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
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

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题目: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姓名:申宣成学号:52080105002学院:教育科学学院系别:课程与教学系2008年12月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申宣成(学号:52080105002)教育科学学院课程与教学系08级博士生摘要: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核心是直觉和自省;家庭教育,求学和从教等人生经历是他的生命哲学形成的基础;这种哲学理念体现在他的办学实践和乡村改造的活动中并对对当代中国的教育实践有巨大的启示。
关键词:梁漱溟生命哲学自省形成原因教育实践当代教育启示梁漱溟作为中国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他一生致力于个人和社会两大问题,既有对文化和生命的独特思考,又不遗余力地献身于中国社会的改造,志道鸿毅,知行合一。
本文仅从其生命哲学的命题入手透视其对当代教育的启示意义。
一、梁漱溟生命哲学的内涵梁漱溟强调人对自身生命的认识。
他认为由孔子所创立的儒学的最大特点,“就是要人的智慧不单向外用,而回返到自家生命上来,使生命成了智慧的,而非智慧为役于生命”[1]。
这也是儒学与西学的根本区别所在。
人要认识宇宙生命,不能靠感觉,也不能靠理性,而必须依附于感觉的直觉和附于理智的直觉,“在直觉中,我与其所处的宇宙自然是浑然不分的”。
人由此与宇宙大生命和为一体,契合无间,没有主体与客体,能观与所观的区别,从而真正体悟到宇宙生命。
因此对宇宙生命体悟也就是对于人心的自省,自证,自见,自知。
如果认识到了人心也就体悟到了宇宙生命。
这一体悟来自于他对儒家的独特的理解。
他在《孔子学说的重光》一文中写道:孔子的学问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根据比较可靠的古籍——《论语》,来看孔子毕生致力用心所在的学问是什么;拿其中许多条来参考勘对,比较研究。
我们发现最显著的一条,“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是孔子自己说明他自己的话,说他自己的生活,说他自己的生命,说他自己这个人。
仿佛可以说,他由少到老,从五十到七十,所致力用心的就是关乎他自己个人的一身。
国内对于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研究

国内对于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研究国内学者对于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研究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梁漱溟的生平活动。
由梁漱溟主编出版的《忆往谈旧录》和《梁漱溟全集》八卷本中,梁漱溟以其一生的时间发展顺序为主线,记载了自己近乎全部著作的节选。
这一部分资料为研究梁漱溟生命哲学思想提供了极其宝贵的参考资料。
此外,其他学者的相关著作对梁漱溟思想做出了很多客观的评价,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如郑大华的著作《梁漱溟评传》将梁漱溟的生命哲学思想进行拆分,首先以文化思想和哲学思想进行分类论述,其次将乡村建设思想作为他实践活动的理论基础进行研究,最后进行总结并提出自己对其思想的评价,在《梁漱溟传》中用“生命历程的转折”作为第七章的题目,详细论述了在梁漱溟的生命哲学思想中对于人心看法的变化过程:由早期认为人心的特点是“本能”和“理智”二分,到晚期时将人心作为本能”、“理智”和“理性”三分。
景海峰、黎业明的《梁漱溟评传》中将梁漱溟一生的哲学思想用他的四部代表作品来概括,即《究元决疑论》《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乡村建设理论》和《人心与人生》。
