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与中国美学精神

朱熹与中国美学精神
朱熹与中国美学精神

朱熹与中国美学精神

内容提要:在中国文化思想史上,朱熹是继孔子后的另一座高峰,其精神影响之深远、传播之广泛在中国乃至世界都是罕见的。朱熹的美学如何呢?这是长期以来研究中国美学的重大禁区和难题。毋庸置疑,朱熹有着极为丰富的美学思想。本文认为,朱熹是宋代美学精神的重要理论体现,同时也是中国传统美学精神的弘扬与提升。中国传统美学是一种人生美学,其性质和作用并不只是在于传达美的知识,而在于培育和提升人的生存境界。“天人合一”“孔颜之乐”等无不表征着这一审美理想和追求。朱熹的“心与理一”“平淡”等境界就是其最为具体的显现。

关键词:朱熹中国美学精神宋代美学理学美学审美境界

众所周知,朱熹(1130-1200)是宋代的大思想家,同时也是中国思想史上的大家。朱熹以其博大的理论胸襟与勇气,既结束了一个旧时代,又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伟大时代。在朱熹那里,有着传统儒家的人伦精神,有着道家的自然无为,有着禅家的清心一片,也有着屈骚的深情无限,更有着自己时代的整合精神与价值选择。朱熹立足于儒家的人生价值观念与追求,出入佛道,兼融并蓄,演奏着一首理想与现实、道德与审美之间张力与平衡的人生境界追求的美妙乐章。这一乐章的最强音就是从道德走向审美,去追求“孔颜乐处”、“气象平淡”之最高人生境界——审美境界。

朱熹美学是其整个学术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在这个子系统中,有着十分丰富的内容和意蕴。朱熹生活在一个极富审美激情、审美创造和审美意蕴的时代,同时他自身又是具有旺盛的审美实践能力和极高的审美趣味的审美者。时代的美学特色和自身的审美素质,外在的与内在的双向互动造就了朱熹美学的特征。其核心思想就是审美境界理论,这一理论有着中国传统美学精神的底蕴,更体现着宋代美学的强大人文背景,由此也展示着朱熹美学的历史地位和意义。

一、宋代美学是中国美学的重要发展阶段

关于宋代文化,陈寅恪有过较权威的论述:“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1]因此,“宋代上承汉唐,下启明清,处于一个划时代的坐标点。两宋三百二十年中,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所达到的高度,在中国整个封建社会历史时期内是座顶峰,在世界古代史上亦占领先地位”。[2]宋代文化是对唐代文化的一种新发展。随之出现了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的两种最具典型性的文化形态:唐型文化和宋型文化。[3]这两种文化类型有着各自的特色、具有同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价值。宋代文化具有着更深的意蕴,将汉唐以来的崇高精神以更为理性的方式进行把握,呈现出一种真正的刚柔相济、阴阳相生丰满的文化范式。我认为宋文化更能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的血脉和实质。

如同整个宋代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一样,宋代美学也是中国古典美学思想发展史上的高峰。宋代美学凭藉着先秦儒学美学、道家美学、诗经美学、屈骚美学,两汉经学美学,魏晋玄学美学,隋唐禅宗美学的丰富而深厚基础,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行了整合、深化与建构。[4]宋代美学的整合、深化与建构,使中国古典美学走向成熟并达到新的高度。在整合中,宋代美

学广泛吸纳各种学术思想,以儒家为本位批判吸收禅家和道家美学思想,从而获取了自己时代所需的美学资源。在深化与建构中,宋代美学创造了新的辉煌、具有自己的审美价值追求及其特征。

宋代美学的繁荣与发展,有着其特殊的社会、心理结构尤其是由此构成的强大人文环境作基础。就社会结构而言,有宋一代,特重文人,并大力任用。文人地位的提高,教育的繁荣,学术的自由,市民文化的兴起与繁荣都是美学繁荣与发展的重要契机。就心理结构言,思想的活跃,个体性的增强,抱负与矢志的矛盾,主体心灵的冲突日益加剧,同样也为美学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滋生土壤。[5]这种强大人文环境的营造,使得社会各阶层虽政治经济地位有别、但主体心灵方面则有着共同的理想与抱负、价值追求和审美境界。那就是道德与文章(道德与审美)走向统一,倡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宏愿,在人生中追求着主体崇高价值的实现与完善。

