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巴金《家》的女性形象

浅析巴金《家》的女性形象
浅析巴金《家》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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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家》中女性形象

巴金是我国现代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家》是巴金长篇小说“激流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也是他的代表作品。《家》主要描写了一个封建家庭的败落史,揭露了封建制度、封建礼教的罪恶,歌颂了新一代的觉醒与反抗。在作品中,作者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而其中的青年一代的女性形象更是发人深思,作品中年亲女性的不幸命运的形成不仅仅是这个社会的原因。仅仅从封建制度和旧礼教对她们的迫害上去分析是不够的,还应从他们自身性格上进行分析。她们年轻、美丽、善良,有的是封建家“牢笼”中的可怜女性,她们整年累月地被压在这个封建家庭的最底层,在悲惨的环境中,或是服从主子们对他们的命运的安排,服从命运,或是在不幸中苦苦追求、挣扎;有的是屈服与封建礼教的小姐们,她们最终成为旧制度、旧礼教的牺牲品;有的是受到“五四”思潮的影响,正在觉醒中的青年知识女性,这些给了她们一些希望,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光明。而这些女性中有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大写“人”,更没有意识到去争取做“人”的权利,而一直是自觉不自觉的遵循着旧礼教的规矩甘心做奴隶。社会原因加自身原因就造成了其悲剧的结局。

一、旧社会牢笼中的“奴隶”

有着秀美外表个纯洁心灵的鸣凤在高家的地位是极卑微的,出生于穷苦人家,九岁失去母亲后被送到高公馆做丫头。于是“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成为她”平凡生活中的点缀”。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一个万能的无所不知的神明安排好了的”。在高公馆,他尽心服侍少爷觉慧,当觉慧的爱向她走来时,她“盼望着他向她伸手,祈祷着他有一天会拯救她,把他从污泥中救出来。”做我一个年轻的少女,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最美的幻想就是自己也像服侍的小姐一样,享受那些“华丽的衣服,美味的饮食和温暖的被窝”,受着大家的宠爱,最后和少爷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她也真的和三少爷觉慧相爱了。纯洁的爱情鼓舞着她,给了她美妙的幻想,使她暂时忘却了现实里的一切,只是期待并祈祷有一天觉慧把她从污泥中救出来,让她成为他一个人忠顺的奴隶,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但当她用有这份爱情时,她的不幸也到来了。他爱上了她的主子,也就是上层的人物。起初她是放弃的,没有想过这样一段恋情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后来她爱的人——觉慧给了他希望,让她以为她真

的可以幸福了。终于有一天高老太爷为了自己的利益决定把鸣凤送给孔教会的重要人物60多岁的冯乐山做小妾,这对于一个仅仅17岁有着纯洁少女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痛苦地挣扎着。首先,她想通过太太来救她,于是她苦苦哀求太太帮她取消这门婚事,并表示愿意再高家做一辈子奴仆,真心诚意地服侍太太和少爷,可惜太太救不了她。然后,她想到了那个一直被她当做救星来崇拜的觉慧,希望他把自己救出苦海,然而觉慧在忙着他的事,连话都没更她说上几句。直到最后一夜,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去找他,“看他到底意思怎样”。当他从觉慧的房里出来时,她完全陷入绝望的境地,“她知道这一次真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于是在无奈的情况下,她勇敢地选择了最后一条出路,结束了自己珍爱的年轻的生命,以死来维护自己的爱情。鸣凤没有屈从命运的安排,选择跳湖自杀了,这既是被逼,也是一种反抗,想吃人的封建制度、封建等级观念表示了抗议。这是鸣凤对这个黑暗王国沉痛的抗议和控诉,这是一个努力在死气沉沉的活棺材里所发出的绝望和不平的呐喊!它像一道电光划亮了夜空,照彻到人们的心里,诗人们不得不同情于鸣凤的那种莫大的悲哀。鸣凤的悲剧不仅是社会原因所造成的,其中也有其自身的原因。鸣凤本身就是一个安守“天命”的仆人,对现实只是顺从,没有反抗意识,即使是在高老太爷要把她当做礼物送给冯乐山有那么一点的反抗意识,在看到爱人觉慧时,看到身份的不同时,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反抗,她自身的懦弱与奴性,也是她悲剧的一个原因。

