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中有味,飘而不散--汪曾祺小说的艺术魅力
论汪曾祺小说的精髓——寓奇崛于平淡

论汪曾祺小说的精髓——寓奇崛于平淡汪曾祺是中国著名的作家,其作品幽默而深刻,充满生活的智慧和时代的色彩。
他的小说,不仅是一部故事的讲述,更是对生命的深刻思考和对人性的探索。
其小说深深地打动了读者,艺术成就备受业内人士的赞誉,更被认为是中国现代文学的瑰宝之一。
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能够深刻地打动读者,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他巧妙地将奇崛和平淡的生活相融合,打破了传统小说存在的“艳情奇谈”、“豪情壮志”,刻画了独具特色的小说形态。
首先,汪曾祺的小说情节富有趣味性。
他写作时常常注重小说情节的格局设置,灵活地应用转车法,使事件不失趣味,情节的推进时而悬疑,时而轻松,交替着展开。
这样的情节设计也是他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
比如在《故人的童年》中,小说情节先后讲述了作者陈老师在北京的一次偶遇,拿着照片寻找旧友的过程以及寻找到的旧友的成长经历。
这样富有张力的情节设计能很好地调动读者的阅读兴趣,让读者欣赏其中的精妙之处。
其次,汪曾祺的小说对细节的关注十分入微。
他钟爱重细节的描述,像一位匠人一样雕琢每一个形象,将细节唤起读者的生动想象。
比如在《林海雪原》中,他经过深度描写,将大刀头饭肉、十里香、狗肉焖子等吃食细节描写得特别生动,使读者仿佛嗅到了这些食物的气息,感受到了它们所带来的滋味,这些细节表达了作者对生活的热爱,也让读者对人生有更深刻的感悟。
此外,汪曾祺的小说还显示他深刻的思想和对人性的探索。
在汪曾祺的小说中,人性的阴暗面和积极面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他不仅善于捕捉人性的缺陷,也深刻地反思这种缺陷在社会中的根源和影响。
比如在《围城》中,他将人物衣食住行的细枝末节刻画得入木三分,展现了各种角色的个性和心理特征,无一例外地彰显出社会上的虚伪、功利与盲目崇拜等现象,这些缺陷既反映人性的本质,也折射出时代背景下的普遍现象。
综上所述,汪曾祺的小说之所以能够深得读者喜爱和业内人士的广泛认可,不仅在于其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文学的追求,更在于他巧妙地将奇崛和平淡相融合,刻画出独具特色的小说形态,并通过细致入微的描写、深刻深入的思考,使故事情节、人物形象、思想等方面都更加丰富多彩,充满了生活的智慧和时代的色彩。
汪曾祺小说风格浅探

、
பைடு நூலகம்
南 浓 郁 的 风 俗 画卷
汪 曾祺喜用中国古典小说中惯用的 白描手法 勾画人物 , 特别是 勾画人 物外貌 、 肖像尤为突出。这一点 . 他 又抓 住了 中国读者 的阅读 习惯 与审美 情趣 , 往往寥寥数语 , 就勾出活脱 脱的一 个人 物形象 , 展 现 出其精神 气质。 现摘录对巧云的肖像描写 , 供大 家玩味作 者简练 的白描手法 : “ 瓜子脸 , 一 边有个 很深 酒窝。眉 毛黑 如鸡 翅, 长入 鬓 角。眼 角有 点 吊, 是一 双凤 眼。 睫毛很 长, 因此显得眼睛经 常是 眯缝 着 ; 忽然 回头, 睁得 大大地 , 带有点 吃 惊专注 的神情 , 好像远处有人 叫他似 的。 ” 再如《 詹大胖子》中描写 : “ 詹大胖
如。有时极简练几笔便勾 出某地风俗 , 如《 异秉》 中“ 后街 人家 总是吵吵 闹
闹的。男人揪着头发打老婆 , 女 人拿 着火 叉打孩 子 , 老 太婆 用菜刀 剁着砧
