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说艺术特点

汪曾祺小说艺术特点
汪曾祺小说艺术特点

一、1、独特的小说观念(“小说就是回忆”)

汪曾祺曾经小说下过一个定义:“跟一个可以谈的来的朋友亲切地谈一点您所知道的生活。”于就是,我们阅读她的小说,仿佛感觉到就是一个岁月老人在夕阳下讲述些有意思的往事,清淡、飘逸、耐品味,那些浓烈的、激动的、过于悲伤的东西都在她的娓娓叙述中变得淡而又淡。人情世故,舒缓有致,自有一番坐瞧云起的淡定。

从汪曾祺目前的小说来瞧,她的作品大多就是故乡高邮的风土人情、市井生活,那里有她童年生活的记忆与梦想,《受戒》、《大淖记事》、《异秉》等这些她写得最好的作品都属于童年回忆。为什么写得最好的就是那些离现实最远的作品呢?回忆中的故乡童年到底给我们带来了那些审美经验?

回忆就是一种远距离的凝望与选择,时间过滤掉外在的尘嚣与浮躁,沉淀下那些醇美的、在生命中留下印迹的东西。蓦然回首中,记忆里的往事点点滴滴叠印起来,形成了独具个性的艺术世界。

2、欢娱与谐的小说风格汪曾祺本人的个性与气质就是倾向于与谐欢娱的,文如其人,其小说也具有相同的风格。40年代的汪曾祺由于年轻气盛,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浮躁凌厉”之气,老年以后汪曾祺参透了许多人世的纷争,越来越达观,她不习惯于对现实生活进行严格的拷问,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追求的不就是深刻,而就是与谐”。于就是,我们只在她的少数作品里瞧到些许锋芒与嘲弄,比如《讲用》。而她的大部分作品表达的都就是爱与美、温情与风俗,氤氲着世俗人生的欢娱。

汪曾祺的小说营造了一片没有权力浸染纯然而宁静的乡土,一片近乎童年记忆般与谐温馨的所在。作者把笔触投向“故乡”高邮的村镇,这里没有宗法的约束,没有现代文明的挤压与喧扰,有的就是一派自然与随与,有的就是任性率真的人情与人性。《受戒》里的明海与小英子,《大淖记事》里的巧云与就是十一子莫不洋溢着健康与活泼的光辉。大淖周围的人对于男女之事的以两情相悦为原则的随意,荸荠庵与尚们打牌、杀猪、吃肉、谈恋爱、找媳妇,虽然有违宗法制度与佛教清规,却就是真真正正的人性的舒展与生命的欢娱。

3、萧散简远的小说语言汪曾祺的小说耐读、耐品、耐人寻味,可就是,当我们读完后却难以复述其小说到底写了什么,因为小说的故事性不强,情节太少,好像没有起承转合,没有腾挪跌宕。留给我们的只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一种对生活的印象。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主要体现在小说结构上。她的小说情节因素很弱,较少逻辑的、因果的关系,也较少矛盾冲突所带来的戏剧性。她更多关注的就是生活,她写人写事,浮在上面的却就是生活。所以,她结构小说时大多按照生活的多维流动来“建构”,先描写环境背景、地理风貌,然后出现人,中间碰到什么可能就会绕进去写几笔,就如同一条流动的小河,两岸的草、花、云、影都倒影在里面,它不停地流着,碰到石头、游鱼、细沙……都要低回不已,一唱三叹,就这样形成了一条丰富活泼的小河。

汪曾祺对自己的小说文体的散文化就是有着充分的自觉的,可以说,她就是一个有着清醒意识的文体家。在她瞧来,故事性太强的小说很不真实,她在小说序言里声称:“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散,这倒就是有意为之的。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她说这种处理方法受过大苏写作理论的影响:“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这种行云流水般自然处理材料的艺术方法,与她本人的气质有关。她书画兼长,学养丰富,尤喜古代笔记,“喜欢宋人笔记胜于唐人传奇”,画则写意胜于工笔。她对生活审美化的处理中,只就是一个平平静静的叙述者,

性情温与与随意营造了一种独特的叙述风度与叙述文体。

二、1、浓郁的抒情色彩

汪曾祺在她的《晚翠文谈》中曾说“作品的主题,作者的思想,在一个作品里必须具体化为对所写人物的的抒情气质也日渐成熟。作为作家个人气质的折射,抒情在作品中表现的相当充分。这首先表现在作家主观情感的流露,汪曾祺作品往往具有小说情节的淡化倾向。随着情节因素的渐次消失,诸多的非情节因素(如风土人情、社会背景)涌入小说,抒情功能便附着在这些非情节因素上发挥作用。其实作家精心描绘的水乡风俗,更多的成为一种渗透着抒情韵味的氛围,为小说中即将发生的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提供一个充满感情色彩的背景,它具有情感规定性,并带有触发、烘托与解释作用,它浸润着创作主体的情思,比起一般以叙事为主的小说中冷静、客观的环境介绍、背景刻划而言更具感人的魅力。

在创作中作家有意识地采用一种“过去时态”的写作,将绝大部分小说置于回忆笔调之中,这与小说抒情功能的需要有直接的关系。作家曾说:“语言决定于作家的气质。”作家的抒情气质对其作品的风格也

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最明显地迹象莫过于其小说语言的“诗化”倾向。汪曾祺笔下的人物大多带有创作主体的鲜明烙印,因而体现出独特的抒情气质。她笔下挣扎于生活重负之下的主人公在单调枯寂的日常生活中表现为对美的敏感与热爱,对诗意的浪漫主义的生活的渴望,甚至敢于为此冲破世俗的规范。在她的小说里,不仅知识分子懂得在笔墨山水,梅兰竹菊之间寻找生活的情趣,便就是那贩夫走卒也多有艺术爱好、这些凡夫俗子承受着生活的压力,却依然在忙碌奔波之余寻找着美,酿造着诗意。

2.原生状态下的民俗风情画卷

汪曾祺小说创作不仅在取材上具有明显的民间地域性特点,而且所描写的对象大多就是民间的市井人物。对这些平凡普通的市井人物,作者往往能拨开压在她们身上的层层阴云,发掘蕴藏在她们内心的美质与情操,张扬她们生活中的美与欢乐,使她们在各自微贱庸常的营生中以出色的劳动创造出了一种美的境界。因而以往的评论中,常把汪曾祺的这种描写称之为“风俗画”。但就是汪曾祺的创作目的却绝不仅仅在“风俗画”,其深刻的主题意蕴就是向人们揭示一种独特的民间原生态。汪曾祺作品中那种对原生民间形态的欣赏还表现为赋予作品中人物对清规戒律的蔑视。在汪曾祺小说中,男女性爱就是高尚自然的行为。那些小说人物之所以破戒求爱,乃就是寄寓着对于美好人生的诗性向往。汪曾祺写得较多的就是私奔故事。姑娘生下私生子,少妇搞婚外恋,小姑娘爱小与尚在这里都就是平常事,只要她们愿意,爱怎样就敢于怎样。私奔乃就是她们阴暗的一生中最为光明的一次追求,就是对日常生活的有限性与无聊感的逃避与反抗。

汪曾祺向我们展示的这个具有自在的原始意味的民间形态,充盈着旺盛的生命活力,“就是一个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范,任何政治条律都无法约束,甚至连文明、进步这样一些抽象概念也无法涵盖的自由自在”的境地。人在这样的民间文化形态中就是自然的、舒展的、欢乐的。汪曾祺在她的小说中所要表达并极力推崇与赞美的正就是这样一种充满诗意的人生境界或者叫做生命存在。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汪曾祺小说创伤的主题的话,那就就是:人应该像她所描写的人物那样,诗意地生存在(诸如民间的)大地上。3.工笔画般的表达方式。

汪曾祺在叙述上的一个突出特点,便就是对环境、风物、风俗、风情的细致描写。她的小说,很少采用开门见山的写法。作品的开头总有大段的关于环境、植物、风俗、典故等的描写或考证的文字。比如《大淖记事》的开头,从对“淖”字的考证,写到淖中的沙洲上的茅荻与四周的炕房、浆坊、鲜货行、轮船公司、码头……然后又写到西边的锡匠与东边的挑夫,而人物的出场还在后边。这种写法很有点“三纸无驴”的味道。但就是汪曾祺却能把这些东西写得形神兼备,引人入胜。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文化性、可读性,而且平添了艺术上的真实感。

4.清水出芙蓉的语言。“小说作者的语言就是她的人格的一部分。语言体现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态

度。”(《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与汪曾祺的民间叙述风格相一致,其小说语言表现为少浮辞、不渲染,质朴、洁净的艺术特点。在汪曾祺的小说中,我们几乎瞧不到夸张、反语、双关等修辞手法,连比喻也用得很少。这就使她的语言去掉了一切枝蔓与芜杂,清水出芙蓉般单纯、明快,细细读来似乎只剩下了语言的原味。

三、由于受老师沈从文先生的影响,汪曾祺的创作取材自由散漫,多描写平凡人物的平凡生活,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与乡土情调。汪曾祺完全继承了老师沈从文对作品不讲究戏剧冲突,通过微妙的暗示、细腻的心理刻画,缓缓拨动读者的心弦的艺术风格,使得自己的文学作品风格清新秀逸、宁静致远。汪曾祺的作品就是现当代文学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着非常重要的审美价值。她的作品远离重大题材,没有性格复杂的大人物,也没有强烈的戏剧矛盾冲突,作品随物赋形、疏放平淡、情韵幽远、风致清逸。

