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名析理”与“得意忘言”


“辨名析理”与“得意忘言”
摘要:在中国哲学的现代化进程中,方法论问题引起了学者们的普遍关注。在魏晋玄学研究领域,冯友兰先生通过对郭象玄学的研究提出了“辨名析理”的方法论进路,汤用彤先生通过对王弼玄学的研究提出了“得意忘言”的方法论进路。从魏晋玄学的特质和两位学者的学术旨趣分析,这两种方法论进路正好相互补充,构成魏晋玄学乃至中国哲学研究的一个基本的方法论原则。

关键词:冯友兰;辨名析理;汤用彤;得意忘言;方法论

魏晋时期的思想文化呈现了多姿多彩、迥异于两汉的风貌,空灵的玄学取代了繁琐的经学,本土的道教在逐渐地发展,印度的佛教也大规模地传入中国内地,儒释道三教竞争中国人心灵世界的局面正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形成的。近代学术先驱王国维曾经感叹“学术变迁之在上者,莫剧于三国之际,而自来无能质言之者,此可异也”①。当然王国维所感慨的这种“自来无能质言之者”的“可异”局面随着学者们的重视和深入研究很快得以改变,其中汤用彤、冯友兰两位先生都作出了突出贡献。

汤用彤先生对魏晋时期的佛教、玄学、道教都有深入的研究和精辟的论断,作为这一学术领域的开创人和奠基者久为学人所认可,而冯友兰先生因其工作主要是对中国哲学通史和哲学的研究,其对魏晋玄学研究的贡献往往为人所忽视。笔者曾撰文详细评述了冯先生对魏晋玄学研究的贡献,认为他和汤先生都是这一学术领域的开创人。②正是因为两位先生卓越的研究工作而使魏晋玄学在中国哲学史上的地位和价值得以凸显,从而改变了传统上视玄学为“清谈误国”的无用之学的情况。

魏晋玄学作为一种迥异于两汉经学的新哲学,它的出现不仅意味着研究内容的转变(由对儒学经典的研究转为对“三玄”之学的研究),更意味着研究视野和研究方法的转型。冯、汤两位都是具有高度方法论自觉的学者,其学术成就的取得也有赖于他们从事研究时所采用的新方法。对于方法论之于哲学的意义,两位大师都有深刻的认识,冯先生在早年(1921年)发表的《柏格森的哲学方法》一文中就指出:“不但因为方法论的不同,而生出专门哲学家与非专门哲学家的区别,并且在哲学史上,也因为方法论的不同,而分出许多派别,生出许多争论。”③后来他在《新知言》一书中也特别强调:“一门学问的性质,与它的方法,有密切底关系。”④汤先生在其《言意之辨》一文中特别强调:“新学术之兴起,虽因于时风环境,然无新眼光新方法,则亦只有支离片段之言论,而不能有组织完备之新学

。故学术,新时代之托始,恒依赖新方法之发现。”⑤正是基于这种高度的方法论自觉,他们才能从魏晋学术的变化中敏锐地发现和提出魏晋玄学所使用的新方法,进而提升和扩展为中国哲学研究的普遍性方法论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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