板 诅 咒偷 了 她 下 蛋 鸡 的 贼 。 ” 只三句话 , 便 把 一 个 庄 风 乡 俗 活 脱 脱 画 于 我 们
五、 小 说 的故 事 情 节 淡 化 , 语言 散文化 , 主要表 现在 大篇幅 的风俗 、 描
中随处可见。这就使得他的小说不同于其 它小说 , 浓重 的乡土氛 围和这种 绘和 景 物 描 写 中 氛围下活着的人 , 相互形成 了有机整体 , 自然天成 , 别有一番情趣和意蕴。
二、 他笔下的人物总是符合老庄那种超凡脱俗、 回归 自然 的 哲 学 意 念
的群类等 , 这种不惜笔墨不厌 其烦 的介 绍绝 不是 写地方 志 的那利繁 琐 , 而 是处处透露着风 趣与 灵性 , 蕴含 着生 意人 的道 德观 念 与生意 智慧 。如 同 《 清 明上河 图》 一样描绘 出大幅 的生活 画卷 。这样 的风俗长 卷在他 的作 品
汪曾祺小说风格浅探

汪曾祺小说风格浅探作者:刘金同来源:《中国校外教育·基教(中旬)》2015年第02期汪曾棋小说以淡化的情节,平淡而散文化的语言描绘了江苏大幅的生活习俗画卷;并以轻松明快的笔调,描绘了清新隽永、生面盎然的江南景物;用白描手法塑造了一系列符合传统审美情趣的人物。
这些人物大都有种超脱功利、返璞归真的特性。
汪曾祺习俗画白描手法情节淡化散文化汪曾棋,(1920—1997)江苏高邮人,1934年毕业于昆明西南联大中文系。
主要作品有《邂逅集》《羊舍的夜晚》《汪渐棋短篇小说选》《晚饭花集》等。
1940年开始发表小说,《受戒》是其成名作,《大淖纪事》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在我国当代文学史上,对乡土文学创作有重大影响。
上世纪80年代初,饱受文革创伤的人们,心灵的伤口尚未愈合,与之相适应,文学创作也尚没有从“伤痕”中挣脱出来。
汪曾祺的一系列中短篇小说发表之后,顿时斐声文坛,拨开了人们心灵阴霾,以其清新隽永、生趣盎然的风格把人们的心灵带到了别一番洞天。
一、以其平和的心态、平淡的语言与韵味描绘了家乡高邮乃至整个江南浓郁的风俗画卷汪曾祺是描绘风俗的高手,他对故乡苏北水乡的风土人情烂熟于心,这些描写涌入笔底时,作者在游刃有余的叙述中,显得得心应手,潇洒自如。
有时极简练几笔便勾出某地风俗,如《异秉》中“后街人家总是吵吵闹闹的。
男人揪着头发打老婆,女人拿着火叉打孩子,老太婆用菜刀剁着砧板诅咒偷了她下蛋鸡的贼。
”只三句话,便把一个庄风乡俗活脱脱画于我们面前。
有时又不惜笔墨,信马由僵写去,好几段好几页的去写一处的各种习俗,营造小说人物生活的社会环境。
如《大淖记事中》写淖四周不同行业人家的不同习俗,《受戒》中写到寺庙的礼仪戒规等,再如《如意楼和得意楼》中对扬州人吃早点的习俗的描写。
介绍了早点的种类,制作吃法,吃客的群类等,这种不惜笔墨不厌其烦的介绍绝不是写地方志的那利繁琐,而是处处透露着风趣与灵性,蕴含着生意人的道德观念与生意智慧。
散淡典雅、含蓄蕴籍——汪曾祺作品的语言风格

长 期 以来 , 们 总 是 习 惯 地 把 语 言 单 纯 地 看 作 是 表 达 人 思 想 感 情 的 工 具 , 际 上 , 言 不 仅 是 形 式 , 时 也 积 淀 着 实 语 同 丰 厚 的 内容 。F・ S司 各 特 说 :一 个 作 家 的 风 格 可 以 通 过 “ 他 的 选 词 特 点 体 现 出 来 , 可 以通 过 他 所 偏 爱 的语 法 句 子 也 和语法结构体现出来 。 ”对 此 , 曾祺 先 生 有 着 比 较 深 刻 的 汪 认识 , 在他 看 来 . 写 小 说 就 是 写 语 言 ” 这 话 说 得 很 透 彻 。 “ , 对于一位 作家而言 , 言是其全部生 活感受 、 命体验 、 语 生 个 性 气 质 、 化涵 养 乃 至 审 美 理 想 的 最 直 接 的 综 合 性 体 现 , 文 往 往正是从语言上 , 容易鉴别出一个作家的艺术风格。 