对于生命哲学思想,作者认为梁漱溟在《人心与人生》中通过构建他的心学体系,着重强调人心对于个体生命的重要性,并由个体生命归于群体生活,最后上升到宇宙本体的问题。
第二,梁漱溟的文化观。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高力克在《现代化与儒家人生——梁漱溟文化哲学的困境》中指出,梁漱溟为了实现人生价值和寻找中国出路,思考如何将“现代化”和“儒家生活”实现统一,他的思想深深陷入了其中的困境。
曹跃明的著作《梁漱溟思想研究》中按时间先后顺序论述了梁漱溟在其生命中的不同时期所形成的文化观;郭齐勇、龚建平在《梁漱溟哲学思想》中把梁漱溟的哲学思想主要分为梁漱溟的文化哲学观和中国文化观两方面;胡军在《梁漱溟文化三路向说解析》中指出,梁漱溟认为文化应该是“民族生活的样法”,生活则是“没尽的意欲”,提出世界文化之所以不同是由于意欲走向的不同,最后发展为西方文化、东方文化和印度文化。
梁漱溟:教育本于生活,人生勇于创造

梁漱溟:教育本于生活,人生勇于创造《教育与人生:梁漱溟教育文集》一书辑录了梁漱溟先生从青年到老年,身处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和年龄阶段,对中国教育问题的看法和建议。
教育是国家发展的根本基石,作为一名思想家和教育家,梁先生一生都在思考着人生问题和中国发展进步的问题。
教育篇中西教育之不同记得辜鸿铭先生在他所作的批评中西文化的一本书所谓《春秋大义》里说到两方人教育的不同。
他说,西洋人入学读书所学的一则曰知识,再则曰知识,三则曰知识;中国人入学读书所学的是君子之道。
这话说得很有趣,并且多少有些对处。
虽然我们从前那种教人作八股文章算得教人以君子之道否,还是问题;然而那些材料《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则是讲的君子之道。
无论如何,中国人的教育总可以说是偏乎这么一种意向的。
而西洋人所以教人的,除近来教育上的见解不计外,以前的办法尽是教给人许多知识。
可以说,中国人的教育偏重情意的一边,西洋人的教育偏重知识的一边。
这种教育的不同,盖由于两方文化的路径根本异趣;它只是两方整个文化不同所表现出之一端。
人一生下来就要往前生活;生活中第一需要的便是知识。
即如摆在眼前的这许多东西,哪个是可吃,哪个是不可吃,哪是滋养,哪是有毒……都需要知道;否则,你将怎么去吃呢?若都能知道,即为具有这一方面的知识。
吾人生活各方面都要各有其知识或学术才行;学问即知识之精细确实贯串成套者。
知识或学问,也可出于自家的创造由个人经验推理而得;也可以从旁人指教而来前人所创造的教给后人。
所谓学问,所谓人类文明的进步实在是由前人的创造教给后人,如是继续开拓深入才得有的。
无论是不假经验的学问,或必假经验的学问都是如此;而必假经验的学问则尤其必要。
并且一样一样都要亲自去尝试阅历而后知道如何对付,也未免太苦、太不经济,绝无如是办法。
所以无论教育的意义如何,知识的授受总不能不居教育上最重要的一端。
生活的本身全在情意方面,而知的一边只是生活之工具。
工具弄不好,固然生活弄不好,生活本身(情意方面)如果没有弄得妥帖恰好,则工具虽利将无所用之。
浅论梁漱溟乡村建设运动中的教育思想

浅论梁漱溟乡村建设运动中的教育思想梁漱溟是中国近代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是乡村建设运动的重要开创者之一。
在乡村建设运动中,他提出了一系列与教育相关的思想和理论,对中国的乡村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将从梁漱溟的教育理念、教育实践和教育成果等方面,浅论梁漱溟乡村建设运动中的教育思想。
一、梁漱溟的教育理念梁漱溟的教育理念可以概括为注重实践、尊重个性、强调道德修养和培养全面人才。
他认为,教育应当紧密结合生产劳动,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和动手能力,使之具备丰富的劳动技能和创新能力。
梁漱溟强调教育应当尊重每个学生的个性差异,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和创造能力,使之成为具有独立人格的人。
梁漱溟强调教育的根本目标是培养道德修养和全面发展的人才,他主张教育应当是人格的培养、道德的培养、而不是技能的培养。
梁漱溟提出了“立德为先、兼济天下”的教育理念,倡导以德育为主、以学育为辅、培养学生形成健全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操。
这些教育理念贯穿于梁漱溟对乡村建设运动的教育实践中。
