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存在的本质-海德格尔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

时间是存在的本质-海德格尔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
时间是存在的本质-海德格尔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

时间是存在的本质--海德格尔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

存在与时间是海德格尔哲学的两个基本范畴,他的主要著作即以此为书名。海德格尔认为,存在的规定性是有限而非无限。这种观点与黑格尔的思想大相径庭。黑格尔认为,存在与精神同一,精神是普遍的、无限的,因此存在也是普遍的,无限的。美国学者史密特指出:“如果说形而上学历来都在颂扬无限者,那么海德格尔对它的袤渎也许只有尼采可与之匹敌。因为,自《存在与时间》问世以来,海德格尔的目的始终是摧毁并消除传统形而上学的偶像,重新获得他所谓的对存在之有限的源始体验”[(1)]。如果说黑格尔的存在论是“无限存在论”,那么海德格尔的基础存在论实际上就是“有限存在论”。海德格尔认为,存在的有限性来自此在(人)的有限性。而此在的有限性是一个有关时间的问题。人终有一死。死是人生存于世的界限。死使人领悟到,时间是有终的(有限的),而非无终的(无限的)。黑格尔与海德格尔是如何对待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的?海德格尔是如何对待黑格尔的时间概念的?海德格尔声称,他提出的时间概念才是真正的源始时间,而黑格尔的时间概念则是流俗时间领悟的最极端形态。他与黑格尔是根本对立的。海德格尔的这种观点能否成立?本文的讨论将围绕以上问题展开。

一、存在是时间的本质

如海德格尔所言,在黑格尔那里,时间问题的确没有受到充分重视。黑格尔是在《哲学全书》第二部分--自然哲学中专题讨论时间概念的。因此首须弄清的是,黑格尔的“自然”指什么。黑格尔认为,自然是绝对理念的外化。绝对理念是逻辑学的最高范畴,是主体与客体的对立统一。黑格尔的逻辑学以存在为开端,以绝对理念为终端。存在是潜在的绝对理念,绝对理念则是全面展开了的、内容丰富的具体存在。这个具体的存在,既是主体,又是客体,因此它是主体-客体。这就是自然。可见,黑格尔所说的“自然”不是外在于主体的自在存在,而是自在自为的存在。作为主客统一,绝对理念是无限的。在它的对立面,除了它自己,别无其他。因此它是自由的。黑格尔说:“理念自由地解脱自身,对自己绝对有把握,并且在自身中宁静。由于这种自由之故,它的规定性形式也同样是绝对自由的,是绝对自为的、无主观性之有的空间和时间的外在性”[(2)]。在自然界,理念摆脱了主体与客体的对立,宁静地处于自身之内。但是理念的这种绝对自由造成了自然界的无主观性(主体性)。确切地说,由于自然界所包含的主体性尚未显现,所以它的规定性在它之外。黑格尔说,“外在性就构成自然的规定”[(3)]。空间与时间是自然哲学中最初级的范畴,也是离理性或精神最远的范畴。

黑格尔的时间概念由空间概念发展而来。他认为,当我们规定自然界的事物时,首先运用的就是空间这个范畴。自然物在其直接性中,只能是空间的一个点。就是说,在认识的出发点上,我们只能说,有那么一个东西存在于空间。至于说它是什么,我们尚不清楚。这样一个东西实际上就是一个抽象的点。点的规定性只能来自外部。因此黑格尔说,空间作为点是“已外存在”。从表面看,空间是无差别的直接性,是“宁静”的自然。实际上,宁静只是自然的外表。这是因为,点的规定性在它的他在中。只有超越自身,才能求得自身的同一。换言之,我们必须用其他的点来规定这个点。于是点就成为空间的否定。点与点否定地相互关联。黑格尔认为,这种摆脱无能为力的状态,处于运动变化过程中的自为的点即时间。他说,“作为已外存在的否定性统一,时间同样也是纯粹抽象的、观念的东西。时间是那种存在的时候不存在、不存在的时候存在的存在,是被直观的变易”[(4)]。时间的根本特征是变易。时

间把空间之所以为空间的点的运动表现出来。点的运动产生线和面。而时间正是点建立自身为线和面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线和面的建立是不可想象的,空间也会是不可思议的。但是,时间作为空间的真理,只是把空间的外在性作为否定性的运动过程建立起来,却没有扬弃空间的外在性。因此黑格尔说,“时间是存在的时候不存在、不存在的时候存在的存在,是被直观的变易。”

在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上,黑格尔主张,“时间不是支配概念的力量,概念也不存在于时间中,不是某种时间性的东西;相反,概念是支配时间的力量,时间不过是这种作为外在性的否定性。……时间按其概念来说,本身是永恒的,因为时间既不是现时,也不是某个时间,反之作为时间的时间是时间的概念,而时间的概念同任何一般概念一样,本身是永恒的东西,因而也就是绝对的现在”[(5)]。可见,海德格尔对黑格尔的批判是正确的,黑格尔的确主张,存在是决定时间的力量,存在-精神的永恒性使时间成为绝对的现在。海德格尔的主张与黑格尔的观点正好相反。海德格尔认为,是时间决定存在,而不是存在决定时间;时间是主宰存在-精神的力量。这说明,在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上,海德格尔与黑格尔的观点截然不同,可以说,二者是根本对立的。

海德格尔认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不仅忠实于传统,而且是传统时间概念的一种最激进的形态。他说,“黑格尔的时间解释完全沿着流俗时间领悟的方向进行。黑格尔从现在出发来标画时间,而这一标画设为前提的是:现在的总体结构一直被遮蔽着、敉平着,以便能够把现在作为现成事物加以直观,尽管这里现在只是观念上的现成事物”[(6)]。海德格尔所说的“流俗时间领悟”指的是传统形而上学的时间概念。他认为,传统形而上学的时间概念并不是真正的时间概念。他把他所说的时间称为“源始时间,”以便与形而上学的时间相区别。在海德格尔看来,形而上学没有考察时间的意义,直截了当地把时间当作某种现成的东西,如时钟的指针,以为时间只是一种计数活动。如果把时间当成这样一种计数活动,那么时间就只是“现在”,因为计数活动实际上是一种“现在化”、“当前化”的活动。这就是说,在计数时,我们总是说“现在是……点了。”这样,我们把时间“当前化”了。这就是传统形而上学的时间概念,它只重现在,却忽视了过去和将来。当我们说“过去”时,我们是以“现在”为出发点的,“过去”意指“不再是现在了”。同样,当我们说“将来”时,我们仍是从“现在”出发的,“将来”即“尚未成为现在”。可见,现在是传统时间的决定性因素[(7)]。海德格尔指出,这正是亚里士多德的时间概念。他说,这是一种非此在式的时间。黑格尔所承袭的就是这样一种时间概念。

海德格尔认为,传统形而上学的时间观有一个共同缺陷:割裂时间的三个环节,使过去、现在、将来彼此外在,漠不相干。在海德格尔看来,时间的三个环节总是与人的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时间有它的“关联结构”。简言之,时间总是人的时间。形而上学的时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因此它是非本真的时间。非本真的时间不是没有根据的,它的根据就在于此在的沉沦。沉沦于世的此在忘身于它所烦忙的事物,逃避本真的生存,即逃避它的向死存在。此在不愿看到它生命的终结,于是它说,时间是无限的,是永恒的[(8)]。这是非本真时间的生存论根源。从存在论的角度看,形而上学把存在理解为永恒的在场或永恒的显现,理解为现成存在者。因此形而上学存在论只是从“现在”来规定存在[(9)]。海德格尔认为,他的时间概念与黑格尔的时间概念根本不同,可以说二者是对立的。

二、时间是存在的本质

海德格尔把他的主要著作题为《存在与时间》。他说,仅此一点,就足以表明他与传统哲学的不同。传统哲学将存在解作“逻各斯”,逻各斯与存在并列,成为存在的意义。海德格尔反对形而上学,形而上学所讲的“存在与逻斯”被他所理解的“存在与时间”所取代。存在的意义被解释为时间。海德格尔认为,形而上学并没有澄清存在的意义,因为它无法说明,主体是如何走出自身而达到与客体的统一的。在他看来,外在于我们的存在者究竟是什么,我

