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主义与人的自由

人道主义与人的自由

刘煜馨20100061104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北京，邮编100078)

摘要：人道主义是要关心如何使人为“人”，而人的本质就必然成为人道主义需要探讨的问

题。自由是使人之所以为人，而根本的区别于其它生物的“人的本质”。历史上人道主义思想家们，都把人的自由作为实现人道主义的一个根本前提条件。本文通过探讨人道主义思想对自由与自由意志的观点，试论人道主义与自由的关系以及人道主义自由观的发展轨迹。

关键词：人道主义；人的本质；自由；自由意志；

1人道的自由

人道可分为两个层次，低层次是广义的人道，即把人当人看。高层次是狭义的人道，即使人成为人。而使人为人，首先需要探讨人的本质，进而才能实现人的本质，才能实现所谓人道。

1.1人的本质

人的本质，是使人之所以为人，而根本的区别于其它生物。对于人本质的探讨从远古至今从未休止，无所谓真假、是非，有的只是人对自身的不断反思和每个时代思想特征的汇聚。

“认识你自己”——作为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的人生格言，以说开启了人类历史上对于个体的人的认识的哲学起点。苏格拉底认为具有公民权，具有逻各斯的人才叫人，也就是能够自由支配理性，参与政治生活，具有自由判断能力的公民才为人。

基督教从神学本体论的角度理解人的本质的。认为人的本质是原罪，因为原罪，又带来了其他的罪恶。所以，罪恶是与人相伴而存在的，人的降生就意味着罪的降生。奥古斯汀说：“我发现恶并非实体，而是败坏的意志叛离了最高的本体，即是叛离了你天主，而自趋于下流。”也就是说，人作为意识的存在物，是善恶一体的，而起支配作用的是意志。他说：“我听说我们所以作恶的原因是自由意志。”正因为如此，他将“伦理的恶”看成是真正的恶，因为它是人的意志选择的结果。如果不是人的自由意志，就不可能有原罪，也不可能引发出其他的罪恶。奥古斯丁认为，自由意志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志，是人的本质特征。

黑格尔把“自我意识”作为人的本质，认为“自我意识”是客观理性即绝对精神自我运动的衍生物；费尔巴哈既把“理性、意志、心”看作人的本质，又将其直接归于人的自然关系，提出了“我欲故我在”的名言。这些都体现自由是使人成为人的本质特征。

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即“人之为人”的三个方面的本质特征，即类特性、社会特性和个人特性。马克思认为：“首先要研究人的一般本性，然后要研究在每个时代历史地发生了变化的人的本性”。这里所说的人的一般本性是指人之为人的类本质，它是人作为一种存在物区别于动物的特征，是人类生命活动方式的根本特性。所以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在于“自由自觉的活动”，在改造对象世界的劳动活动中，人才能够证明自己是有别于其他动物的“类存在物”。

人类逃不过对人本质的思考，也逃不过对自由的追求，当人开始思考“何为人“的时候，我们就在用我们自由的思想对其不断的探索。人道是实现把人当人看与实现为人的本质，首先就要使人能自由，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去选择为善、为恶或者救赎；有一个自由的思想，去反思“为人”应有之道德伦常，“为人”应追寻的“全面发展”。

1.2人道主义的自由原则

自由是人道的根本条件，使人自由则是人道的根本原则，简言之：自由是人道根本原则。

自由是人道的根本原则体现在人道主义反对任何形式的对人的思想进行独裁专制，这些形式包括教会的、政治的、意识形态的、社会体制的各种有可能对人的思想进行钳制的压迫形式。当然我们也主张对各种差异的容忍，尊重个人表达其信仰的权利，无论这种信仰是多么不入流，不主张用社会的、法律的和制裁的方式对其进行压制。人道主义总是捍卫自由的理想，它不仅仅是支持那些因为教会的、政治的、经济的利益而遭受压制的自由意识，而且，也支持真正的政治自由，民主决定基础上的大多数人的意见，尊重少数人的权利和法律的规则。人道主义捍卫人基本的安全、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人道主义提倡从宗教和强硬政府控制下解放的个人自由。