梁漱溟在乡村建设运动中,提出了一系列贴近实际的教育实践方案,并在实践中取得了一定成绩。
梁漱溟强调注重农民的教育,提出了“以农为本”的教育理念,主张将农村教育作为乡村建设的重要内容,倡导将农村教育融入到农村生产、生活中去,培养农民的劳动精神和创造力。
梁漱溟提出了“劳动教育”的新理念,主张学校应当将劳动纳入日常教育教学活动中,培养学生的劳动观念和劳动技能,使学生在劳动中学习、在学习中劳动。
梁漱溟还提出了以“乡村教育改革”为核心的教育实践方案,主张在农村地区建立多种类型的乡村学校,推动农村教育的多样化和综合化发展,提高农村教育的整体素质。
在梁漱溟的倡导下,乡村教育取得了一些成果。
梁漱溟的教育实践促进了农村青少年的全面发展。
通过劳动教育,学生们不仅学习到了知识,更培养了自己的实践能力和动手能力,增强了自己的劳动意识和创新意识,成为了有追求、有能力的青年一代。
浅论梁漱溟的教育思想及当代启示

世 纪桥
No 3, 01 . 2 2
Sii i h a J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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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 论 梁 漱 溟 的 教 育 思 想 及 当代 启 示
周 如 川
( 华南 师 范大 学 政 治 与行 政 学 院 , 东 广 州 广 5 03 ) 16 1
希 望 的。 ”
( ) 法、 四 教 学法 教法 上先 生反 对强 制 灌输 的方 式 , 倡 启 发 式 教学 , 提 的知 识 , 这就 决定 了教 育宜 放长远 而 至 于终 身 。先 生提 倡 注 重学 生个 人 兴 趣 的 培 养 , 据 其 不 同爱 好 进 行 诱 导 启 根 学 校 教 育延 长 至 终 身教 育 的原 因有 三 : 一 , 代生 活 日 第 现 发 , 成为 有主见 之人 。学法 上先 生 强调 学 习知 识不 是 使其 益繁 复 , 人生所 需要 学 习者 , 以倍增 , 非集 中童 年一 般 以学理论 究 的方 式 , 是 以生 命 体验 的方 式 , 重 在 实 践 随 卒 而 注 所 得尽 学 , 由此 而教 育延 及 成年之 趋势 , 见 重迫 。第 二 , 中学习 ; 要重 视 自学 , 日 再有 因为 “ 经 自己求 得 来 者 , 才 必 方
端凝 严肃 的神气 对儿 童或少 年人 … …先 父认 为 好 的 , 明 便
示 或暗 示鼓励 。他 不 同意 的, 我 晓得 他 不 同意 而 止 , 让 却 从 不干 涉 。梁 培恕说 :我们受 到 的可能 是最 自由的教 育 。 ” “ 拥 有 了别 人没有 的 最大 的 自主权 。再 有先 生 也 不 赞 成体 ” 罚 儿童 , 他说 :赏罚 是利 用人计 较算 账的 心理 而支 配 他 的 “ 动作, 便使情 志 不得 活动 , 害本 能 的发挥 .' ・ 赏罚 妨 . 因为 … 而 去为 善或不作 恶 的小 孩 , 以为根 本 不 可 教 的 ; 我 能够 反 抗 赏罚 的 , 其本 能力量 很强 , 受外 面 的搅 乱 , 是很 有 是 不 倒
国外对于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研究

国外对于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研究梁漱溟作为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学术思想不光影响国内的学术界,对于国外的汉学家同样影响巨大。
在西方的汉学家眼中,梁漱溟是“中国唯一的哲学家”;日韩的汉学家认为梁漱溟的思想是被“情义”提炼出来的理想化世界,部分日本学者把梁漱溟视为“圣人”。
一方面,欧美学界对于梁漱溟的研究情况:关于欧美国家的学者对于梁漱溟思想研究,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美国学者艾恺,他出版了国外第一部关于梁漱溟的著作,即《最后的儒家——梁漱溟与中国现代化的两难》。
这本书中关于梁漱溟的思想是他在博士期间的论文研究,在毕业之后将其整理出版。
对于梁漱溟的形象,艾恺认为他放弃了早期的“涅槃寂静的菩萨”形象,后期又以“儒家的圣贤”形象重新出现,他称梁漱溟为“中国的儒者形象”,并说明了梁漱溟的哲学思想从印度佛学又回到了中国儒家的思想中来,并且构建出了一套儒家的生命哲学思想。
