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苏青作品中的女性意识

浅谈苏青作品中的女性意识
浅谈苏青作品中的女性意识

浅谈苏青作品中的女性意识

郑芳

【内容摘要】苏青一生中有很多代表性的经典名作,从女性意识的历史渊源及精神实质、女性自我价值的追求和失落、男权意识对女性解放的制约等三方面探讨苏青作品中所体现的女性作为人的本体价值和女性的本质特征,真实地反映了中国现代女性的生存方式、情感世界和思想意识。苏青作品洞察细微的独到见解和强烈深刻的思想意识,开辟了现代女性文学中女性意识的新视角,是对中国现代女性文学的总结,是中国文学史上一块辉煌的里程碑。

【关键词】女性意识主体意识自我价值依附

女性意识,是相对男性意识的一种性别观念,指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肯定,自我解放的认识和追求。它包括鲜明的主体意识,强烈的自我意识和严肃的平等意识。通过文学作品来体现女性意识是广大作家尤其是女作家的一种挖掘手段及表现形式。“五四”新文化、新文学运动以来,中国女性文学的文本特点中最有价值之处是刻画了中国妇女的女性意识。“五四运动”的崛起,伴随着个性解放而来的女性解放,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构成了新时期女性文学的鲜明主题,开始了女性从社会的整体意识上对自身价值的认识,女作家们以独到的思维方式、观察角度和创作个性展示了中国女性意识的人生画卷。

40年代涌现出的女作家苏青,以特殊的人生经历,真切的生命体验和不凡的学识,描绘出一个绚丽多姿、丰富多彩的女性世界,从女性价值的失落,男权意识的制约等方面挖掘现实生活中的女性意识。她的作品突出表现女性婚恋、家庭、生育、职业等涉及女性人生的命题,揭示了女性所处的时代、社会氛围对女性意识的影响。对女性的外部环境、女性的生存生活方式和女性的内心世界通过典型环境的描写,反映出女性所处现实生活的本质和女性对自我意识的思索。苏青作为现代女性,勇敢地为实现作为“人”,尤其是“女人”的价值,走出男权传统的樊篱,冲出女性“围城”,迈出寻求女性解放艰难的、蹒跚的、可喜的一步。苏青的小说、散文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以其特殊的形式存在,在表现女性意识的自觉的同时,又流露出对传统的眷顾,反映了现代知识女性从传统走向现代的人生中痛苦而真实的心灵路程,形象地记录了

“五四”以来中国现代女性意识从觉醒到发展到逐渐成熟的人生历程,标志了女性文学主题从争做“人”到争做“女人”的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的产生。

一、关注女性人生,追溯女性意识的历史渊源及精神实质。

女性意识在实现自身存在的觉醒与发展过程中又与人类社会的发展及发展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中国现代历史繁杂的社会和文化环境等因素,使现代女性文学中所表达的女性意识变得纷繁芜杂。20世纪30年代,由于“五四”新文化、新文学运动以及欧美妇女解放运动的影响,现代意义上的女性文学才从男性文化的压迫下觉醒过来,进行着女性文学的创作。冰心、丁玲等女作家的作品表达了婚姻自主,妇女解放的新思想,具有反对封建思想,追求合理人生的意义。但是中国现代女作家缺少创造女性文学的自觉,其思想意识没有走出男性文化的框架,不是真正的女性文学,在创作中运用传统的男性话语写作,有意无意地用男性中心的文化模式书写女性的生活方式。她们不是以一个女性作家的身份来关注女性,而是以探究者的身份来关注社会人生问题的,她们的作品中探讨的女性问题与男性作家没有本质的区别,女性话语被压制在男性中心话语之下。

苏青的女性话语,表现出独特的女人味,是对男性话语的反叛,是真正独立于男性话语的女性写作,真正认识自己是一个女人,做到了女人写自己。她的散文《谈婚姻及其他》、《论红颜薄命》、《第十一等人》等作品中,代表女性强烈呼吁男女平等。她追求的男女平等,要的是真正的“男女平等”,是家庭、事业和地位及其他方面的平等,在那个时代她提出的婚姻的本意是“给人保障,规定双方义务”,要“更有利于女人孩子”。这种思想境界也正是女性内心世界的真实反映,是中国女性思想意识的又进一步升华。

女性的解放,关键在于自身的解放。苏青的自我发现和自我实现,首先是通过认识自我,发现自我的方式来加以体现的。随着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对表现自我有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苏青选择了自传性的文体进行创作。她从自己的亲身经历取材,从身边的事实中取材。其代表作是自传体长篇小说《结婚十年》,作者以自己生活经历为蓝本,以当时社会为背景,描绘了女主人公苏怀青从结婚到离异的全过程。通过独特的家庭生活、夫妻生活、女性生活的叙说,展现了追求新生活的现代女性漫长而曲折的心路历程,对女性的人格、尊严、价值进行了独特的关注。得出了“生在这个世界中,嫁人也不好,不嫁人也不好,嫁人再离婚出走更不好,但是不走又不行,这是

环境逼着她如此”。苏青把矛头直指向了以男权为中心的家庭及社会,以“我”为中心进行创作,女性话语在自传性作品中较真实地流露出来。

苏青的文学创作总爱取材于自己的生活经验,可是在半封建制度下,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她的生活路线自然比较狭窄,所见所闻及作品所反映了的只是社会生活的某一方面。但是题材的狭窄并没有削弱她的思想深度和力度,反对封建礼教,弘扬女性个体解放仍是苏青文学创作的普遍主题,况且她的作品也不是以单纯的感受和体验形式来图解女性解放的思想意识。她的中篇小说《歧途佳人》、短篇小说集《涛》及散文集《浣锦集》等,大都是以写女性为主,探讨女性人生、家庭生活、婚姻生活和社会生活等问题,尤其对女性生活的压抑和情感饥渴的描写刻画微妙而真实,大胆而含蓄。这是因为亲身经历引发的自觉的女性意识——生逢乱世的女子,从女孩到妻子到母亲,从大小姐到少奶奶到职业妇女,字里行间充满着内心的焦虑呼喊与怨苦,非常能代表着普遍的中国女性的心态,体现了中国现代女性的思想意识,这是苏青创作中女性意识的根源。

新时期的女性文学,由于传统与社会对女性的压抑,苏青和许多女作家一样,在相当多的作品中表现了女性矛盾挣扎的心态,创作的主旨因此暴露出时代的局限,或多或少隐含着女性自我认识的某种局限,作者的写作目的也显而易见。对小说的创作苏青是“带着十二分的惋惜与同情之感来写完这篇《结婚十年》。希望普天下夫妇都能够互相迁就些,可过的还是马马虎虎过下去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在像本文中男女这般不幸。”

“五四”时代的作家认识到封建礼教与传统势力对女性的严厉摧残,所以写女性都绕不开女性个体欲望情感和封建势力之间的对抗。从鲁迅到丁玲,他们逐渐认识到社会解放对女性解放的重要作用,他们的关注点也逐渐由女性自身情感追求转向到以关注社会解放为已任,其创作也开始侧重于女性社会性的探讨。而苏青却独具慧眼,认为社会解放了,女性不一定随之解放,只有女性自身解放了,女性才能真正获得自主自由。

苏青的小说、散文描写了大量家庭琐事、风俗人情和女性生活,渗透她真实深切的生活体验,从一个独特的视角再现了历史与自我双重负荷下女性自身价值的追求与失落。女性的主体意识、自我意识及平等意识贯穿于作品的主题和思想内容,体现了作者关注女性人生,并极力为女性解放寻求出路的一种伟大情怀。揭示了在“革命”和“解放”的那个大时代、大潮流的背景下,在男性思想意识占主导位置,女性作为

第二性的社会生活环境中,苏青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在生活体验中、时代的急风暴雨中应运而生。她的作品开拓了女性文学中的女性意识天地,以人的本体价值聚集、评价女性的存在价值,提升了中国女性文学的品位,提升了女性在家庭、社会和历史中的本体价值。

二、刻画女性形象,体现现代女性自我价值的追求和失落。

苏青的作品从女性的本体价值塑造了女性形象,她描写的是做人与做女人、历史与自我双重压抑的中国女性。想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以忘掉自己是女人为代价做人,女人们在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的痛苦中挣扎。为了回避流言蜚语的袭身,为了传统的父母之命,为了道德上的自我欺瞒,为了家庭和孩子,为了对男人的失望或对男人的追求与报复,女人把自己的精神情感,自己的身体,自己天然合理的愿望,寄放在历史的舞台上作无谓的牺牲,以女人们共同的悲剧命运来体现作品中女性对自身价值的追求及失落。

