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困境下的说者老舍短篇小说叙述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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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短篇小说论

老舍短篇小说论

老舍短篇小说论老舍短篇小说论老舍,一位杰出的中国现代作家,以其独特的文风和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而闻名于世。

在其众多作品中,短篇小说扮演着重要角色。

本文将探讨老舍短篇小说的特点以及其中所体现的对人性、社会等主题的思考。

首先,老舍的短篇小说常常以小人物为主角,通过生动的语言和细腻的描写,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形象。

这些小人物身处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中,他们的生活或平凡或悲惨,但都面对着巨大的困境和挑战。

例如,在《马兰花》中,老舍将一个贫苦农村妇女的遭遇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让读者对社会不公和人性的残酷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其次,老舍短篇小说注重对社会现实的揭示和批判。

他以冷静客观的笔触,刻画出各种社会问题和矛盾。

他对官僚腐败、资产阶级道德沦丧、男女不平等等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

例如,在《四世同堂》中,他以一幕幕生动的对话和情节,将中国传统家庭中的种种不和谐展示给读者,对传统观念进行了明确的批判。

此外,老舍的短篇小说具有鲜明的写实主义风格。

他擅长运用日常口语,通过对细微事物的描写来表达对社会现实的关切。

这种写实主义的表现手法让读者更容易产生共鸣,也更真切地感受到故事中人物的喜怒哀乐。

在《乌马旦》这个小说中,老舍巧妙地运用北京方言和特色搞笑对白,刻画出乌马旦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让读者对她的命运产生了深深的关注。

最后,老舍的短篇小说深刻地反映了人性世态的复杂性。

他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去思考人与社会的关系。

他的小说中既有骄傲自负的人物,又有心地善良的人物,他们在艰难的环境下展现出不同的品质和选择。

这使得读者更能从中感受到真实的人性和社会,同时也引发了关于善恶、道德和伦理的讨论。

总之,老舍的短篇小说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深刻的主题思考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与认可。

他深入挖掘生活中的细节,通过小人物的形象展现出微妙而真实的人性和社会。

他的作品不仅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后来的作家和读者。

老舍的短篇小说无愧为中国现代文学的瑰宝,它们既具有时代性,也具有普世性,透过它们,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和认识这个多元而复杂的世界综上所述,老舍的短篇小说以其独特的写实主义风格、深刻的主题思考以及对人性世态的复杂性的描绘,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喜爱与认可。

老舍作品分析

老舍作品分析

分析老舍小说的创作特色一、纵观老舍的长、中、短篇小说创作,可以看到一个基本主题,那就是对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反思、批判。

老舍继承了鲁迅的关于“国民性”的思考,在某些方面还显出了自己新的开拓与新的特色。

《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早期的长篇中,相当深入地剖析了中国国民的精神弱点,如被金钱锈损了灵魂的老张、浑浑噩噩的赵子曰、抱残守缺的马则仁。

《二马》中把中国国民性的解剖放进了世界民族之林这个大手术室中,具有宏阔的视野,也从独特的角度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崭新的透视。

显示了老舍开阔的文化意识。

《猫城记》中对中国社会现实、中国传统文化母体身上的毒瘤,其剖析达到了相当深入的地步。

《离婚》中直面现实,把小市民的庸俗无聊与官府的衙门的黑暗腐败连结在一起。

表现了作者对民族文化批判意识已经达到自觉的程度,因而具有界碑的意义。

《骆驼祥子》《月牙儿》对地层贫苦市民的热情而深具痛惜之情的注视,形成了文化批判的另个侧面,深入到了抨击社会制度的层次。

《四世同堂》表达了老舍希望在民族战争的烈火中清算历史遗传病的新的思想高度,满怀着对民族性更新的信念。

二、以北京下层市民社会为中心,是老舍为自己的文化批判所开拓的领域。

中国人的国民性在市民阶层中体现得相当充分与全面,而北京又是保存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最为典型的古城。