汪曾祺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对人们起到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的作用,让人们能够从中得到文化的休憩,因而阅读她的作品总能给人一种温温的,淡淡的,静静的感觉,她要为读者构筑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般的理想境界放松身心。汪曾祺不时的绵里藏针,刚柔并济,又给人一种富有自我特色的独特见解;她要让读者到她作品中静谧的天堂里悠闲一下,却展示在读者面前的就是多姿多彩的生活,让您在悠闲中增长一点见识。汪曾祺全方位的审美观无形地渗透在散文小说创作过程中,读她的文章,犹如品味一杯香茶般的悠闲。

汪曾祺作品散漫悠闲的风格体现出她爱自己的故乡,爱那里纯朴的乡民的深厚感情;她钟情传统文化,追恋农耕文明,表现在作品中总就是营构桃花源般的理想国度,以一种诗意却又经典的写法展现普通人的美好

情怀。汪曾祺作品的语言在中国现当代作家中就是很有特色的,这里以她的著名小说《受戒》,《大淖记事》为例,浅析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

《大淖记事》中对大淖环境及在这一空间里生存,活动的人物的叙事,从结构上说,就就是那种传统文学的经典模式。开篇即把故事发展的前提布置得规范、详细,序幕拉开,各色人物粉墨登场,人物个性已然明了,作者只需讲故事娓娓道来,情节朴素自然,这样读者可以全身心沉浸在作者描绘的艺术境界中。汪曾祺独树一帜地将一些该说或者不该说的话一字不改地放在作品,一方面很多人都可以读懂,另一方面也使得文章的真

实性没有被抹煞。如小说中“把一泡泡骚尿撒到水里”,“牛屎粑粑”等,在人们瞧来,这都就是一些粗人说的话,但就是,在这里作者却毫无忌讳,用得相当随意,而它们则很好地表现了水乡人原始的人性美。

《受戒》里那块忘俗的天地,青涩拘谨的小与尚明子,率性天真的农家女小英子,以及她们那段惊世骇俗的初恋故事,让人深陷于这样一个幻境中无法自拔。《受戒》完全构造了汪曾祺自己的桃花源,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与尚们可以打牌,可以随便带家属进出寺庙,可以接近女色,可以结婚等等。小说中明海小与尚与天真美丽的小英子有了甜蜜的恋情,按理说女孩子就是不便首先表露自己的意图的,但小说中小英子却主动问明

子“我给您当老婆,要不要”多么率真的探问,人物语言不带一点矫情,这样的语言在小说中俯拾即就是,既与崇尚语言质朴性的传统文学一脉相承,又很好地承载了对“超功利的率性自然的追求”。作者在全文营造的一种轻松活泼、让人赏心悦目的情感基调,就是与她选用的幽默清丽的语言风格分不开的。她惯用一些不以为然的笔调来叙述有悖常理的事情,给人的心理与视觉都就是一种全新的不大不小的冲突,让这篇皈依美的

文字从头到尾都充满了吸引人的气质。

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表现为描写手法的平淡自然,对话简洁明快。作为汪增祺的经典小说,《受戒》集中反映了她的散文诗式的创作手法。全篇语言特点就是平淡的白描笔法,自然随意,无拘无束。这种手法与普通的小说语言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别,但却就是只有这种率性自然的笔法才能描绘《受戒》这一具有特色的民间世俗世界,才能体现民间生活的自由自在,体现那种毫无功利的纯真人性。汪曾祺的《受戒》全篇畅如流水,不就是九曲回肠,而就是如脉脉流水般的安详。自然的语言就是汪曾祺语言的又一大艺术特色。如《受戒》中“小与尚的日子清闲的很。一早起来,开山门,扫地。……”一天的生活就这样被自然细致的描绘出来。又如“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一句话我们就明白了明子与小英子的爱情故事。此外《受戒》全文都就是轻松的语言,毫无苦涩艰深,读来顺畅清新。汪曾祺的语言特色还表现在语言对话的跳跃性、节奏感上。语言就是作品成功的一个关键环节,《受戒》中的对话简洁、明快,使文章大大增彩。文中简洁的语言,讲述了明海与英子的初次见面,就使人瞧到了英子的“喜鹊”似的性格,随后的文章更加明确了英子善良,乐观的性格。而在全篇最后的对话中,故事发展到了高潮,仍就是简单地对话,却使得人物性格最终确立。语言生动不避俗俚之语,不仅使我们在读作品重现现实感到亲切,更重要的就是让我们感到了民间纯真生命的底色。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就是可以被束缚的,但人性却就是永远无法被束缚的,它会用尽所有力量冲破一切阻碍,寻找到心灵的归宿。这就是它的天职,也就是它历尽困顿辛苦仍不懈的追求与目标。有时,情感会战胜理智,或许这就就是人性苏醒的时候。人最初的善良与勇气,才就是真正健康的人性,这种人性下的追求,才就是美好的追求;这种人性下的胜利,才就是正义的胜利。汪曾祺正就是以她一贯的那种平淡清新,毫无顾忌的描写方式,简洁明快的语言特色,描写人性,建构出一种平淡,一种整体与谐的紧凑,整篇文章如汩汩清泉注入心灵,甘洌清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在这淳朴自然、自由旷达的桃源世界,忘却时间,忘却纷繁杂乱的尘世。汪曾祺的作品无疑给她所处的,当时充满着血与泪的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新之气。摆脱了功利性的束缚,远离于政治的漩涡,虽然有一种与时代脱节的感觉,但这种纯文学的创作更具有特殊的地位,更能引起人们的珍视与共鸣。

四、在文学群体、流派涌动更迭的20世纪80、90年代,汪曾祺就是为数不多的个性化的抒情小说家。在她的笔下,我们瞧到的就是与谐优美的风俗画,蓬勃的生命力,健康的人性。她40年代受业于西南联大的沈从文并有了文学创作,在经历解放后近30年的沉寂后,在80年代复出,重新显示了京派文学的文学立场与艺术魅力。她在对童年、故乡、往事的回忆中,将热情寓于恬静,沉重融入乐观,用自然、清雅的笔调抒写健康、

美丽的人生,以宽厚通脱的胸怀构建理想的生活境界,形成了与谐优美的小说艺术风格。

一、优美与谐的风俗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1943年毕业于昆明西南联大中文系。先后任中学国文教师、历史博物馆职员。1950年调北京市文联任北京文艺编辑。1955年调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先后任说说唱唱、民间文学编辑。汪曾祺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小说大多选择短篇小说的形式,数量不巨而质量上乘。六十岁写《受戒》,轰动一时,六十一岁写《大淖记事》,传咏四方。两文清新淡远、生趣盎然的风俗画描写风格开八十年代中国小说新格局。高邮就是个很有文化渊源的地方,写了无数温籍纤丽词句的著名词人秦观就是高邮人,大运河数千年从城边流过,作为封建文化中心区域的流风余韵,难免给汪曾

祺以重要影响、汪曾祺就是西南联大出身,沈从文的学生,老师的文学风格、人文主义思想也一样渗透到她的作品中。“汪曾祺的小说强烈地传达出了一种清新隽永、淡泊高雅的风俗画效果。”【1】《受戒》、《大淖纪事》与《八千岁》等之所以吸引了众多读者,其中重要的因素就是它们那种富有别有风情的风俗描写。如《受戒》的结尾处: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

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充满着生活情趣的水荡景色的描绘,犹如一幅美丽的画面恒久地定格在读者的视觉之中。汪曾祺的每篇小说几乎都很用心的去描绘风俗人情、而且不惜大量笔墨,但绝非停滞于风物志、风情志的叙述,而就是有着其深刻的人文内涵的。这一点与她师承沈从文的“边地”小说有着紧密的联系。

汪曾祺的小说往往在乡土风俗的描写之中渗透着作者传统的文化意识与审美情趣,人与人之间谦与互爱,人与物之间亲切共适,人与环境之间与谐相依,呈现出一派远离喧嚣与纷争,摒弃传统伦理中的狭隘与迂腐后的高远平淡、自然随与的生活氛围。

《岁寒三友》中的王瘦吾、陶虎臣、靳彝甫“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对人从不尖酸刻薄。对地方公益从不袖手旁观”。【2】三人的生活并不怎么宽绰,但当地方上要做公益,需要捐款,“首事者把捐薄伸到她们面前时,她们都会提笔写下一个谁瞧了也会点头的数目。”三人的急公好义在地方上就是出了名的。在朋友身处困境需要资助时,王瘦吾、陶虎臣为靳彝甫凑足路费,让这位有才华的穷画师外出谋生;王瘦吾、陶虎臣的生意破产,家里的生活跌入低谷时,陶虎臣变卖了三块祖传的视若性命的田黄石章,脱朋友于困厄。《羊舍一夕》中的四个小工团结友爱,《安乐居》中的酒友们友爱共处,《受戒》中尘世与佛门间亲密融洽,《大淖记事》中锡匠与挑夫们睦邻友好,同甘共苦。这些生活于社会下层的普通人虽然社会地位不高,却多具仁人君子的热肠,有一颗博大的仁爱之心。她们热情诚恳,正直善良,多情重义,舍己助人,强调自身的责任与对她人、对社会的义务,自觉地使自己的情感行为与群体沟通,与社会道德认同,与客观环境协调,表现出一种平与友爱的生活态度。

优美与谐的风俗不仅表现在人与人、人与群体社会的融洽关系中,还表现在人与物之间的亲近上、《故里杂记·榆树》中的侉奶奶疼爱那头牵磨的驴,驴乏了,打滚时,侉奶奶“直替这驴在心里攒劲;驴翻过了,侉奶奶也替它觉得轻松”。乡下人进城卖牛给屠宰场,就是侉奶奶地方上的人出面将年老的牛买下来,

使得这头老牛能够在众人的照料下“颐养天年”。

二、善良、美好、健康的人性在汪曾祺复出文坛的时候,她已经辍笔了40年,当她用一个80年代中国人的眼光回顾40多年前的那些旧梦时,体现出作家对人生与社会的更深刻的认识,突出了对民族文化特

