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飞天造型

提要

内容提要：敦煌壁画飞天艺术，在现今看来是非常独特的，它变化万端，绚烂多姿。它不拘泥于人体生长规律，不拘泥与客观世界。但它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成为中国艺术的一个符号甚至一种象征，是中国美学精神的形象诠释和审美理想的形象诠释，具有历久弥新的强大的生命力。这样一种绘画形式是如何形成的呢？

一般写绘画表达方式的文章，多数是从感性、直觉的角度分析、论述。本文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并不是否定感性、直觉的作用。只是想用理性的分析，清晰绘画中理性的作用，更好的指导绘画。

本文通过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谈理性思维在绘画过程中所起到的重要意义。首先，通过对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包括造型、色彩、形式感等方面逐个分析它的形成过程，寻找其中的理性因素。然后，进一步分析这种理性因素在飞天的形成过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由具体到一般，总结绘画中理性分析的重要性。最后，探讨在绘画中怎样主动自觉的运用理性思维，以达到启示今天的绘画创作的作用。深度分析理性思维在绘画中重要意义，是本文重点讨论的内容。

关键词：飞天理性表达方式

Content：Dunhuang frescoes flying, is one of Chinese painting art, saying it changes, gorgeous appearance. This is a kind of art form of how? Through dunhuang frescoes flying expression, rational thinking in painting process of important significance. First, through dunhuang paintings of the expression, including flying modelling, colour, forms are analyzed it one of the aspects of forming process, and the rational factors for. Then, the rational factors on further analysis of the forming process of flying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From the concrete to the general, summarizes the importance of rational analysis of painting. Finally, this paper discusses how the initiative in painting by rational thinking and consciousness of enlightenment to today's art.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rational thinking in painting significance, is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d the contents.

Key words：flying rational expression

导言 (4)

第一章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中的理性因素 (5)

1.1 对绘画理性的理解 (5)

1.2 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中的理性因素 (5)

1.2.1 从造型读解飞天 (5)

1.2.2 从色彩读解飞天 (8)

1.2.3 从形式感读解飞天 (9)

1.2.4 造型、色彩、形式感相互统一 (9)

第二章从敦煌壁画飞天看理性在绘画中的重要作用 (10)

2.1 敦煌壁画飞天的理性表达的价值所在 (10)

2.2 理性在绘画中的作用 (11)

2.2.1 理性使绘画的表达有所依托，有一个核心 (11)

2.2.2 理性能够绘画过程中归纳总结形成理论知识,并反作用与绘画本身 (13)

第三章如何在绘画中实现理性表达 (13)

3.1 继承传统发展传统 (13)

3.2 表达方式切近主题 (14)

结语 (16)

附图 (17)

参考文献 (18)

导言

敦煌壁画飞天以其迷人的魅力吸引很多人的关注，研究者也很多。这些文章有的从审美的角度论述；有的从分析飞天产生的民族传统依据及时代特征，精神象征方面论述；有的从艺术哲学的角度阐述；还有的从敦煌画稿方面研究······但是从敦煌壁画飞天和绘画理性思维的关系角度论述的文章很少。本文探讨性的从表达方式上论敦煌壁画飞天给我们今天的绘画带来的启示。

敦煌壁画飞天，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成为中国艺术的一个符号甚至一种象征，是中国美学精神的形象诠释和审美理想的形象诠释，具有历久弥新的强大的生命力。本文以其为研究对象，研究飞天的表达方式在其形成过程中具有着怎样的理性思维，以及这种理性思维在绘画中的重要作用，以启示今天的绘画创作。

本为以敦煌壁画飞天为切入点，深入分析飞天的表达方式中的理性思维成分，从具体到一般，继续说明理性思维在绘画中的重要性。最后，落在今天的绘画创作中，实现理性的价值。

第一章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的理性因素飞天的世界，在现今看来是非常独特的。凡看过他们的人，每每会被他们的变幻莫测梦幻般的奇妙世界深深的吸引。飞天的表达方式不拘泥于人体的生长规律，不拘泥于客观世界，看上去非常自由，无拘无束。那么这种看上去非常自由的表达方式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呢？是画者凭着自己的想象自由发挥的，还是有着一定的理论依据呢？敦煌壁画飞天，作为宗教绘画，绘画必然是有着一定的目的性，是自觉地行为。下面从飞天的表达方式具体的分析其绘画中的理性。