人文环境突出地体现在对哲学与艺术的思考与实践上。就哲学看,据有关研究资料表明,宋代哲学流派之多、人数之众、名家之辈出、研究之深之广、范畴命题数量之庞大都是中外古今之罕见。尤其是理学长足发展将中国古典哲学的理论和实践功能都推向了极至,对中国古代社会后期的生存理念和思维方式产生着深刻而持久的影响。[6]就艺术而言,复古运动、词的繁荣、文人画的兴起、井市文化的兴起与繁荣、大批身兼哲学家和文学家的大文人的涌现、理论研究的深入与哲思化等都使宋代艺术显示出自身的独特性。[7]无论是哲学还是艺术在思考对象都是直面现实生活,整个人生。

朱熹可以说是这种人文环境培育的重要成果之一,朱熹美学是这种人文环境在美学上的集中体现,朱熹美学在宋代美学思潮中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二、朱熹美学是宋代美学思潮的重要代表

关于朱熹在宋代乃至在中国文化思想史上的地位,明代哲学家庄定山指出:“屈原长于骚,董、贾长于策,杨雄、韩愈长于文,穆伯长、李挺之、邵尧夫长于数,迁、固、永叔、君实长于史,皆诸儒也。朱子以圣贤之学,有功于性命道德,至凡《四书》、《五经》、《纲目》以及天文、地志、律吕、历数之学,又皆与张敬夫、吕东莱、蔡季通者讲明订正,无一不至,所谓集诸儒之大成,此也。岂濂溪、二程子之大成哉?”[8]我们可以从历史事实和当代学者的研究中见出朱熹美学的重要地位。

崇尚理性、面对现实人生、追求平淡的艺术风格和自然性的人生境界是宋代美学的基本精神。宋代美学包括整个学术呈现着对儒、释、道三大学派的整合态势。“从三教鼎立佛教为首,到三教融合儒教为主,是唐宋哲学发展的总脉络。”[9]在具体的整合中,各学派学者表现出各自的特色和差异性;但在以儒学为主导,强调审美活动的社会功用,有意识有目的地广泛吸收道、释诸学说的长处、尤其是禅宗的高度思辨性理论,来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上,则是一致的。从不同的学派来看,无论是“新学”、“蜀学”、还是理学都注重儒学道统,而对禅宗、道家学说广泛融合。作为理学美学的集大成者,朱熹更为充分地体现着或代表着宋代美学精神。就目前美学界的研究表明:宋代美学精神比较突出的代表是苏轼、朱熹和严羽。他们三人恰好代表着宋代美学思潮的三个基本维度,并共同构筑着宋代美学的大厦,展示着宋代美学的基本风貌和神韵。就其各自对宋代美学的特殊贡献而言,苏轼代表着审美创造的方面,严羽代表着审美评价的方面,而朱熹则代表着审美哲学的方面,即朱熹在美学方面的最高成就不在于具体的审美规则,而在于整体性的审美哲学精神。这是朱熹美学的特殊性,也我们把握朱熹美学特征的一个

基本出发点。由此,在人们眼里,苏轼主要是一个文学家,严羽则主要是一个文学批评家,而朱熹主要是一个哲学家。这就不足为怪了。

当然,对朱熹的美学地位及评价,美学界似乎远不如苏轼和严羽那么明确,甚至颇有微词。但这并无损害历史事实,朱熹还是享受着宋代美学之高潮的称号。当代学术大师钱穆高度称赞朱熹,已为大家所熟知。[10]近期出版的霍然《宋代美学思潮》[11]就将朱熹这位理学美学的集大成者,置入“宋代美学思潮的高峰”一章,与严羽等美学大家并列。莫砺锋在其《朱熹文学研究》中通过对朱熹的文学活动、文学典籍之整理、文学批评之深刻等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和缜密论证,认为“在宋代文学史和宋代文学思想史上,朱熹确实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12]最为集中体现朱熹美学地位的,当是潘立勇的《朱子理学美学》。他认为“朱子理学美学以其特有的哲理性和系统性,在中国古典美学中别具一格,以其突出的伦理性显示着中国传统文化意识和审美意识的特点,在当时和后代产生着很大的影响”。[13]