们无法确知,只能揣测。但是我们能领会和把握我们自己活动的意义。这就为我们破解存在的意义提供了一个出发点。人与其他存在者的不同之处在于,人能够提出他存在的意义问题,并领会他存在的意义,而其他存在者则不能。海德格尔称人为“此在”,意指“存在在此”。他认为,此在作为存在者而存在的过程,就是它领悟存在的意义的过程。只要弄清了此在的存在方式,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就会显现出来。

此在是如何存在的?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存在方式是“生存”。人的存在就是指去生存。因为此在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和自由,所以它总是一种存在的可能性或可能的存在。此在在实现它的各种可能性的过程中,必然要与他人和他物打交道。海德格尔将此在与他物打交道的存在方式称为“烦忙”,将与他人打交道的存在方式称为“烦神”。总之,此在作为可能的存在,就是烦,就是烦忙与烦神。通过烦,此在创造了它的“世界”。因此当我们说,“在世界之中存在”时,我们的意思是说,人总不能离开世界而生存,人生在世本质上即烦。形而上学试图以自我来解释存在的统一性和整体性,结果导致主客二分。海德格尔认为,存在的统一性和整体性不在自我中,而在此在的基本存在方式--烦之中。他说,烦是一种“先行于自身的--已经在……中的--作为寓于……的存在”[(10)]。首先,烦是此在“先行于自身”的存在。所谓“先行”,海德格尔的意思是说,此在在与他人、他物打交道以前,就已选择好了它的目的和行为方式。它总是向着将来筹划。因此,此在首先是一种先行于自身的存在。其次,烦意味着此在是“在世界之中存在”。此在离不开它的世界,它总是生存于世界之中。作为先行于自身的存在,此在总已经在世界中存在了。这就是“已经在……之中”的含义。最后,烦是此在“作为寓于……的存在”。“寓于……”即寓于世内存在者。海德格尔认为,先行于自身的、已经在世界之中存在的此在,总已经是烦忙于世的此在了。换言之,此在必然首先要与他人、他物这些世内存在者打交道。此在的在世本身就已包含了沉沦于世内存在者这一规定。总括以上三点:烦是先行于自身的、已经在世界之中存在的、寓于世内存在者的存在。海德格尔认为,“先行于自身”描述的是此在的“生存状态”,“在世界之中存在”描述的是此在的“被抛弃状态”,“寓于世内存在者”描述的是此在的“沉沦”。烦的这三个环节--生存、被抛、沉沦是内在地统一的,它们都是此在的存在方式。问题是,使这三个环节统一起来的源始现象是什么?只有揭示出这一源始现象,我们才能把握此在的存在意义。

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存在本质上是时间。时间是使烦的三个环节统一起来的源始现象。海德格尔所说的时间是此在式的时间,而形而上学的非此在式的时间不同,海德格尔称他的时间为“时间性”。时间性是由此在的“向死存在”这种生存论现象揭示出来的。死亡是此在的生存界限,它不可能超越这个界限。人的存在本质上是向死存在,但沉沦于世的此在领会不到这一点,因为它怕死,不敢面对死亡,不敢承认死亡是自己的本质。海德格尔称此在这种生存状态为“非本真的生存”。尽管此在不愿面对死亡,但死亡却在一天天地逼近。海德格尔认为,本真的生存应当视死如归,勇敢地面对并承担起自己的死亡。因此此在的本真的生存首先是先行到死亡中去的有限的存在。此在的所有可能性都包含在死亡这种最后的可能性之中。简言之,此在以先行到死中去的方式而存在。海德格尔认为,此在作为先行到死亡之中的存在,正是“将来”这一时间维度。也就是说,只有在“将来”这一时间维度中,此在作为先行到死中去的存在才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海德格尔说,此在的向死存在以“将来”这一源始现象为基础[(11)]。其此,海德格尔认为,此在之所以能向死存在,就因为它已经实际存在了。此在的向死存在包含着此在的实际存在。死总是此在的死。没有此在,也就无所谓死亡。此在无法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作出选择。它必须存在,也必须面对不得不存在这种实际性。因此它是被抛入这个世界的。被抛的此在只有在“过去”这一时间维度中才是可以理解的。因此,海德格尔说,“过去”是被抛的此在的源始现象。最后,海德格尔指出,被抛的此在总已沉沦于世。沉沦于世的此在把世内存在者“当前化”或说“现在化”了。也

就是说,此在是在“现在”这一时间维度中与世内存在者打交道的。可见,本真的此在既是将来,又是过去,还是现在,是将来、过去、现在的统一。

海德格尔认为,此在是一个整体,它以将来、过去、现在三个时间维度的统一为基础。在他看来,形而上学的时间是非此在式的抽象的时间,而他的时间则是具体的此在式的时间。人是统一的整体,不容分割,也不可分割,当然人的时间也是统一而不可分割的。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表达了这样一种思想。我们暂且用“我”来代替此在。我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现在的我不仅包含着过去的我,而且孕育着将来的我。我过去的经历,我所受的教育,我的思想感情以及性格特征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相反,这一切都已凝聚在现在的我之中。另一方面,现在的我还设计着自己的未来。现在的我总是把自己投向将来,总是在筹划自己的将来。因此,现在的我既是过去的我,又是将来的我,三者是统一的。在现在的我、过去的我、将来的我三者之中,将来居于优先地位,它高于过去和现在。因为我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将来。将来是包含过去和现在的全体。我是从“将来”出发,根据“过去”的经验,而选择了“现在”的生活(生存)方式的。因此我具有“将来-过去-现在”这样的时间结构。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存在即烦。而烦的意义是时间性。那么,此在的存在的意义即时间性。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一书中,海德格尔直截了当地说,“时间是存在的源始本质”[(12)]。

综上所述,在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上,海德格尔认为,时间是存在的本质,与黑格尔的观点正好相反;在时间问题上,海德格尔认为,他的时间概念是形而上学以及黑格尔的时间概念的始源,形而上学的时间只有以海德格尔的时间为基础,才是可以理解的。据此,海德格尔认为,在时间问题上,他与黑格尔是对立的。他所理解的黑格尔非但没有克服形而上学的时间概念,反而倒退了,是“流俗时间领悟的最激进的形态”[(13)]。我们认为,海德格尔的观点不能成立。在时间问题上,海德格尔与黑格尔仍有某些相似之处。

三、源始时间的始源

尽管海德格尔声称,在时间问题以及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上,他与黑格尔是对立的,但是,通过对黑格尔时间概念的具体分析,我们仍能发现,黑格尔与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具有如下相似之处。

首先,海德格尔承认,黑格尔已触及存在与时间的关系这个根本问题了。海德格尔说,“现在还不能来讨论黑格尔对时间与精神以及二者联系的阐释是否有理,以及一般地是否依栖于存在论上的源始基础。然而,竟然可以一试从形式辩证法上‘建树’精神与时间的联系,这就已经公开出了二者的一种源始亲缘关系”[(14)]。在黑格尔那里,精神与存在同一。所以精神与时间的关系即存在与时间的关系。如海德格尔所言,既然黑格尔已经公开出了存在与时间的一种源始亲缘关系,那么我们可以说,海德格尔对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的探讨是在完成黑格尔的未竟之业。从这个角度看,黑格尔是海德格尔的先驱。

其次,黑格尔不仅触及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而且已经认识到,存在(精神)与时间具有内在的、本质的联系。海德格尔认为,黑格尔所理解的存在与时间的关系是一种外在的关系。他说,“精神与时间被委弃于形式存在论的和形式确证的最空洞的抽象;是这样一种抽象使他(黑格尔)能够提出精神与时间的某种亲缘关系。但因为时间同时是在全然敉平了的世界时间的意义上得到理解的,并且这样一来它的来源就始终被完全遮蔽着,结果时间作为一种现成的东西就干脆与精神相对立。由于这一点,精神才不得不首先落入时间”[(15)]。我们认为,海德格尔没有准确地理解黑格尔。黑格尔反对抽象,强调具体,主张抽象思维必须具体化自身。他认为,自然是逻辑理念的外化,是理念表现自己的一种方式。因此,作为自然的规定性之一的时间,就不是外在于精神的时间,而是与精神具有内在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时间不是与精神相对立,相反,精神作为时间而存在,时间是精神发展过程当中的一个必要环节。我们认为,黑格尔得出的“存在(精神)与时间具有必然联系”的结论,与海德

