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教育的启示

新加坡灵活而多元、因材施教的基础教育制度及其启示

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基础教育考察团于2008年6月1日至3日访问了新加坡，详细了解了新加坡较为独特的、灵活而多元的基础教育制度，认为对中国大陆的基础教育改革有重要启示。

一、为充分体现学生差异而建立的，灵活而多元、因材施教的基础教育制度

新加坡基础教育制度建立的出发点是“充分了解到每个学生的能力、兴趣和资质各异，帮助每个学生追求自身的梦想，拓展自身才能，增强自身优势”。（见新加坡教育部《新加坡教育》，下同）其基本特点是“灵活而多元、因材施教，竭尽所能为学生提供基础宽泛的教育，同样重视发展他们在学术和非学术领域的能力，保证学生能够多方体验，有充分的机会发展今后生活和工作所需要的技能和价值观”。

新加坡儿童接受至少10年的普通教育，包括6年小学教育和4年中学教育。

小学教育小一至小四是基础阶段教育，课程包括英语、母语、数学、科学（小三起）、社会科学、图工、音乐、公民与道德教育、体育等。小五至小六是定向阶段教育，英语、母语、数学等课程的难易程度视学生能力而不同，有的学校还开设强项课程或高才教育课程。

中学教育大部分小学毕业生进入政府办的中学学习，少数小学毕业生分别进入综合课程、专科自主学校、职业学校、私立学校学习。

中学课程又分为：

特别/快捷课程（4年）包括必修的英语、母语、数学、科学、地理、历史、音乐、视觉艺术、工艺设计、家政、公民与道德教育、体育等，以及特选课程包括第三语言、高级数学、物理、化学、生物、食物与营养学、会计原理、地理、历史、本民族文学、高级艺术、高级音乐等。

普通（学术）课程（5年）包括水准略低的必修课程，以及应用领域的选修课程如电脑应用、经济学、办公室行政等。

普通（工艺）课程（4年）课程注重实践，包括必修的英语、基础母语、数学、科学、社会学、视觉艺术、音乐、电脑应用、工艺学、家政、公民与道德教育、体育等，以及选修的科学、美术设计、办公室行政等。

综合课程（4---6年）是在指定学校开办的，学习这类课程的学生可以通过会考而进入大学。专科自主学校（4---6年）是专为在艺术、体育、数学、科学等方面具有特殊才能的学生设置的，包括艺术学校、体育学校、国大数理中学等，学生获得其他证书后可不参加会考而进入大学。私立学校（4---6年）自主设置课程，学生获得其他证书后可不参加会考而进入大学。职业学校（2---3年）学生毕业后可不参加会考而进入工艺教育学院。

中学后教育中学毕业生分别进入高级中学、初级学院、理工学院、工艺教育学院学习。高级中学和初级学院是大学先修班教育，分别为3年和2年，修习完并通过会考后学生可进入大学学习。理工学

院是3年应用与实践文凭教育，学生毕业后还可考大学。工艺教育学院是1至2年培养制造业和服务业人力资源的证书教育，学生毕业后还可考理工学院。（见附图）

二、相互融合的学科课程与职业课程，体现差异的课程配置、多种途径的升学方式和严格统一的考试选拔

新加坡的中小学课程体现了学科课程与职业课程的相互融合，一

方面保持英语、母语、数学、科学、人文等学科课程，另一方面注意设置生活技能课程和工艺设计、电脑应用、家政等职业课程。

在此基础上，为不同兴趣、爱好、潜在发展方向的学生配置了有明显差异的课程，特别是从小学四年级起就定向配置课程，中学课程全部按特别、快捷、普通学术和普通工艺分类配置，超常学生还可以学习综合课程或进入专科自主学校。

新加坡学生的升学有许多途径，不仅从小学到中学阶段有5种途径可选择，其中普通中学还包括四类课程，而且在中学阶段和中学后阶段还有很多交叉的升学途径。中学四类课程之间可以及时调换，也可从中学课程进入综合课程、专科自主课程和私立学校。学习不同课程的中学生可以在毕业后选择通过高级中学或初级学院进入大学或理工学院，或直接进入理工学院或工艺教育学院，以后还可分别进入大学或理工学院。专科自主学校和私立学校的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也可以通过参加会考进入高级中学和初级学院、理工学院或工艺教育学院。