从某种意义上说,老舍的小说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北京。

三、鲜明强烈的“京味儿”。

1、写北京、北京人、北京的文化和民情风俗,北京的景观和地理风貌。

2、“京味儿”表现在语言上,老舍小说的语言在北京口语基础上的提炼,简短生动,但一般不同于北京的方言土语。

四、幽默的格调。

幽默格调多样,具有几重性。

既有温厚的同情,又有峻厉的讽刺。

对下层贫民与某些小人物,他嬉笑怒骂的笔墨后面,不无辛酸、苦涩。

对市侩、汉奸他的笔端喷出了无情的怒火。

早期的两部长篇有点铺排“为幽默而幽默”。

《二马》则有所控制,是透出了灵气的幽默;《离婚》标志着他幽默风格的成熟。

从文化角度透析《骆驼祥子》

从文化角度透析《骆驼祥子》

从文化角度透析《骆驼祥子》从文化角度透析《骆驼祥子》《骆驼祥子》是人民艺术家——老舍所著的长篇小说,描述了20世纪20年代军阀混战时期人力车夫的悲惨命运。

祥子是旧社会劳苦大众的代表人物。

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从文化角度透析《骆驼祥子》供大家参考。

一、引言翻译作为一种语际间的交际,它不仅是语言的转换过程,同时也是文化的转换过程。

在实际翻译的过程中,我们怎样实现从源语到的语的过渡,必须注意文化的差异性。

在文学作品中,称谓是把握人际关系的一把钥匙,关于文学作品称谓的翻译已经有过许多争论,但是,严复提出的“信、达、雅”三原则永远都是比较公认的判断标准。

译文从内容到形式要做到忠于原文,必须注意到东西方社会与文化的差异,做到正确地理解与准确地表达。

二、文化与称谓的翻译王佐良认为:“翻译是通过一种语言转达另一种语言的文化信息,翻译是两种文化的比较。

翻译最大的困难就是两种文化的不同。

”包惠南与包昂认为:“在中国社会交往中,社会成员之间的称谓无论在口语中还是在书面中的都很讲究。

称谓数量众多,文化蕴涵丰富,与英语称谓数量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文学作品的言语交际过程中,不同的称谓反映了交际双方的年龄、性别、亲疏关系、角色身份、社会地位、情感好恶乃至说话场合等情况。

”在《骆驼祥子》原文中,作者主要采用了描述性称谓语、社会称谓语和亲属称谓语等。

下面主要讨论三种不同的称谓的翻译使用。

1.描述性称谓语在《骆驼祥子》中的使用与翻译。

汉语文学作品中为了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抒发说话者或描述者的情感或增强语言艺术感染力而使用描述性称谓语。

我们在进行汉译英时应该把其亲昵,善恶,讽刺或辱骂等的情感意义给译出来。

《骆驼祥子》中的称谓具有浓厚的汉语文化色彩,汉译英时必须慎重考虑中英文化因素,既要保留该称谓在源语中的文化内涵,又要符合译入语的传统习惯。

例如:把铺盖放下,手扒在墙头低声叫:“老程!老程!”老程是王家的车夫。

(老舍《骆驼祥子》)“Old Cheng!”he called softly,“Old Cheng!” Old Cheng was the Wangs’rickshaw man (施晓箐译)此句中采用了尊称。

从言语行为理论角度分析老舍《骆驼祥子》中的语言叙事技巧

从言语行为理论角度分析老舍《骆驼祥子》中的语言叙事技巧

从言语行为理论角度分析老舍《骆驼祥子》中的语言叙事技巧《骆驼祥子》是著名作家老舍的代表作之一,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小说以民国时期的北京为背景,以骆驼祥子为主角,述说了一个普通人在大时代变迁中的生活遭遇,并探讨了社会风貌和人性的复杂性。

在小说中,老舍运用了丰富的语言叙事技巧,巧妙地描绘了人物形象,勾勒了社会环境,刻画了情感风貌,使整个故事更加真实、感人。

本文将从言语行为理论的角度出发,分析《骆驼祥子》中的语言叙事技巧,探讨其在塑造人物形象和情节发展中的作用。

在《骆驼祥子》中,语言叙事技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对话的塑造,二是人物内心的独白,三是环境描写中的语言运用。