苏青的小说《结婚十年》和《续结婚十年》,是她40年代的代表作,也是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品。小说以细腻平实的笔触描绘了女主人公苏怀青从结婚到生女儿遭到歧视,从结婚成家到夫妻离异的全过程。从传统的家庭习俗和夫妻生活的角度展开艺术视野,在对生活琐碎事件的具体叙述中,将个人生命体验融入日常生活,把时代背景汇入作品内涵,让人感受到女性的心灵世界、情感态度和生存方式,再现女性对自身价值的追求和失落,揭示了女性的生命压抑,大胆地描写了包括女性在内的女性欲望,展示了一个一心追求新生活的时代女性的挣扎和无奈。小说中一幅幅封建传统生活方式的风俗画在作者的笔端流淌,交织成女性心灵受屈辱、受伤害的真实记录,字里行间渗透着淡淡的悲凉的女性生命品味。

小说《结婚十年》的女主人公苏怀青是一个现代新女性,但她的深层意识却依然保留着某些传统女性精神负累,这就成为她寻求自身价值的自我精神羁绊。苏怀青渴求自由,渴望女性改变作为摆设和工具的地位,渴求在社会生活中找到自食其力的位置,以实现自身尊严和价值的生存空间与生存方式。在家庭生活捉襟见肘,丈夫又瞧不起她的情况下,她四处奔波自寻生路,最终选择向杂志社投稿,竟获得了稿费,这时她的心情有些“飘飘然了”。自此,她的写作生涯也开始了。与此同时在家里她还做起了一个“贤良的主妇”,所有的家务皆不用姨娘,“莫不躬亲为之”。但作为中国现代女性却又缺乏自我承担能力和独立精神,对家庭有着强烈的向心倾向,把婚姻看作最可靠的归宿和依靠,这既是女性的生理弱点,也源于中国女性的传统精神。小说

中,当女主人公苏怀青为家庭经济琐事与丈夫发生争执,丈夫让她滚走,而他径自出走,在这种情况下,女性的传统意识暴露无遗:“我从来没有这样痴心的等待过人,我恨自己啮着拇指,一面暗骂自己不识羞,少了个男人又有什么,他不是叫你自己挣饭吃吗?这种男人还要他有什么用?当然自己的理智的回答是一万个不需要他的,但总也不能让他整夜流浪在外面呀……”

作品中女主人公自我价值的寻求过程,不仅使人们看到落后社会、陈旧习俗、传统观念是妇女解放的阻力,而且同时使人感受到妇女解放所必需的女性深层意识觉醒的艰难与沉重。女主人公的最终寻求结果不得不付出失去婚姻的代价,对女性人生本体价值的这一寻求成为一场有始无终的无声抗争。而女性在家庭事业中两种角色的冲突,也使人们看到了女人面临着左右为难的尴尬处境,承受着多种角色的挤压和身心的磨难。由此看来,传统的束缚与自身的局限性,制约着女性寻求与选择的过程和结果。在苏青名作《结婚十年》中,这种压抑不是直接抒发,而是蕴涵在婚姻家庭生活的真实中。从主人公苏怀青出嫁到生育、逃难的经历,婚外情的纠葛,婆媳、姑嫂、夫妻的恩怨等方面勾勒出女性屈辱的生存状况。苏怀青这类女性的生活是压抑的,情感是寂寥的。女作家真实记录了新女性婚姻之后的迷茫、痛苦和失望,表现了疏离传统价值观念后找不到出路的现代女性的生存困境和寂寞感受。

《续结婚十年》中苏怀青离婚后潜心创作,获得较大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我价值,但随之而来是却是空虚。在她的心中,情感上的成功比事业上的成就重要的多,她仍未能摆脱传统社会衡量女性的价值观。苏青笔下的女性虽没有面临显性的传统的专制压迫,但由于自我价值的失落,不能在追求自我价值的过程中发展自己、壮大自己,就容易回归到传统女性的依附心理上去,追求女性个体解放是一纸空谈。

苏怀青是一个“满肚子新理论,而行动上却始终受着旧思想支配”的人,在她的生存世界中,既受到现实生活经济困顿,传统观念的外在压力,又要承受内心自我矛盾交锋的胁迫,而她作为一个人的主体价值,作为女性的存在价值则还要受到蔑视和嘲讽。她在生下第一胎女儿之后,公婆态度冷漠,小姑子的讥笑肆无忌惮,生育前后家庭中待遇的截然不同,让她深刻感受到自身价值的威胁。她心中的怒火狂燃着:“你们这批不尊重的女人呀,少了个卵,便自轻视到如此的地步了。我偏要做这些事业给你们看,……”“我要找职业,我要替普天下的女孩子出一口气呀!”这体现了女主人公强烈的女性自主意识,既是对自我的反思,又是对男性意识的否定,也是对追求本体价值的认同,以及对性别歧视的挑战,这是女主人公深感自身失落的一种寻求意识。

作为四十年代的中国现代女性,她们也追求女性解放,孰不知这种解放是与社会政治变革和时代观念变迁相联系的,因此,她们所追求的只是女性的一种生存价值形式,而女性作为人的本体价值经常在现实生活中变得荡然无存。苏青笔下不少新女性有着与她自己相类似的经历,婚前也受过一定的教育有着对新生活的憧憬,有着学生时代的梦想与追求,婚后也想过着夫唱妇随、养家教子的生活,也想与男子一样,做一番事业。然而在实际生活中,在与丈夫及其家人的周而复始的旋转中,在社会的交往中,她们的理想片甲难存,面目全非,自我价值未付实践就失落了。在婚姻“围城”里的女性成天为生计忙碌,她们心情压抑,生活低调。

苏青在描写婚姻“围城”里女性的生活现状的同时,也关注着走出婚姻围城的女性们如何谋生的生存状态,这就成为一种对女性自我价值的失落的补救以及对美好希望的追求。

三、描述男性人物,揭示男权意识对现代女性解放的制约。

中国现代女性在追求本体解放中自身价值失落,其根本原因就是中国传统的男权意识对女性的制约。从女性解放运动的现实历史背景看,西方的女性解放运动是女性独立自觉地参与、发起和组织,得不到男性的合作。而中国的女性解放运动向来缺乏独立性,女性是在受先进思想熏陶、在男性的召唤下参与的,离不开男性的合作。

苏青的作品正是展现了现代女性在罪愆自我解放中的艰难处境,不仅要承受时代和社会对自身的压力,而且更要承受来自以男权意识为核心的文化性别的重大压力。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势力,他们要求女子成为“贤妻良母”,必须“相夫教子”。尽管“五四”新文化运动倡导女子解放,但这些新女性不是很容易走出传统的男权意识的束缚。按照当时社会上的一般观念,“女人在男人跟前似乎应该是个弱者,至少应当装得弱一些。甚而至于十足健康的女人对男子也像一种侮辱。……女人不妨聪明,但却不能干;能干在家事上犹可恕,若在社会事业上也要显其才能,便要使男子摇头叹息。男人不想自己努力向上,就是顶怕女人要向上。”在《结婚十年》里,我们看到的无疑是女性“围城”,《小心眼儿》一章里,写的正是置身于“围城”之中的现代女性形象——在追求中受屈辱,在压抑中苦苦挣扎。从《结婚十年》到《续结婚十年》,我们看到的是现代女性的身影在“围城”内逡巡、流连。

苏青剥开婚姻中男女平等的外衣,发现在男权意识的制约下,女性连正常的情感表达都受压抑,“目前的情形是女人很少机会好色,也不能让你尽量吃醋;而男子则要‘色’就可‘好’,欲‘醋’就可‘吃’”。苏青就是这样,善于从人们眼前一闪而

过的现象中捕捉到不容忽视的男权意识的存在,并以切身的体验、直觉的感悟对这些日常生活中飘荡着的、随处可闻可见以至熟视无睹、置若罔闻的男权意识加以挖掘、剖析,以引人注意。并警示女性,追求女性解放必须挣脱传统枷锁,必须注重自身价值,必须走出男性中心话语的男权世界。

在男权制约下,女性的地位与她们在经济上的依赖密切相关。她们的社会地位常常是通过男人取得的。在“五四”运动以后改革了的男权社会里,妇女已经有了某些经济的权利。“五四”时期的个性解放运动尽管为受压迫的女性翻身解放追求个人幸福提供了理论依据和精神力量,但是要现实两性间政治的、经济的和社会的平等谈何容易,这是一条艰辛而漫长的道路。由于中国历史文化的重负,经济上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革,女性的经济独立还没有达到能够支撑她们人格独立的程度。

在《结婚十年》对女性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思考,描述了女性人格独立的艰难历程。为了谋生,为了经济的独立和人格的独立,苏青曾干过编辑、教师及自谋职业的“作家”等工作,经过和现实生活的一系列碰撞后,作为觉醒较早的知识分子苏青,她在现实面前仍然离不开男人和家庭。

