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城”——从原始聚落到“城”的演变

早 的古城遗址 ， 例如属 于龙 山文化 时期的 山东城 子崖 古城 、 边
广场各氏族的“ 环绕广场 布列 ， 聚” 形成 以沟作 为封 闭防御措施 的整体。杨鸿勋先 生认 为 ：半坡 、 “ 姜寨 居住 区外 围都设 有宽 、 深各 ５ ｍ 的壕堑拦护 （ １ 。这一 防御性的措施 ， ～６ 图 ） 兼作雨水 的排 放沟 ， 它实际上是 一座相 当高 的围墙 。在 发明夯 筑技术
“ ， 圆 邦也 ， 口， 声。 口， 从 或 其疆境也 。或 ， 亦域字 。段玉 裁注 ： ”
宰》 郑玄注 ：大 日邦 ， 日圆， “ 小 邦之 所居亦 日圆 。《 工记 》 匠 ”考 ： 人 营圆 ，固中九经 九纬 。郑 玄注 ： 圆中 ， 中也。 《 礼 ・既 “ ” “ 城 ”仪
夕礼 》至 于邦 门”郑玄 注 ： 门 ， “ ， “ 邦 城门也。营国 ， ” 就是营城 。
０ ２ ０ｍ
以扦寒 暑 ， 筋骨不足 以从利辟害 ， 勇敢不足 以却猛禁悍 ， 然且扰
裁万物 ， 制禽兽 ， 服狡虫 ， 寒暑燥湿弗能害 ， 不唯先有其备 ， 而以 群聚邪 。群之可聚也 ， 相与利之也 。利之出于群也 ， 君道立也 。
图 ３ 河 南 登 封 王 城 崩城 址 平 面示 意 图
随着阶级 的出现 ，城” “ 的政治意 义 日益突显 出来 。“ 在它 出 城” 现之时就是一种符 号 ， 很可能就与政治上的身份、 地位 、 等级规
范等联系在 了一起 。《 文献通考 》“ 日黄帝始经土设井 ， ：昔 以
故君道立则利 出于群 ， 而人备可完矣” 。
随着 氏族部落过渡到 国家 的社会组织形态 ， 部族之 间的战
摘
３ ００ ） ５ １ ８
要： 本文通过历史文 献的考释 ， 城” 从“ 的本义入 手， 考察从原始聚 落到“ 的演变过程 ， 城” 研究 中国古代“ 的防御功能与社会 城”
政 治意义 ， 总结“ ” 于居民身份 的划分作用及其对后世 户籍制度 的影响。 城 对 关键词 ：城 原始 聚落 防御功能 社会意义 居 民身份
文章编 号 ：ｏ４ １５ ２ １ ）１ ｏ １ ３ １ Ｏ —６ ３ （ Ｏ １ １ —０ ０ 一Ｏ 中图分类 号 ： Ｕ９ ４ １ ９ Ｔ ８．１ 文献标识码 ： Ａ
Ｅｘ ｌｉ ｔ ｈ ｖ ｌｔｏ ｒ ｍ ｈ ｉｉａ ｅｔ ｍｅ ｔｔ ｅＣｉ ｐ ａｎＣｉ ｙ：ｔ ｅＥ ｏｕ ｉｎ ｆｏ ｔｅＯｒｇｎ ｌＳ ｔｌ ｎ ｏｔ ｔ ｅ ｈ ｙ
看作 是“ 的萌芽 。 城”
图 ２ 山东章丘城子崖城址平面示意图
图 ｌ 姜 鬃 聚 潘 遗 址 平 面 不 慝 图
２ ２ “ 的防御功 能与政治意义 ． 城” 中国古代城墙起源于聚落周围挖掘的壕沟 ， 主要是 出于防 御 的需要 。神话 中有鲧始造城郭的故事 。“ 尧听 四岳言 ， 鲧日 ： ‘ 帝遭天灾 ， 黎不康 ’ 厥 。乃 筑城 以卫 君 ， 造郭 以守 民” 《 。（ 世 本》 张澍注引《 吴越春秋 》 反映 了传 说 中尧 、 、 ） 舜 禹时代 已有 出 现城 的可能 、 期城 郭的出现 ， 早 可能与防御 自然灾害有关。《 吕 氏春秋 ・ 恃君 》 也说 ：凡人之性 ， “ 爪牙不足以 自守卫 ， 肌肤不足
的 、 氏族血缘关 系形 成的“ 作 为居住单 元 ， 按 聚” 这也是 原始 自 然经济的生产与生活相结合 的社会 组织基本 单位 。若 干近亲 氏族集合 为部 落 ， 们 的聚居 体便 是 由若 干 “ 组成 的综 合 他 聚”
基金项 目： 建省 自然科学基金 资助项 目（Ｏ Ｏ Ｏ １ １ ； 福 ２ ＬＪ ５ １ ） 福州
示 ，邑” “ 的空间布局也是 内聚向心 的特 征 ， 中央为公共 活动 的
守在城 ， 城之守在兵” ， 等 这些都表达了一 个共 同的主题 ， ， 即 城 墙的军事防御的功能 。西周金 文 中的“ 字 ， 城” 左半像 城垣 ， 右
半像兵器 ， 即强调城 的防卫意 义。迄 今为止 ， 中国发现的 最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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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 “ ” 城 的本义
大学科技发展基金资助项 目（ｏｏ Ｑ ４ ２ ｌ—ｘ ～１）
２１ ０ １年 １ 期 总第 １ １期 １ ６
林志森 ・ 城” 释“
体， 称之为“ 。可 以认 为由“ 发展 到“ 才真正实现 了具 邑” 聚” 邑” 有长久的独立 生存 能力 的居处基地｜ 。《 书 ・ 】 汉 ］ 沟洫 志》“ 河 ：（