别就是民间文化中善良、美好、健康人性的歌颂。

《受戒》中作者用抒情的笔调描写了小与尚明海与村姑英子的恋爱故事。汪老有意识地将晶莹剔透、充满纯情地爱情领入了诗的境界。她把明海当作一个普通人来描写,让其按照自然天性发展,表明了对健康人性的礼赞。作者既描写了明海每天开山门、扫地、烧香、磕头、念经等超凡脱俗的僧侣生活,又描写了与“野与尚”们杀猪、吃肉、打牌、搓麻将,甚至逾越“门禁”的偷情世俗生活。这充分体现了作家对于充满着纯情的自然之爱的眷恋之情。

《大淖纪事》中,大淖的女人们按自然的节奏快快乐乐地活着,她们跟男人一样干活,一样挣钱,一样靠肩膀吃饭,没有惯常的女性的扭捏与对男性的依赖,显示出她们的自强、自尊、自信。在劳动中,大淖的女人们总就是将自己收拾得齐头整面,干净利索,她们挑得不比男人少,走得不比男人慢。艰辛的劳动在她们的

眼中如赶集般的轻松,瞧不出丝毫体力消耗的疲惫,只瞧到生命的美丽在劳动中尽情地绽放,生命的欢乐在

劳动中跳荡。传统的伦理与偏见在这里被冲淡,女人们生活得全无“规矩”:姑娘可以自己找人,可以未婚生子,媳妇们也可以在丈夫之外再“靠”一个,媳妇们敢扒掉叔公的衣裤也敢在叔公前脱了衣服。“这里的女人与男人好,还就是恼,只有一个标准:情愿。”她们充满了粗犷的、原始的、野性的生命活力,在生活中尽情释放生命的能量,敢拼敢搏,敢恨敢爱。她们热爱生活却不执著于功名利禄,淡泊超脱却又没有对生命短促的感叹、《王四海的黄昏》中视爱情为最高人生境界的武功艺人的故事,《晚饭花》中秦家三姐妹自寻郎君的爱情故事情节,均寄托了作者对于纯真质朴、自然健康的人性美的追求,以及对戕害这种健康人性的黑暗势力的控诉之情。

三、与谐、乐观的色调汪曾祺总就是一往情深,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人间的情义,思考着人生的真谛。在艺术表现上,汪曾祺不追求激烈的矛盾冲突而就是淡化情节、追求与谐,正如她自己所言:“我的作品不就是悲剧,我的作品缺乏崇高的、悲壮的美,我所追求的不就是深刻而就是与谐。” 【3】《受戒》追求的就是僧与俗的与谐,《大淖纪事》追求的就是性与爱的与谐。这使得汪老的小说的意境显得空灵、超然,具有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神秘与梦幻的情调。

作家个体的艺术风格既受民族历史文化的影响,也受到自身个性﹑气质﹑思想以及文化素质﹑艺术修养等的制约。汪曾祺就是个很乐观的人,对生活充满热情:“我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对于生活,我朴素的信念就是:人类就是会有希望的,中国就是会好起来的。我自觉的先要对读者产生一点影响的,也正就是这点朴素的信念。”【4】正就是由于这个朴素的信念,也为了将自己对生活的乐观传达给读者,她所撷取的不就是人生的苦难,她小说描写的侧重点不就是人性中的阴暗与丑恶,“她创作的旨意既非通过善恶美丑的尖锐对立与激烈冲突,来表现崇高与悲壮,也非以深沉的情感对灵魂进行严肃的拷问”。【5】与谐与乐观作为人生的主色调代替了沉重与忧虑,由此形成了作品深蕴的乐观。当然,如果说汪曾祺的小说只表现欢乐而没有悲伤,就是不合实际的。她小说中的忧伤既直视人生的本来面目,又被乐观所涵盖。人世间的悲哀﹑苦难,人性的委琐,以及一切乏人兴趣甚至让人鄙薄的行为做派,一旦到了她的笔下,就顿生出脉脉的怜情。她习惯于把人世间的痛苦嚼碎了,咽到肚里,而后缓缓化解成一种微甜、微苦、经久永恒的味。痛恨,但不咬牙切齿;欢乐,但不得意忘形;微笑淡化了愁苦,温馨驱走了暴烈,平与取代了浮躁。她的作品,到处可以使人感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温暖,一种令人心平气静的柔与,一种旷达超脱的微笑,内蕴的乐观消融了丑恶,作者的性情已经转变成了作品别样的情感趋向与艺术风格。一切都显得那么淡然,那么通脱,那么与谐。

四、恬淡的意境汪曾祺的小说兼具散文化与诗化的特征,一方面就是因为她学养丰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自己故乡的风俗人情与掌故传说更就是如数家珍,有一种博识的杂家的风范,另一方面,则就是因为她生性淡泊,崇尚自然,讲究情趣,讨厌做作,反对小说的戏剧化。

汪曾祺认为“散文诗与小说的分界处只有一道篱笆,并无墙壁(阿左林与废名的某些小说实际上就是散文诗)。我一直以为短篇小说应该有一点散文诗的成分。”【6】她的小说处处均似闲笔,实则处处精心设计。她的小说里的每一个人物描写都可以瞧作就是一首诗,散发出迷人的诗情画意。她在“酿造‘情调’,雅化人物。让人物带上自己的文化心理从而显出丰美的氛围气上却显得谨严而功力厚重”。【7】如《八千岁》中,作者随心所欲地描写离题甚远的贩马人“宋侉子”、旗人娼妓虞小兰、土匪军官“八舅太爷”,扑朔迷离,峰回路转,最后才写到“八千岁”,然而这些人物既就是展示她们与“八千岁”故事的因果链条关系,更就是在真善美与假丑恶的对比中寻觅一种健康人性的诗意美的境界。

汪曾祺小说兼具散文化与诗化的特征还表现在以平淡的笔调营造隽永与谐的艺术境界。在她的笔下,生活都就是以其本来面目与盘托出,写风俗、民情,写人物活动的场景,少有刻意的雕琢。写景物,她笔下的天空就是澄净的,阳光就是柔与的,湖水就是宁静的,花草就是妩媚的。写人物,更少大起大落的情感起伏与大喜大乐的内心冲突。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间一派安详与谐,万事万物都处于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之中,即使偶尔生出那么一丝不快,也被坚韧与乐观冲淡,也无法打破作品整体的与谐宁静。汪曾祺对平淡的追求就是自觉的,故而在汪曾琪的小说中她营造出的世界就是平淡的、宁静的,生活在这种境界中的人去了浮躁,轻了利禄,心境就是平与的,生活就是恬淡的。她小说中的语言与氛围都充满着富有画意的描绘,它们

与人物的情意相契合。《故人往事·收字纸的老人》中“化纸之后,关门独坐,门外长流水,日长如小年”的情景,就就是这种极致。

五、诗化的语言

著名作家都就是讲究语言的,如鲁迅,沈从文,老舍,孙犁,赵树理等。鲁迅极精练,她的语言具有深厚旧学功底;沈从文刻意唯美,但过多的方言俚语有时让人难懂;老舍就是活泼的市民语言;孙犁平淡简洁;赵树理就是真正的农民语言中间杂有民间戏剧的对白。汪曾祺的小说读起来平与淡泊,但细细咀嚼却意味无穷,寓人生哲理于凡人小事的叙述中,寓真善美于平庸琐碎的事件描写之中,化神奇为平淡。《鉴赏家》中叶三,一个卖水果的。季画家画了一幅紫藤,问她怎么样,她说:“好”!“好在哪里?”“紫藤里有风”。“您怎么知道?”“花就是乱的。”“对极了。”季画家提笔引出两句词:“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后来,季画家又画了一幅墨荷,好些莲蓬,画完了,问叶三“如何?”“不对,红花莲子白花藕,您画的就是白荷花,莲蓬却这样大,莲子饱,墨色也深,这就是红荷花的莲子。”于就是季画家重画了一张红莲花,并题了一首诗:

红花莲子白花藕,果贩叶三就是我师。惭愧画家少见识,为君破例著胭脂。

她的小说里每一个人物描写都可以瞧作就是一首诗,散发出迷人的诗情画意。她的小说处处均就是闲笔,实则处处精心设计。《天鹅之死》开头以对话的方式展示了一幅神奇美丽的画面:“阿姨,都白天了怎么还有月亮呀?月亮就是白色的?跟云的颜色一样,天真蓝呀,真好瞧呀;”“阿姨,树叶都落光了,树就是紫色的。树干就是紫色的。树枝也就是紫色的。树上的风也就是紫色的。真好瞧!”在学生的眼里、心里舞蹈老师多美呀!”“阿姨,您的眼睛、您的脖子、您的肩、您的腰、您的手、您的腿……多好瞧呀。”老师的形象美,师生的情谊美,在自然环境的氛围里,与天然的色彩构成了一幅美的画卷。

《受戒》按作家自己的说法,就是“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作品的开头,一上来就就是两段梦幻式的“呓语”,简短得不能再简短了:“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她就是十三岁来的。”开头的简短,意在强调语言的自然直白,用一种平静质朴的“语气”给整个小说定下一个基调(语调):故事虽与梦幻有关,与爱情有关,但文字却不华丽,不失自然朴素之美。正如作家自己所说,“语言不就是一句一句写出来的,’加’在一起的。语言不能像盖房子一样,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那样就会成为’堆砌’。语言的美不在一句一句的话,而在话与话之间的关系”。【8】“语言像树,枝干枝叶,液汁流转,一枝摇,百叶摇;它就是’活的’”【9】也就就是说,她不讲求一字一词的推敲的奇特,而追求整体的氛围与韵味。”

《大淖纪事》中十一子养伤时与巧云的一段对话: 十一子能进一点饮食,能说话了。巧云问她:“她们打您,您只要说不再进我家的门,就不打您了,您就不会吃这样大的苦了。您为什么不说?”

