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传统文化对现代科技创新影响

摘要:中国传统文化对现代科技创新的作用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强大凝聚力、自强不息与永攀高峰的精神、“重人伦”思想对现代科技创新起到积极正面作用。另一方面,中国传统文化的重官轻民和重文轻技的思想、“中庸之道”、和森严的等级制度又是与现代科技创新文化要求格格不入的。应通过机制建构与“文化形塑”,构建有利于我国科技创新的文化环境。

科技创新是基于创新主体的文化与价值取向而进行的一项合逻辑与合价值的实践活动。文化是科技创新的土壤,它潜移默化地对科技创新发挥着作用。这种作用涉及到从观念、方法、价值等等各个方面。一方面,文化对科技创新的影响可以是积极的、促进性的,亦可能是消极的、阻碍性的。另一方面,脱离实际的文化背景进行科技创新,或对科技创新进行理解与评价,既是不可能亦是毫无意义的。本文拟讨论中国传统文化对现代科技创新的影响。本文所指“中国文化”指的是中国传统精神形态,包括思维方式、价值观念、行为准则等等;还近代以前以儒家文化为主体儒释道合一的文化体系。

一、中国传统文化对科技创新的积极影响
中国传统文化对科技创新的积极作用都是都是基于“重人伦”这一核心展开的。即“重人伦”这一思想经过几千年的历史积淀,已经成为国人生活的基本准则,进而影响到科技创新活动。但这并不意味着“重人伦”的思想对于科技创新活动而言只有积极影响,而是说中国传统文化对科技创新的积极作用都可在“重人伦”思想那里找到根源。

第一,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强大凝聚力有益于科技创新活动。这种凝聚力表现为文化心里的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而当代的科技创新,尤其是高科技创新,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系统工程。这需要各领域、各层级的科技创新主体共同协作完成。创新主体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使得创新主体有着共同的目标、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因此,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强大凝聚力是与当代科技创新的趋势相适应的。

第二,中国传统文化倡导自强不息,永攀高峰的精神。《易经》曾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代人观察到自然运行的规律,又将它作为激励人们的准则,即表现出“重人伦”的方面。科技创新活动总是充满着困难与曲折,这在根本上是由科技创新主体的历史性和当时的社会历史状况决定的,同时也说明了人类认识和改造自然的过程的复杂。因此,对于科技创新主体而言,百折不挠、永不放弃、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的精神就尤为重要

了。

第三,中国传统文化所强调“重人伦”思想是与当代科技创新所倡导的“以人为本”的思想相适应的。特别是在当代,科技的广泛应用所引起的各种灾害日益引起人类的注意。环境污染,物种灭绝,全球变暖等等问题都反映了人与自然之间矛盾的激化,而在本质上,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其实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传统文化所倡导“重人伦”的思想同样要求科技创新主体要正确地处理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因此,“重人伦”思想实际上是当代科技创新的应有之义。

第四,教育功能是作为文化的科技创新的基本功能之一。而中国传统文化一贯重视教化作用,这亦反映了传统文化“重人伦”的一面。科技创新的教育功能不仅仅在于它提供的科学知识或强大的工具,还在于科学方法与科学精神。而传统文化历来将伦理道德教育置于第一位。在某种程度上说,科技创新的目的就在于扩展人类的视野,提高人类认识能力,即开化人类。所以,中国传统文化一方面能够通过教化科技创新主体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另一方面也要求科技创新主体始终将开化、解放人类作为自己的目标。

二、 中国传统文化对科技创新的消极影响
中国传统文化作为一个复杂的体系,其中亦包含这阻碍科技创新的因素。虽然这些因素看似繁杂,但是仔细审视之下便会发现“政治本位”思想始终隐藏在这些因素的背后。中国传统文化对于科技创新的消极因素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通过分析我们将看到这些因素与“政治本位”思想的内在联系。

第一,中国传统文化的重官轻民和重文轻技的思想。传统文化中重官轻民的思想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人们普遍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而科技创新在在古代曾被认为是“奇技淫巧”。上述的重官轻民和重文轻技容易导致将科技创新置于一种从属的地位。从而或有人根本不屑于从事科技创新事业,或有人将科技创新事业作为“做官”的进身之阶,无论如何,上述思想对于科技创新而言是危害极大的。

第二,中国传统文化推崇“中庸之道”。“中庸之道”作为儒家的一条重要的伦理道德标准(亦即指导规范古代官员言行的金科玉律),对于处理人伦关系,调节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稳定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但是科技创新总是一种对原有传统的反思、批判的行为。科技创新内在地具有冒险,激进的特征。因此,传统文化中的“中庸之道”的思想是与科技创新的精神相背离的。

第三,中国传统文化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这亦是“政治本

位”思想的延伸。中国传统上一贯强调“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等级关系。在奉行森严的等级制度的环境里,科技创新主体日益滋生崇拜权威的思想,进而导致创新主体个人个性和创造性的泯灭。同时它还不利于科技创新人才的公平竞争与进取。

三、构建有利于我国科技创新的文化环境
首先,要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扬弃”。就“为何要扬弃中国传统文化”这一问题而言,从根本上说,是由于文化的历史性所决定的。首先文化总是变动不居的。虽然文化在某一特定的地域与历史时期,保持着宏观的稳定形态,但是从整个历史长河,以及微观层次上,都可以观察到文化总是处于流变之中。而科技创新又受到文化的根本性影响。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说,科技创新本身的历史性是由于文化的历史性所决定的。始终处于一定文化情境中的创新主体规定者科技创新事业。锁业科学认识与科技创新的复杂性与曲折性总是与文化紧密相关的。