格尔所理解的存在与时间的关系具有相似之处。

第三,黑格尔所说的“现在”这一时间维度是向着过去和将来敞开的,而不是自身封闭的。海德格尔认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忠实于传统,把时间理解为一种“现在”存在着的现成的东西,而现在是与过去和将来相割裂的,现在是自我封闭的。海德格尔对黑格尔的批所不能成立。在我们看来,黑格尔所讲的现在不是现成的东西,不是自我封闭的,而是向着过去和将来敞开的。黑格尔说,时间是一种存在的时候不存在、不存在的时候存在的东西,是变易。这就是说,时间作为现在,是一个否定的统一体,现在包含着过去和将来两个否定因素。因此,现在是向着过去和将来敞开的,它既存在又不存在,是存在与非存在的统一,是变易。可见,黑格尔的“现在时间”不是与过去和将来相割裂的现成事物,不是自身封闭的现在。在这一点上,黑格尔与海德格尔具有相似之处。他们所提出的时间概念都是三维的。

第四,与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相似,黑格尔的时间概念同样具有“将来-过去-现在”的结构。

黑格尔对时间的专题讨论主要表现在《自然哲学》中。但我们不能由此推断说,黑格尔的时间即自然哲学中所讲的时间。我们认为,《精神现象学》包含着黑格尔对时间概念的重要论述。精神现象学描述的是人的精神现象在时间之内的发展历程。黑格尔明确指出,“时间……其实就是实际存在着的概念自身[(16)]。”概念即精神。精神不是静止的,而是发展变化的。精神的发展即时间。黑格尔关于真理之为圆圈的思想蕴涵着他所理解的时间的结构。黑格尔说,“真理就是它自己的完成过程,就是这样一个圆圈,预悬它的终点为目的并以它的终点为起点,而且只当它实现了并达到了它的终点时它才是现实的”[(17)]。在精神现象学中,绝对知识作为真理,不是现成的东西,而是一个自身完成的过程。绝对知识在其直接性中还是一种抽象不真的东西,是纯粹的否定性,因为它的本质与它的直接性互不相容。直接性存在于“现在”这一时间维度中。而直接性作为纯粹的自身否定性,总是面向自己的“将来”。“将来”即直接性的本质。只有在将来这一时间维度中,真理才能预悬它的终点为目的。因此,将来是现在的根据和出发点。另一方面,直接性作为自身否定性,并不消解为无,而是将自身扬弃成为特定的无。相对于直接性而言,这个特定的无就是间接性,就是直接性“曾经所是”的东西。或者说,间接性是直接性的“曾在”或过去。间接性源于直接性。而直接性源于将来。因此间接性作为过去,也源于将来。可见,精神现象的辩证发展具有“将来-过去-现在”的时间结构。当精神现象朝着自己的目标(将来)迈进时,它并没有抛弃自己的过去,相反,精神现象的向前发展必然是一种向着它本来所是的东西的回归(过去)。我们认为,黑格尔的时间概念所具有的这种“将来--过去--现在”的结构与海德格尔所阐述的时间结构具有相似之处[(18)]。需要指出的是,黑格尔并没有明确认识到,他的时间概念具有以上这种结构。但是他关于真理之为圆圈的思想却蕴涵着这样的时间结构。

海德格尔宣称,他的时间概念与黑格尔的时间概念截然不同,他所说的时间是源始时间,而黑格尔所说的时间是流俗领悟的时间。从以上所述黑格尔与海德格尔的相似之处,可以发现,海德格尔对黑格尔的批判不能成立。我们认为,黑格尔作为形而上学的集大成者,已经朝着克服形而上学时间概念的方向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海德格尔以个体化的人的源始体验为基础,对时间以及存在与时间的关系问题进行了创造性的研究,深刻地揭示出:时间是人的时间,是人存在的基础;时间的三个维度是统一而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是他超过黑格尔的地方。因为黑格尔并没有充分认识到时间的重要性,也没有明确揭示出时间的结构。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否认黑格尔与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具有某些相似之处。从历史的角度看,我们可以说,黑格尔的时间概念是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的始源。这就是我们对黑格尔和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进行比较研究所得出的结论。

(作者:胡自信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责任编辑张育铭〕

(1)(18)D·J史密特:《无处不在的有限》(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

24,58,59,61页。

(2)黑格尔:《逻辑学》下(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553页。

(3)(4)(5)黑格尔:《自然哲学》(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19,47,48-50页。

(6)(9)(10)(13)(14)(15)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中文本,第505,32,237,502,510,510页。

(7)(8)(11)J·J柯克曼斯《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美国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315,317,236页。

(12)海德格尔:《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印第安那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46页。

(16)(17)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中文本1983年)第30,11页。

晋阳学刊太原062-068B6外国哲学与哲学史胡自信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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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主义的最终克服与现象学由胡塞尔通向海德格尔之路 人们经常说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是胡塞尔现象学的发展,可是究竟是怎样发展的呢?大多数时候我们其实都不甚了了。仿佛海德格尔只是从弗莱堡的胡塞尔那里学到了?现象学的看?,然后用这种?看?去考虑他自己的问题。因为从表面上看来胡塞尔和海德格尔两人的旨趣和风格都是迥然相异,以至于翻译《观念1》的李幼蒸先生在译后记中呼吁将两人完全分开对待。不过我认为,除了在一定程度上都采用?现象学方法?, 两人思想的内在联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否则光凭现象学方法(何况他们二人的现象学方法具体来说是不同的)何以说海氏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却从来没人说舍勒的思想是胡塞尔的发展呢?但是这种思想上的内在联系不是市面上某些一般性的论断——比如说胡塞尔考察的是认识问题,海氏是存在问题;或者说胡塞尔没有摆脱近代主体哲学的影响而海氏彻底摆脱了——可以澄清的,因为澄清这一联系恰恰要求的是给出这些论断的根据。这篇短文想从其中一个角度对这一联系加以探讨,看看胡塞尔的现象学如何为海氏的某些基本思想提供了线索。 抱歉给这篇文章起了一个这么长又这么零碎的题目,这是因为它其实是两篇文章。由于第二篇(本文的第二部分)的理解有待第一篇(第一部分),于是就把它们硬凑到一起了。两部分的连接十分滞涩,还请读者多担待。整篇文章描绘了一条上升的道路。其中第一部分讨论了胡塞尔现象学由?直观?向?构造?的推进,而第二部分则联系海德格尔的解释学思想,讨论了直观与解释之间的关系,梳理出了由胡塞尔的?事情本身?向海德格尔的?事情本身?的进路。 一,直观与构造 现象学的口号?Zu den Sachen selbst!?不仅要求?面向实事?,并且要求回到?实事本身?。也就是说,要在事物自身中把握事物。对于胡塞尔来说,作为思想的?零点?的