“您要我说么?”“不要。”“我知道您不要。” “您值么。”“我值。” “十一子,您真好!我喜欢您!您快点好。”“您亲我一下,我就好得快。” “好,亲您!”

这段对话极为简洁平常,然而仔细回味,其中韵味绵长,不仅精到地刻画出人物内心世界地微秒变化,同时使我们读出了叙述中的诗意美来,读出小说中语言的节奏、色彩与音乐美来,这些得益于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

汪曾祺自己一直认为她的创作成为不了主流,这不就是自谦,而就是平实之言。她没有如现在一些不可一世的作家,认为自己的作品就是所谓“谢公不出,如苍生何?”,但她却就是现代自由意志的生活方式与古典意趣的诗意化意境的与谐结合。正就是因为有了她们这样坚持人文主义关怀的作家,她们把爱、美、生命力以一种优美的文字展示给世人,在这美的享受之中,我们的灵魂也得到了净化。斯人已去,好在她留下了那样精美的文字;开卷如在,让我们来感受这些精美的汉语语言,领略她那些平淡作品中激动人心的力量吧。

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

专科毕业报告 论文题目:关于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 姓名:毛仙付 专业:应用中文专业 年级:2012年秋 层次:高起专 学习中心曲靖培训学习中心 完成时间:2014年9 月20 日 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与教师培训学院

论汪曾祺小说的语言特色 【内容摘要】:汪曾祺的小说俭省、疏放、淡远,而又从中透出凝重、显现奇崛。在其小说中,我们能够发现蕴藏在文中的真、善、美。作者传承着祖国的传统美德和传统文化,以极其虔诚的态度来表达其内心对生活的热爱、对人性的赞美。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优美,不管是叙述事件还是描绘景物,是写对话还是描写人物,都显示出和谐、风俗的风格。 【关键词】:小说语言真实性文言文人性美和谐与风俗 汪曾祺就像是一阵清风在新时期的文坛上刮过,让人眼前为之一亮。许多人都喜欢汪曾祺,十分喜爱他的作品,尤其是他的小说。他的小说语言如同是铺在池底的鹅卵石一般,干净清爽,十分圆润。 一、语言的真实性 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唯一来源。脱离生活的艺术其生命价值较低。例如,贾平凹本来对农村生活,民间文化有较深的了解,写出了《商州初录》等优秀作品。但后来他转入写城市生活,由于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因此比较肤浅,文学价值不高,如《废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议。 汪曾祺就注重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说里的人物、语言、环境可以在他的故乡、他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原型。在《逝水<大淖记事>是怎么写出来》中,有这样的描述:“我从小喜欢到处走,东看看,西看看……路过铁匠店,我走进去看老铁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个用来钉在小孩虎头帽上的小罗汉。路过画匠店,我歪着头看他们画‘家神菩萨’……”《大淖记事》里的大淖、铁匠、妇女、人物的习性,说话的腔调几乎都能从他的故乡中找到原型。其语言来源于生活,朴质真实,体现在口语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 王安忆说“汪曾祺的小说,可说是顶容易读的了。总是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不加过多的粉饰,信马由鞭。王安忆又说:“汪曾祺讲故事的语言也颇为老实,他几乎从不概括,而尽是详详细细,认认真真地叙述过程,而且是很日常的过程”。正如上面所说他朴实地再现了生活。例如:“这里的人,衣服被里洗过后,都要浆一浆。浆过的衣服,穿在身上沙沙作响。浆是芡实水磨,加一点明矾,澄去水分,晒干而成。这东西是不值什么钱的。一大盆衣被,只要到杂货店花两三个铜板,买一小块,用热水冲开,就足够用了。”(《大淖记事》)。用极其平凡、朴质的语言,详细地给我们描述了衣服怎样浆洗。他喜欢用“的、得、过、跟、了、去”等,加强了文章的口语化。 小说中常出现方言,或者是民间小调等民间语言,亲切、自然,也是真实性的一个重要

汪曾祺小说艺术特点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宜自勉,岁月不待人。 一、1.独特的小说观念(“小说是回忆”) 汪曾祺曾经小说下过一个定义:“跟一个可以谈的来的朋友亲切地谈一点你所知道的生活。”于是,我们阅读他的小说,仿佛感觉到是一个岁月老人在夕阳下讲述些有意思的往事,清淡、飘逸、耐品味,那些浓烈的、激动的、过于悲伤的东西都在他的娓娓叙述中变得淡而又淡。人情世故,舒缓有致,自有一番坐看云起的淡定。 从汪曾祺目前的小说来看,他的作品大多是故乡高邮的风土人情、市井生活,那里有他童年生活的记忆和梦想,《受戒》、《大淖记事》、《异秉》等这些他写得最好的作品都属于童年回忆。为什么写得最好的是那些离现实最远的作品呢?回忆中的故乡童年到底给我们带来了那些审美经验? 回忆是一种远距离的凝望和选择,时间过滤掉外在的尘嚣与浮躁,沉淀下那些醇美的、在生命中留下印迹的东西。蓦然回首中,记忆里的往事点点滴滴叠印起来,形成了独具个性的艺术世界。 2.欢娱和谐的小说风格汪曾祺本人的个性和气质是倾向于和谐欢娱的,文如其人,其小说也具有相同的风格。40年代的汪曾祺由于年轻气盛,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浮躁凌厉”之气,老年以后汪曾祺参透了许多人世的纷争,越来越达观,他不习惯于对现实生活进行严格的拷问,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于是,我们只在他的少数作品里看到些许锋芒和嘲弄,比如《讲用》。而他的大部分作品表达的都是爱与美、温情与风俗,氤氲着世俗人生的欢娱。 汪曾祺的小说营造了一片没有权力浸染纯然而宁静的乡土,一片近乎童年记忆般和谐温馨的所在。作者把笔触投向“故乡”高邮的村镇,这里没有宗法的约束,没有现代文明的挤压与喧扰,有的是一派自然与随和,有的是任性率真的人情与人性。《受戒》里的明海与小英子,《大淖记事》里的巧云和是十一子莫不洋溢着健康与活泼的光辉。大淖周围的人对于男女之事的以两情相悦为原则的随意,荸荠庵和尚们打牌、杀猪、吃肉、谈恋爱、找媳妇,虽然有违宗法制度和佛教清规,却是真真正正的人性的舒展和生命的欢娱。 3.萧散简远的小说语言汪曾祺的小说耐读、耐品、耐人寻味,可是,当我们读完后却难以复述其小说到底写了什么,因为小说的故事性不强,情节太少,好像没有起承转合,没有腾挪跌宕。留给我们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氛围、一种对生活的印象。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主要体现在小说结构上。他的小说情节因素很弱,较少逻辑的、因果的关系,也较少矛盾冲突所带来的戏剧性。他更多关注的是生活,他写人写事,浮在上面的却是生活。所以,他结构小说时大多按照生活的多维流动来“建构”,先描写环境背景、地理风貌,然后出现人,中间碰到什么可能就会绕进去写几笔,就如同一条流动的小河,两岸的草、花、云、影都倒影在里面,它不停地流着,碰到石头、游鱼、细沙……都要低回不已,一唱三叹,就这样形成了一条丰富活泼的小河。 汪曾祺对自己的小说文体的散文化是有着充分的自觉的,可以说,他是一个有着清醒意识的文体家。在他看来,故事性太强的小说很不真实,他在小说序言里声称:“我的小说的另一个特点是:散,这倒是有意为之的。我不喜欢布局严谨的小说,主张信马由缰,为文无法。”他说这种处理方法受过大苏写作理论的影响:“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这种行云流水般自然处理材料的艺术方法,与他本人的气质有关。他书画兼长,学养丰富,尤喜古代笔记,“喜欢宋人笔记胜于唐人传奇”,画则写意胜于工笔。他对生活审美化的处理中,只是一个平平静静的叙述者,性情温和与随意营造了一种独特的叙述风度和叙述文体。 二、1.浓郁的抒情色彩 汪曾祺在他的《晚翠文谈》中曾说“作品的主题,作者的思想,在一个作品里必须具体化为对所写人物的的抒情气质也日渐成熟。作为作家个人气质的折射,抒情在作品中表现的相当充分。这首先表现在作家主观情感的流露,汪曾祺作品往往具有小说情节的淡化倾向。随着情节因素的渐次消失,诸多的非情节因素(如风土人情、社会背景)涌入小说,抒情功能便附着在这些非情节因素上发挥作用。

