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传说的民族性特征
第
21卷 第
1期 运城学院学报
Vol. 21 No. 1
2003年
2月 Journal of Yuncheng University Feb. 2003
其童年时代对自然和社会现象的瑰丽的幻想或想
象。一方面
,由于原始初民的心理特征、思维方式
的相似性以及物质生产和社会形态的一致性
,不同
民族的神话在内容上表现出了惊人的相似之处
,不
外乎都是探索自然、解释自然
,表现人与自然以及人
与人之间的斗争的。戴维·利明在《神话学》中说“真
正的神话是对人类共同点的记录
,它和纯意识形态
相反
,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超越语言、精神、文化、传
统以及宗教的联络媒介。”[
1]另一方面
,我们说
,神
话又是民族的梦
,是民族精神最集中的体现
,这也是
各国神话之所以源远流长
,生命力不衰的原因所
在。
在世界各民族的神话中
,希腊神话保存得最完
整
,内容最丰富
,具有鲜明的民族特性。
一、崇尚人体美
,赞美人性
,具有很强的世俗性
古希腊神话反映了古希腊人的意识的真正觉
醒。古希腊人是从现实世界人的感受、需求和欲望
去幻想他们心目中的神的
,正如意大利思想家维柯
所说
,不是神创造了人
,而是人以自己为模式创造
了神。神实际上是人之美质的集中体现者
,神与人
同形同性。所以
,希腊神话具有很强的世俗性。古
希腊人宣称
,我们所以用人的形象来代替神
,因为世
界上没有比人更美的形式。他们肯定人的自然形
体
,为了练成一副最结实、最健美的身体
,古希腊青
X收稿日期
:2002-10-23
希腊神话传说的民族性特征
曹海青
X
(忻州师范学院中文系
,山西忻州
034000)
摘 要
:古希腊的海洋文化造就了古希腊人无拘无束、富于想象力、张扬个性、敢于冒险的民族性格
,这些
都充分地展示在作为民族心理历程的神话当中。在同中国神话的比较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希腊神话的几个主要
特征
:崇尚人体美
,赞美人性
,具有很强的世俗性
;崇尚智慧和力量
,敢于冒险、敢于征服
;蔑视权威
,对自己充满
信心
;崇尚个人荣誉
,肯定个人的价值和尊严。
关键词
:希腊
;神话传说
;民族性
中图分类号
: G0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 -8008 (2003) 01 -0037 -04
年将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练身场和运动场上。在古
神话产生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阶段,反映的
是人类社会的初民意识,它真实地记录了各民族在
希腊
,几乎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练身场。对人体美
的热爱与赞美使古希腊盛行裸体竞技活动
,这是因
为这种竞技活动为他们展示人体美提供了一个最好
舞台。在竞技或重大的庆典活动中
,总有人以裸体
作美的展示。古希腊人骄傲地展示自己的力量、气
魄和每一块肌肉。“希腊人这种特有的风气产生了
特殊的观念。在他们眼中
,理想的人物不是善于思
索的头脑或者感觉敏锐的心灵
,而是血统好
,发育
好
,比例匀称
,身手矫健
,擅长各种运动的裸体。”[
2]
“希腊人竭力以美丽的人体为模范
,结果竟奉为偶
像
,在地上颂之为英雄
,在天上敬之如神明。”[2]所
以
,希腊神话中最显赫的神
,如宙斯、波塞冬、阿波
罗、雅典娜、阿佛洛狄特等几乎全是裸体形象。而
且
,男性诸神无不肌肉发达
,体格强壮
,匀称健美
;
女性神祗个个丰腴饱满
,体态婀娜
,光彩照人。希腊
原始先民把神的形貌想象成最最健美的裸体
,实际
上是初民崇尚自我、热情赞颂自我的情绪的张扬
,是
对人类自身美的肯定。
正是基于对人体美的热爱和赞美
,使赫拉、雅典
娜、阿佛洛狄忒都想得到写有“献给最美丽的女神”
字样的金苹果