令人疑惑的是,很多研究中国古典美学的专家有意无意地回避或贬损朱熹美学的地位,并在思想中产生严重的矛盾。产生这一矛盾,或许本身就意味着朱熹美学具有的重大意义之所在吧!例如,当代美学大家李泽厚在他的美学代表著作《华夏美学》中,虽然有极力贬低朱熹美学地位的言辞,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朱熹包括整个理学美学在中国美学史上的特殊意义。他一边说“与其说是宋明那些大理学家、哲学家,还不如说是苏轼,更能代表宋元以来的已吸取了佛学禅宗的华夏美学。无论在文艺创作中或人生态度上,无论是对后世的影响上或是在美学地位上,似都如此”。另一方面,“宋明理学却又正是传统美学的发展者,这发展不表现在文艺理论、批评和创作中,而表现在心性思索所建造的形上本体上。这个本体不是神,也不是道德,而是‘天地境界’,即审美的人生境界。它是儒家‘仁学’经过道、屈、禅而发展了的新形态。”因此。“这也可以说是在吸取了庄、屈、禅之后的儒家哲学和华夏美学的最高峰了”。[14]实际上,李泽厚自身的美学体系建构,恰好也是对这一华夏美学传统的继续并由此发展而来。例如,他提出的“一个世界”的观点[15]就是对整个儒家美学尤其是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美学的核心问题的重新思索和探讨。这“一个世界”主要是指儒家为人们设计的一种理性与感性、道德与审美、个体与社会相统一的生活世界,是一个既现实又超越的世界或境界。因此在儒家看来,人生的幸福就是在现实的人生境遇中如何实现人生的超越而达终极目的的问题(即“天人合一”问题)。

李泽厚在美学史研究中的这种矛盾,恰好也是当年苏轼和严羽所为难之事。既要追求着情感,又不得不落实到现实的社会人生境遇。苏轼和严羽在其贯彻自身的美学思想中总是立不住。审美中的理性与感性、天与人、思想与情感、道与言等方面的矛盾,在苏轼尤其在严羽那里表现十分突出。[16]相反,这一矛盾正是朱熹解决的较好的方面。也就是朱熹从本体论高度对审美进行考察的成果。比如在“文与道”的问题上,朱熹主张“文道合一”。这一思想相当重要、内涵也十分丰富。朱熹的思想只是后继无人,也并未有人能将其思想包括美学思想真正地发扬光大,反而,其哲学伦理思想因合统治者的口味,终被统治者大肆挞伐而致使朱熹生活世界的鲜活性和完整性被肢解和歪曲。[17]正如李泽厚所说的那样,朱熹(包括理学)的“这个本体”是“天地境界”,而“不是神,也不是道德”。由此,朱熹的“文”与“理”一样,并不是指文艺,而是指更为广大的人生境界、人生艺术。[18]这一点恰好是研究者们因常常望文生义造成对文本理解之失误的关键之所在。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有学者已开始关注并对此问题,作了全新的阐释。如韩经太在其《理学文化与文学思潮》中就理学家的“作文害道”作了崭新的阐释。他指出,“作为理学家而提出的‘作文害道’之论,与其说它反映了道学先生不了解文学价值(文章价值)的偏执,不如说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了文学主体意识的文化品格问题,此亦即上文提到的人

文关怀精神问题。”[19]朱熹的“文”也应作如此解。这也才是《周易》以来“文”之真意和精神。

上述所示表明,朱熹的美学是从更理性、更深刻、更核心的方面去把握审美与人生价值的,即把道德与超道德的审美融为一体(文自道中流出、文道一体)。他是宋代美学思潮中当之无愧的典范。当然这一典范主要是从审美哲学的、审美性上学的和审美境界论等方面来说的,是有别于苏轼和严羽的。但他们又共同编织着宋代美学的精美花环。这恰好也是宋代繁荣及其文化(雅俗统一)多元趋向在美学思潮上的重要而具体的体现。不过,在这种多元趋向中,理学美学始终处于主导和优势地位。从一定意义上说,理学美学代表着宋代美学思潮的基本精神和走向——在“一个世界”中实现人生价值的最高目标即审美境界。[20]

三、朱熹美学是宋明理学美学的集大成者

如果说宋代美学整合了前此的中国古典美学,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大转型期——走向成熟,理学美学体现着宋代美学的基本精神,是宋代美学的集大成者;那么,朱熹则整合、发展并深化了理学美学,是理学美学的集大成者。

理学思潮是继先秦儒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后儒家学说的又一重大发展阶段。就时间跨度和学理性质而言,理学是指自晚唐以来至晚清的居于主导地位的文化思潮。理学包含着一般而言的理学(狭义的)、心学、气学等派别。理学美学是儒家美学乃至整个中国古典美学的成熟期。尤为重要的是,朱熹以“致广大,尽精微,综罗百代”[21]之气势,上承先秦、汉唐、两宋学术之血脉,开启明清古典学术(包括美学)繁荣与整合之大潮,致使中国古典美学才真正成熟。[22]在此,我们有必要就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问题、理学美学的性质和基本精神等方面来观照朱熹及其美学的特殊地位。

