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化、工业化问题

第四讲 中国城市化、工业化问题 ▲第一部分 中国城市化问题 一、城市化的定义 对于城市化的涵义，不同的学科分别依据各自的角度而有不同的理解。●人 口学认为城市化是农村人口转变为城市人口的过程； ●地理学认为城市化是农村 地区转变为城市地区的过程；●从社会学角度看，城市化是出农村生活方式转化 为城市生活方式的过程；●从经济学角度看．城市化则是由农村自然经济转化为 城市社会化大生产的过程。
? 补充材料：我国学者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崔功豪的观点：
关于城市化的概念有很多，各种不同的学科有各种不同的理解。总体来讲， 城市化本身是一个过程， 是从农村社会转向城市社会， 从农村地域转向城市地域。 换句话讲，也就是城市文明逐步地覆盖了农村，城市地域、城市人口逐步地居于 社会主体地位。其具体内涵，可以简单归纳为四个方面。 第一个内涵是人口的城市化。 城市化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人口状况，所以很多的文章提到人口城市化。现 在全世界衡量城市化水平的高低就是以人口城市化来表现的。 象城市化水平的高 低，以及城市化率为 36%或 40%等等，就是以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定义的， 它体现的就是人口。所以，城市化就是一个农村人口逐步减少，城市人口逐步增 加的过程；是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断提高的过程。 第二个内涵是非农产业的集中。 这是城市化的实质。城市是非农产业的集中，即第二、第三产业的集中地。 城市第二、第三产业的发展就是城市化的过程。也就是说，城市化是从第一产业 逐步转化为第二、第三产业的过程；或者说是第一产业的结束，第二、第三产业 不断上升的过程。对于人来讲，首先是就业的问题，也就是刚才提到的人口结构 的问题，实际上也就是就业结构的问题。农民转化为城市人的第一步就是转为非 农业人口，从事非农产业，然后才转化为城市人口。也就是说，这个人不仅仅是 转化为非农业人口，而且还不从事农业。但如果他还是生活在农村，那他还不是 城市人口。我们现在农村的人口还有 70%，但是现在已经有 34%的农村劳动力已 经不从事农业了。所以说非农业人口是转化的第一步，然后才能是城市人口。 第三个内涵是生活空间的转化。 仅仅有产业的转化， 如果人不从农村进入到城市， 没有完成空间转换的过程， 那还不属于城市化的过程。这里有些例子，很早以前，烟台牟平有一个西关村， 第一个实现电视村；我们苏皖地区也有很多农村，由于经济水平提高很快，住房 条件甚至都远超大学教授，有很多已经不搞农业了，但是他们分散居住在农村。 像这样的情况， 它不是一种城市的社会化生产、 生活方式， 没有培养起城市意识， 它的整个运转还是以农村为主体的， 还没有进入到城市， 所以还不能称为城市化。 如果是按照非农业人口来计算的话，我国很早就已经达到标准。搞手工业的许多 人早就非农业了，但还是农村人，还不是城市人口。所以城市化的过程必然是一 个城市地域扩大的过程，是城市数量增加的过程，和城市人口增加的过程是相辅 相成的。 第四点内涵是观念意识的转化。 前面这三种是有形的城市化的过程，或者叫做物质的城市化，还有一种城市 化是另一层次的， 是意识的、 无形的城市化， 也就是说城市的思想、 城市的观念、

城市的意识、城市的生活方式扩散的过程，或者说是转换的过程。这一点是很重 要的。因为城市生产的特点就是社会化生产，企业集中在这里，每一个企业只是 完成了整个城市经济过程中间的一个部分， 不能完成整个社会生产。 生产有组装、 有零件、配件，有生产，有营销，要在许多社会部门中来完成。因此就会培养出 一种集体的意识、城市的意识、社会的意识、共存的意识、有序的意识。 按照马克思的理解，城市集中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大大有利于劳动者的 发展。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城市化是农村居民脱离了乡村生活的过程，城市所 形成的人口集中，使得劳动力得到最合理的组织和最有效的使用。总体来讲，城 市的特点是把个人和城市的进程连在一起。 个人的生活没有必要全部依靠自己去 做， 在城市中很多工作都有人去做， 但是你自己的那份工作也是为了大家的生产、 生活，所以城市中的这种观念是一种共存的意识。这一点在 70 年代以后，为世 界城市化观念所认同。 在中国有一种现象：房子里面装饰得很漂亮，但房子周围一塌糊涂，不但在 农村， 就是在城市， 这种现象也是司空见惯的。 这现象说明这些人没有外部观念， 即缺乏城市意识。有几个非常有趣的例子：去年 9 月，在香港大学召开了一个世 界性的城市化的会议，多位大陆学者来自四面八方，一起住在一所大学的研究生 宿舍，宿舍的管理人员在我们住下的第二天就提意见，说我们破坏了宿舍的外部 环境。这并不是说这些代表们故意为难他，而是一个习惯问题，无意中的一些行 为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再比如象我们五、六十年代从农村出来的大学老师，在 农村的时候，在地头、树下手拿饭碗，蹲着吃饭，大声聊天，到了城市以后，这 种习惯还在延续着，也就是说农村的生产、生活方式还没有改变。所以这样一种 意识上的转变， 可能时间很漫长。 我们常常在报纸上看到， 一些国际化的大城市， 它们的市民的素质是很高的。 而我们中国却有因为当事人随地吐痰把谈好的项目 告吹的例子。这反映了一个观念问题。所以我们怎样培养出一种城市的意识、城 市的观念、城市的价值观，这是比实现物质的城市化更难、更艰巨的任务。我到 德国去，这个国家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们有句古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不 管他人瓦上霜。德国城市管理就是这样，每当下雪时候，每家门前的雪都是自己 负责打扫，每家每户都有这个责任。所以一下雪很快就会干干净净。因为城市是 共有的，也是共享的，我们需要有这样的观念。 在概括了城市化四个基本内涵后，我们可以简单地说，●城市化实际上是城 市的人口职业转化的过程， 是人口和产业向城市空间转换的过程， 也是城市意识、 观念传播的过程。这样来解释城市化才是完整的。我们以前认为，把人放进城市 或者乡镇企业的发展、工业的发展就是城市化的这种简单的理解都是不正确的。 城市最根本的东西就是积聚，没有积聚效应就不能体现城市的先进性。正因为有 这四个城市化的基本概括，特别是人和产业、空间的转换，尤其是人的城市意识 这种转化的过程。 ●在西方各国政府和各城市学派并没有对城市化的量与质提出统一的标准 或模式，他们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甚至在理论上总是处于矛盾的状态。

二、城市化水平的测试 由于城市化内涵十分丰富，既有易于量化的城市化现象，如人口、土地、产 业的变化，又有难以计量的城市化现象，如城市文化思想观念的形成，因此要想 比较准确地测量在某一时点上某个地区的城市化水平就显得十分棘手。 对城市化 水平的几种测算仅仅是抓住了城市化丰富内涵的一小部分易于量化的指标(如人 口)，因此在城市化实践中要避免地方管理者单纯地以完成人口规模转换为城市 化的做法。目前常见的几种测算方法如下： ●1.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 其计算公式为 Y=V/N 式中 Y——城市化水平；V——非农业人口；N——区域总人口 这个指标主要体现了城市化对区域内人口的经济活动结构的影响， 反映了生 产方式变革的广度和深度。但对于开放之后的中国城市，非农业人口数量并不能 真实地反映人口向城市集聚的数量。因此，在中国只适用于 1978 年改革开放以 前严格执行城乡分割制度时期的城市化测算。 改革开放以后用此方法测算的城市 化水平将比实际情况偏小。因为有愈来愈多的农民转移至城市从事非农职业，但 由于我国户籍制度改革的滞后，这些城市里的“民工”在公安户籍登记簿上仍被 认定是农业人口，即农民。 ●2.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 计算公式为 Y=U/N 式中 Y——城市化水平；U——城市人口；N——区域总人口 该指标为各学科普遍接受，是世界上公认的城市化水平指标。它的实质是反 映了人口在城乡之间的空间分布，体现了城市化导致人口在城市集聚的比例。它 的主要缺陷是各国设市的人口标准不一，少则几百人，多则几万人，使得国与国 之间的城市化水平缺乏可比性。尽管如此，世界银行仍用此指标计算各国城市化 水平。此外，城市人口是一个区域概念，生活居住在城市的人口并不等于非农业 人口。但中国常用的统计年鉴中并没有设置城市人口的统计项目，很难获得确切 的城市人口数据，因此这种方法的可操作性较差。 ●3.综合指标 由于单一指标法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偏差，难以全面考察城市化的进程，因此 不少学者提出了以多项指标综合衡量城市化。 ◆日本的 “东洋经济新报社” 在 《地 域经济总览》中，就以 10 项指标来测算“城市成长力系数” ：地区总人口；地方 财政年度支出额； 制造业从业人数； 商业从业人数； 工业生产总值； 批发业总额； 零售业总额；住宅建筑总面积；储蓄额；电话普及率。计算方法是：两个不同时 期上述 10 项指标的增减额，除以各项指标的全国平均水平，再将所得标准值算 术平均，所得结果即为该城市的成长力系数。◆其余方法还有很多，大都思路相 同，即以多项社会、经济指标替代单一人口指标，从而在客观上更为准确地反映 城市化水平。但由于它们往往对某一国家或地区的城市的具体情况而定，因此通 用性差，不便开展对比研究。 三、城市化的机制 城市化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会延续？推动城市化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城 市化今后将如何发展？这些很容易被人们提出的问题促使科学工作者去探讨城 市化的机制。 （一）城市兴起和成长的一般前提 前面已经提到，城市是人类第二次社会劳动大分工，即农业和手工业分离后