由于成书之时作者并未与梁漱溟见面,为了印证事实,订正此书未尽正确、详尽之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艾恺专门来华专访梁漱溟,在这次访问之后,艾恺又在《最后的儒家——梁漱溟与中国现代化的两难》之后增加了一章结束语,其中他指出梁漱溟认为自己留给历史的是他晚年写成的《人心与人生》这本书,并认为这本书是他总结性的著作。
艾恺通过整理这次来华访问梁漱溟十余次长谈的录音,出版了一本增订本,名字叫做《这个世界会好吗——梁漱溟晚年口述》。
书中详细记载梁漱溟论述了关于儒家思想、佛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文化特点及其各自的代表人物,同时谈及其与诸多政治文化名人的交往经历,记录其一生的重要活动。
此书的内容十分丰富,在探究其思想时可作为重要参考。
另一方面,日韩学界关于梁漱溟的研究情况:在《梁漱溟研究在日本》中,刘岳兵详细地研究了梁漱溟的哲学思想,并且介绍了其一生的实践活动,并指出近代时期梁漱溟的思想在日本产生的影响也十分热烈。
随着梁漱溟的著作被翻译之后在日本出版,日本学者开始了对梁漱溟的文化哲学的研究。
生命哲学思想在梁漱溟思想体系中的地位

生命哲学思想在梁漱溟思想体系中的地位哲学家们都有自己坚信的内容,其坚信的内容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指引着哲学家们的行为。
这对于相信“理性”指导生活的哲学家来说更是如此。
在探究梁漱溟的思想时,我们更要注重其哲学思想的部分。
其思想体系的形成与其生命哲学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思想体系的基本逻辑点就是他的生命哲学思想。
同时,“生命”也是他思想体系的起点,一切的论述都是根据“生命”问题展开。
(一)生命哲学思想是“文化三路向”可以提出的前提条件现代新儒家对于哲学的基本观点非常看重,认为哲学是文化的内核。
他们指出在探究文化的问题时需要通过哲学来展开论述,用哲学思想来总结宇宙的本原。
梁漱溟尤其看重这种探究方法,他毕生都在探索以生命为起点的文化问题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为打好其文化哲学的形而上基础,他以柏格森生命哲学中的“生命”概念,并吸收了叔本华中的“意欲”叫法,提出“生命”和“意欲”是宇宙的本体,其本质是相同的,只是不同哲学家的不同叫法。
由此为基础,梁漱溟提出“宇宙大生命”说,并以此为形而上学的模型构建出自己的文化理论。
在学术界的大部分学者看来,梁漱溟是“保守的社会层面”的代表人物,由此他们把梁漱溟发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这一举动看作是对新文化运动的无声抵抗。
可是在梁漱溟看来,激进派、保守派和折中派走到最后都是死路,梁启超、杜威和罗素等人的说法全都不是正确的答案。
在探索正确道路的过程中,梁漱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由此可知意欲是文化的根源,同样也是生命、宇宙的原点。
要处理文化的问题,首先需要找到认识文化的基本方式。
在他看来,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生活样法”,生活则是“没尽的意欲”。
各民族的文化之间表现出来的效果不一样,只不过是由于“生活样法最初本因的意欲分出两异的方向”。
想要理解文化问题,只需要看各民族的“意欲”出发点就可以了。
由此梁漱溟提出了“文化三路向”说,这三种文化路向是以意欲所采取的三种不同方向而定义,依次以西方、中国、印度三方的文化为代表,阐述世界文化会以此种顺序向后发展。
梁漱溟的直觉和理性生命哲学思想

梁漱溟的直觉和理性生命哲学思想首先,关于本能。
梁漱溟在人类的认识最初阶段是肯定欲望的重要性,提出人生应该顺着欲望前进,而欲望则是依靠人类的本能产生。
罗素在《社会改造原理》中将欲望和冲动区别对待,但是欲望其本质同样还是以本能冲动为核心的。
麦独孤在《社会心理学绪论》中突出强调本能的重要。
早期梁漱溟在讨论人心的问题时最初是围绕着本能和相应不可分割的感情冲动展开的。
将本能看作是人的本性,也叫“直觉”。
在梁漱溟看来,直觉广泛存在于人类个体的生命中,人的内在生命是与外界世界相连接的,而两者的连接物就是直觉。
“我们内里的世界与外界通气的,只有这直觉的窗户”。
在他看来,只有依靠直觉才能达到“天人一体”的生命境界。
他把人性的善归于本能,人性的恶归于理智的方面,即私心人欲。
