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画家吴毅先生

水墨心源

记（纽约）中国现代艺术学会会长吴毅

华侨世家、艺术生涯

2007年元月在纽约著名旅美画家吴毅家中聚会时，他画了一幅题为“经冬寒冰犹未尽，满纸洒满傲霜珠”的梅花图时，讲了他的艺术生涯。他说他一生的动力就是奋斗，因为他认为中国水墨远远没有达到它在世界应有的地位和影响，这更激发他弘扬中国文化、攀登水墨艺术高峰的心愿。

吴毅先生籍贯广东珠海。他1934出生在日本横滨，1937年随父母到澳门，自小酷爱艺术，小学六年级曾获澳门中、小学书法比赛第一名。15岁在上海入军校，1958年报考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并被录取。从一位军人转行当一名学生，在人生经历上是一大转折，他十分珍惜这迟来的学习机会，庆幸有罗叔子、陈大羽等老师的指点和南艺丰富珍贵的藏书藏画让他深深领悟一个新的境界的开阔和博大，内心蕴藏了巨大的动力。

他刻苦钻研中国水墨画并不断思考和探索。他画高山、激流，画梅竹、菊石和荷风等。一张又一张的不断的攻克难关，往往画一张画，回头发现竟已画了一、二百遍。吴毅先生作画不是简单的物体组合，而是充分发挥前人运用笔墨的经验，起笔落笔使画面浑然一体，黑白的布局不是简单的拼盆式的三叠式，画面的那些白点在闪动，是有机的内在联系，体现了一种节律感，组成了整个画面的节奏。他两次赴青海，并沿着文成公主入藏陆续经日月山、青海湖、戈壁滩到格尔木，翻唐古拉山登上了昆仑顶峰；他赴甘肃敦煌，沉醉在千姿百态的洞穴壁画、雕塑艺术中。他在大自然的母体中培养了自己的特殊感觉，画出一批黄河记游、明月照关山、旭日朔风、河西走廊、浩瀚沙漠、纯真藏民等与江南山水迥然不同的作品。

1979年，应文化部的邀请，吴毅先生随江苏省国画院亚明院长到北京颐和园作画，当时汇聚了南北老中青三代画家。李可染先生称他“用墨很好”，刘海粟先

生邀约他一起去黄山写生。1980年南京书画院成立，吴毅先生被评为书画院画师。同时被选认为南京美术家协会理事，南京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委员，1983年被推选为南京市人大代表，主席团成员。1982《美术》书刊第7期发表了吴毅作品专栏，计论文《神形琐谈》和九幅画作，其中《山高水长》为封面。刘海粟老先生曾题词：“画弟子吴毅画笔浑涵汪茫与古为新，为中国画坛崛起之高峰。”

海外赤子，水墨情怀

吴毅先生的祖父吴肇扬历任抗战前日本横滨中华公立学校校长，其前身是康有为创办的大同小学。应时任日本华侨总会会长吴桂显叔叔的邀请，吴毅先生携夫人沈蓉儿女士1984年经日本赴美国纽约。刚到纽约好友陈丹青先生从接机到安排住宿、引领美术馆等给予很大的帮助。美国美术史家科珠恩（Joan L. Cohen）女士1982年就推荐吴毅的作品参加了美国《心迹画展》的巡回展，从史密斯学院艺术博物馆到波士顿市政厅画廊，再到纽约的布鲁克林博物馆。她介绍吴毅夫妇与美国的画家和朋友们见面。吴毅先生以一个中国画家来到异国他乡，最渴望的就是“我了解世界，世界了解我”。他说“我了解世界就明白我该做些什么”；世界了解“我”更是指大我——中国水墨文化。刚到纽约吴毅夫妇住纽约皇后区一个民屋，房间小得两个人挤一张铁床，经过一段艰辛的奋斗，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画室和独立的房屋，一步步走上了一条水墨探索之路。

1994年吴毅在纽约注册成立了非盈利性质的学术机构“中国现代艺术学会”并任会长。该学会分别于1994年和1996年两次邀请了中国艺术界的画家、学者来美，给中国艺术家提供了一个考察，学习，交流的平台。2002年学会在纽约举办了“中国画百年回顾国际研讨会”，邀请了30多名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以及美国、加拿大等国的学者演讲，会后还安排一星期的考察活动。

吴毅先生自1993年发表《现代中国书画展望》一文后，陆续发表的论文还有《二十世纪中国画要略》、《中国水墨文化源流》、《中国水墨画的自然观》、《中国传统水墨画的现代选择》等。出版了《吴毅画册》等4本画集。还应邀在美国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等院校做学术报告。