与西方美学的求知及其主体如何获得对客体的真理性认识,其核心是“物”不同,中国古典美学重在追求人与自然如何和谐统一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其核心是“人”。当然西方美学也讲“人”,但人是在“理念”、“第一形式”、“神”、“我思”、“绝对精神”、“存在”的支配和统治下的,是没有真正获得意义和审美价值的。因此,这种美学的落脚点只能在于“物”,表现为人对“物”的追求的程度来确立审美之价值。在此“美”与“真”是统一的。中国美学也讲“物”,但,“物”始终是与人结为一体的,是有情意、有道德的“人化”之“物”,是人的生存和表现的一种载体。因此,中国古典美学的落脚点在于“人”,表现为“物”如何向人的转化及如何实现“天人合一”境界来确定审美之价值关系。在此,“善”与“美”获得一致。[23]中西美学的这种差异,根源于西方自然哲学的特别发达而人生哲学则萎缩和中国人生哲学特别发达而自然哲学则萎缩。因此,中西美学并非对立、没有高下之分,而应是两者相生互补共同构筑人类美学家园的圆融体。

“美不自美,因人而彰”[24]这简洁朴实的八个字道出了美学的基本性质和美学研究中的一个基本规律。那就是,美只能以人的存在而存在,美学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在于对人的解读与阐释。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学是人学。人的存在无非是在两个基本维度上展开的:一个是自然性的维度,再一个是精神性的维度。这两个维度之间所存在的张力与平衡构成了人(类)的存在的丰富性。而精神性更能体现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真正价值和独特意义。这也就是中国古代哲学家常说的与动物有本质区别的“灵明”。这一点“灵明”(精神性)体现着人的生命意识、道德意识和审美意识等基本层面。对人的“灵明”之着力挖掘是中国哲学的基本特征。因此,“人生论是中国哲学之中心部分”。[25]人生问题主要表现为“天”与“人”的关系问题。中国的整个学问(包括美学)宗旨是如何“味道”,即“究天人之际”。也就是在现实人生(“一个世界”)中如何实现超越,如何获得人生的最高境界。这种“以人为中心,基于对人的生存意义、人格价值和人生境

界的探寻和追求的”人生境界理论,为中国古典美学提供了坚实的哲学基础。由此可以说,“中国古代美学是一种人生美学”。[26]正是在这种人生美学的指导下,中国人的人生境界追求就不是由道德境界走向超现实的彼岸的宗教境界,而是由道德境界走向现实的(一个世界)此岸的审美境界,并将审美境界确立为人生的最高境界。在这里,“善”(道德意识)与“美”(审美意识)达到了高度的一致,成为了中国美学的基本精神。[27]因此,人生境界追求是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问题,中国古典美学的性质是一种人生美学,在此,善与美是同一的。[28]

理学美学是这一人生美学的继承与发展。理学的核心是“心性”问题。“心性”主要是关涉人的本质和存在价值的范畴,是一个融道德论、价值论、境界论为一体的重要范畴,是研究人的心灵问题的。在理学家那里,心性又有着宇宙生命本体的意蕴,是生生不息的,而且宇宙万物的“生生之德”更集中地体现在表现人的生命意识的“仁”上。由此就演绎着道德精神生命的自然化与天地万物的精神化一起浑然的新的生命境域。这种境界就是他们孜孜以求的“孔颜乐处”。“孔颜乐处”不是一种自然性的快乐、也不是一种道德的快乐,而是一种超道德具有本体意味的审美快乐。这种“乐”实际上就是人类所追求的一种本然状态意义上的审美境界(存在)。在理学家们看来,“孔颜乐处”不是在专门追求“乐”的情况下实现和获得的,而是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以一种平常的心态(心理态度)自然而然地获得的。由此,理学家们强调情感的“中和”、心灵的“平静”“无欲”。最能体现理学美学性质和基本精神的,莫过于理学家们孜孜以求的“孔颜乐处”。