,也使特洛亚王子帕里斯拒绝了天后
赫拉许给的权利和财富
,拒绝了智慧女神雅典娜许
给的高贵荣誉
,而独钟情于阿佛洛狄特的礼物
—
———
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导致了日后持续了十年之久
的大战。对“最美丽的”的争夺与占有
,就是对人体
作者简介
:曹海青
(1964-) ,女
,山西原平人
,忻州师范学院讲师。
·37 ·
美的极力推崇与欲求。
对人体美的热爱使古希腊人很早就钟情于雕塑
艺术
,因为雕塑艺术最适于全方位表现人体美。现
存的古希腊雕塑
,无论是天界神灵
,还是传说英雄
,
都与希腊真人形神毕肖。被誉为绝世之作的《米洛
的阿佛洛狄特》
,铜雕珍品《宙斯像》
,大理石雕《阿波
罗》
,米隆的《掷铁饼者》等作品便是体现人体美崇
拜的代表作品。希腊神话中对人的自然形体的热爱
与赞美
,对希腊以及西方各民族审美取向以至深的
影响。
西方的人体美观念与中国传统的羞耻观形成了
反差。在我国原始初民那里
,根本就没有人体是美
的感觉
,所以在神话中几乎见不到具有完整的人体
的神。大神们的形貌多呈
“半人半兽
”状
,不是人面
蛇身
,就是人身牛首
,与多情健美的希腊诸神相去甚
远。这种情况表明,我们的祖先关心的只是神祗们
的功业与德行,而不在乎他们的形貌像不像人。在
中国传统观念中,不仅没有人体美的意识,而且还
扼杀阿尔墨涅所生的摇篮中的赫刺克勒斯,让牛蝇
叮得伊娥发狂地四处奔逃;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特
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她本是匠神赫淮斯托斯的妻
子,同时又是战神阿瑞斯的情人;就
连颇有美名的
智慧女神雅典娜也不能脱凡,在特洛亚战争中,她
因虚荣生出的嫌怨所致,就派出两条蛇上岸活活缠
死了预言家拉奥孔父子三人,遇到敢于和她挑战的
纺织能手阿拉咯涅竟然用自己的织梭划破了少女的
制作,把它撕成了碎片;还有三位女神为得到写有
“献给最美丽的女神”的字样的金苹果争风吃醋,最
后导致特洛亚城的毁灭。神灵与英雄们象凡人一
样具有滋生是非、尔虞我诈、巧取豪夺等品性。他们
从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快乐、忧伤、嫉妒、仇恨都是
实实在在的,他们的行动更多地听从生命本能的呼
唤。这正是古希腊人自然人性的无拘无束的流露,
是他们自由心情的毫无矫揉造作之痕的率真表现。
正如费尔巴哈在《无神论史话》中所言“属神的本质
不是别的,就是属人的本质,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
认为裸露是可耻的、丑陋的。《神异经·东南荒经》载
朴父神话
:东南隅太荒之中
,有朴父焉
;夫妻并高千
里
,腹围自辅。天初立时
,使其夫妻导护百川
,懒不
用意
,谪之。并立东南
,男露其势
,女露其牛匕
;不饮不
食
,不畏寒暑
,唯饮天露。须黄河水清
,当复使其导
护百川。
”治水大神玩忽职守将会造成洪水泛滥成
灾
,使千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所以
,先民
们把朴父看成祸国殃民、助长洪水肆虐的罪魁祸
首
,对他们的处罚就是夫妻并肩毫无遮掩地受万众
唾骂的耻辱。这则神话反映了中国原始初民对人体
美的否定。
古希腊人把人的美质集中表现在神的形象上
,
使神不仅外表俊秀
,而且内心丰富
,人所具有的各
种欲望神都有
,他们身上体现出强烈的自然人性。
有人评价
“若与希腊神话相比
,中国的天神是远高
人间不食烟火的
,他们不仅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化
身
,而且是美德和全知全能的化身。
”[3]中国的神祗
悲喜不形于色
,淫欲不存于胸。他们天马行空
,不问
凡间俗事
,与世俗生活相去甚远。一旦某位大神
耐不住天庭寂寞
,思凡下界
,立即失去神格。希腊神
祗们向往人间的生活
,他们从奥林匹斯山上来到人
间寻欢作乐
,过着近似世人的生活。希腊神祗们一