老舍在小说中通过对话的塑造,展现了人物形象和社会风貌。

在交谈中,人们的言谈举止往往能够反映他们的性格特点、社会地位以及所处的环境背景。

在《骆驼祥子》中,老舍的对话描写非常细腻,通过人物之间的交流,读者可以感受到不同角色之间的心态和立场。

在书中,骆驼祥子与小福子的对话,小福子和和气气地说"我给你撑个雨伞……"骆驼祥子不理会,一脸冷淡的问"约好了没有?"对话中的语言交锋,不仅展现了骆驼祥子的彪悍和坚韧,也表现出小福子的温柔和顺从。

通过对话的塑造,老舍刻画了人物形象,使人物更加具体鲜活,读者更容易理解和认同。

老舍巧妙运用了人物内心的独白,给予了人物更深刻的塑造。

通过人物内心的独白,读者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了解他们的痛苦、欢乐、挣扎与追求。

骆驼祥子内心的独白真实地展现了他的愿望和挣扎,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命运的抗争,以及他内心深处的无奈和矛盾。

在小说中,骆驼祥子时常自言自语,表达出对现实的怨艾和对命运的抗争,这种独白对于读者来说既是人物形象的深刻刻画,也是人性内在世界的真切呈现。

老舍在环境描写中的语言运用也是本书的亮点之一。

他用清晰生动的语言描绘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和城市景象,塑造了独特的文化氛围。

老舍短篇小说的叙述视角分析

老舍短篇小说的叙述视角分析

老舍短篇小说的叙述视角分析作者:杨紫玥来源:《华夏地理中文版》2015年第08期摘要:老舍是中国现代小说家、著名作家,杰出的语言大师、人民艺术家,代表作有《骆驼祥子》、《四世同堂》、剧本《茶馆》。

老舍的一生,总是忘我地工作,他是文艺界当之无愧的“劳动模范”。

文章主要分析老舍短篇小说的叙述视角。

关键词:老舍短篇小说;叙述视角;分析作为中国著名的文坛大家,老舍在诸多的小说中形成一种非常独特的叙述视角,也就是通过以人物为叙述视角,同时采用了外视角的双向流动叙述方式,以此更好地体会到老舍自身独特的生命内在活动,进而可以更好地形成对人物形象的全方位解读。

在老舍的短篇小说作品中,都是主要由固定的叙述者提供相应的声音、稳定以及具有流动性角心人物,从而可以更好地为读者提供真实的经验感受。

一、第一人称限知叙述视角的分析从老舍众多的短篇小说中,第一人称限知叙述在作品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其中,主要是可以分为“我”叙述“我”和利用“我”来讲述他人的之间的关系,从总体上看,以“我”的视角来讲述“我”,这是一种自叙,其中主要的代表性作品便是《月牙儿》和《阳光》等方面,在这一类的作品中,小说的叙述者和角心人物总是拥有相同的观点,也就是同一个的“我”。

但是,角心人物所涵盖的范围主要是以叙述者的视野为主,所以,在整篇小说中,叙述的口吻都是非常真实和贴切的,能够产生非常浓厚的主体性和抒情性色彩。

在《月牙儿》当中,便是利用“我”的视角来进一步描绘出月牙儿的特点,并且在整个小说文字当中时刻透露着一种非常凄冷的情绪,而这种的情绪往往都是利用“我”的视角来进行完成的,这样才能让文章显得更加忧伤。

同时,由于月牙儿在小说人物命运和情绪上都具有一定的特殊地位,这样才能显得更为真切和自然。

当然,在叙述者的角度和角心人物之间也是保持着统一性。

在短篇小说中“我”这是角心人物的经验感受,同时也是对过去行为活动主体的阐述,在叙述过程中,往往都是叙述自我,这是当下自我的叙述活动主体。

老舍短篇小说论

老舍短篇小说论

老舍短篇小说论老舍短篇小说论老舍,原名舒庆春,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之一。

他以描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和对社会矛盾的剖析而著称。

他的短篇小说作品以生动形象的语言和细腻入微的情感描写,深受读者喜爱。

本文将对老舍的短篇小说进行论述,探讨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首先,老舍的短篇小说作品表现了生活的百态和人性的复杂。