1.1 对绘画的理性的理解

理性，一般指概念、判断、推理相互关联的思维形式或思维活动。

绘画的理性，首先，有一定的目的性，是自觉的行为。为了实现某种特定的主题而用相应的表达方式；其次，在具体表达上，指画者在创作过程中运用一定的艺术理论和前人的研究成果或艺术风格，进行分析，演绎，判断和推理来进行艺术创作，而这个过程在某种程度上是有规律有目的的在主观意识的支配下所进行的选择。

当然，在绘画的过程中，人作为绘画的主体实现者，理性与非理性（即，不是理性，包括直觉、潜意识、灵感等）是不可能截然分开的，它们共同作用绘画的全过程。此文主要探讨理性在绘画中的作用及价值所在。

下面将根据飞天的表达方式分析理性在绘画中的作用及价值所在。

1.2 敦煌壁画飞天的表达方式的理性因素

下面从飞天的造型、色彩、形式感以及三种表达方式的结合四个方面论述飞天的表达方式怎样体现出了绘画的理性。

1.2.1 从造型读解飞天

首先，“飞”的造型方式，传承了印度的天人键达婆和紧那罗的造型，同时又融入了中国道教“羽人”的形象，最终形成了飞天的形象。飞天的形成包含了

“中国人对‘飞’的不解情结”[1]。他的飞舞给佛国世界带来的欢乐、音乐、芳香，同时也给了信众以精神解脱的自由。因此飞天的形象，“飞”的造型是继承了传统，并加入了中国人自己的理想。不是飞天的壁画创作者想象得来，是理性处之。

其次，依据飞天造型的演变分析其中的理性因素。敦煌壁画飞天的造型演变过程，从十六国开始到宋元截止可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十六国至北周时期。这一时期是敦煌飞天的融合阶段。既具有“西域式飞天”得特点，同时又融入了本土文化，例如，西魏时期具有了“秀骨清像的特点”。总体上，风格稚拙、质朴，笔触粗狂奔放，具有浓厚的印度画风。飞天的脸型椭圆，直鼻大眼，大嘴大耳，头束圆髻，或戴花蔓，或戴印度式三珠宝冠。飞天的身材粗短，上身半裸，腰裹长裙，肩披大巾，与西域石窟，特别是龟兹石窟中的飞天形象、色彩、线条和绘制过程十分相似。例如，莫高窟第268窟附图一，在窟顶平棋装饰方格外层四个岔角上分别出项了一身飞天，头有项光，上身赤裸，两手在左右两侧平举，长巾绕双臂飘举，一腿平伸，另一腿略屈，身体从腰部处折成“V”字型以表示飞翔，但动态不甚明显，稍嫌笨拙。线条也明显稚拙浑厚，面部基本没有表情，只是象征性的飞天。这些造型的特点都明显具有“西域式飞天”的特点，是继承而来的。

第二个阶段，隋唐时期。这一时期是飞天的鼎盛期。到了隋代，国家一统，由于新兴的统一王朝促进了南北佛学统一，又开通丝绸之路，加大对敦煌的营建力度。使这一时期石窟开凿激增，石窟艺术迅猛发展，是飞天数量最多的一个时期。飞天种类繁多，是南北朝艺术与西域艺术融合、创新的过程，是处在逐渐形成中国风格的过程中。到唐代，由于唐代的强大、繁荣，加之之前的积淀，石窟艺术的到了全盛时期。使这一时期的石窟艺术已经变得非常中国式了，雍容华贵、[1]穆纪光《敦煌艺术哲学》第288页。

色彩斑斓。“飞天”轻歌曼舞，击鼓吹箫，舒展自如地盘旋飞翔。数量众多的飞天多出现在经变画的上方，散花、奏乐、歌舞，烘托出佛国天堂的自由欢乐。有的脚踩彩云，徐徐降落；有的手捧鲜花，直冲云霄；有的手托花盘，横空漂游；有的倒悬直下，势若流星·····这种磅礴的气势反映了唐代的时代精神，甚至可以说是时代的象征。所以这一时期的飞天的理性的造型体现在他融入了时代的精神，“正是乘着当风的吴带，生动活泼的飞翔起来的。”[2]这种美轮美奂的风格亦不是毫无来由的，这也是画者主动行为，亦属理性范畴。

另外，这一时期对飞天的细节刻画也很精致。如莫高窟第57窟的“一字飞天”附图二。此飞天两臂平展，呈“一”字型，左手拈花，右手平伸，上身赤裸，长裙展开，臂间彩带飘飞自如，从上而下翩然飞落。此身飞天造型舒展、流畅，徐徐下落似能让人感到下落带来的温和的风从身边滑过。