最 汪 曾 祺 的 作 品 , 论 是 小 说 还 是 散 文 , 起 来 总 让 我 们 无 读 感 到 有 一 股 流 曳 飘 忽 的 情 调 或 韵 味 灌 注 其 问 。而 他 的 超 脱 , 的 灵 感 . 的 天 然 . 的 深 厚 的 民族 文 化 的 “ ” 正 他 他 他 根 也 浸 润 其 问 。 这 些 . 是 通 过 他 的 散淡 典 雅 、 蓄 蕴 籍 的语 言 都 含 体现出来的 。 汪 曾 祺 的 作 品语 言 准确 、 约 、 动 、 神 . 有 生 活 语 简 生 传 既 言的清新 、 自然 、 活 . 有 文 学语 言 的绘 画美 和 音乐 美 , 鲜 又 韵 味悠长 . 淡典雅 。 散 首 先 . 曾 棋 非 常 重 视 语 言 的 准 确 性 。 他 说 : 语 言 的 汪 “ 唯 一 标 准 是 准 确 。在 汪 曾 祺 的 小 说 中 , 准 确 性 往 往 体 现 ” 其 在 写 景 状 物 时 . 够惟 妙 惟 肖、 态 毕 现 。 能 神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

汪曾祺小说的散文化特征汪曾祺的小说注重风俗民情的表现。
既不特别设计情节和冲突,加强小说的故事性,着意塑造“典型人物”,但也不想把风俗民情作为推动故事和人物性格的“有机”因素。
他要消除小说的“戏剧化”设计(包括对于情节和人物性格的刻意设计),使小说呈现如日常生活的自然形态.他主张“不装假,事实都恢复原状”,展示生活的“本色”,写作“自自然然的”“散文化的小说”(或“随笔风的小说”)。
在“散文化”小说的展开中,让叙述者的情致,自然地融贯、浸润在色调平淡的描述中。
文字则简洁、质朴,但不缺乏幽默和典雅。
他在小说文体上的创造,影响了当代一些小说和散文作家的创作。
清水出芙蓉的语言。
“小说作者的语言是他的人格的一部分。
语言体现小说作者对生活的基本态度。
”(《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与汪曾祺的民间叙述风格相一致,其小说语言表现为少浮辞、不渲染,质朴、洁净的艺术特点。
在汪曾祺的小说中,我们几乎看不到夸张、反语、双关等修辞手法,连比喻也用得很少。
这就使他的语言去掉了一切枝蔓和芜杂,清水出芙蓉般单纯、明快,细细读来似乎只剩下了语言的原味。
汪曾祺在他的《晚翠文谈》中曾说“作品的主题,作者的思想,在一个作品里必须具体化为对所写人物的态度、感情。
”因此他曾将自己的文学创作称为“抒情现实主义”。
他的优秀之作无不以情见长。
作为作家个人气质的折射,抒情在作品中表现的相当充分。
这首先表现在作家主观情感的流露,汪曾祺作品往往具有小说情节的淡化倾向。
无论是《受戒》、《大淖记事》等“高邮”系列小说,还是《安乐居》、《小芳》等现实题材小说,其故事情节都异常简单。
作家承认他不善于讲故事,小说的情节发展也因此显得松散而随意。
随着情节因素的渐次消失,诸多的非情节因素(如风土人情、社会背景)涌入小说,抒情功能便附着在这些非情节因素上发挥作用。
在《大淖记事》中,作家在前面的三节都在讲风俗,第四节才出现人物;在《故里三陈》中写陈四也同样。
对这样的情节设置有人认为有比例失重之感,而作家对此则解释为必须为人物安排一个合乎逻辑的生活环境(注:见《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载《晚翠文谈》)。
汪曾祺小说的和谐清新之美

汪曾祺小说的和谐清新之美汪曾祺的小说就像一幅生动活泼的画,充满了和谐美,是一个爱与美的世界,小说中处处充满了对健康美丽人性的描绘。
他的小说注重挖掘平民生活中的人情美和人性美,让读者感受到生命的美,生命的意义。
可以说和谐是汪曾祺小说的审美尺度,更是汪曾祺小说的价值标准。
而用简单、清新、自然的语言来表现厚重的思想内涵则更是汪曾祺小说的一大特色。
汪曾祺擅长用最平常的语言来表现自己对文学的终极追求,简单精练的语言加上独具匠心的设计,使得他的小说很容易就能获得读者的共鸣。