《京派的承传与超越:汪曾祺小说研究》的文学史意义

2016年2月10日,汪曾祺故居。汪曾祺故居位于高邮市人民路竺家巷9号。人民路是高邮比较古老的路,东西走向,大多为明清建筑。汪曾祺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他的文章中所描绘的高邮也大多与这条路有关。他家是一平房,房门上贴着汪曾祺喜欢的名句:“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这里仍住着汪曾祺的家人。杨光摄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汪曾祺在中国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中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多年来,关于他的《受戒》《大淖记事》等代表作品研究较为充分,近期关于他的研究领域正在扩大,早期作品正在不断地被发现被阐释,新的研究成果值得期待。 汪曾祺是一个难以归类的作家。但难以归类并不是说就不能归类。汪曾祺自己在文章中就曾谈到过这个问题。在写于1988年的散文《西南联大中文系》中,他这么写道:“如果说西南联大中文系有一点什么‘派’,那就只能说是‘京派’。西南联大有一本《大一国文》,是各系共同必修。这本书编得很有倾向性。”汪曾祺认为这可以说是“一本‘京派’国文”。所以当严家炎把他算作最后一个“京派”时,汪曾祺认为这大概跟他读过西南联大有关,“甚至是和这本《大一国文》有点关系”,因为这是他“走上文学道路的一本启蒙的书”。 基于此,当我得知学者方星霞将汪曾祺纳入文学史的视野、并放在京派文学这个背景下进行研究,写成了《京派的承传与超越:汪曾祺小说研究》(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7月出版)一书后,便赶紧找来拜读。读后,对我的启发很大。 要研究汪曾祺的小说,从京派这个角度来展开,确实是首选的研究视角。尤其方星霞对京派文学及代表作家特别是废名和京派诗歌理论等多有研究,所以写起京派中的汪曾祺来,真是得心应手。她认为把汪曾祺及其小说置于整个文学史中去考量,从京派的角度来研读汪曾祺的小说是颇有深意的,因为只有从这一点切入,才能反映其作品的文学史意义。反过来看,也只有这样才能更深入地了解汪氏作品。《京派的承传与超越:汪曾祺小说研究》一书即是为汪曾祺作品的文学史意义正名。 方星霞从汪曾祺小说的精神面貌、思想内容、艺术特色等方面探讨了他五十多年来的创作成就和得失,梳理了汪曾祺小说中的思想内容和艺术风貌,并进一步分析了他对京派的承传和超越,从而评价汪曾祺在当代文学史上的价值和位置。作者不是以编年的方式从汪曾祺的创作历程出发进行研究的,而是从给汪曾祺带来卓越声名的《受戒》着手,继而引入对京派历史和主要成员的简述。在全书中,对京派历史、作品、作家及风格的梳理,虽仅占了很少的篇幅,但细读就会发现作者的用功之深和对京派文学的熟悉程度,也显示着作者的广阔视野和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娴熟的综述能力。 对京派历史进行简要阐释,是为了把汪曾祺纳入京派从而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在“汪曾祺:最后一个京派作家”一节中,方星霞比较具体、有理有据地谈到了汪曾祺与京派不可分割的关系。但除了作者征引的材料外,我认为至少还有两则第一手材料不得不提。这两则材料都是汪曾祺的书简。在书简中,汪曾祺都很直接地谈到了他对京派的看法。1989年8月17日汪曾祺在回复解志熙的信中说:“‘京派’是个含糊不清的概念。当时提‘京派’是和‘海派’相对立的。严家炎先生写《流派文学史》时征求过我的意见,说把我算作最后的‘京派’,问我同意不同意,我笑笑说:‘可以吧。’但从文学主张、文学方法上说,‘京派’实无共同特点。” 认为京派是个含糊不清的概念的汪曾祺,在近两年后,观点就有所改变。改变是从看了始编于1987年、1990年终得出版的《京派小说选》后开始的,这本书的《前言》对汪曾祺的触动很大。在1991年2月22日写给《京派小说选》编者吴福辉的信中,汪曾祺说:“读了你的前言,才对这个概念所包含的内容有一个清晰的理解。才肯定‘京派’确实是一个派。这些作家虽然并无组织上的联系,有一些甚至彼此之间从未谋面,但他们在写作态度和艺术追求上确有共同的东西。” 应该说汪曾祺致解志熙、吴福辉的书简,在谈论汪曾祺与京派关系以及对京派的承传和超越

朴素、平淡、韵味无穷——浅谈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

朴素、平淡、韵味无穷 ——浅谈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 内容提要:本文以汪曾祺的小说散文为研究对象,论述其作品的语言特色..笔者认为,汪曾祺作品语言特色表现为:独特的口语化的语言.吸取古典文学的营养.突破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重氛围渲染,表现健康的人性.形成了其具有独特韵味的文学语言.对于打破“文革”后那段冰冻期特有的话语禁忌,功不可没.这决定了汪曾祺作品无可置疑的文体学意义.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散文、语言 许多人喜欢汪曾祺,有的甚至是疯狂地喜欢.汪曾祺像一阵清风在中国文坛刮过,让人眼前一亮.他承继了乃师沈从文之风,而又以白描见长,别成一家.他的小说、散文语言如同水中磨洗过的白石子,干净圆润清清爽爽.这种语言魅力显然得益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和古典文学的完美化合.汪曾祺将精练的古代语言词汇自然地消融在文本中,又从日常口语,方言,民间文学中吸取甘美的乳汁,兼收并蓄,克钢化柔,扫除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独创一种新文体.豪华落尽见真淳.轻盈流丽,小巧精致,如生生燕语,呖呖莺歌,滑而不腻.令人一读之下而悠然神往.汪曾祺那信马由缰干净利索的文字,淡而有味,飘而不散,有初发芙蓉之美,可谓俗极,雅极,炉火纯青. 汪曾祺对中国文坛的影响,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作家的影响是巨大的.在风行现代派的上世纪80年代,汪曾祺以其优美的文字和叙述唤起了年轻一代对母语的感情,唤起了他们对母语的重新的热爱,唤起了他们对民族文化的热爱.上世纪80年代是流行翻译文体的年代,一些作家为了表现自己的新潮和前卫,大量模仿和照搬翻译小说的文体,以为翻译家的文体就是现代派的文体.我们现在从当时的一些著作的作品就可以看到这种幼稚的模仿.汪曾祺用非常中国化的文风征服了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的人,且显得特别“新潮”,让年轻人重新树立了对汉

论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

分 类 号:I247.7 单位代码:10452 本科毕业论文 论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 姓 名 高冠强 学 号 200601120520 年 级 2006 专 业 汉语言文学 系 (院) 文学院 指导教师 蒋心海 2008年4月10日

摘要 汪曾祺的小说着力表现人民大众的生活情趣、生活理想以及人情美和人性美的艺术主题。他不追求故事情节的曲折、完整性,而是以含蓄、空灵、淡远的风格和奇崛平淡、简洁明快、生动传神的语言,努力营造浓厚的文化意蕴,彰显独特的审美价值,其作品呈现出鲜明的散文化文体特点,对当代小说文体产生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散文化

Abstract Wang Zengqi’s novellas are to reflect the taste and ideal of life belonging to the masses and the art theme of human relationship and human nature. He does not pursue the plot windingly, the integrity, but is by contains, elusive, the pale far style and unusual light, succinct is sprightly, the vivid expressive language, diligently builds the strong culture reveals the unique esthetic value, its work presents the bright prose literary style characteristic, has had the significant influence to the contemporary novel literary style. Keywords: Wang Zengqi; novels;characteristics of essays

汪曾祺小说的叙事艺术

绪论 汪曾祺是现当代文学史上的一朵奇葩。他既是一个“早熟”又是一个“晚成”的作家。汪曾祺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开始发表作品,由于历史、政治的原因一度搁笔30年,到80年代又“重操旧业”,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地发表了大量的作品,由此确定了他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和意义。汪曾祺不仅是一个跨越现当代两个时期的作家,而且是少有的一个将自己的创作风格从创作初期一直延续下来的作家。汪曾祺80年代后的创作风格,在其40年代发表的小说《老鲁》《鸡鸭名家》中已显露出来。汪曾祺80年代的繁华,只不过是将“多年的花结成果”。汪曾祺在一篇文章里这样说过,“我家的后院有一棵藤本植物,家里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因为它从来不开花。有一年夏天,它突然暴发似地一下子开了很多白色、黄色的花。原来这是一棵金银花。我80年代初忽然写了不少小说,有点像那棵金银花。”①汪曾祺的小说,正如他家后院的那株金银花,开的只是些白色、黄色的花,没有姹紫嫣红的喧闹,没有香气袭人的浓郁,只有一份淡淡的愉悦。读汪曾祺的小说,就像陶渊明诗中所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在他的小说里面,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情节人物,他只是在记录一种生活,一份对生活的感觉。汪曾祺正是以这种“散文化小说”的叙述,树立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他散文化的小说有明清小品文的遗韵。 作为富有个性的作家,汪曾祺营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学世界。他用最经济的文学体裁——短篇小说来描摹市井百姓生活中的精彩一刻。汪曾祺曾谈到:“一个短篇小说,是一种思索方式,一种情感形态,是人类智慧的一种模样。或者:一个短篇小说,不多,也不少。”②通过短篇小说来塑造人物,其形象难免会缺乏立体感,没有传统小说的向心力。但是读完汪曾祺的作品,那些小人物鲜活的面孔依然历历在目。而且会产生这样一个印象:有相当一部分作品不太像小说,即失去了某些传统小说的特性。按常规小说是应当对一个故事情节进行完整的叙述,或是对某种典型性格的刻画。但在汪曾祺的小说中,有些作品常常显得故事性不强甚至没有多少故事可讲,因此也就缺乏故事赖以依附的完整情节,缺乏完整生活场面的展示与清晰完整的人物行为描写。汪曾祺坦言:“我不善于讲故事,也不喜欢太像小说的小说,即故事性很强的小说。故事性太强了,我觉得就不太真实。”③所以他的作品是对生活现象的印象式描绘,是主体对某种情景的瞬间感受,是作者对某种情感的抒发。这些作品读起来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在讲述他的一次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艺术特色与价值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艺术特色与价值 汪曾祺是中国当代作家中至今为止受到争议很少的一位,汪曾祺小说以独特的语言艺术受到文学界高度推崇,探究汪曾祺小说的语言有哪些出众的特色,并从中寻找根源和发现价值,对现代的小说创作具有启发意义。 标签:汪曾祺;小说语言;审美特色;价值影响 汪曾祺是中国当代作家中至今为止受到争议很少的一位:他作品的审美价值、本人的文学气质、在文学界的地位都得到了创作界和评论界的高度认同。汪曾祺的相关创作,别人都赞同他的散文十分出众,但他在小说中表现的文采,也不见得比散文逊色。他的小说,每篇都很独到。它不仅内容充实,艺术表现也很出彩。他的小说情节简单,但他随意挥洒,语句优美,句式独特,句句留有余韵,富有感染力,既让读者赞叹,又给人以无穷的魅力。汪曾祺小说的魅力,除故事本身外,叙述人的语言可谓功不可没,该论文主要在其语言上加以探讨和论述。 一、汪曾祺小说语言的艺术特色 1.通俗化 读汪曾祺小说的人基本都知道,汪曾祺小说在故事情节上的设置非常普通,人人都能看得懂,散漫浏览也容易不知不觉中陷入那淡淡的温馨中。通俗易懂的文字,淡雅的笔触,加上那平易近人的写作态度给汪曾祺的作品带来了出众的人气,让很多喜欢文学的人了解到这么一位有个性的作家。对一篇节选自《受戒》的小短文至今记忆犹新。两个小孩天真烂漫,一个是想去当小和尚的傻小子,一个是可爱的小姑娘。刻画两人互踩脚丫的嬉闹画面仍时常浮上脑海,惹人一笑。看到那就有一种轻松和舒畅的感觉涌进内心,让读者被这样的文字和语言感动。我常看汪曾祺的小说,他的语言也许并不华丽,但却从不矫揉造作。他的笔触里没有过多的渲染和意想不到,即使在生活贫困的年月里他也能保持独有的那份优雅,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调叙说他在抗日战争时西南联大的学习生活,每当读及他的大学时代,你会产生错觉,会误认为抗日战争时的昆明城趣味十足,小说里汪曾祺的那些同学,人家可乐着呢——许多的男生在跑警报的时候会带着女生爱吃的瓜子、花生,守候在女生的宿舍门口,所以跑警报的时候正是他们谈恋爱的绝佳时期,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于是在那千百次的警报中,有些女生发现一个是真情的,有的女生则发现多个真情实意的男生。 通俗意味着浅显易懂,汪曾祺小说语言的通俗让读者轻松地欣赏这些小故事和小情节,在悠然中看着故事主人的各种有趣境遇。可往往人们认为通俗的东西浅薄,深刻的东西很晦涩。事实并非如此。鲁迅曾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1]这里的通俗是指语言表面的通俗,但思想的深刻却与语言的通俗无多大关联。汪曾祺的小说语言虽然通俗易懂,但是有着深刻的主题,看完后常留有余韵。如小说《陈小手》中的陈小手医生给团长老婆接生,母子平安后,却被团长枪杀了,最后团长还觉得怪委屈。这个事其实也能想明白,就是医生是

