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磨蚀定义的跨学科思考

万方数据
江西社会科学
２０１１．６
对语言磨蚀的系统研究则始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末 ８０年代初。Ｌ啪ｂｅｒｔ将语言磨蚀概念引入语言学…｛附）， 但当时对语言磨蚀现象的称谓仍未统一。如语言丢失 （１０ｓｓ）、遗忘（ｆＤｒｇｅｎｉｎｇ）、逆转（ｒｅｖｅｒｓｉｏｎ）、侵蚀（ｅｒｏｓｉ蚰）、 退化（ｄｅｔｅｒｉｏｒａｔｉｏｎ）、衰落（ｄｅｃｌｉｎｅ）、衰减（ｄｅｃａｙ）、磨损 （ｏｂｓ０１ｅｓｃｅｎｃｅ）、失语（印ｈａｓｉａ）和磨蚀（ａｔｔｒｉｔｉ叩）等。多数 研究仅基于研究者自身的主观内省，结合教学实践的实 证研究较少，而且不具有连续性。由Ｄｏｒｉｔ Ｋ矗ｕｆｍａＩｌ于 ２０００年组织的第二语言研究论坛（Ｓｅｃｏｎｄ
三、语言磨蚀定义缺陷的分析 从哲学的跨学科角度看，国内外的定义都存在一些 问题。我们通过分析已有的国外定义，发现它们存在四 个方面的问题：片面性、宽泛性、歧义性、孤立性。 片面性，即语言磨蚀现象分为母语磨蚀和二语磨 蚀，磨蚀环境应包括本族语环境中的语言磨蚀和移民环 境中的语言磨蚀。但上述各类定义中，似乎顾此失彼，片 面定义，如Ｋ跏缸ａｎ＆ＡｒｏＩ加缸和Ｓｅｌｉｇｅｒ＆Ｖａ９０的相关定 义片面注重母语的磨蚀，未将二语磨蚀考虑进去。宽泛 性，即ｖａ９０所谓的“结构上发生的任何偏离都可被视为 语言磨蚀”，过于宽泛，忽视处理语言磨蚀的时间跨度， 也未能考虑多元语言能力（ｍｌｌｌｔｉｃｏｍｐｅｔｅｎｃｅ）…（咄“５９１’和 语言磨蚀现象的区别。歧义性，即Ｊ鹊ｐａｅｒｔ＆缸Ｄｏｎ将语 言磨蚀（１肌ｆ；Ｉｌａｇｅ ｌｏｓｓ）定义为“给个体间或语言社区成员 闯交际带来困难的语言变化”，该定义未能准确界定语 言迁移和语言磨蚀各自的研究范围，易产生歧义。孤立 性，即虽然许多学者主张甚至有些研究已经从普通语言 学、社会语言学、心理和神经语言学等角度以及运用多 样性研究方法对语言磨蚀进行了考察，但各学者的研究 角度和方法仅仅立足自身研究特点，未充分考虑到不同 研究角度和各方法间的协同。 国内定义问题主要涉及流损与磨蚀、耗损与磨蚀以 及歧义等方面，我们将另作讨论。 鼬ｐｋｅＩｌ们对语言磨蚀的定义表明，语言磨蚀研究应 该是多学科综合的跨学科研究。因此，从语言磨蚀定义 的跨学科角度，结合鼬ｐｋｅ关于语言磨蚀影响因素的最 新研究成果，综合参考国内外已有的定义和不同研究方 法以及倪传斌ｎ¨等人就语言磨蚀本质属性研究的结论， 本文认为可以将语言磨蚀重新定义。 Ｋ６ｐｋｅ的研究方法是基于语言学方法论的，包括了 生理学和认知科学以及外部因素等具有跨学科性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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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磨蚀定义的跨学科思考
■钟守满孙崇飞
语言磨蚀是比较新的研究课题，国内外学者对其尚无统一的定义。如果从跨学科角度对这些定义加以 分析，可以发现既有定义存在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影响了进一步的研究。对语言磨蚀现象产生影响的各因素 共同构成一个整体，各因素之间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是辩证统一的。本文主张有必要统一定义，并借鉴其他 学科的研究方法，进而拓宽相关研究的创新之路。 【关键词］语言磨蚀；语言习得；跨学科思考 ［中图分类号１Ｈ０一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５１８ｘ（２０１１）０６—０１９９—０５