这身飞天的脸部、上身、右臂基本呈黑色，与随着身体的曲线向上看过去的黑色的右脚相呼应；左臂呈斑驳的白色，左手与手中拈花呈白色。并且看向左手的（与左手相呼应）一只眼睛也是白色。这些颜色变化恰巧符合了此飞天整个流动的势的走向。使观者视线能够从顶端——伸展出去的右脚向下顺着腿和身体划一条弧线落到拈花的左手。飞天的造型加上鬼斧神工的自然制造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完美的艺术形象。试想，如果没有颜色的变化，它绝对不会呈现出如此完美的势的走向。

“S”形姿态的飞天（敦煌莫高窟303窟北壁）附图三，飞天头饰及长裙漂浮上扬，似从天宫徐徐下落。臀部上翘，双腿屈膝，与唐代舞俑“S”形、“三道弯”舞姿相似。

这些完美的细节的刻画使飞天的形象看上去具体生动、真实可信。在佛教艺术中，把人神化，又把神人化，是一个统一的往返过程。正因为有这样的过程，[2]龚云表《诗心舞魂——中国飞天艺术》第169页。

佛教艺术才具有相互联系的两面性：将人神化，使信徒有了膜拜的偶像，满足了他们信仰的需要；将神人化，使一般人有了欣赏的对象，满足了他们审美的需要。这正是佛教艺术的目的与魅力所在。

第三阶段，飞天的衰落期。五代宋元时期，继承了唐代余绪，但风采神韵已不复以往，逐步走向公式化，再无隋代的创新多变和唐代的进去奋发。西夏时期飞天，一部分沿袭宋代风格，一部分则具西夏时期的独特风格。西夏时期大多脸型条长，直鼻斜眼，头饰珠翠，世俗性较浓。且舞带较短，飞动感已明显不及前朝。宋时期，飞天头戴宝冠，发髻高耸，手臂和手腕都带有环饰，珠光宝气，显得颇为世俗。飞天上身赤裸，下着长裙，裙裾长而飘洒，从足部飘洒而出，随飞翔而舞动；彩巾绕过肩臂，向身后环旋飘舞。在大团的彩云托举下横身飞翔，有的吹奏乐器，有的举着供物，笔触细腻，布局对称，构图精致。但因过分渲染云彩的漂浮，反而减弱了飞天轻盈飞动之势。

以上三个阶段飞天的形象从“西域式”到鼎盛期到衰落期，飞天的形象都时代特征紧密相连。造型方式受到时代的影响。并且也反映了时代精神。所以，飞天的形象从造型分析，它是每个时期的画者继承传统，主动体现时代精神而成的。当然，在每个时代创造飞天的过程中，必然加进了一些想象的因素，但从飞天的特征，服饰，舞姿等多是吸收了当时代的人的特点。有很大的理性因素存在。

1.2.2 从色彩读解飞天

飞天的设色，采用佛家的色彩观念。在佛家的色彩观念中，分五色，并有正色、间色之分。佛教的五色观是这样表述的：“青、黄、赤、白、黑，五方正色也。碧、红、紫、绿、硫黄，五方间色也”(《行事钞资持记下》)。五色为佛家五智、五法的象征。将因果引起的果报称为“黑”；将由善引起的果报称为“白”。所以，在佛教绘画中，通常用白色来表示菩萨之善，象征着圣洁。甚至在菩萨的称谓上，也可以见其这种色彩观，比如观世音又被称为白衣大士，衣饰的装饰用

白色。作为外来文化，佛教色彩观与本土的“五行说”、“以色明礼”、“以色证道”的观念不同。儒家“中和”和道家“素朴”审美观的影响，中国传统文人画和宫廷绘画对色彩的使用有着很多的条条框框和技法程式的禁忌束缚，没有充分地开拓和发挥色彩的表现力。

因此，飞天的设色也是相当理性的，严格按照佛家的色彩观念，并不是单纯为了美感而做的。往往取决于角色和内容的需要，具有浓厚的象征意味。这既是宗教艺术感化功能的需要，也迎合了信佛教徒审美心理的需要。敦煌飞天的设色，往往取决于角色和内容的需要，具有浓厚的象征意味。