海德格尔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第35卷第1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月 Vol.35 No.1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an. 2013 ────────── 基金项目:北京语言大学青年自主科研支持计划资助项目(BYQK2012001) 收稿日期:2012-11-19 作者简介:郑丹青(1973-),男,湖南岳阳人,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 -35- 海德格尔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郑丹青 (北京语言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3) 摘 要:海德格尔的存在论特征“此在在世界之中”,将世界问题和人的问题联系起来,又通过此在这一中介把世界现象最终同存在问题勾连起来。人与世界的本质关系是存在关系。海德格尔“言说观”:以词语创建存在。海德格尔的“言说”观是建立在对传统语言观批判的基础之上。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的家”,以“诗意的存在”重建语言与世界的关系。有声的聚合与无声的聚合两个声部的奏鸣形成其语言之思的复调性。 关键词:海德格尔;存在;语言;复调性 中图分类号:I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3)01-0035-05 DOI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1.009 The Polyphony in Heidegger’s Thought on Language ZHENG Dan-q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83, China) Abstract: The character of Heidegger’s ontology – “Dasein is in the world” – connects the idea of worldliness and that of man. Dasein also connects eventually the world of phenomena and Being. The intrinsic relation between man and the world is the relation of being. Heidegger’s “speech of language” – Being is constructed with words – is founded on the critique of the traditional view of language. He posits the concept that “language is the house of Being” and tries to re-construct the relation between language and the world with “poetic dwelling”. The audible whole and the silent whole reinforce each other to construct the polyphony in his thought on language. Key Words: Heidegger; Being; language; polyphony 一、复调性与存在 复调本是音乐术语,“不同的声音用不同的调子唱同一个题目”[1]。巴赫金在对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文本分析时,将音乐中的“复调”概念引入小说理论中,经多方阐述成为其哲学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由隐喻演绎为概念,由术语提升为范畴,其涵义在多重变奏中不断绵延而日益丰厚。它们既是指文学体裁,也是指艺术思维;既是指哲学理念,也是指人文精神。“在美学理论中,‘复调’指的是艺术观照上的一种视界,因此而有‘复调型艺术思维’;在哲学理论‘复调’指的是拥有独立个性的不同主体之间既不相融合也不相分割而共同建构真理的一种状态,因此而有‘复调性关系’。”[2] 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及《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一书的修订》等 书中,“对话”是巴赫金反复阐述的一个核心概念。对话性(对话关系)是其复调理论的基石。对话是复调得以形成的质的规定性。巴赫金的“复调性”的核心语义乃是“对话性”。经巴赫金的多方阐发“复调性”不仅指称一种艺术思维方式,更是把它提升到一种哲学的高度。“复调性”作为哲学理念,其精髓乃是不同主体间意识相互作用的对话性,其根源乃是人类生活本身的对话性。在巴赫金看来,凡是能够表达一定含义的事物,只要是以语言符号表现出来的,相互间就会有对话关系。任何存在只有经过对话,才能实现思想的、情感的、意义的交流,才能建立起人与物之间、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并通过这样相互关系显现存在,对话是人的存在以及世界的本质。因此,对话思想具有存在论的意义。海德格尔的存在论特征是“此在在世界之中”,将此在与世界联系起来,将世界问题和人的问题

论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中的空间观念(一)

论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中的空间观念(一) 摘要: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利用现象学和解释学的方法,对空间现象作了深入的探讨,消解了流俗的空间解释,首次提出了生存论存在论的空间观念,对于变革人们的思维方式,重新确立和把握哲学研究的主题、对象和方法做出了重大的理论贡献。通过集中考察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对空间问题的探讨,凸显了其在空间问题研究上所取得的重要理论成果,深入地揭示和剖析了这一研究所存在的理论缺陷和难题,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了海德格尔生存论存在论的时间观念在解决存在的意义问题时所固有的局限性和不彻底性。 关键词:海德格尔;此在;空间;空间性;时间;时间性 “回到实事本身”这是现象学的基本方法和精神。当海德格尔把这种方法和精神自觉地运用和贯彻到自己的哲学思考之中时,真正的问题就转换成了“回到存在本身”,而具体到空间问题时,则又变成了“回到空间本身”。本文所要探讨的主要问题就是:海德格尔为什么要回到空间本身,以及他是如何回到空间本身的。 一、问题的提出 总体而言,人类的空间经验无外乎有这样几种:处所经验、虚空经验、广延经验。围绕这些空间经验,在人类近代认识史上逐步形成了以下几种空间观念:①实体论的空间观念以牛顿为代表;②关系论的空间观念以莱布尼茨为代表;③属性论的空间观念以笛卡儿为代表;④先?验论的空间观念以康德为代表〔1〕1-3。海德格尔把上述这些传统哲学的空间观念称之为是“流俗的空间解释”,认为这种解释一再地遗忘和遮蔽了作为现象实情的“源始而本真的空间”。空间的源始性问题仍旧被搁置在我们的思所茫然不知的地方。 海德格尔把对存在和存在者的区分这一其思想展开的指导性原则贯彻到了对空间问题的研究中。传统哲学在对空间进行思考时,有一个不明言的前提,那就是:空间总存在。但它们从来不问“空间如何存在”,而总是在问“空间是什么”。而在海德格尔看来,空间绝对不是“什么”。我们不能问“空间是什么”,而只能问“空间如何存在”。哲学家们要追问“空间是什么”,这就把空间当做了一个存在者,而试图在本质主义的思想路线上为空间下一个本质定义。对于空间问题,我们只能通过“形式显示”的现象学方法,寻找一种前理论的、非对象性的经验构成方式,不是对空间作出“什么”(Was)或“内容”(Gehalt)的对象性规定,而是要显示出实事(现象)的“如何”(Wie),也即是说要显示出对空间现象的“拥有方式”、“通达方式”,把握它的“如何存在”(Wiesein)〔2〕。 二、空间与此在 海德格尔在其基础存在论范围内对空间问题的探讨所要着力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要用现象学的还原方法和解释学方法消解流俗的空间解释,从物理学的、数学的空间观念中还原出源始而本真的空间观念。而要完成这项工作,在他看来则必须从此在的空间性问题入手。海德格尔认为,“在世界之中存在”(in-der-Welt-sein)是此在之有空间性的可能条件。因为,“此在本质上不是现成的存在,它的空间性不可能意味着摆在‘世界空间’(Weltraum)中的某一个地点上,也不意味着在一个位置上上手存在”〔3〕122,所以,无论空间性以何种方式属于此在,都只有根据此在存在的基本建构,即“在世界之中存在”才是可能的。“在世界之中存在”不仅是此在之空间性的可能条件,而且也是世内其他存在者之空间性的可能条件;只有把此在的空间性问题解说清楚了,非此在式的其他世内存在者的空间性问题才能得到合理的说明。 海德格尔在解释何谓“在世界之中存在”时,首先对“在……之中”这一结构作了一番分析。在常识看来,“在……之中”这个用语称谓着一种存在者的存在方式一个存在者在另一个存在者“之中”。比如说,水在杯子“之中”,衣服在柜子“之中”。但是,在海德格尔看来,在某个现成东西“之中”现成存在,是世内非此在式存在者的存在方式,这种所谓的“在之中”(in-Sein),严格地来讲,应该叫做“在之内”(innerhalb)。此在必须同“在之内”这种存在方式划清界限。此在只能是“在之中”。“‘在之中’不意味着现成的东西在空间上‘一个在一个之中’;就源始的意义而论,‘之中’

管理的概念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含义

管理的概念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含义 1.管理的目的是为了实现预期目标 2.管理的手段是计划、组织、领导、控制和创新 3.管理的本质是协调 4.管理的主体是管理者 管理的两重性是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 管理的职能包括计划、组织、领导、控制、创新五种。 按管理层次划分:1.高层管理人员2.中层管理人员3.基层管理人员 按管理领域和专业划分:1.综合管理人员2.专业管理人员 管理学有以下特点:1.一般性2.综合性3.历史性4.实践性 管理活动和管理过程就是管理学研究的对象。 泰罗是美国古典管理学家,科学管理的主要倡导人,被称为"科学管理之父"。 亨利*法约尔出生于法国,是欧洲古典管理理论的创始人,被称为"管理过程理论之父"。 马克斯*韦伯是德国古典管理理论代表人物,被称为"组织理论之父。 人际关系学说的代表人物是梅奥。 决策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是赫伯特*西蒙。 计划,亦称谋划、筹划或规划,是指在工作或行动之前,通过科学的分析、预测与决策,对未来工作或行动作出全面筹划和部署的一系列活动。 计划的基本特征是:1.目的性2.首位性3.普遍性4.实践性5.效率性 计划工作的任务就是预先决定做什么(what),为什么要做(why),何时做(when),何地做(where),何人做(who),以及如何做(how),也就是通常所说的5W1H. 所谓决策,就是对未来的行为确定目标,并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可行方案中,选择一个合理方案的分析判断过程。 决策的具体内容: 1.决策要有明确的目标。 2.决策要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可行方案。 3.决策要做分析评价。 4.决策要进行优选。 5.决策要进行实施的。 决策的作用 1.决策是管理的基础和核心。 2.决策是管理者的首要工作和基本职能。 3.决策在管理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战略决策又称宏观决策或全局决策,战术决策也称作微观决策或局部决策。 网络图的编绘规则 1.两个事项(结点)之间,只能出现一个作业。 2.表示作业的箭线之间,不能直接接触。 3.网络图中不能出现循环闭合路线。 4.每个网络图只能有一个起始事项和一个最终事项。 5.设置虚作业只表示作业之间的相互关系。 6.尽量采用平行作业和交叉作业。 所谓组织是人们为了实现某一特定的目的而形成的系统集合,它有一个特定的目的,由一群人所组成,有一个系统化的结构。 组织的特点:1.组织要有既定目标2.组织要进行分工与合作3.组织要有权债制度。