由此梁漱溟将这些与孔子的“仁”结合起来,认为本能为体,理智为用。
一方面梁漱溟接受儒学思想,认为“直觉”是“仁”。
他提出:“此敏锐的直觉,就是孔子所谓仁。
”对于敏锐的定义,梁漱溟举了一个例子,在《论语》上宰我问“三年丧似太久”,孔子回答他讲:“食夫稻,衣夫锦,于汝安乎?”他说“安”。
听到宰我的回答后,孔子没有明说对于宰我的失望,只是从字里行间中都能感受到孔子对于宰我回答的不满,等到宰我出去以后,孔子叹气道:“予之不仁也!”这个“仁”就完全要在那“安”字上求得。
对于一个人来说,对于缺少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他就是迟钝的。
那么为什么对待同一桩事情,有人就会恻隐之心,有人就没有恻隐之心,有的人产生羞恶之心,有人就毫无羞恶之心?这些不过都是一种安然不自知罢了。
既然迟钝的直觉是“安”,那么“不安”就变成了敏锐的直觉,所以孔子教人“求仁”。
直觉可以产生人类所有的美德,由此可以说孔子的“仁”产生所有美德。
既然所有美德都是由孔子的“仁”产生,换言之,“仁”就可以代表世间所有的美德。
这里的“仁”学概念在后面被孟子发展成“良知”,随后被王守仁继承和发展,认为“良知”是绝对主体性的,又是客观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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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姓名:申宣成学号:52080105002学院:教育科学学院系别:课程与教学系2008年12月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教育意蕴申宣成(学号:52080105002)教育科学学院课程与教学系08级博士生摘要: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核心是直觉和自省;家庭教育,求学和从教等人生经历是他的生命哲学形成的基础;这种哲学理念体现在他的办学实践和乡村改造的活动中并对对当代中国的教育实践有巨大的启示。
关键词:梁漱溟生命哲学自省形成原因教育实践当代教育启示梁漱溟作为中国新儒学的代表人物,他一生致力于个人和社会两大问题,既有对文化和生命的独特思考,又不遗余力地献身于中国社会的改造,志道鸿毅,知行合一。
本文仅从其生命哲学的命题入手透视其对当代教育的启示意义。
一、梁漱溟生命哲学的内涵梁漱溟强调人对自身生命的认识。
他认为由孔子所创立的儒学的最大特点,“就是要人的智慧不单向外用,而回返到自家生命上来,使生命成了智慧的,而非智慧为役于生命”[1]。
这也是儒学与西学的根本区别所在。
人要认识宇宙生命,不能靠感觉,也不能靠理性,而必须依附于感觉的直觉和附于理智的直觉,“在直觉中,我与其所处的宇宙自然是浑然不分的”。
人由此与宇宙大生命和为一体,契合无间,没有主体与客体,能观与所观的区别,从而真正体悟到宇宙生命。
因此对宇宙生命体悟也就是对于人心的自省,自证,自见,自知。
如果认识到了人心也就体悟到了宇宙生命。
这一体悟来自于他对儒家的独特的理解。
他在《孔子学说的重光》一文中写道:孔子的学问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根据比较可靠的古籍——《论语》,来看孔子毕生致力用心所在的学问是什么;拿其中许多条来参考勘对,比较研究。
我们发现最显著的一条,“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是孔子自己说明他自己的话,说他自己的生活,说他自己的生命,说他自己这个人。
仿佛可以说,他由少到老,从五十到七十,所致力用心的就是关乎他自己个人的一身。
我们隐约地见出他是了解他自己而对自己有办法。
照我所体会,他的学问就是要自己了解自己,自己对自己有办法。
——这种学问究竟是什么学问,安一个什么名词才好呢?恐怕找遍现代世界所有大学、研究院、学术分科的名词,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给他安上。
孔子毕生所研究的,的确不是旁的而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得已而为之名,或可叫作“自己学”。
[2]所谓“自己学”,据梁漱溟的解释,也就是“反躬向内理会自家生命和生活,而不是其他”,从而使“自己生命和生活向上进步提高”的学问。