的产物，这就意味着农业生产力的发展是城市兴起和成长的前提，而这一前提又 可分为两个方面： 1.第一前提 城市是非农业人口的集聚地， 即从事第二、 第三产业人口集中的地方。 第二、 三产业的出现和集聚，加强了生产的社会化和专业化，导致了不同产业构成在空 间场所上的分工，表达了经济结构上的进步趋势，造就了城市文明。也正是这个 分工过程，决定了城市不能生产农产品，城市人口所需的粮食必须由城市外部的 农业提供。 就整个社会而言，农业生产力创造农产品的能力，除第一产业从业者自己及 其家属所需份额之外，●剩余的粮食生产能力就是城市生存的必要前提条件。所 以， 只有农业发达， 城市的兴起和成长在经济上才成为可能，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历史上的第一批城市都诞生在农业发达地区，如尼罗河流域、两河流域、印度河 流域和黄河流域。 当然，就一国或一个地区而言，剩余粮食的生产能力并不一定构成城市化的 前提。例如，历史上的英国在实现城市化的进程中，是依靠其军事、政治力量及 近代交通从国外得到自己所需的农产品的。当代，靠军事、政治力量从外国征收 粮食已不可能，主要通过贸易方法获得，如日本通过国际劳动分工，长期依赖进 口粮食实现了它的工业化和城市化。 但这并不意味城市化的前提条件是贸易而不 是农业。因为整个世界第一产业生产力是否有余力，乃是决定全世界城市化水平 的前提条件。 2.第二前提 农业生产力发展，粮食生产出现剩余，仅凭此一点，还不足以导致城市的兴 起和成长。如果社会的全部人口始终都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的话，城市现象还是不 可能发生。就是说，●农村还必须提供有劳动能力的剩余人口，城市现象才能发 生。 城市在农业发达地区兴起，是因为剩余粮食刺激人口劳动结构发生分化，社 会中出现了一批专门从事非农业活动的人口。显然，最初这批劳动人口全部是由 农业部门提供的，因为在人类经济的发展中，首先进行的是维持自己生存的第一 产业，之后才是为第一产业服务和提高生活质量的第二、第三产业。 第二、第三产业为农业提供了新工具、新技术，促进农业经济发展，农村又 可以提供更多的剩余粮食和剩余劳动人口进城从事非农业生产活动。 这个往复过 程不断叠加上升，城市化也就随之得到发展。 所以，农业只提供粮食，不提供劳动人口，非农业部门就不能兴起；非农业 部门不能形成，城市也就不能产生。随农业生产力提高而造成的农业剩余劳动力 是城市兴起和成长的第二前提。 工业革命以后，农业技术、农业经营方式接连出现革命，20 世纪 50 年代以 来又出现绿色革命和农业现代化，这些新发展大大提高了农业的人口抚养能力。 目前， 一些经济发达国家每一个农民生产的粮食往往可以供养十几到几十个城市 人口，使大量农业人口向非农产业转化。发展中国家虽然农业现代化水平很低， 但由于农村人口激增，人多地少的矛盾日益尖锐，所产生的农村剩余人口问题比 发达国家更为严重。因此，在实践中，已无需考虑农业剩余劳动力这个前提对城 市化的扼制作用，倒是要考虑城市如何消化这大批涌来的农村剩余人口。

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解决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必须立足于国内。但由于目 前农业的生产条件还不可能提供大批剩余产品，因此，城市化的第一个前提，即 农业剩余产品的数量， 在今后一段时间内依然是我国城市化发展中的一个制约因 素。 （二）经济增长与城市化 分析城市化的动力结构，是探讨城市化机制的核心课题。但是，对这一问题 的看法，正如城市化的概念一样，各个学科有不同看法。 ●经济学人士认为，城市化的原动力就是资本的积累和循环，整个城市化过 程就是资本扩大再生产过程在城市地域上的体现。 这一观点现已被西方城市地理 学中激进学派所接受。 ●社会学人士认为，城市化的动力除经济原因外，人类精神、个性解放、政 治状态等非经济原因也都是城市化的动力。 ●城市地理学在分析城市化动力时，首先注意问题的空间性，从地域秩序入 手分析。如法国地理学家戈特曼（J.Gottmann）在对美国东北沿海地区城市化分 析中，提出了“集中分散”、“集聚”、“优势度”等城市化的动力过程。但这 些阐述没有涉及城市化动力机制的本质。因此，●现在转向从经济增长的角度来 探讨城市化的动力机制，概括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1.工业化与城市化 工业化与城市化之间的密切关系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近代城市化始于工业革 命。19 世纪是工业革命在欧美国家迅速传播的时代，工业革命造成了城市的大 量发展。韦伯在分析 19 世纪欧洲城市化时认为，人口在城市中的日益集中是经 济增长和差异化发展的“自然结果”。 由于农业生产中的机器使用大大提高了劳 动生产率，促使被替换下来的农业工人为寻求就业而流向城市。他认为“经济发 展，或孤立的社会与经济团体的结合，需要一部分人口在商业城市中集中。同样 地，作为乡村经济向世界经济转变的工业社会成长过程中的一个方面，市场的扩 大促使制造业集中”。按照这种观点，城市化是由工业化所产生的劳动力分工在 空间上的反应。 那么， 工业为什么会向城市集中？工业的区位过程与城市化又有什么关系？ 斯科特（AScott）从劳动过程的角度探讨了这一问题。斯科特称整个生产系统的 核心是劳动过程，即工人使用劳动工具进行商品生产时的实际操作过程。在不同 劳动过程中存在各种连接方式，假设有上下联系的两个不同类型的劳动过程，纺 纱和织布，它们可能是在独立的生产单位中进行的，也可能在一家公司内进行， 前者称之为竖向分离，后者称之为竖向结合。企业采取何种方式，取决于各自的 平均成本函数。●竖向结合产生于以下条件：①可得到技术经济的场合，如钢铁 联合企业； ②出于扩大企业管理效率的目的； ③打破生产投入产出过程中的瓶颈。 ●竖向分离则出现在以下场合：①寻求单一产品的规模效益；②防止企业管理中 的矛盾；③降低劳动成本。 从工场手工业向机器化大生产转化的过程看， 除个别部门如钢铁、 化工等外， 更多出现的是斯科特称之为竖向分离的过程。但是，劳动过程的竖向分离，并不 意味企业的生产完全独立进行。恰恰相反，由于劳动过程的相互依赖性，企业间 的横向联系大大增强，从而导致一个更为复杂的生产网络的出现。由于厂家联系 的空间成本，使企业在区位选择时有向着中心企业汇集的倾向，其结果产生生

