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专业化的工资增长效应_理论与中国高技术产业的经验分析

垂直专业化的工资增长效应———理论与中国高技术产业的经验分析戴魁早（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西桂林541004）[摘要]本文构建一个理论模型探讨了垂直专业化对工资增长的影响，并选取中国高技术产业1995—2008年三位数行业面板数据，运用面板单位根及协整检验、面板FMOLS

与DOLS估计方法进行了经验分析。研究表明，垂直专业化有利于行业工资收入水平的提高，但对工资收入的贡献具有显著的行业差异性；行业总收入对工资收入水平的提高有着促进作用，且具有行业差异性。在此基础上，运用动态面板数据GMM方法考察影响垂直专业化的关键因素，分析结果表明外向度、资本密集度、劳动效率、交易费用为我国高技术产业垂直专业化的影响因素，而行业竞争不是影响垂直专业化的决定性因素。

[关键词]垂直专业化；工资增长；高技术产业[中图分类号]F4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80X（2011）03-0036-11

一、引言自20世纪80年代特别是90年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共同推动下，越来越多企业在专注于核心业务的同时将非核心业务纷纷剥离，产业因而出现了垂直专业化（Vertical

Specialization）①的趋势（Hummelsetal.，2001）。随着垂直专业化趋势的不断深化，

其对工资收入的

影响受到了学术界越来越多的关注，并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从研究的结论来看，观点大致可分为三种：第一种观点认为，由于垂直专业化分工提高了工资弹性，因而会导致工资水平的下降（FeenstraandHanson，1999；Senses，2010）。与第一种观点相反，Eggeretal.（2002）、Lommerudetal.

[收稿日期]2011-01-20[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课题“中部地区承接沿海产业转移的政策措施研究”（批准号09&ZD041）；

广西哲学社会科学项目“基于新型工业化道路的广西工业结构优化升级研究”（批准号08FJY023）；广西师范大学博士科研启动基金“产业组织垂直分离与技术创新的关系研究”（批准号08041

）。

[作者简介]戴魁早（1974—），男，湖南衡阳人，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广西师范大学西南城市与区域发

展研究中心副教授，经济学博士。

①“垂直专业化”与“外包”（Outsourcing）既有联系也有区别。“外包”一般指企业把部分生产环节交由企业外的非关联企业完成，“垂直专业化”一般指生产环节在不同企业间的配置，既包括发生在关联公司之间，也包括发生在非关联公司之间的交易。因此，“垂直专业化”的范畴要大于“外包”。还有几个类似的词是“垂直分离”（VerticalDisintegration）、“垂直分解”（VerticalSeparation）和“产品内分工”（Intra-productDivision），它们与“垂直专业化”的含义是一致的。根据本文的研究对象和研究目的，本文使用“垂直专业化”这个词，文中有时也使用“外包”，但其含义与“垂直专业化”相同。

2011年3月第3期（总276期）Mar.，2011No．3ChinaIndustrialEconomics

【国民经济】

36（2009）、MunchandSkaksen（2009）的研究发现，由于需求规模扩大或者劳动需求弹性的降低，垂直专业化对非熟练工和熟练工工资收入的提高都起着积极促进作用。而第三种观点则认为垂直专业化的收入效应并不确定（K觟nigandKoskela，2011）；对不同技能工人工资收入的影响也不相同，降低了非熟练工的工资，提高了熟练工的工资（GeisheckerandG觟rg，2008；王中华等，2009a）。

在我国制造业垂直专业化趋势不断深化（文东伟，冼国明，2010）和行业间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王天夫，崔晓雄，2010）的背景下，考察垂直专业化对工资收入的影响是值得研究的重要课题。然而，目前关于垂直专业化对我国工资收入的影响研究非常少，仅有王中华等（2009a）考察了垂直专业化对行业内工资收入差距的影响，但该研究并未涉及对行业间收入差距的探讨。基于此，本文构建一个理论模型来讨论垂直专业化对工资收入的影响，并选取我国高技术产业1995—2008年三位数行业的面板数据对理论模型的结论进行了实证检验，以考察垂直专业化是否促进了高技术产业的工资增长以及垂直专业化的工资增长效应是否存在行业差异性。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运用动态面板GMM方法对我国高技术产业垂直专业化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

二、理论模型1．基本模型考虑一个经济体内只有一个产业，这个经济体内有L个人，每个人具有一个单位的劳动。只有一个厂商生产最终产品，而有很多厂商生产中间产品。这些中间产品是连续的并且具有差异性，用x∈[0，1]表示。每一个中间产品制造商专业化生产一个中间产品，均衡时，每一个中间产品只有一个制造商。最终产品生产商运用劳动和中间产品生产最终产品，而这个最终产品是被L个人消费。在这里，最终产品的制造商可以是电脑集成商，它向各种专业化电脑零部件生产商购买零部件。这样，

最终产品的生产函数可以用下面的公式来表示：

f（l，m）=l1-α（10乙m（x）ρdx）α/ρ（1）

式（1）中，l表示直接运用到最终产品中的劳动；m（x）表示中间产品x的数量，即：

M=（10乙m（x）ρdx）1/ρ（2）

式（2）的生产函数M具有规模报酬不变和替代弹性不变等重要特征。技术水平允许厂商用一个劳动生产一个中间产品，最终产品生产商可以自己生产，也可以从专业化生产商购买中间产品。