他以真实的生活为基础,勾勒出社会各个阶层人们的生活场景和内心世界。

例如他的作品《骆驼祥子》中,通过塑造主人公祥子的形象,展示了他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奋斗、抗争、追求自由的一生。

而在《茶馆》这一短篇小说中,老舍以一家茶馆的经营为线索,展现了社会底层人们的悲欢离合、苦乐参半。

这些作品中,老舍以独特的视角和生动的语言,描绘了生活的残酷与希望相间的真实图景。

其次,老舍的短篇小说作品具有浓厚的时代氛围和社会批判的意味。

他的作品大多设置在大都市中,揭示了现代城市生活带来的诸多问题和困境,如阶级分化、道德沦丧、人心冷漠等。

在《春》中,老舍以春节联欢会为背景,暗喻了老百姓的生活困境与社会现实作对。

他以细腻入微的描写和深入人心的语言,传达了对社会的深刻批判与关怀。

“老舍意在字里行间,写尽了爱国情怀,表达了对人民的深深敬爱。

”第三,老舍的短篇小说作品展现了对命运的思考和人生的关怀。

他的作品中常常以人物的命运起伏为线索,探讨了个体与命运的关系。

《荷塘月色》中,老舍以荷塘中的青年妇女为形象,写道:“花瓣是风滑过的地方”,以此寓意生活中的变故和无奈。

而在《破空》中,他以一个飞行员的视角,表达了个体身处历史进程中的无奈和无力。

这些作品中,老舍通过细腻入微的描述和深入人心的思考,探讨了个人命运与人生抉择之间的关系,引发了读者对于生命的思考。

总之,老舍的短篇小说作品以其生动的语言、真实的情感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展现了生活的百态和人性的复杂。

他以细腻入微的描写,勾勒出社会各个阶层人们的生活场景和内心世界。

同时,他的作品也具有浓厚的时代氛围和社会批判的意味,传达了对社会现状的关注和担忧。

论老舍短篇小说中的心理描写及其文化心理结构

论老舍短篇小说中的心理描写及其文化心理结构

微 , 既充 满 了国道 不 振 , 国术 没落 的 感慨 ,也 流露 出 了对 昨 天 的 留恋 ,属于 以时 代悲 剧 写人 物 心 潮 。沙 子 龙的 心潮 贯 穿 于 文章 首 尾 。他 在 乎 的根 本 不 是所 谓 徒弟 的比武 失 败 ,而 是 自己地位的跌落 。沙子龙 由镖主变为无聊翻看 《 封神榜》的 客 栈老 板 , 实 已驻 身 于时 代 落伍 者 的 行列 中。 《 字 号》 通 老 过 写 时代 变迁 在 一 个伙 计心 上 的投射 ,写 出 民众 价值 失 落 的 情 感波 澜 。 ・ 在 局 部 的心 理 描 写 中 ,老 舍也 擅 长通 过 景物 描 写 来展 示 人 物 的 心 理 ,我们 可 以称之 为 “ 心景 ”和 “ 境 ”的相通 。 心 他认为写景和叙事是融为…体的: “ 我们写景不要 以景物为
“ 境 ”的相 通 。 心
以刻 画 各类 市 民 形象 著 称 的老 舍创 作 了一系 列 优 秀短 篇
在行动中刻画人物性格,古 已有之 。唐以前的小说长于 描绘动态 的图画,但只是为 了刻画人物性格,而非侧重开掘 人 物 内心 世 界 。清 代 长篇 小 说 的心 理 描写 有 了 一定 进步 ,但 目的仅 在 于 交待 人 物 心理 动机 推 动 情 节发 展 。老 舍 既吸 取 了 古典小说的长处 ,又富于 自身特色。他说: “ 我们 须依着人 物心中的变动去写他 的话语 。言谈不但应合他的身份 ,且应 《 微神 》 与 《 》 都是 以心理 描 写 贯 穿全 篇 的 ,通 过人 丁 物的梦境、想象、幻觉来展现人物内心世界。可称之为用意 合 乎 他 当时 的 心 态与 环境 。” 识 流 动 的方 式 写 心 理 。 弗 洛 伊 德 说 , 梦 是 一 种 “ 望 的 达 愿 《 同盟》、 《 抱孙》就小市民、小官员性格特点加 以渲 成 ,它可说是一种清醒状 态下精神 活动的延续。” ” 微 染 , 褒 贬 态 度 分 明 。 《 毛 儿 》属 于 个 性 化 的 心 理 描 写 , 《 歪 神》完全靠作者的梦境来结构全篇。老舍说过 : “ 小说的形 “ 毛 儿 ”仁 禄 就 是老 舍 幼年 的好 友 罗常 培 。罗 常培 在 《 歪 我 式是 自由的 , … …它可 以叙 述 一件 极 小的 事 ,也 可 以只 说 一 与老舍》中说过: “ 他那个短篇小说 歪毛儿) )前一半却是 个心象的境 界” “。 《 ’ 微神》最初在 《 文学》 发表时,题 拿我 做题 材 的。 ” , 中 通过 “ ”和 仁 禄 的对 话 来展 示 仁 文 我 目是 一 个英 文 词— — V s o ,现 题 “ 神 ”是 原 词 音译 ,意 禄 的 心 理发 展 过程 。他在 诚 意 地 敷衍 了一段 时 间后 ,终 于不 i in 微 思 是 “ 景 ” 、 “ 象 ” , 表 明 的 是 一 种 “ 象 ”或 “ 幻 心 心 梦 能接 受 这 是非 颠 倒 的社 会 。 《 字 号 》 、 《 魂 枪 》 写 出 了蜕 变 时 代 旧风 气 的衰 老 断 境 ”。实际上就是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复杂心绪转换成画

