共同构成复杂的情态系统,它表达说话者对命题真实性的断言与否定之间的概率或频率,以及对提议的规定和禁止之间的义务或意愿。前者称为情态化,后者称为意态化。

4.1时态对时间视角的体现

限定成分在语篇中的作用主要是叙述者或叙述聚焦相对于描述现实的时间协调性(主要由时态的一致性来体现)或说话者责任的一致性(主要由情态的一致性来体现,这一点将在下面论述)。时态所表达的意义是参照当前的说话者来展现时间视角。只有相对于叙述现实,叙述视角才能使命题具有协商性或推进性,促使语篇以一定的变化性向前推进,例如:

(6)No w it is my p leasure and honor t o intr oduce Tho mas Parker Fult on,“Tee Pee,”my first and dea2 rest boss.Consider:he stands s o mething under six feet and wears a white sl ouch hat...Tee Pee could sling a pen.H is was kno wn as a vitri olic pen.[10]

前两句中的is和consider是对现在时态的选择,表明了叙述时间为现在时,表现为叙述者试图营造一种在当前时间向读者叙述的氛围。而且Consider这一祈使语气的使用把读者拉入到故事中,好像在与叙述者共同经历和回忆已发生的事情。冒号之后的现在时是心理现在时,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犹如当下正在发生一样,这种用现在时叙述过去事件的时间视角,不仅使以往事件现时化,构建其现实性,也使现在时态自然过渡到回忆以往事件的过去时态。

此外,时态还可以引导读者追溯叙述的时间视角,特别是在过去、现在和将来常常错综交织的意识流小说中,时态就成为语篇连贯和时间视角转换的一条线索,例如:

(7)And suddenly I re me mbered my na me,Mol2 l oy.M y na me isMoll oy,I cried,all of a sudden,no w I re me mber.Nothing co mpelled me t o give this inf or2 mati on,but I gave it,hop ing t o p lease,I suppose. They let me keep my hat on,I don’t kno w why. (Sa muel Bechett,M olloy)

在这段话中,叙述时态(过去时)和剧中人物的话语(现在时)交错出现,而且整段话没有直接引语的标志———引号,那么如何分辨叙述时态和人物话语的时态呢?作者用过去时态来描述叙述者兼聚焦者Moll oy的动作,这表明叙述者正在回忆发生在过去的事情;而对Moll oy所说的话,作者运用自由直接引语用现在时来叙述;此外,作者运用现在时对Moll oy的心理活动所作的描述则表明:这是聚焦者现在的而非过去故事发生时的心理活动,可以看出时态对认识叙述的时间视角具有指示作用,同时时间视角的错综交替也把聚焦者意识错乱的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4.2情态对心理视角和观念视角的体现

情态用以表达说话者对命题及相关信息的主观态度(观念视角),并能够体现说话者对叙述事件的参与程度(心理视角)。Halliday对情态系统中的情态化和意态化次范畴的划分,不仅区分了命题和提议,还反映出说话者对叙述事件的参与程度,或称说话者的主客观态度。与极性相比,尽管情态化和意态化都表达一种主观态度,但情态化更多地表达对命题的一种旁观性的判断,而意态化更多地表达对提议的一种参与性的评价。

情态除由情态动词以及相对应的名词、形容词、副词体现外,还可以通过投射句或命题句的形式来表现,前者如I think、I believe、I’m sure,后者如It is possible、It is(un)likely、It is certain。而be+ Ved结构则用以体现情态中的意态化。

Si m p s on倾向于依靠情态语法对心理视角进行再分类,他把情态分为正量(positive)、反量(nega2 tive)和中量(neutral)三种。正量情态是指说话者表达的义务、责任、承诺和愿望,由义务和愿望情态词(deontic and boul o maic)来体现,相当于Halliday的意态化概念。正量情态的运用意味着叙述者对故事的参与性,表现一种对所掌握的材料的信心和控制,例如:

(8)Wo men are supposed t o be very cal m gener2 ally:but wo men feel just as men feel;they need exer2 cise f or their faculties,and a field f or their eff orts as much as their br others do;they suffer fr o m t oo rigid a restraint?(B r onte,J ane Ey r e)

这里出现了两个意态化成分:表义务的be su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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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ed t o和need。这里,叙述者以事件参与者的身份驳斥了男权社会对女性自由的一种禁锢和压制, Be supposed t o体现了男权社会对女性义务的规定,但这是违背常理的,女性也需要为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奋斗。由此,be supposed t o和need的相互对照不仅表达了自己对男权社会中女性地位的一种不满,而且以其中被压制者的一员奋力抗争,以呼吁和警醒女性读者,从而影响读者的价值观念。

反量情态是指说话者对于命题真实性的信心程度,由认知或知觉情态词(ep iste m ic or percep tive)来表达,相当于Halliday的情态化概念。反量情态的出现意味着一种对事件的“陌生化(estrange2 ment)”,也就是说叙述者以旁观者的视角表达犹疑、迷茫甚至疏远的态度,例如:

(9)H is landlady’s cook,who al w ays br ought hi m his breakfast at eight o’cl ock,failed t o appear on this occasi on.That had never happened bef ore.K. waited f or a little while l onger,watching fr o m his p il2 l o w the old lady opposite,who see med t o be peering at hi m w ith a curi osity even f or her,but then,feeling both put out and hungry,he rang the bell.(Franz Kafka,The T ria l)

A l w ays、never是两个表频率的情态副词,出自叙述者之口,以一种旁观者的口吻说明房东给K送早餐的一成不变。而see med t o是K作出的一种主观判断,是一种隐喻化的情态成分,表达某种可能性。这种第三人称限制视角的运用限制了对人物内心的描述,而只能从人物的行为表情表达一种对事件的揣测。而卡夫卡笔下的无理性社会却是禁不起任何理性的推理和判断。因而,读者由表面行为引发的合理推断与这一荒诞事件的荒诞过程之间形成了一对矛盾,而矛盾的极限是由K的无来由被处死来完成的,有力地控诉了社会制度的不合理性。这种视角能给读者以很大的商讨空间,引导读者运用自己的想象与叙述者进行互动交流。

中量情态又被称为范畴断定(categ orical asser2 ti on),是指不包括任何主观情态的“非情态化”(un2 modalized)或称极性化。中量情态的陌生化程度最强,叙述者以一种漠然的态度对故事进行客观描述,几乎没有任何情态成分出现。例如:

(10)Outside the arc2light shone thr ough the bare branches of a tree.N ick walked up the street beside the car2tracks and turned at the next arc2light do wn a side2street.Three houses up the street was H irsch’s r oo m ing2house.N ick walked up the t w o step s and pushed the bell.A wo man ca me t o the door.(He m2 ing way,The Killers)

这是海明威在《杀戮者》中的一段叙述。这里的叙述者似乎傲然于叙述之外,以一种漠然的客观态度观察着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评价,任由读者自己去体味、想像、揣测。同时,这种冷漠的态度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叙述者对他生活的整个世界的一种疏远感和不能融入。

5.结语

总之,本文首先从视角主客体和视角切面两方面对视角的基本性质进行了论述,指出视角是构建语篇的一种意义资源。在重新阐释主语、限定成分及情态在语篇中的语义功能的基础上,通过例证分析揭示了语气结构与语篇视角的关联性,即语气结构与语篇视角的关联性是通过语篇视角中的叙述者、叙述聚焦、时间视角、心理视角在主语链、时态和情态上的合理分布而建立的。由此,语法范畴和视角类别的体现关系可以由表1所示。

视角类别叙述者/聚焦时间视角

心理/观念

视角语法范畴主语时态情态

表1　语篇视角的体现

从对提议或命题负责的角度可以探询主语和叙述者以及聚焦者和聚焦对象的关系,时态从命题与言语事件的“此时此地”角度反映了对时间视角的体现,而情态一方面从叙述者参与性方面体现了心理视角,另一方面从其体现的态度方面体现了观念视角。

最后,我们可以说,从人际意义出发来探询视角这一复杂现象,不仅为视角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而且也有助于挖掘视角在语篇人际意义方面的贡献,从而为语篇研究提供新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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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才英,女,山东陵县人,中国海洋大学教师,博士生,主要从事功能语言学、语篇分析、文体学、第二语言教学等学科的研究。

张德禄,男,山东禹城人,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系统功能语言学、文体学、话语分析、符号学、外语教学等学科的研究。

责任编校:陈　宁

莎士比亚研究与英语文学

研究学术研讨会讯

金秋的成都,天高云淡,桂花香气袭人。2006年9月15～16日,由四川外语学院、电子科技大学和西南大学两地三校共同举办的“莎士比亚研究与英语文学研究学术研讨会”在蓉城隆重召开。来自海内外52所高校和媒体参与了近年来国内召开的规模最大的一次莎士比亚学术研讨会。研讨会期间的一个亮点,是四川外语学院、电子科技大学和四川大学还推出了四部莎剧《无事生非》、《罗密欧与朱丽叶》、《驯悍记》和《一报还一报》的英语戏剧折子戏。这四部莎剧片段的演出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无事生非》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显示出大学生校园戏剧演出已经具有较高的水准。

在“莎士比亚研究与英语文学研究学术研讨会”上还检视了近年来出版的中国学者撰写的莎学著作。莎学学者近年来出版的莎学专著主要有:陆谷孙的《莎士比亚研究十讲》、张冲的《莎士比亚专题研究》、彭镜禧的《细说莎士比亚论文集》、李伟民的《中国莎士比亚批评史》、谈瀛洲的《莎评简史》、罗益民的《时间的镰刀: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主题研究》、田民的《莎士比亚与现代戏剧:从亨利克?易卜生到海纳?米勒》、郑土生的《莎士比亚研究和考证》等。从会议上得到的信息是,除了准备出版《莎士比亚研究与英语文学研究学术论文集》外,在国内还有一些莎学专著将陆续推出。这些成绩的取得,充分说明,中国莎学在经过一个短暂的沉寂后,又迎来了一个枫叶流丹碧树秋、金柳红果映彩霞的丰收季节,在这美丽的天府之国,与会的莎学专家期待着中国莎学在21世纪里在世界莎学论坛上能够不断展示出中国学者的思考和活力。

(李伟民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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