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对胡塞尔意向性观点的批判

大三 帖子 125 精华 积分 282 威望 金钱 137 石头 阅读权限 30 一、导言任何一个了解《存在与时间》的人都知道,海德格尔在这一著作中试图摧毁关于知识对实践的优先性的笛卡尔传统.初看起来,海德格尔的确试图把这一传统简单地颠倒过来,即 论述纯粹的沉思是对日常经验内容的否定的修正.更为特别的是,他青起来是说这纯粹的 、赋予意义的知的主体仍然处在胡塞尔现象学的核心,它必须被有所牵涉的、赋予意义的 行的主体所代替.但是一个人如果简单地颠倒传统,那他就要冒被误解和重新估价的风险 ,而且胡塞尔现象学的最佳注释者达格芬·弗勒斯达尔(Dagfonn Fllesdal)就不被误导至 低估海德格尔在这一点上的独创性.在一篇论述胡塞尔和海德格尔有关行动的作用的文章 中,弗勒斯达尔这样来解释海德格尔,即认为胡塞尔相传统过度强调了纯粹的沉思,他也 同意他所认为的海德格尔的观点,即实践活动是主体赋予客体以意义的基本方式. "一般认为,实践活动预设了对世界的理论的理解……海德格尔反对这一点.他把我们处 理世界的实践方式看作比理论更为基本.……海德格尔的这一观点即……人的活动在我们 建构世界中发生作用的观点以及他对其发生方式的分析,在我看来是海德格尔对哲学的主 要贡献". 弗勒斯达尔指出:"胡塞尔在1916年来到弗莱堡之后,显然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实践活动 是我们与世界关系的一个重要部分."他然后试图决定现象学中对实践活动的这一新兴趣 应当归功于谁.他写道:"胡塞尔有可能在这——'实践的'新方向上影响了海德格尔, "但他也承认,"也有可能是胡塞尔在与年轻的海德格尔讨论时受到了这一方面的影响. " 然而我要论证的是,一当人们看到海德格尔在这一问题上与胡塞尔的区别的深度,影响的 问题就显得无关重要了.有的问题比实践与理论的关系重要得多.真正的问题关系到对意 向性的两种对立的说明.正如弗兰兹·布伦塔诺和后来的胡塞尔所采用的那样,"意向性 "指出了这样的事实,即感知、相信、欲求、惧怕、怀疑等精神状态总是关于某个事物的 ,也就是总对着加以描述的某个事物,无论这一超精神的客体存在与否.使这种指向得以 实现的精神特质被称为精神状态的表征的或意向的内容.弗勒斯达尔在集中讨论行动的意 向内容对思想的意向内容的相对重要性时,忽视了海德格尔的激进观点,即以精神内容对 意向性的说明预设了但却忽略了更为基本的意向性类型一—一种完全不包括意向内容的意 向性.海德格尔不想使实践活动处于首要地位;他想表明实践活动和沉思的认知都不能被 理解为自我满足的主体及其意向内容与独立的客体之间的关系. 弗勒斯达尔断定领海德格尔所反对的是关于实践的传统的表征理论.海德格尔试图打破这 一哲学传统,他集中于努力超越这些观点所预设的主体/客体之分.他在1929年的一次讲 演中说:"我的实质意图是首先提出(主/客关系)问题,然后这样来论证,即整个西方传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经典)

海德格尔哲学——张志伟 海德格尔( Martin Heidegger,1889-1976 ) 《存在与时间》《康德与形而上学问题》《林中路》《路标》 海德格尔的前期哲学将存在与时间联系起来,使形而上学-存在论呈现为完全不同的局面。海德格尔的后期哲学则探索了通往存在的不同道路。 结构: 一、存在问题 二、此在的世界 三、此在的沉沦 四、向死而在 五、海德格尔与老庄 一、存在问题 《存在与时间》(1927) 海德格尔前期思想的代表是《存在与时间》。《存在与时间》的出发点,也是海德格尔从现象学接受过来的思想,就是要破处传统西方哲学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深入到主体客体分化之前更深层次的源始境域里去解决存在问题。 当你们用“存在着”这个词的时候,显然你们早就很熟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虽然我们也曾相信领会了它,现在却茫然失措了。--柏拉图 科学思维方式 通过抽象的理性认识把握事物的本质: (1)玫瑰花、牡丹花……“花”; (2)花、草、树、木……“植物”; (3)植物、动物……“生物”; (4)生物、非生物……存在物; (5)所有的存在物……“存在”。 作为主客二元式的认识论框架,科学思维方式看起来似乎越向上抽象越接近客观实在,而实际上归根结底封闭于主观性之中。而且存在是不可能通过无限的抽象获得的,不仅如此,存在与存在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面的问题,并不是抽象到最高的层面才会抽象出存在,实际上最高层次的存在物与最低层次的存在物都“存在”。 在的遗忘 存在是什么=存在物是什么 混淆了存在与存在者之间的差别 存在(Sein,Being) 存在:Being-to be Sein-zu sein 存在=去存在 =生成的境域 =生生不已的源泉 那么,我们怎样追问存在的意义?虽然存在者都是因存在而存在的,但是一问到存在,总是存在者的存在,所以必须从存在者入手追问存在的意义。这就要求我们找到一种存在者,这种存在者与存在有“存在论”的关系,即是说,这种存在者是由存在规定的,它能够追问存在并且因它的存在而使存在显现出来,这就是我们向来所是的在者,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Dasein)。 一切在者都因存在而存在,但当它们存在时,存在却隐而不显了,唯独“此在”这种在者其本性独特,它始终处在“去存在”(zu sein,to be)的过程之中,因而它的存在就是存在的显现。我们不要把自己与自己的存在看作是两回事:我们始终存在着,存在在我们的行动中存在出来,显现了出来。因此,此在是存在的“澄明”或“林中空地”(Lichtung)。

时间与永恒

时间与永恒 ——海德格尔哲学的时间概念 [本课目的要求] 要求学员通过学习,了解哲学史上关于时间的两种基本思想及其演变,理解海德格尔哲学时间概念的基本观点和思想内容,认识到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的意义,能够对海德格尔的时间概念作基本的评价。 [本章重点] 一、时间问题的提出和时间概念发展史的了解 二、海德格尔关于时间的基本观点和创新 三、海德格尔时间观的意义 [教学时间]1学时

时间与永恒 ——海德格尔哲学的时间概念 一、时间问题的提出 (一)时间是哲学史的基本问题 时间是什么?我想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孔夫子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陈子昂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朱自清老人家那篇让我们无人吟咏,无数人感慨的《匆匆》。 但是我们有没有仔细想过时间是什么呢?时间有没有开始?时间有没有终点?时间是流失是不是均匀的?时间是世界万物斗转星移还是我们内心的波涛汹涌? 当我们真的静下心来思虑时间的时候,当我们阅尽沧桑,回首逝去的人生岁月的时候,我想我们最多的总是不尽的感慨和迷惑! 是啊!时间问题一直是古往今来的人讨论的问题。 第一位把时间问题作为纯粹哲学问题提出的奥古斯丁在著名的《忏悔录》中这样说:“时间是什么?无人问我时,我很明白;每当有人问我而我要想做一番解释的时候,却茫然了!” 我想每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其实关于时间的思考在哲学史上很早就开始了。赫拉克里特的万物流变变易的观点,巴门尼德关于无物变易的思想,都可以理解为对时间问题的思考。自亚里士多德以后,对时间的思考伴随着哲学物理学的发展不断前进。 近代随着科学的发展和现代化问题的出现面对时间的思考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海德格尔的时间观的出现使时间问题凸现出来。 (二)两种时间观 1、物理学的时间观 我们大多数人都持有物理学的时间观。物理学的时间观有几个最为明显的特征。 第一、物理学的时间是绝对存在的。 第二、物理学对时间与运动相联系,没有运动变化就没有时间。 第三、物理学的时间是一种线形的时间。过去现在未来线形流淌发展。 第四、物理学的时间在本质上是一种测量活动,是对于事物关