ｂｅｎ等人的宽泛定义，没有清楚区分语言迁移和语言磨 蚀两个不同的概念。 其后的学者依据所取视角和研究方法的不同，对语 言磨蚀现象作了不同的定义，如，是母语结构纳入到二 语中的过程（Ｋａｕ岛ａＩｌ＆Ａｍｎｏ噩１９９ｌ：１８７），是母语结 构的瓦解（Ｓｅｌｉｇｅｒ＆Ｖａｇｏ，１９９１：３），是结构上发生的任 何偏离（Ｖａ９０，１９９１：２４２）。这些定义主要关心语言结构
二、国内外语言磨蚀的主要定义 现有资料表明，国内最早对语言磨蚀做过介绍和研 究的有钟书能和蔡寒松、周榕等人。 钟书能将“ａ仕ｒｉｔｉｏｎ”译为语言“流损”，认为它有别于 病理性语言流损（ｐａｔｈｏｌｏ舀ｃａｌ
ｌａｎｇｌｌａｇｅ
忘，可以被描述为对某种语言知识产生负作用的或起限 制性作用的语言变化”（Ａｍｍｅｒｌ船ｎ，１９９６：１），这些定义 从心理语言学和神经语言学角度，注重语言磨蚀的语言 行为方面。此外，还有“源于由言语多样性 （ｉｄｅ０１ｅｃｔ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
与国内的研究相比，国外的相关定义则下得比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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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磨蚀定义的跨学科思考
（ｉｎｎｅｒｇｅｎｅｒａｔｉ伽）、个体性的、微观层面的语言丢失现 象。上述定义也表明语言磨蚀定义的多样主要因研究者 所采取的不同视角和方法而引起。 总之，语言磨蚀定义的多样是因不同研究者对其所 采取的不同方法所引起的。
生理因素指鼬ｐｋｅ从大脑机制方面进行的系统分 析。Ｋｉｊｐｋｅ认为移民中儿童因高可塑性（ｐｌａｓｔｉｃｉｔｙ）能快速 习得外语，但这也意味着强烈的母语磨蚀。相反，成年人 因可塑性的缩减而阻止了对新环境的适应性调整，从而 降低母语磨蚀的程度。Ｋ６ｐｋｅ提出，当也中的信息或准 则与母语中的信息或准则发生竞争时，常被使用的Ｌ２
ｓｅａｒｃｈ ＬａｎｇＩｌａｇｅ Ｒｅ．
Ｌａｍｂｅｒｔ＆Ｆ陀ｅｄ最先将语言磨蚀定义为“整个语言社团 全体成员或个体的某种语言整体或部分丢失的现象，也 指处于双语环境中的语言持有者，母语使用技能减退或 少数民族成员在语际交往中，由于政治或经济等因素影
响而产生的一种语言代替另一种语言的现象”｛８ｌ。ｈ．
钟守满（１９５７一），男，杭州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对比语言学、认知语言学、
二语习得；孙崇飞（１９８５一），男，杭州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对比语言学、认知语言学、二语习 得。（浙江杭州
３ｌ００３６）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外语磨蚀的回归性分析”（项目编号：１０ＢＹＹ０２７）的阶段性成果。
记》【２】《嘣），摩西在米甸生活了近４０年，后因长期使用米
甸语而不习惯再使用母语，该现象被认为是典捌的外语 环境中的母语磨蚀。语言磨蚀在很长一段时间未被作为 正式的研究课题，仅在研究语言习得时被研究者顺便提 及。直至２０世纪初，语言磨蚀才再次受到心理学家的关 注，如德国心理学家Ｅｂｂｉｎｇｈ８ｕｓ。但当时的研究比较零 散，缺乏系统整合，且称谓不一。
及其变化。又如Ｊ踮ｐａｅｒｔ和Ｋ姗①（１９８９：８０—９５）定义
为给个体间或语言社区成员间交际带来困难的语言变 化，Ｗａ鹊（１９９６：２９—３０）认为是语言技能因语言使用受 限而逐渐磨损的过程，是自然现象，普遍表现为语际接 触中说话者不再掌握某种语言。这些定义从社会语言学 的角度关心语言在语言社区中的使用。Ｏｘｆｏｍ等人 （１９８２：１２０）定义为“语言熟练性的丢失”、“语言可及性 的降低”（ｓｈａｒｗｏｏｄ Ｓｍ油，１９８３：２２４）、“因语言使用的减 少而造成的语言磨蚀”（Ｏｌｓｈｔａｉｎ，１９８９：１５１），是“一种遗
ｏｆ ｖｅｒｂａｌ
