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隐笔下的女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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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隐笔下的女性世界

庐隐笔下的女性世界(一)

一直以来,本人钟情于女性文学,特别是五四时期的女性写作,先后阅读冰心,庐隐,石评梅,凌叔华,陈衡哲,冯沅君,林徽因,苏雪林等作家的作品,感受那个年代特有的气息,最近有了写作的冲动,夜深了手捧一本《庐隐文集》,却久久无法入睡,不禁拿起笔梳理起自己的思绪。

摘要:作为“五四的产儿”庐隐是“觉醒了的一个女性”,她独特的经历与其笔下人物命运息息相关,她以独立反叛的姿态塑造了一系列性格鲜明的知识女性形象,在情与智的冲突中,她的创作以情绪的宣泄展现了觉醒女性反叛中的人生困惑,事过境迁,庐隐对女性意识的探索仍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关键词:庐隐、知识女性、反叛、意义

从短篇集《海滨故人》、《曼丽》、《灵海潮汐》、《玫瑰的刺》到《归雁》、《象牙戒指》、《女人的心》、《火焰》中长篇集到散文集《云鸥情书集》等,在不平坦的十几年的创作生涯中,庐隐女士以独特的女性体验真实地记录了一个知识女性的所见所闻和真情实感,展示了五四时期一个女性悲欢歌哭的心灵历程。本文试图通过作者笔下女性人物在知识探索、理想迷失、爱情婚姻及自我拯救等四方面展现出来的困惑和反叛探讨女性的出路问题。

一、“知识误我?我误知识?”

“五四”时期是一个激情的时代。“个人”的发现意味着“为自我而存在”的意识的觉醒,在挣脱束缚人性,摧残人性的传统思想羁绊的过程中,“五四”新一代知识者发现了自我个性的价值,认同了自我在社会中的主体地位,“个人开始抬起头来,主宰了他自己的独立自由的人格,维护了他自己的权利和自由”。[2]这对于一直处于“想做奴隶而不得”和“暂时做稳了奴隶”[3]的中国人来说,可以说是为前所未有的人格解放。在这个确立“自我”的时代,女性以他独有的敏感呼吸着时代的风气。庐隐对中国女性的历史和当时的社会现状有着清醒地认识,她认为,中国传统女性有三大不幸:“一失掉了独立的人格。二失掉了社会的地位。三埋没了个性。”[4]对于新女性走向社会,她是持肯定态度的,认为中国的新女性应该“打破家庭的樊篱到社会上去,逃出傀儡家庭,去过人类应过的生活,不仅仅做个女人,还要做人。”[5]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庐隐在她的小说中塑造了众多的青年知识女性形象,着力表现他们的自主、自立,展示他们的情感和心理轨迹。处女作《一个著作家》中的沁芬为反对包办婚姻而殉情,以此来控诉对封建社会的不满,《灵魂可以卖吗》中的荷姑是一个有思想有头脑的觉悟的女工形象,“灵魂的可贵实在是无价之宝,这有限的工资便可以买去,或者工人便甘心卖出吗?” [6]以质问的语气向这个世界提出抗议;如果说沁芬是一只被扼杀在封建包办婚姻牢笼里的不幸的小鸟,那么《或人的悲哀》中,亚侠则代表了刚从狭小的牢笼里走出来的知识女性的命运。尽管“游戏人间”是亚侠在无可奈何中的一种选择,而且结局是悲剧性的,但这毕竟是属于亚侠自己的选择。“在《或人的悲哀》所笼罩着的‘人生究竟不可知’的虚无情绪之下,包孕着作者对人生价值的痛苦思索以及对黑暗社会的否定和叛逆”。[7] 五四时期女性意识的觉醒激发了他们投入社会的热情,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众多知识女性有这一颗“似强而实脆弱的心”,一方面因袭着封建的因子,一方面又受新思想的洗礼,渴望个性解放、灵魂自由,内心世界与现实产生了冲突与背离,在对自身价值有所觉悟但又无法在现实中实现自我的人格的失落和悲哀中,只好徘徊在

理想和现实的歧路,因而抑郁寡欢,彷徨虚幻,寂寞颓废,苦闷悲哀便构成了情感的主旋律。茅盾很真实地看到了这一点,“在反映了当时苦闷彷徨的站在享乐主义的边缘上的青年心里这一点看来,《海滨故人》及其姊妹篇(《或人的悲哀》和《丽石的日记》)是应该给与较高的评价的。”[8]

《或人的悲哀》中的亚侠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妇女,她一直苦苦探索人生的究竟,得到的结论却是“悲的多,乐得少”,现实的黑暗让她找不到人生的究竟,她“不能安于现在”,但又觉得“追求未来使得精神消磨的未免太多了”。 [9]最终发出了“我何尝游戏人间?只被人家游戏了我!”[10]的感慨,脆弱的理性战胜不了情感,情感的苦闷又使她对知识产生了怨恨。《丽石的日记》里的丽石是一个“生的漂泊者”,她觉得社会“到处是污浊的痕迹”,常感叹“寂寞益我苦!无聊使我悲!渴望增我怒!”[11]《海滨故人》的露莎是个倔强孤傲的女孩子,反复探究“人生到底做什么?”被同学讥为著作家,然而苦思的结果仍摆脱不了矛盾的心理:“十年读书,得来的只是烦恼与悲愁,究竟知识误我?我误知识?”同样,宗莹对露莎所苦诉的“若果始终要为父母牺牲,我何必念书进学校......现在进了学校,有了知识教我屈服在顽固不化的威势下,怎么办得到!”。

[12],《彷徨》中的秋心曾寻找“光明绚烂的前途”,然而最终面对“前面是茫茫的大海,后面是荡荡的大河;四面又都是生疏的、冷酷的,没有一只渡船。”[13]

亚侠、丽石、露莎、宗莹她们都是庐隐笔下自我意识觉醒的知识女性,常常以“游戏人间”的的姿态出现,她们一面谈论着社会,议论着人生,抨击着黑暗,一面又在自我抱怨。新思潮唤醒了露莎对自我的认识,对爱情婚姻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见解,并且敢于挣脱封建礼教的枷锁,热烈地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但又常为习惯势力所左右,无法在破与立中找到支撑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所谓“梦醒之后无路可走”的绝境。这是一种时代病,知识女性对知识的怀疑是五四启蒙时代知识分子蜕变必经的苦痛,其间交织着软弱、妥协、焦虑、渺茫、困惑,派生出一种心理失意。这一个个忧伤苦闷的女子让我们感觉到那种噬人的时代气息,感到的是笼罩在她们头上的可怕的社会阴影。

二.理想在现实中的迷失

庐隐的内心是向往英雄的,她笔下的女性在对人生意义的追寻中否定和批判现实人生,她们高举妇女解放的火把,执着地追求理想的爱情与人生价值。但是,她们也是无路可走的一代,在走向社会,投身社会运动的过程中,依旧彷徨与悲哀,她们追求的是一种理想的“乌托邦”。《秋风秋雨愁煞人》,赞扬女革命家秋瑾,“但望革命克成,虽死犹生,又复何憾?”悲壮激昂的宣言是女性对革命的实践,然而“枫林古道,荒烟蔓草,何处赋招魂!更兼这——秋风秋雨愁煞人!”。[14]面对革命运动,知识女性给我们展示的不是一味地激扬热情,而是一群唱着凄惨挽歌的理想迷失者。小说《曼丽》中的曼丽是一个积极投身于社会的具有爱国热情的女青年,她积极入党,并热心为党工作,可是她在工作中发现,党内贪污腐化,滥用职权,尔虞我诈,投机取巧,使得她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沉溺在失望的海底”。而此时她只知道“羞愤”,“忏悔”,认为自己“是一般没有主见的年轻人”,是“彷徨歧路的残痕”[15]而不知该如何走下去,想一死来了结理想的失落。她们将自己的理想寄寓于与自己不相容的现实中,永远都无法找到人生的真正意义。我们说知识唤醒了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认识,使她们走出闺阁走向社会且铸起人生的理想,然而在面对现实时,她们的脆弱与无奈与现实格格不入“我在世界上,不过是浮在太空的行云!一阵风便把我吹散了,还用得着思前想后吗?假若智慧之神不光顾我,苦闷的眼泪永远不会从我心里流出开呵!”[16]在这里,庐隐很清醒的认识到知识女性在理想事业面前的无力,究其原因除去时代的原因外,还在于女性无法超越自我的局限性,旧有的范式已根深蒂固,已成为一种已经化为血肉了的内在精神。知识所给予她们的毕

竟不是全部,启蒙的意识到真正的兑现有着相当长的历程,她们的困惑在于既想充分地实现自我,又希望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来,使她们终于不可能轻松地在求解放的路上寻求。“心灵天地的广阔,情感体验的丰富,导致其情感多于行动,徘徊多于抉择,敏于思而怯于勤,渴望新而苟且于旧,由于自身缺乏一种强悍的力量,因而对面前丑恶不合理的事物特别容易失望、伤感、惶惑”。而女性要在生活中找到应有的位置来实现自我价值,则必须摆脱自身心理的“依赖感”来战胜世界,这对于刚觉醒的她们来说,的确是太艰难了。于是,在她们的奋斗中,渗透着深沉的悲观和困惑。

三.“何处是归程”