浅析民间.启蒙.文化批判——老舍《骆驼祥子》新解(一)

浅析民间.启蒙.文化批判——老舍《骆驼祥子》新解(一)

浅析民间.启蒙.文化批判——老舍《骆驼祥子》新解(一)论文关键词:民间启蒙《骆驼祥子》论文内容提要:在纯理论的范围内来讨论民间与启蒙的问题往往难以说清,一个较为有效的策略便是从个案入手。

老舍的《骆驼祥子》以乡村民间文化形态的立场,依据祥子自在状态的生命欲求、行为方式和道德原则,在对其悲剧命运的书写中,构成了对当时的社会、都市民间文化及祥子自身文化形态的深刻批判,从一个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民间问题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提出以后,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过。

在这一问题的讨论过程中,争议的核心问题在于—提倡民间是否意味着放弃启蒙、放弃社会文化批判的责任?民间是否具有“现代性”的生机和活力?等等。

如何理解这些问题是重要的,不仅牵扯到对文学现象的评价,而且直接关系着民间命题的当代性价值和意义。

对这些问题的理解在纯粹的理论范围内讨论往往难以说明白,因为“民间”的多层次、多向度特点,使讨论者的出发点往往出现错位,为了避免歧义,本文试图以老舍的《骆驼祥子》为例来说明一些相关的问题。

《骆驼祥子》的独特性是通过老舍的民间立场写作体现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准依民间底层劳动人民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表达了来自于民间的声音,这种声音与民间底层的生存状态、生存欲望、伦理情感密切联系在一起,他对于社会、市民文化的批判也是从这样一种立场开始的。

这样一种民间写作和来自于民间的艺术想像,给《骆驼祥子》带来了怎样的艺术世界呢?老舍从20年代后期创作《老张的哲学》开始,至《骆驼祥子》的出版,甚至到40年代,他虽然赢得了广泛的影响,但在新文学作家内部却一直有不同的评价。