“孔颜乐处”从当下美学体系来看,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美学范畴和审美问题。然而,“孔颜乐处”在以“礼乐文化”为背景的中国传统美学中却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这种对生命意识中审美境界的追求成为了中国文化生命的发展方向。这一基调的确立肇始于孔子。记录孔子言论的基本读本《论语》开篇即是“悦”与“乐”,强调以“情感”为本体的人生境界追求,以此为核心的整个文化和人生方式就是“乐是乐此学,学是学此乐”[29]审美性的“乐感文化”。[30]

“孔颜乐处”之思想源于《论语》。“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以各言其志也。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论语·先进》)

从上述三则描述所谓“孔颜乐处”的文字看,前两则说明,孔子的人生态度,强调一个人尽管身处贫困,然仍有“乐”在其中,应不改其乐。第三则是说孔子对曾点那种与天地为一体、无为而至乐气象的赞赏。这里的记载并未明确告诉我们孔颜所乐之含义,只能从《论语》的整个思想及其字里行间来找寻其深刻意蕴。这里也告诉我们,孔子和颜回的所乐之事,并不是贫困本身,因为贫困本身是不可能直接带来快乐的。这就说明孔颜所乐之事,显然不是那种物质上所获得的享乐(快感),而应该或主要是指一种精神上的超越现实和道德的审美境界(美感),也就是冯友兰所说的儒家那种充满生命意识的“仁”、李泽厚所说的“超道德的稳定‘境界’”。周敦颐倡导“寻孔颜乐处”就是这一基本精神的承传与发展。

当年,周敦颐示二程“寻孔颜乐处”以来,“所乐何事”就成了问题。不过,一般都将其定位于道德性与超道德性的那种圣人境界、圣人气象。因此,如何为圣,就成了宋明理学的学理要求和生命追求。将圣人境界作为一种人生的最高境界来追求,其本身就已具有浓厚的审美性质。因为,作为追求的事物,一般而言都是自己认为比较美好的事物。“为圣”同样也是理学家们所认为最美好的事业。对于美好事物的内在追求,本身不可能是痛苦,反而是一种不为外物所累、不因环境之迁徙和变化而为之改变的、稳定的、持久的、具有本体意义的“乐”。“乐是乐此学,

学是学此乐”就是这个意思。周敦颐自己也有过解释。“颜子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夫富贵,人所爱也,颜子不爱不求而乐乎贫者,独何心哉?天地间有至贵至富、可爱可求而异乎彼者,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见其大则心泰,心泰则无不足,无不足则富贵贫贱,处之一也。处之一则能化而齐,故颜子亚圣。”[31]在周敦颐看来,人生在世,物质上的富贵是人人都所喜爱的,但真正“至富至贵”并不在于“富贵贫贱”等现实的感性东西,而是那种“大”“化而齐”永恒的整体性的生命意识。这就是他所说的与天地参的“立人极”,也就是他所追求的那种体现完美人格的“圣”。他认为,“希圣”是人生中的最大幸福、最大快乐,但绝不是为乐而乐的单纯“快乐”。因此,冯友兰指出,“完全的人自然有这幸福,但是一个完全的人是自然而然地有这种幸福,而不是为了这种幸福而作一个完全的人。如果这样,他就是自私,就不是一个完全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完全的人,并且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完全的人。”[32]这就说明这种“寻孔颜乐处”之“乐”绝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道德(功利)范畴,而是一种生命意识蕴涵其间的,具有超功利性质的审美情感、审美享受和审美境界。正是这种“乐”才为中国传统文人建构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或者“终极关怀”。这也正是美学的主题: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及其人的生存领域中的人文关怀,以完善人的心理结构使之成为完整的人。