二、屈服于旧礼教的可怜女性。

李瑞珏和钱梅芬出生在贵族家庭中,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们很有才华,而且还一颗善良、宽容的心,处处与人为善。爱情本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婚姻则是幸福的归宿。然而,瑞珏和梅芬非但没有得到相应的幸福,反而因为爱情和婚姻丧失了生命,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封建礼教这个不合理的制度外,也包括她们自己的主观原因。李瑞珏能书绘画、天性善良、温柔敦厚,作为高家的长孙长媳,她与人和睦相处,极宽容别人,以上至老爷,下至仆役、婢女,都说她是一个好人,在家中和觉新一起维护着封建礼教的权威。她的丈夫对家很有责任心,所以她有过一段幸福美满的家庭婚姻生活。瑞珏是个深受三从四德的封建道德熏陶的贤妻良母型妇女,从父亲家到丈夫家,她始终将自己拴在男性身上。她的生活不是以自己为核心,而是以丈夫和家庭为最大的依靠,她爱觉新胜过爱自己。瑞绝对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关心,她没有受到过“五四”思潮的影响,她始终生活在就环境中,而且始终不敢对旧社会表示反抗,永远屈服在旧礼教旧制度面前,听凭他们的凌虐。当陈姨太等人提出“血光之灾”要她搬出城外时,她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对着自己深爱的丈夫,她就装作没事一样,尽管她心里非常不愿意,非常难受。她也没把家人硬加给她的灾难当作是自己的命不好,结果至难产而死的悲剧结局,而且死也未能与近在咫尺的丈夫见上一面。瑞珏的悲剧在于她心甘情愿地为了那些可笑的封建道德和陈腐观念忍受着种种痛苦,毫不反抗的任人摧残以致;落得个悲惨结局,而且死也不明白正是她恪守并维护的礼教苦了她,是整个制度和迷信丧送了他的一切,使它成为封建礼教的殉葬品。在这过程中,如果瑞珏反抗,不离开高家或者不离开那么远,只是在城内,她的悲剧应该也不会发生,她还是幸福的。她的懦弱和那个社会的制度是她的生命走向了悲剧。

钱梅芬自由与觉新青梅竹马,是一对众人都看好的恋人,可是包办婚姻差散了这对好姻缘。觉新娶了别人,而她被嫁到外地去,然而不到一年便成了寡妇,回到娘家。自始至终,梅芬都是强力地忍受着,任凭长辈的安排,把苦独自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对于自己孤寂、凄凉的居孀生活,她并不怪任何人,相反的,她还处处为别人着想。觉新是她的伤心之源,但她对他绝对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她说“我不怨你,还要他好好保重身体”,还说她也很喜欢瑞珏梅芬与瑞珏可以做的相互理解,成为好姐妹。可见,梅芬也是个与人为善的典型。然而瑞珏梅芬等人的善良、宽容、忍让,以及与人为善的做法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安静和幸福,

相反却纵容了那些“伪君子”“侩子手”的长辈们更加肆无忌惮地迫害她们,以致把他们推上了绝路。梅芬与觉新是一对恋人,就因他们的父母在牌桌上的“不和”给活生生地拆散了。这看起来很滑稽,父母之间一点小小的矛盾居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拆散一对相爱的恋人,换做今天的人们来说,那根本算不得什么阻力,即使有再大的阻力,哪怕两家是仇敌,只要那对恋人坚持不变,他们最终还是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且有可能让两家冰释前嫌,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而确确实实的,梅芬和觉新就是在这么小的阻力下给硬生生的给分开了。固然,这与觉新的懦弱有关,但梅芬也与责任。梅芬是一个受到过“五四”思潮感染的女性,她曾向人说她读《新青年》等刊物时的心情,说是“从中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面的一切跟我们的环境完全不同”,她说她“羡慕这一切,可是我们又明白我自己做不到,所以读了这些书,犹如一个乞丐站在富家花园墙外,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或是走在饭馆门口,闻着里面的肉香、饭香,心里不知道如何难受!”话里充满了那么热烈的向往之情,可见,新思潮也触动了她的心,可悲的是她获的仅是新生活的幻影,未能把它转化为自己的性格力量。面对自己和觉新的纯洁爱情将被封建长辈无情地拆散。她没有勇敢的反抗,主动争取幸福,却将其埋藏心底,等待着双方家长的恩赐。当爱情的希望转化为泡影时他以极大的痛苦接受了长辈硬加给她的无爱婚姻,而不久有居孀了。对于这一切的不幸,她都把它们视为自己命运的不好,她曾说“如果真有所谓‘薄命女儿’的话,我便是一个”当她知道自己和觉新没有希望时,她就说“这都是我命中注定了的。”看到梅芬凄凉的一生,人们大都会产生一种怜悯和感慨之情,感慨封建礼教对她的爱情和幸福的摧残,岂不知她是死在自己的软弱与顺从之中。在梅芬的意识里,有不可违的母命,有不可放抗的礼教,有至死不从的丈夫,念念不忘的爱人,唯独没有的是她自己应该争取的幸福。传统理念的毒害是她甘愿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只知自叹命薄,用强烈的宿命观来承受生活给予她的一切不公平。追求“婚姻自由”与“个性解放”对于她是遥远而不实现的梦,不愿争取自我,不懂自身还存在着自我生存价值,更不知女性还应该有女性自我意识。最终,她尝到了服从命运的苦果,不可避免的结束了没有自我的短暂人生。