汪曾祺小说风格特色

谈谈汪曾祺小说的风格与特色 ——以《受戒》为例 暑假在家读了《汪曾祺文集》,感受颇深,尤喜欢他的小说,在此谈谈我对其小说的看法。 汪曾祺的小说充溢着“中国味儿”。他说:“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必然会接受中国传统思想和文化影响”。儒、道、佛三家,“比较起来,我还是接受儒家的思想多一些”;不过,“我不是从道理上,而是从感情上接受儒家思想的”。正因为他对传统文化的挚爱,因而在创作上追求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中去;在语言上则强调着力运用中国味儿的语言。这是他艺术追求的方向,也是他小说的灵魂。汪曾祺小说中流溢出的美质,首先在于对我们民族心灵和性灵的发现,以近乎虔敬的态度来抒写民族的传统美德。他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而美与健康的人性,不论在多么古老的民族传统中,永远是清新得如同荷风露珠一般。为此他写出了脍炙人口的《受戒》和《大淖记事》。 在风格特色上,汪曾祺的小说比较接近散文,是散文化了的小说。汪曾祺的创作开了新时期小说散文化的先河。他历来主张短篇小说应有散文的成份,并曾想打破小说、散文和诗歌的界限。他有深厚的中国古代文学和民间文学的修养,尤重《世说新语》、宋人笔记、桐城散文,又师承现代文学大师沈从文,这就使他的小说确实难同散文相区别。在新时期的小说中,他的作品可说是独具一格的。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点首先在于重气氛。他认为在短篇小说中

只要写出了气氛,即使不写故事,没有情节,不直接写人物性格、心理,也可以在字里行间浸透人物,因为气氛即人物。所谓气氛,既包括作者的情感、情绪的自然流露,也包括自然风光、民情风俗的生动描绘。但汪曾祺尤其看重风俗描绘,他“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抒情诗。”风俗自然地流露出一个民族的天性,作者总是从这里去寻找人物性格的源头活水。凡与人物有关的风俗,作者从来不吝笔墨,大笔挥洒;与人无关的风俗,尽管很美,也毅然割舍,惜墨如金。他自己说;“我不善于讲故事,也不喜欢太象小说的小说,即故事性很强的小说。故事性太强了,我觉得就不太真实了。”因此,说他的小说更多地接近于生活的原貌,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首先,在塑造人物方面,其作品人物着色浅淡,绝少铅华,不作故意的褒贬和抑扬,好人并不强其所好,坏人也不故添其坏,能人并不样样俱能,庸人也不一无所长。全都实实在在,不掺半点虚假。《受戒》中的仁山和尚是荸荠庵的“当家的”,他能把帐一点一滴地算清楚,可当好和尚的三个条件,他一条也不具备。相貌:黄,胖;“声音也不象钟磬,倒象母猪”;聪明吗?难说,打牌老输。再如那个正经人“偷鸡的”,他平庸乏味的谋生本领——利用铜蜻蜓偷人家的鸡,可谓身无一技之长,但他的身上却给人以某种生活的启示,透视着某种生活的哲理。作者写人物就是这样,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追求生活的真实,绝不把人写成神,抑扬褒贬几乎毫无泄露和表现。 其次,在结构艺术上,汪曾祺的小说转折自然,不求严谨,接近散文,贴于生活状态。《受戒》写明海由舅舅带着出家,渡船时很

汪曾祺小说的叙事特点 汪曾祺小说有哪些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小时候受过正规的传统教育,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1940年开始写小说,受到当时为中文系教授的沈从文的指导,1943年毕业后在昆明、上海执教于中学,出版小说集《邂逅集》,此后出版儿童小说集《羊舍的夜晚》、小说集《晚饭花集》、《汪曾祺短篇小说选》等。汪曾祺的小说耐读、耐品,读他的作品犹如潺潺溪水在心底流淌,亲切美好、舒缓有致,往往悲伤的故事作家也能写得平淡有节制,不使读者产生情绪波动,读他的作品简直就是美的享受。 一、叙事语言 语言是叙事的工具,叙事学的文本分析是从文本语言的有机构成开始的,而汪曾祺小说的叙事特点首先表现在文本语言方面。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几乎都有一句类似这样的话开头“傅玉涛是‘写字’的。”(《子孙万代》)“祁茂顺在午门历史博物馆蹬三轮车。”(《祁茂顺》)“瑞云越长越好看了。”(《瑞云》)“张大眼是个催租隶。(《樟柳神》)“西南联大有一个文嫂。”(《鸡毛》)……充分体现了汪曾祺干净、简约、恬淡的风格,正如他在(《小说笔谈》)中写到的“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惟一标准是准确。”所以在他的小说中,外表上语言的行云流水和漫不经心掩藏着极深的技巧。 汪曾祺这种语言上的讲究,并非字句上的雕琢,而在于句与句整合过程中形成的独特的艺术魅力,其表现在叙事文本的两种类型(隐喻与转喻)中。在叙事文本中,隐喻是以人们在实实在在的主体和它的比喻词的代用词之间发现的相似性为基础,本质上来说是“联想式”的。转喻是以主体与它临近的代用词之间的接近或相继的联想为基础,转喻和隐喻并非截然分开,在实际的叙事文本中,这两种叙事文本的类型是相互结合,相互使用的。如《受戒》的结尾 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象一串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芦棒,通红的,象一枝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这段文字表面上是景色的描绘,实际写的却是明子和小英子。这里虽然没有一句明子和小英子的形象,但又句句都向读者暗示了他们的恋情,芦花才吐新穗,让读者联想到明子和小英子的爱情刚刚开展。其次,这段话中表示颜色的词“紫灰色、银光、通红、青、紫、白花”暗示着明子和小英子今后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生活中也有坎坷的时候,如“长脚蚊子、水蜘蛛”,被惊起的青桩扑鲁鲁鲁飞远了,通过自然的突变,我们理解明子和小英子的关系引起的波澜,比如英子的家人,寺庙的主持,特别是世俗的眼光。这段景物描写实际上是作者赞同明子和小英子的恋情,充满生气地发展、开花、结果。 我们看到汪曾祺的语言在字里行间留下空白,由读者去联想、替换、加入解释、完成意义。如“这两个老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他们的光景过得么样了呢?”(《鸡鸭名家》)“团长觉得怪委屈。”(《故里三陈》)“你怎么了。”(《瑞云》)“今年看又过,何日是归年?老鲁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老鲁》) 特别是在文章的结尾,有些语言有一定的哲理性。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鸡毛》)“黄油烙饼是甜的,眼泪是咸的。”(《黄油烙饼》)

汪曾祺小说读后感

汪曾祺小说读后感 引导语:汪曾祺以散文笔调写小说,写出了家乡五行八作的见闻和风物人情、习俗民风,富于地方特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显现奇崛,情韵灵动淡远,风致清逸秀异。下文是有关他的经典小说的读后感,欢迎大家阅读学习。 汪曾祺的《受戒》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小说。 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学生,《受戒》一篇和沈从文的《边城》,都是饱含诗情的小说,歌颂了人性之美。秋水般的文字,纤尘不然的意境,汪曾祺的《受戒》一篇与沈从文一脉相承。都是让人感动的名篇。 小说描写的内容包括和尚们的宗教生活和民间的世俗生活两部分。和尚们的宗教生活是充满着人间烟火气或者说世俗性的。聪明漂亮的主人公明海在家叫小明子,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他的家乡出和尚。当和尚对当地人来说是一种谋生的职业,因为当和尚有很多好处,可以吃现成饭,可以攒钱,将来还可以还俗娶亲。不仅出家的目的是世俗的,寺庙里的生活方式也如此,充满了尘世的气氛。荸荠庵的小和尚过着很清闲的日子,连早课、晚课也不做,只是敲几声磐,然后挑水、喂猪。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和尚中,大概只有一个老和尚最守规矩,他是吃斋的,但过年时也破戒。明子的舅舅仁山是“当家的”,掌管寺庙里里外外的俗务。二师父仁海是有老婆的,夫妻俩在庙里过起了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三师父精明能干,风流倜傥,能玩牌,会“飞铙”,还长于唱山歌小调。这个庙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有