和谐――传统思想精髓与创作主体的融合众所周知,小说可以呈现出很多色彩,鲜艳的、明朗的、晦暗的等等,而汪曾祺的小说显现出柔和之色,并且汪曾祺还巧妙地把这种柔和的色彩在小说内容中转化为和谐。
这种和谐之美的出现与汪曾祺深受传统文化的浸润是分不开的。
汪曾祺认为在任何时候也不能丧失了对生活带有抒情意味的情趣,不能丧失对生活的爱。
汪曾祺在逆境中也能感受到生活的快乐。
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保守性生存状态,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义所在。
汪曾祺把儒家思想的精髓融合在作品中来追求和谐,但这种和谐并不是乌托邦式,决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小说首先关注的是最普通的人的现实生活,站在民间的生活立场,表达民间的道德观念。
因为和谐必须自然才会统一,感情必须真实才会感人,这样的“和谐”之美才有牢固的基础,仍来源于生活,也就更容易触碰到读者的心灵。
汪曾祺小说的和谐之美还表现在对情感的理性节制上,但这种和谐并不是没有热情,也不是没有悲愤,主要是指在行文过程中,尽力“克制”热情冲动,“节制”悲愤激昂。
比如在叙述地方风俗民情时,他的行文手法看似平淡,对任何事情均不加褒贬,而读者仍然可以从字里行间发现隐藏的点点信息:或是透露出作者对旧式封建婚姻、男女恋爱的深刻的思考;或是暗暗表达出对某种爱的追求方式的同情;或是对某种悠悠往事,风土人情的无限怀想。
没有道德的评判,没有思想的剖析,也没有是非观念的引导。
芙蓉出水自然天成_论汪曾祺小说的平淡自然之美
汪曾祺多次谈到自己受中国传统文化儒道的影 响, 并 说 自 己 “受 影 响 较 深 的, 还 是 儒 家 ”⑤。 其 实汪曾祺对儒道两家文化的汲取是不同的。对儒家 文化, 汪曾祺的关注点在儒家所主张的“仁爱”
这种自然平淡之美主要体现在汪曾祺小说文本 的三个方面, 即汪曾祺小说“真”“简”“散”的 美学取向。
“真”是指汪曾祺小说所展示的真情真人真事。 汪曾祺说过“我的小说的题材, 大都是不期然而 遇 ”, “我 写 的 人物 大 都 有 原 型 …… 完 全从 理 念 出 发, 虚构出一个或几个人物来, 我还没有这样干 过 ”!"#。 而 且 小 说 的 背 景 也 是 曾 经 住 过 的 家 乡 高 邮 、 昆明、上海、北京、张家口。例如 《受戒》 里的小 英 子 , 大 英 子; 《大 淖 记 事》 里 的 小 锡 匠 , 《徙》 里的高北溟, 《看水》 中的小吕等等都是汪曾祺谈 过有原型的。正是有了对真人真事环境深入的了解 体会, 才会使笔下的人物和生活、情意和状态返璞 归 真, 给 人 以 天 然 的 感 觉 。汪 曾祺 在 谈 到 《〈大 淖 记事〉 是怎样写出来的》 时, 又一次回忆了儿时的 大 淖 、小 锡 匠 及美 丽 的 “巧 云 ”, 给 自 己 留 下很 深 的 印 象 , 并 “ 使 我 向 往 ”。 “ 虽 然 我 当 时 还 很 小 , 但 我 的 向 往 是 真 实 。”$%&如 果 没 有 早 年 “ 向 往 的 真 实”, 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 《大淖记事》。我们常说 “真实 是 艺 术 的 生 命”。因 为 “真 ”, 艺 术 才 会 呈 现 生活、生命、世界的原始的、单纯的美。小说 《天 鹅之死》 落款是: “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校, 泪不 能禁。”作 者 这 分 真 情也 是 融 于 小 说 文 本 中 的, 因 其“真情真意”, 小说文本才流于自然, 不尚虚饰, 不事雕造, 呈现出清真的艺术境界。应该说“真” 是汪曾祺小说平淡自然之美的第一个层次, 倘没有 小说文 本的 “真 ”, 生 命 的 原 生 态 则 被灌 注 人 工 巧 智而失天然本色。