爱情在庐隐笔下是永恒的主题,主张“恋爱是人类生活的中心”的她给读者展示的不是温情脉脉而是悲气萧然。在庐隐笔下,爱情不等于婚姻,婚姻变成了坟墓,家庭对女性来说是一种束缚,步入家庭的女性反比婚前有着更多的忧虑。《丽石的日记》中的雯薇:“结婚以前的岁月,是希望的,也是极有生趣的,好像买彩票,希望中彩的心理一样,而结婚后的岁月是中彩以后打算分配这财产用途的时候,只感到劳碌烦躁,但到阿玉——她的女儿——没出世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才觉得彩票中后的无趣了。孩子譬如是一根柔韧的彩线,被她捆住了,虽是厌烦,也无法解脱。”[17]《胜利以后》借女主人公之口说:“当我们和家庭奋斗,一定要为爱情牺牲一切的时候,是何等气概?而今总算都得了胜利,而胜利以后依旧是哭得多乐得少,而且可希翼的更少了……从前以为只要得一个有爱情的伴侣,便可以废我们理想的生活。现在尝试的结果,一切都不能避免事情的支配……”[18]这种自由爱情获得后产生的沉重的失落感同样充斥在《前尘》中:“结婚、生子、做母亲。……一切平淡的收束了,事业志趣都成了生命史上的陈迹……女人,……这原来是女人的天职。但谁能死心塌地的相信女人是这么简单的动物呢?……婚姻生活对于他们的规范是‘善持家政,好和夫婿’,‘厨下调羹弄汤’”[19]昔日满怀憧憬的乐趣,实在要比结婚实现的高得多。”

庐隐的作品《前尘》、《胜利以后》、《何处是归程》中知识女性从追求婚姻自由,渴望新式婚姻,到对婚姻的失望,完全粉碎了“五四”时期关于新式婚姻的神话,面对这个戒备森严的男权社会,她们无路可走,也无处告别。对于她们来说,爱情是痛苦;结婚是痛苦,独身也是痛苦。还是作者说的深刻:“结婚的结果是把他和她从天上摔到人间……结婚不好,不结婚也不好,歧路纷出,到底何处是归程啊?”[20]她们不甘沉沦,又无法飞升,“我对我的生,是非常厌恶的!我对于世界也是非常轻视的,不过我既生了,就不能不设法不虚此生!”,知识女性在肯定个体存在价值的意义时就黑暗的社会坚信“在眼睛能看见的社会之外,一定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世界。”希望“光明绚烂的前途”是有的,哪怕在无尽的哀怨与悲叹中,在失望与绝望的深谷里仍回响着她们来自心底的呐喊。

我们知道,婚姻问题对女性的束缚是千百年来中国文化的痼疾,“‘反婚姻家庭’的叙述是建立在对父权神权地位的反抗上,揭示了妇女在家庭中的奴隶本质,表现了女性对父权家庭分配给自己角色的否定与质疑”。[21]“五四”对新式婚姻的倡导作为当时一种理想范式,表面看起来令人振奋狂喜,然而当这种思想之灯与现实相结合时似乎一切都换作新的面孔,投下的亦非指引迷茫者前行的光,而是如风雨中摇坠的叹息,在经受新思想洗礼过的女子们蓦然发现摆在她们眼前的不是“象牙戒指”,而是自欺欺人的善意的谎言,在这饱含欺人与自欺的谎言中,失意的女性沉迷于短暂的梦幻中,以“生的厌烦者”的姿态一面哀叹“不知何处是归程”,一面为觉醒的迷茫而苦恼,深味人世的荒谬与空虚。在此,庐隐关注的是妇女们的出路问题,寄托了“娜拉出走以后怎么办”似的忧虑,亚侠决绝道:“我们游戏人间吧!”“游戏人间”是作者为她笔下的女性所开

出的唯一良方,一面是对男权社会与女性性别角色的规避,是为“娜拉们”所构建的一个虚拟自由的空间,另一面是一种自我毁灭,亚侠投湖自尽,丽石郁郁而终。沁珠、蓝田也以死求得解脱。“呵!我现在是决定间接的自杀,我想尽能糟蹋我自己的方法,烟酒不是最伤身的吗?然而现在爱它,我要时时刻刻的亲近它;……总之怎样能使我生命的火,快些熄灭,我便怎样去作。”[22]“如果女性的存在注定被忽视,女性的话语注定无人倾听,那么在庐隐的文本中,女性通过对自己生命的否定拒绝身为“第二性”在这个男性中心社会所应承担的角色,从而拯救了自己。[23]

四.寻找“灵魂上的安慰”

由于庐隐作品中的女性表现出对新式婚姻新式家庭的怀疑、恐惧和否定,因而他们积极主张“精神的生活”,向往“精神生活”,这在同时代作家如冰心、陈衡哲、冯沅君、石评梅等女作家及许地山、王统照等一批作家的作品中也得到明显体现,她们在“灵”与“肉”的挣扎中认为神圣的爱情首先必须起源于精神上的,也必须维持在精神领域,否则就会沦为欲望的产物。追求柏拉图式的恋爱便对性爱有意地进行回避。如在《海滨故人》中,露沙对梓青的思想仅报以精神挚爱,“我生平主张精神生活,我们虽无形式的结合,而两心相印,已可得到不少安慰。”[24]对露沙而言,爱情仅仅是个虚构的符号,精神上的安慰才是理想中的爱情,甚至这仅有的安慰有时都不可靠,“求安慰于善变化的人类,终是不可靠的,我们还是早些觉悟,求慰于自己吧!”在他人的世界里失望,便只能回归自己由他恋走向自恋。显然,露沙并没有找到真正意义上的爱情,露沙寻求精神恋只是为了逃避有夫之妇的变相发泄,而最后还是跟着梓青走了。同样《归雁》中的纫菁,一面心中渴望着剑臣的爱,一面却幻想出种种超然的美的影子强把灵和肉分开,他认为心灵可以永远交流的是精神之爱;《女人的心》中的素璞挣脱丈夫的冷酷虚伪,与纯土逃往异国成就个人幸福,然而异国的爱情生活也限于精神交流,不能实现真正的结合;《象牙戒指》中的沁珠使子卿的爱陷入绝望,上演了一场爱情的悲剧。女性为了维护自身对于性的理性的怀疑,对抗对异性侵入的思想,不惜以自己为敌,否定自己对性爱的渴望。

“人生若无感情维系,活着究有何趣?”坚信爱情不可缺的庐隐在众多人物身上倾注了自己的感情体验,爱情始于感情的结合也止于感情的结合,精神至上的恋爱观折射出庐隐对“五四”主流话语下自由恋爱神圣面纱的虚伪控诉,她曾在《蓝田的忏悔录》中借女主人公之口说:“本来男子可以不讲贞操的,同时也可以狡兔三窟似的谈恋爱,这是社会给与他们的权利,他们乐得东食西宿。然而,我若不是因爱情不能容第三者的信念,我也不至于逃婚——甚至于受社会的排斥,于是我便成了新旧所不容的堕落人了”,[25]这便是女性为自由恋爱所付出的代价。

我们来看一看所谓的精神恋爱,与精神相对的是现实的欲望,理想的天堂只容纳精神的搁置者不得不说是一种极端、一种回避,而回避却无法掩饰它的存在。冯沅君明确指出:“在恋爱的过程中,确是灵肉交战。人终是人,故一方企图着这天般高远的理想——灵,一方又摆脱不了现实——肉。”[26]实质上,精神恋并不是一种现代爱情意识,更不是人类的理想爱情境界,它只会使自己在自我束缚的情感中受尽煎熬。露莎也好,纫菁也好,素璞、沁珠也好,她们迷失在情感追寻的密林中,因为她们牺牲了天性中所期望的自由幸福,失却了健康完整的人格,逃出陷阱又入死胡同始终找不到出口。无底洞般的黑暗只能任他们承认“人间譬如一个荷花缸,人类譬如缸里的小虫,无论怎样聪明,也逃不出人间的束缚。”从正常人的眼光看来,“精神恋爱”是荒诞幼稚的,但它又是合理的,是庐隐作品中许多女性智情战后无可奈何的合理选择。

在异性的交往中,女性的诉求得不到重视,同时精神至上的恋爱观使爱情的表达方

式不以肉体交流和情欲发泄为主,而女性们依然执著于“灵魂上的安慰者”,对爱情的另一方承载着,也就无须提出严格的性别要求,挣扎于社会与异性的世界中已处处碰壁,女性们便转向自由的社会群体,这种由友谊而升为同性恋爱的情感在作品中也得到了体现。