同时人道主义的自由原则，乃是社会治理的最高原则。人的自我实现，乃是最高价值；人道乃是社会治理的最高原则。人人都必须同样地、平等地服从强制；同样地、平等地享有自由。自由在一个社会的强制，应该保持在这个社会的存在所必需的最低限度；一个社会的自由，应该广泛到这个社会的存在所能容许的最大限度。强制只能维持人类和社会的存在；而只有自由才能促进人类和社会的发展。

而人道主义自由原则最根本的还是人的思想自由，只有自由意志才是人道主义的最根本的出发点，也就是在人类有了自由意志的前提下，人类才能去追寻“使人为人”的人道。

2人道主义与自由意志

人道主义分为理论上的人道主义(humanism)和实践上的人道主义(humanitarianism)。理论上的人道主义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分别体现为文艺复兴时期哲学观念上的人道主义(使人成为人，不涉及个人与社会和他人的关系)；17～18世纪的政治观念与制度上的人道主义(要求国家把人当作人，涉及国家与个人的关系)；19世纪的伦理原则意义上的人道主义(要求个人把人当作人，涉及到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关系)。这里的理论上的人道主义．一般也被称为广义上的人道主义，即抽象意义上的人道主义，指以人的尊严、自由、价值、平等、权利等为主旨的学说。然而无论是哲学观念上的人道主义时期还是在伦理原则上的人道主义时期，对人道主义思想的阐述中都不乏对自由的探讨，自由成为人道主义思想的历史主线。自由和自由意志成为人道主义思想大厦中最根本的出发点，有了自由意志人类才有能力去思考、选择其它使自己“为人”的条件。

2.1原罪与自由意志

奥古斯丁（354—430）简介古罗马帝国时期基督教思想家。他把恶分为三类，即“物理的恶”、“认识的恶”和“伦理的恶”。“物理的恶”是由于自然万物与上帝相比的不完善性所致，任何自然事物作为被创造物都“缺乏”创造者(上帝)本身所具有的完善性。“认识的恶”是由人的理性有限性所决定的，人的理性不叮能达到上帝那样的全知，从而难免会在认识过程中“缺乏”真理和确定性。“伦理的恶”则是由于意志选择了不应该选择的东西，放弃了不应该放弃的目标，主动地背离崇高永恒者而趋向卑下世俗者。在这三种恶中，前两者都可以用受造物本身的有限性来解释，属于一种必然性的缺憾；但是“伦理的恶”却与人的自由意志有关，它可以恰当地称为“罪恶”。关于这一类恶的原因的探讨，构成了奥古斯丁“原罪”理论的核心。

在《论自由意志》中，奥古斯丁以对话的形式系统地论述了罪恶的原因。他把罪恶

的实质定义为“忽视永恒之物”而“追求属世之物”，而它的原因就是人的自由意志。对话的另一方埃伏第乌斯据此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既然如我们发现的，是自由选择给了我们犯罪的能力，那它本足我们唯一的创造者给我们的吗?看来似乎是，如果我们缺少自由选择，我们本不会犯罪，所以仍然存在着这一危险，即说上帝是我们行恶事的原因。”⑦面对这个问题，奥古斯丁表述了如下观点；第一，上帝所创造的一切事物都是善的，包括自由意志在内；第二，上帝之所以把自由意志赐予人，是因为如果没有自由意志，人就不可能正

当地生活，就不可能超越自然事物所遵循的必然性而成为真正的人；第三，上帝赐予人自由意志是为了让人正当地生活，而不是让人藉此作恶，因此人滥用自由意志来作恶，错不在于上帝，而在于人本身。奥古斯丁举例说：“试想身体若无双手是失去了多么大的善，但人却错用双手行残暴可耻的事。你若看到有人无双脚，会想他的肉身存在因缺少如此大之善而是残缺的，而你也不会否认人若用双脚来伤害别人或辱没自己便错用它们了，正如你认可身体中的善，它们的上帝而不顾人的错用，你也应承认自由意志——没有它无人能正当生活，它是一神圣的善的赠与。你当谴责那些误用这善的人，而不当说上帝本不该将它赐予我们。”

2.2自由意志上帝给人的“最大的赠品”

