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掌门吴炳新

三株掌门吴炳新:
以“地皮草”姿态重新起跑

档案:
吴炳新,男,1938年6月出生,山东省荣成市上庄镇邢格庄人。曾在内蒙古矿务局、包头阀门厂从事党务、财务、教育工作。1987年开始在包头、兰州、淮南等地创办企业。1994年在济南市创建三株集团,出任董事长兼总裁,现为三株集团董事长。
他,是一位72岁的老人。
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他,5岁丧父,6岁失母。
他,11岁才读上了小学。
他,16岁当村初级社会计。
他,当过工人,当过老师。
他,属下的员工一度多达15万人。
他,曾带领三株创下80多亿元年销售收入,成为全国民企第一纳税大户。
他,1997年登上《财富》杂志评出的“中国富豪榜”。
他,2000年登上美国《福布斯》杂志中国50富豪第13位。
他,2007年位列胡润医药富豪榜第27名。
他,2008年出版三卷本150万字巨著《消费论》。
他,2009年出版浓缩本《消费通论》。
他,2010年张罗《消费论》的英文版和韩文版。

■ 对话
王赟:《消费论》发行如何?赚钱还是赔钱?
吴炳新:是我自己出钱出的书,现在在书店买不到,在三株网站上可以买到。不过美国英国出英文版,韩国提出出韩文版,是要给我分10%销售利润的。下一步,就是要进书店。
王赟:史玉柱算是失败后起来的人,他找您交流过,当时您对他讲了什么?
吴炳新:他是个难得的青年人才,当年他来找我,我请他吃饭,我告诉他“倒霉是好事,年轻时倒霉,比年纪大了倒霉强”。他问我,下一步干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要他自己选择,现在他做得很好。我们也成了忘年交。
王赟:怎么评价现在的保健品江湖,三株在这个市场中竞争力如何?
吴炳新:天下的钱多了,不能都让一个人赚了。大家都做各自擅长的事,三株在肿瘤防治方面就很强。
王赟:私营的家族企业,您考虑过您离开之后的事情吗?
吴炳新:我儿子吴思伟是三株集团的副董事长,不过现在主要精力在他独立经营的南京公司上,前段时间,我还去南京给小孙子过生日去了。女儿在青岛,三株现在就是我领头,以后来讲,我的后代可以做公司董事长,但不能做公司总裁。更远一些的设想,就是经营权社会化。

本版撰文 记者 王赟

他看见我,笑了,不像传说中的刻板。他第一句话就是:“太忙了,媒体都约采访,排队。”
个子不高,身板硬朗,声音铿锵。
8月4日上午,我见到吴炳新。他似乎很在意“吉利”的问题,在送我书签名的时候,他说“今天是4号哈,还是签5号吧。”
从6月1日给他打第一次电话,中间又约了几次,他一直处于爽约的姿态。说实话

,后来一度我认为他多少有点儿摆谱儿,但见到他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那是早上9:30,他正在打电话,下午,他要召开三株内部会议。
他前些日子刚接待了美国来的客人,9月份要去韩国,不是度假,是关于他的书《消费论》(他认为所涉及的领域比《资本论》要宽泛得多)出韩文版的事情。
我们聊到中午12点,他身上的各个细胞都透着一种骄傲,无法去掉的顽固。
谈到激动处,他会从沙发上站起,加上丰富的手势,和我对话。
我们面前每人一杯咖啡、一杯茶,不是挑选,是混搭。

小贩
也就在开始寒暄的一分钟里,茶叶在茶杯里膨胀着,一会儿就显得很拥挤了。
这让吴炳新想起他发的那些豆芽儿——一个大缸,里面发满了豆芽。
1986年刚开始,内蒙古包头,吴炳新家的厨房,里面两口缸,“四天发一缸豆芽,然后就去菜市场卖。”
47岁的吴炳新本是国企的干部,还不到退休年龄,怎么当起了小贩?
是被逼的,他得了肝癌,选择离职治病。
“当时学医的儿子在包头医学院实习,就让我查查体。”吴炳新说,“最后多家医院确诊是癌症,不治之症啊。”但是家人还是陪吴炳新去北京医院治疗,“家人哭得一塌糊涂,就跟送葬似的。但我相信万物相依又相克。”
一向爱看书爱学习的吴炳新开始研究中医,“死马当活马医”,吴炳新开始自己调配中药,“医生很严谨,先让吃药,做手术前坚持做几次检查,确保手术的准确性。”几次检查下来,医生很吃惊,癌面在缩小,“就问我吃了什么药,我不敢说自己偷偷吃的药,就告诉医生就吃的他开的那些药。医生说他开的那些药不可能有这样的功效。”吴炳新说。
再后来的一次检查,“状况继续往好的方向发展,医生就让我回家,说不用做手术了,我活到现在。”
吴炳新说,这也是后来三株对于肿瘤防治研究及推出产品的最初基础。
“那时,我的老伴身体也不好,提前退休了,两个人在家,你看我我看你,总不是个办法。”吴炳新说,在一次买菜的时候,遇到卖豆芽的山东老乡,“我问她,做豆芽有多少利?她说好的时候一天能卖100元,我就以买新鲜豆芽为由,去她家看。请教了如何在大缸里发豆芽。”
吴炳新第一缸豆芽发出来了,可是全烂了,“都倒厕所里了,后来知道需要不断加水。”然后,吴炳新卖了近一年的豆芽。“一开始戴着帽子,怕被人认出,后来干脆摘了帽子。”
吴炳新忍不住提到他的前妻,“我们同岁,两只老虎,青梅竹马,一条河的两边长大,她长得漂亮,跟我是我的福气,而且为了支持我,牺牲了很多。”后来,前妻在60多岁的时候去世。