如果自己生产，则需要γ个单位额外的劳动。这个额外的成本来源于在不同产品的协调费用支出。

因此，在厂商内部生产m（x）个单位的中间产品x需要耗费（1+γ）m（x）个单位的劳动。

假设（1+γ）＞（1/ρ）＞1。这样的假设是因为需要足够高的协调费用来保证均衡的存在。对于专业化生产商来说，由于仅生产一个中间产品，因而不需要协调费用；但需要θ单位的固定劳动支出来建立一个企业，也需要δ个单位交易费用的劳动来致力于合同的协商和合同的执行。假定δ是固定且由专业化生产商承担。因此，生产m（x）个中间产品需要[m（x）+θ+δ]个单位的劳动。

为了简便，将最终产品的价格设定为标准单位，中间产品价格为p（x），劳动价格为w。由于中间产品是连续的，0到s区间的中间产品由专业化厂商生产，剩下的s到1区间的中间产品由最终产品生产商生产。这样，最终产品生产商通过选择劳动l和中间产品x的区间s来最大化其利润：

maxl1-α（10乙m（x）ρdx）α/ρ-s0乙p（x）m（x）dx-1s乙（1+γ）wm（x）dx-w乙乙l（3）

式（3）中，第一项是总产出的价值；第二项是最终产品生产商购买中间产品的总支出；第三项是厂商内部生产中间产品的劳动总支出，它等于厂商内部生产和协调费用（1+γ）m（x）与劳动价格w

的乘积；第四项是厂商直接在最终产品生产上的劳动总支出。假定中间产品具有对称性，用ms和p

s

分别表示专业化厂商生产的中间产品在均衡时的产量和价格，用mI表示均衡时厂商内部生产的中

37间产品的产量。这样，由式（3）可推导出ms和mI的一阶条件：

al1-α（10乙m（x）ρdx）（α-ρ）/ρmρ-1s=ps（4）

al1-α（10乙m（x）ρdx）（α-ρ）/ρmρ-1I=（1+γ）w（5）

而从式（4）和式（5）可以得到：

（mI/ms）ρ-1=（1+γ）w/ps（6）在固定弹性条件下，专业化厂商的利润最大化意味着价格是边际成本的一个固定加成，即专业化厂商的价格ps=（w/ρ）。假定厂商是自由进入的话，可以推导出专业化厂商的零利润条件：

wms/ρ=w（ms+θ+δ）（7）

式（7）左端是产品销售收入，右端是总支出。解该式，可得到专业化中间产品的均衡产出：

ms=ρ（θ+δ）/（1-ρ）（8）

将ps=（w/ρ）代入式（6）可以得到：

mI=[（1+γ）ρ]1/（1-ρ）ms（9）

由于本文设定的最终产品的生产函数是柯布—道格拉斯形式，可以得到均衡时配置到最终产品上的劳动l*等于（1-α）L；经济体内剩余的劳动配置到中间产品生产中去，因而可得：

s（ms+θ+δ）+（1-s）（1+γ）mI=αL（10）

2．垂直专业化、总收入对工资率的影响在均衡时，经济体的总支出（wL）应等于最终产品的总收入（p×f（l，m））。由于最终产品的价格设定为标准单位（p=1），因此，总支出（wL）应等于最终产品的总产出（f（l，m））。均衡时配置到最终产品上的劳动l*等于（1-α）L，因而可以得到以下的方程：

wL=[（1-α）L]1-α[smsρ+（1-s）（1+γ）ρ/（ρ-1）msρ]α/ρ（11）

解式（10）的L，并将它代入式（11），并且运用式（8）和式（9）将式（11）中mI和ms替换出来，可以得到w的表达式如下：

w=α-α（1-α）1-αρα[s+（1-s）（1+γ）ρ/（ρ-1）]α（1-ρ）/ρ（12）

式（12）对s求导可得：鄣w/鄣s=（1-ρ）[α（1-α）/ρ]1-α[1-（1+γ）ρ/（ρ-1）][α-（1+α）ρ]/ρ，根据前文假设（1+γ）＞

（1/ρ）＞1，可知1-（1+γ）ρ/（ρ-1）＞0，因而，可得鄣w/鄣s＞0。从而有：命题1：鄣w/鄣s＞0表明，随着更多中间产品被专业化生产商生产，工资率w会逐渐增加；反之，w

会逐渐下降。也就是说，随着垂直专业化程度的提高，从业人员的工资水平也会不断提高。

由于在均衡时，经济体总支出（wL）等于最终产品的总收入（p×f（l，m）），令Y=p×f（l，m），可以得到：鄣w/鄣Y=1/L，又L＞0，可知鄣w/鄣Y＞0。从而有：

命题2：鄣w/鄣Y＞0表明，随着最终产品的总收入不断增加，工资率w会逐渐增加；反之，w会逐渐降低。也就是说，随着产业最终产品总收入的提高，从业人员的工资水平也会不断提高。

三、计量模型、变量与数据

1．计量模型基于理论模型的命题1和命题2，建立如下工资收入增长的估计方程，通过实证来讨论产业垂直专业化、总收入对工资收入增长的影响。具体的估计方程如下：

wageit=β0+β1VSIit+β2outputit+εit；εit=μi+ηt+νit（13）

式（13）中，下标i代表行业，t代表时间。εit为随机扰动项，它由三项组成：μi是不可观测的行业效应；ηt是随时间而变化的时间效应；νit代表其他干扰项。被解释变量wageit表示我国高技术产业的工资水平，解释变量VSIit表示高技术产业的垂直专业化水平，outputit表示最终产品的总收入。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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