产集聚的景观。如英国伯明翰的枪炮制造业，美国底特律的汽车制造业。城市中 心商业事务区的办公事务服务也属于同样性质。 这一过程实际上也就是空间极化 过程。在极化过程中，其它集聚效应开始出现。随着一个极化的工业综合体的出 现和发展，基础设施和交通服务的成本不断下降，能满足当地需求的劳动市场形 成，集体消费项目在城市中兴建，有助于降低劳动力再生产的私人和社会开支。 由于集聚经济如此明显，以致企业通常和城市联在一起，而不是形成单独的、高 度专门化的工业综合体。 这样， 在城市中形成多重生产体系， 如洛杉矶的服装业、 航空业、电影业，这些部门很少有直接的功能联系，但它们都能从加强地方集聚 效应中得到好处。斯科特提出以上分析是“后韦伯”工业区位活动的解释，即任 一地点区位的优点或缺点，与其说是先天给予的，不如说是企业本身内部生产与 组织的动态变化所产生的。 20 世纪 50 年代以来，发达国家的工业朝着自动化、标准化方向发展，劳动 密集型工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工业部门大量吸收劳动力的时代已告结束，城市 发展对工业发展的依赖程度减轻。●但是，从世界范围看，工业对于城市发展的 主导地位依然存在，工业化仍然是城市化的基本动力。这是因为，世界上实现工 业现代化的国家仍占少数，而人口众多、幅员广阔的欠发达地区要想全部实现工 业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许多发展中国家，工业化正在起步，科研水平和 工人技艺都有待提高。生产的自动控制和科学管理远未全面铺开，许多企业内部 生产工艺的集约化程度还比较低。在这些国家，工业仍是吸收农村剩余人口和推 动经济增长的主要部门，工业化主导城市化的过程正处在上升阶段。即使在已实 现工业现代化的国家，工业仍然是创造财富的基本手段之一，城市成长的有力方 式仍是工厂企业的发展。所以，现代化工业向城市，特别是小城市集聚的倾向仍 在延续。 2.第三产业与城市化 日本地理学家国松久弥认为， 现代城市化的过程就是第二和第三产业集聚行 为所进行的过程。随着发达国家工业现代化后，工业化在城市化过程中的作用减 弱，第三产业在城市化中的作用日益突出。 城市中第三产业的发达，与现代社会的发展和工业的现代化密切相关。现代 条件下，整个社会的生产流通容量在加大，市场交换的频率在加快。企业在这样 的条件下组织生产就需要想方设法提高经济效益，千方百计地为用户服务，以增 强自身的竞争能力。 因此， 企业对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也就不断提出新要求。 例如， 生产运作，要求有金融、通讯、运输、研究机构的协助，产品流通，要求有批发、 零售、仓库、广告等行业的配合。 与此同时，随着世界经济体制的国际化，跨国公司数量猛增，已成为战后世 界经济格局变化中的显著特点之一。由于发展中国家有着大量而廉价的劳动力， 跨国公司的资本向发展中国家输出，从而形成新的国际劳动分工。这一分工的特 点是管理部门与生产过程的分离，管理部门，包括公司总部、产品的研究与开发 仍然留在发达国家，特别是在大城市中。随着制造业的国际扩散而来的是服务业 的国际扩散，全球性的金融网络出现，它们进一步刺激了城市中的第三产业的发 展。 除了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之外，城市居民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对消费性服 务业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既要求有物质消费，也要求有文化消费、精神消费。 这些要求，刺激城市迅速发展各种各样的服务性行业，如零售饮食、社会保险、 文化娱乐、体育卫生、文化教育、房地产等。

尽管自动化、信息技术的发展使第三产业的现代化程度不断提高，但第三产 业的特点是需要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交流， 这就使得第三产业不可能像工厂那样 大规模地郊迁。而且，第三产业的门类众多，手工操作比例仍然很高，只有在城 市中才能找到所需的大量的不同性质的劳动力。由于第三产业的这些特性，使它 成为现代城市的主要就业部门。经验还证明，城市规模越大，第三产业在就业中 占的比例一般也越高。 随着社会的发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水平还将继续提高，企业对生产性 服务和居民对生活性服务都将提出更精细更全面的要求。所以，第三产业在城市 中有着广泛的发展前景。 3.经济增长与城市化 以上我们具体讨论了工业化和第三产业发展对城市化的影响， 这里探讨经济 增长与城市化之间的一般关系。 从经济学角度看，城市化是在空间体系下的一种经济转换过程，人口和经济 之所以向城市集中是集聚经济和规模经济作用的结果。 经济增长必然带来城市化 水平的提高，而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无疑又加速经济增长。 美国经济学家兰帕德（https://www.360docs.net/doc/1c5524800.html,mpard）在《经济发展和文化变迁》第三卷中 发表了一篇名为“经济发达地区城市发展历史”的文章，指出，“近百年来，美 国城市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呈现一种非常显著的正相关， 经济发展程度与城市化 阶段之间有很大的一致性。”1965 年美国地理学家贝里选用了 95 个国家的 43 个变量进行主成分分析，以解释城市化水平与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最后导出经 济、技术、人口和教育等因子。他的这一工作也证明了经济增长与城市化之间的 关系。 根据 1981 年美国人口咨询局的资料，不同经济类型的国家，加权平均每人 国民生产总值与其相应的加权平均城市化水平之间确实呈现出一种很明显的相 关关系（表 4－l），人均国民生产总值高的国家一般城市化水平也高。当然， 我们不能据此得出结论，两者之间成绝对的正比例关系。 表 4－11981 年不同经济类型国家的国民生产总值与城市化水平
为了证明经济增长与城市化水平之间的关系， 国内外学者都曾就各国人均国 民生产总值与其城市化水平之间的关系作过分析。周一星、许学强的分析分别采 用 137 个国家和 151 个国家的资料，最后得出的结果完全一样，证明人均国民生 产总值与城市化水平之间存在着对数曲线相关 （图 4－1） ， 相关系数分别为 0.96 和 0.81。即城市化水平随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而提高，但提高的速度又随人均 国民生产总值的增加趋缓。进一步分析表明，这一曲线可以分为三段：对发达国 家来说，当前已进入郊区城市化、逆城市化阶段，因此用城市人口比例表示的城 市化水平与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之间不存在着显著相关；对中等收入国家来说

（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从 1000 到 5000 美元左右），由于处于经济起飞阶段，人均 国民生产总值与城市化水平之间的相关性最高；对低收入国家来说，经济发展水 平之间的绝对差异不大，但是所对应的城市化水平差异很大。 （三）城乡人口迁移的系统分析模式 城市化是一种社会、经济现象，单从经济增长的角度分析城市化的动力是不 够的。例如社会主义国家一般都实行控制城乡人口迁移的政策，以避免农村人口 盲目流入城市，特别是大城市。再如，我国解放后的前 30 年中城市化进程具有 明显的波动性，为其它国家少有，这是政治因素干预的结果。因此，当前对城市 化动力机制的讨论正转向多因素分析。 推拉因模式是解释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城市化动力的一种模式。 发达国家 在工业化中， 由于城市工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把农村人口拉了进来， “拉因”成为城市发展的主要因素；在发展中国家，由于乡村破产使乡村人口大 量涌进城市，造成城市人口膨胀，“推因”成为城市发展的主导因素。 1970 年马卜贡杰（Mabogunje）提出了城乡人口迁移的系统分析模式。该模 式认为，城乡人口迁移的原因不仅在于移民本身，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于农村 和城市的控制性次系统及整个社会经济文化的调节机能， 它们是控制移民数量的 机制。 农村控制性次系统主要通过农村各种组织机构、家庭和家族等来实现。农村 地方政府及有关组织如果能发挥其组织功能，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提供大量就业 机会，逐步提高生活水平，就有可能打消不少潜在移民的移居念头。不过，教育 水平的提高往往使农村青年憧憬城市生活而移民。 家庭和家族不会允许未成年的 潜在移民单身移居。成年人的婚姻状况、奉养父母的需要也是潜在移民的牵制性 因素。此外，财产继承权的制度，是多子平分还是由长子继承也往往对移民数量 有所影响。 城市控制性次系统主要通过寻找住房和职业的难易来实现。 寻找住房和职业 的难易可以起到制止或鼓励农民移入城市的作用。 而政府的有关政策规定可直接 影响这两个方面的功能。如房屋、土地价格的制订，对木屋区或贫民窟居民的态 度，对摊贩的管理以及是否设置职业介绍所等都会影响移民的数量。 社会经济文化的调节机能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 ◆离乡背井的农民进城生活 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重新学习求职之道、社会规范，建立新的社交网络；◆城 市自身需要调节，多建房屋和创造就业机会，以便扩大人口容量，应付新来的居 民；◆农村也需要调节，设法提高劳动生产率或改变产业结构，以适应失去劳动 力的新情况。假如，上述三方面的调节机能失灵，往往会使移民返回原地，或发 生其它社会经济问题。 政府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必须加强调节机能。 上述情况说明， 由人口迁移所带来的城市问题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社会现象，必须深入研究，慎重 处理。 马卜贡杰特别指出，系统分析模式要比推拉因模式好，它除了能分析城乡控 制性次系统和调节机能外，还考虑了各种系统间的联系，包括正负反馈和信息流 动。正反馈意味着乡村到城市的移民增加，负反馈则表示乡村到城市的移民减 少。只有深入分析各次系统联系的内涵，才能掌握不同地区、不同时间的城乡人 口迁移和城市化过程（图 4－2）。