1.2.3 从形式感读解飞天

飞天或出现在佛陀的背光中，或飞翔在经变画的上方，或盘旋于窟顶藻井四周，起着烘托气氛的作用。

因此，飞天的形式往往与造型、空间位置相结合。通过飞天所处的空间位置不同呈现出灵活多样的形式。例如，图一中的268窟，这个窟顶是莫高窟中唯一仿木结构的平棋装饰，四方套叠共三层，逐渐缩小叠涩幅度，以形成一种上升感来冲破洞窟的空间限制，与飞天恰好形成一种和谐的互动关系，增加了飞天的飞动之势。

从形式感来解读，它的理性主要体现在飞天的形式与造型、空间位置相结合上。

1.2.4 造型、色彩、形式感相互统一

以上从造型、色彩、形式感三个方面分析了飞天在绘画过程的理性因素。那么造型、色彩、形式感是分不开的，它们三者共同构成了飞天的具体形象。任何一种形式的改变都不能构成飞天完美的形象。并且都有着一个统一的目的性，那就是为宗教服务的。它宣扬佛教的精神，符合信众的审美的心理需求，而精心绘制而成。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有着一定的理论依据，它的绘制每一笔都不是空泛

的、随性的，是为了表达一个具体的意境。正如穆纪光在《敦煌艺术哲学里面》所说的那样：

“在敦煌莫高窟中，飞天是愉佛的，飞天亦是献给人的特殊礼物······用她漫天飘舞巾带抚慰中国人心灵中的无限伤痛，用她吹凑的天乐，让中国人的精神随着美妙的旋律在天国自由徜徉。”[3]

“艺术是人类精神的升华。中国人追求自由的精神在敦煌飞天的形象中得到升华。在敦煌飞天的形象中，艺术形式凌驾于内容，突破了内容，形成了一种有内容但是消解了内容的境界，是纯粹欢快的气氛在莫高窟的洞窟里弥漫开来。

天国的庄重与世俗的污秽被溶解了。

佛说法的庄重、持重被中和了。

佛教宣传人生苦难的内容被淡化了。

就是佛涅槃这种极庄严、极神圣、极神秘的话语，也被飞天扇起了了满壁风动，给世俗化了。······她用自己作为“人”的飞舞，造成一种欢快的气氛，把神秘的话语做了轻快的诠释。”[4]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目的性，才使敦煌壁画飞天形象的有所依托，才是一种自觉的行为。画者在创作过程中运用一定的艺术理论和前人的研究成果或艺术风格，进行分析，演绎，判断和推理来进行艺术创作，这个过程有规律有目的的在主观意识的支配下所进行的。

第二章从敦煌壁画飞天看理性在绘画中的重要作用

2.1 敦煌壁画飞天的理性表达的价值所在

从敦煌壁画飞天的理性表达可以看出：理性使绘画的表达有所依托，在建立

[3]穆纪光《敦煌艺术哲学》第349页。

[4]穆纪光《敦煌艺术哲学》第349页。

表达方式的过程中形成一种法度的约束。这种约束限制主要体现在表达主题上。为了这个主题而寻求适合的语言形式。而不至于陷入空泛的形式窠臼。

飞天在佛国世界中，是一个非常微小的角色。但是由于画者紧紧把握住了主题，并依据传统和当代精神，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表达方式，从而成功的塑造了飞天的形象。虽然他只出现在佛陀的背光中，或飞翔在经变画的上方，或旋绕于窟顶藻井四周，起着烘托气氛的作用，甚至只是作为一种装饰，但是飞天它所具有的艺术魅力和所包含的审美意蕴，却使他们在中国佛教艺术中抑或整个中国艺术史上，占有极其特殊和不可替代的位置。

飞天在佛国艺术中无疑是最美的，是愉佛的，亦是给信众带来快乐的角色。因为有了飞天，就佛涅槃这种极庄严、极神圣、极神秘的话语，被他的优美与飞动扇起了满壁风动，做了轻快的诠释。正是由于敦煌的创造者创造了一个缤纷多姿、美轮美奂的角色，才得以成功的拉近佛教精神与信众的距离。这也是佛教艺术的本质所在。

正是因为画者的理性塑造，这才是飞天的形象贴切的表达了飞天在佛国世界中所具有的内涵。成为一个优美与自由的化身。艺术和宗教都是人类的精神寄托，佛教艺术可以说是一种产生于人类灵魂深处的艺术。因而它具有震撼心灵的力量。以至于他们的精神气质完全反应了他们所处的时代的精神气质。

这种表达的成功使飞天的形象能够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他给了我们关于那个时代的许多信息。不仅如此，在画面的线条、造型、色彩、形式感方面给今天的我们以诸多绘画上的启示。另外，在绘画过程中，表达方式如何能贴切的表达主题，并且怎样拉近与受众群体的距离提供了一个主题创作的典范。