在纽约，吴毅先生因画廊邀请办展、艺术报刊杂志发表评文等很忙，但一直坚持办班带学生，传授中国水墨和中国美学精神。他重在引导，每次上课他总是身体力行画教样供学生临摹、研究，从用笔、用墨、用色、构图、题款、印章到技法、画理、画论、画史皆讲的十分透彻。他教导学生艺术家不只是一位大自然的造象者，而是一位与大自然一体化的悟道者。学生们觉得吴毅先生的山水画，笔墨、行气是抽象的心灵世界的外化，山河大地的造型是老师对自我生命经验的揭示。就形式而言，他是传统东方人文精神的结果，就变动中的永恒而言，他的水墨语言则是前卫的。一位原日本三菱公司在美国分公司的总裁深泽洋二说“开始只为签名而向吴毅老师学习水墨，但坚持学习了近十年，越来越感兴趣，仿佛进入了一座中国文化的宝藏”。

在教学和实践中，吴毅先生认为最突出的矛盾是传统的传承和现代人的直接感觉意识的差异。他认为艺术的真谛最难演绎的是心灵的传承性，古人称为心法，心法的基础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水墨本身是综合性的审美语言，与诗和音律具有相同的特点，而且与文学、散文的叙事方式更是一脉相承，在这个意义上说只有中国文明才能抚育出水墨文化，不论绘画、书法，或工整或写意，各有所宗，其重心仍不出水墨。传统水墨的传承，在深层意义上，应建立在自身文化自律性的基础上展开，才有可能理清中西文化源流的现代走向，突破二十世纪的史论框架瓶颈，也就足以表明它的现实意义，符合当代水墨的探索精神。一位美国艺术评论家说：“吴毅把一生奉献给了中国传统水墨艺术，并把新的艺术观念带给世界”。

吴毅先生在美国曾受到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的亲切接见和合影留念，多次参加中国驻美使、领馆的招待会等活动。

文化使者，志存高远

中国的水墨艺术持续发展达两千多年，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可谓代有人才，是因为执着于水墨和宇宙神秘本身所引起生命的共鸣，此种共鸣是永恒的。面临二十一世纪，具有独特性和深厚文化根基的中国水墨画美学体系要求深入的探讨

以确定它在世界多元文化的地位；而当今世界的美学教育，也需尽快挖掘出这一巨大的精神财富以适应国际艺术整体发展的时代需求。

2008年5月17至18日，《中国水墨画美学体系》国际研讨会在美国亚洲协会召开。这次会议由中国现代艺术协会主办，（纽约）亚洲协会艺术博物馆、美国多元文化集团等单位协办。来自世界各地的20多位艺术学者在大会上做了专题或主题演讲。另有7位专家发表了书面报告。

会议开始时大会主持人吴毅先生首先提议全体人员为中国汶川地震死难者默哀。与会者一致认为在全球和中国国际影响力日益扩大的背景下，中国文化本身已成为一个新的不断变化的全球文化和艺术建构过程中的一部分。研讨会中的学术讨论涉及到中国传统水墨画的审美意识、审美精神，中华水墨文化的历史渊源及流变，中国水墨画美术体系的现代解读，水墨的传统多元表述和现代多元发展，现代水墨语言及功能的审美探索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作为中国现代艺术协会会长、书画家、南京书画院海外艺术顾问的吴毅先生在其《中国传统水墨画的审美意识》为题的演讲中，论述了水墨与象思维的关系和审美价值，他认为：“当代东西方文化交流应当是双向的交流，为使这种双向交流实现，则必须建立起当代中国水墨新的美学体系，而这个体系需建立在各自的文化源头和文化根底上。

出席会议的艺术家们和各界人士高度评价此次会议丰富的包容性和专业的学术深度，对同时在亚洲艺术博物馆举办“传承与现代—吴毅水墨画展”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与好评。亚洲协会艺术博物馆馆长招颖思（Melissa Chiu）感谢中国现代艺术学会在亚洲协会主办这次研讨会，使得纽约的中国艺术爱好者和专家学者有机会与众多的中国和国际学者进行近距离的交流，并对中国改革开放30年来的文化艺术成就有了进一步了解。

艺术的本质是满足心灵的需要，中国水墨能带给人以淡泊与安详，使人充实和快乐。吴毅老而弥坚，尝歌以志曰“志在高山、俯仰无止，风云际会，凌空比翼，天汉无极，道亦不已。”他坚定的认为社悠久的中国历史文化，完全有可能产生、延伸出现代形态的中国艺术。在学会的历次活动中，许多重要的学者认为吴毅的观点在被视为西方主流社会艺术中心的纽约提出来有其特殊价值，认为这

是站在人类文化的层面上，从文化对应和权衡的哲学关系中探讨现代艺术在西方和东方的发展脉络。中国美术出版社前社长兼总编辑程大利先生在《吴毅的高度—代序》中写道：我震撼于吴毅的群山万壑、烟岚暮霭，也感怀于他笔下的边角之景，折枝之花。身在异国之域，整个华夏大地，所以往昔记忆，甚至五千年的文明，都是他的乡愁。”如今，艺术家们对传统色墨同源、形神和笔墨三大水墨审美基石的现代意义正在作进一步的探讨，我相信传统的美学一定会延伸出它的现代定位，打通古与今，中与西相对应、相切合的通会之途，展示中国水墨更是世界艺术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