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新闻纪录片《水杉》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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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1941年(民国三十年),深秋十月,中央大学森林系教授干铎,由鄂入川,路经谋道溪(今湖北利川谋道),见路旁有落叶大树一株,极为显眼,当地人称它为水杉,此树既像松又像杉还像柏,干铎推测,可能是一个新的树种,可惜时间匆忙,遗憾未获标本。

1943年7月21日,中央林业试验所技正王战正式采得水杉标本,轰动世界,被誉为20世纪世界植物分类学和古植物学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水杉

让我们把时光推回到一亿年前的白垩纪(距今 1.455亿年~距今6550万年),恐龙统治着陆地,水杉与其他松柏类植物开始出现。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水杉树起源的时候大概就在中白垩纪到晚白垩纪时期,那时候气候温暖湿润,物种是非常多的,恐龙的数量夜市非常多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是,到了白垩纪末,地球上的生物经历了一次重大的灭绝事件,在地表居统治地位的爬行动物大量消失,恐龙更是完全灭绝,一半以上的植物和其他陆生动物也同时消失。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目前来看是由于陨石撞击地球导致恐龙的灭绝的假说,是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所以改变了当时的大气环境。水杉很幸运的保留了下来,水杉分布的纬度相对比较偏高,那时的撞击之后形成的尘埃遮盖,整体来说温度有所变化有所降低,水杉喜欢一个比较凉湿的气候。所以对于寒冷有一

个较强的耐受性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四千万年前,印度板块撞击欧亚大陆,喜马拉雅山脉逐渐隆起,同时,强烈的造山运动,许多山系崛起,全球气温开始下降,一些山地开始有冰川出现,而这样的环境也对水杉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据估计,北美大概在两千万年到一千五百万年前左右水杉灭绝,而在亚洲相对来说,水杉的分布范围变小的时间更近一点,在日本灭绝的时间大概在八十万年以前。

到了第四纪(距今258万年),冰川范围扩张,北半球经历了多次冰期和间冰期,许多原来广布于北半球的植物遍遭毁灭,水杉更是难觅踪影。

直到1941年,日本三木茂博士发表论文,发现水杉化石,并断言这种植物早已经灭绝。然而,就在同年深秋,水杉却神奇的“死而复生”。

水杉研究著名学者马金双教授: 1941年中央大学的干铎教授发现了这个东西,1943年王战从重庆到恩施,他就是把这个水杉采回去看,这是个水松,所以他就写了个名字放在博物馆里。等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一个叫吴中伦的老先生,把这个标本拿到重庆给郑万钧看了,郑万钧说,这哪是水松啊,这绝对是个新东西,但它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就二月份和五月份两次派他的学生,叫薛纪茹,研究生,去万县磨刀溪采集。二月份去,万县那边也没有叶子,所以就采了一点秋果和雄的球花,就是明年开花的花芽带回去,然后五月份又去了,这时叶子出来了。郑万钧拿到这两个东西,春天的和秋天的一看,这绝对不是水松了,肯定是新东西,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肯定是新东西要发表了。正弯矩旧居的自己没把握,得问个比我高明的人,看看他知不知

道。资料显示出来胡先骕是1946年的四月中旬就拿到这个东西了,但起初他也不知道,后来在五月上旬,最晚是5月9号,他在给美国人的信里面就提到了,我找到了活的Metasequoia,就是日本人命名的拉丁文。

胡先肃有一篇文章是1946年12月在中国地质学会会志上发表的,仅仅是从地质古生物学报上说,我找到了这样一个活的,但他并未给名字,也没有完整的描述,也没有指定哪份标本是作为这个凭证依据,就我们现在所说的模式。直到1948年五月份,这个标本才发出去,这个文章才发出来,这个在我们分类学上来讲,这个是正式发表的有效的而且是完整描述的,还有图和日期。