三、觉醒中的青年女性

在家中,做这一方面给我们塑造了梅、瑞珏、鸣凤等众多美丽、善良而结局悲惨的女性形象,给我们带来了沉重心情,另一方面,他又给我们塑造了许倩如和琴等一些正面形象,让能够我们看到了希望和生机。其中的许倩如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他的脸并没有完全露出来,但我们仍能隐约感觉到,她是一个处于新时期的有着进步思、勇敢力量的女性。相对于许倩如而言,琴则是一个塑造得比较鲜明的形象,她一个正在觉醒过程中的青年知识女性。

琴与他们的性格不同,可以算作《家》中一个希望。但琴并非就是一位彻底反封建的勇士,由于家庭环境的影响,作为千金大小姐的琴本身就是矛盾的。她一方面受“五四”新思想的影响,积极写文章鼓动青年人反抗,鼓动女青年剪发;另一方面自己又受传统观念的熏染和礼教的约束,没有许倩如等人的勇气,连一举手就能做到的剪发,她也不敢亲自实践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在许多方面都没有许倩如那种彻底反封建的勇气,而且在她身上还有许多大小姐性格特点,对穷苦人也非常的冷漠。如在观看耍龙灯的情节中,作者通过觉慧强烈的同情心,和琴无动于衷的表情的尖锐的对比,刻画了琴的思想觉悟还仅仅停留在“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的“一个千金小姐”的水平上。在她看来,现存的封建秩序是天经地义的,“五舅他们得到了满足,玩龙灯的人得到了赏钱。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不好吗?”她不仅不认为这场以娱乐为名的恶作剧是人吃人的社会制度的具体反映,而且还认为这场悲剧里富人和穷人都“自己所要的东西”,是一种“好”事情。通过这一细节,深刻的表现了琴这一叛逆女性在思想深处对穷苦大众毫不关心的根本弱点。其次,她为了不使母亲受到亲属的责难,为了不是母亲伤心,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女子,还说“为了她她宁可牺牲