自由是关于人的重要问题，也是但丁（1265年~1321年），意大利中世纪诗人，所著的《神曲》的主题之一。他曾说明《神曲》的“主角是人”，主题是人们在运用其自由选择的意志时所产生的善恶报应。这已说明，但丁崇尚自由，他通过肯定人有意志自由而肯定人的价值。古罗马政治家伽东，是凯撒的反对者，他为捍卫个人自由和尊严而自杀。在《神曲》中他的灵魂不但没有入地狱，反而成为净界山脚的一名卫士。维吉尔拉着但丁的手，示意他向伽东鞠躬，并对伽东说:“他是为寻求自由而来的。自由是一件宝物，有的人不惜牺牲性命而去寻求的呢，这是你所知道的。为着自由，你在尤的加视死如归。”这一情景已鲜明地表达了但丁的人与自由不可分割的观点，表明他对自由的推崇。但丁对自由的内涵作了较为广泛的探讨。他在《君道论》中指出:“自由的第一原则就是意志的自由”，“意志的自由就是关于意志的自由判断。”《神曲》从两个方面论证了人的意志自由的存在。一方面，他是以贝亚德假托来论证的:“上帝在创造的时候，最大的赠品，最伟大的杰作，最为他所珍贵的，就是那自由意志只有智慧的造物享有这个。”所谓“智慧的造物”，指人和天使。人类因有自由意志这个上“最大的赠品”，成为最珍贵者。另一方面，是从自然之光——人的理性来论证的。

但丁指出人之所以有意志自由，有自由的意志行为，在于人类有天赋的理性，使人有理解的能力。“理解能力”是人区别于动物的特性。人总是首先理解一件事物，再去判断它，最后才根据其判断决定去追求它还是躲避它。人的自由判断又是与人的目的相联系的，“谁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是为别人的目的而生存，谁就是自由的。”但丁说:“凡是从根本上推出理由的人，都知道这种内心的选择自由，此所以世界上还存留着道德学。”

但丁肯定人有意志自由，其用意在于肯定人的力量、人的价值。《圣经·旧约·诗篇》中有这样一段话:“凡人算什么，上帝，你竟眷顾他!你叫他比天使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誉尊贵为冠冕，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但丁对其指出:“我实实在在敢说:人的高贵，就其许许多多的成果而言，超过了天使的高贵”；“《诗篇》作者在下列诗篇里，对我们人类的高贵所产生的果实数量之多是体会到的。”

由此我们不难看到，在人与神的关系上，但丁虽然也承认神的存在，但这更多是他一种艺术表达策略，他借助于神为人类争光荣；而在人与人的关系上，他更注重个人。如前所述，“在他的一切作品中洋溢着个人的力量”，他把个人的目的看成是自由意志的选择，意志的自由性是与人的目的性相统一的。在个人与家族的关系上，他主张:“人不要这样说:‘因为我属于这一家族，我就高贵’；因为神圣的种子不落在家族，而落在个人身上，正如下面将要证明的，并非家族使个人高贵，而是个人使家族高贵。”个人的一切活动都是有目的的活动，人运用理性思维进行自由选择，树立远大的目标并为之努力，这就是理想。但丁把有理想、有目的看成是人与禽兽的根本区别，是人的本质的表现。

然而，我们又必须看到，但丁虽然通过自由意志肯定了人的价值和地位，但是他毕竟是站在旧与新的转折点上，他的思想还不可能完全突破旧时代的樊篱。他认为，人之所以有意志自由，在于有理性，正是理性思维使人具有“自由选择的意志”。但是他又认为“，希望用我们微弱的理性，识破无穷的玄妙，真是非愚即狂。人类呀!在‘为什么’三字之前住步罢!”“古往今来有多少哲人的欲望都没有得到结果，我所说的就是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还有许多别人。”但丁肯

定理性和“理解的能力”，但又限制理性和“理解的能力”，同时，他还赋予理性神学的含义。他既认为理性是自然的光明，又认为理性是上帝赋予的理性灵魂；他既把意志自由理解为理性的自由判断、自由选择，又理解为“表示被净化的灵魂从人世腐朽的束缚向永恒光荣的过渡”。在《神曲》中，人既是道德的主体，具有理性和自由意志；又是上帝的造物，人的一切都为上帝的意志所支配。但是，前者是具体的，后者是抽象的，正是这种差别，表现出但丁的非凡与伟大。综上可见《神曲》的自由思想中也充满着人与神的对立和斗争，但它又把造物主与造物、理性的自然之光与上帝的杰作、人有意志自由与上帝救人等交融一体，以表明“人的高贵”“超过了天使的高贵”，人能成为道德的主体，故有人的道德学，从而为人道主义的提出提供了理论依据。