掌柜

吴炳新又添了新咖啡,我滴水未进,沉浸在豆芽儿的故事中。
“转眼要过中秋节了,准备买些好月饼,就找了在一家糕点厂里做销售一个朋友,”吴炳新去拿月饼的时候,看到厂子经营萧索,“我跟朋友说可以帮忙管理,但他的上级未同意。”后来,吴炳新坚持做工作,直到1986年12月底,“我承包下来了,赔了算我的,赚了大家平分。”
也算赶上了好时候,马上春节,“我请了个师傅,买了新机器,出的糕点不再是以前简单的卖给工人的那种早点饼,增加了很多花样。”如吴炳新所愿,“早点饼到花样糕点,这个附加值就高了。不到5万块钱的糕点,春节的时候,一下子就卖完了,我发财了。”吴炳新放低了声音,“现金流怎么解决的,一开始我是借钱,后来我从银行贷款,我的意识很先进的。”
然而,接下来的中秋节,吴炳新赔了。
“月饼做多了,过了节就谁还要啊。”吴炳新开始吸取教训,“跟要货的商店定好要多少货,按量定制。”到此,吴炳新忍不住谈他的消费制造剩余价值理论,“剩余价值其实不是生产制造的,产品卖不出去,就产生不了剩余价值。”
吴炳新喜欢思考,所以他实践后总爱总结出一套理论。
“赔得起就敢冒险。”吴炳新在接下这个厂子的时候就给厂子入了保险,“接过来两个月厂子就着火了,我获得保险公司赔偿。”说到此,吴炳新很得意,“谋好事防患,我胆大心细。”
人有多大胆,奇迹就出现。
“因为和商场打交道久了,就想租赁一个商场。”吴炳新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去尝试,这算“草莽英雄”的一个注脚。
“是个连续11年赔钱的商场。那时,国营企业还没有商业经营的意识,利润比低,我接手后,增加了百货的品种,油盐酱醋什么都卖,一个春节的销售赶上原来一年的销售。”吴炳新说的这是1988年的事儿。

神经病
“咱们喝的茶是我儿子捎给我的。”吴炳新站起来了,看得出他很兴奋。
接下来是关于代理“天安851口服液”和“昂立一号”,和被媒体无数次提及的三株辉煌与跌倒,定力很好的吴炳新还是难掩激动,“过去的就过去了,三株只是社会的一个细胞,事情都有两面。”但吴炳新还是提到了他作的一首诗《满江红》,
“遍体鳞伤啊。”
“不过,天下没有不受委屈的人。三株15万人下岗静悄悄,三株瘦身。”吴炳新喝了一口茶,“很累,突然停下感觉很累,后来的日子,基本是找人管理公司,我就在忙写书。”
“家里人都叫我‘神经病’,写啊写,不停地写,我不会用电脑,全是手写,再有人帮我敲字,那时候倒下就睡着,睡觉不脱衣服。”透过吴炳新的描述我似乎看到

了一个学者的身影,其实,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认输。“每次三株研究出新产品,没人敢喝,都是我先喝。”吴炳新又笑了,笑中透着“爽”。
至今,他仍说“我没失败过”,他的话语和表情里都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骄傲。

诗人
“茶和咖啡,每天都少不了,还有萝卜姜汤,只要不出差,天天喝。”吴炳新还是做饭的一把好手,“我家里有做饭的师傅,但是都是饭店口味,我不喜欢,我经常指点。”
吴炳新在工作中也是这样,“当初研制三株产品的时候,好多专家都说行不通,我就说了,‘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就行了,不用发表意见’,后来产品就研制出来了。”
吴炳新坚持“科研创新是三株的命根子,只有这样,三株才有可能开始艰难的二次创业。”现在,三株集团已经转向以化妆品和中药制品为主业,以三株集团为主,生态美集团、三株科技、医疗产业为辅。“7月29日,生态美秋季订货会山东站会议举行,打响了秋季订货会的第一炮。”在其总利润格局中,化妆品占一半以上,药品占三分之一,保健品和三株医院仅占不足20%的份额。
“你很快就能在济南看到我们新开的综合型店铺。”吴炳新说,综合性店铺里会有三株的药品、食品、化妆品一起销售,“我要在全国建立起‘傻瓜地皮草’模式,类似肯德基的发展模式,很快会让三株再站起来。”
“我不是诗人。”虽然吴炳新马上要出一本新的诗集,他先送我一本1997年他出的《澎湃集——吴炳新诗选》。
他在聊天收尾的时候,提到养育吴炳新的已经去世的“哥哥”,忍不住,我们都流泪哽咽了。
吴炳新的午饭要回家吃,“只要不出差,都是回家陪妻子和儿子吃饭。”
归来的路上,我想了几句话拼成“现代诗”:
《一个不愿离去的背影》
一位老人
一个品牌
一剪背影
一份期待


悲喜一阵雨和风
三株新梦恐难量
商战铮铮苦与乐
迈过古稀从头越


不肯离去

不愿离去
生命就是一座山
生意就是一条河
停止呐喊安静默
从来不是你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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