在苏青的文章中还体现出女性自我意识不彻底的主体思想观念。作者一方面怀抱新思想,提倡独立自主的地位,一方面受旧传统的思想观念影响,自觉地处于弱势地位附于男性。

散文《第十一等人》,苏青对那些自谋生计的职业女性喊出了做女人难的心里话。《结婚十年》中有两处女主人公心理活动的描写,充分展示了那个时代女性在两性生活中的被动、屈辱和压抑的思想境界。“我不知怎样对待自己的丈夫才好?想讨好他吧,又怕有孩子,又怕给别人讨好了去。我并不怎样爱他,却也不愿意他爱别人;最好是他能够生来不喜欢女人的,但在生理上却又是个十足强健的男人。”“女子决不希求男子的尊敬,而是很想获得他的爱的!只要他肯喜欢它,哪怕是调戏,是恶虐,是玩弄,是强迫,都能够使他增加自信,自信自己是青春,是美丽的。但要是男子对他很尊敬呢?那可又不同了,尊敬有什么用呀?所以我说一个男子对于一个女子的爱情应该先是挑逗的,然后当慢慢满足它,安慰它,使它终于能够信任你才好。不然只把太太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还说传的是你的宗,接的是你的代,哪个又高兴替你千辛万苦的养育孩子来?”这正是那个时代男权意识下女性的一种矛盾着的生存方式。

苏青作品中的女性在那样的时代里充当着一个尴尬的角色——是守着旧传统不放呢?还是作为新女性在历史的舞台上与男性一争高低?苏青的选择是被迫的,不幸

的婚姻让它迈出了家庭的门槛,她要在“男权世界”中出人头地,为女性争地位,为生计谋出路,她走上了职业写作的道路。在《续结婚十年》里,苏怀青周旋于男性世界之中,在生活寂寞孤独中“后悔不该离开贤,他是我丈夫……”最终还是没有走出男性“围城”。

在苏青的作品中,女性依然摆脱不了对男性依赖心理。散文《谈男人》是一篇强调女性作为客体在两性关系中的主体地位,苏青认为男人你争我夺的动机是因为女人而起,男人不惜放弃自身爱好,拼了命去赚钱,是为了女人花钱,甚至于男人们的逞凶残杀、非法敛财,目的是因此举出大风头引起女性注意。但这也不过是阿Q心理,“结果只有让男人更多占些便宜”。

对爱情的追求,苏青有着理想主义思想的追求,她渴望得到男性的保护,有着理想中的男性英雄。在《结婚十年》——《爱的饥渴》一章中,作者看《三国演义》“从此我便爱上了赵云,白天黑夜都做着梦”。把赵云当作是她理想中的英雄,其原因是赵云长相俊美,而且从他身上突出了忠诚、体贴、极其负责任的精神,不仅是社会确立并认可的传统美德,更是女性对男性情爱品格的渴求,他自然而然地成为女主人公情窦初开时确认的理想男性典范。大学同学应其明的出现,她视作是赵云的化身,因应其民不仅具备了那些传统美德,还具有现代知识分子自由、平等的思想观念,这种亦旧亦新的性格特征与女主人公的内心秉性有着某种惊人的相似。因此在与新婚丈夫感情疏离时,应其民必然地取代丈夫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成为女主人公的一种精神支柱。

在对非理想男性的描写,苏青的女性思想意识却表现得是那么苍白无力。《结婚十年》中的男主角徐崇贤,对爱情对婚姻不忠诚,对妻子儿女不爱护,以情感抛弃,他在与苏怀青交往结婚的同时,又与表嫂瑞仙关系暧昧,后又移情于朋友之妻胡丽英,对妻子自然表达不出情爱的坚贞与珍惜,在经济生活上,得意时挥霍无度,失意时打骂妻女;遇难时不顾家人独自躲避;扶养子女缺乏责任心,没有尽到父亲应尽的责任。

纵览苏青作品所体现的女性意识,彰显了“五四”新文学创作中女性意识的发展渐显突出,日趋成熟。苏青作为20世纪40年代的一个女作家,从人的角度探讨和追求女性的人本价值意义,以女性特有的悲悯情愫诉写各类女性的命运及传统观念给她们造成的悲剧人生,极力为女性的困境寻觅出路,显示出苏青关注女性人生,热爱生活的现代女性独有的精神风貌。

苏青作品以女性的视角描述现代女性生活中本实处境和生存真相、女性情感的压抑和生活的艰辛,反映出鲜活的时代特色,表现出强烈的女性意识,是一部书写女性人生,描绘女性生活的生活史书。将激发女性对本体价值的觉醒,提升自尊、自立、解放及女性在政治、经济和地位等方面的认识。苏青作品中所体现的女性意识,真实地揭示出作为一个时期中国新女性的本质特征,是对中国女性文学的开拓与创新,她的女性文学创作迎来了以一个真正的女性话语的时代,其作品在中国女性文学史上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对构建性别平等的和谐社会来说仍具有现实意义。

注释:

①苏青《经典作品》(《谈女人》)——当今世界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第

3页。

②苏青《经典作品》(《第十一等人》)——当今世界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

第40页。

③苏青《结婚十年》(“后记”)——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年9月第1版,第

132页。

④苏青《结婚十年》(“后记”)——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年9月第1版,第

134页。

⑤苏青《结婚十年》{《续结婚十年》(“代序.关于我”)}——国际文化出版公

司,2005年9月第1版,第138页。

⑥苏青《经典作品》(《结婚十年》)——当今世界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第138页

⑦苏青《经典作品》(《结婚十年》)——当今世界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

第161页。

⑧苏青《结婚十年》(《续结婚十年》)——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年9月第1

版,第197页。

⑨苏青《结婚十年》{《续结婚十年》(“代序.关于我”)}——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05年9月第1版,第133页。

参考文献:

1、苏青《经典作品》,当今世界出版社2004年9月第一版

2、苏青《结婚十年》(《续结婚十年》),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5年9月第1版

3、朱栋霖《文学新思潮》,江苏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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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研究 摘要:张洁是一位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女作家,随着9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文学研究地位的不断提升,其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受到越来越多的批评者的关注,本文列举并简要分析了研究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的经典性论著,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未来研究的可能路径。 关键词:张洁作品女性意识研究两性声音 自1978年凭借《森林里来的孩子》初登文坛,张洁的作品就引起了文坛的广泛关注与争议,仅1978到1987十年间国内对张洁的评论文章就达到了160多篇。这一时期的批评关注点是其作品风格、主题等方面。随着90年代中后期,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不断输入,更多研究者尝试着以这种新的理论来解读女性作家的创作。此时,作为新时期女作家旗手的张洁再次受到了研究界的关注,她的创作也在更大程度上被纳入到了中国当代女性主义文学的范畴,考察其作品中女性意识及其发展变化成为了近十年张洁研究的焦点。 一、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研究现状评述 张洁创作中的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的显现程度不尽相同,在《沉重的翅膀》、《谁生活得更美好》、《条件尚未成熟》这类作品中,女性意识呈现隐匿状态,因此女性批评的研究者们更倾向于选取张洁作品中女性意识相对凸显的作品进行研究。著名批评家荒林认为张洁前期代表作品《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和《祖母绿》三篇小说“呈现了作家对女性问题思想的连续深入和统一性,表现了作家对女性新的价值确立的强大热情”。如果说《爱,是不能忘记的》所喧寓的,是一个关于理想爱情与理想男性的神话,那么《方舟》则称得上是一篇预示着理想破灭的“愤世之作”。80年代中期,张洁作品风格转型之巨,不禁让人哗然,此时的张洁以老辣、尖酸的形象极尽讽刺,理想的爱情神话破灭了,理想的男性偶像倒塌了,对此王绯认为,“张洁的审丑意识有着很强烈的性别色彩,在男/女二项对立中,她故意让他们原形毕露,让他们丑态百出。”度过这段偏激、锋利的创作时期,张洁的以其特有的女性姿态书写了两部现实主义作品《红蘑菇》和《她吸的是薄荷味儿的烟》,这两部作品既不同于早期的纯情之作,又有别于她前一阶段的狂怒与怨愤,蕴涵深刻的女性觉悟。有论者曾这样评价到,“此间,张洁的女性书写是在更高一级的层面上对妇女自身和男性弱处的现代审视。”在经历了由“审美”到“审丑”的转变后,张洁的创作逐渐进入了文学”老年期”,此时张洁的心态渐趋平和。随着长篇记事小说《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的发表,张洁自身的女性意识也得到了升华,小说着眼于探索祖孙三代女性绵绵不绝的血缘之爱。批评家徐坤将这篇作品归入了“母亲谱系的梳理与母女关系重新书写”的范畴。 二、张洁研究中两性批评者的不同声音 以女性意识为切入点来研究张洁作品最早可以追溯到1991年董瑾发表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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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卷第4期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7月Vol139,No14Journal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July,2007 论苏青边缘写作的文学价值 毛海莹 (宁波大学国际交流学院,浙江宁波315211) 摘要:上海沦陷区女作家苏青以其独特的创作题材和创作风格书写了沦陷区作家/边缘写作0的新的一页。本文用历史的眼光,从乡土文学、女性文学、通俗文学三种/边缘0文学形态对苏青的边缘写作 进行深入地分析和解读,并进而探讨其深远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边缘写作;文学价值;苏青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5579(2007)04-0050-06 现代文学女作家苏青以其自传体小说5结婚十年6及散文集5浣锦集6而名扬上海滩,成为与张爱玲齐名的畅销书作家。而苏青创作的高峰期正是上海沦陷时期,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造成了被占领地区异质文化间突发性的全方位杂处和错位,生活在沦陷区的中国作家,都面临着族群或民族国家认同的问题。作为沦陷区的一个女作家,苏青又是以怎样的写作姿态和生存方式立足于日控下的上海沦陷区呢? 有专家指出,/在日占区,由国家、民族关系决定的主宰和被主宰的中心)边缘结构,将中华民族的文化置于被殖民的边缘状态,不断加深着人们遭主宰、受胁迫、被殖民等边缘体验。正是这种边缘结构、边缘状态、边缘体验的同一指向性使乡土文学、通俗文学、女性文学等都成为日占区中国作家创作和生存方式。0[1](p1126)笔者认为,苏青在沦陷区的创作正是以这种边缘写作的姿态蒙蔽了敌人的/耳目0,从而赢得了沦陷区文学的一席之地。然而,与其他沦陷区作家所不同的是,在苏青的边缘写作中,乡土、女性、通俗三种文学形态有机地揉和在一起,并以/润物细无声0的方式渗透于苏青作品的字里行间,构成她边缘写作一道深厚而独特的风景线。鉴于学界对此关注不够,本文拟就苏青的边缘写作作一梳理,并进而探讨其深远的文学价值,以求方家教正。 乡土:异文化压迫下的身份认同 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全面沦陷后,日本接收了上海的工厂、企业,实行物资统制,造成市民的生活物品短缺。加之取代/法币0的/储备券0大幅度跌落,物价惊人飞涨,谷物配给制、灯火管制的实施以及频繁的封锁,这些因素都加重了社会的不安,多数市民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仅如此,日军还在文化上进行大肆侵略。/文化入侵意味着是一种狭隘的现实观、一种固定不变的世界观和把某种世界观强加于另一种文化之上的野蛮行径。0[2](p1120)这种野蛮行径控制了当时上海文坛上一切文化进步力量。当时与丈夫钱钟书从巴黎留学归国困守在上海的作家杨绛回忆说:/那时候知识分子在沦陷的上海,日子不好过,真不知-长夜漫漫何时旦.。0[3](p1530)即便如此,人们仍旧有渴求文字的愿望。但是环境的严酷使大部分作家已无法用文学直接介入民族解放的政治,民族灾难的现实又无法使作家们置生灵涂炭的人生于不顾。在这样的历史文本中,/借助于-五四.文学表现人生的观念,在不同层次上开掘异族统治下中国人的心理人生,成为沦陷区文学首先引人注目的现实主义特色。0[4](p134) 苏青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创作环境中。一方面,苏青坦言,/时代的纪念碑0那样的作品她是写不 收稿日期:2006-01-18 作者简介:毛海莹(1974)),女,浙江宁波人,宁波大学国际交流学院讲师。