《海滨故人》中的露沙们憧憬着共同修建精庐以此作为心中的理想天堂,没有异性的侵扰也摆脱社会生活带来的琐碎事务。在桃花源般的宁静中,用同性之爱建立起与男性世界隔绝的城邦,抚慰她们来自未知命运的恐惧。这种情感在《丽石的日记》中更为强烈,丽石“不愿从异性那里求安慰,因为和他们——异性——的交谈,总是觉得不自由”。[26]而她觉得“沅青她极和我表同情,因此我们两人从泛泛的友谊上,而变成同性的爱恋了。”[27]似乎在这种同性的恋爱中她们能找到一份永恒“的确我们两人都有长久的计划,昨夜我们说到将来共同生活的乐趣,真使我兴奋!我一夜都是作着未来的快乐梦。”这种对男人的畏惧之感和厌弃之情在她的另一篇小说《漂泊的女儿》中表现得更为直露,畏如真挚地对与她已经在一起同居生活五六年的女友星若说:“这一生只要你爱我,什么男人我都不要了,我不愿意将就嫁个男人,可恨天生成的不平等,社会上的一切的法律,一切的舆论都只是方便男人的,男人可以用金钱买女子的青春,而女子呢,除了不长久的青春外便一无所有——到底女子还只是一个玩物而已。”[28]在这里,“爱情”的性别对象已被置换,同性间大胆、深沉、忘情的爱与庐隐笔下异性间的恋爱纠葛相比显得尤为凄婉动人。五四女作家第一次在作品中大量书写了女性之间的同性情谊,以同性恋的姿态反叛了封建礼教对女性角色的限定,开拓了文学表现生活的一个新领域。

看到这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正常爱情观念中导致男性席位的缺失呢?让我们来看看庐隐笔下塑造的男性们。《父亲》中的“我”爱上了自己的庶母,却慑于传统压力犹豫不决,只能坐视爱人抑郁而死。《沦落》中的军人赵海能因救过少女松之,便威逼恐吓她并玩弄于自己的掌心。《象牙戒指》中骗取了沁珠初恋的小人伍念秋,《蓝田的忏悔录》中的卑鄙青年何仁,他们都是借恋爱自由与个性解放之名行其肆意玩弄女性之实的伪君子。这正如钱虹所言:“庐隐赋予女性以聪慧、热情、正直敏感,不甘平庸、不满现实但又性情抑郁、顾虑重重的性格特征;而庐隐笔下闪现的男子大多是懦弱,卑怯的孝子贤孙或委琐、颓唐的新式公子。他们或在个性解放的口号下过了一下‘自由恋爱’的瘾,很快便又在封建家长的意志下钻进了‘父母之命’的花烛洞房;或见异思迁,玩弄感情,对爱情极不忠实,对恋人不负责任,信誓旦旦之后便一甩了事,给痴情的姑娘或妻子造成终身痛苦和不幸命运”[29]可以说男性在爱情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十分光彩。即使读者看来并无障碍的异性恋却也逃不出世事的纷扰,《归雁》中执著的剑尘对纫菁说:“纫菁,我从你那里认识了生的伟大和美丽,所以设使我离开你,我却失却我的意义了.” [30]这不能不说男性中有痴情者,而就是这种痴情却成为女性痛苦的根源,而且我们会发现,正面的男子大都脱不了脆弱、悲哀,缺乏男子气概,《前尘》中的阿翁“他见了伊,仿佛受委屈的小孩见了亲人更哭得伤心了”。《父亲》中的“我”面对心爱的人“只有痛哭,和孩子般赤裸裸无隐瞒的痛哭了!他抚着我的头和慈母般的爱怜”,男性失去了“阳刚”之气,无法给女子以安全感,似乎有男性存在的爱情就是不幸的,男性不是被虚化就是被贬抑,男性失去了传统意识中的重心,而仅作为填充叙事的匆匆过客与模糊背景,这不能不说是对传统性别社会的一种颠覆。“如果说男性的介入给庐隐笔下的女性带来的只有情智激战的苦闷的话,那么暂时踢除了男性和对男性欲望的姐妹之邦,便是她们短暂的精神家园。这种姐妹间的同性之爱,既是一种精神慰藉与心理补偿,也包含着一种独特的女性话语和女性存在方式,是女性对社会、对男性、对文化礼仪所要求的女性角色形象的彻底拒斥。”[31]作者笔下的女性以社会群体的姿态在精神上彼此理解,相互安慰,而将男性置于事件之主体外,这固然有其合理性,是在

那个新旧时代无奈的选择,但又何尝不是“乌托邦”的自我欺骗呢?女性盲目追求单一女性世界的心态,却忘了女性作为一个与男性相互补充的存在意义,她们只站在有缺陷的孤岛上幻想着理想之颠,其追求又何尝不是一种空洞所指,因为它缺少可对视的另一端,缺少男性的独立,平等又何尝不是一种虚无缥缈,到头来她们只能在迷失的天地间行走着,梓青还是随表兄走了,“我们以前的见解,实在是小孩子的思想,同性的爱恋,终久不被社会的人认可,我希望你还是早些觉悟吧!”,[32]面对着昔日活泼的露沙们“嫁的嫁,走得走”,女主人公只能长叹:“海滨故人,也不知何时才赋归来呵!”,温馨美丽的女儿国就这样随云而散,陨落于海市蜃楼般的幻景里,挣脱男性世界的铸造起来的精神家园最终土崩瓦解了。同性恋爱也不是妇女们的出路!

纵观庐隐笔下的人物命运,可以说情智冲突下的矛盾而孕育出的悲哀苦闷构成了人物的主旋律,在这痛苦的生命情怀中印证着她坎坷而悲喜的人生经历。童年受苛待的创伤,成年后亲友辞世的阴云,女性受歧视的历史重压,国家民族的忧患和人世间的苦难多重因素铸成她敏感多思的个性与悲哀的性格特征,使得她在冲破传统压抑张扬个体生命的同时对周围世界直至自我存在投以大胆质疑和审视,从知识启蒙、理想失落到追求爱的自由再到精神家园的奢望,有力地揭示了已具雏形的现代新型人格及其设想与社会现实的深刻矛盾与严重对立,特别是对“人生究竟”的苦苦探寻正是对“个体”存在的扣问,以自我意识为中心的生命哲学和个性主义人生观念的构建位女性文学创造提供了借鉴经验。同时表明女子独立的自由人格并没有为广大女性的生存压抑找到切实可行的良方,社会的变革并不能使妇女解放的诸多问题迎刃而解,“经济独立”,彻底挣脱女性自身对社会的依赖性进而在在健全的两性关系中觅得女性角色的平衡点,可以说是任重道远。

社会发展到今天,众多知识女性仍在探索女性角色的安置,“女强人”——由最初的崇拜到后来的讽刺所展现出的思想涌动又将女性的社会角色进行了再次审视,现代女性中不乏“经济独立”的奋斗者又陷入了“爱情独立”的困惑,婚外恋的热潮不再仅仅局限于男人的世界,最近,网络上一句“今年,我不出轨”的誓言引来无尽的思考,在这个物欲膨胀的转型时代,社会理想普遍衰落,现代女性能否在各色各式的诱惑中寻得真正的经济、爱情、人格的独立。庐隐尚能让当时的女性在同盟中寻得暂时的慰藉,而在“肉胜于灵”的现世中怎样才能不被慢慢地吞噬……当我们能够静下心来读庐隐的经典作品时,心灵似乎被洗礼过,心灵的共鸣将伴随我们在前行的路上继续奋斗。

致谢

在此感谢给与我很大启发的指导老师以及同学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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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浅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张爱玲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她把她的生活经历经过酝酿加上她独特的观察力升华成一部部旷世之作;在中国文学史上谱出华美的乐章。她笔下的女性形象或可悲或可恨或可怜,本文对张爱玲作品中的主要女性形象进行了深入分析并通过小说中的女性形 象进行社会反思。 读张爱玲的任何一篇小说,我都可以理解为何说她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用漫不经心的笔触刻画出一个个或含泪或泣血或可怜或可恨的女性形象;她用瘦弱的指尖轻轻挑起千年来蒙在家庭、婚姻、爱情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就让人看到触目惊心的真实,她把笔端伸向上帝看不到的地方,伸向太阳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让那些华美袍上的虱子赤裸裸的暴露给世人面前。 一个个可悲的女性,一个个吃人的女性,一个个可怜的女性活灵活现的在读者面前,让读者为她们颤动,让读者为她们伤悲。因此张爱玲小说的成功之处不在于她所反映的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特征;不在于她的语言有多华丽;而仅仅在于她所刻画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与大多数作家所描写的女性有太大的差别,她们以独特悲凉和屈辱震撼着读者,张爱玲也因此在中国甚至世界文坛上折射出熠熠光辉。 一、人物形象具有的自传色彩 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作家。① 我们先来看一下她的出身:祖父是清朝的大臣,祖母是李鸿章的女儿,外公则是天津提督,可谓是出身显赫,属于贵族后裔了;但张

爱玲出生时已经是家道中落,父亲吸烟土、逛妓院、养姨太太,幼时的张爱玲生活在父母的争吵中,直至父母离婚。张爱玲幼时没有家庭的温暖,封建大家庭中的尔虞我诈,在她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尽管在创作中一举成名,在文坛上响当当,但是张爱玲的婚姻如同她的作品中的人物一样,是不幸福的。一九九四年在张爱玲创作的顶峰时期,她与汪伪宣传部次长,伪《中华日报》总主笔胡兰成签订婚约,但这次婚姻让张爱玲受到很大打击,因为它只维持两年。晚年的张爱玲孤独落莫生活着,最终客死异乡。纵观张爱玲的众多著作,我们都可以从中感受到她悲观敏感独特的性格,作品中的男性大多玩世不恭,抽鸦片,逛窑子;作品中的女性无一不是以悲剧结束,这不能不说是由她个人的生活经历所影响的,“总之,生命是残酷的看到我们 ②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我总觉得无限的惨伤。” 她的作品大多以沪港两地为背景,事实上张爱玲是出生在上海的,又长期生活在香港。读书期间,她亲身经历了港岛被围,抵抗及沦陷的全过程。而她在《倾城之恋》中描写“炮火却逐渐猛烈了,邻近的高射炮成为飞机汪意的焦点,飞机营营的在顶上盘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写出当时战争的真实与紧张。 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一经发表,就引起读者的哄动,书中的女性葛薇龙是一个寄居在姑妈家被诱惑而论为交际花的女性。无独有偶,张爱玲也因战争而中断学业,因此同她姑母住在一幢西式公寓里,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很多女性是家道中落的名门淑女,而张爱玲用不厌其繁的笔墨描写了大家族的种种陈设丫头佣人及大家族的