水杉(学名:Metasequoia glyptostroboides),落叶乔木,杉科水杉属唯一现存种,中国特产的孑遗珍贵树种,第一批列为中国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的稀有种类,是植物王国的“活化石”。它的发现对于植物学、古植物学、演化生物学、古气象学、古地理学和地质学等研究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幸运的是在我国的湖北的西部,以及重庆的东部,湖南的西北部,还残留了一部分水杉,事实上有不同的假说,一种观点认为,这部分区域的水杉从中新世到更新世一直都是存在的,没有灭绝过。第二个观点就是说在中国大陆原来的水杉都已经灭绝了,后来是由日本的水杉重新扩散到中国大陆的。

从一定角度,我还是赞成第一个假说。为什么呢?在我们国家的华北温带区,有一个干旱带,这个干旱带,应该说对水杉的生长是非常不利的。在自然的环境下,它很难通过这个干旱带往南扩散,所以说由日本再扩散至中国大陆,在越过这个干旱地带到达现在这个分布范围是很难想象的。

如今,湖北利川不仅是水杉发现地,更是世界上惟一现存的

水杉原生种群栖息地,国内外公认的“水杉之乡”。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这个区域是很适合水杉生长的,它的海拔比较高,一般是在800至1000多米,一千二、一千三这个地方,它往往生活在一个小的流域,比如缓坡,再加上缓坡高谷地带,在这个区域土层比较厚,而且比较湿润,所以水杉生长的非常好。而且有周期性的干扰形成了一个临床生境,使得一个新的个体能够有更加天然的环境。

根据专家介绍,水杉之所以存活下来,除了特殊的地理气候原因外,还源于植物界繁衍上的一次重要演化,那就是3.6亿年前左右,植物进化由蕨类植物的孢子经水受精传播逐渐演变为种子传播,脱离了对水的依赖。

悬挂在枝头的球果,里面是水杉的后代,是她孕育着整个种群的未来。

春去秋来,球果成熟开裂,种子自然脱落或被风带走,飞向广阔的天地。遇到合适环境,种子便会苏醒萌发,生根发芽,直至参天大树。

这是一个名叫水杉坝的小村落,位于利川小河水杉原生母树种群区域内,据统计,利川区域内现有水杉母树5746棵,而这个村就有1078棵,主要分布在海拔900-1500米的山腰、山坡和山脚,少数分布在河谷平地以及村民的房前屋后。

这位老人名叫吴发杰,他还清楚的记得其父吴大纯讲述在1948年,美国专家来考察的事情。

水杉坝村民吴发杰:1948年2月份,美国人就来了我家,后来美国专家来的时间不长就回去了;又在1948年的6、7月份,美国专家第二次来到利川,来了指后就是等待采摘水杉种子,大概是有一两个多月时间,就把标本带回去了。

水杉研究著名学者马金双教授:1948年第一次来的美国人

叫前耐,加州大学古生物系主任,他就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他认为应该亲自去中国看一下。

水杉是我国植物学家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当时,各国植物学者和古植物学者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1948年5月8日,国民政府在南京中央博物院正式成立“中国水杉保存委员会”,同年7月,筹设“川鄂水杉保护区”。

新中国建立之后,水杉的保护和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

水杉研究著名学者马金双教授:记得好像分享最广的是1950年春天,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办的国际植物学大会的预备会,就二战之后的预备会。哈佛大学的merry带去很多种子,他分享了给很多国家,大约有那么二三十个国家,有上百个单位,包括一些世界著名学府。

时光荏苒,1961年,水杉的描述者、我国植物学界鼻祖胡先骕在水杉命名13年后,写出长诗《水杉歌》,陈毅元帅看到后十分赞赏,作《<水杉歌>读后记》,与《水杉歌》一起于1962年2月17日在《人民日报》上同时刊出。