会儿为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
,一会儿又玩世不恭
地进行恶作剧。他们的私生活是狂放不羁的
,宙斯
与众多女神、人间美女相恋
,布下的生命种子无数。
赫拉贵为天后
,但是也同人间女子一样不能免俗
,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情敌的嫉妒和恼恨
,常用极残忍
的手段加害于她们
,把卡利斯忒变形为熊
,派巨蟒
·38 ·
就是人的本质。
”中所言。
二、崇尚智慧和力量
,敢于冒险、敢于征
服。
“大多数民族的神都自命曾经创造过世界
,奥林
匹克的神并不自命如此。他们所做的主要是征服
世界。
..他们都是些嗜好征服的首领
,是些海盗
之王。
”[
4]古希腊位于欧洲南部、地中海东北部
,包
括今小亚细亚沿岸以及爱琴海诸岛。海湾岛屿较
多
,山区多于平原
,可耕面积严重不足。特定的地
理环境使古希腊人不能囿于祖地
,失却了中国的先
民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于耕种的先决条
件
,为了生存
,为了克服陆地的贫瘠、狭小和财富
的短缺
,他们不得不走向大海
,故而
,他们在经济上
主要以海外贸易为主。动荡不安、变幻莫测的海上
生涯造就了古希腊人自由奔放、富于幻想、敢于冒
险、敢于征服、崇尚智慧和力量的民族性格。古希
腊崇武尚力
,对古希腊人来说
,具有一副强壮而矫健
的身躯是莫大的光荣
,因为这对于曾经作为征服者
而入主希腊地区
,而后又经常面对着战争威胁的古
希腊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在古希腊民族精神中
,
“
力”是他们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希腊社会那些“健
美的肉身绝对不是凤毛麟角的奢侈品”
,而是“国家
需要”。[
2]要生存就要竞争
,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
在古希腊神话中
,天神的宝座要靠武力夺取和巩固
,
政权的更迭也以武力征伐来实现。古希腊人对于
发展中行为的伦理判断比较淡漠
,他们关心的只是
如何发展自己以应付来自各方面的挑战
,注重的是
勇猛、刚毅与智慧等品质。中国自古以来崇尚的是
品德与善行。中国上古神话中
,神座的承接
,凭的
是大神自身的仁爱品德
,天帝的确立虽也有黄帝蚩
尤的刀光剑影
,但为后世称道的还是尧舜禹的禅让。
中国神话倡导大公无私、德行至上的道德伦理观
,
神话中的人物往往是“德”的化身。
希腊神话中的神和英雄是力量与智慧的化身
,
他们在同自然斗争和同敌人战斗中
,英勇非凡。奥
德修斯足智多谋
,他利用木马攻破特洛亚城
,使希腊
联军获得胜利。在归国途中
,以坚强的意志
,卓绝
的智慧战胜了残忍的独眼巨怪、狡猾的女巫喀尔刻
及各种恶魔。大力士赫拉克勒斯在摇篮中就扼死
了赫拉派来的巨蟒
,长大后以超人的智慧和毅力建
立了十二件大功
,表现了非凡的气概
,受到希腊人
的崇拜。代达罗斯为自己制造了两副和大鹏一样的
翅膀
,父子双双飞出迷宫
,脱离险境。伊阿宋率众
远征喀科斯夺取金羊毛
;阿伽门农率十万大军浩浩
荡荡进攻特洛亚。在希腊神话中我们可以看到
,它打闹报复之事层出不穷。宙斯虽是“众神之父”,但
更
加倾重对冒险、征服和占有的赞美
,对这种品质既不仁爱
,也不公正。他任性
,爱享乐
,爱捉弄人
,动
的追求已超出了正义的规范。所以
,尽管伊阿宋取辄惩罚
,动辄愤怒
,时时处处显示出他对宇宙和人
金羊毛行为的本身就是掠夺性的
,古希腊人仍然让
自己最著名的英雄都来参加这次冒险
,行为本身的
掠夺性、非正义性已被淡化了。希腊英雄阿喀琉斯
在同特洛亚人作战中凶猛得象是战神
,杀得特洛亚
人死伤不计其数
,致使尸体堵塞了河道。河神出面
阻止
,他竟然同河神厮杀起来。最后他不仅凶狠地
把特洛亚的统帅赫克托耳杀死
,而且每天残暴地把
赫克托耳的尸体栓在马后拖着绕自已挚友帕特罗克
洛斯的坟墓跑了三圈。英雄们把血腥的战场当作展
示其英雄品格、实现人生价值的重要途径
,以大规
模地杀伤对方来显示自己超人的武艺、胆魄与智慧。