周敦颐的“立人极”、“希圣”、“希贤”,张载的“民胞吾与”、“天人合一”,程颢的“仁体”,程颐的“理”,朱熹的“心与理一”、“气象浑成”,王阳明的“乐是心之本体”,刘宗周的“慎独”,王夫之的“情景妙合无垠”等,无不体现着这一“乐”之基本精神和意义。但在具体获得这一境界的功夫上表现出两种对立的方法。以程颢、王阳明为代表的重体悟、直觉(尊德性);另一方面有以程一为代表的重分析、强调格物致知(道问学)。朱熹则努力调和两者的偏差,强调“心与理一”、“格物”与“涵泳”的统一。这一整合是朱熹适应时代大潮流和学术内在规律的结果。因此,朱熹哲学(包括美学)的真正价值和学理意义并不在于阐释这种“孔颜乐处”,而在于如何实现这种境界之方法论的探讨和研究。这一点恰好是朱熹超越前辈之所在。为此,有研究者认为“朱子治学的最高目标,是‘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这是一种直觉的境界;而同时又以‘析之极其精而不乱,然后合尽之其大而无余’(《大学或问》)为理想,他实很致力于分析与综合。中国哲学家中,思想条理最清楚的,乃是朱子。……朱子的哲学方法是直觉与理智参用,虽甚注重直觉,而亦注重理智的辨析。”“中国哲学中,程朱的方法论,可以说是最详密的了。”[33]张岱年在这里所说的“直觉”和“理智”代表着人类思维的两种基本方式,前者多重“情”,后者则重“理”,两者之间是一对尖锐的矛盾。而在朱熹的整个哲学体系(包括美学)中获得了统一和圆融。这一点可以从他的诸多命题中获得具体形象的把握。如“理在气中”“心与理一”“格物致知”“心统性情”“文道合一”“气象浑成”“涵泳自得”等。具体到美学及艺术领域就是强调“理”与“情”、“法”与“我”等如何统一的问题。正因为如此,朱熹不像其理学前辈那样有过分压抑情感的方面,而对情感有了一种较为平和的态度。主张“文从道中流出”、“感物道情”、“心统性情”、艺术的本质是“吟咏性情”,认为“情”(文)也是自然之“理”(道),是与“性”具有同等意义。这一对“情”的认可与重视,必然地出现两种结果:阳明心学开启的明清浪漫主义美学思潮和明清之际的重理性、重情理统一的思潮。前者以李贽、徐渭、“三袁”、董其昌、汤显祖等为代表。后者以王廷相、王夫之、叶燮等为代表。

总之,朱熹的美学既整合了前辈理学美学的成果,是一种明显的集大成者;同时又开启或引发了明清美学的内在激荡和稳定,这同样是一种集大成者。只不过后面的集大成是逆向的,即由朱熹的整合中出现的内在矛盾所引发的。由此,朱熹美学研究的深入必将使我们对中国美学精神会有更为深刻的理解和把握。

注释:

[1]陈寅恪.邓广铭〈宋史职官之考正〉序[J].金明馆丛稿二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第245页。

[2]杨渭生.两宋文化史研究[M].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8,第1页。

[3]冯天瑜等.中华文化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第634页。著者认为中国历史由唐入宋,中国文化也出现了一次大转型,“即从唐型文化转向宋型文化”。当然这两种区分体现出唐、宋文化各自的特色,而并未表示两种文化的高低之属。文化形态的转型也带来了学术形态的转型:汉学转向宋学。

[4]我认为中国古典美学本质上是一种以儒家为主导的,兼融道、释思想的人生美学体系。因此,我将中国古典美学分为三个大的发展阶段:先秦——中国古典美学的形成期;汉唐——中国古典美学的发展期;宋明(清)——中国古典美学的成熟期。这三个阶段恰好与中国儒学的辩证发展道路相适应。所以,我对李泽厚《华夏美学》[M]以真正体现传统“礼乐文化”的儒家美学为中心来研究中国古典美学的思路是比较赞同的。至于具体时代的美学范型(先秦儒学美学、道家美学、诗经美学、屈骚美学、两汉经学美学、魏晋玄学美学、隋唐佛学美学、宋明理学美学、晚明自然人性美学、清代朴学美学等)也只是这一儒学美学大潮中的美丽浪花,并无实质的不同。真正的不同则在于近代,西学的大规模东进,才使之真正失衡。

[5]关于宋代的人文环境之营造,冯天瑜等著《中华文化史》[M]中对其有过精彩的论述。(参见该书的第七章)另杨渭生等著的《两宋文化史研究》[M]更是全方位地展示了宋代文化的特色。(全书75万字)

[6]关于宋代哲学思潮的盛况,在清代的学者黄宗羲等著的《宋元学案》[M]那里可见一斑。石训等著《中国宋代哲学》[M]比较全面地展示了宋代哲学的发展盛况。全书分为八篇,凡四十八章,介绍重点人物多达五十二人次,约110万字。(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

[7]就艺术的形态而言,宋代比前代有所变化,从个体性的宫廷艺术走向大众化的市民艺术(“雅”走向“俗”),因此,以“瓦肆”、“话本”为代表的艺术形态成为了宋代艺术的主流形态。就艺术体裁而言,与“唐诗主情”不同,而“宋诗主理”;散文都注重“理”之阐发;文人画更注重个体的“情意”和“理趣”等。这些都是前代所没有的。