浅析丁玲短篇小说中的女性意识

浅析丁玲短篇小说中的女性意识 ——以《莎菲女士的日记》和《我在霞村的时候》为例 摘要:经过“五四”精神洗礼的女作家丁玲通过对女性生存境遇,心路历程和认识追求的书写,发出“心理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的声音。文章以丁玲的两部作品为例,来浅析其中所包含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女性意识;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我在霞村的时候》 自阶级社会以来,女性就沦为父权社会的牺牲品,“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宗法制将女性归诫成无思想的机器,从思想、伦理道德、身体等沦为男性的附庸。经过“五四”精神洗礼的女作家丁玲通过对女性生存境遇,心路历程和认识追求的书写,发出“心理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绝叫者”的声音。在此,笔者以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和《我在霞村的时候》为例,阐述了作为开一代先锋的女性主义作家丁玲,是怎样抛开了历史、社会给女性身上实价的重负,在时代的漩涡里表现女性意识的。 “女性意识是女性对自己作为人的价值的体验和醒悟。”女性和男性的性别差异, “奠定了女性作为独特的文化群体的类的本质, 而这一本质又是女性作为一个相异于男性的性别

主体的历史性出场所必须的”。性别差异性决定了女性对人生、爱情有自己独特的思考。 一、《莎菲女士的日记》中体现出的女性意识 《莎菲女士的日记》以“日记”的方式,潜入人物内心世界的底部,用躁动而紊乱的,自述、自剖、自白、自辩相杂糅的语调和句式。表达人物无名的反叛,情绪和苦闷心理。《日记》中的“我”(主人公莎菲)被摆到了一个对周围的事物具有评判之权的中心位置上,“我”的笑、哭、喜、怒,成了小说叙述的焦点,衡量事物价值的尺度。在这种叙事格局中,女性的观点和立场贯穿了小说的始终。 1.大胆的“性爱”意识 众所周知,性爱意识是女性意识中的一项重要内容,也正是几千年来父权制文化所竭力压抑的对象。性爱,在道家,是滋养补阴的养生之道;在儒家,是传宗接代之手段,都是指男人而言,女性,只是男人养生货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工具们,当然是不能有意识的,倘若有了性意识,也要玩弄男人一把,这女人是端端不得好死的,潘金莲的命运已足以说明。 丁玲打破了传统女性作家作品中对女性身体欲望的禁忌。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仿佛成为女性欲望的化身,她渴望爱情,渴望男性的拥抱和爱怃。第一次见到凌吉士就被他的美貌所吸引,渴求凌吉士“那两个鲜红的、

论翟永明诗歌中的女性意识【开题报告】

毕业论文(设计)开题报告 题目:论翟永明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专业:汉语言文学 一、选题的背景、意义 在八十年代以来的中国诗歌谱系中,翟永明被普遍认为是当代最优秀的女诗人。其作品曾被翻译成为英、德、日、荷兰等国文字,出版有诗集《女人》、《在一切玫瑰之上》、《称之为一切》、《黑夜中的素歌》、《翟永明诗集》、《终于使我周转不灵》;散文随笔集《纸上建筑》、《坚韧的破碎之花》、《纽约,纽约以西》等。她成名于早期作品组诗《女人》,并在二十余年来的写作中坚定地保持充沛的写作和思考的活力,且每个时期都有重要作品问世,在中国诗坛具有无可置疑的重要性,诗人欧阳江河称其为“东方最美丽的女人”,诗人伊沙则曾戏谑地称赞“第三代诗人都有翟永明情结”,也正是这种来自外部的女性身份设定以及她作品中所主动涉及到的女性意识元素,让她的作品和相关的言论成为本文的研究起点。 二十世纪法国最有影响的女性之一及存在主义学者、文学家波伏瓦曾将女性称为“第二性”,即相比于男性而言,女性是一个非主导性阶级。在这样一个跨历史跨文化的普遍存在的社会结构当中,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思想、观念、伦理等各个领域都与男性不平等,即使在家庭这样的私人领域中,女性也处于与男性不平等的地位。但女性的这种历史性的失败不单决定于其生理因素,更多地是由社会和人类文化人为地建构起来的。1也正因为如此,不管有多少女性作家或诗人不喜欢甚至拒绝被人贴上性别标签,而且在这种拒绝背后隐藏着的也是对这种潜在歧视的不满,但她们却在自己的作品中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性别烙印。不过也恰恰是这种烙印鲜明的作品,反过来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以资讨论的样本,并透露了她们更深反叛和独立的可能。 二、相关研究的最新成果及动态 本文首先试图从时间上理清翟永明诗歌中女性意识及其变化的整体脉络,主要以诗人成名之初的组诗《女人》、九十年代比较重要的作品《更衣室》《女子澡堂》、新世纪以来的《她的视点》以及新作《关于雏妓的一次报道》等作品为探讨对象;然后试图在空间上将翟永明的诗及其女性意识与不同时期的女性诗人作家作纵向、横向和同时期的比较,在这副作品及思想的坐标系中最终确定翟永明诗歌所处的坐标点;最后,本文将在比较总结的基础上得出相关结论,最终以抛砖引玉的形式试图给当代诗歌研究和诗人研究提供一个新的契机。 女性诗歌是“女性文学”的重要构成部分。那么,何为“女性文学”呢?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女性文学”被泛指为女性写作的文学,即使在国外,“women’s literature”也是一个被长期使用的“熟语”。大约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女性文学”的涵盖范畴被自觉地约小,特指由女作家、女诗人创作的,表现女性生存和生命经验的作品。 评论家陈超对翟永明的研究最为系统,他曾有一种对翟写作的分期归纳:

_为女人干杯_论张洁小说的女性性别意识

第30卷第1期2008年1月 湘潭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X iangtan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30No.1 J an.2008“为女人干杯”Ξ ———论张洁小说的女性性别意识 周巧红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摘 要:女性性别意识的复苏与觉醒是女性意识的内涵之一,又是丰富的女性意识内涵的出发点和前提。张洁把“女人”的自觉和“人”的自觉结合起来,呈现出对女性性别的自认与思考,对爱情婚姻实质的大胆探讨以及“双性和谐”的深层守望。 关键词:张洁小说;女性;性别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4482(2008)01-0088-04 张洁是我国当代女性文学史上第一位当之无愧的“女性主义”作家。吴黛英在“女性文学”漫谈》中指出,张洁的作品是“当代中国文学中女性和自我意识体现得最强烈、突出的代表”,“向广大妇女展示了一条自我解放的道路”,并对“以媚态取悦于男性的奴性进行了无情的嘲讽,表示了极大的鄙视”[1]。女性性别意识的复苏与觉醒是女性意识的内涵之一,又是丰富的女性意识内涵的出发点和前提。女作家只有先确认女性性别意识,方能在作品中反映女性的存在。 作为“新时期女性文学旗手”的张洁,把女性解放与改革开放、时代进步结合起来,把对男权的批判与女性的自省结合起来,并最终冲破了男权话语的包裹。张洁在《方舟》中借人物之口喊出了“为了女人,干杯!”这是女性写作自觉的信号,妇女解放问题在女性写作中也从此成为探索的重点。关注女性命运,表达女性情怀,展示女性的性别苦难与精神困境,一直是张洁言说的中心之一。从20世纪70年代末的《爱》到80年代的《方舟》、 《祖母绿》、 《红蘑菇》、 《波希米亚花瓶》、 《她吸的是带薄荷味的烟》再到90年末的《无字》,张洁再现了在男权阴影笼罩下的女性生存际遇:爱情与婚姻分离,事业与家庭冲突,性爱的空缺与压抑,女性精神的反省与自救。 一 女性性别意识 然而,女性的性别到底是生理的,还是社会的?女性的性别意识是怎样形成的?日本女人的宽彩带,缅甸女人的 颈环,中国女人的裹脚,西方女人的用钢条支撑的紧身围腰和鲸骨紧身胸衣等等。女人总是竭尽全力、永无止境地追求一个完美的外表,成为男人欲望的投射,这样一步步滑向“第二性”的深渊。法国女性主义者西蒙娜?德?波伏娃曾忧愤地质问道:“这种女性气质是不是因为卵巢的分泌而形成的?还是柏拉图派的哲学家们所想象的所谓人体产生的精神本质?还是女人所穿着的曳地 飕作响的纱衬所象征的东西?”[2]波伏娃关于“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造成的”的著名论断,以及美国女性主义者贝蒂?弗里丹对弗洛伊德“生理既是命运”观点的经典批判和对“女性的奥秘”的揭露,引导女性主义对性别和性别差异进行重新思考。女性主义者首先将性(sex)与性别(gender)作出区分,认为前者是生理范畴,表明男女之间由于基因、解剖、荷尔蒙分泌不同而造成的生理差异;后者是社会范畴,指社会文化环境所规定的与性别身分相适合的角色分工、行为举止等。继而他们将性别研究的注意力从生物学转向社会领域,认为所谓“永恒不变的女性气质”是不存在的,决定性别特征及性别差异的,主要来自于文化因素而不是生理因素,因此可以通过改变社会文化环境来改变女人的命运,甚至改变男性中心文化所造成的文明危机。 新中国成立后,女性的社会地位,经济权利发生了根本变化,女性获得了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独立,但女性性别意识并没有因此走向成熟,反而在不断地消隐,在文革禁欲年代达到了巅峰和疯狂状态,性别被抹杀,女性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性别,成为无性无欲的人,女性的特征彻底沦丧。新 Ξ收稿日期:2007-10-12 作者简介:周巧红(1978-),女,湖南新宁人,助教,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浅谈女性意识

姓名:张永梅 学号:1004224126 系别:生命科学学院<生物技术> 任课教师:胡瑞香 大 众 文 化 与 女 性 文 学 论 文

浅谈女性意识 女性的主体意识即女性作为主体在客观世界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的自觉意识。女性的自我意识,即女性的自身认识,是女性对自身存在的特殊性的探秘,它观察到的不再是男性眼中的女性,而是女性眼中的自己。它既是女性对男性经验的一种积极有效的否定,也是女性的一种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女性的平等意识,即女性对现实生活中从属地位和一切歧视现象与行为的意识敏感性,以及对女性应该享受和男性同等的权利与地位的确切认知。 ——《女性意识》 女性意识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也随之增强,对于女性作家作品中女性意识的分析更具有说服力。 张爱玲的小说对读者来说想必已不陌生了,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读过她的一些作品,我想,看过她作品的人可能都会不约而同地发现一个问题:张爱玲爱写女人,尤其爱写30、40年代上海的女人,而且写得与众不同,栩栩如生,深入骨髓。如她所塑造的许多特殊女性形象一样,张爱玲的女性意识也是别具一格,独放异彩! 娇蕊,是张爱玲小说《白玫瑰与红玫瑰》里的人物,她,原来是一个开放热情,充满欲望的女人,把生活的所有都寄托在了男人身上。她,以自己的美貌和妩媚身姿吸引了众多男人的视线,让他们都围绕着她在转,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展现了自己的魅力和价值,女人们就是有了独立的地位,可不久她就发现自己错了,振宝,这个自私、无情、虚伪、满脑子假仁义道德、不负责任的男人打碎了她原有的观念,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女人的世界不是只有男人的身影。振宝的爱深深地伤害了她,可这个坚强充满活力的女人并没有陷在振宝编制的罗网里一蹶不振,而是重新思考自己的问题,改变原有的幼稚想法,重新寻得希望,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可以说,和曹七巧相比,娇蕊是张爱玲塑造的另一个典型的女性人物。张爱玲通过对她生活、爱情观转变过程的描写,向读者传达出对女性命运的深沉思索: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女人不能把所有的希

论张洁小说《无字》中的女性意识

论张洁小说《无字》中的女性意识 摘要:从《爱,是不能忘记的》到《无字》,张洁一直在寻求一条女性解放的道路。《无字》被她认可为自己最好的作品,是对自己前面作品的总结。确实如此,一部三卷80万言的作品处处可见张洁的人生经验和关于人生及女性命运的思考。本文试图从两性意识、婚恋观念及女性自身的发展等方面探讨张洁作品《无字》中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张洁《无字》女性意识两性关系婚恋 张洁的《无字》是一部描写女作家吴为祖孙四代的成长和婚恋,揭示二十世纪女性成长的历程及女性意识发展的作品。更以吴为一生的婚恋为主线进而探讨了众多知识女性以及其他女性的婚恋悲剧。女性的梦想与挣扎,控诉了男权制社会中女性的悲惨命运,探讨了悲剧所存在的原因。在痛定思痛的同时,张洁还对女性的未来进行了畅想。这一部三卷80万言的作品处处可见张洁的人生经验和关于人生及女性命运的思考。本文试图从两性意识、婚恋观念及女性自身的发展等方面探讨张洁作品《无字》中的女性意识。 一、两性意识 《无字》对两性意识的探讨,贯穿于整个二十世纪并延伸到二十一世纪,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从墨荷与叶志清到第四代的禅月夫妇,通过她们家族的婚恋描写,作者对整个二十世纪两性意识的发展做了一个完整的梳理。 两性关系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础关系,进入父系社会后,这种关系一直以一种不和谐的姿态出现并长存几千年。即女性只是作为男性的附属品,作为奴隶和生孩子的工具而存在。正如恩格斯所说:“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意义的失败。丈夫在家庭中,也掌握了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被奴役,变成了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了生孩子的简单工具了。”【1】基于这种不平等关系,女性不得不奋起反抗而掀起全世界性质的女权运动,其中女性文学作品起到很好的先锋作用。张洁是一位很负责任的女性主义作家,以写作的方式从不间断地为寻求一条女性解放之路而努力。《无字》正是这么一部厚实的作品,为寻求一条两性和谐之路而努力探索。 墨荷家族祖孙四代都在寻找自己理想中的好男人。没有婚恋选择自由的墨荷以采榛子,为心爱的“他”留榛子为乐事,并双眼朦胧、两颊羞红地想象着个意