希腊神话淡化了战争性质的正义与非正义
,注重的
是双方英雄的勇猛、刚毅与智慧。
三、蔑视权威
,对自己充满信心
美国文化学著名学者伯恩斯和拉尔夫在其《世
界文明史》中谈到
:,人是宇宙中最
“希腊人赞美说
了不起的创造物
,他们不肯屈从祭司或暴君的指令
,
甚至拒绝在他们的神祗面前低声下气。他们的态
度基本上是非宗教性和理性主义的
;他们赞扬自由
探索的精神
,使知识高于信仰。”[5]在古希腊人的意
识中
,几乎不存在什么权威。他们用自己的头脑和
双手去求知、去创造
,他们充分相信自己。这种蔑
视权威的精神在古希腊神话中也有鲜明的体现
,希
腊神话中对象征权威的诸神的描写
,明显表现出嘲
讽和不恭敬的态度。戴维·利明和埃德温·贝尔德
在其《神话学》“
中说
:希腊人对神的态度类似于乡民
对待富绅
:他们当神的面
,赞美和奉承神
;在神的背
后
,却编造不计其数的故事把神描绘成掠夺成性、好
争吵、吝啬、嫉妒
,对其奴仆
—
———人类的福乐极少关
心等等。”[1]中国神话将一切美德都赋于自己所崇奉
的神话人物
,神祗大多有着庄严的法相
,崇高伟
岸
,灵光闪闪
,具有慈祥而威严的长者风度。为了人
类的生存和繁衍
,神祗们纷纷为人造福
,替民除害
:
后羿射日
,使人间的秩序得到恢复
;鲧禹父子毕生治
水
,拯救了生民
;后稷教人稼穑
,使天下得其利
;还
有盘古开天辟地
,女娲抟土造人
,伏羲教民结网捕
鱼
,王亥教人驯养动物
,神农为民尝百草
..他们
无不是人类的保护者、奉献者和恩德者。而占据古
希腊神话中心的那些神祗
,却多与嫉妒、仇恨、惩
罚、复仇、灾难
相关
,存有罪恶因素
,奥林匹斯山上
诸神纵情欢乐
,不仅看中物质享受
,更放纵情欲。他
们攻城掠地、抢男霸女、爱慕虚荣、贪图眼前的享
受与现世的欢乐。神与神之间尔虞我诈、争名夺利
,
类的绝对主宰权。不但如此
,宙斯甚至还想毁掉人
类
,正如荷马史诗所说
:神给可怜的人以恐惧和痛
“
苦
,神自己则幸福而无忧地生活着。”先觉普罗米修
斯同情人类
,关心人类的生存和进步
,为了帮助人类
脱离愚昧
,解脱苦难
,他盗取天火给人间
,把光明与
温暖带给人类
,使人类有了划时代的进步
,为此触怒
了专横霸道的宙斯。为了惩罚人类
,他命火神赫淮
斯托斯创造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潘多拉来。结果
,潘
多拉的盒子给人间带来战争、罪恶、仇恨、嫉妒和疾
病等种种灾难。普罗米修斯也因此被宙斯钉在高加
索山上
,每天有鹫鹰啄食他的肝脏。普罗米修斯宁
愿忍受三万年的痛苦
,也毫不退让。在普罗米修斯
的精神影响下
,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战胜了对权威的
畏怯
,射死了鹫鸟
,砸碎了锁链
,解放了普罗米修
斯。这种人神对立的故事在希腊神话中比比皆是。
他表明希腊神话本身就有渎神的因素。在希腊人
的眼中
,神虽然比人更强大、更有能力
,但“在道德
上
,他们没有什么值得称述的
,而且也很难看出他
们能够激起人们很多的敬畏。”[
6]少女阿拉咯涅大胆
地向主管技艺的女神雅典娜挑战
,并在针织和刺
绣比赛中专门描绘神祗的缺点
,表现了精湛的技艺
和敢于反抗权威的大无畏精神。
中西神话中对神的不同态度
,深刻地影响着东
西方民族在日后对权威的态度。在西方更多地表
现了除了理性和正义之外不承认任何权威的精神。
他们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了坚定信心
,思想不落臼
,
富于独创性。而中国则更多地表现为忠诚、服从、崇
上、畏上等集体精神特性
,所以长久以来
,中华民族
·39 ·
缺乏彻底的挑战意识、批判精神、反抗传统和追求
平等人格的思想。
四、崇尚个人荣誉,肯定个人的价值和尊严
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和英雄们对荣誉的崇尚,表
现了古希腊人对个体生命价值的执着追求和对现
实人生的充分肯定。尽管神预言阿喀琉斯有两种命
运:或者默默无闻而长寿,或者在战场上光荣地死
亡。他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同特洛亚人作战的战场,