2.3按自己的意志创造自己，建设自己

皮科·德拉·米兰多拉（1463－1494）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思想家，他在《论人的尊严》中说道“我们创造的你，既非圣物又非凡人，既非永存又非速朽。因此，你可尽按自己的意志，以自己的名义，创造自己，建设自己。我们仅仅让你能够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成长、发展。你也许会蜕变成无理性的畜牲；但是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开创神圣的生命。”这篇演说中，米兰多拉热情洋溢地宣告，人是世间的奇迹与宇宙的精华；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外在之物的制约；人拥有理性、自由意志与高贵品质，通过自身的努力不仅可以超越万物，而且可以进入神的境界，与上帝融为一体。

皮科同时还发展了，费奇诺的宇宙等级说，他认为人已不再占有一个固定的地位，宁可说人是在这个等级体系之外的。上帝在依其神秘智慧的法则建立起宇宙家庭之后，希望有某物来细细揣摩他的伟大工作的计划，爱它的美，惊异它的广大。这样上帝就想到了创造人。但是上帝已把一切列入最高等级、中间等级、最低等级了。他已经没有一件原型、一样遗产以及世界中的一个席位给他的儿子了。于是，上帝决定使这一未能从它那里得到他本应得到东西的生物，具有每种不同生物所特有的一切。上帝把人暂时放在世界的中心，但没有决定他在世界事物等级系列中的地位，为的是让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按照自己的判断取得自己所渴望的位置、形象和功能。上帝赋予人自由意志，使人不为任何限制所约束，可凭自己的自由意志决定自己本性的界限。人既不属于天堂，也不属于尘世，既非可朽，亦非不朽。作为自己的塑造者，作为一个自由的、光荣的匠师，人可以把自己造成任何模样，可以沦为低级的生命形式，即沦为畜牲，也可以凭灵魂的判断再转生为高级的形式，即神圣的形式。人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自己在宇宙体系中的地位，人的本质和伟大就在于无限变化的能力。人在一个无限的过程中不断创造新的东西，从而实现自身，超出自身和世界。人感到自己是造物主，是地上的神。

2.4不能怀疑的自由意志

勒内·笛卡尔（Rene Descartes）,公元1596～公元1650著名的法国哲学家。笛卡尔认为“自由意志是具有自我明证性的。”如此自明的是我们还具有一个自由意志，能够让我们同意或者不同意。而这一真理可以被归于我们与生俱来那些最初的、最普遍的概念之中。纵使创造了我们的上帝曾经用自身无限的权力从各方面来欺骗我们，但我们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种自由，可以不相信那些稍不确定、稍可怀疑的事物。然而与此同时，我们所不能怀疑的事物即意志自由，和我们一向所能知道的任何事物一样，是具有自我明证性的，是清楚的”。

在人道主义中自由是一个最高最根本的原则，是人类所不断追求的。而在道德层面上无疑这无疑也是核心问题。如果人类生活在一个决定论的宇宙中，人便没有真正的意志自由，因此也就不用甚至也不应该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负责。奥古斯丁的“恩宠说”和“预定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对自由意志的贬抑和否定。在这个什么都已经前定好了的现实世界中，既然得救的依据并不是自由意志，而是某种所谓的恩典，那么一切现世的道德作为和努力就都会是徒劳的，人们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期盼自己能够。有幸被列入上帝预先挑选的救赎名单中。

诚如康德所说：“人或者谄媚上帝，认为上帝能够(通过赦免他的罪责)使他永远幸福，

而他自己却没有必要成为一个更善的人；或者，如果这在他看来不可能的话，认为上帝能够把他变成为更善的人，而他自己则除了为此而祈祷之外，没有必要为此再做什么。”这不仅不符合人道主义的根本需求，显然不合情理的。

2.5自由的劳动，全面的发展

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在于“自由自觉的活动”，劳动是在改造对象世界的劳动活动中，人才能够证明自己是有别于其他动物的“类存在物”。而资本主义状态下的工人是被异化了的人，劳作追求的仅是维持自己生存和满足后代所需的必须品，其劳动也是异化状态下的劳动，其劳动生存的对象变成奴役自己的工具。“他首先是作为工人，其次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够生存。这种奴隶状态的顶点就是：他只有作为工人才能维持作为肉体的主体的生存，并且只有作为肉体的主体才能是工人。”因此，人如果先作为工人而不是肉体的主体，或者作为肉体的主体仅是为了能成为工人，人就不能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来体认自己为人的本质。