中国现当代女性意识的发展

摘要: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人的发现及西方女权主义理论、女性意识的作家作品的不断引介,使得中国女性文学、女性意识的觉醒逐渐走进大众的视野。中国女性主义文学在中外的影响下日趋成熟。本文旨在通过不同时期女性意识的展露研究女性文学在中国发展历程。 关键词:女性文学女性意识主体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82(2015)09-0385-01 一、五四时期女性文学的萌芽期 “五四”新文化运动中“人”的发现,极大的唤醒了人的性别意识,一些女性作家陈衡哲、冰心、冯沅君、石平梅、凌叔华、庐隐、萧红、张爱玲等逐渐登上文学的舞台。在1918年,陈衡哲《新青年》发表对话体小说《老夫妻》真正揭开了现代中国女性小说的历史帷幕。突破男性作家的藩篱,作品中细致地表现出女性内心世界,挣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对人性的压抑,寻求女性自身解放的自由意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树立起女性文学的旗帜。 对社会、人生、婚姻、家庭等人生的诸多问题的思考是她们最为关贴的。《两个家庭》、《斯人独憔悴》冰心用“爱的哲学”提出改变旧家庭、解放妇女、建立一个新的生活的出路,开出建立独立自主的女性意识的药方。妇女的生活现状,妇女地位进行全面的审问与思考都体现出这些女作家鲜明与独特的女性体悟,从自身经历女性出发以独特的视角抒写社会、表现自我仍然是是驾轻就熟。庐隐的《海滨故人》书写了当时年轻女性苦闷彷徨的心理。挣脱封建家庭的束缚最终毁灭的娜拉形象在白薇的自传体小说《悲剧生涯》得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她们的创作极力表现妇女的人格尊严与抗争精神,要求婚姻自主、个性解放、追求人的自身的解放,对吃人、愚昧的封建制度进行抨击,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一个旗帜。 伍尔夫在她的专著《一件自己的屋子》中曾说,女人必须有自己的独立的一间房间,有一定的独立物质基础才可以达到文学作品的写作的条件,一间屋子是做为女性主体一个想像的空间,精神解放和话语创造的空间。而在五四时期,不管在政治、经济社会各个方面都未达到根本性的改变,而女性的经济独立远远物质独立到支撑自身独立的程度,在“五四”大浪的逐渐退潮中第一代女性作家也由兴盛走向沉寂。 二、战争形势下,女性意识的逐步弱化 中国大革命失败后,在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日益严重的历史时期,当时的女作家开始抛弃以自身经历出发以独特女性的视角抒写社会表现自我抒写转向更为广阔描写满身热血的革命女性和女性的革命,在特殊的历史时期呈现出一种特色鲜明的女性特征。这时期的女性作家开始淡忘自己作为一名女性的特质,性别意识逐渐弱化,女性作家跳出自己生活的小圈子,不再为个体的情感所左右,女性由小我迈向工农大众的革命之路的大我。丁玲的《韦护》中的丽佳为革命牺牲爱情的思想。庐瘾的《情妇日记》中的美娟抛弃爱情至上的生活牢笼,毅然决然的前线做一名救护队员等,以粗犷的笔触描写了革命女性和劳动妇女的豪放品格。 战争成为主流的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背景下,抗战以后到建国前期,以丁玲、张爱玲、苏青、梅娘吴瑛陈敬容吴敏等为首的女性作家,构成了四十年代令人惊叹的女性创作的独特景观。女性文学的发展趋势在解放区文学与沦陷区文学双向发展着。“革命”“救亡”时代中解放区大部分女性作家关注民族命运,作品中反叛意识和抗争精神,同男性作家一样担负起社会历史使命进一步拓展女性创作的精神内蕴。萧红、丁玲等关注女性个体转向关注女性群体的命运,拓展了女性自我的视野,由成为解放区的女性文学的代表。 在沦陷区,张爱玲从女性视角自觉审视女人与男人,对禁锢女性的封建制度及传统思想导致畸形婚姻与变态性心理发出的强烈冲击,显示了女性对“女人本性”的自觉思考,呈现出女性少有的自醒的危机意识。与张爱玲同时期的苏青、潘柳黛和梅娘,她们作品表面看来似乎写得是乱世生活,在特殊的历史时期,以独特的女性自省审美视角描写社会事态和人性,但主旨上仍是对女性本体人生遭遇的刻画,这是五四时期现代文学中女性意识的延伸和发展。

张洁小说的女性意识浅谈

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 L OF SH ANDONG NOR M A L UNIVERSITY (Humanities and S ocial S ciences ) 2005年第50卷第2期(总第199期) 2005 V ol.50 N o.2(G eneral N o.199) 张洁小说的女性意识浅谈 3 张 莹1,马 芸2 (1.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66;2.四川大学文学院,四川成都,610061) 摘要: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张洁彻底告别了热情高歌的理想主义文本,始终坚持一方面用中性眼光观照社会生活,超越女性意识感情,创造一种不分性别的文学作品;另一方面又不断地寻找“女性自我”,用笔记录下女性“成长”的历程。本文分析了张洁真爱理想的演变过程、女性自我的寻找历程,试图梳理出张洁女性意识的变化成长。 关键词: 真爱理想;解构;女性自我;定位 中图分类号: 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73(2005)02-0071-04 3收稿日期:2004-04-19 作者简介:张莹(1965—  ),女,四川成都人,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马芸(1981— ),女,四川峨嵋人,四川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沃林格提出决定艺术活动的“艺术意志”来源于人的应世观物所形成的世界态度,即人面对世界形成的心理态度。沃林格把这种态度界定为“世界感”。所以,个体“世界感”的差异决定了在“艺术活动”中的差异。而女性作为普遍意义的人和纯然的女性在“世界感”上必定是双性的。虽然文学自来不缺关于女性的话题,但长久以来都只限定在男性的视野中。只有在女性作为自觉的书写者,从女性立场出发创作关于女性生活和心理的作品,才形成了真正的女性文学。张洁作为一名女作家,一方面在用中性眼光观照社会生活,超越女性意识、感情,创造一种不分性别的文学作品;另一方面则更是在纯然女性眼光下,观照女性自我世界,创作女性心灵外化的女性文学。像大多数女作家一样,张洁同样将男女情感作为自己女性文学创作的基点,关注着女性的生存状况和心理世界。从第一篇涉及到两性关系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开始,张洁始终没有放弃探讨“爱”以及“爱”中的男女两性,尤其是女性。 一 虽然女性对爱有天生的渴望,但几千年的父权制使女性始终处于被统治的地位,自然也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权利。事实上,“由于女性意识、女性自我与当时主导意识形态相冲突,因此几十年来始终受到强大压抑和斥责,广大女性除了做与男人同样的人以外,不能有任何女性意识、特质或特定的流露,这种讳莫如深把女性降到‘空洞能指’的最低水平, 其背后深处深藏着那种千百年来顽固不化的传统文化精神 ———对女性的鄙视和忽略”[1](P56) 。而女性主动对爱情、婚姻 的追求更是被主流文学作品所避讳。作为一名女性,张洁必定在生活中感受到了历史、社会对于女性的压制,她开始试图用笔探索女性心理、思考女性问题,延续自“五四”后断裂了的对女性的思考。 张洁的女性文学创作是从女性最初“寻找男性”、“寻找爱”开始的,长久以来压抑在女性心中对于理想爱情的呼唤在张洁的笔下终于喷薄而出。既然女性已经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已不在物质上依靠男性,那么,对于爱情她们更希望精神上的契合,追求心灵价值的美好。这种对精神生活的追求相应地造就了一种“理想男性”的形象。就像《爱,是不能忘记的》中的钟雨和《波希米亚花瓶》中的梧桐,她们一个爱着与自己相处不足24小时,连手也不曾握过的“老干部”,一个爱着不能过年轻夫妇那种生活的简,都在享受精神上的爱。她们从旧式的婚姻中解脱出来,被“老干部”和简强大的“精神力量”所吸引,爱的是“成熟而坚定的政治头脑”、“在动荡中的革命年代里出生入死的经历,他活跃的思想,工作上的魄力,文学艺术上的修养”……这是80年代新女性心目中的男性标准。她们开始自主地摆脱对有金钱、有地位的男性的依附关系,在婚恋问题上有了崭新的价值观念,这是女性在追求自我历程中的一个进步。张洁大胆突破了传统观念的束缚,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为自己也为女性喊出了“爱”的心声。

《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

《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之女性形象分析 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 09050124 王丽菲指导教师:雷振华 摘要:女性寻求自身解放、追求平等自由的斗争从未间断,无论是“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还是新时期对女性自身价值、命运、感觉方式等精神层面的探讨,都不断演绎和阐释了真正的女性追求与价值。本文以《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为题材,论述了20世纪以来女性意识觉醒与回归的进程。 关键字:女性意识;独立;觉醒

目录 引言 (1) 1.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 (1) 1.1追求恋爱自由、个性解放 (2) 1.2变不了“家庭主妇的角色” (3) 2.女性意识的复苏和深化 (5) 2.1肯定女性的自身价值 (5) 2.2自我救赎的“诺亚方舟” (6) 3.女性性别意识的膨胀 (8) 3.1逃离男权世界 (8) 3.2虚拟私人化的空间 (9) 结语 (11)

