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释道三家实为一家,所谓万法归一


儒家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大学》)

先明自己的“明德”,就叫“自觉”。自觉后还要“觉他”,让所有人都明了“明德”,就叫“亲民”。做到自觉觉他圆满,就是“止于至善”。可见,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就是“大学之道”。“大学之道”,佛家称为“成佛之道”,因为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者为“佛”。所以,“大学之道”是开、示、悟、入佛之知见之道。从历程来看,“大学之道”,要先发无上菩提心。无上菩提心的根本就是两条:上求佛道(“明明德”),下化众生(“在亲民”)。上求佛道,入佛之知见,开显自性般若德,就是“在明明德”;下化众生,同体大悲,不舍一人,就是“在亲民”。上求下化,所做圆满,就是“止于至善”。

“明德”者,吾人本具妙明之性也,称为“佛性”。“明德”,人人具足,凡圣一如,本自圆成,非假修证,称般若德。犹如镜体,本自明彻净亮,只因众生无始劫来的极性污染,致使明镜蒙垢,光明蔽隐,故需拂尘除垢(明),使“古镜”重明,即“明明德”,亦称解脱德。此“明德”无关明与不明,不明也不减,明也不增。“明”,“明德”真空常住,随缘而不变;“不明”,“明德”妙用无穷,不变随缘。可知“明德”非有非无,是非极性之妙性也,故称法身德。对“明德”最具体的表达,无过乎惠能的五个“何期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坛经》)

“明明德”之“明”,便是修证。“明德”虽本具,非修非证,但“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识自本心,本来如是,若无无明迷惑,一切现成,故所谓“明”者,实为不污染也。要完成“大学之道”,先要发无上菩提心,以突破极性思维的束缚,开显常住之妙明,为本因地之心;然后六度万行,行菩萨道,救度一切众生,圆满菩提大愿,“止于至善”(“道亦乐得之”),完成修证历程。


明白了“大学之道”的这个根本道理,就确立了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目标清楚,就

是“知止”。如何开显自性之“明德”呢?就有知、定、静、安、虑、得的六个阶梯。关键在“知”,因为“因地不真,果招纡曲”。因地心真,初发心即至果地。“不识本心,修法无益”,见地十分重要,因地以本具“明德”开显为目标,这就是五祖弘忍讲的“了本真心”。“三世诸佛,皆从心性中生,先守真心,妄念不生,我所心灭,后得成佛。故知守本真心,是三世诸佛之祖也。”(《弘忍·最上乘论》)“以诸众生,从无始来,循诸色声,逐念流转,曾不开悟,性净妙常。不循所常,逐诸生灭,由是生生,杂染流转。若弃生灭,守于真常,常光现前,根尘识心,应时消落。想相为尘,识情为垢,二俱远离,则汝法眼,应时清明,云何不成,无上知觉?”(《楞严经》)知情想识念为障,知而歇息(“二俱远离”),当下真心现前,亦是“知幻即离”之妙道。故“知”极为重要。

知道以“明明德”、“止于至善”为目标,时时直契“明德”,守此真常,注心一处为“定”。定功加深,物境不扰,见境不著,转物已胜,名为能“静”。“静”功深化,心境相融,不分内外,唯自心现量,名为能“安”。“安”功深厚,慧光生焉,迷惑渐消,妙智开启,名为能“虑”。“虑”、“安”互资,寂照不二,日久一如,“寂灭现前”,明心见性,名为能“得”。

发菩提大愿,要“明明德”于天下者,必先治国、齐家、修身、正心、诚意、格物、致知,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大愿成就。这和老子讲的“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相应。“欲明明德于天下”,这是佛陀出世的本怀。佛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就是为让天下众生开、示、悟、入佛之知见。如何入佛之知见,最根本最基础的操作是“格物致知”。“格物”者就是穷竟“物之本末”也,认识物是什么?物从何而来,由何所起?古人有以“穷至事物之理”为格物,此为格外物也;有以摒除物欲为格物,此为格内物也。二种“格物”不无道理,可以普化,但仍不究竟。因为,“明德”,非内非外,“格物”就是二相归一相,转主客对立的极性观念为主客合一的非极性认识。因无明的根本就在于“不了法界一相”,故“格物”非是研究物理,研究外物仍是二相。同理,清除物欲亦是二相。可见,格物就是要转识成智,突破极性思维,开显非极性的“明德”。于是,问题的实质就在格“根尘同源”之“物”。此物既是外物六尘,又是内物六根,还是极性分别之六识。六尘六根称物,六识称事。所以,“格物”是格“物”之本末,“事”之终始。