什么叫思想—海德格尔著

什么叫思想 海德格尔/著 编者按:此文原载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中译文原载孙周兴选编的《海德格尔选集》,这里刊出的是译者为中文版《演讲与论文集》新近校订的的修订译稿,感谢译者惠寄。 当我们亲自思想时,我们才通达那召唤思想的东西。而为了让这样一种尝试获得成功,我们就必须准备学习思想。 一旦我们投身于这种学习,我们也就已经承认了:我们还不能够思想。 然而,人却被视为能思想的动物。人有理由被看作这样一个东西。因为人是理性的生物。而理性,即ratio,是在思想中展开自身的。作为理性的生物,只要人愿意,他是必定能思想的。可是,也许人意愿思想,其实却不能思想。说到底,在这种思想意愿中,人意求太多,因而所能太少。 就人具有思想的可能性而言,人是能思想的。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尚未保证我们真的能够思想。因为,能够做某事意味着:使某事按其本质进入我们自身之中,[2]迫切地守护这种进入。但我们往往只能够做我们喜欢的东西,[3]我们由于允许其进入而对之产生好感的东西。实际上我们只喜欢那个东西,它向来预先从自身而来喜欢我们,而且是在我们的本质上喜欢我们,因为它倾向于这种本质。通过这样一种倾向,我们的本质就被占有了。[4]倾向就是允诺(Zuspruch)。这种允诺向我们的本质发出诉求,把我们呼唤到本质之中,并且使我们守持在这种本质中。真正说来,守持意味着守护。[5]可是,只有当我们从自身而来亲身保持那个守持我们的东西时,使我们守持在本质中的东西才能守持我们。当我们不让它脱出记忆时,我们就保持它了。记忆乃是思想之聚集。向何处聚集呢?向那个使我们守持在本质中的东西,因为它同时已经在我们这里得到了思虑。何以这个守持我们的东西必须已经得到了思虑呢?因为它本来就是有待思虑的东西(das zu-Bedenkende)。如果它被思虑,那它就获得了思念。我们为它迎面送去思念(An-denken),因为我们把它当作我们的本质的允诺来加以喜欢。 惟当我们喜欢那个本身有待思虑的东西时,我们才能够思想。 为了进入这种思想之中,就我们这方面来说,我们就必须学习思想。什么是学习呢?人学习,是使他的有为和无为与那个向来从本质上被允诺给他的东西适应起来。我们学习思想,我们的做法就是去关注有待思虑的东西。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存在问题 1962年9月11—13日, 海德格尔在黑森林托特瑙堡主持了关于他的?时间与存在?演讲的研讨课,在讨论记录中可以读到这样的看法:?胡塞尔本人在《逻辑研究》中——主要是在第六研究中——已经接近了本真的存在问题,但他在当时的哲学气氛中无法将它坚持到底?(注:参见:海德格尔Zur Sache des Denkens, Tübingen 1988, S. 47. 以下简称:SD。)。 1973年9月6日,在海德格尔主持的弗莱堡采林根研讨课上,首先讨论的出发点问题是:?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说,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注:参见:海德格尔,Vier Seminare, Frankfurt a. M.1977, S. 111. 以下简称:VS。) 我们试图接着这里的问题思考下去。 在海德格尔所主张的存在论的意义上,不仅胡塞尔,而且整个在他之前的西方哲学(从古希腊到黑格尔),应当说都从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存在问题。(注:严格地说,海德格尔认为,希腊哲学并非没有接触到存在问题,而是从存在出发,逐渐偏离开存在,因此西方哲学的历史是遗忘存在的历史。勒维纳斯在这个意义上进一步阐释说,西方哲学史试图从存在出发去达到一个完整地包容存在的存在者——上帝。(参见:E.Levinas,Le Temps et l'Autre, Montpellier 1979, p.24)据此而论,在胡塞尔那里没有存在问题(即没有海德格尔式的存在问题),这实际上是不成为问题的。(注:胡塞尔本人当然具有他自己意义上的?存在问题?(参见拙著:Das Problem des Seinsglaubens in derPhanomenologie Edmund Husserls —Ein Versuch mit ihm,Dissertation, Darmstadt, 1990).概括地说, 他将纯粹意识领域视作真正的存在(参见胡塞尔在《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 1卷第46节中的论述;也可参见海德格尔在《时间概念历史导引》第11节中对胡塞尔这个意义上的存在的四重定义:意识作为?内在的存在?、?绝对的存在?、?被给予的存在?和?纯粹的存在?);并且,胡塞尔在此意义上划分出他自己的?形式存在论?和?质料存在论?(对此可以参见《纯粹现象学与现象学哲学的观念》第1卷的第153节,以及该书的整个第2、3两卷的论述)。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不是胡塞尔意义上的,而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存在问题。) 但在什么样的意义上又可以说,胡塞尔曾经在《逻辑研究》中接近过本真的存在问题?对这个问题的进一步探讨要取决于对另外一个前问题的回答:海德格尔本人在存在问题上究竟从《逻辑研究》中获益多少?因为,如果对后一个的问题的回答是完全否定的,那么我们在这里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将这两人的存在问题放在一起讨论。 因此,这里的问题在于:《逻辑研究》——它曾是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在存在问题上的一个交会点吗?撇开海德格尔对《逻辑研究》作用的多次一般性强调不论(注:例如参见:海德格尔,GA 20, S.30 (海德格尔全集本均用简称:GA,不再引书名),Sein und Zeit, Tübingen1979,S.38(以下简称:SuZ),Unterwegs zur Sprache, Pflingen1990, S. 90—91(以下简称:US),以及其他各处。海德格尔多次将《逻辑研究》称作现象学的?突破性著作?和现象学的?基本书?(Grundbuch)。),在早期(1925年)的马堡讲座中,他确定有必要坚持胡塞尔在《逻辑研究》(第六研究,第五章和第六章)中所区分的两个真理概念和两个存在概念,因为?我们以后会提出关于存在意义的原则问题?(注:海德格尔,GA20,S.73.重点号为原作者所加。); 在后期《我的现象学之路》(1963年)一文中,他再次明确指出了《逻辑研究》在存在问题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之思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读后感很荣幸在黄老师的带领之下学习了半学期的《存在与时间》,在黄老师费心费力的引领之下,我们尚算艰辛的走到将近本书的第六章。虽然阅读、思考、交流的过程十分不易,但是却有很大的收获。不仅对本书的写作目的、写作方式以及作者写作时所持的思维方式有了清晰的认识,也跟随作者一起重新思考哲学史中最根本也最基础的存在问题以及与人类最为关切的基础生存论问题。在学期结束之际,想对所学所思的部分进行简要的梳理,同时,出于个人对于“此在与时间性”部分的兴趣,也会在本文中作简要的勾勒和理解。 对于本书的写作目的,海德格尔在本书的扉页用发问的方式指出:“我们用‘是’或‘存在者’意指什么?我们今天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吗?没有。所以现在要重新提出存在的意义的问题。”显然,本书的主题是存在问题。在导论中,他指出传统形而上学追问存在方式的弊病:以对象性的思维方式所追问的和得出的形而上学的本体论都只是“存在者”而非“存在”本身。并提出重提存在问题,以及研究所采用的现象学方法。但是,海德格尔不是从存在本身出发去追问“存在”是什么,因为这种追问“是什么”的方式本身就已经使“存在”遮蔽或者远去。所以,海德格尔采用迂回的方式使“存在”得以彰显自身,而这个契机就是“此在”。因为在众在者中,我们向来所是的在者具有存在者和存在论上的优先地位,我们一方面作为在者另一方面又能够对存在发问,而且始终处在去存在(Zu -sein,to be)的生存活动之中。也即,“此在”具有两重属性:“向来我属性”和“去存