而决定学生学习哪一类课程和进入哪一类学校的办法就是严格统一的考试选拔。新加坡有全国统一的小学离校考试（PSLE），考试科目为英语、母语、数学和科学，并依此成绩确定学生所应进入的学校或课程。修习中学普通（学术）课程和中学普通（工艺）课程的学生需要参加新加坡---剑桥普通教育证书（初级水准）会考，并依此成绩确定是进入工艺教育学院还是继续修习准备参加普通水准会考。修习中学特别/快捷课程的学生和部分通过初级水准会考的学生需要参

加新加坡---剑桥普通教育证书（普通水准）会考，并依此成绩确定是进入高级中学或初级学院还是理工学院及工艺教育学院。最后，高级中学和初级学院的学生需要参加新加坡---剑桥普通教育证书（高级水准）会考，并依次成绩确定是进入大学还是理工学院。

三、对学生成功分流，根据差异使学生接受适合自己的教育，实现“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结合

新加坡是将“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结合的较好的国家之一。其成功之处在于，对学生成功分流，切实做到引导学生根据自身条件选择并接受适合的教育。这种分流使得学生能够依智力、语言能力、兴趣、潜质等因素分别接受学术性教育或职业技能教育，既重点培养精英又保证普遍就业。因此新加坡的大学入学率仅20%左右，远低于东京、首尔、台北等其他亚洲大城市。（见新京报2008年5月13日张建文）

虽然多次分流，但是各类课程又都注意在有所侧重的基础上将学科课程与职业课程融合，从而体现了学生发展的全面性，而且允许学生适时调换课程，从而体现了学生对教育的选择性、自主性和适应性。

关键是新加坡坚持以全国统一考试作为学生分流的依据，而不是学生和家长想进入什么学校和学习什么课程就进入什么学校和学习什么课程，更不是所有的中小学都是相同的课程，选择只是针对教学水平而言。而新加坡的小学离校考试和引进的剑桥普通教育证书考试，都是有一定难度的、重在考查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的考试。这也保证了所谓“精英”绝非死记硬背课本内容，靠“应试”而产生的。

可以说，新加坡的考试既保证了方法是客观的因而分流是公平与公正的，又保证了考试标准是较全面的因而分流是符合学生发展水平的。

当然，全国统一考试所带来的副作用也是明显的，特别是补习班和家教都很盛行，但新教育部官员认为，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这种考试不会轻易取消。

四、几点启示

近来，一些欧美国家都在重视中小学教育中的“精英”培养和统一课程、统一考试等问题。如美国最新研究表明特许高中毕业生进入大学的几率比普通高中高11%（见《教育快报》动态版2008年15期）；鉴于优等生的发展被忽视，在国际测试中学生成绩有实质性下降，澳大利亚将在今后3年制定全国统一的课程标准（同上，2008年17期）；今年5月16日，俄罗斯举行首次中学国家统一考试（同上，2008年19期）等。

实际上，各国都为基础教育的两大问题所困扰，一是如何使中小学生既能学习到相同内容的基础课程又能学习到适合自身发展需要的不同课程，二是如何客观公正地评价学生的学习效果和发展潜质。围绕这两个问题,各国的课程与考试政策因此不断地在“统”与“分”、“活”与“死”之间徘徊。

中国大陆正在全面实施素质教育，深入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同样面临着这两大问题。因此在化解以下矛盾时，是否可以借鉴新加坡的成功经验呢？

如何通过课程的合理配置，使得学生能够受到学术与职业兼顾的

教育，并且逐步改变重学术轻职业技能的社会观念。

如何在全国统一制定基本课程及标准的前提下，设置多套课程并给学校更多的处置权，使得学校在课程设置方面各有特色。

如何引导学生根据自身条件和潜质去选择适合的课程，进而有限度地选择相关学校，而不是在被迫学习相同课程的情况下盲目择校。

如何改进考试内容和方法，突出能力考查，而不是简单地取消考试而事实上又在大力“应试”，使得正常教学受到严重干扰，违背教育教学规律。

如何抓住质量检测这一关键来改进教学，从而推动课程改革沿着正确方向发展。

北京市的基础教育已经走上内涵发展的道路，在推进基础教育均衡发展的同时，在大力推进考试评价制度改革和实行综合素质评价的时候，借鉴新加坡的经验也是有意义的，或可少走弯路。

北京教育科学院刘登宽、钟作慈（执笔）、王燕春、

杨黎霞（执笔）、田晶、邢利红、赵艳平

2008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