可见,梁漱溟在他的生命哲学中,强调对自己的认识和体悟。
这和古希腊哲学人本主义的哲学观不谋而合。
而他的这种哲学观的形成,无疑得益于其独特的人生经历。
二、梁漱溟生命哲学的根源1.注重自省的家庭教育。
在梁漱溟的成长中,他的父亲梁济给了他极大的影响。
梁济有意识地在在他和子女之间建立一种友好的、自然的关系,鼓励他们与他自由交谈,并积极征求他们的意见。
他有目的地鼓励他们发展那些不同俗见的独立精神,教导他们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可以反对父母的意见。
他也避免使用任何形式的体罚。
这种教育方式的结果是梁漱溟小时候就给了他以独立思考的意识和责任感,形成了自省、自觉体察内心的习惯,这对他形成追求直觉与认识自我的生命哲学观起了奠基的作用。
小时候的一件事给梁漱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9岁时,有一次我自己积蓄底一小串钱忽然不见。
多处寻问,且向人吵闹,终不可得。
隔一天,父亲于庭前桃树枝上发现之,心知是我自家以往,并不责斥,有出不喊我了看。
他却在纸上写了一段文字,大略说:一小儿在桃树下玩耍,偶将一小串钱挂于数值而忘之。
到处向人寻问,吵闹不休,次日,其父打扫庭院,见钱悬树上,乃指示之。
小儿始自知其糊涂云云。
写后交与我看,也不作声。
我看了,马上省悟,跑去一探即得,不禁自怀惭意。
[3]时隔半个世纪之后,梁漱溟谈及此事,还说:“遂成了自学的,完全是我父亲。
”“成就了我一生的自学,自进,自强。
”(汪东林:《梁漱溟问答录》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4页)可见父亲对他的巨大影响。
而这种影响并不是一时一地所能成就的,而是在其父子关系中持续一生的。
例如梁漱溟青年时代参与了同盟会,投入了颠覆复辟政府、暗杀复辟分子的激进革命活动中,这种活动在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奉行改良的梁济眼里自然不是合适的举动。
但是虽然不赞成儿子的做法,他也不正面阻拦,而是以书信的形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把选择的权利交给梁漱溟自己。
而在家事的问题上,梁济更是不干涉孩子的选择。
梁漱溟19岁时,因为笃信佛教,所以宣布不愿结婚,垂危的母亲对此表示强烈的反对,而梁济却仍然拒绝干涉他。
梁漱溟在他的《思亲记》中写道:公独坐旁无语。
明日以书示之曰:汝母昨日之教,以哀情私语,堕儿远志,失于萎靡,大非吾意。
汝既不愿有室,且从后议。
正是这样民主自由的家庭教育氛围的熏陶之下,梁漱溟养成了自省、自学、自证、自见的习惯,形成了独立思考和富于批判性的意识,加强了他对生命的体察,这对他从佛教转入儒家,奠定了思想的基础。
所以,当他在佛教中因为找不到人生和中国问题出答案而痛苦不堪的时候,看到《论语》中孔子“吾日三省吾身”的句子时,自然而然的感到了一种心灵的契合和思想的依托,他之所以把孔子之学总结为“自己学”,这是和他所受的家庭教育以及由此而决定的他的人生经历所决定的。
2.促进自省的中学教育。
梁漱溟13岁进入北京顺天中学这个新式学校学习,在这个学校接受了将近6年的教育,这6年,无疑给他打下了学术的根基:不仅是学到了知识,更是学到了获取知识的方法和极强的自学能力。
这种自学能力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该校的一种学习形式:小组学习。
当时,在一些同学的促成之下,梁漱溟参加了一个“自学小组”,这个小组的总之在于互勉、批评、求知。
这个小组的学术讨论和道德讨论是通过彼此间的批评进行的。
如有一次小组讨论,大家建议以各自的短处标出一字相互称呼,借资儆勉。
有人取“懦”,有人取“暴”,有人取“惰”,而梁漱溟取“傲”字,可见小组成员之间彼此自省约束的作用。
这种学习的形式可以说是梁漱溟青少年时期最有意义的内容。
而这种学习的形式,其实正是儒家传统的教育方法。
孔子和孟子都认为外界直接的环境可以影响到个人内心的改造,因此十分重视小团体在教育中的作用。
这种方法,后来被宋明的理学所继承。
而作为新儒家的代表,梁漱溟十分看重儒家的这种思想并且将它运用到了自己后来的教育方案和乡村运动中。
正是凭着中学时代养成的自学的习惯和自省的意识,梁漱溟形成了自身独特的治学的方法,闭门3年,在佛学的研究中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发表了《穷元决疑论》。