龚自珍笔下的女性世界

《学术界》(双月刊) 总第118期,2006.3 ACADEMICS IN CHINA No.3May.2006 龚自珍笔下的女性世界 ○杨柏岭 (暨南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510632) 〔摘 要〕龚自珍有较为明显的两性文化观念,男性世界已经工具化,失去了生气,于是他的批判对象主要是男性世界,而乐于通过描绘女性世界承载他的人性启蒙信息,由母性教育强化童心体验、由美女形象谱写爱恋体验、由女性气质张扬自由价值,直至借助女性安顿失落情绪。 〔关键词〕龚自珍;女性世界;人文启蒙 龚自珍“但开风气不为师”,强烈的批判性是其思想突出特点。然细思之下,龚氏批判的多是已经工具化的男性世界,与此相对的则是他乐于歌咏的女性世界,以此承载他的人性启蒙信息。 童心体验与母性熏染 童心追问即成为人文启蒙者的常用思致。龚氏早年写过《童心箴》,说自己追思童心如“一物摩挲,有湿在眶”,但因现实阻碍,致使养护童心“惧伤其神髓”,于是“弃尔幼志”,进入神明淡止之境。不过“箴”是从规劝告诫角度写作的,因此“弃尔幼志”正说明童心的可贵。此种心迹一直延续,《己亥杂诗》第170首即云:“少年哀乐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既壮周旋杂痴黠,童心来复梦中身。”面对童心,锄之不能却反而尊之,是因为他主张“实悟实证后,无道亦无魔”〔1〕。人当自尊其个体的生命体验,闲居静思,悬挂个体历时的经验及桎梏自由人性的道与魔,逆向内省,保留童心这个最纯粹的天然形式。《宥情》篇云“龚子则自求病于其心,心有脉,脉有见童年”,“内自鞫”的醒悟方式即是童心追问的突出表现,追 作者简介:杨柏岭(1968-),安徽定远人,暨南大学中文系博士后,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论苏童“红粉系列”小说中的病态女性形象 摘要:苏童在“红粉系列”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病态女性形象,本文依据心理学上的观点,分别从依从型、攻击型、离群型三种神经质性格,来分析她们病态的心理特征和表现,进而探究苏童擅写病态心理的原因。 关键词:苏童;红粉系列;病态;童年;女性 苏童“红粉系列”小说包括《妻妾成群》、《红粉》、《一种妇女生活》和《另一种妇女生活》四部小说。因这四部小说均以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红粉》是其中的力作且篇名具有鲜明的女性特征,因而评论界以之命名,称这四部小说为“红粉系列”。在这个系列的小说里,出现的大都是一些在心理上呈现病态的女性,更确切地说是一群具有“神经质性格”的神经症患者。心理学家卡伦.霍妮认为,“所谓的神经质性格,是一种对自己无信心、对他人多怀疑、对环境充满忧虑与不安的异常性格”[1],她将所发现的各种神经质,按性质分为三类,每类代表一种性格。依据卡伦.霍妮对神经质人格的分类,并结合苏童小说中这些病态群体的具体表现,将这些病态女性进行类别化分析,并进而探究苏童擅写女性病态心理的原因。 一、依从型病态女性形象 依从性格:指个体缺乏独立,强烈需求别人的关爱,依赖别人情感支持的性格;在表面上是亲近人,而在潜意识中却是借依从消除

焦虑感[2]。这里所说的依从并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依赖,适度的依赖并不是病态,也不成为神经质的性格,尤其对女性来说,适度依赖常被视为小鸟依人,惹人怜爱和疼惜。依从性格的人,表现出的则是过度地依赖别人,只有依靠别人才能感到安全和继续生活下去;他们表面上看是在依赖人,心理上却是对人的一种极端的“占有”,当你不能满足她的要求时,她便会极度痛苦。 在《红粉》中小萼和秋仪同是妓女出身,由于解放以后政府对妓女进行改造,于是两人便被送到劳动训练营,秋仪途中跳车逃跑,小萼便开始了劳动改造的旅程。从小依赖于秋仪的小萼感到无所适从,“她想起秋仪,秋仪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如果她在身边,小萼的心情也许会好得多。这些年来秋仪在感情上已经成为小萼的主心骨,什么事情她都依赖秋仪,秋仪不在她就更加心慌。”[3]小萼在心理上习惯了依赖别人,不能独立的生活。在劳动营里她因为缝不完三十只麻袋而要上吊自杀,生活的自理能力很差。她一个人时总是暗暗的哭泣,总是感到生活的灰暗无光。“到了一九五二年的春天,小萼被告知劳动改造期已满,她可以离开劳动营回城市去了。小萼听到这个消息时手无足措,她消瘦的脸一下子又无比苍白。” [4]她对于新的生活是充满了恐惧的,害怕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生活。从这些可以看出小萼对于男人的依附已经过度。她的一生充满了苦难并以悲剧收场,这与特殊社会环境、家庭背景有关,但她的这种依从性格是造成老浦和她自己苦痛的最大原因。

论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形象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特征 中文 04本函滨海点掌成龙 [摘要]: 张爱玲是上海最时髦,最前卫的文学才女,是漂泊不定的流浪者。张爱玲的生命在不断的放逐中越来越流离,一路不断跌落,这注定张爱玲的书写是一连串被压抑的历史。张爱玲在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艳异女性,描写的女性人物都生活在病态社会里,这样笔下的女体形像是丰满的,她不但丰富了女性书写体,更丰富了女性美学,是女性书写体中一道亮丽的“文学风景”。 [关鍵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虚无 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中国女性文学,响应“个性解放”口号,多是激进而亢奋的,塑造的多是从旧的封建牢笼里脱身而出的新女性的形象,她们或追求婚姻自主,或崇尚爱情至上,或加入了轰轰烈烈的社会革命中,非常鲜明地印着那个如火如荼时代的烙印。然而在40年代低气压的上海孤岛,张爱玲为我们展现的,却是一个内囿的女性世界。与这一时期的文学主流相比,它显得阴暗和晦涩。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们,是生活在古老中国屋檐下最普通的女性。她们历经多少世代,却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她们几千年已经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牢里。她们全然没有为时代气息所掀起的骚动和憧憬。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受过新式教育,过着“新时代”的女性们享受的现代都市生活,她们各具不同时代所赋予的色彩,间或也有受过西洋教育的知识女性。她们坦然地,无所困惑地接受现代文明的馈赠,或做职业女性,交际花;或跳舞,谈西式恋爱,但是她们与左翼作家笔下新女性不同,大多只是具有“新女性”表象的旧女性。她们大都是生长于旧家庭,生活于行将破灭或已经破落的书香门第,没有新的思想,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当时革命运动和革命思潮的影响,满脑子都还是封建主义的东西,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意识型态之中卑微可怜而平风庸俗的小角色。在她们的骨子里,却都惊人一致地拥有一颗女奴的灵魂,在她们身上,总一样弥漫着一种阴暗的气息,整个心态和生存状态都充满了鬼魅之气,她们仍是为男性世界所苦恼、抽泣,她们“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1],依赖男人成为她们表达自立的方式,自尊成为自卑外化的表象。刚刚过去不久的火热时代留给她们的,仅仅是生活形式上的变革。她们的意识仍被男性世界所支配和控制,仍旧只属于生活在阴暗中的女奴。正如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谈到的,“在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济屈伏在男人的拳头下,几千年始终受支配,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妾妇之道。”[2]她们全被一只巨手扼制着,这只巨手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来自女性生生世世因袭的