平淡质朴,浑然天成
平淡质朴,浑然天成作者:朱熠来源:《文教资料》2013年第04期摘要:汪曾祺的小说在中国的当代文坛有其独特的风格,他创造了大量以故乡人事为题材的小说,其中包括最脍炙人口的《受戒》和《大淖记事》。
汪曾祺小说的平淡质朴之美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即“人性之美”、“和谐之美”、“真实之美”。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平淡质朴人性汪曾祺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文坛是一枝独秀,他的作品如一朵朵奇葩,绽放着异样的光彩。
汪曾祺小说的清新隽永、淡泊高雅,如一副生趣盎然的风俗画,画面是美的,但是更美的是画中的人物,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的是一种健康向上的精神品质,一种返璞归真的生存状态。
汪曾祺笔下很少有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大英雄,更多的是旧社会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小市民。
其中有商人,有工匠,有医生,有打鱼的、教书的、杀猪的、唱戏的,有农民、学生、和尚、挑夫,各式人物纷繁陈杂。
这些人物虽然职业有所不同,生活状况也不尽相同,但是都蕴含着一种暗合传统的真善美,散发出迷人的诗情画意。
首先,汪曾祺努力寻求人性的回归,追求健康的人性。
尽管写的是小人物,写他们的喜乐哀愁,作者并没有鄙薄嘲笑他们,而是怀着对他们的同情来歌颂在他们身上体现出的优秀品格。
他的代表作《受戒》讲述了小和尚明海和村姑小英子的恋爱故事。
他们的恋爱本身就超越了世俗的樊篱,为追求纯真爱情的人做了一个精彩的注解。
作者把明海当作一个普通人来写,让其按照自然天性发展,写他“老往小英子家里跑”,跟小英子下地干活、聊天。
而小英子也是一个直爽勇敢的女孩子。
明海去善因寺烧戒疤,小英子划船送他去,要他不当方丈,“也不要当沙弥尾”,“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她毫无顾虑地袒露心迹,对爱情大胆追求,正是人世间至真至纯的美好而纯洁的人性光辉的闪现。
此外,《受戒》中的和尚与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们没有所谓的“清规”,可以有老婆,可以唱小调山歌,可以打牌聚赌,可以吃肉杀猪,佛门的清苦生活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他们过着世俗的生活。
汪曾祺崇尚平静淡泊的叙事风度
汪曾祺诗意生活汪曾祺属于大器晚成的作家,他丰富的人生经历赋予他独特的写作视角,让他的作品在那个书写主流政治意识形态的环境中脱颖而出。
他说他赶上了好时候,因为他一直和文学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他可以比较贴切地观察生活,又可以从一个较远的距离外思索生活。
”【1】《晚翠文谈.序》第四页这是他饱经沧桑之后恢复的平静恬淡的心境。
在他的小说中,没有箭拨弩张的紧张场面,也没有大喜大悲的人物情感、生活,就在平平淡淡的叙述中,被审美化,被艺术化,就是风土民俗的描写,也充满着诗情画意,给人一种温馨和谐的感觉。