人提起。他们吃肉不瞒人,年下也杀猪。他们也举行宗教仪式,可那欢快的场面更像是人生的舞蹈。有时,“一场大焰口过后,也像一个好戏班子过后一样,会有一个两个大姑娘、小媳妇失踪,——跟和尚跑了”。 在对和尚们的生活习俗作了充分的铺叙后,作品又以小英子家为中心,展开了明丽的田园牧歌式的水乡世俗生活画卷。这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业文明社会,人与环境自然和谐。小英子一家4口人,尽管性格不同,但都禀承了劳动人民的优秀品格。小英子热情泼辣,心灵手巧,热爱劳动。她和常往她家跑的明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海会画花,小英子就把它们绣出来。他们共同劳动,一起薅草,车水,“扌歪”荸荠随着岁月流逝,春去秋来,他们的心田里渐渐长出了爱情的苗子。《受戒》这个题目是带有反讽性的,“受戒”本来是和尚表明接受佛门戒律的仪式,而就在明海受戒的同时,两个小主人公的爱情也走向成熟。明海在受完戒与小英子划船回家时,两人表白爱情,把船划进了芦苇荡。小说结尾处以写景暗示了性的成熟。 作品中两个部分的内容是相通的,具体的联结就是明海的行动;不仅如此,两个部分还互相印证,流贯着共通的精神--中国人的求生意志。《受戒》有着一种内在的欢乐,浸润着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现世主义精神,令人想起《诗经》和古代乐府中那些欢快的民歌。这是一首人生的赞歌,赞颂了纯朴健康的人性之美。 平凡的人物,从中又折射出不平凡。作者以朴实清新的笔触写那些平凡实在的人,写他们的生活,写他们的生,写他们的死,写他

汪曾祺小说艺术特色

《大淖记事》和《受戒》都是汪曾祺先生优秀的短篇小说。汪老先生的文章,语言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信马由缰,充满了平淡之美。他的文体清新别样,文字中充满了传统的文化底蕴,带有鲜明的风俗画特征。汪曾祺小说处处浸润着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优秀的人文主义及和谐氛围,他在小说中挖掘并赞扬人性美,突显健康人性,和谐人性。个人觉得汪曾祺的文风很优美、淡雅,他的文章大多清新自然,采取民间化的叙事方式,为我们娓娓道来了类似江南乡下人的日常生活。《大淖记事》和《受戒》这两篇小说正是其代表作品,充分体现了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汪曾祺的小说,往往在浓郁的乡土风俗画的描写之中渗透着作者传统的哲学意识和审美态度。他笔下的人物总是暗合传统的真善美,并在与假恶丑的对立中获得美的升华。这是汪曾祺文化小说创作的基本审美态度和道德尺度。汪曾祺不重人物性格,而重氛围渲染,以玄远清丽的真淳飘逸之气,表现健全的人性和健康的美。温软的水,朦胧的月,摇曳的云影,迷人的沙洲,感应着明海小和尚、小英子、巧云、十一子们细微神秘的心灵震颤;那混沌的爱,迷离的情,则展示了生命的腾踊,美的精魂的跃动。汪曾祺纤笔一枝,将人的自然情欲写得如此美绝人寰,一尘不染。作者既重视小说创作的潜移默化的认识作用,同时又欣赏和玩味顺乎自然、超脱功利的人生境界,这使他的小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霭,释放出一种多义的主题内涵。他的小说就像是一幅清新淡泊、意蕴高远、韵味无穷的水乡泽国风俗画,在《受戒》结尾处那充满着生活情越的水荡景色描绘那样楚楚动人,犹如一幅美丽的画画恒久地定格在读者的视觉之中。 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优美,有散文化的趋势。他自己说;“我不善于讲故事,也不喜欢太象小说的小说,即故事性很强的小说。故事性太强了,我觉得就不太真实了。”因此,说他的小说更多地接近于生活的原貌,有着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塑造人物方面,其作品人物着色浅淡,绝少铅华,不作故意的褒贬和抑扬,好人并不强其所好,坏人也不故添其坏,能人并不样样俱能,庸人也不一无所长。全都实实在在,不掺半点虚假。以外部描写来表现人物的内心,然后通过人物的内心来表现人情美。曾祺一方面热情赞颂了真正的情爱、自由的个性,同时极力唱赞朴素的人情、和谐的关系,另一方面他又尽量把小说中的矛盾淡化,把冲突变得和缓,造成感情的隐含性、内敛性,达到一种“虚美”的艺术境界。他描写的“人情美”体现在各个方面,不单在古朴的乡村,有时甚至是放在压抑人性的背景体现人性美、本色美。作者塑造众多鲜明生动、形神活现的人物形象,都是以浓烈的氛围、凝炼的语言来表现的。这些语言不仅赋于人物色彩,还赋于人物动感,使人感觉得到人物形象的质朴美丽,是非常逼真而又非常优美的。比如《大淖记事》中有这么一个细节,十一子被打得昏死过去,巧云喂他尿碱汤时“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也尝了一口。”这个细节很感人,生动有力地表现出巧云对十一子赤诚真挚、相濡以沫的情爱,虽无什么细致的文字,却已写出了巧云内心丰富的情感。人物形象的美也还体现在人物之间的语言上,汪曾祺小说中对话不多,语言总是力求自然、平常,于平常中求韵味。看《受戒》中明海与小英子一起划船回家在芦花荡里的对话,《大淖记事》里十一子养伤时和巧云一起对话,都是简短得不能再简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却真正闻其声如见其人,十分符合人物的身份、地位,自然、平淡、感人。小英子言语有任性、天真,明海则是憨厚、温顺。十一子和巧云尽显一往情深。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的句子,而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系。汪曾祺先生的作品就很好把握住了这一点。 在汪曾祺的文章中,没有那种耳提面命的道学家面孔,没有装腔作势的大喊大叫,也没有自命不凡的名士习俗,他有的是从容和平和。他有的是娓娓道来和细细评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所以他的文章让人读起来轻松愉快如坐春风,是一种真正的艺术享受。

汪曾祺小说的人性内涵

学年论文 题目:汪曾祺小说的人性内涵 姓名:覃思霖 学号: P100711042 学院:文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班级: 2010级2班 指导老师:张向东 2013 年 10 月 22 日

汪曾祺小说的人性内涵 专业:汉语言文学姓名:覃思霖指导老师:张向东 摘要汪曾祺小说是一幅自然清新而高雅隽永的风俗画,他以故乡高邮的风土人情为主要内容,给读者传达出深刻的人生内涵。在他的小说中,蕴含着传统文化的意识,儒道佛思想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小说中的和谐。在对乡土风俗的描写中,渗透了作者对传统哲学意识和审美的思考。他所描述的人物是真、善、美的化身,渗透出一种美的人性,给人美的情感体验。本文以汪曾祺小说为载体,将从民间善恶观、人物的仁爱、抗争精神和对生活的态度等角度来阐述作者对人性美的追求。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人性美,风俗 汪曾祺是我国当代作家中最具有独特风格和美学追求的作家,他对风俗、友情、爱情、自然的独特描写都表现出自己对人生的热爱,对健康人性的向往。其笔下很少有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大英雄,更多的是对旧社会中普通小人物、小市民进行细致入微的描写,比如商人、工匠、医生、农民、学生、和尚、挑夫等。他力图通过小人物的平凡命运挖掘人类内心深处蕴藏的美。其《受戒》和《大淖记事》的发表与获奖①,引起了文坛和读者的关注。汪曾祺是沈从文的弟子,写作风格与师相近。与前辈抒情小说作家不同的是,他更注重传统文化,并将其融入他的小说创作中,这使得他的小说富有一种浓郁的文化韵

味。有评论家认为:“真正使新时期小说步入新的历史门槛的,应该是手里擎着《受戒》的汪曾祺。”②他在小说中将人性美与传统文化的完美结合,更值得我们去品味和研究。 一.儒家色彩的民间善恶观 汪曾祺继承了传统小说对道德民间化的书写。在他所写的人物里,大多是重义轻利、乐于助人和具有强烈家庭观念意识的传统人文主义思想,人们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圈里过着安分的日子,因此,活得很快乐很知足,人与人之间很少有激烈的斗争,他描绘的世界很少有悲伤。朋友同甘共苦,夫妻相濡以沫,邻居间团结互助,民风也极其简朴。 在《徒》中,写到小学教员高北溟身处困境,却不苟于世。他面对世俗的压力和排挤,仍保持着一个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节操,为了恩师的遗稿能被刻印,他省吃俭用,甚至牺牲自己孩子的前途。《故乡人-钓鱼的医生》中,王淡人一个有博大仁爱之心的人,作为一名医生,他救死扶伤,替人医病从不计较报酬。家乡发大水,他冒着洪水去救治乡人,全然不顾个人安危。《故里三陈-陈泥鳅》中,写陈泥鳅好依也好利。他打捞尸体还讨价还价,救活人则不计较报酬,救上来的人的人一无所有了,他连姓名都不问,还把自己的积蓄无偿的周济孤寡老人。这种尚义精神是儒家以义为上思想的表现。《大淖记事》中受伤的十一子被接回以后,东头的几家大娘、大婶杀了下蛋的母鸡,给巧云送来了。锡匠们凑了钱,买了人参,熬了人参汤给十一子补营养。挑夫、锡匠、姑娘、媳妇,川流不息地来看望十一子。而刘号长