争日 益激烈 ， 新的社会秩序开始建 构 ，城 ” “ 的防御功 能更 多表
现在军事上 。《 释名 ・ 释州国》 “ ， ：郡 群也 ， 人所群居也 ” 。古代
塞争端……使八家为井 ， 井开 四道 ， 而分八 家 ， 并于 中， 凿 一则 不泄地气 ， 二则无费 ， 三则同风俗 ， 四则齐巧拙 ， 五则通财货 ，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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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森 ・释“ ”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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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存之更 守 ， 七则 出入 相 同， 八则嫁 娶相谋 ， 九则 有无相贷 ， 十 则疾病相救 ……即牧于 邑” 。城 墙的政治符号意义一直延续 下
来并得到 发展 ， 在周代形成 严谨 的体系 。《 礼记 ・ 礼运 》“ 大 ：今
“ ” “ 实为一字 ， 封 、邦” 是封土成 堆并植 木其上之形 。《 礼 ・ 周 大
作者简介 ： 林志森 ， ， ７ 年 ３ 男 １６ ９ 月出生 ， 建筑学博士， 副教授。
收稿 日期 ：Ｏ １ ９ ２ ２ ｌ 一Ｏ 一Ｏ
人类经过漫长 的母 系 氏族社 会 时期 ， 实现 了 以相 对稳 定
汉 字“ 有二 义 ， 城墙 ”二“ 城” 一“ ， 城市”后 者之 “ 字 由前 ， 城”
者而来 ， 显然 因为 城墙 就是 城市 的一个 代 表性 的具体 形象要 素 。《 说文 》“ ， ：城 以盛 民也 ； ， 墉 城垣也 。可见 ， ” 城墙是 城市 的
一
个代表性 的具体 形象要 素 。《 ・ ・ 诗 都 定之方 中 》 毛序 ：文 “
水） 时至而去 ， 则填 淤肥美 ， 民耕 田之。或久无 害， 稍筑室宅 ， 遂 成聚落。《 ” 世本 》 “ 日：黄帝凿井 ， 聚民为 邑。从 甲骨文看“ 是 ” 邑”
天子之畿 内谓之县 ， 之本字为环 ， 县 即环绕之 意。《 吕氏春秋 ・ 召类 》 “ 谓 尧战于丹水之浦 ， 以服南蛮”说 的是尧对南方部落 的 ，
在古汉语 中 ，城” 园” “ 和“ 两字 的意义相 通。周 金文“ 字 圆” 即是“ 字 ， 或” 古代从土与从 口是 同一意思 ， 城 ” 与“ 字从戈 从土 相似 。《 孟子 ・ 公孙丑下 》“ ：域民不 以封疆之界 ， 固国不 以山鞘 之险 。 圆和城 是可以相互借用的字 。《 文解字》 ” 说 口部 ：圆 ， “ 邦 也 。从 口从或 。邑部 ：邦 ， ” “ 圆也 。南 唐徐 锴《 ” 说文 解字 系传 》 ：
都 。这句话 暗含 了中国城市起 源的线索 。一方面在 时间上 中 ”
国城市 的雏形 大概产 生 在原始 社会 向奴 隶社 会转 变的 时期 。 另一方 面远古城市 是在 聚、 的基础上演进而来 。 邑 ２ １ “ 的萌芽 ． 城”
地 ； 孳乳为 国者 ， 加 口（ 围） 晚期 是 音 以为 国界 。在上古文字 中 ，
Ｌｉ Ｚ ｉ ｅ ｎ ｈｓ ｎ
（ ｃｏ ｌ ｆ ｒｈｔｃｕｅ Ｆ ｚ ｏ ｉｅｓ ｙ ｕｈ ｕ ３ ０ ０ ） Ｓｈ ｏ ｃｉ ｔｒ， ｕｈ ｕＵｎｖｒｉ Ｆ ｚ ｏ ５ １８ ｏＡ ｅ 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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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地也 。域 ， 或又从 土 。段《 》“ 、 ” 注 ：或 圜在 时为古今 字 。古文
始建市 ， 使民得交易 。所 以， ” 在文献 中虽最早 出现“ 城市 ” 一词 ，
却是 两个独立 的含 义。
只有或字 ， 既乃复制 圆字 ， 以凡人各有所守 ， 皆得谓之或… …而
封建 日广 ， 以为凡 人所 守 之 或字 未 足尽 之 ， 又加 口而 为 圆 乃
之前 ， 这是一种有效的防御设施 ”２。从防卫的角度看 ， Ｌ ］ 这可 以
线王古城 ， 河南平粮 台古城 、 王城岗古城 ， 也都具备城垣 ， 出 从
土器物和建筑面积来看 ， 已不能再 视作有 围墙 的村 落， 似 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