中国传统文化中既包含能够促进科技创新的因素。譬如强调“以人为本”,注重经济价值与人文价值的统一等等。但同时亦包含着阻碍科技创新的因素,如政治本位,遵循守旧等方面。因此对于科技创新而言,扬弃中国传统文化是十分必要的。同时应科技创新之要求,实现对传统文化的扬弃也是文化实现自我否定、不断演进、辨证发展的体现。

其次,要构建合理的与文化相适应的科技创新机制。科学技术之所以成为一种社会的构建性力量,不仅仅在于它提供了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性知识或能够让人类移山填海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它形成了一个严密的体系——既包括科技本身的系统化样式,还包括相应的科技创新机制。

科技创新机制包含两个基本维度,即组织和制度。从历史的角度考察,科学作为一种社会建制,发生在17世纪的英国和法国。在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与自然主义两大思潮的影响下,17世纪英国成为了世界科技创新的中心。越来越多的人对科学技术发生兴趣。但是对科技感兴趣只是科技创新体制化的条件之一。而近代科技创新体制化的标志就是以格雷山姆学院为代表的新型大学的诞生以及英国皇家学会的建立。英国皇家学会的诞生,其真正意义就在于它是历史上第一个为官方认可的科技创新组织。这一方面表明科技创新活动在一定程度上为社会所认可,另一方面,表明科技创新一个有共同目标并遵守一定规范的科学共同体的形成。在法国,科技创新的体制化进一步确立了,其标志便是法国科学院的建立。在19世纪,科技创新体制化在德国最终完成

,其标志是1826年于吉森大学建立的现代化学实验室。从上述考察我们可以发现,教学与科研相结合的新型大学的出现、科学学会的建立以及实验室制度的建立是科技创新体制化的基本表现。随着科技创新的不断发展,科技创新组织也越来越丰富。

科技创新机制的制度维度指的是相应的科技政策与法规。这其中又包括课题申请机制,评议机制,奖励机制等等。各国通过科技政策与法规实现着对科技创新活动的宏观管理,引导,激励着本国的科技创新。

在19世纪中叶,德国的产品以低质、仿冒闻名。而自19世纪下半叶开始,德国的科学技术突发猛进。究其原因,我们不难发现,首先当时德国工业化进程不断加快和深入,一些有识之士倡导成立了国立研究所。因此帝国物理研究所(PTR),德国威廉皇室学会(KWG)等各类研究所应运而生。另一方面,在德国政府缺乏资金支持科技发展的情况下,一批银行家、科学家等则成立相应的基金会。而现在,遍及德国的各类基金会已经成为资助科技创新的重要资源。第三,现行的匿名评议制度,其雏形亦是在德国形成。近年来,德国通过产权制度、专利和知识产权等方面的一系列法规以保护科技创新主体的利益,激励科技创新活动。并且在科技奖励方面,德国洪堡基金会与联邦科研部联合设立的两项科研奖——沃尔夫冈-保尔奖和索菲亚-克瓦雷夫斯卡奖以高额的奖金吸引着国内外的科技创新主体来到德国,投身于科技创新事业。有次可见,科技创新机制对于科技创新而言具有根本性的意义。

再次,改革应试教育,倡导创新思维,提供有利于现代科技创新的良好教育基础。教育是科技创新的基础与前提。从创新主体的角度而言,一方面,学校特别是高等院校是科技创新的重要基地。1810年,威廉-洪堡等人倡导建立了柏林大学。柏林大学倡导教学自由,教育与研究相结合,且这一理念很快成为欧洲新型大学共同的理念。一定程度上说,真正意义上的大学教育就是从柏林大学开始的。可见大学的功能之一就是进行研究,生产知识。另一方面,从上面的例子同样可以看到,大学的另外一个基本功能就是教育。因此大学还是培养科技创新人才的基地。
论文:https://www.360docs.net/doc/2d13255365.html,/wenhua/chuantong/20585.html
在当代,应试教育已然不能适应科技创新的需要。基于知识的教育是与当代科技发展的大趋势相背离的。当代科技呈现出的一个基本态势就是学科的高度分化与高度融合。这一态势亦解释了当下知识爆炸的现象。在当代一个人既不可能也不必要对所有的知识都所有掌握。因此,倡导科技创新就

必然要求对应试教育进行改革。

对应试教育的改革,首先在于改变教育观念,即从“应试教育”转向“素质教育”。这一转向实际上标识的是教育主客体关系的转向。在英文中,导师被称为“consultant”或“instructor”,前者还有“咨询师”之意,而后者则还有“指导者”之意。这表明,在西方高等教育中,教师不再以“教授者”的身份高高自上,而倾向于与学生进行平等的讨论。

教师与学生的这种身份转变,从根本上否定了传统意义上的教师的权威。它鼓励人们提出“异见”,挑战权威,而科技技术史的发展也表明许多科技创新就来自于这些“异见”,无论这些“异见”在最初提出之时有多么幼稚或离经叛道。由此可见,倡导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向实质上是倡导创新思维,倡导创新思维是改革应试教育的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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