2.2 理性在绘画中的作用

2.2.1 理性使绘画的表达有所依托，有一个核心。使主题变得更清晰。围绕这个核心去创作才不至于使画面空泛，表达方式才能够具体。

绘画创作是作为一种以形象来反映现实社会意识形态的艺术，它的形式自然需要以形象作为依托。然而，表现形式的感性特征并不代表作者的认识只能停留在感性认识的水平上。如果不用理性作为指导，单凭热情和感觉创作的艺术作品，往往不能深刻的表达某种内容，没有作品所应有的对现实或个人的思考。也就是作品失去了某种依托。正如贡布里希的这段精彩的比喻：

“牡蛎要制造一颗完美的珍珠，需要一些物料，需要一颗沙粒或一块小东西，以便围绕着它形成珍珠。没有那样一个坚硬的核心，就可能长出一团不成形状的东西。如果艺术家的形式感和色彩感结晶成完美的作品，他也需要那样一个坚硬的核心——一桩明确的任务，使他能够集中才智去承担起来。我们知道，在遥远的过去，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是围绕那样一个必要的核心而形成的，是社会给予艺术家任务——不管是制作礼仪面具还是建筑大教堂，是画肖像还是画书籍插图。相对而言，我们对于那些任务赞同与否，关系微乎其微；······可以欣赏当初为了那种目的而创作的艺术作品：那珍珠已经把核心完全掩盖住了。”[5]“画家对于一项具体任务的理解不光是服从现实政策的要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富有韧性的要求。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也不是机械行事，一般的情况下，画家都会得到某种许可，他们利用者各种可能性，从事自己认为有意义的工作。绘画作品完成以后，人们在一定的环境中去欣赏，心情就单纯了。至于画家是如何完成的，他心里的算盘人们是不介意的。”[6]

只有清楚的意识到并紧紧抓住这个“坚硬的核心”，才能不失去绘画的重心。并围绕这个“核心”寻求一种贴切的表达方式，使这个表达方式里包含的所有细节都围绕那个“核心”行事。就像敦煌壁画飞天一样，不论是从造型、色彩、形式，以及所有这些细节制造的整体意境都是为了实现宗教绘画所应有的功能作

[5]转引赵奇《关于绘画艺术的思考》第43页。

[6]赵奇《关于绘画艺术的思考》第43页。

用。这样，当信众置身其中的时候，所体验到得只是那样一个空间的绚烂、梦幻般的气氛所给他的感受、感动，或者是被画者制造的“真实”完全吸引。这时，至于画者抱着怎样的一个目的去绘画的，欣赏它的人是不会想到这层的。以至于现在，千年之后，现在的我们置身其中时，仍然会情不自禁的被深深的吸引，沉浸其中，甚至飘飘然化身为它也曼妙的飞舞其中。

2.2.2 理性能够绘画过程中归纳总结形成理论知识,并反作用与绘画本身。

理性具有从纷繁的、片段的现象中概括、分析、总结出一定的理论知识的功能。因为有了理性的思考，才能总结出历史上那些对绘画起到指导作用的画论。它是绘画不断的向前发展的前提。魏晋南北朝时期，形神问题成为一个重要的美学问题。引来许多人的争论。这一时期的人物品藻，要从人物外在的形态、动作、表情来判断其性情、个性品格。并形成了画论。如顾恺之的《魏晋胜流画赞》、《论画》等。他提出的“传神论”甚至对当代的画家依然有着很大的影响。

第三章如何在绘画中实现理性表达

3.1 继承传统发展传统

学习绘画首先应该从传统开始，继承传统发展传统。

首先具有“历史意识”。“这种历史意识包括一种感觉，即不仅感觉到过去的过去性，而且也感觉到它的现在性。”[7]也就是画者应该对他所处的时代了若指掌，并且还要对从古至今的绘画有所了解，并构成一个同时存在的整体。“这种历史意识既意识到什么是超时间的，也意识到什么是有时间性的，而且意识到超时间的和有时间性的东西是结合在一起的。有着这种历史意识，一个作家便成为传统的了。这种历史意识同时也使一个作家最强烈的意识到他自己的历史地位和他自己的当代价值。”艾略特的上述这段是针对诗人所说的，同样对画者也是适[7]【英】托·斯·艾略特《艾略特文学论文集》第2页。