[8][清]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1083页。

[9]任继愈主编.中国哲学发展史·隋唐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第2-3页。

[10]参见钱穆著的《朱子新学案》[M](成都:巴蜀书社.1986.三卷本)以及相关的著作。

[11]霍然《宋代美学思潮》[M](长春:长春出版社.1997.)虽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美学断代史著作,但为宋代美学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活的资料和某些新的思维方式。能将朱熹给予足够的重视可见其慧眼和胆识。

[12]莫砺锋.朱熹文学研究[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第11页)着重对朱熹的文艺审美活动进行了较为细密的考察、论证和分析。尤其是对朱熹大量的艺术创作及其艺术成就给予了深入的剖析与高度的评价。从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朱熹,一个紧跟时代、敏锐把握时代脉搏的艺术大家。例如作者对朱熹创作中大量吸收民间文艺形式的作品,表明朱熹审

美趣味的多样性与审美思想的开放性特征。(主要参见该书的第二章)

[13]潘立勇.朱子理学美学[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9.第582页)是第一本系统阐述朱熹美学思想的专著。他通过对理学美学的论辩及其重要价值,对朱熹理学美学思想中的审美本体论、艺术哲学、山水美学、审美人格等方面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对朱熹及其美学成就及其自身的内在矛盾给予了充分的重视。

[14]李泽厚.华夏美学[M](见:美的历程[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以下凡引此书,其页面以此版本为准)第380、382、384页。

[15]关于“一个世界”的提法与论述,可参见李泽厚.哲学探寻录[J].(载于:世纪新梦[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和《初拟儒学深层结构说》[J](载于《己卯五说》[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9)由此,又提出了“宗教性道德”与“社会性道德”等观点,来探讨中国“礼乐文化”(李泽厚称为“乐感文化”)的得与失及其出路。这里的“一个世界”也就是“人生”。

[16]关于苏轼与严羽的得失问题,是美学界很值得研究的。郭绍虞先生比较早地关注和论述了朱熹与严羽的差异问题。(见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下卷〉[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第37-39页)

[17]关于朱熹人格的丰富性、复杂性问题,莫砺锋在其《朱熹文学研究》[M]中有过较为详细的考察。认为朱熹在世之时,并无后来以一副道德岸然的道德家身份出现的朱熹,而以文学艺术之突出成就,为同时代文学家所敬仰。作者认为,朱熹的文学方面的成就之所以被人们所淡忘,与他在哲学上的贡献比文学更大以及被统治阶级所利用等有关。为此,朱熹的文学成就被理学宗师的崇高地位所掩盖。(见该书的“前言”部分)

[18]李泽厚《华夏美学》(《美的历程》安徽文艺版,第382-383页)

[19]韩经太.理学文化与文学思潮[M].北京:中华书局.1997.第47页。

[20]关于苏轼哲学思想派别的归属问题,一直有争议。不过,苏的思想以儒家为主导这一点是毫无疑义的。因此,石训等著的《中国宋代哲学》[M]就将苏轼的哲学归之为“理学篇”(当然,这里的“理学”是狭义的)。这里打破了传统按地域、姓氏等因素为学派命名的方式,而更注重学理之精神,是更符合历史事实的。

[21][清]黄宗羲.宋元学案·卷四十八[M].北京:中华书局.1986.第1495页。

[22]对于宋明理学的学理及其发展态势,学术界有不同的观点。我认为,就理学的发展逻辑来看,应以朱熹为基准。朱熹整合晚唐以降的理学思潮(气本体、心本体、理本体)建构起了“理气不离不杂”“心与理一”“心统性情”的庞大而又充满尖锐矛盾的理论体系。正是由于这一体系中存在的难以克服的内在矛盾,开启和导引着明中期的阳明心学及晚明自然人性论思潮,明清之际王夫之以气本体整合理学之逻辑,以及清代朴学之兴盛。无论是王阳明的心学,还是王夫之的气学都没有真正达到朱熹学术之圆融。在朱熹这里,“理”、“气”、“心”是融为一体的。关于这一点蒙培元先生在其《理学的演变》[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4)中有所论述。这就说明,朱熹经王阳明之转向到王夫之之学术,虽日益完善成熟,但并没有构成一个所谓的“圆圈”。真正要说“圆圈”,从朱熹经王阳明等到刘蕺山才是一种合乎理论逻辑的“圆圈”。但这一“圆圈”并没有完成。关于这一点,张立文先生在《中国哲学范畴发展史〈人道篇〉》[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5)中有论述。正因为如此,朱熹没有真正的学术继承人,其学术思想真意也没有被发扬光大。我想这就是牟宗三才将朱熹判为“别子为宗”而又始终是语焉不详的真正缘