与此同时,水杉也受到越来越多国家领导人的喜爱,成为中国与世界各国传播友谊的使者。

1973年,湖北利川县在水杉坝成立“水杉管理站”,这是新中国第一个专门的树种保护站,也是第一个水杉保护机构,同时,利川境内的原生水杉母树普查开始。

1992年1月22日上午9时许,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来到深圳仙湖植物园,陪同的陈覃清依然记忆犹新。

原深圳仙湖植物园主任陈覃清:当时小平同志提到水杉的时候,他说四川和湖北交接的地方有很大一颗水杉,我当时想,我曾经在那个地方工作过,我说是的,有好大一颗水杉,有四五十

米那么高,有两三米那么粗,很好的一课水杉王,全世界最大的一颗水杉,水杉王。现在全世界都有水杉了,都引进水杉去种了。当时我刚刚从恩施调过来工作,还很自豪的,因为我是从长水杉的地方过来的。

利川谋道,中国水杉植物园,“天下第一杉”所在地,高35米,胸径2米,冠幅22米,树龄约600余年,是世界上树龄最长、胸径最大的水杉古树,也就是小平同志提到的那棵树。

据统计,利川谋道至小河一带有胸径20厘米以上的水杉母树5746株,其中胸径40厘米以上的有1800株,树龄多在50~200年间。其中,红沙溪张家湾一株水杉高51.5米、胸径1.1米,为全国水杉树高之冠。

同样是在1992年,国家邮电部发行水杉特种纪念邮票,水杉成为国家名片。

此后,各国研究水杉的论文、著述不断,不完全统计的就达700多篇(部),获得博士学位的专家近80人。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我们学校大概就有十几位博士和硕士从事水杉符敏的研究,研究水杉种群遗传组成,进而去了解水杉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毕竟是一个孑遗的物种。(研究水杉)在目前全球环境变化的背景下,它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

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一珍稀树种,2003年,“湖北星斗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包括利川“天下第一杉”在内的5000多棵水杉母树纳入保护范围,并编号挂牌,建立起“健康档案”。与湖北民族大学合作建立水杉基因保存库。使水杉原生母树及生境得到较好的保护和恢复,对水杉原生木薯基因保存进行了有效的研究。同时,在利川设立了水杉种子站,建立了种子园,对濒危母树进采取砌石岸、开排水沟、防治病虫害、防雷等保护措施,并加速育苗造林。

但水杉也面临着新的危机。

华东师范大学陈小勇教授: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对水杉未来会带来非常大的影响,因为水杉分部的海拔已经很高了,随着气温的升高,它逐渐往山顶上扩张,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没有路可以走了,也就意味着在这个区域它可能就会灭绝了。

水杉研究著名学者马金双教授:因为水杉就那么一点,而且面积也就那么小,最主要的还是环境,就说周围要么村庄,要么就人类活动干扰,这个我觉得对保护水杉肯定是不利的。保护和发展永远是一对矛盾和对立统一体。但是要记住这个水杉确实是我们祖先,换句话说是恩施也好,利川也好,是祖先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如果我们保护不好,子孙后代肯定会埋怨我们。

如今,水杉已经走出利川大山,落脚之地遍及海内外,湖北潜江、江苏邳县被称为水杉第二故乡,亚洲、非洲、欧洲、美洲、拉丁美洲等80多个国家和地区已引种栽培;为了纪念这一古老树种,湖北武汉更是将水杉定为市树,以其刚毅坚强、刚直不阿的特征来象征英雄的武汉人民。

然而,在植物界,与恐龙同代的水杉虽然幸存下来,但或许正因为它的幸存,人们对它的珍视程度就远不如对恐龙那样强烈。濒危的水杉母树种群仍然急需保护,水杉天敌色卷蛾防治仍然困难,水杉生态气候环境正面临威胁。但我们相信,水杉躲过了白垩灭绝、走过了冰川之劫,穿越亿万年时空的它,一定也能平静走过现代文明,作为远古时代的礼物,永久地留在人间,继续向世人展示她独特的风华与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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