在”。海德格尔的基本思路是:从“此在”出发,通过揭示“用具的上手状态”、“整体”、“因缘”等彰显出“此在”的“周围世界”,进而通过“此在”和“他在”、“此在”与“周围世界”所勾连成的因缘整体使“一般世界”之为“一般世界”得以澄明。 本书的主题是“存在”问题。然而,海德格尔并未按他的原计划完成此书。而是在谈论“此在与时间性”问题中达到高潮,也完结了此书。但是“此在与时间性”部分的写作仍然与其“存在”问题息息相关。虽然因为“此在”具有“我在”和“去存在”的属性而确立了其在基础存在论中的优先地位,但是对“此在”本身的生存状态进行考察也是必要的。海德格尔揭示出“此在”通常并非以“本真状态”生存,而是生存于“非本真状态”之中,受“常人”的控制,生存于“闲言”、“好奇”、“两可”等的“沉沦”之境。此外,海德格尔将此在之存在的整体结构的统一性规定为“操心”或“牵挂”(Sorge),即由“先行于自身的……存在”(生存)、“已经在……之中的存在”(实际性或被抛)、“寓于……之中的存在”(沉沦)组建起来的存在。此在“先行于自身”的性质决定了此在之存在总是有所悬欠的,不可能完成为一个整体。然而,“此在”作为基础存在论的优先者,若欲彰显“存在”,必须从沉沦中唤醒自身进入本真存在,并且须将此在之存在的整体摆在明处。那么,如何使“此在”既作为本真能在又作为整体能在就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海德格尔认为,只有对死亡同样进行生存论的解读,才能使问题的解决成为可能。正是在寻求此在作为本真能在与整体能在的维度上,死亡的生存论探究才映入视野。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本真?时间现象学 黑尔德 自从胡塞尔第一次将现象学引上道路并且海德格尔第一次对现象学进行彻底改造以来,时间便处在他们的思考中心。与对原初经验的现象学寻求相符,这两位思想家在时间理解上具有一个共同的基本区分:在所有哲学之前为我们所日常熟悉了的那种时间与一个原初地经验到的时间相对峙,海德格尔在他后期的报告?时间与存在?(1962年)中将后者称之为?本真的时间?。在?转向?后的思想中,他在这里和其他地方用?本真?(eigentlich)一词来标识这样一种?实事?(Sache),即某种构成现象学的一个根本的争执区域的东西,它在那些对它而言原初是?本己的?东西中表明自身。[①] 据此,?本真时间?应当被理解为如其在对它来说是本己的东西中所显现出来的那种时间。在海德格尔的主要著作《存在与时间》(1927年)中,?本真?这个形容词已经具有了这个基本含义,但它原发地所涉及的?实事?在当时就是人的此在;被标识为?本真?的是那种此在在其中?决断地?接受它的?必死性?(Sterblichkeit)的生存方式。尽管海德格尔自三十年代以后放弃了对?本真?形容词的这种生存论分析的使用。但即使在?转向?之后它也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在他的思想中继续起作用。我在后面还会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无论是在《存在与时间》中、还是在以后的?时间与存在?中,?非本真的时间?都在于:时间对我们显现为各个当下、各个现在的次序(Folge)。这些?现在?可以在某些发生事情的时段(Phasen)上——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在?各个运动?上——被计数(anz?hlen),通过这种方式,对时间的自然科学理解也成为可能。自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定义以来,流行的——至少在西方文化中——便是这种把时间视为现在次序的观点,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将这种时间观称作?庸俗的时间理解?。由于现在次序构成一个固定的形式,我们在其中遭遇到所有在时间中个体可定位的客体,因此这种时间在胡塞尔那里叫做?客观时间?。在由爱迪?施泰因所汇总的哥廷根时期的文字中,他把客观时间与?内意识?相对峙,在三十年代的后期手稿中,他把客观时间与?活的当下?相对峙。由于胡塞尔以此来标识时间原初在对它而言是本己的东西中被经验的方式,因此我们也可以说,在他那里也有本真的和非本真的时间

浅析海德格尔“时间性存在”观

龙源期刊网 https://www.360docs.net/doc/a47893468.html, 浅析海德格尔“时间性存在”观 作者:代良倩 来源:《青年与社会》2019年第24期 摘要:存在之问在海德格尔哲学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海德格尔认为,哲学全部的 任务就源于“存在”一词,而现代哲学家已经将“存在”遗忘,只关注存在者从而错失了哲学的基本问题。“时间”也曾被哲学家作为哲学专题性的叙述对象,但它只不过被看作是一种存在者,作为衡量“存在”与“存在者”的尺度,尽管哲学家们也对时间进行过界定,但他们的“时间”概念都只能说明变易的现象,看到的是事物的表象,无法清楚的表示“时间”与“存在”的关系,这也使传统的形而上学陷入困境。海德格尔致力于摆脱传统形而上学在“时间”与存在”上的种种规定,以“时间”为切入点,阐述自身的“存在”论观点。 关键词:海德格尔;存在;历史性;时间性 一、海德格尔的“存在”論 “存在”问题一直是哲学研究的基本问题,但海德格尔认为它却从未得到真正的解决,由此,海德格尔致力于超越以往传统形而上学的“存在”论,提出新的“存在”观点。海德格尔“存在”论的精髓在于它是从“存在”本身的始源性进行追问的;他认为“存在”是最普遍的概念,“无论一个人于存在者处把握到的是什么,这种把握总已经包含了对存在的某种领会,但存在的普遍性不是族类的普遍,存在的“普遍性”是超越乎一切族类上的普遍性,“存在”是超越者”;作为哲学基本问题的存在不是存在者的族类,但却关乎每一个存在者。传统哲学家把“存在”作为一种存在者意义上的存在,并作为研究存在问题的一种前提,而海德格尔却对这种前提进行始源追问,这使海德格尔在存在问题的研究对象上就超越以往的哲学家。过去有的哲学家认识到了“存在”是个最普遍的概念,在海德格尔看来过去的哲学家认识到哲学概念的普遍性,但却未能认清这种普遍性的实质,所以他说,“存在”这个概念是最不清楚的。并且传统存在论的定义显然是无法适用于存在概念,因为存在是最普遍的概念,找不到比他更普遍的概念来阐述它。存在无处不在,然而存在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它并不是任何内在于任何实体的、易于辨识的特性,由此看来不能用定义的方法来理解存在概念。 海德格尔说,在我们的生活中早已包含某种存在概念,但这个概念的意义却从未进入我们的视野。对于存在的意义的探索海德格尔是以人为出发点。人与其他事物都是存在者,都包含存在的意义,人与他物的区别就在于人能提出并回答存在的意义,但是其他事物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海德格尔把人称为“此在”,意为存在在此,或在这、在那。此在本质上是存于世界的,但并不是简单的指他与世界上其他事物那样占据一块地方,而是说他不断地解释和参与其他实体及他们所处的背景,即“环境”或我们生活的世界。“此在”不是万物中的一员,他是世界的中心纽带,把世界脉络联系起来。因此海德格尔在选取此在作为研究起点时,并没有只集中于一种实体之上而把其他实体排除在外。此在同他周围的整个世界同在。海德格尔也把此在理解为生存,他说:“此在本质为生存”,也就是指人及人所具有的生存方式。人与世界上其他物

对海德格尔思想的认识

对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认识 马丁·海德格尔是德国著名的哲学家、存在主义的创始人。海德格尔指出西方哲学自从柏拉图便误解存在的意思,去研究个别存在的问题而不去研究存在本身的问题。海德格尔相信所有对存在的探讨焦点放在个别存在物及其性质。自从哲学家都忽略了这个更基本理论前期的存在,并且以此推导其他理论,错把那些理论在各处应用,终于混淆我们对存在的理解。为避免这些深层误解,海德格尔相信哲学的探求应该以新的方式来进行。 存在主义出现在20世纪的初期和上半叶,是直接渊源于现象学的一种哲学,存在主义哲学家致力于揭示存在的真理,尤其是现代人生存的真理。存在主义文论直接派生于哲学理论且就是哲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用理论的方式较为严密地推出了存在思想,是广义的存在主义思潮的直接创始者和确立者,其存在主义文论博大精深,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当然这避免不了其中一些纯概念理论的玄化,使之难以理解,所以这里只对德格尔的我能理解的主要文论思想加以论述。 海德格尔是胡塞尔的学生,其思想直接始于现象学,不过很快,海德格尔与老师发生分歧。他认为,作为老师知识确定性的基础“纯粹的先验自我”只是一种科学理想而并非真正的“实事本身”,事实上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被抛在时空中并不得不与他人共在的具体的个人,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才是思想应回到的实事本身。由此,早期海德格尔建立了他自己的“此在的基础本体论”,历史性的个人生存开始成为哲学关注的焦点。但是,即使在早期对“此在”的思考中,海德格尔的最高哲学旨趣也不只是探索“此在”的问题,而是企图经由“此在”的分析而揭示“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在探究途中,海德格尔发现“路”反了,不应从“此在”走向“存在”,应从“存在”走向“此在”,亦即对“此在”的理解必须从“存在”出发才能有可能,貌似唯有把一个历史的具体的个人放在广阔无垠的时空中,才能看出它的意义。