庐隐《或人的悲哀》解读

庐隐《或人的悲哀》解读 庐隐说:“我是一个心里藏不下丝毫渣滓的人。”“在文章里,我是一个易感多愁脆弱的人,——因为一切的伤痕,和上当的事实,我只有在写文章的时候,才想得起来,而也是我写文章唯一的对象。”读庐隐的小说,总是伴随着抑郁难平、苦涩凝重的心情,以及挥之不去的伤感。也许,《或人的悲哀》正是典型的体现。 《或人的悲哀》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并窃以为堪称经典。要想真正读懂一部作品,必须首先知道作者为什么写,在什么背景下写,我查阅了一些关于庐隐写作《或人的悲哀》的背景资料,以下将详谈。 一.为什么写? 矛盾发表《庐隐论》说:“庐隐与“五四”运动,有血统关系。她是被“五四”的怒潮从封建的氛围中掀起来的,觉醒了的一个女性。庐隐,她是“五四”的产儿。”① 《或人的悲哀》作于1924年,当时正处五四运动落潮时期,新青年们经历了大解放的时代,已经逐渐觉醒,对世界时局有了一定的了解,十分急切地渴望能够学有所成,挥洒出生命的每一份热量来,有一番作为。然而,五四运动并没有带给他们意想中的结果,他们并没能 正如矛盾所说,庐隐是“五四”的产儿,她完整地经历了五四运动,对于运动的产生、发展、消亡有着深刻独到的认识。她意识到了在当代青年中普遍存在的渴望有所作为却迷惘、不知所措、对前途渺茫的矛盾心理,她企图通过文章来展现五四时期女性的复杂心理。 二.主要内容 这部作品以书信体形式演绎了女主人公亚侠的一出生命悲剧,最终沉湖自尽是她的宿命。 这是一种青年的心路历程,在五四个性主义思潮的感召下,兴奋于探索人生而最终被人生的大车轮粉碎成沙石的命运。她曾经很努力地配合治疗,渴望能够保全自己的生命,以继续与朋友畅谈人生究竟的问题。然而“敏感脆弱的心灵使亚侠坠入感情的漩涡而终于导致病痛折磨,理想爱情的缺失同时令她茫然无助,陷入了积极介入者与无用零余者的泥沼。”② 整部作品由主人公“我”和好友KY从前一年6月10日到次年的1月9日历时半年的九封信组成。情节很简单:亚侠是一位文学女青年,患有较严重的失眠症和心脏病,很长时间都在日本治疗。很有自己的想法,充满热情,但终究解不开“生命的究竟”难题,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走自己的人生道路,对前途充满了迷茫。在她写给KY的信中多次出现“死亡”的字眼,令人触目惊心。后她还是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精选)

男权文化中的女性生存的悲歌 ——浅谈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本文从苏童小说文本入手,细致分析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以此洞悉苏童小说中女性在男权文化中的生存状态,解读苏童小说中女性对男权的依附意识,可以看出苏童作为男性作家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和反思,表现出可贵的对女性生存的探索精神。同时苏童小说中女性的悲剧起源是:一方面,他承认男权社会对女性悲剧形成的外部因素,但是另一方面,他更关注女性自身所具有的弱点。在苏童笔下,我们看到的是女性之间相互残害和女性对男性的盲目崇拜。正因为这两个特点,才使得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充满了悲剧色彩。 关键词:苏童小说、男权文化、女性形象、女性生存的悲歌 在当代文坛,苏童是小说界的一个多面手。在80年代末他就以先锋化的写作姿态占据了文坛的一席之地,随后他笔触切入中华深厚的历史云烟之中,以其睿智的思考和天才的想象拨开历史迷雾,重建历史的想象,赢得文坛的一片喝彩。但最为令人惊叹的莫过于他对于女性的强烈关注和独特想象,创作出一系列女性为主角的小说,因此被小说界戏称为“红粉杀手”。苏童通过对女性世界的描摹与观照,来表现女性哀苦悲凉,缱绻细腻的风骚与艳情。苏童的这些小说汇聚了许多在以往当代文学创作中未曾有过的令人耳目一新的女性形象,这些形象充分地表现了女性所特有的性别意识,各自不同的现实欲望与冲动以及灵魂浮出历史地表的振颤与悱侧动人,这应该是当代文坛的一大奇观。一个男性作家在文坛女性主义文学己初露锋芒,而许多男性作家的创作遭受女权主义大加讨伐的写作背景之下,却仍然义无返顾地去构筑他想象中的女性世界,这首先需要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同时更需要有对女性的热情关注以及独特理解。 在先锋小说家中,苏童以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弥补了先锋文学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苏童不仅开拓了当代文学的想象视野,还表现出超越传统写作的审美姿态,显示出他自己的写作特质。而对女性命运与生存境遇的关注,正是苏童小说的特质之一。苏童善于写女人,正如他自己所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是因为女性更令人关注,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苏童通过对众多女性形象的塑造,描绘出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悲惨命运。这些女性有电影演员、戏剧名角,有旧式家庭深居阁楼的女人,也有弄堂里活灵活现带着大蒜气味的少女,有青春萌动期的女孩,也有妓女、尼姑等,其形貌美丽,各有其动人之处。其中,经历坎坷的旧时代女性,是苏童刻画得比较成功的女性形象,她们的经历虽不尽相同,但在人生舞台上演出的均是一幕幕悲剧。颂莲、织云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却自饮苦酒,并未享受到安逸幸福的生活;娴、芝、箫把自己的未来都寄托在男性身上,而最终又以男性对他们的背叛为悲哀结局;小萼、秋仪在新旧两

“硬汉”背后的女性世界

“硬汉”背后的女性世界 美国现代著名小说家海明威在作品里创造出了很多富有魅力和打动人心的“硬汉”形象,其第一部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的主人公尼克常被认为是海明威笔下“硬汉”的雏形,或是“海明威系列硬汉第一人”61,他无惧死亡失败、勇敢果断坚毅,富有典型的“硬汉”特征。 正是因为作者刻画了很多丰满的“硬汉”形象,给很多学者造成了海明威只关注男性角色不关注女性角色的错觉。事实上,海明威绝对“不是一个对女性世界麻木不仁的作家,也不是一个所谓的男权崇拜者。”71他曾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谈过自己对塑造女性人物的感受:“我一直认为,同样是生活在严格死板的准则之下,男性要比女性容易得多。没有一个男人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与女人有着同样良好的道德准则,除非真正努力去做。”461 结合海明威所处的成长背景和创作环境,有必要重新审视海明威笔下早期的女性形象和在创作之初就已显现的女性意识。本文将从海明威的第一部小说集入手,结合主人公尼克的成长历程来客观准确地认识《在我们的时代里》这部作品中女性角色在生产重压、道德重压、爱情重压和男权重压下体现出来的优雅风度。 一、生产重压下的风度——无名的坚韧 小说的第一章《印第安营地》中,少年尼克跟随做医生的父亲去给一个印第安女人接生,目睹了印第安女人漫长生产、折磨煎熬的全部过程。由于那个印第安女人生了“已经两天了,孩子还生不下来。”所以尼克的父亲要给她动手术进行剖腹产。等待生产的时候,“她正好又尖声直叫起来……她的头侧向一边。”生产的痛苦历程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在不打麻药的极端痛苦之中,只是选择尖叫来发泄,通过侧目来逃避。生产了之后,“她安静下来了,她眼睛紧闭,脸色灰白。娃娃怎么样,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没人告诉她,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在生产的时候用尽全力,忍耐痛苦,“全身的肌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 张爱玲是20世纪40年代在上海红极一时、极富传奇色彩和神秘魅力的著 名作家,当时她母亲为她上学匆匆起就的名字,却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 用刀刻过般的名字,岁月流逝,时代变迁,这一名字伴随着她奇丽而又精美的 佳作流传到今天,并逐渐在风云中流露处她丰厚而又瑰丽的魅力。认识张爱玲,是为了认识她的小说,唯有小说,才是张爱玲的意义,①唯有小说中女性形象 才是意义中的核心。翻开小说,就是阅读一部“爱恨情愁”的历史。张爱玲第 一次在传统通俗文学的形式中,展示了时代崩溃与转折的过程“小说是以它自 己的方式,通过它自己的逻辑,依次发现了存在的各种不同的纬度。”②以女 性的纤细与敏感从生活中发现真谛,从男女性爱、亲子之爱的感情细微处揭示 出人们的生存状态,展示了沪、港、洋场高等华人的空虚、腐烂、堕落、变态 的灵魂,因此写尽了人世沧桑、人情世态。于青曾在《张爱玲全集》书中写道:她寻的是女奴时代谢幕后女性角色的方式,表达了她深深的渴望,渴望女性能 挣脱历史的、文化的、生理的、心理的、诸般枷锁的桎梏,成为自在的女性优 美地生存。她的作品为我们文学宝库又增添了一批独特的女性形象。给当时的 精神食粮匮乏的读者以一种新鲜的滋味。 对张爱玲的小说作品进行考察,我们能够发现,两性关系,婚嫁迎娶是她 揭示生活底蕴的切入点和主要视角,“欲的自由”和“生的苦闷”是她自己作 品的主旋律,描写的是“香港”和大上海“十里洋场”社会的“现代文明”和 封建文化交织渐变的文化背景下的普通女性,她们的生活、心理、感情寄托着 作家无限的情思。综观她的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笔者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 种形象。 笼中鸟心甘情愿地被囚禁被封闭在家庭的城堡之中,依附于 丈夫或依附于“物质”,以“物质金钱”为第一位作为择爱的目的与标准。失 去了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力量,成为了一只又一只“绣在屏风上的鸟”,囚禁在 家庭的牢笼之中。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留情》中的敦凤、《茉莉香片》中的冯碧落、《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狠毒、残忍的母老虎梁太太等。 “现代婚姻是一种保险,由女人发明的。”③或有意或无意,张爱玲笔下的许 多女人都仿佛如笼中的鹦鹉,从不想高飞,也不尝试高飞,还竭力避免飞翔, 甚至是在笼门大开的时候。 《留情》中的女主角敦凤出身于旧式的家庭,寻找一个能给予她饮食依靠 的男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目的。经过冒险的婚姻,这个36岁的寡妇,“完全是为了生活”嫁给了59岁的米先生,在乘车时“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觉得很平安”,回到可靠的人手中,“很快乐”她以青春、爱情、幸福为代价,换来 了衣食生活的无忧。正如敦凤心里想的“我还不都是为了钱?我照应他,也是 为了我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们大家心里明白。”一纸婚书维系着他们之间的物 质利益关系,结婚及再婚之后敦凤的想法是“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对杨太太这件 事很感兴趣,现在她本身的情形与以前不同了,已是安然结了婚,对于婚姻外 的关系不由得换了一副严厉的眼光。”这严厉的眼光其实就是在物质第一的基 础上,别无所求。在灰色的老式洋房,阳台上挂着一只大鹦哥,凄厉地呱呱叫