据老舍的好友罗常培回忆,《老张的哲学》脱稿后,罗常培转呈给鲁迅,“鲁迅先生的批评是地方色彩颇浓厚,但技巧尚有可以商量的地方。

”1934年6月18日,鲁迅致台静农的信中,在批评林语堂所倡导的“小品文”创作时,说林语堂的创作“如此下去,恐将与老舍半农,归于一丘。

”鲁迅仅仅肯定的是老舍小说的“地方色彩”,并没有对老舍创作做出整体评价,甚至有着不客气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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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卷第1期2013年1月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Economics(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Jan.2013Vol.10No.1老舍是现代文学五大家之一,他用独特的艺术风格与创作个性,以及对文化批判与国民性问题的格外关注,奠定了自己在现代文学史上的价值。

老舍是位与传统有着复杂感情的作家,他的作品对于传统,其中既有批判,又有眷恋,传统与现代之悖论形成的张力不仅表现在题材、主题之中,更表现在小说形式之上。

受文化研究热的影响,近来对老舍小说的研究习惯从文化角度切入,把作家拉入种种预设的文化模型,让结构层面的分析流于简单化、表面化。

本文拟反其道而行之,从叙述分析入手,进而探讨隐藏在形式下的文化意义。

本来,自晚清梁启超始,文化批判就成为了文学的重要表现主题,然而只有到了新文学作家手里,才有经典作品出现。

晚清这类小说成就不大,症结主要出在形式的局限上,陈平原在《二十世纪中国小说史》中说:“对于新小说来说,最关键的变革不是主题意识,也不是情节类型或者小说题材,而是叙事方式”[1]由此可见形式因素对于新文学之关键。

但老舍的形式选择又是游离于新文学主流之外的。

五四时期小说的石破天惊,打开小说局面时,中国小说在叙述上最大变化就是以激烈反传统思想为基础,彻底摆脱传统形式的束缚;而老舍的小说叙述似乎并未放弃晚清作家在形式之路上的种种诉求,他在五四之后有选择地继承了古典白话小说的衣钵,结合西方小说形式技巧,采用了一套与中国传统相对应的叙事策略,最终将新旧雅俗融为一炉,形成独特的文体和风格。

至于本文以短篇小说为研究对象,一为方便取样;二是因为它的叙述处理技术的典范性。

此外还基于短篇小说在五四前后文学类地位高下的巨大落差,在新文学运动之前(1907~1917)文学界似乎有种共识:认为中国小说优势在长篇,长篇创作就该取法传统;短篇优势在西方,因而作短篇小说就该摹仿西方小说技巧。

五四运动之后新文学短篇小说成绩斐然主要就在于西化所致,而老舍作品却很明显是其中的“另类”。

一从叙述学的角度,根据不同的叙述者可将老舍短篇小说分为第三人称旁观叙述者和第一人称叙述者两大类。

第一人称旁观叙述者见于老舍多数短篇小说的创作之中,吴福辉认为:“老舍‘写’出的小说有很浓的说书人口吻,就《骆驼祥子》也不例外。

”[2]与传统说书人相似,老舍短篇小说里的这些叙述者是固定的,总是不避讳在必要时进行干预,但是他又从不在故事里扮演一个角色,他是个“出场但不介入”的叙述者,这就使他处于隐身叙述与现身叙述之间,进行一种具有充分主体权威,却又超然的叙述。

老舍小说里尽管抛弃了叙述自称“说书”的这一程式,叙述者的“隐身程度”也有所加强,但说书人的一些特征与职能在叙述者那里还是有所体现:叙述者极具讲故事的才能,夸饰的渲染,夸张的描摹,穿插与讲述之中的水到渠成的评论。

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者在老舍短篇小说里占很大比例,在195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经过老舍挑选的十三个短篇中就有七篇使用第一人称“我”作为叙述者,传统章回小说是不惯于以“我”作为叙述者,第一人称小说的繁荣出现在新文化运动之后,一度是新文学作家反传统叙事的表征。

而老舍小说中以“我”作为叙述者却并不意味着与传统叙事模式的断裂,而应看作是随着西方小说理论大量引介进入中国,作家对传统说话模式做的再思考与改造。

在这些作品里,叙述形态变了(由旁观的说书人变为更具主体性特征的“我”),叙述话语仍然是书场式的:“爱情不是他们兄弟俩这挡子事的中心,可是我得由这儿说起”(《黑白李》),“这两天我们的大院里又透着热闹,出了人命”(《柳家大院》),这些类似说书人的开场白表明故事是在与读者的认同与交流中展开的。