用的。飞天，便是获得了传统，并且创造了自身的价值。才会被人们认可和接受。凡有成就的画者，都是付出辛苦的劳动获得传统，然后在认识到自身与传统的关系，创造出自己的存在价值。

如齐白石所说：“凡大家作画，要胸中现有所见之物，然后下笔有神。故予可以烛光取烛影，大涤子长居清湘，方可空绝千古，匠家作画，专心前人伪本，开口便言宋元，所见非目见形似未真，何况传神，为吾辈以为大惭”[8]。齐白石的这段话也表明了，意识到传统与自身的关系，并不是“掉进”传统，而是领悟传统精神。

敦煌壁画飞天，在这个庞大的绘画面前我们体味到的是中巨大的震撼的力量，在由许多画者完成的敦煌壁画飞天中，我们所体味到的并不是每个人的个体的存在。是一个整体精神的存在。正是因为一个牺牲小我的前提获得了广大信众的接受。因此，在绘画的过程中，意识到“我”与所要表达的主题之间的关系是十分重要的，画者始终把自己交给一个更有价值的东西。才能充分贴切的实现所要表达的主题。

3.2 表达方式切近主题

紧紧围绕主题进行创作，寻找适合主题的表达方式。表达方式多种多样，表达方式的切近程度决定了被表达的主题是否鲜明，充分。这就要求画者寻求一种非此无他的表达方式。首先，必然要求画者对主题深刻理解，正如，飞天的表达方式，其中的每个方面（造型、色彩、形式、意境等）都有由来，并有所依托，才使得它的表达能够被受众群体所接受。“接受”就意味着它所表达的主题得到了呈现，接受的程度代表着表达方式切近主题的程度。可见，飞天的成功所在，它拉近了“佛”与人的距离，把神秘的、神圣的话语做了轻快的诠释。如果没有飞天的成功塑造，佛国的世界就变得似乎没那么容易让人接近，就只有庄严、神[8]齐白石《齐白石自述》第181页。

圣了。

相反，如果对主题的把握不够紧密、充分，不够清晰明确，便容易陷入形式的窠臼，难免会导致绘画作品离主题越来越远，走向轻浮，简单、甚至形式的重复导致概念、固步不前。因为观者首先被形式吸引，之后被内容感动。主题性的绘画，形式掩盖了内容，就是本末倒置，因小失大。同样以飞天为例，梦幻般的意境正符合了佛国幸福美好的象征，让需要慰藉的人们得到精神的暂时解脱和自由，忘记尘世的苦痛纠葛。如果只是单纯的形式上的美则不可能达到使信众得到精神上的慰藉。正因为如此，要求画者绘画的过程中始终围绕那个“坚硬的核心”，而不能有一时一刻的松懈。

结语

结语：敦煌壁画飞天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吸引很多人关注研究。它的非写实的表达方式所造成了美轮美奂、变幻莫测的效果。并且这种表达方式虽然是非客观的，但是它的表达方式却不是变幻莫测不可捉摸的。它是紧紧围绕主题的需要，继承传统，发扬时代精神而得到的具体的表达方式，这些表达方式具体包括造型、色彩、形式等方面，不仅这几个方面要与主题相吻合，表达方式中的几个方面更要协调统一，才能使要表达的形象符合主题。

通过对飞天表达方式的分析我们知道了飞天的艺术成就的取得正式因为它的理性因素的作用。理性的表达才能使绘画有所依托，是绘画主题更清晰。不至于流于空泛，走向形式的窠臼。

理性还能够在绘画过程中归纳总结形成理论知识,并反作用于绘画本身。使绘画有一个法度的约束。而不是随意涂抹的涂鸦作品。

所以，敦煌飞天对于今天绘画的启示是：主动自觉的运用理性思维进行绘画创作，围绕主题寻找适合的表达方式，这样的绘画才会有一定的高度和深度。也才可能在美术史上有一席之地。

附 图

莫高窟第268窟 莫高窟第57窟的“一字飞天”。 敦煌莫高窟303窟 北壁“S ”形姿态的飞天

参考文献

[1] 龚云表《诗心舞魂——中国飞天艺术》上海书店出版社 2004年5月第45～74页

[2] 王克芬《敦煌——天上人间舞蹈跹》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7年7月第78页

[3] 穆纪光《敦煌艺术哲学》商务印书馆 2007年8月第347～350页

[4] 赵奇《关于绘画艺术的思考》辽宁美术出版社2010年4月第43页

[5] 托·斯·艾略特【英】《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