ａｔｔｒｉｔｉｏｎ），是为个
ｒｅｐｅｒｔｏｉｒｅｓ）、积极溯及力
人或语言社团（ｓｐｅｅｅｈ ｃｏｍｍｕｎｉｔｙ）的任何语言或语言某 一方面的语言“流损”。【５】（晰’蔡寒松、周榕将“ａｎｒｉｔｉｏｎ”译 为语言“耗损”，认为它是第二语言或外语学习者在接受 语言教学之后由于经过若干时间（例如数月、数年乃至 数十年）不使用而产生的第二语言或外语技能和知识丧 失或退化的“现象”，或指操母语者生活在第二语言环境 中而产生的母语技能退化和丧失的“现象”。【６】（脱４’倪传 斌、延俊荣和韩大伟、宋葳认为，语言磨蚀即语言习得的 逆过程，指双语或多语使用者由于某种语言使用的减少 或停止，其运用该语言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减
退。【７】（眄ｏ）【３１（ｍ’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ｒｅ咖ａｃLeabharlann ｉｏｎ）、语言功能范围的缩减所引起的规
则意识的衰减（Ｐｙ，１９８６：１６６）”的定义，该定义综合了 多种不同的研究方法。最后还有人定义为“语言磨蚀暗 示走向语言丢失的第一步（Ｍｖｅｒｓ—Ｓｃｏｎｏｎ，２００２： １６５）”，这一定义关心的是语言磨蚀的程度。 “语言磨蚀”常被用作语言丢失（１０ｓｓ）、语言迁移 （ｓｈｍ）甚至语言消亡（１ａｌｌ｛；Ｉｌａｇｅ ｄｅａｔｈ）的同义词，也可以 是三个不同的术语，指代不同的语际接触结果（ｃｏｎｔａｃｔ ｏｕｔｃｏｍｅ）。ｄｅ Ｂｏｔ认为语言丢失是一个总名称（ｇｅｎｅｒｉｃ ｔｅ珊），它代表所有的语际接触结果，包含语言迁移和语 言磨蚀。语言迁移是指代间的（ｉｎｔｅｒ鼬ｎｅｍｔｉｏｎ）、社团性 的、宏观层面的语言丢失现象，而语言磨蚀是指代内的
从哲学的角度看，跨学科的核心内容之一就是创新。 哲学界倡导创新，旨在提高哲学研究的创新意识，为哲学 研究注入生机和活力。【１１语言学界倡导创新，旨在提高语 言研究的创新意识，致力于发现和揭示以往各种语言研 究原则的缺陷和局限，适时提出补充性原则，为语言研究 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达到提升语言研究水平的目的。历 史上的传统语言研究不主张跨学科，缺乏创新，影响了语 言研究的深入和研究路径的拓宽。当代语言学具有跨学 科的本质，我们主张通过语言研究的跨学科思维，从中发 现新的问题，提出新的研究思路，开辟新的研究领域，必 要时对前人的成果作进一步的探究和新的解答。 语言磨蚀隶属当代语言学范畴，目前尚有多种不确 定的定义。先前的相关研究大多为实验性，理论探讨和 分析显得不足。本文从跨学科本质出发，审视国内外语 言磨蚀研究所涉及的种种定义，分析语言磨蚀定义中存 在的问题，探讨影响语言磨蚀的生理、认知等相关因素，
这有助于突破制约其深入研究的瓶颈，借鉴其他学科的 方法，拓宽相关研究的创新之路。
一、语言磨蚀的研究背景 语言磨蚀（１明ｇＩｌａｇｅ ａｔｔｒｉｔｉｏｎ），即语言学习和习得的 逆过程，对母语和二语习得、汉语与外语教学以及国家 语言教育和国家语言水平测试政策的制定等有着十分 重要的意义。 有关语言磨蚀现象的初始研究可追溯到《出埃及
Ｆｏｍｍ）和由ＡｇＩｌｅｓ Ｂｏｌ叩ｙａｉ在２００１年组织的第三
Ｉｎｔｅｍ砒ｉｏｎａｌ Ｓｙｍｐｏｓｉｕｍ
ｏｎ
届国际双语研讨会（３ｄ
Ｂｉｌｉｎ．
ｇｕａｌｉｓｍ）的召开，标志着语言磨蚀研究的整合并成为独 立的研究领域。…（州 与国外的研究成果相比，国内语言磨蚀研究似乎还 处在起始阶段，尚未解决定义的统一问题，这主要是由 于研究者视角的不同，因而从各自自身的角度去界定语 言磨蚀。ｆ３】（附’定义的不确定使得人们对语言磨蚀研究内 容划分标准多样、研究范围模糊、研究对象混杂以及研 究目的不甚明确，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语言磨蚀理论和实 践研究的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