从叙述方位来看,第一人称叙述者实际是说书人的变体,因为中国传统小说中说书人总习惯用第一人称自称“说话的”或“说书的”,老舍在谈自己的创作时说他“决定不取中国小说的形式[3]”。

但说话的修辞策略并非中国所独有,对老舍创作有深远影响的英国作家狄更斯就深诣此道,普实克就认为老舍的作品,“既接近欧洲现实主义散文,又接近中国旧式长篇小说的传统[4]”,是因为“老舍从狄更斯开始,而狄更斯的小说中作者———叙述者不断地干预,其方式与中国人相同[5]”。

狄更斯的小说大量使用第一人称“我”作为叙述者。

由此可见,第一人称叙述者通过大量的叙述干预和全知视角的采用,也可以把叙述者推向传统的叙事模式,在老舍的小说里,两类叙述者尽管身份各异,叙述角度却是一致的,叙述话语是传统的,是对传统书场叙事模式的反思和内化。

文化困境下的说者———老舍短篇小说叙述评析涂兰娟(咸宁职业技术学院人文旅游系,湖北咸宁437100)摘要:老舍的短篇小说从叙述者的角度可分为第三人称叙述和第一人称叙述两类,他的小说除了内容所反映出的主题上的文化批判之外,由叙述者所展开的叙述形式下也包含着巨大的文化意义。

而且从叙述层面我们还可以窥见作者真实的创作心理和普遍的社会文化心态。

关键词:短篇小说;叙述者;叙述空隙;文化内涵103··二老舍的这一叙事策略为他带来了与五四文学作家完全不同的读者群,未脱“拟说书人”影响的叙述者最直接表现还是语言上,给予小说明显的世俗化与口语化倾向。

词汇是叙述者表达叙述信息的重要工具,它直接影响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之间的关系,对传统小说技巧的借鉴使老舍的小说形成了叙述者与接受者之间的契合与互动。

作者没有采用当时知识阶级普遍的“自上而下”的启蒙方式,他作品里有强烈的社会大众意识。

在一些被革命加恋爱、简单化的描写工农或者沉溺于知识分子的感伤和恋情的作品倒了胃口的年代,独自视角和风格的老舍小说更显示出独有的价值。

革命文学兴起之后,老舍对三十年代左翼文学,原则上是抱着一种观望、等等看的旁观态度,一如五四时期游离于不流意识形态之外,这也是大众的社会文化心态。

而老舍的小说又是超越传统大众文学的,他认同大众立场却仍保有着主体性,这样就把大众情感方式和审美趣味与新文学的人道主义和国民性批判等主题进行了巧妙的拼接,既为新小说灌注了强大生命力,也提高了大众文学的境界。

老舍小说情节喜欢穿插,故事总随着人物走,不太注重时间和事件发展的完整性,因而往往形成时间和事件演进过程中的间断、裂隙和省略,我把这种对叙述信息的扣留称为“叙述空隙”。

这首先见于老舍一些描写人物心象的小说里,表现为情节的片段性,最典型的是《月芽儿》和《微神》这两篇小说。

《月芽儿》由近四十个回忆性的片段组合而成,每一个极小的片段都是“我”命运的见证。

小说第一段中都没有确定的时间所指:如第二段中是“那第一次”,第三段是“那个冬天”,以下每段都基本类似。

《微神》有一个奇怪的结构展开,前半段是“我”回忆,后半段是回忆之后“我”的梦境。

在这类小说里,回忆的情境赋予小说片断似集锦的结构类型。

回忆本质上就有片断性,宇文所安在《追忆———中国古典文学的往事再现》中把回忆称为一种断片的美学,“因为断片所涉及的东西超出于它自身这外,因此,它常常拥有一定的强度和满度[6]”。

因而老舍小说里的这些片段性回忆激起的是读者对完整性的想象,“它”仅仅是一则断片,只不过是整个人生境遇的一则碎片,叙述者没有告诉读者全部的细节,也没有告诉全部的心理状态,他让读者知道的是断片,从而把读者的思想引入以小说反映的社会境遇、人物命运的思考,引向小说文本之外的社会文化意义。