城乡人口迁移的系统分析模式所描述的内容并不完全符合我国国情， 但思考 问题的方法还是值得借鉴的。如我国农村人口自理口粮、进城落户的问题，为什 么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少？有些人进城后能稳定下来，有些人却要半途返回农 村等，我们可以借用马卜贡杰模式的某些方法，结合国情，进行分析研究。 （四）城市化的政治经济学解释 本世纪 70 年代起，在一些西方国家的城市化研究中，出现了一个以马克思 主义的政治经济学作为分析城市问题理论基础的学派， 其代表人物有英国的哈维 （D.Harvey）、美国的卡斯特尔斯（M.Castells）等，他们的观点形成城市化研 究中的新马克思主义者学派，在当前西方国家的城市学界有着相当大的影响。 哈维等人认为， 对资本主义社会城市化的研究应从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 析入手， 只有这样才能揭露资本主义社会城市化的本质及所产生的城市问题的根 源。由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产阶级控制着生产资料，而资产阶级的生产目的 是追求资本积累， 因此新马克思主义者多采用马克思关于资本积累的理论来对资 本主义社会的城市化进行分析。 ●例如，哈维认为，资本家为了在生产中取得 超过社会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即相对剩余价值，可以通过生产过程中的劳动分 工与协作的组织和更新固定资本（机器）来实现。在此基础上，哈维进一步提出 资本“三次循环”的概念。 资本的第一次循环包括在生产之中， 在不变的劳动生 产率条件之下，经过价值与剩余价值的生产，一部分以奢侈品方式满足资产阶级 的奢侈消费需要，另一部分以工资货物的形式保证劳动者的再生产条件，使他们 的劳动力继续投入价值与剩余价值的生产。然而，由于资产阶级追求超额利润的 动机导致资本的过度积累，表现在商品的过度生产、利润率下降和剩余资本等方 面。这些问题刺激了资本转向第二次循环和第三次循环。第二次循环包括固定资 本投资和消费资金两方面，前者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包含在生产过程之中，另

一部分起着为生产服务的功能，哈维称之为生产性建成环境。同样，消费资金也 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直接包含在消费过程中（如各种耐用消费品），另一部 分起着为消费服务的作用，称之为消费性建成环境。资本的第三次循环指在科研 和技术以及各种社会消费，如教育和卫生等方面的投资。 由上可知，哈维所称的资本三次循环中，以第二次循环和城市化的关系最为 密切，因为生产性建成环境（工厂、仓库等）和消费性建成环境（住宅、居住区 道路等）共同组成城市建成环境。哈维给建成环境（Built Environment）下的 定义是，由无数不同要素——道路、运河、港口码头、工厂、仓库、下水道、公 共建筑、住宅等组成的复杂的、混合的商品，其中每一种要素都是在不同条件下 按不同的规律进行生产的，而某些要素，如交通网络，既起生产性建成环境的功 能，又起消费性建成环境的功能。建成环境是一个总的一般性的概念，它具有长 期存在、难以变动、空间上不可移动、需要大量投资等属性。由于对建成环境的 投资通常是大规模的和长时间的，因此，对资本家个人来说往往难以胜任，这就 需要借助国家的力量来实现资本两次循环间的流动。 哈维对资本三次循环的分析进一步拓宽了城市化的研究领域。如前所述，城 市化的定义除包括人口的转换和集中外， 也包含着地区经济结构的转换过程和城 市地域空间的转换过程，但由于人口统计资料比较易得，使得以往的城市化研究 多从人口转换的角度进行。随着新的理论及城市建成环境等概念的提出，以及衡 量城市建成环境动态变化的多项指标，如固定资产投资额的提出，为研究城市化 进程中其它转换过程的分析提供了新的手段。 与采用传统理论和人口指标分析城 市化相比，新的理论和指标有以下特点： （1）由于城市建成环境是城市化的物质体现和结果，通过城市固定资产投 资额的分析，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城市经济结构和空间结构的转换。特别是通过 对固定资产投资的结构分析， 可以了解城市化进程中的生产性建成环境和生活性 建成环境各自的发展过程。●例如，我国城市在解放后的前 30 年中，城市固定 资产投资的大部集中在生产性投资方面， 特别是重工业方面， 虽形成很多工业区、 工业卫星城镇，但住宅区的更新与发展比较缓慢。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城市基 础设施与住宅的建设受到高度重视，不仅提高了城市现代化的程度，而且随着大 批新建住宅拔地而起，城市地域面积急速扩展，城市的用地结构也发生了变化。 显然，这些城市化进程中的特点是城市人口指标不能反映的。 （2）在绝大多数国家的城市化进程中，用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衡量的城 市化水平总是不断上升的，但如用投资等指标计算，却具有明显的周期性特点。 哈维认为，受资本第一次循环中积累周期的影响，在建成环境中的投资也具有周 期性，但建成环境本身是一个物质实体，各要素的自然和经济寿命也影响对建成 环境的投资。研究表明，美、英等国建成环境中的投资周期介于 10 年左右的经 济周期——“朱格拉周期”和长达 50 年左右的“长波”——“康德拉季耶夫周 期”之间。戈特里勃对 8 个国家 30 个城市建筑业周期的研究也发现，建成环境 中的投资周期约为 15—25 年。一般地说，当建成环境中的投资处于上升期，城 市化进程就加快；反之，城市化进程就减缓。近年来，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中的经 济周期或波动已引起学术界的重视，与资本主义国家不同的是，我国的经济周期 与人口城市化增长速度的波动存在着相当密切的一致性。 （3）若干发达国家已完成人口城市化的进程，当前正处在郊区城市化、逆 城市化的阶段。对此，若仍从人口城市化角度考虑，会得出这些国家城市化逆向 发展的结论。显然，这与真实情况不同。沃尔克认为，郊区城市化也是资本从第

一次循环转向第二次循环的例子。他认为美国 20 世纪 30 年代的经济危机，即消 费不足的问题至少部分地被郊区的发展所缓解。随着郊区的发展，在独家住宅和 有关耐用消费品如洗衣机、冰箱、汽车等方面进行各种投资的可能性，通过联邦 住宅管理局的住房贷款补助和快速公路建设等政府干预措施极大地加强。 哈维认 为，美国联邦政府 1972 年削减了 60 亿美元的住房贷款利息税收和房地产税收， 使住房建设经历了战后一个显著的繁荣时期，由此产生美国现代城市化进程。这 一进程是以低密度的郊区城市化的发展， 包含城市基础结构及家庭设备等在内的 强大的乘数效应和个人及地方的政府加强投资活动等为特征。此外，交通工具的 变革对郊区城市化的发展也起了积极作用。 以上所述显示了新的理论和分析方法的一些优点， 如果和传统的理论和方法 相结合，无疑会加深人们对城市化规律的认识。 四、城市化的发展阶段与类型 （一） 、城市化发展的Ｓ型曲线与三个阶段 根据世界各国城市化的经验和一般规律， 城市化的发展轨道可描绘出一条Ｓ 型曲线，即●城市化水平在 30%以下时，城市化步伐比较缓慢；●达到 30%后则 明显加速；●达到 70%后，城市化步伐又放慢甚至停止。30%、70%成为三个发展 阶段的分水岭。 即： 城市化水平在 30%以下为初级阶段； 30%----70%为中级阶段； 70%以上为高级阶段 ●(1)城市化初级阶段。这一阶段城市化的主要特征是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的 低下，城市非农产业吸纳农业剩余人口能力有限，城市化发展速度缓慢，阶段漫 长。产业结构上以农村经济占主导地位。城市化的动力源于农产品的剩余以及手 工业、商业的发展。城市的规模相对较小，数量较少，功能较单一。●(2)城市 化中级阶段。随着科技进步，农业的劳动生产率大为提高，释放大量农村剩余劳 动力，同时工业化蓬勃发展，城市经济全面崛起，二、三产业吸纳大量劳动力， 城市进入加速发展时期， 城市化水平快速提高。 相对初级阶段， 这一期时间较短。 工业化成为城市化最重要的推动力。城市的规模、数量都急剧扩大，局部发达地 区出现城市带和城市群。●(3)城市化高级阶段。由于可转移的农村剩余劳动力 已基本被城市吸收，同时城市文明已辐射、普及至全区域。人口不需要集中到城 市照样可以享受到城市的物质和精神文明。 人口向城市迁移的内在动力减弱或消 失，使得城市化发展速度回落，进入平稳发展阶段。这一阶段产业结构以三产为 主，三产成为城市化的后续动力，城市化表现为内涵提高，即城市现代化。同时 城乡一体化趋势大为增强。 （二）城市化的三种类型 全世界把城市化的的转化过程划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同步工业化。 即职业与空间的转移是同步完成的。比如说工厂进入到城市，农民作为工人进入 到城市，农民进来以后，第一农民马上变为工人；第二农村马上变为城市。也就 是我们说的工业化与城市化同步发展。西方国家的城市化过程基本是这样的，企 业以这种方式进入城市。当然这个过程也会出现问题，在西方国家的城市化进程 中的确是一个城市强迫、剥削农村的过程。是通过大规模的圈地运动，通过大规 模的使农村破产，迫使这些农民进入到城市。在这个同时转化的过程中，出现了 许多压迫、许多剥削。同时，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结合在一起也常常会使得城市 的质量档次不高。 第二种类型是过度城市化。 即空间转移在前， 职业转移在后， 即人先进来了，