格清事物的终始本末,才叫“知至”。但若只以“物”来说,“事”在其中,“因尘发识”,故只讲格“物”而已!“格”者观也!更明确地说,“禅观”也!格物要格到“会万物为己者”,格到心境一如,本无内外,根尘识同是自心现量(是“明德”本体的幻化相),格到唯此“明德”是存,见物见“明德”,才是真正的“明明德”。

明白了外物不外,色身不内,皆“明德”所现之“物”,无内外,无主客,即能转六识为妙观察智。此智开显,自然破除思维极性,再不二相分别,我执破除,自然“意诚”(“知至而后意诚”)。“意诚”,即是破除坚固我执,转为平等性智,再不执著太极图中一半为见分,一半为相分,抽掉“S”线,再不“自心取自心,非幻而成幻”,必然“心正”(“意诚而后心正”)。心为一身之主,心正而明了“明德”,自性开显(“心正而后身修”)。“明明德”而智慧光照,触着皆化,故先家齐(“身修而家齐”);“明明德”于全家族,智德更盛,足以普化邦国(家齐而后国治);国国皆“明明德”,自然天下平(“国治而天下平”),这是从外来说。从内来讲,“意诚”则我执破,“心正”则法执亡。明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本自“明德”之相,相不异性,性不异相;相即是性,性即是相。直下承当,则可谓“家齐”、“国治”、“天下平”之实质也!从“格物致知”到“天下平”,这是儒家“从事于道”、“同于道”的修证历程。发菩提心,上求下化,四摄、六度,行菩萨道,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这是佛家“从事于道”、“同于道”的修行过程。“方便有多门”,“归元性无二”,故儒释道三家本质不异!


曾子就相当于神秀,他发明了“慎独”,“吾日三省吾身”,就相当于神秀的“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若能正心,常生智慧”,是教导我们明心见性的方法。首先,大师教导我们要“正心”,这个意思与中国儒家讲的实在是不谋而合。《大学》讲‘格物致知’、‘正心诚意’。此处的‘正心’与《大学》讲的‘正心’,是一样的意思。心要如何才能得其正?我们拿儒家的话来解释,更容易明白。心之不正,是为物欲,即烦恼障障碍;为自己的不正知,即所知障障碍。佛法要破除二障,心才能得其正;儒家讲正心,也是破除这两种障。‘格物’,‘格’是格杀,‘物’就是物欲,格杀物欲就是断烦恼障。‘致知’,‘知’是正知正见,这是破所知障。这样,才能得到正心。正心,心里就“常生智慧”,这个智慧是真正的智慧,而不是世间的世智辩聪。


《坛经

》“见人不是,诸恶之根;见已不善,万善之门”,正是子路的“闻过则喜”。

中国儒家的“无思无虑,感而遂通”、“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能定,知定而后能静,知静而后能安,知安而后能虑,知虑而后能得······”、“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道家的“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谓之坐驰,夫徇耳目内通而外于心知,鬼神将来舍,而况人乎!”

道书说:“离有离无之谓道”。这与佛家所论的“即有即空,即空即有”,其义相通。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论语》)孔子说,吾“无知也”。孔子没有分别之“知”(识),但有二相归一相之“智”。因为,孔子“叩其两端(两极)而竭焉(消除极性,泯没对待)”。孔子“竭”其“两端”,就是“中”,“中”就是“抱一”、“得一”。“中庸”是孔子“抱一”、“得一”的理论基础。中庸之“中”,是指宇宙万物的本体(“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庸”是指本体之相用也。中庸者,体相用一如也!所以,从认识论来看,能达到体相用一如境地,就是“中庸其至矣乎”!孔子明确指出,很少有人能契此(民鲜能久矣),说明其境界的高雅。但圣人传道,治世化民,必以终极为灯塔,必以“绝对”非极性为目的。佛陀称为发菩提心,追求无上菩提。孔子讲:“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能够以终极灯塔为目标前进之人,必是君子(君子中庸)。佛陀称此君子为“大心凡夫”。虽是凡夫,已发大心(大愿)追求。追求不息,就叫精进;精进之极,孔子称为“君子中庸也,君子而时中”。时时能契中庸,佛陀称为不退转菩萨。故时而中庸的君子,必得三昧正受,达无生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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