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叶植物 by 七夜花火

观叶植物 by 七夜花火(人和树[妖],究竟是谁x谁?很诡异,短篇)

观叶植物 by 七夜花火

李劭谦,许多人只知道他是个身家千万的钻石王老五,至于他酷爱收藏奇异生物的嗜好,恐怕就只有少数人有所耳闻,而这个人藏品丰富到了何种程度,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我想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因为变异而畸形的动植物、外星碎石中的微生物、远古遗迹中骨骼标本DNA提取物都已经不值一提,他的藏品中尚有许多只应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以及一些无法以现今生物归类法划分的物种。

我是帮他在世界各处搜集信息和珍奇物种的人之一,所以我有机会能窥豹一斑。

他曾经向我展示据说是在南太平洋某岛屿附近捕获的美人鱼的标本,那位“少女”有着一头海蓝色的长发,它上身窈窕妙曼,丰满而挺拔的乳房和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最柔和的曲线,而下身则毫无疑问是一尾巨大银色海鱼的尾端。它五官深邃而性感,在那个盛满淡蓝色防腐液体的密闭容器中,恬静自然的有如一位刚进入美梦的少女,而非冰冷的标本。

自我入行以来,业界对我的评价,大抵就是个行事低调、能力平平但偶有不错时运的珍奇猎人,李劭谦之所以雇佣我,绝大多数原因,也就在于我这偶尔的好运气。

虽然他是我的雇主,立场上我不应该对他的行事有所腹诽,但我时常觉得他太过于残忍——明明在自己独特生活环境中过着不为世人打搅的悠闲生活的那些生物,就因为自己的罕见,便难逃被他猎杀收藏的命运。

我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李劭谦目前为止关系维持最久的床伴。去年三月,他和道文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孙女订婚,我送他的礼物,就是我刚刚拼了性命在非洲一处热带雨林发现并找回的珍奇生物,一颗如同人头大小的粉红色种子。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这株早期生长模式大约能被划分为植物的生物究竟能长成什么样,而送他这件礼物时候的心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了。

李劭谦将那株植物唤做“Dream”,而它的存在,似乎也只有我们二人知道而已。

我一直无缘看到它的成长,而对于它的所知,仅仅停留在李劭谦告诉我的那些他所观察到的结果。

这种植物似乎拥有一些动物的特性,它能进行光合作用,亦可以进食和排泄,通过摄取食物获得能量——虽然我觉得这一点许多肉食植物早就具备,但李劭谦依然对这一发现雀跃不已。

当然这并非他兴奋的重点,据他说,这株植物的生长,似乎是能受到“饲主”的心念,它居然长的同他的理想不谋而合。

它生成了一位婷婷玉立的美人,虽然这个美人只是如同雕塑一般,不能动也不能同他说

话,但是李劭谦显然已经很满足。

“连,你说如果同它结合,会产生什么?”他有一次在做爱之后一边抽烟一边问我,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探索到我的内心深处。

“你可以试试,”我从他唇上拿走那支烟,吸了一口,“也许是个孩子,也许是颗种子,或者什么也不会有……谁知道呢?”

“或许吧。”他起身走进浴室,然后从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即使情事完结之后已是凌晨,他也不会留在我这里过夜。

我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消失,这无疑是个好兆头。我很愉快的将身子埋进雪白柔软的床被之中,用力蹭了蹭。

我较许多家伙,已经幸运不止一点点,我很知足。

在李劭谦的悉心照料之下,“Dream”快要开花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一幢百层大厦顶端欣赏落日。

如血的残阳像是点燃了天边的云彩,整个天空都像是在燃烧一般,远处大厦的玻璃反射着天空的火红的光辉,让一切都染上镶嵌着金边的赤色,有点刺眼,却又那样的壮丽。

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吧。

我的心中有一丝彷徨,但更多的是兴奋。

或者是被眼前的景致渲染出来的心情也未可知。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李劭谦。

“连……你快过来……”他的声音有点惊惶,“‘Dream’变得有点奇怪。”

…………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看来这场游戏,已经接近尾声。

驱车赶到李劭谦的别墅,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谁叫他为了掩藏自己的秘密嗜好,将别墅盖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的钥匙依然在门外左手边花盆的下面,我很熟练的打开第一道门之后放回钥匙,再打开他的密码门和指纹门。

不知道我是不是除了他之外唯一能够进出这里的人——虽然大多数时间我只是过来帮他进行些清扫工作——他自是不会亲自做这些劳力的粗活,而请佣人只可能增加将这里暴露出去的可能。

屋里很安静,窗户打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风中轻轻的飘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怀念的淡淡的清香,夹杂着些许土壤的气味。

我沿着来到李劭谦的起居室,这个气味渐渐变得浓烈起来,我毫不意外的在床上发现了李劭谦,以及他的“Dream”——即使我只是第一次看见它。

如果不是一身流光溢彩的碧绿,也许我也会将它当作是一位绝色佳丽,李劭谦的眼光倒也不坏。

他们既然在床上,那么李劭谦刚才在做的事情,已是不言而喻。他果然有钻研精神,不过有些事情属于禁忌,仅仅是碰触,就要付出代价……

李劭谦现在还活着,但是仅是如此而已。

他的身体被绿色的藤蔓紧紧缠住,胸部以下已经陷入那位“美人”的身体之中,而看

形状,应该是被半消化掉了。

“连!救我……”他仅能动的那条胳膊向我抓来,可是我们之间有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他无论如何都够不着我。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看着他身上的藤蔓慢慢蠕动侵蚀着他的身体,我微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以前有一个人,他爱上一个明知道只是利用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的男人,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很贱,想离开对方,可是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做到。”

“他一直很痛苦,但那人偶尔的一点温柔,就能使他忘记这些——那个男人就像是他的麻药,明知道有害却无法戒断。然后有一天,他听说那个男人订婚了,即使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苛责对方,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他问他‘你到底当我是什么?’,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对那人最大的一次爆发。”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用惊恐的眼光瞪着我,嘴唇抽搐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人对他说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孩子,我也许会考虑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可是你是个男人,所以只好什么都不是了。’,呵呵,我有没有记错?”

藤蔓已经爬到他的颈部。

“然后他打算在他们之间做一个了断,他到了非洲,因为听说那里有一种能带来幸运的植物——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不忍心报复那个伤害了他的男人——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你……究竟是谁?”李劭谦的声音沙哑的几乎不可辨别,看来他的声带已经开始被占据。

我笑了:“我是谁?对,我不是你的连。”我摸摸缠在他身上的“Dream”,“我和它是一样的东西,不过我运气很好,能第一时间遇到你的连而已。”

“哦,忘了告诉你,我们这种生物,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在经过吞噬和重组之后,能从植物形态进化到动物形态。当然这要视被吞噬者的物种而论。大约‘连’是我们第一个吞噬的人类吧。”

李劭谦已经被完全的包裹起来,再对他解释任何事情,都已经没有意义。

“Dream”已经变化为一个巨大的子房,三天以后,一个全新的“李劭谦”会再次诞生。

我们能继承被噬者的部分记忆,但它们终将随着时间消失殆尽。

吞噬,是作为植物最成熟的时期,即是我们的花期。

回忆起来,“Dream”的长相,与连颇有几分相似。

或者,李劭谦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连”正如一棵美丽的观叶植物,但李劭谦却要他开出花朵。

然后,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大约能让他追悔一生——当然,如果他有命去追悔的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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