《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的时间观

一、评析《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的时间观 海德格尔时间观的独具匠心之处就在于, 第一,明确区分了时间与时间性,时间性是本真时间的到时样式,这一区分的理论基础就是区分了存在与存在者的存在论差异,追问存在者的存在与澄清本真时间的时间性是其开展工作的旨归;实际上,他将时间性揭示为与Dasein内在关联的结构,作为Dasein之存在领会的可能性源泉,而在他的设想中,本真时间与存在的意义相关联。 第二,基于这种区分,他建立了与传统线性时间观迥异的生存论时间观,其特征包括 I,传统时间观或者否认研究时间-流变的必要性,或者将时间空间化-现成化为物理、 心理现象发生于其中的框架和形式结构;海德格尔则重新赋予时间研究以实际内容,他受到胡塞尔的内在时间意识的现象学方法的启示,悬置了将时间与运动和计量活动联系起来的成见,回到时间本身,从时间的现象和自身显现方面进行追问。而这就意味着, II,将时间把握为经验着世界的自我生活的统一形式,即在世界之中存在的Dasein之生存论整体结构。现象学地形式化了的时间就是die Zeitigung der Zeitlichkeit ,也就是 时间性自身现象以及成就自身为经验世界中的时间之方式。对于海德格尔,这首先指示出时间的统一性,进而指示出基于时间现象的Dasein生存现象的整体性,即获得了Dasein的存在论意义,并为一般存在论赢得了基础。由此可见, III,作为Dasein这一存在者的存在之意义——作为领会着存在的Dasein的存在——的时间性与作为存在之领会的源始、超越视野的时间始终是境域式的现象学构成(Konstitution)。因而,具有构成性的“时间”和“时间性”与一维的、均质的传统意义 上的“时间”完全不同,前者是后者在存在论上的根据,后者在知性领域中遮蔽了前者。 两者的具体差异就表现在, IV,本真时间是有终的,正因为其有终性,有限与无限之间才充满张力,Dasein之筹划和领会才获得了必要性,它以“将来”为核心,曾在着的将来朝向存在而释放出眼下,Dasein同时赢获了将来、曾在和眼下,时间三态同时绽出而成其为本真时间。流俗时间是无始无终的,恰恰是它“超时间”的无限性使得它只能以“现在”为核心,截断永恒的时 间之流,使之凝固,时间三态也就成为不再现在,当下而即将逝去的现在和尚未的现在,实际上它不可能获得时间三态中的任何一种。 二、评析《存在与时间》之后海德格尔的时间观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SZ之后不久——大约在三十年代——海德格尔的思想出现了某种转向(通常我们把转向以后的海德格尔称作后期海德格尔)。后期海德格尔的主要任务与工作就是通过诸种形式深入形而上学内部,拒绝形而上学式的语言,批判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他对于时间问题的论述是在此背景中作出的,也应放入此背景中加以理解。 如果说SZ中,海德格尔明确以“将来”为核心考察时间及时间性;那么ZS(《时间与存在》)中,他似乎是从作为在场状态的“当前”,以及“使当前敞开的切近”出发,考察曾 在和将来,而把切近作为本真时间的第四维。为什么有这样一种出发点的转换?这是否意味着海德格尔放弃了“将来”或“可能性”的优先地位?我们认为这种转换出于两个原因 ,一,两个时期他所强调的重点不同:SZ中他强调Dasein的筹划、先行到死、良知、抉择等等,所以着眼于将来;而ZS中,他意图将时间与存在都“还原”为更源始的“它”,强 调通由“在场状态”、“敞开领域”,即二者共属一体之域;通由作为“拒绝”、“去远 ”的“遮蔽”反衬作为“给出”、“赠与”的“澄明”。二,SZ中海德格尔以去存在的 Dasein区别于现成的存在者,再三重申其“存在论区分”,以求“反转”、“克服”形而 上学的思维方式;ZS中,他要通过透视本真的时间,要不顾及存在者而思存在,不顾及形而上学而思存在,要从Ereignis处思到存在的本己境界,从而“跨越”、“忽略”形而

如何恰当理解海德格尔的后期思想

如何恰当理解海德格尔的后期思想 海德格尔在世时,其思想远未获得应有的理解和评价,而在他去世后十几年,即在他1989年百岁诞辰时,他才开始被西方学术界看作本世纪最伟大的德国思想家,开始在西方进入他的影响的鼎盛时期。当时,德国洪堡基金会开始出版三卷本的纪念文集《论海德格尔哲学的现实性》(Zur Philosophischen AktualiatHeideggers),在第二卷的出版说明中,已把海德格尔看作本世纪的德国哲学家中对世界产生过并且还在产生着最大影响的一位哲学家。 在我国,对西方现代哲学和现代文学的研究中,目前也呈现出百川汇海(海德格尔)的局面。这不能不使我们思考:人们对海德格尔的理解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一、海德格尔是否可以得到正确理解? 从文字表述来说,不仅一般的中国人,而且一般的德国人,对海德格尔的晦涩的表述都会感到极难理解。其实,海德格尔完全有能力把他想讲的东西以可理解的方式讲出来或写下来。那么,他为什么往往以不可理解的方式讲课或写文章呢,是否他在有意刁难一般的读者呢?对这个问题,不能简单地从海德格尔本人方面去看。德国近代的大哲学家,如莱布尼茨、康德、黑格尔,都曾以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方式讲课与写文章。虽然他们探讨的往往都是人们切身感受到的重大现实问题,都是人们从切身感受中很容易理解的问题,但他们偏偏要以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去探讨和阐述。他们都是德国著名的教授,迫于每学期都要开新课,于是,不得不在生僻的术语与烦琐的论证上下功夫。这就是恩格斯所指出的德国哲学教授的迂腐晦涩的言辞,笨拙枯燥的语句。这已经是德国著名哲学教授们的老传统了,海德格尔也不例外。不过,从海德格尔借晦涩的文字表述所想阐明的问题来说,在今天,已完全可以得到一致的正确理解。海德格尔本人没有明确地把他思考的问题说出来,而国外的海德格尔专家们已经异口同声地把他思考的问题明确地说了出来,就如同海德格尔本人那样以可理解的形式把同一个主题又讲了一遍。我们现在来看这些海德格尔专家的有关评述。 卡尔·勒维特(Karl Lowith)是海德格尔的最年长、资历最深的学生。他生于1897年,比伽达默尔还要大三岁,在海德格尔处从学的资格也比伽达默尔早几年。在德国人列举海德格尔学派的人物时,为首的当然是海德格尔本人,其次就是勒维特,伽达默尔只能坐第三把交椅。由于勒维特是爽直的犹太人,他对海德格尔学说的评论明朗而尖锐,所以,德国人在研究海德格尔时对他的文章与著作的引用远多于伽达默尔。1969年,适逢海德格尔八十岁生日,勒维特认识到海德格尔的思想意图在于:在西方的技术世界中维护天然的自然。勒维特向海德格尔表示生日庆贺,称海德格尔是他的“唯一的”教师(其实,勒维特的真正教师是胡塞尔),并感谢海德格尔的这一思想意图(参见奥托·珀格勒:《海德格尔的思想之路》第三版后记,1990年,弗林恩,第359页)。 伽达默尔说:“通向形而上学的那一步是在一条道路上的第一步,在这条路上,西方的历史把自己推向其当前的尖锐化。海德格尔把西方历史的尖锐化描写为存在遗忘和存在遗弃,并在建设性的行为知识(我们借以利用自然的力量以便使我们自己的生活具有可能)的优先地位中同时认识到我们的命运。然而,其中同时有其它的要求:面对人类文明的这个命运式的方向,我们今天返回到持家的概念上,返回到持家的德行上。有些事物是我们大家从我们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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