而马克思认为自由的劳动应该是人的本质，劳动应该是快乐和幸福的，人需要通过劳动来确证自己为人的本质和达到追求幸福的目的。而资本主义下“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的东西：因此，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幸福”的诉求同时也是对“自由”的诉求，对历史和当今社会的一切奴役、剥削和异化的批判。自由劳动就是人们摆脱异化劳动束缚和宗教精神的枷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从而达到自身全面发展的和谐状态。

2.6人是自由的存在者

萨特（1905—1980)，法国当代著名的哲学家。存在先于本质的思想,集中地表明了人的存在是主观性,人是自为的,按照自己的愿望和意志去设计自己、决定自己。主观性的意义在于:自己选择,自己造就。这又意味着:人的存在是自由。

“人就是自由”是萨特的人道主义的核心思想。他认为,自由不是人的一种属性,而是人的存在方式。人的自为存在不断虚无化外物,不受其它东西规定而自己规定自己和外物,就肯定了人自己是自由的。因此自由首先是本体的自由、存在的自由,自由与自为是一致的,只是从不同的角度来揭示人的存在。这样“人的自由先于人的本质并且使人的本质成为可能,人的存在的本质悬置在人的自由之中。”自由就不是人所选择的,而是人与生俱来的命运。自由表现出来是人否定和选择的自由,因为自为是通过否定和选择表现的。否定的自由是指人的否定能力,一方面是对外部世界的否定,对围绕着人的周围环境要决定人而说一声“不”;另一方面是对自身的否定,人总是不断否定过去又不断被将来否定。选择的自由首先是指选择是无条件的,选择既没有普遍的道德规范作为外部依据,又因为人的过去也是自在的存在、处于被否定和被超越中而缺乏已有的经验作为内部的准则,人就按自己的意志、愿望选择,没有任何先决条件。其次,选择不在于要得到什么预定要求的结果,而在于自己决定去要求。也就是行动的成功与否对选择来说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去选择、自己去决定,自由正在于此,这样的自由就是绝对的自由。

自由不仅是主观的,选择的自由只有化为行动的自由,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自由。人是被抛入世界、被不能选择的处境包围着的,但人的存在就是介入处境，对处境虚无化,通过选择行动赋予处境以意义,使其成为自己的处境。同时,介入处境也是对处境的超越,处境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自由成为处境中的自由,没有什么处境能够扼杀人的自由选择,在一定的处境中人可以不做这样或那样的选择,但却不可不选择并且能够选择。

既然自由和自为一致,和否定、选择相联系,那么自由就是价值的唯一源泉。同时自由使人能自己选择、决定自己,使人的本质成为可能,自由也就是人生的目的。放弃自由意味着放弃选择、逃避自身,放弃人的自为存在,所以自由是人生的最高价值。无论虚无化、超越处境或是决定自己,人总是通过行动进行的,选择也就是对自己行为的选择,这样选择的自由就不

是随心所欲,而必须和行为的后果相联系。选择总是个人按自己的标准而作的自由选择,这就意味着人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责任,前无托词,后无辩护。选择行为也就是选择责任,绝对自由地选择就要绝对地负责。

3.人道主义的绝对复归

就此，人道主义进行了对人的绝对复归。萨特认为绝对自由，需要个人进行绝对选择，也就意味承担绝对的责任。人类开始不把自身的罪孽、过错、责任归结于上帝的惩罚。人类开始不把自由看作是上帝赠予人最大的馈赠。就此，人类凭灵魂的判断可以转生为更高级、更神圣的形式，做自己的造物主。就此，人不在谄媚于上帝，“人就是目的”人可以通过自身的自由劳动得到全面的发展，可以诉求一种消除异化劳动的自由社会。就此，人承担起了自已“为人”的选择与责任，在人“命定自由”开始了人，自己为自己选择和负责。让人道主义在自由的原则上对人进行了绝对的复归，这样的人道主义必定是人最本质的要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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