浅论苏童笔下红粉们悲剧人生的根源

浅论苏童笔下红粉们悲剧人生的根源 摘要:当代天才作家苏童,以他的细腻笔法刻画了一群红颜薄命的悲剧女子。这些女子在苏童的“红粉小说”系列里演绎着悲惨绝望的人生。笔者认为苏童的用意不是在宣扬他的男人主义,本文将通过《妻妾成群》、《红粉》、《另一种妇女生活》和《米》来分析苏童小说中塑造的与众不同的女性,探索红粉们的生存意识和爱恨交织的情感纠葛和人生悲剧的根源。 关键词:红粉悲剧根源男权主义 一直以来,人们普遍认同的一个观点:与男性作家相比,女性作家似乎在刻画女性形象,描写女性心理方面有更大的优势,如张爱玲,譬如王安忆。但在新时期文学中,苏童是不能被忽视的名字,在描写女性作品中,他能让人过目不忘。《红粉》、《妻妾成群》等被称为苏童创作的“红粉小说”系列。“红粉”成了苏童笔下女性的代名词。他以细腻而冷漠的笔调,描述了红粉们的悲剧人生:或疯,或死,或被抛弃。笔者试图从红粉的生存意识开始探索深藏在她们内心的想法,揭开红粉们的神秘面纱,浅论造成她们悲人生的根源。 一、爱恨交织——红粉的悲剧人生 红粉们几乎都有着饱满的生命情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都热切地渴盼幸福和爱情,渴盼人间真情和温暖,但她们这些欲望不是通过自己的奋斗、努力,与他人建立在平等、独立的基础上,而是在损害、侵犯另一个女人的生存权利下进行的。于是她们的争风吃醋就像战争一样,充满了血腥。苏童就是这样让他的红粉们为了负心的男人,为了虚荣的生活争斗不休,爱恨交织。 (一)相随相伴,形影不离,本是同根生;互帮互助,相知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颂莲和梅珊迅速成为好朋友,一方面因为彼此的命运有相同之处,另一方面是她们都有对男性的依附意识。因而她们的互帮互助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为了取得男人的欢心。表面看来,苏童似乎是在向我们重述一个千百年来封建大家族妻妾争斗的故事。然而联想她们各自的出身,一个大学生与一名戏子,因一个日渐衰退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明争暗斗,让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苏童就是描写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让读者去猜测他的用意。但我们不难看出陈宅这么地道的封建家庭里要取得生存的机会就得按老办法——依靠男人,惟有他们的宠爱、他们的赋予,女性才有了生存的依靠,而作为女性可以说已丧失求生的能力。她们的情谊似乎只是一时的情感冲动,而无所谓天长地久。正因此,长期的互相倾轧,封建压制,加上矛盾的冲突、理想的消亡……结果导致自己的人格失落、精神失常而走向“死亡”。她们不同于王安忆笔下的王绮瑶和蒋莉莉,最初是为了追求两个人的共同梦想,她们最初因为男人,最后也因为男人,梅珊私通被投井,颂莲“兔死狐悲”疯掉了。 《红粉》里的情如金兰的秋仪、小萼姐妹,她们十多岁就当了妓女,受尽男人和整个社会的欺凌歧视。相似的命运让她们姐妹情深。旧社会消亡后,她们失去了生存的依托,但她们的情谊经历风雨后依然没有改变。相对梅珊和颂莲为了男人结盟,秋仪和小萼的情谊更多是建立在同时见证命运变迁的基础上。苏童并没有让他的红粉们折射出时代的生活,她们所展示的大多是人物本身的本性内涵。她们一起经历苦难,这样的情况在今天甚至今后同样会出现。人生难得好姐妹,几世的情缘也未必能修得今生的情同手足。另一对简家酱园姐妹,相濡以沫在一起度过了大半辈子光阴,很小的时候她们就父母双亡了,一直都是姐姐简少贞在照顾妹妹简少芬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但是姐妹俩彼此间的依附也达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妹妹在姐姐的控制之下无法获得正常的婚姻生活,由于无父的缺失状态姐姐为了保护妹妹,不允许她相信任何人,简少贞认为只有她才能够给妹妹一个安全的依靠。她们之间同时处处充满着矛盾,她们自相戕害似乎不需要任何外力,就足以造成心灵世界的百孔千疮。 (二)男权主义,使她们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红粉们爱的不多,恨的却不少。她们有对社会的恨,有对无情男人的恨,更有对彼此化不开的恨。世人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此话一点也不假。卓云为排除异己,教唆下人暗地里用恶毒的方法诅咒颂莲,费尽心机抓住梅珊私通的事实,她恨所有跟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娴与母亲相互贬贱对方,“谁是贱货?你也是贱货。卖了家业在楼上藏男人,你才是不要脸的贱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分析 以《倾城之恋》、《金锁记》为例 摘要:张爱玲在中国的文学史上无疑是一个惊艳了时光的存在,她的文字、她的旗袍似乎已经牢牢地嵌入了上海的一砖一瓦中,烙进了上海的肌理中。同时在她的文字中也塑造了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各自有着属于自己的个性。本文将就《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和《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为例,进行一个大致的比较分析,以此来增进我们对于张爱玲的了解与认识。 关键词:出身经历性格结局 “一座城市的覆灭,成就了一段无望的爱情。”有多少人因为这样一句话的吸引而去找到《倾城之恋》这本书来看?张爱玲将白流苏与范柳原这两个“自私的人”放到了香港这个繁荣与危机同在的城市,让“自私的女子”与“自私的男子”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城市里相互依靠却又相互利用,最后终于互诉衷肠、表白心意,成就了一段传奇,成为了许多男男女女的向往。 而在张爱玲的另一部作品《金锁记》中的主人公曹七巧的故事却让人不怎么喜欢。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爱上了一个男人,却偏偏嫁给了他病怏怏的哥哥,做了他的嫂嫂,整日里面对一群善于搬弄是非的妯娌,连丫头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她。在这样的处境下,丈夫无法给与她庇佑,心上人也对她避之不及,娘家人只当她是全家的摇钱树,贪婪地频频伸手。于是之后的曹七巧变得相当厉害,斗败了妯娌,拽住了婆家的大权,主宰了儿子女儿的人生,报复了心上人的无情,将其他人的人生变得与自己一般痛苦。最后她的儿子恨她、女儿怨她,心上人远离她,所有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于是,她成功地引起了读者的厌恶。 白流苏与曹七巧,同为女人,怎么就一个终得圆满,一个孤老终身呢? 流苏,一个听起来就比其他的七巧之类的名字要美得多的名字,出身世家,虽然家族早已败落,家中也是人丁旺盛,所以通晓人情世故,天真无邪却也不乏心机;曹七巧,麻油店老板的女儿,自小被派到柜台买油,接触到的是最最底层的老百姓,见识到的是最最平凡不过的家长里短,可以说是在人民内部成长起来的好孩子,拥有的是劳动人民特有的淳朴,真正天真质朴。两个人比较起来,似乎是自然成长起来的曹七巧更讨喜一些,“买油西施”,人们如是称呼。

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学科分类号: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专科生毕业论文 题目(中文):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学生姓名:凌鑫学号09313206 系部:中文系 专业年级:语文教育09级 指导教师:王向阳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教务处制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专科学生毕业论文(设计)评审表

目录 摘要 (1) 关键词 (1) 一、关于苏童小说中的女性 (2) (一)下面我们且看苏童的《妻妾成群》 (3) (二)我们再来看苏童的另一篇小说《妇女生活》 (5) 二、苏童小说的独特创作建构来分析 (7) (一)苏童的小说中独特的环境建构 (7) (二)关于苏童小说的独特建构对于女性自我意识悲剧性的作用 (7) 三、我的感慨 (8) 注释 (9) 参考文献 (10) 致谢 (11)