但还没有进入岗位。进来以后在城市里流动。人口统计的时候，比方说有 1000 万人口，但就业的人没有那么多，许多没有进入到岗位。所以出现了很多城市流 浪汉、城市贫民。据一项统计表明，在亚非拉这些发展中国家中，贫民窟的数量 可以最高占到城市人口的 60%，一般的都在 30%以上。这就是所谓的过度的城市 化或者说是假城市化。 不符合城市化的四个含义。 职业没有转化， 产业没有转化。 这一点印度是非常典型的。印度的城市化水平比中国高，很早就达到 30%了，那 时在中国还是 20%。但是这是假城市化。许多人没有工作，到处流浪，贫民特别 多。当然，我们有时候也讨论过我国大量农民进入到城市，有一段时期也存在假 城市化的问题，民工潮过去是从北向南飞，后来就是到处飞了，因为他们找不到 工作。大量民工滞留在在城市内，也出现了许多社会性的问题。假城市化现象在 发展中国家是比较明显的。 因为发展中国家在城市化过程中采取了西方城市化的 形式，但是它们没有解决假城市化的问题。 第三种类型是分散城市化。即职业转移在前，空间转移在后。人先从农业人 口转变为非农人口， 但是人还是在农村。 这就是我们说的分散的， 准城市化现象。 或者说隐性城市化现象。刚刚到城市化的一半，产业基础改变了，但是地域还是 没有变化，人还是分散在农村。江苏是最典型的一个。在江苏的农村，到处都是 建起的新房子，没有农村的样子。在江苏人口两三万的大镇都有，多数都是几千 人的镇。1997 年全国村镇统计，除了县城以外的镇，平均每个镇约有 6000 人， 其中非农业人口不到 3000 人。所以出现了村村象城镇、镇镇象农村。这么少的 人口怎么能称得上城市，怎会有吸引力，怎么代表先进生产力，怎么代表先进文 化？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农村。这种分散城市化的现象，假城市化现象容 易造成资源、资金各方面很多很多的浪费。当然也就不能体现城市的特点，没有 进入到产业转化，空间调整。我国中西部地区非常落后，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 我们产业已经做了调整，但是我们没有进入到城市化中，所以大量的进入到城市 里的农民还是不能称其为城市人，很多人的根还是在农村。 五、世界城市化进程与中国城市化道路 （一）世界城市化的进程四个阶段。 1.世界城市化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集中城市化阶段。 也就是自工业革命至 20 世纪 50 年代， 西方国家基本是在这一阶段成为城市 国家。集中城市化过程体现的形式就是人口、工业向城市集中。这是一种典型的 刚才讲到的三个转移的反映，现代工业进入到城市。城市的单位土地的价格高， 城市的工人劳动力价格高，因此时的农民放弃土地进入城市。西方国家在长期的 集中城市化的过程中出现了许多大城市， 所以我们可以理解集中城市化是大城市 的发展阶段。但是集中城市化中间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比如城市病等。城市病是 集中城市化发展过程中产生的，象交通紧张、环境污染、住房紧张等等一系列的 问题都是集中城市化所带来的问题。尤其是农民大量进入到城市以后，由于资本 家只发给工人工资，不解决工人的住宿等等问题，因此为了更好的靠近工厂，他 们在工厂的周围建起很简陋的房子， 所以这种城市化的景观上的突出表现是摩天 大楼和贫民窟并存，这样一个过程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城市化的过程。 第二个阶段城市郊区化阶段。 应该说是从 1920 年初开始， 50 年代得到大规模发展。 为什么会出现郊区化？ 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汽车和道路的发展，为郊区化提供了物质基础，同时由于很 多的白领阶层，中产阶级以上的白领阶层为了改善他们的住房条件，在汽车的支

持下，搬到郊区居住，逐渐开始了居住的郊区化。晚上在郊区睡觉，白天进城上 班。这一郊区化的过程大规模开始于 20 世纪。大量居民进入郊区化以后，城市 里的工业要发展，为了靠近劳动力，于是出现了工业郊区化，然后逐渐是商业郊 区化。从 20 世纪 50 年代到 70 年代，是全世界发达国家全面进入城市郊区化的 过程。到了 20 世纪 70 年代，郊区已经不是依附于城市的附属品，已经成为独立 于城市的，和城市有分工的区域。许多地方最现代化的东西在郊区。到过华盛顿 的人都知道，华盛顿城内没有高楼大厦，它的城市性质是政治文化城市，但郊区 却到处是高楼大厦，所以郊区是体现一个城市现代化程度的城市。大规模的郊区 化促进了城市的发展。 第三阶段逆城市化阶段。 因为产业、管理机制的变革，为适应消费需求而出现逆城市化阶段。进入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西方国家进入逆城市化阶段，所谓“逆” ，就是离开城市 到了农村，不包括郊区在内，因为郊区还是城市的边缘地区，我们的市区分为两 块，一是城区，二是郊区。逆城市化是离开城市地区。逆城市化出现的原因是多 方面的：到了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西方国家出现了几个非常明显的变化。●第 一，产业的变化。高技术产业代替了传统的资金密集型行业。比方说，亚洲四小 龙的发展就是这样。高技术产业发展对土地要求很少，交通要求也不高，水要求 也少，但它对环境要求较高。因此高技术产业从城市中搬到郊区、农村，或者说 是城市以外的地方，去选择生存。●第二，到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西方国家城 市生活水平不断提高， 消费需求不断提高， 人们要求旅游， 要求度假， 要求健身， 所以出现了很多为消费服务的城镇，象旅游城镇、避暑村庄、疗养地等等，导致 许多远离大城市的小城镇率先兴起。由于管理体制的改革，信息化、数字化的发 展使很多的管理可以放在外面，所以出现了许多管理的城市，甚至出现了一个公 司就是一座城市现象，因为现代通讯技术的发展使他们不需要集中在一起，可以 分散进行。●第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西方国家人口进入到老龄化，为老龄人口 服务的各种新市镇也有所发展。比如佛罗里达州提出了一个战略性的口号：要使 美国所有的老人都到佛罗里达来。 第四阶段发生在 20 世纪 80 年代的中后期，再城市化阶段。 两个主要原因，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郊区城市化、逆城市化使得城市中 心衰落，城市中心空洞。城市中心地区地价高，环境又差，没有人喜欢去，所以 居民走了，企业也搬出来了。西方国家城市建设资金很大一部分是靠所得税，所 得税是按照居住地来收取的。各个城市需要有资金来维护这些建筑物，但是却没 有这笔资金。有人亲身经历过，在西方国家，一元钱一座房子出售。但是你必须 给它维护，它的维护费用上千万。政府为了解决各种关系，进行市中心的复兴改 造，把城市多年以来的商务区、工业区都改成住宅，这样才符合人们的需要。所 以出现了一个再城市化的过程， 人口又向这里集中。 这是政府的需求。 另一方面， 西方国家人口逐渐老龄化，现在有一种理论，叫做家庭生物周期论。也就是说西 方国家从孩子到成人， 一直到老年人为止， 有一个周期。 一个孩子从小学到初中、 到高中、到脱离家庭，他们基本上按照郊区化的过程，从城市到郊区，从近郊到 远郊，因为他们要求家庭面积越来越大；但到了老年人以后，老年人要接受社区 服务，因此又回到城市中心。所以社会原因造成了再城市化。又出现了我们所谓 的市中心改造、市中心更新等等这些问题，进入新的市中心。 2.对城市化的价值判断 西方的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并没有从更高的层次和广泛的国际发展趋势方