宁愿为建立功勋而早亡,却不愿在享受安乐中寿比
南山。荣誉对他来说高于生命,为此,当希腊主帅阿
伽门农专横地抢走他心爱的女奴,他“荣誉的奖
品”,损害了他的个人利益,伤害了他的自尊和荣誉
时,他气愤地说:“我不想让人
看不起,留在这儿为
你增加财富!”从此,他拒绝出战,置广大同胞生死于
不顾,任凭他们被特洛亚人追得四处奔逃,成批死
于特洛亚人的刀箭之下,致使希腊联军连连失败,
陷于困境,即使阿伽门农登门谢罪,他也无动于衷。
后来他的好友帕特罗克洛斯借了他的铠甲代他出
战,他却让好友只解船边之围,不要乘胜追击,为的
是让全希腊人“都知道看中我,尊敬我,把那可爱的
女子连同那充裕的赔偿送还给我。”显然,阿喀琉斯
所争的既是本来应属于自己的财物和女奴,而更重
要的是他个人的尊严与荣誉。后来好友被特洛亚的
统帅赫克托耳所杀,又激起了他的怒火,重新参战,
决意为挚友复仇。在这里,阿喀琉斯顾及的不是民
族的整体利益,也非国家民族的尊严,亦非广大人民
群众的死活祸福,而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这一形象
集中体现了以个人主义为本质特征的希腊文化精
神。其实,整个古希腊神话传说的神灵和英雄们,
其绝大多数的行为的根本动机都不是为了民族集体
利益,当然西方神话中也有一些灭妖除害的故事,
诸如阿尔戈英雄们的故事,七将攻忒拜的故事,赫拉
克勒斯的故事,特洛伊的故事等等,但其初衷或为
了爱情,或为了王位继承权,或为了财产,或为了复
仇,或为了应验命运,总之是为满足于个体对生命
价值的追求。
中国神话中的人物服膺于庄严的天命,承担起
维护宇宙秩序的崇高责任。盘古开天辟地、女娲炼
五色石以补苍天,为人类的生存创造了必要的自然
条件;鲧禹父子毕生治水以拯救生民,在治水过程
中,大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疏河决江,
十年未阚其家’;神农炎帝为民治病“尝百草之滋
味,一日而遇七十毒”;夸父追赶太阳,渴死之时,“充
其杖,化为邓林”,炎帝的女儿溺死后,便化为精卫,
衔草木以填沧海,不让它再危害后人。诸神们的种
种行为动机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而是为了民族
集体利益。这些都充分表明,中华民族的祖先主要
关注的是社会整体的和谐,重人的社会责任。
总之,古希腊的海洋文化铸就了西方人的无拘
无束。张扬个性,敢于冒险,崇尚智慧和力量的民
族性格,培养了他们自我意识和个体精神,使他们更
倾重以自我为中心,注重个人荣誉和个人尊严,追
求个体生命价值,这些都充分地展示在作为民族心
理历程的神话当中。所以,古希腊神话是一个毫无
拘束的充满了生命活力的世界。马克思说“希腊人
是正常的儿童”,古希腊是“人性展开的最美好的社
会幼年时期。”希腊神话具有不朽的魅力和无穷的生
命力。
参考文献:
[1 ]戴维·利明.神话学(中译本)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1990.
[2 ]丹纳.艺
术哲学[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1.
[3 ]何新.诸神的起源[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6.
[4 ]吉尔伯特·穆莱.希腊宗教的五个阶段[M].转引自罗素.
西方哲学史[M].马元德译,1976.
[5 ]爱德华·麦克诺尔·伯恩斯,菲利普·李·拉尔夫·世界文明
史第一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6 ]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卷[M].北京:商务印务馆,1981.
【责任编辑 咸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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