引言 虽然女性对爱有天生的渴望,但几千年的父权制使女性始终处于被统治的地位,自然也失去了追求爱情的权利。事实上“由于女性意识、女性自我与当时主导意识形态相冲突,因此几十年来始终受到强大压抑和斥责,广大女性除了做与男人同样的人以外,不能有任何女性意识、特质或特定的流露,这种讳莫如深把女性降到‘空洞能指’的最低水平,其背后深处深藏着那种千百年来顽固不化的传统文化精神——对女性的鄙视和忽略”。[1]而女性主动对爱情、婚姻的追求更是被主流文学作品所避讳。中国新文学中女性意识的觉醒与确定,发轫于“五四”时期。“五四”文学以人的解放为内核,形成了以争取女性独立地位为标志的女性意识传统,并在创作上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和写作姿态。在以后的发展中,随着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上升,文学创作中的女性意识被消解在战争的硝烟之中。50年代以后,特别是“文革”时期,女性意识以及写作中的性别特征被阶级性所抹杀。“文革”以后,人性、人道主义在文学创作中恢复、发展与深化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女性意识的再次觉醒与回归,女性从无差别、男性化的社会中脱颖而出,重新获得了自己独立的地位。 女性寻求自身解放、追求平等自由的斗争从未间断,无论是“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还是新时期对女性自身价值、命运、感觉方式等精神层面的探讨,都不断演绎和阐释了真正的女性追求与价值。本文以《伤逝》、《方舟》、《私人生活》为题材,论述了20世纪以来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回归的进程。 1.女性意识的初步觉醒 “五四”时期,在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下,中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五四”新文学运动,这次文学革命的重要实绩之一,就是“人”的发现,尤其是“女人”的发现。中国男性知识分子们在受到“自由、平等、独立”等民主思想和自由主义思潮影响下,在探讨人的自由及价值个体重要性的同时,也注意到了中国女性更悲惨的社会地位。他们纷纷著书立说,为中国女性“人”的意识的觉醒举起了第一面旗帜。如:郭沫若的《三个叛逆女性》,胡适的《易卜生主义》,鲁迅的《我之节烈观》和《伤逝》等等。妇女问题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在这样的氛围下,一批女性创作者在“人”的发现的浪潮中认识了自我,发现了女性,以高昂的主体意识开始了对女性命运和社会问题的思考和探索,发出了大时代中女性的心声,打开了“女人无史”之后的“有史”的开端,知识女性结

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张爱玲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分析人文学院11级汉语班姜孟克 2011071084 摘要:“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就像张爱玲作品中的那些女人,在笑吟吟的光鲜外表下,内里却是苦涩的挣扎。她以其对女性形象独特的理解突破了新感觉派专注于现代都市的声色感觉描写和性心理发掘的局限,在衰落的封建文化背景下,将笔触伸入到市民现实生存与精神困境的深处,透过对都市市民阶层的日常琐事、饮食男女的服饰描写,揭示了为文明所遮蔽的“洋场社会”的真实面目,暴露出都市女性的灰暗与软弱,基调阴郁而苍凉,颇有深度。 关键词:女性爱情婚姻苍凉

张爱玲说:“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①而她自己却懂的是女人,讲的是女人,她笔下的女人永远是真实又虚幻、残缺又迷人的,正如周芬玲所说:“张爱玲笔下的女人多具有…花旦?的原型,美丽、俏皮、浑身都是戏。”②这类女性形象在《传奇》中表现得尤为典型。下文中,我选取了1947年《传奇(增订本)》收录的中短篇小说中的几个典型女性形象,并结合《流言》散文集中个别文章进行分析,希望能获得一些对张爱玲爱情、婚姻、以及女性的了解,寻找她的作品为何长盛不衰的原因。本文选取的分析对象为几位张爱玲笔下著名的女性:《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和袁芝寿、《心经》中的许太太、《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王娇蕊和孟烟鹂、《等》中的奚太太和童太太。为了条理、逻辑性,我想采取分类的方式对以上人物进行分析。我设定的第一种分类标准是这些女性陷入悲剧或者半悲剧命运的原因。按照这个标准,可以将她们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因为物欲、第二类是因为情欲、第三类则是无辜受牵连。第一类为了物欲,非常明显是葛薇龙和曹七巧。葛薇龙,只身处于异乡、禁不住姑母奢靡生活的诱惑、屈服于她明知道是“鬼气森森”③的世界,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丈夫赚取玩资,直到看到集市上的妓女,联想到自己与她们其实并无什么区别,才瞬间感受到自己已然被抛弃的实质。她的纯真与坚持在灼灼燃烧的杜鹃丛中燃尽,只有放纵物欲以填①张爱玲《有女同车》,《流言》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团、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年6月第87页②周芬玲:《艳异:张爱玲与中国文学》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5第220页③张爱玲《沉香屑——第一炉香》,《张爱玲文集·精读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2年9月第214页

女性意识的觉醒-2019年文档

女性意识的觉醒 i=r 女性”一词,是相对于“男性”而产生的,但在浩瀚的人 类艺术海洋中,却很难发现清晰的女性足印,因为现有的艺术史只是“男性的艺术史”。女性在艺术史中的集体失语已成为中西艺术史的一个共同“文化特征”。20 世纪“女权主义”的兴起,使女性重新开始认识自我,开始寻回那曾经在艺术史中迷失的自我。随着改革开放与西方艺术思潮的影响,活跃于九十年代画坛 上的中国现代女性艺术家以独特的视角和生命意识,重新阐释了女性”这个主题。她们用女性的眼光去看世界,用女性的心去感应世界,用女性的方式去表现世界,将女性细腻的感觉,感性 的情绪转换成富有生命的语言符号。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和激烈 反传统主义的兴起和泛滥,她们的创作往来于东西艺术之间, 往来于现实与记忆之间,往来于可视的形式表现与不可视而可感的精神意蕴之间,并试图在这复杂的经纬线上找到属于个人感受但却具有永恒意义的一种理想之美。使“女性艺术”这一概念的提出成为可能,也使“女性艺术”这一话题具有了全新的内容和 后现代”色彩。 、女性艺术内涵的界定 女性艺术其实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说法也很多。有的是从性别角度,认为出自女艺术家之手的艺术作品均为女性艺术;

有的是从题材角度,认为不管艺术家性别,只要是表现女性题材,都可看成是女性艺术。如果给女性艺术作个确切的学术定义,可 以这样认为:“凡出女艺术家之手,以女性的视觉描绘女性生活及展现女性精神情感,并采用女性独特的表现形式的艺术,女性艺术。” 称为 二、中国现代女性艺术的现状 在中国,几千年来“男尊女卑”的文化传统,禁锢了中国女性的生存。二十世纪初,女性借“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风开始了 寻求自我独立人格的新追求。但那个时代的女性作品大多虽然具 有一定的女性自我意识,总体来说还是含蓄隐晦的。到新中国成 立,虽然女性在新社会中的地位变化可以说是“翻身做主人”,但是特定的历史语境使她们似乎忘记了女性作为“女性”的人类生存身份,以此为代价来实现对“平等”的追求。因此,在艺术文化领域,女性自身文化符号特色依然存在创作自觉的问题。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禁锢被打破,随着西方女性主义势力的强大,我国的女性艺术力量也在其影响下逐渐壮大。女性艺术家逐步开始以女性特有的视角和思维方式 进行艺术创作,表现女性独特的生存境和情感抒发。受西方女性 主义运动影响,中国女性艺术家作品中呈现出女性自我追问和试 图自我确认过程中产生的种种矛盾心理。这些矛盾来自传统、家庭、性别等多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中国当代改革开放的大语境。 1990年中国第一个女性绘画专题展——“女画家的世界”, 标志着“新生代”的女性画家登上画坛。这个时期,不管是女艺术家的数量还是作品的质量,都使中国女性艺术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盛况。九十年代中国女性艺术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逐渐自觉地从男性话语中分离出来,并把关注的重点转变到对自我价值的探寻上,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和感性思维表现出女性艺术的独立价值。 由于更多地吸收了西方女性艺术的观念和样式,这个时代的女性画家逐渐摆脱了传统的艺术习惯和审美标准。各种艺术形式都被女性艺术家广泛的使用,女性艺术在多个领域都成为独特的风景。这些女艺术家有在绘画领域里的申玲、喻红、夏俊娜、刘虹、王彦萍、蔡锦、等;有使用装置或雕塑手段的姜杰、陈妍音、张温帙、向京等,她们展示着属于女性的视野和艺术

张洁笔下的女性形象

张洁笔下的女性形象 [摘要] 女作家张洁以写作具有女性意识和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著称, 张洁的小说作 品倾注了对女性的满腔热忱和深切关注,塑造了诸多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张洁作为先觉者,其作品中贯注一气的女性现代意识。张洁为具有中国本土特色的女性主义文学的现代衍进,作出了杰出的具有开拓性的里程碑意义的贡献,也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建构奠定了扎实的实践基础——这是张洁之于中国女性文学的意义,也是张洁之于中国当代文学的意义。 [关键词] 张洁女性意识女性问题女性形象女性文学 引言 女作家张洁以写作具有女性女性意识和反映女性问题的作品著称,她于1979年发表的第一篇小说《从森林来的孩子》,以清新、流丽的叙述语调而引起注目,她早期的很多作品如《爱,是不能忘记的》、《祖母绿》和《方舟》等,都以女性人物为主人公,写女性感伤、细腻而富于利他精神的恋爱心理,以及单身女性所面临的社会问题。80年代中期以来,张洁的一部分作品有了明显的变化,从诗情的追求转向反诗情,从浪漫诗意转向叙述上夸张的粗鄙化。张洁的一系列小说作品,主要是以塑造女性知识分子的形象为主。 随着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文学研究的地位不断提升直至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中的一门显学,张洁作为“新时期以来女性文学的旗手” 的地位一再被人提及。近几年出版的几部影响颇大的当代文学史著作便从张洁的文学史地位中凸显出这一点。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指出了“张洁作品的‘女性意识’和作为‘女性文学’的先导地位”,