面研究城市化的世界意义、地位、性质、功能和作用，而更多的是研究城市化过 程中的消极影响。●以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Toennie′s，1855——1936）为代 表的城市悲观论者认为： “城市生活的特点是分崩离析、肆无忌惮的个人主义和 自私自利，甚至相互敌对。这里人们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共同利益，家庭和邻居的 纽带也没有什么意义。 ”滕尼斯在他于 1887 年发表的《通体社会与联组社会》一 篇有影响的文章中描述了以乡村为特征的所谓“通体社会”是“亲密无间的、与 世隔绝的、排外特征的共同生活，其成员由共同的语言和传统联系在一起。他们 有共同的善恶习观念，有共同的敌人和朋友。 ”而以城市为特征的所谓“联组社 会”中，人们是一种“机械的组合” ，人们只关心自己的私利，唯我独尊，城市 社会会使人变坏。在他看来城市是罪恶之渊。这是早期由乡村向城市过渡时一种 社会惯性心理的理论性反映，表达了人们对旧事物惋惜之情，也反映了欧洲由中 世纪宗教神权统治向资本义过渡时期的艰难历程。 但是以电力为动力的工业体系 出现以后，城市人口急剧增加，食物、住房、卫生设施、医疗保健、生态和交通 等方面供求失衡或遭到破坏，而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和失业现象，又加剧了这些方 面的紧张程度，造成产生城市悲观论的社会原因。 另一个与滕尼斯研究方法颇为相近的是●法国人迪尔凯姆（Durkheim，1858 ——1917） 。他提出机械团结和有机团结的概念。所谓“机械团结”是指共同信 仰、习俗、生活方式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社会联系，人们生活在精神和物质生活几 乎是相同的家庭、部族或小村镇之中，无意识地联合起来，自给自足，不依靠其 他群体就能使生活需要得到满足。相反，所谓“有机团结”是以人与人之间的差 别为基础的社会秩序，依赖社会复杂的劳动分工，人们从事各种不同的职业遵循 不同的意识形式和价值观念，社会正如一个有机体：人们最多地依靠别人来使自 己的需要得到满足。迪氏认为●有机团结是城市社会的特征，人们在这样的社会 中能够获得更大的自由，进行更多功能的选择，更好地发挥聪明才智。迪氏对城 市的看法比较乐观，他认为城市社会生活的非人格化、疏远化、异质化和激烈竞 争，正是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基本条件。 在西方众多的城市社会理论研究中， ●最具影响和进步意义的应当数以罗伯 特·派克（RobirtPark，1864——1944）为代表的芝加哥大学社会学派，于 1915 年创立了第一个城市研究中心。1916 年派克发表了他的代表作《建议对城市环 境中人口进行调查》 ，指出城市问题研究必须依靠训练有素的学者进行艰苦的社 会观察、调查、统计、分析，从经验和事实出发，探讨理论问题。他指出城市是 一个由内部存在的长期发展过程积累的社会行为和管理经验将各个不同组成部 分结合在一起的社会有机体。这个有机体内部的人口、结构与社会经济活动可以 安排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派克的城市“有秩序性”观点，否定了欧洲众多的城市悲观论者的见解，为 本世纪城市的重建、改造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在其后的 20 余年，他领导的学派 对产业工人、资产拥有者、政治家、政府雇员、服务员、季节工、无业游民、流 浪艺人、娼妓、舞女等各种人物行为进行调查研究，确信城市的这些组成部分与 城市生存和发展过程是难解难分地联系在一起的。 他把自己的城市社会学命名为 “从动物和植物中分化而出的人类生态学。 ”他认为城市既然是自然生态组织， 又是社会道德组织。因此，在他的城市社会学中，处处渗透着对城市生产方式和 行为规范的价值判断。 由于这个学派的观点对世界城市化进程有深刻的影响和推 动作用，扼要描述其理论观点： 1、城市是一种商业机构，由于市场的扩大而发展。城市生活以复杂的职业

与劳动分工为特征，工业竞争与发展促进了这种分工的深化。市场统治的后果是 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的不断改变。 过去人们看重的是家庭纽带、 乡土关系、 种族和门第，现在这种观念不可避免地为职业和以职业为基础的“社会性”关系 所代替。 2、城市政府的构成将更为复杂，机构的管理功能不断加强，正规的官僚机 构不失时机地运用法律和秩序的手段来组织城市的日常生活。 因此， 政治、 法律、 慈善团体、福利机构等在城市生活中不断加强，以维护城市的“有秩序性” 。 3、城市居民由于没有能力理解和把握城市中极其复杂的社会活动网络与自 身生死攸关的问题， 于是人们不得不依赖于政治活动家及其政治机器作为自己利 益代表的组织和市民选举团体。 4、城市是一种信息化的社会。大众传播媒介如报纸、杂志电讯、电话、电 台等几乎完全取代了口头传播。信息以越来越程式化、非人格化的方式传递给众 多的信息消费者。 5、城市生活方式是理智多于感情色彩。乡下人根深蒂固的感情与偏见遇到 以自我利益为基础的城市观念时显得无能为力。集团利益代替了传统的感情纽 带， 以差异性、 利益性为基础的群体代替了以宗法性和相似性为基础的群体团结。 芝加哥城市社会学派创立了 20 余年后，●路易斯·沃思（Louis Wirth）把 这派理论推到一个新高度，他于 1938 年发表了题为《作为生活方式的城市性》 的著名论文。沃思的城市理论较之派克有如下进步： 1、众多人口集结，表现为文化和职业方面的差异性增加，导致了城市生活 中更需要加强正规控制，因此必须强化法律和管理系统。 2、千差万别职业人才的集结，是急剧扩大专业生产和服务的前提条件，而 “专业化”总是以某些集团的利益为基础形成人际关系。沃思称这种关系为“社 会裂化” （Social segmentalization） 。 “裂化”的结果是：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实际 上变成了相互利用的关系。人们为了满足生活需要而必须依赖众多的人，仅仅依 赖他人一系列活动中的极小部分，并无依赖关系。城市居民在想到别人时，不是 想他是谁， 而是想他代表什么和他能为达到自我目的做些什么来认识对方。 因此， 城市是靠正规的组织控制和职业与行业的行为规范提供约束力量来维系相对稳 定性和健康发展的。 3、城市人口高度密聚引起反社会行为的增加。如富人与穷人，纽约的华尔 街与红灯区， 曼哈顿的金融区与贫民窟。 这种城市区域形成过程， 沃思称之为 “生 态专业化” （ecological Specialization） 。它使人们丧失了有人情味的感受能力，而 代之以世态炎凉和冷漠无情。 这正反映出当时资本主义压迫剥削加剧而深化了的 社会经济危机。 4、城市人口异质性的后果是：个人奋斗的巨大成就使家族、宗法、门第之 类的稳定性因素显得黯然失色；城市人口的高度流动，使人与人之间传统的感情 失去约束力。在商品生产与市场经济的基础上，人们之间的关系被金钱所取代。 这些理论的价值在于从现实中揭示出城市自然与社会两种属性的基本特征， 不带阶级偏见地描述了事实真相。芝加哥城市社会学理论对其后城市的改造、建 设和有序化管理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欧洲许多古典城市社会学理论之所以显得软 弱无力，就是缺乏深入地调查研究，抓住某些方面的现象，片面夸大影响而作出 空想式的结论，把城市病态看得过于严重，而掩盖了城市巨大社会经济发展功能 作用。这就是跨世纪（大约 1890——1950 年）时期欧洲城市发展裹足不前和某 些城市相对衰落的理论原因。 其后果是北美城市社会经济的发展取代了欧洲优势