论苏童小说中的女性悲剧 ——女性自我意识的沉沦和泯灭 摘要:苏童被视为“先锋派”代表作者之一,先锋派的作品一般都具有文本艰涩难读、理念过强的弱点。然而苏童却凭借着他的出色建构故事的才能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点。纵观苏童诸多作品,他用细腻而又尖锐的笔尖建构那腐朽的年代,在这独特建构的背后突显的是一群不幸的女人,她们在腐朽的时代中或自甘堕落或妄图自我救赎,却最终免不了悲剧收场。其中自甘堕落的女性必然是悲哀的,但有自我意识的女性也终究逃不过这结局。在那个时代的社会环境下的女性的自我意识是不被社会所允许的,不被夫权所认可的,因而也能是被“沉沦”和“泯灭”的。 关键词:女性;自我意识;社会;沉沦;泯灭;悲剧 在中国传统的以男权为中心的家族文化对女性的最大束缚便是限制个性自由的自我发展。从穿衣戴饰、女红技艺、幼齿缠足、轻声柔气,到贞洁烈女、孀居守寡、为夫殉身,这些独为女性而设定的所有“规范”,无不指向男权中心,无不服从于宗法家族的利益,无不满足于男性的赏玩欲望,无不是女性自我意识的枷锁。“在中国古代‘三从四德'、《女书》、《女戒》等一整套东西牢牢束缚着中国妇女,有古语云:“妇者,伏也,伏于人也”,仿佛从人类有文明之始女性就不被允许有自我,有平等,有追求。正因此,民间社会才建立起一整套所谓的伦理规范,数千年来一直延续着“男尊女卑”的不变法则,从而在此基础上实现长幼、尊卑的等级社会控制。当女性像子女恭孝父辈一样服帖男性时,她就被戴以贤慧、柔顺、善良的神冠,成为“贞女、烈女、孝妇”;当她冲破男权制订的家族伦理规范,追寻自我理想与爱欲时,就会被视为“妓女、淫妇、荡妇”。正是在这种封建伦理的压抑和束缚下,女性正常的爱欲需要才逐渐萎顿甚至扭曲变态。所以,当许多现代作家将所谓的“妓女、淫妇、荡妇”形象提升到审美的高度时,无论这种写作是否带有男权的偏见或者女权主义的执着,都是对女性生存空间与心理空间的认知和观照,都具有重要的审美意义。“这些女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学生:指导老师: 【摘要】张爱玲凭借着她个性化的体悟和独到的笔调,创作出一个个满目疮痍、格调苍凉的故事,故事中活跃着一个又一个女性。这些女性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拼搏、怎么奋斗,最终命运都是一样的苍凉凄美,没有出路。张爱玲的家庭和爱情婚姻带来的人生悲凉感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表层原因;张爱玲意识到“她的时代”“仓促”,感到“惘惘的威胁”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女性;悲剧;人生;审丑;婚姻 【Abstract】Zhang Ai-ling's with her realization of personalized and unique style, style authoring devastated, bleak stories, active with another woman in the story. How do these women no matter what struggle, strive, struggle, melancholy and poignant of the final destiny is the same, there is no way out. Zhang Ai-ling's love marriage and family life in the sense of desolation is the work of female desolate surface of fate cause; Zhang Ai-ling's realized that "her age", "rush", "feel frustrated feel frustrated by the threat" was bleak destiny of the underlying causes of women in their work. 【Key words】female;tragic;life;ugly;marriage 张爱玲的小说以悲剧故事见长,而“苍凉”是其悲剧叙事风格的内核。她笔下的人物虽然经历各异,但无不演出着一幕幕生存悲剧。她最注重的是女性人物,她笔下的女人们因袭了女性生理、心理的历史陈迹,一代又一代地挣扎、堕落,

庐隐《何处是归程》赏析

在分歧的人生路上,我想不止是沙侣是一个怯生的旅行者,我也一样,或者更甚。不停地徘徊歧路,她还能悄问何处是归程,而我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从知道有客人来开始,沙侣就开始想起了以前,种种事物开始浮现在眼前,不知现在的她们过得怎样,不知是否她们会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一个家庭主妇,为了丈夫和孩子忙得团团转的昔日好友兼姐妹,喜悦和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就这样充斥着沙侣的内心了。 一大早,忙着吩咐佣人打扫,接待事宜等,在客人到来之前的沙侣。忙碌似乎也难以掩饰她的紧张,即使是很熟络的人来。左顾右盼的终于来了,一阵惯有寒暄之后,竟各自不约而同的聊起了关于人生归宿话题的探讨。认为学成归国的玲素姐就像是那光芒闪烁的北辰,为几乎处于黑暗沉沉夜里的我,放来了一丝的光明,为一切的迷路者指引前程。 在谈话中涉及到的三妹妹和姑姑,都和玲素姐一样,是新时代的女性,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并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即便说到姑姑因此没有结婚,不免有些遗憾,对之前不该如此轻易放弃结婚的机会多少的懊悔和惋惜。但这并不影响这几个女性对于自己理想的追求,而是更是清楚地认识到了人生在世,拥有婚姻和事业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这样的思想在当时“男为尊,女为卑”的年代来说,无疑是一大突破,敢冒不韪,有着如此清晰且坚定地信念。这与现代社会里的女人也是“半边天”的观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小说中的几个女性没有成为今日我们所说的女强人,但也正是在那样的时代一步步才发展之今日的。 在初步了解了庐隐的概况之后,我意识到这篇小说的写作与作者的人生经历有莫大的关系。第一次短暂的婚姻生活让她一时绝望了,婚前婚后的反差之大,使她愕然了,促使她在今后的生活里一直在坚持着自己的写作,尽管还是拿着微薄的工资和稿酬。自由独立的思想使她又一次“重生”了,但这也并不是说庐隐就成了一个独身主义者,不要爱情和婚姻。关于爱情,庐隐自己说:“我自然不会主张恋爱要以金钱地位年貌为条件,可是也不相信是绝对无条件的。”她的条件是什么?精神!她自己对待爱情便是这样的,她说:“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锐利的人物,而我呢,满灵魂的阴翳,都被他的灵光,一扫而空……”这大概就是她从第二段婚姻里得到的精神财富,也是他们相爱的基础。 庐隐的作品大都是写女性的,关于爱情、婚姻的探索。爱情,这个永恒的主题,尽管在古今中外关于此话题的作品数不胜数,但关于人生归宿,这种进步思想还是较为少见的。 读罢此文,我不禁的想起我的归程会在哪?每个人的人生不同,归程的何处也只有我们自己去努力地追寻,至少在尽力之后,不会让自己有所遗憾。最后用庐隐的一首诗作结:云端一白鹤,丰采多绰约。我欲借据缴,笑向云端搏。长吁语白鹤,但去勿复忘。世路苦崎岖,何处容楚狂?

苏童笔下的女性审丑

泥淖的女性形象 ——苏童小说中的女性审丑 内容摘要:苏童打破以往许多作家描写女性那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式的美好想象,他以一种独特的手法——审丑,来描写笔下的女性形象;他描写女性始终站在一个客观角度,对女性真实本质还原,在他作品中,女性的生存状态犹如处于泥淖中,是绝望的、卑微的、受人蔑视的,是被男权话语所笼罩和控制的,是男权和宗法制度下的牺牲品,在揭示这种状态之外还揭露了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并阐释了审丑的目的:否定与批判。 关键词:泥淖女性审丑 引言 明朝陈宗之《汉道》一诗中写到:“如何盛明世,栖栖泥淖中。”①文中泥淖的意思是:“比喻地位卑下或不能自拔的窘困境地。”苏童小说中的女性生存状态正是如此,他的小说中是以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冲突为主,如他自己所言:“我喜欢以女性形象结构小说,比如《妻妾成群》中的颂莲,《红粉》中的小萼,也许我觉得女性身上凝聚着更多的小说因素。”②苏童通过对众多女性形象的塑造,描绘出女性在男权社会下的悲剧命运。这些女性形象中有电影明星、戏剧名角、深居阁楼的女人、也有妓女等,她们各有动人之处,在人生的大舞台上演出的均是一幕幕悲剧:颂莲、织云都如愿以偿的嫁入了豪门,却并未得到幸福;娴、芝、萧把自己的未来寄托于男人,最终却以男人的背叛为悲哀结局;小萼、秋仪在新旧两个社会中都未真正得到独立,延续着以肉体换取生存的命运。她们为了适应生存,压抑天性,认定文化给予的角色,这突出反映了女性的人身依附意识,但她们并没有对自身进行反思,同时也跳不出男权文化的圈子,从而她们上演了一幕幕的悲剧。苏童揭示出女性的生存状态,然后再揭露出造成这种状态的客观主观和的原因。

一、颠覆传统的女性形象---审丑的女性形象 从古至今,女性形象一直是柔美的化身、善良的代表,而苏童笔下的女性形象与传统女性形象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两者是相反的,古代人们在文学作品中描绘了众多动人的女性形象;《诗经》中描写女性外貌美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者们除了赞美女性的美貌之外,还注重描写女性的内在美,比如《诗经—卫风—伯兮》中:“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③赞美了一个女子在家等待外出征战的丈夫的忠贞品德;传统的女性描写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从美的角度出发的。然而苏童则颠覆了这一传统,他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似乎不是为了爱情、亲情、友情而活,而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活。她们表现出了不同的“丑态”。她们美丽异常,但却带着一种病态,可归为三类。 1、淫荡型:她们要么以出卖肉体作为生存的资本,如《红粉》中的小萼;要么与丈夫以外的男人勾搭,《妻妾成群》中的梅珊;要么颓废、堕落,像《女孩为什么哭泣》中的小曼、史菲等年轻女子,结局,梅珊被投井,史菲被情杀…… 2、阴毒型:《妻妾成群》中的成群妻妾,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手段阴毒残忍,她们为了男人而纠缠,却看不到她们的爱,最终也没能有好结局; 3、庸俗长舌型:《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顾雅仙、粟美仙、杭素玉,她们爱嚼舌根、无端猜忌、庸俗自私;她们如同一种失去尊严的动物生存状态。这些女性不管地位卑微与否,不管人格是否存在,只为了依附于男性:颂莲在父亲死后,毫不犹豫的嫁给了有钱人做妾,跻身于陈家的成群妻妾中;小萼与秋仪在有机会摆脱男性而独立时,却拒绝改造,拼命想抓住和老浦的婚姻;芝由于对父爱的缺失,结婚后,表现出对丈夫病态的占有欲;这就极大的妨碍了女性自身独立价值的实现,也就使其根本不可能形成波伏娃所说的:“一个根据自身利益形成的,与男性群体相反的独立群体。”④在她们看来,除了嫁人依靠男人,就没有其他的生存方式了。 存在主义中一个道理是:“丑也是实实在在存在,而且是比美更为可靠的存在。”苏童在关于《米》和《妻妾成群》的一篇《急就的讲稿》中这样说到:“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对人及人的命运中黑暗的一面。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审丑是一种和人们传统审美标准悖逆的美学形式,丑作为一个美学观念,与美相对,是人与客观事物在社会实践中历史形