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也称“张洁那一路富于勇气的探索,事实上成为新时期女性主义文学的先导”,王庆生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修订本)则肯定了张洁后期作品“对开拓女性文学的视野、冲决男权话语有其不可忽视的作用”。 与之相应,从女性主义文学的角度研究张洁,考察其作品中的女性意识极其发展演变是近十年张洁研究的焦点之一。著名的女性批评家戴锦华的《“世纪”的终结:重读张洁》一文以诗意盎然的语言、新颖独特的视角和睿智又深刻的观点成为这一阶段张洁研究中最华美的果实之一。她认为张洁的重要作品序列是“一个女性的话语由想象朝向真实的坠落”,并最终“宣告了所谓来自男性拯救之虚妄”①。荒林认为《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和《祖母绿》三篇小说“呈现了作家对女性问题思想的连续深人和统一性,表现了作家对女性新的价值确立的强大热情”②。另一位重要的女性批评家徐坤自觉运用西方女性主义文论解读《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将其归入对“母系谱系的梳理与母女关系的重新书写”—母女的血缘相续“是‘我们’身体的源泉,亦是‘我们’身体未来归处的指向”。 ①戴锦华:《“世纪”的终结:重读张洁》,《文艺争鸣》1994年第4期。 ②荒林:《女性的自觉与局限—张洁小说知识女性形象》,《福建师范大学学报》潜社版)1995年第2期。 论者并由此判断作者的视线从此又重新回到了对女性自身生命的关注.周哗全面回溯了张洁过去二十年的创作中真爱理想建构与解构的全过程,认为这表达了女性对于平等美好男女关系最为坚执的追求,也形象反映了中国女性自我解放的艰难。梁旭东的《新时期女性小说的崛起与张洁的<方舟>》也是较有分量的一篇研究论文,论者肯定了《方舟》在新时期女性小说崛起之初的先驱意义和启蒙意义,并称这篇小说“已经触摸到女性主义的内核” ③。同时,一些论者也指出张洁女性观中的矛盾、局限、欠缺与偏颇之处。牛玉秋

浅谈张洁《方舟》

你将格外的不幸,因为你是女人。 ——浅谈张洁《方舟》《方舟》是张洁最富个人特色的作品,小说描写三个中学时代的同窗好友,经过漫长坎坷的人生道路之后,为了摆脱现实的痛苦,又各自离开丈夫相聚在一个住宅的单元里,以求得暂时的庇护。她们如同乘住在一叶“方舟”上,经受着生活海洋里风浪的打击和颠簸,同时通过现实主义表现了现代知识女性人生道路和精神追求上的焦灼、孤独和悲凉。 小说塑造了荆华、梁倩、柳泉三个个性刚硬、独立自强的知识女性形象,她们都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同时三个独身女人在事业和个人生活上都非常不幸。她们都真诚地爱过,但最后无一不感到彻底的幻灭。她们不能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于是同丈夫分居或离婚,这种举动使她们受尽了世人的嘲弄、冷眼和侮辱。这三个人各有特点,但却殊途同归。 荆华是一位思想与学识都很突出的理论工作者,让很多男子汉也佩服的女性,能够写出真正揭示马克思主义真理的论文,却被“凡是派”视为异端,最后还是过着清贫而孤独的生活;梁倩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是极有抱负的才华出众的导演,吃苦耐劳,为了导演一部片子,四处奔波,但仍免不了周围人们的讥讽、嘲弄,最后还是被审查部门枪毙了;柳泉是大学英语系的优等生,是一位热爱工作、精明能干的翻译,为找一份工作,历尽劫难,在男女纠葛中伤痕累累。 正如文章题记所写:“你将格外地不幸,因为你是女人”。张洁在《方舟》中所极力展示的是这三位知识女性在人生道路的追求上无助悲凉的困境。小说的三位主人公曹荆华、柳泉、梁倩分别是三位不同背景的知识女性。荆华与柳泉曾先后离开,荆华是不愿成为生孩子的机器,而柳泉则是不愿成为别人的工具,于是两人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成了独身女人。经过一段严峻的生活磨难后,终于靠当年同宿舍住过的老同学梁倩的帮忙,两人搞到了一套房子。然而一个坎子还没有过完,另一个坎子已经等在那里。离异的女子要无端地受到多少“文雅的侵略者”的来犯,白复山的纠缠,居委会贾主任的“关怀”,魏经理的无耻,以及形形色色陌生的,却又自以为有权干预你的种种一一关于婚姻,关于爱情、工作的设想,生活方式甚至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表情以及许许多多不值一提的个人私事。 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在一般人的眼里,离过婚的女人,都是些不正经的女人。“谁丢了什么东西,谁倒了什么霉,谁心理不痛快,谁想满足一下自己高人一等的欲望,全可以发泄到她们头上来”。从来没有人怜悯她们,有的只是恶意的猜忌。女主人公所面临的

论苏青与张爱玲

论苏青与张爱玲 文章作者:谭正壁 本文转载自:时报阅读 在个人主义风靡一时的现代社会里,即使是被压抑者反抗的呼声,也不免是属于个人主义的。读了目前最红的两位女作家──张爱玲和苏青──的作品,往往要引起我这样的感想。革命之后三十多年来。中国社会固有的宗法和旧礼教势力对女性的压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变本加厉,资本主义在外国是封建势力的仇敌,然而到了我们中国,却会化敌为友,互相狼狈,造成更多重的压力,依旧盘据在各个黑暗角落里、然而人总是有着「人性」的生物,当那些被压抑者一朝觉醒而倾向于自由的要求的时候,他们不但会喊出反抗的呼声,甚至也会见之于行动。不过在同样的倾向里,我们读了以前冯沅君、谢冰莹、黄白薇诸家的作品再来读这两位的,便生出了后来者何以不能居上的疑问、因为前者都向着全面的压抑作反抗,后者仅仅为了争取属于人性的一部分──情欲──的自由;前者是社会大众的呼声,后者只喊出了就在个人也仅是单方面的苦闷。 两人中,张爱玲是专写小说的,因此她的思想不及苏青明朗;同时作品里的气氛也和苏青截然不同,前者阴沈而后者明爽。所以前者始终是女性的,而后者含有男性的豪放。苏青是个散文作家,写作小说在她似乎不过是偶然的兴会。但是在重视意识过于技巧的批评家的笔下,苏青却高过于张爱玲。我们如果把两者同样重视,那么张爱玲在技巧方面始终不着极深的功夫,而苏育却单凭着她天生的聪明来吐出她别的女性所不敢吐露的惊人在语,对于技巧似乎从来不去十分注意。就文艺来论文艺,两个人的高下应该从这地方来判分和决定的。 在张爱玲的小说里,题材尽管不同;气氛总是相似。她的主要人物的一切思想和行动,处处都为情欲所主宰,所以她或他的行动没有不是出之于疯狂的变态心理,似乎他们的生存是专为着情欲的。她的成名作《倾城之恋》和《金锁记》是这样,她的其它作品如《花凋》、《年青的时候》、《封锁》、《茉莉香片》等也都是这样。《封锁》的题目确是挺现实了,可是内容所写一对在电车上邂逅的男女霎时的罗曼司。如果没有读过性心理学一类书本,或自己也曾有过同样变态心理的人,一定会疑惑这是作者自己在疯狂中所发的吃语、《茉莉香片》写一个少年在无法遂他请欲后对于他的恋人施以疯狂的虐待,几乎致之于死地,而她为了爱他,事后并不有丝毫报复的意念,尤非普通人所能了解。《花凋》写来似和世情略略接近,然而因为它是绝对的悲剧的缘故、《年青的时候》比较地松弛,写一个青年迷恋他的异国人的女教师,情调非常优美、总之,作者是个珍惜人性过于世情的人,所以她始终是个世情的叛逆者,然而在另一方面又跳不出是情欲的奴隶。 意识是作品不可少的生命,技巧是作品外表必须有的修饰、美丽的生命如果加上美丽的修饰做外表,那么至少比没有美丽的外表更容易获致多量的读者。所以一个哲学家积贮他一生辛苦研究所得而写成的皇皇巨著,往往不如一个文艺家在一霎时间引起的思绪所写成的几行诗或一篇短文会立刻传诵于全世界。有人批评张爱玲的小说的缺点,是好用美妙的技巧来掩盖了她平凡的意识,所以同样是她的成名的作品。《倾城之恋》不如《金锁记》,这是一种极苛刻的批判。《倾城之恋》果然有着高人一等的技巧,它的富于传奇性的故事观比《金锁记》安排和剪裁得妥当,而《金锁记》全像是一个长篇小说的节本,时时洗面着支离脱节、捉襟见肘的窘状。然而在意识方面,两者实在无从分别它的轩轾,因为故事的发生既有年代的相差,社会又不是冻结不变的化石,所以同样是苦闷,自然是有着薯深浅高低的分别。这相差的程度并不是作者的过识高下的程度,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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