地位。 （二）我国城市化理论成就与问题 1.理论建树 （1）城市布局合理论。我国的城市主要在沿海和沿长江、珠江等地，在全 国一盘棋的思想指导下，结合当时的国际环境，提出重点发展内陆城市的构想。 这个理论的要点是：①变消费城市为生产城市，沿海（江）城市以发展工业支援 内地为主，以挖潜为主；②扩大内陆省会城市规模，搬进工厂、调入人才，迅速 发展生产；③在内陆城市推进大的工业项目，加快形成国家的支柱产业和军事工 业。●这个理论主要是从政治和军事上考虑布局的合理性，而忽视了经济发展的 合理性、效益性和内在动力。因此，实践的结果是有得有失。 （2）城市是产生资产阶级温床论。在极“左”思潮严重泛滥的“文革”时 期，城市除了维持已有的生产而外，一切建设几乎停顿了，城市人口相对下降， 功能遭到破坏，是城市发展途程中不堪回首的时期。根本错误是把城市化与资本 主义化等同。 （3）城市经济中心论。这个理论认为城市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发展和壮大 经济实力，所以一切工作都要以发展经济为中心。在当前，这个理论颇有影响和 市场，导致许多城市的书记、市长和各部门争投资、争项目、争引进、跑贷款、 拉关系、批条子，变成了大厂长、大经理、大采购员、大推销员，形成现在普遍 存在的政府（包括党委）管经济，企业管社会的颠倒局面。●这个理论片面性的 根源在于把党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路线与城市建设和发展等同起来。 当然也有 体制上的原因，就是各级政府把经济增长的硬指标放在重要地位，而把城市社会 问题的解决当成软指标，常常被忽视。但也有城市领导者自身认识上的原因，就 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应是全社会以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构成主人的责任和义 务， 而城市领导者作为人民的公仆， 应当为主人实现责任和义务提供良好的服务。 可是在许多城市这个关系不明确或者是相反的，因而总是注意经济主体，而忽视 发展经济的保障体系和服务体系建设。 （4）城市梯度发展论。这个理论认为城市发展要根据社会发展阶段和经济 发展规律，不能以主观的合理性和需要为布局的依据，而必须审时度势，以客观 发展的阶段性和可能性为依据。14 个沿海开放城市的改造与发展，4 个特区城市 的新建与扩建，大陆边境城市的复兴或重建等，都是在这个理论指导下进行的， 这个理论符合国际经济发展的大趋势和我国地区发展的不平衡状况， 有利于各城 市自主发展能力的发挥。当然这个理论的实践行为容易犯急躁冒进，急于求成， 急功近利的失误。 这些年的投资过热行为与这个理论在执行中易于出现的偏离有 关。 （5）城市协调发展论。这个理论认为城市是多功能、多结构、多层次、多 功能变量的有机系统，是由城市社会、城市结构、城市经济、城市流通、城市信 息、城市文化和城市生态七大要素构成的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载体。七要素的相 互作用在城市系统内表现为社会活动、经济活动与载体功能、生态环境构成相互 依存，相互制约，不断运动，不断变化的动态平衡系统，并遵循系统动力学的基 本法则。只有比较深刻地认识和理解城市的性质、功能、地位和作用，才能从宏 观上把握住城市化过程中的战略和对策，并能动地提供协调发展的基本思想、理 论、方法和基本政策。●这个理论的另一个成就是认为城市问题是一门边缘性、 交叉性、综合性科学，它从传统的城市社会学、城市经济学、城市规划学、城市 生态学、 城市系统动力学、 城市管理学等学科中吸取营养， 把城市作为一个整体，

以马克思主义的协调理论为指导思想，建立起城市发展的战略体系、规划体系、 计划体系、建设体系和管理体系及其检测、评价和监督体系。城市科学就是研究 城市七大要素之间的协调关系问题， 这种关系一般表现在城市运动四个方面的动 态平衡和相对稳定之中。我们可以设想，一个现代城市，如果本要素中任何一个 要素不匹配或严重的削弱， 城市的社会问题能不增加吗？但也不能象我国曾经或 者尚有发生的另一种现象， 即把其中的某个或者某些要素的作用强调到不适当的 地位，出现城市的失态行为。在我国的城市化过程中，曲折很大、弯路很长、发 展很慢， 其原因是对城市科学的主体——七要素的功能和作用以及彼此的联动关 系，在理论上缺乏研究，在实践又常常用政治方针或经济政策指导城市工作，而 忽视城市化过程中的科学规律。 城市问题是一个与阶级社会共存的历史现象， 在中国有四千七百余年的历史 可供考证，在清王朝以前的各个时代，城市主要起政治面、军事、文化方面的作 用，维护封建王朝的统治，而社会经济发展方向的功能未能发挥，所以没有近代 意义的城市。 随着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建立， 才逐步地使城市全方位的发挥作用。 但是社会化的大生产和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占有制经济的高度发达与劳动者的相 对贫困，是这个制度产生周期性危机的根本原因，反映在城市中的是城市病周期 性的恶化。资产阶级的政治家、社会活动家和学者们为治理城市病态开过许多处 方，虽然没有根治的良药，但作为缓解剂，是有效的，这就是近百年来西方学者 努力建立起的较为完整的城市科学体系。这个体系涉及到社会学、经济学、人口 学、历史学、地理学、法律学、文化学、审美学、国土学、地质学、气象学、生 态学、建筑学、规划学、统计学、管理学、行政学、工程学、防卫学和环境科学 等多种学科的高度综合。城市科学作为指导城市化运动的理论体系，对于我国起 步不久的城市化进程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并应努力建议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城市科 学体系。 自 1984 年春天在天津成立了“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以来，进行了有计划、 有组织、有目的的学术研究和交流活动。 “七五”期间国家把“中国城市化道路” 作为重点软课题材进行多层次（特大城市、大城市、中小城市、乡镇等层次）进 行研究。1991 年秋天又在北京成立了市长协会，试图从组织和行政角度强化理 论和实践的结合。1983 年开始中共中央组织部与国家建设部联合举办市长研究 班，加强马克思主义城市理论和现代城市科学教育。因此，在可以预见的将来， 中国式的城市科学将指导中国城市化道路健康发展。 2.我国城市化问题的大讨论 （1）我国城市化的水平 ●一种观点认为，我国城市化严重滞后。持这一观点的学者认为，中国城市 化滞后在世界上是罕见的，根据一项统计，我国 1995 年的城市化水平只相当于 世界上 1950 年的平均水平，落后 45 年。我国的城市化水平 2000 年为 36.09%， 这不仅远远低于发达国家 75%的水平， 比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还低 5 个百分点。 从城市化与产业结构的关系看，我国的城市化明显滞后于工业化，与第三产业的 低水平相适应。这种不协调关系，根本原因还是我国产业结构自身的问题：工业 化相对超前，第三产业严重滞后，城市的长期短缺，造成各种问题比较突出，负 面影响很大。也有学者指出，实际上我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处于“双低”状态， 是工业化水平偏低，不足以拉动城市化。通常认为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的看法是 一种错觉。●另一种观点认为，我国目前实际的城市化水平仅比国际正常水平略 微偏低，不存在异常偏低现象。从城市化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关系看，我国城市化

进程与经济发展水平基本适应。 根据对世界各国城市化水平与人均 GDP 相关关系 的数量分析，2000 年我国人均 GDP 大约为 830 多美元，城市化率为 36.09%，基 本符合上述判断。问题在于近 20 年来由于侧重发展小城镇，城市规模结构存在 严重的偏差，小城镇比重上升使得服务业缺乏必要的市场空间，导致了城市效率 下降，影响了城市功能的发展。●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不是城市化滞后，而 是隐性超城市化。我们不能单纯地按现行户籍制度的城市人口来计算城市化率， 并据此与工业化率作比较， 这样计算出的城市化率与工业化率的比值肯定是偏低 的。因为我国工业产值中的很大部分是乡镇企业和进城打工的农民创造的，这些 人的主要经济活动已经脱离了农业，实际上已实现了产业转移，应将他们及其供 养的家庭人口也算入城市人口才比较合理。 事实上我国真实的城市化水平要比统 计数据高，与我国的经济发展水平比较，显然是超城市化了，或称为了隐性超城 市化。不同意中国存在隐性超城市化观点的学者指出：不应把乡镇企业和外出打 工人员都视为城镇人口，因为其中大部分作为常住人口已被统计在内；而将部分 既务工又务农的人口算做隐性城市人口也是不科学的。应该看到，我国小城镇规 模普遍较小， 基础设施条件差， 第三产业相对落后， 离城市的要求还有较大差距， 因此，对我国城市化水平不可估计过高，城市化的任务还很艰巨。 （2）我国城市化的进程 目前，国内不少学者认为，根据世界多数国家城市化发展规律，我国将进入 从 30%到 70%的城市化加速发展阶段，“十五”时期的城市化水平每年将提高 1 个百分点以上。●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国内外城市化经验表明，一个时期的城市 化速度直接受制于经济增长状况。 预计“十五”时期我国的年均经济增长速度在 7%左右，这将对这一时期城市化发展构成基础性约束。“十五”时期的就业、投 资和消费等因素也从不同方面制约着城市化发展。 考虑到“十五”时期我们要大 力推进城市化， 必然要在制度和政策创新上有所突破， 如加大户籍制度改革力度， 消除农村人口进入城市的体制障碍，进而出台一些加快城市化的政策，“十五” 时期城市化速度有可能高于“八五”时期年均 0.74 个百分点的速度。但制度安 排和政策创新的效应在一个时期又是有限的。初步判断，“十五”时期城市化有 可能接近每年提高 1 个百分点，但不会超过 1 个百分点。2000 年我国的城市化 水平达到 36．09%。按照上述预测的速度，到 2020 年我国城市化水平可以达到 50%－60%，初步进入城市社会。在这期间，将有 3 亿左右的人口要由乡村进入城 市。与此同时，中国的城市数量将由现在的 667 个增加到 1400 个左右，城市的 发展质量得到大幅度提高，这正是中国发展的希望所在。 （3）我国城市化道路 尽管人们对促进城市化的发展达成共识， 但对于城市化道路的选择仍然有不 同意见。学术界争论的焦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主张发展小城镇 这种观点出现较早，至今仍占主导地位。持这种观点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从 国情出发：反对集中型城市化道路。认为在体制方面，由于城乡二元结构没有从 根本上破除，城乡之间的生产要素自由流动还面临着许多障碍，而消除这些障碍 也需要有一个过程。在现有的大中城市方面，主要的制约是：其一，现有的城市 无法承受农民进城的冲击；随着经济结构调整力度的加大，城市的失业问题正变 得日益突出。大量的人口涌入，势必会加剧就业压力，并可能产生严重的社会矛 盾；其二，现有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社会保障和公用事业的供给等方面还存在 着许多缺陷， 在这种条件下扩张现有的城市， 将造成城市生存环境的恶化； 其三，