女性形象分析开题报告

女性形象分析开题报告 开题报告是指开题者对科研课题的一种文字说明材料。这是一种新的应用写作文体,提供了有关女性形象分析开题报告,希望能够切实的帮助到大家。 一、课题论证: (一)国内外研究: 著名女性文学研究者谭正璧先生的《论苏青与张爱玲》,对两位女性作家进行比较,他认为张爱玲是重视人情甚于世情的作家,他重世情因而有后来不能居上的看法,与傅先生看重其对人性情欲的挖掘刚好相左。或许谭先生指出了张氏部分作品内容的某种局限,但评论者自己对作品内容的理解未必是没有局限的。不错,爱情婚姻两性关系是张爱玲观照人生的基本角度,但在她描写的媒妁婚姻、金钱婚姻、高等调情、通奸姘居及其它种种畸型变态的两性纠结中,包含着十分丰富的人性与社会文明的冲突。正是在这一点上,张爱玲超越了一般的海派小说家。对于此方面,谭先生显然注意得不够。 台大中文系教授张健先生主编过一部题为《张爱玲的小说世界》一书,这是其专门研究张爱玲的研究生的论文集。主要包括人物形象分析和艺术分析两大内容,亦有不少新锐敏捷的看法,但感悟多于理论,流畅却欠深透似为该书的共同点。 (二)选题意义: 我之所以选择《浅谈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这个论题,是因为在阅读了张爱玲的大部分作品后,感受到了在封建家庭和金钱枷锁

禁锢下的那个时代的女性所遭受的身体和灵魂的压迫。张爱玲在从贵族到平民转换的生活经历过程中,深深感受到了女性地位的不平等,她在母亲与姑姑先进思想的影响下,寻求时代女性的归宿,再现时代女性的命运并以自己的经历为基础。本论文对张爱玲作品中的主要女性形象进行了深入分析并通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进行社会反思。 二、方案设计: 此论文旨在研究在张爱玲笔下的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通过影响张爱玲创作的几方面因素,将她笔下的女性主要概括为典型的几种类型,以及这些女性形象的特点,从而深刻揭示出在封建家庭和金钱枷锁禁锢下的女性所遭受的身体和灵魂的压迫的悲剧原因。 大纲: (一)1、简要概括张爱玲的生平及其对她作品创作的影响。(家庭因素) 2、东西方文化差异对她作品创作的影响。(文化因素) 3、上海沦陷以及战争经历对她作品创作的影响。(社会因素) (二)张爱玲作品中各种各样的女性形象。 1、插翅难飞的女性,及其这一类女性的特点和代表人物。 2、心灵扭曲的女性,及其这一类女性的特点和代表人物。 3、漂泊不定的女性,及其这一类女性的特点和代表人物。 4、红颜薄命的女性,及其这一类女性的特点和代表人物。 (三)张爱玲创作的出发点及其笔下女性的特点。 (四)通过张爱玲创作的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进行社会反思。

男性导演视角中的女性世界_关锦鹏和他的女性三部曲

收稿日期:2006-04-20 作者简介:王亚娜(1983-),女,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电影学2004级硕士研究生。 男性导演视角中的女性世界 关锦鹏和他的女性三部曲 王亚娜 (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江苏南京210097) 摘要:影片 胭脂扣 、 人在纽约 、 阮玲玉 构成了导演关锦鹏的女性三部曲。在这些影片中,体现了作为一位男性导演对女性主题的深刻的人文化的关注,对女性的欣赏甚至膜拜,同时他还善于运用各种细腻圆熟、精雕细琢的手法对女性的喜怒哀乐进行书写,构成了独特的女性化的话语诉说,为这些女性谱写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哀歌、悲歌和挽歌。 关键词:女性视角;哀歌;悲歌;挽歌 中图分类号:J9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5365(2006)09-0082-03 电影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好的导演就像一个琴手,一个画师。只要轻轻拨一下,抹一笔,你的心弦就震撼了,你的视线就模糊了,于是整个世界缩小在那块幕布上,也放大在那块幕布上。关锦鹏就是这样一个导演,他的风格婉约,手法细腻,当你看到他的影片,就会沉浸在那种唯美当中。他的电影能让我们在细微之间与他共鸣,就像一道轻轻架起的浮桥,搭建在人与社会,少数人与多数人之间。 关锦鹏祖籍广东,1957年出生于香港,成长于传统的中国家庭。父亲早逝,身为长子的他便顺理成章的扮演父亲的角色。但事实上,他无力取代父亲而成为一家之主,在潜意识当中他对女性有种特别敏感的触角。在他的性格当中,阴柔的部分往往要胜于阳刚,这与他成年后构筑自己独特的寓刚于柔的女性电影世界积累了丰厚的经验。 香港电影中一向充满着大男子主义,荧幕上常常血气方刚、砍砍杀杀。女性总是作为配角出现,充当花瓶,真正的女性电影寥寥可数,而其中被香港电影学术界公认为 最虔诚,最用力,成绩最显著的 1 便是关锦 鹏。在香港电影或搞笑或强化暴力与性的感官刺激的大气候下,关锦鹏始终坚持人文的终极关怀。他的作品中充满了阴柔之美,在描绘女性并在女性文化心理刻画上有独见深度的风格特色。女性角色处于叙述的主位,男性永远是女性的配角。(除近作 蓝宇 )自1985年的独立影片 女人心 ,他的作品多为女性题材。痛苦、孤独与无助是关锦鹏爱情世界中对女性的最直接的理解,而悲剧是他为所有爱得纯粹的人设计的共同结局。关锦鹏在他的电影中给予女性角色其应有的人性内容及尊严,她们具有自身独特的生命形态和心理内涵。他给予女性同等于男性的地位,甚至在很大程度上,男性作为一种对立的有些委琐的形象出现,如在 胭脂扣 中片尾已是风烛残年的落魄的十二少。作为男性导演,关锦鹏用男性的视角去观察女性世界,他会发现一些女性自身所未关注的或已习惯到麻木的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比女性更了解女性本身。但同时他并不是一个漠然的窥视者,在他的影片里,投注了对女性角色命运的深深的悲悯 情怀,这些在 阮玲玉 的临终吻别众人, 人在纽约 三人醉酒狂歌纽约街头中都有明显的体现。关锦鹏曾说过: 我得承认自己是男性,但同时亦不能否认自己有许多较女性的感触。以前电影中女性的感触,不多不少是自己的投射。 2 从1985年关锦鹏独立执导的 女人心 开始,他就开始了对女性视角的探索。尽管影片是延续的轻喜剧的通俗剧的模式,关已经显示了自己的特色。在接下来的 地下情 中显示了他对处于社会底层女性人生挣扎及其情感无所归宿的关注,较之上一部的轻喜剧风格,多了一份社会责任的沉重感,对女性的内心世界有了更深一步的挖掘。这两部片子依然处于关锦鹏女性电影探索的不自觉期,里面有很多商业因素。而在随后的 胭脂扣 (1987)、 人在纽约 (1989)、 阮玲玉 (1991)这三部片子可以构成关锦鹏作品的女性三部曲。在此中关锦鹏独辟蹊径,努力探索电影与历史现实的关系以及电影本质的问题,在历史与现实之中找到一条桥梁 诗情画意,充满了人文的终极关怀,这进入了关的女性电影探索的自觉期。关锦鹏一惯以细腻的女性笔调来描述女性的心理,在其影片 胭脂扣 中,他也是遵从原作家李碧华的女性主义及女性话语表达。与其他男性导演不同的是,关常常以女性主义的观点对女性重新定位,其文化视角充满了对父权中心文化的颠覆、消解、和反叛。因此关锦鹏对片中的女性角色投注了更多的悲悯情怀,为展示她们的个性及在这个世界上的尊严及价值,提供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在关锦鹏的电影中,女性是所有故事的集合,是情节的 戏核 ,同时也是影像表述的重点,他运用各种细腻圆熟,精雕细刻的手法对女性的喜怒哀乐进行抒写,构成了独特的女性化的话语诉说。 胭脂扣 (1987):女性命运的一曲哀歌 这部片子是根据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同名通俗小说改编而成,在香港上映之后,票房奇佳,盛况空前;同时在艺术上也连获殊荣,在国内国际载誉而归。 胭脂扣 可以说给关锦鹏带来了盛名。就这部影片的题材取向 82 第9期 NO.9 宜宾学院学报 J ournal of Yi bin Universi ty Sep.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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