自己前途。”这也逼真地描绘出她全部内在的思想情感和当时的觉悟程度。她的软弱是她阶级自私心里的反映。她自己说的很清楚:“在我看来,与其为那些我甚至不会见面的将来的姐妹们牺牲,还不如为那个爱我而有为我所爱的母亲牺牲更踏实一点。”这就是问题的实质。这样看来,琴跟瑞珏她们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进步。其实不然,我们前面已提过,她是一位正在觉醒中的女性,这说明她身上还没觉醒的因素依然存在。从这个人物的整体来看。她的积极因素还是多于消极因素的,作者对她的描写充满着人情的赞赏。琴是《家》里的一颗闪光的明珠。有句古诗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换句话说,要想见庐山的真面目,就得从庐山中走出来。琴就做到了这一点,她从当时的环境中跳出来,认清了自己。她读新书、进学堂,跟觉民、觉慧一样受到“五四”思潮的影响,女权意识慢慢觉醒,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她说:“我的事情应该由我决定,因为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人。”生活中的一件一件的事情也不断的教训着她,让她的眼睛慢慢睁开。战争和提婚这两件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在那次的战争中,她也恐惧了、害怕了,同时,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脆弱,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而促使琴以不同于小说中其他闺中女性的不同,除了环境因素外还有其性格上的因素。她生活的环境比较宽松,家里只有她和两个人过活她得以在省立女中读书。但是,虽有母亲庇佑,亲戚们的闲言碎语也时时冷箭一般射过来,使得她的母亲不敢过多的依从女儿的要求。当琴提出要进男女同学的学堂读书时,她的母亲也因为惧怕亲戚们的闲话而拒绝了她。小环境的宽松,大环境的禁锢,并没有使琴消沉、颓废。对她母亲说:“世界是一天一天的变新的。男女都是一样的人。”表达了琴思想上的觉悟。琴在觉民、觉慧兄弟的谈话中明确表示:“我的事情应该由我决定,因为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人,她把自己摆在同男子一样平等的地位上,去追求人格和独立,实现做“人”的价值。诚然,封建礼教的威压无处不在,这使琴感到“她的前途有很多障碍”,她的处境非常难,她的地位非常孤立,但“她决心不顾一切地向着新的路走去”。琴的结局是令人欣喜的。她不但走出了家庭,而且支持觉民取得了抗婚的胜利。终于与觉民结成眷属。琴的幸福是自己争取来的。

四、自身性格造成其不同命运

同样的时代,同样的家庭环境,同样的知书达理,为什么有的人迈出牢狱的门槛,争取去做一个独立的新的人;而有的人成为美丽的流星,过早的陨落了?我想,仅仅从封建制度和旧礼教对他们的迫害上去分析是不够的,还有他们自身性格也是造成其不同命的重要因素。

梅芬和瑞珏都属于同一性格类型的人,她们美丽、善良、宽容、信命、任命忍让、处处顺从在婚姻上,恪守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教义而不敢逾越一步,他们情愿承受巨大的精神痛苦,也不会积极的改变自己的人生际遇,争取爱情的自由和权力,她们潜意识中的奴性与自卑心理,使她们产生了出于本能而依附男性的心理,她们由此丧失了人格的独立,缺乏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就失去了反抗和自卫能力,这是她们性格的缺陷。梅芬和瑞珏性格上的共同点在于听凭恶势力对自己的摧残,她们没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喊和愤怒的控诉!她们既可怜又可悲的做了封建礼教的牺牲品。然而家中还有几个青年,她们越过牺牲者的尸骸,无畏的向前迈进。其中,有着坚强性格的琴便是女性中的强者。琴是深受“五四”思想启蒙的人觉醒的封建家庭中的知识女性,她曾对觉慧说:“我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因为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人。”为了争取做“人”的权利她拿起了个性思想的武器,坚决的叛逆了封建束缚,把自己摆在同男子一样的地位上,追求人格的独立,实现“人”的价值;梅芬作为同样受到“五四”思潮感染的女性,却未能将思潮转化为自己的性格力量,她向往新生活、新世界,但却没有勇气反抗,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而将其埋藏在心底,等待着双方家长的恩赐。与琴争取地位平等和人格独立思想相比,梅芬则产生出本能依附男性的心理的心

理,她丧失了独立的人格。相较而言。琴在思想上比她要进步得多,琴的出现昭示了人间青春是美丽而富有生命力的源泉,青春不再是封建卫道士的祭品,而是生命不可阻挡的激流,它将绕过乱山碎石,勇往直前的流去。所以琴最终能冲破封建家庭的罗网,摆脱悲剧命运,完成自我救赎,琴的结局是令人欣喜的,她不但走出了家庭,而且支持觉民取得抗婚的胜利,终于与觉民终成眷属,琴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双方家长的恩赐。梅芬的悲剧与自身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结语

巴金的小说,充满着强烈的女性意识,带有强烈的时代色彩。如在《家》中塑造了许多鲜明的女性形象,总体上看,大体有以上几个女性类型。这些鲜明女子形象的出现,不仅极大地丰富了文学艺术殿堂,而且通过她们把封建专制社会对人性的尊严、人格、生命的璀璨揭露的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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