发展中国家大城市的盲目扩张，形成了“城市病”，导致城市贫民窟蔓延，城市 环境恶化，社会犯罪率上升等严重的社会问题。中国应从中吸取经验教训，避免 犯同样的错误。因而，在现阶段，大中城市还不能成为我国城市化进程的主要依 托，发展小城镇才是更为现实的选择。与大中城市相比，小城镇有三个明显的发 展优势：其一，近年来小城镇数量扩张明显，在小城镇的建设方面积累了许多经 验和教训， 因势利导发展小城镇应当说有一定的基础； 其二， 由于地缘关系紧密， 农民进入小城镇比进入大中城市付出的心理成本要低一些；其三，小城镇的发展 可以把城乡两个市场较好、 较快地连接起来， 迅速地促进农村二、 三产业的发展， 由此大量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缓解农村人多地少的矛盾，进而促进农业规模效 益的提高和农民收入的增长，同时又可以缓解大中城市人口膨胀的压力。 （2）主张发展大城市 有些专家认为我国的城市化应走大城市扩容为主的道路。 原因是大城市的规 模效益最好，吸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潜力还很大。因各方选择的工作不同，农民 进城并不与下岗职工争饭碗，而且城市经济繁荣发展、充分就业的时期正是“民 工潮”的高峰期，农民工大量进城既转移了农村剩余劳动力，又促进了城市的经 济发展。 因此， 不仅大城市扩容仍有相当潜力， 而且小城镇发展存在着制约因素。 反对以小城镇建设为主的观点认为，小城镇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是在城乡 分割体制下产生的。就像分散的乡镇企业一样，也是分散的小城镇，而不是人口 相对集中的大城市，因而小城镇难以担当转移几亿农民的重任。发展小城镇不能 从根本上解决农村改革与发展的问题，而且过度发展小城镇会得“农村病”，比 “城市病”的问题更为严重。 （3）主张发展中等城市 持这种观点的人的理论依据是小城镇的集聚效应极差，绝大多数人口 20 万 以下的县城规模不经济十分明显；大城市综合效益优势十分明显，但多面临着住 房紧张、交通拥挤、就业困难、环境污染等“城市病”的困扰；中等城市兼具小 城镇和大城市的优点，又能相对地避免它们的缺点。在实践上，中等城市发展也 比较快。1990-1998 年，中等城市的数量由 72 个增加到 205 个，增长了约 2.8 倍；占城市人口的比重由 23.8%上升为 28.8%，上升了 5 个百分点。据此有人提 出应发展一批百万人口城市，由此形成稳定的生产力，减轻大城市的扩容压力。 （4）多元模式的城市化 持此观点的人认为，上述“大小之争”根本没有必要。我国人多地广，地域 差异性大，工业化水平低，不可能采取单一战略模式去解决城市化问题。而应从 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向多元化目标逐步推进。因为我国东、中、西部的经济发展 水平和发展条件差异较大，面临的主要矛盾也不相同。具体建议是●东部地区的 城市发展要与产业结构升级、经济发展再上台阶结合起来，从调整城镇体系的空 间结构入手，以提高城市化质量为目标，发展大都市带，以此作为接近和赶上世 界先进水平，提升国际竞争力的主要手段。●中部致力于扩大吸纳农村人口，要 完善城市基础设施， 积极引导、 鼓励大中城市的规模适度扩大， 大力发展小城镇， 使中部地区成为提高我国城市化水平的主战场。 ●西部的中期目标定位于“大城 市、小城镇”，通过人口和经济活动空间分布的大调整，形成与生态环境相适应 的城市布局模式。要依托现有的大中城市，在少数条件相对较好的地方形成较大 的人口集聚核心。此外，还有学者指出，在城市化战略的选择上出现上述几种偏 好，提出以什么样的规模的城市作为重点来规定城市化道路的主张，是由于还没 有摆脱计划经济的思维方式， 忽视了对城市化本身规律性特别是内在动力机制的

探讨和尊重，习惯从政府的角度去“安排”城市化道路，势必会引起未来城市化 战略选择和实践的混乱甚至失误。 中国的城市化战略选择必须超脱以城市规模来 决定城市化方向的思维定势。我国经济的整体走势是市场化，市场是资源配置的 基础性手段，城市化的基础在于城市经济的发展。因此，中国未来城市化战略的 正确选择应该是由市场主导型的城市化战略。要充分发挥市场的选择作用，让市 场机制引导和调控要素向城市集聚的方向、规模和方式，并促进各种城市化主体 按照其利益需求和相互关系自主发展，相互协调。 ? 补充材料 “十五”城镇化发展重点专项规划（全文） 城镇化发展规划是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 年计划的建议》 以及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纲要》 关于实施城镇化战略的精神编制的重点专项规划， 是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 五年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对全国城镇化进程进行宏观指导的规划。编制本规 划的目的是：阐明我国城镇化的现状和问题，明确“十五”期间推进城镇化的总体 要求和主要任务，提出推进城镇化的体制改革方向和政策调整方向。本规划的规 划期为 2001～2005 年。 一、基本情况 城镇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目前，全国工业总产出 的 50%、国内生产总值的 70%、国家税收的 80%、第三产业增加值的 85%、高等教 育和科研力量的 90%以上集中在城市。随着农村非农产业的快速发展，小城镇迅 速崛起，成为带动农村经济繁荣和推动城镇化进程的重要力量，发挥着农村地域 性经济、文化及各种社会化服务中心的作用。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民经济的快速增长和社会全面进步，我国城镇化进程 加快。1978 年到 2000 年，城市数量由 193 个增加到 663 个，建制镇由 2173 个 增加到 20312 个，市镇总人口由 1.7 亿人增加到 4.56 亿，占全国总人口的比重 由 17.9%提高到 36.1%。城镇规模结构和布局有所改善，辐射力和带动力增强。 建制镇平均规模扩大，小城镇开始从数量扩张向质量提高和规模成长转变。城市 经济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城镇基础设施和环境进一步完善，一些多年滞后的领 域得到加强。城镇经济体制改革全面展开，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城镇经济体制正 在形成。城镇居民生活明显改善，各项社会事业蓬勃发展。 但是，我国城镇化进程仍然较慢，吸纳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能力不强，城乡结 构不协调。城镇体系的宏观布局和规模结构不尽合理。部分城镇产业基础薄弱， 功能不完整，基础设施落后，环境污染严重，要素集聚、辐射和带动力不强。城 镇的集约化程度不高，部分城镇建设中占用耕地较多，城镇管理水平亟待提高。 推进城镇化，既是我国现代化建设必须完成的历史任务，也是经济结构战略 性调整的重要任务，是优化城乡结构，促进国民经济良性循环和社会协调发展的 重大举措。推进城镇化，有利于加快农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增加农民收入，缩小 城乡差距； 有利于拓展第三产业发展空间， 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缓解就业压力； 有利于扩大国内需求，为经济发展提供广阔的市场和持久的动力；有利于优化资 源配置，提高效率，增强国家整体竞争力；有利于控制人口增长，保护资源和生 态环境，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推进城镇化，对提高人民生活质量和人口素 质，促进社会文明进步，也具有重要作用。 综合分析我国城镇化现状、经济发展和工业化水平及发展趋势，我国已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