他虽然既没有高学历,也没有洋学问,却以自己的独特见地,20多岁便在北京大学任教,创造了一个奇迹。
3.成就自省的北大风气。
蔡元培先生执掌的北京大学,学术风气空前自由,“兼容并包”的学术精神极大地契合了梁漱溟的学术风格和生命追求。
使其自省的意识进一步提高和升华。
并逐渐定型为自己对人生的哲学思考。
这种自省和转型当然经历了痛苦的心理过程。
由佛教转入儒家,他一度“百虑交锢,血气靡宁”,写起文章来常常“写不数行,涂改满纸,思路窘涩,头脑紊乱”,不得不“掷笔静思”。
在这种痛苦的省思之后,他逐渐把自己的思想从佛家的经典转向儒家的经典,而一接触儒家的经典,他就以自己的独特的目光中洞见了前人忽略或遗弃的真正的儒家的精髓,他从《论语》中看到整篇中都充满了一个“乐”字,整篇中都看不到一个“苦”字。
由此坚信这才是生命的智慧和儒家的精髓,才是完善人生的哲学和社会改造的良方。
并以此为出发点,分析了儒家在传承过程中被误读和异化的过程,发出了对从古至今的形形色色的“假儒家”的尖锐的批评,包括他曾经敬慕的梁启超和当时声名显赫的胡适之。
而在和这些人的学术争论中,他的自省和批评的意识无疑由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并最终催生了一代新儒学。
三、梁漱溟生命哲学在其教育活动中的体现注重直觉和自省的生命哲学成为梁漱溟的新儒学的核心,并在其教育活动得到了以一贯之的体现。
《论语》中曾描述过那种其乐融融,天人合一,润物无声的教育场景:“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而在梁漱溟把这种教育的理想付诸于自己的教育实践中。
其最为突出的体现为“朝会”和乡村建设的“小组合作”。
1.朝会。
在山东曹州半学未成之后,梁漱溟于第二年春天即回到北京,和同来北京的曹州高中的十余名学生,在什刹海租了房子共住在一起,开始了“朝会”活动。
这里所谓的朝会,正是梁漱溟极力倡导的一种共学、共勉、共同自省和体会人生的教学活动。
每天早晨大家一同起床后在月台上团坐,由梁漱溟即兴讲授一些心得(一般内容很少),之后便静坐体会。
在天近拂晓之际,“疏星残月,悠悬空际,山河大地,皆在静默,唯间闻更鸡喔喔作啼。
此情此景,最易令人兴起,特别感觉心地清明、兴奋、静寂,觉得世人都在睡梦中,我独清醒,若益感到自身责任之重大。
在我们团坐时,皆静默着,一点声息皆无,静默真是如何有意思啊!这样静默有时很长,最后亦不一定讲话,即讲话也讲得很少。
无论说话与否,都觉得很有意义。
我们就是在这时候反省自己,止要能兴奋、反省,就是我们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一刹那”[4]。
这种朝会活动,一直坚持到他办学结束为止,在广东、河南、山东,他都带领学生去做,定为学习的制度。
以此来促使学生认识自己,思考人生,涵养改变自我,改造人生的浩然之气。
后来他把每次朝会时的讲话结集出版了《朝话》一书。
由此可见,梁漱溟对于自省教育的重视。
2.小组和小团体的学习。
梁漱溟的生命哲学在其改造社会的实践中我起到了指导方向的作用。
在山东的乡村建设运动中,他首先成立了乡村建设研究院。
研究院强调师生之间密切的私人关系、团体中的向上气氛和自身对同伴不断的道德督促。
学生分为一些小组,每个小组有自己的班主任。
每一个小组作为一个自我管理的团体在一起生活、学习和工作,时间安排很紧。
每个学生还被要求记日记,对他的工作、周围环境及他本人作出考察和反省。
尤其需要强调的是,研究院继承了“朝会”的传统,每天拂晓都有他本人或者教师作一段“朝话”,以此作为学生思考的材料,促进学生的内省。
在乡村建设中,他改造了北宋时代的“乡约”,在以亲友为主体的组成小团体,借助“乡约”把动员群众、参与政治以及发经济和中国传统的人情理想与道德向上结合在一起。
这种手段目的在于把他深奥的文化哲学变成现实中的习惯行为。
从乡村研究院中的“小组”到乡村中的“小团体”组织,都是梁漱溟生命哲学的理念在他的教育实践中的表达。
四、梁漱溟的生命哲学对当代教育的启示梁漱溟的生命哲学对目前的学校教育有深刻的启示。
他所追求的教育有三个显著的特征:即强调个体自我的省思,强调同伴的启发督促,强调着眼于人生大事。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转型,我国的教育的情形又是如何呢?激烈的升学竞争,畸形的功利取向,严重束缚了学生的自由的意识,思想的空间,师生自我反思的意识和批判精神日益削弱,科学理性和现实功利的追求导致了个人理想的萎缩和社会关怀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