汪曾祺小说的风格特色

汪曾祺小说的风格特色 汪曾祺是一位跨越现当代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家,在汪曾祺作品中,民情风俗包含着真实的性情。 一、和谐的风俗 汪曾祺的创作风格鲜明,以独特的气质和淳厚的生活底蕴,热衷对故乡、对童年展开温馨的回忆,并擅长作风俗画式的描绘,而被称为“风俗画作家”。汪曾祺说过:“风俗,不论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包含一定的人为成分,都反映了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对‘活着’所感到的欢悦,风俗是民族感情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看出在汪曾祺的小说中关于风俗画的描绘是有意为之的。《受戒》和《大淖纪事》之所以吸引了众多读者,其中重要的因素是它们那种别有风情的风俗描写。如《受戒》的结尾处:“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

了……”其笔下那具有地域风情的描写,表现出一种纯朴、温馨、清雅和谐的美感,犹如一幅美丽的画面久久地定格在读者的视觉之中。 在《大淖记事》里,有随四时自然变化的沙洲美景、高阜上的鸡鸭炕房、负曝闲谈的人家、忙碌的浆房、田畴麦垅、闲置的候船室。总之,这里的一切和街里不一样,“这里的颜色、声音、气味和街里不一样”!这正是大淖人自然恬静天性的写照。而小说中十一子和巧云追求爱情的方式同大淖风情和谐,使人很难分出哪些是写人物,哪些是写风俗。风俗和人物浑然一体、自然天成,交相辉映地体现出民间生活的本真生命形象和人格取向。 优美和谐的风俗不仅表现在人与人、人与群体社会的融洽关系中,还表现在人与物之间的亲近上。《受戒》中的小和尚海明和小姑娘英子爱听青蛙打鼓、寒蛇唱歌,看荧火虫飞动。《天鹅之死》中的白蕤对美丽的天鹅情有独钟。《昙花?鹤和鬼火》中的李小龙爱那雪白的昙花、美丽的野鹤和绿色的鬼火。在这种人与物的关系中,物似乎成了人的生命的一部分,可以与之交流、与之沟通,形成了亲切优美的共存关系。 二、化的结构 在《汪曾祺小说选》的自序中,汪曾祺发表了一些对于小说的独特看法:“我曾想打破小说、散文和诗的界线。后来在形式上排除了诗,不分行了,散文的成份是一直都明显地存在着的。……不直接写人物的性格、心理、活动。有时只是一点气氛……气氛即人物……作品的风格就是人物性格。”汪曾祺的小说,摆脱了传统小说观念里强调情节,注重人物的塑造,铺设悬念,突出矛盾等结构特点,而是淡化情节,淡化人物,没有任何的悬念、冲突和高潮,形成了他散漫舒朗的结构风格。 例如《受戒》以写荸荠庵开头,从而引出当地和尚的风俗、荸荠庵的生活方式、和尚明海出家的过程和小英子一家的生活状态,最后才通过小英子的眼睛来写明海受戒的过程。同时,小说的穿插成分还像滚雪球一样不停向外滚动着别的穿插细节,例如描写庵中生活的一段,顺便交代了几个和尚的情态,在叙述三师傅时又写到了他的绝技、和尚和当地姑娘私通的风俗等,虽然表面上显得枝节纵横,但是作者的叙述却是那么的自然,如水的流动一般,不拘一格而又浑然天成。

汪曾祺乡土小说的独特艺术世界

汪曾祺乡土小说的独特艺术世界 江苏省大港中学黄卫荣李晓丽 新时期文学自发端以来,就以其崭新独特的风貌区别于十七年文学和文革文学,呈现多姿多彩的格局。然而,从“伤痕”、“反思”文学对过去政治的批判、否定,对人性人情的追思与呼唤,到“改革文学”对现有时代气息的敏锐反映,却无一不是十七年文学政治视点的延续,是那一个时代特有的社会心理、政治观念的反映。在这些文学气息还方兴未艾之时,刘绍棠、汪曾祺等人,提出了“乡土文学”的口号,试图建立一种全新的文化视角。他们都力图在作品中展现作家本人的思想和文化意识,注重作品的文化意义和审美把握,揭示劳动人民的思想、性格中美好的一面,以及这些美好品德所产生的文化根源。这一文化审美倾向的确立,是对建国以来文坛上单一的政治视角的巨大反拨。 比之于更注重故事性描写的刘绍棠,汪曾祺的小说,自有他特有的手笔。他继承了沈从文的风格,以抒情的笔调,着意描写民情风俗,刻写下层百姓的人情人性,以自己的故乡作为背景,成就了一幅幅清新淡远的江南水乡的风俗画卷。他的小说多取材于旧社会生活,但是,他不去苛求情节的起落和戏剧化的冲突,也不去写历史的变幻和人间的沧桑。在他的作品里看不到严酷的阶级斗争与阶级压迫,而只有作者从旧的题材中提炼出来的美德与纯真,从旧社会那磐石般的精神重压下挖掘出来的传统道德情操和美好人性,以及描绘出来的特定地域的民俗风情。很多时候,他只以一颗静观而自然的心,用平淡如水的言语叙说市井村落的细碎琐事,诉说那仿佛离我们的尘世很远的,又如同在我们身边常人有的起居行止、音容笑貌。 一、清新淡雅的风俗画卷 汪曾祺在创作中,一贯遵循这样一个宗旨:“我一定要把它写的很美,很健康,很有诗意。”在汪曾祺的理解中,“美”就是“把生活中的诗情用一定的外部形式固定下来”。汪曾祺的小说的美质与其清新的自然与风俗的描写又很大关系。他十分注重自然环境的描绘,尤其是在以故乡高邮为地理背景的小说中。《大淖记事》中有“大淖”,“夏天,茅草,芦荻都吐出雪白的丝穗,在微风中不住的点头”。《鸡鸭名家》里有“白莲湖”,“出菱,出藕,藕肥白少渣。……湖边港汊甚多,密密的长着芦苇,新芦苇很高了,黑森森的。莲蓬已经采过了,荷叶的颜色也发黑了。人过时常有翠鸟冲出,翠绿一闪,快如疾箭。”……这些自然美景颇具中国山水画的韵味,构图清澈、明净,虚实和谐,静止的意象与流动

汪曾祺小说艺术特点

汪曾祺小说的审美特征 1.浓郁的抒情色彩 2.原生状态下的民俗风情画卷 3.工笔画般的表达方式。 4.清水出芙蓉的语言。 一、汪曾祺的文化小说 汪曾祺的文化小说,往往在浓郁的乡土风俗画的描写之中渗透着作者传统的哲学意识和审美态度。他笔下的人物总是暗合传统的真善美,并在与假恶丑的对立中获得美的升华。同时,老庄的那种超凡脱俗、回归自然的哲学意念又成为他笔下人物无力反抗黑暗现实,在痛苦中寻求精神解脱的思想手段。这成为汪曾祺文化小说创作的基本审美态度和道德尺度。作者既重视小说创作的潜移默化的认识作用,同时又欣赏和玩昧顺乎自然、超脱功利的人生境界。这种"入世"和"出世"的相反相成的审美态度,使他的小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霭,释放出一种多义的主题内涵。 这其中分明浸润着作家对人生和社会的更深刻的认识。《受戒》和《大淖纪事》等作品看似有一种超脱的人生境界,实则正是作者对于健康人性的呼唤与追求,是合乎人们传统美德的理想规范的。 二、汪曾祺的小说的特色 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吸引人,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在于读者长期在一种传统单调的情节性的小说模式中进行惯性的阅读,而乍的将这种淡化情节的小说展现在人们面前,铺开一幅幅清新淡泊、意蕴高远、韵味无穷的水乡泽国风俗画,况且是运用平和恬静的散文、随笔的笔调,向读者娓娓地叙说着一个个优美动人的小故事,汪曾祺的小说同时兼具散文化与诗化的特征,小说中的语言和氛围都充满着富有画意的描绘,都造成了一种诗的韵味。它们与人物的诗意相契合,为形成整个小说的总体诗境作了恰到好处的渲染和铺陈。 从总体风格的角度考察,汪曾祺的小说强烈地传达出了一种清新隽永、淡泊高雅的风俗画效果。 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亦是别具一格的,简洁明快,纡徐平淡,流畅自然,生动传神,是一种"诗化的小说语言"。作者善用口语叙述.但连续起来阅读却韵味十足。他擅长于用短句,往往两三字一句,既简洁又生动。其人物对话的描写也往往采用短句,极富有诗的含蕴。 汪曾祺小说中流溢出的美质,不但在于我们民族心灵和性灵的发现,而且还在于他总是以近乎虔敬的态度来抒写民族的传统美德。他说:“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 然而,他在展示美与健康的人性的同时,也常常对人性的丑恶发出深沉的叹喟。 当然,作者也无意掩饰我们民族心理和性格的弱质。 然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汪曾祺是一位具有独特气质的作家。 汪曾祺的创作开了新时期小说散文化的先河。他历来主张短篇小说应有散文的成份,并曾想打破小说、散文和诗歌的界限。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点首先在于重气氛。他认为在短篇小说中只要写出了气氛,即使不写故事,没有情节,不直接写人物性格、心理,也可以在字里行间浸透人物,因为气氛即人物。所谓气氛,既包括作者的情感、情绪的自然流露,也包括自然风光、民情风俗的生动描绘。 作品要有气氛,还须有能够造出气氛的语言。汪曾祺的小说语言一方面追求生活语言的色、香、味、活、鲜,令人感到清新自然,另一方面讲究文学语言的绝、妙、精、洁、雅,令人读来韵味悠长。语言要和人物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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