另一种叙述空隙是限制叙述者权限,故意扣留叙述信息造成的。

说书人叙述口吻并不意味着整篇文章是绝对固定的全知视角,它实际是与为不断变动角心人物感受经验相配合的。

其实古典白话小说总有用人物角度来调和书场叙述格局的尝试,尤其到18世纪最佳白话小说,坚持人物角度、扣留叙述信息并不少见。

《红楼梦》中大段人物角度叙述,而叙述者也无意通过评论干预来补足人物无法观察到的事实,如刘姥姥几进大观园,见到许多奇怪的事,如未能理解,小说也不加解释,老舍就擅长运用这种手法。

《微神》里面有个十年的空隙,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由于变故“我”只好去了南洋,多年之后“我”还是回来了,见着她成了“暗娼”,这时“我”已经三十多了,十多年时间里“她”是怎样堕落的,成了无法见证的内容。

老舍许多小说都遵循人物视角形成叙述空隙,《牺牲》完全以“我”为视角,甚至不惜创造与梅博士不断相遇的种种巧合来达到叙述过程的展开。

《断魂枪》是三人称旁观叙述者,但也是运用人物视角扣留叙述信息。

这是一篇描写人物精神状态的小说,它的重心不在武侠间争强好胜的热闹,沙子龙的心潮才是高潮,然而关于沙子龙“心潮”的叙述信息全文只有一句“夜静人稀,沙子龙关好了小门,一气把六十四枪刺下来;而后挂着枪,望着天上的群星,想起当年在野店荒林的威风”[7]。

沙子龙的“心事”读者只有通过其言行猜度。

三叙述空隙在老舍小说里的存在不仅是形式上的,里面还含有巨大的文化意义,它是一系列让人毁灭的“文化黑洞”,它反映了叙述者内心的苦恼和这一时代的市民文化心态。

看看看老舍小说里的堕落主题:《月芽儿》中的“我”幻想凭一己之力得以生存,最后还是沦为“娼妓”;《微神》里“我”的恋人成了环境的牺牲品,连生命也被吞噬,畸形的社会形成对个人的巨大压制。

对旧文化的批判并不意味着老舍对西方文化的认同,作者笔下的传统人物麻木、愚昧,但却令人痛心和怜悯,而许多新派人物多遭到作者无情的嘲笑。

老舍笔下的叙述者是矛盾的,他无法为自己,更无法为读者提供解决文化危机的出路,叙述者在文化压力下也是软弱的,在许多类似鲁迅“离乡———返乡”模式的小说里,尽管叙述者不断从道德尺度予以干预,似乎表白自己并非“无能者”,但叙述者最终没有能力改变身边人物的命运。

具有反讽意味的是,在《柳屯的》里,我一直维护夏大嫂,想“教训”柳屯的,可夏大嫂仍然悲惨死去,柳屯的最后是被另一“恶妇”———县长夫人给收拾了。

存在是荒缪的,在残酷的力量下,在扭曲的人性前,“我”大抵是无能为力的,也是痛苦和悲观的,这种痛苦正是文化危机的反映,他的困惑也是集体社会意识的一部分,从这一角度看老舍与左翼文学其实是有很深隔阂的,也是很少政治意识形态话语的。

在当今的文学解读里,人们总用老舍的幽默强调他的揶揄和调侃,强调他的反讽,甚至把他的幽默当作一种可供调笑的情调,这已经背离老舍了。

由于缺少鲁迅式的对存在本体的认识,与鲁迅相比,老舍同时期的文化批判要温和许多,也平静许多,有时甚至让人感到有点超然。

这些只是表面,其实老舍的内心是不安宁的,是悲观和痛苦的。

尽管他的作品悲哀的结局不能给人奋然前行的力量,但是倘若从“纯文化”角度来看,对革命意识形态话语的游离使他所关注的文化问题获得了超越时代的意义,因为传统与现代的取舍是人类发展之中永远回避不了的难题,文化的冲突现今就造成了全球更普遍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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