在他的寻根作品中,一般开头都要交代地理位置,然后再介绍风土人情,也许这就是典型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受戒》中的荸荠庵,《大淖记事》中的大淖,他们都不是名胜古迹,也没有高山大川,只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地方。
他们的取名非常随意自然,甚至有点奇怪,这也可以从侧面反应出住在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态度。
明海的家乡是出和尚的,看似可笑,但和大淖那些挑夫和锡匠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种自食其力的谋生手段罢了。
荸荠庵的和尚是特殊的,他们做和尚该做的事:烧香、念经、放焰口;也做违背清规戒律的事:娶媳妇、打牌、杀猪、谈恋爱,在这里,他们把当和尚当成了营生的活计,五个人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许在作者看来,他们虽然和我们对和尚的传统认识背道而驰,可是他们礼教之外的纯美人性、惬意的生活、内衣的虔诚和善良比形式上的道貌岸然好多了。
坐落在大淖水边人家,“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
”【2】汪曾祺.汪曾祺小说经典【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P108这是一个逐水而居的村落,外来人口比较多。
挑夫们靠力气谋生,虽然辛苦但很满足,就连姑娘媳妇也挑的不亦乐乎。
这样繁重的工作自然滋生出他们男人般的性格和个性,他们的嫁娶没有任何规矩可言,全凭情愿和情谊,就连巧云被糟蹋,大家也都没有义愤填膺,只是长长的叹息,巧云也没有寻死觅活,因为还要照顾残废的爹。
浅析汪曾祺小说语言的艺术美
事 》中 ,介绍 大淖南岸 的繁荣景象 ,几乎全用 的长短句搭 配 : “ 小 究所 的温室 ,温 室里冬天也 结黄瓜 , 西红柿 : “ 结 西红柿那样红 , 轮船 漆得 花花 绿绿 的 ,飘 着 万 国旗 ,机器 突突 地响 ,眼瞳 冒着黑 黄瓜 那样绿 ,好 像上 了颜 色一样 。”在这里 ,就 只能这样表达 ,放 好像 上 了颜色 一样 ” 烟 ,装帧 ,卸 货 ,上客 ,下 客 ,也有 卖牛 肉 的 ,高 梁酒 ,花 生瓜 羊 娃不 清楚 温 室的原 理 ,也没 有念 过 书 。 “ 那 那 上”字 子 ,芝麻 灌糖 的小贩 幺幺喝 喝,是 热闹过一 阵的。” 以极 俭省的笔 “ 样红 ” “ 样绿 ”,这些都是放 羊娃 的感受 。其 中, “
墨勾画 出一幅人间烟火 味十足 的市井 画面 。而 “ 声之高下 ”是指 四 用得 尤为准确 ,它更 口语 化 ,符合放 羊娃 的身份 ,也符合放羊娃 的 声 的高低起伏 ,平上 去入 ,回环往 复。所 以 ,他竭力在小 说 中嵌入 感受 ,如果用语再 稍微 华丽一些就不真实了。 汪曾祺小说 语言 的准确还表现 在对人物 的刻画和摹写上 , 他 但 对仗 、四字词 ,形成 音调的灵动跌 宕的美 。像 这样 的语句 : “ 白 老 精 粗茶淡饭 ,怡然 自得 。化纸之后 ,关门独坐 。r  ̄ 长流水 ,日常如 的准确并非 面面俱到 ,而是直击要 害 ,抓住 了人 物的 “ 神” ,就 -l J"
一
到 “ 准确”并非 易事 。汪 曾祺 认为 , “ 准确”就 是要 贴近人物 ,贴 近生 活。这一标准在 汪 曾棋 的小说 中,主要体现在叙 事和人物描写 汪曾棋 的小 说语言传统 色彩浓重 ,尤其在汉语 的表达上 。读 他 上 。在叙 事上 ,他 主张把一 件事情说得 有滋有味 ,得 慢慢地说 ,不 的小说 ,你几 乎感觉不 到他在讲故事 。他 的小说 更像是一场 闲谈 , 能着 急。这样才 能体察人情 物理 ,神词 定气 ,从 而提神醒脑 ,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