由吧!(见《心体与性体》[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宋明的整个美学趋势也基本上如此。朱熹的美学、王阳明的美学以及王夫之的美学及其三者在艺术领域的深远影响是宋明(清)美学的日益走向成熟的时代精神底蕴和标志,也是中国古典美学成熟的标志和高峰。

[23]关于中国古典美学的性质,美学界有一定分歧。我比较赞同将其界定为价值美学、人生美学等。

[24][唐]柳宗元.邕州柳中丞作马退山茅亭记[J]

[25]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第165页。

[26]皮朝纲主编.审美与生存——中国传统美学的人生意蕴及其现代意义[M].成都:巴蜀书社.1999.第28页。

[27]参见李泽厚、刘纲纪主编.中国美学史(第一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第33页。

[28]无论是从文字学上看,还是从现实生活而言,对于中国人来说,“善”与“美”是互通合一的关系。

[29][明]王艮《乐学歌》[J],见[清]黄宗羲.明儒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718页。

[30]关于《论语》[M]中“悦”与“乐”及其“情感本体”等精彩阐述,可参见李泽厚.论语今读.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第27-30页。“乐感文化”见于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4.第304页。

[31][宋]周敦颐.通书·颜子第二十三[M].见[清]黄宗羲.宋元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6.第490页。

[32]参见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五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第66页。

[33]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第551页。

理学代表人物及作品

朱熹 理学思想 武夷书院 理学又称道学,是以研究儒家经典的义理为宗旨的学说,即所谓义理之学。 在宋朝,学术上造诣最深、影响最大的是朱熹。他总结了以往的思想,尤其是宋代理学思想,建立了庞大的理学体系,成为宋代理学之大成,其功绩为后世所称道[3],其思想被尊奉为官学,而其本身则与孔子圣人并提,称为“朱子“。朱熹撰《周易本义》列河洛、先天图于卷首,又与弟子蔡氏父子(蔡元定、蔡沉)编撰《易学启蒙》笃信和诠释河洛、先天之学,后世皆以此立言,阐发朱子的河洛先天思想。 在元朝、明朝、清朝三代,一直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官方哲学,标志着封建社会更趋完备的意识形态。元朝皇庆二年(1313年)复科举,诏定以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为标准取士,朱学定为科场程式。明洪武二年(1369年),科举以朱熹等“传注为宗”。朱学遂成为巩固封建社会统治秩序的精神支柱。它强化了“三纲五常”,对后期封建社会的变革,起了一定的阻碍作用。朱熹的学说,也对后来明朝王阳明的心学有深刻的影响。王阳明的知行合一思想正是在朱熹哲学基础上的突破。 理气论 朱熹的哲学体系以程颢兄弟的理本论为基础,并吸取周敦颐太极说、张载的气本论以及佛教、道教的思想而形成。这一体系的核心范畴是“理”,或称“道”、“太极”。朱熹所谓的理,有

几方面互相联系的含义。 理是先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形而上者。[4]他认为理比气更根本,逻辑上理先于气; 同时,气有变化的能动性,理不能离开气。他认为万物各有其理,而万物之理终归一,这就是“太极”。 理是事物的规律。[5] 理是伦理道德的基本准则。朱熹又称理为太极,是天地万物之理的总体,即总万理的那个理一。“太极只是一个理字”。太极既包括万物之理,万物便可分别体现整个太极。这便是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每一个人和物都以抽象的理作为它存在的根据,每一个人和物都具有完整的理,即理一分殊。 理在人身上就是人性。朱熹又称理为太极,是天地万物之理的总体,即总万理的那个理。 气是朱熹哲学体系中仅次于理的第二个范畴。它是形而下者,是有情、有状、有迹的; 它具有凝聚、造作等特性。它是铸成万物的质料。天下万物都是理和质料相统一的产物。 朱熹认为理和气的关系有主有次。理生气并寓于气中,理为主,为先,是第一性的,气为客,为后,属第二性。[6] 动静观 气分化为物过程中的重要运动形态。朱熹认为由对立统一,而使事物变化无穷。他探讨了事物的成因,把运动和静止看成是一个无限连续的过程。时空的无限性又说明了动静的无限性,动静又是不可分的。这表现了朱熹思想的辩证法观点。朱熹还认为动静不但相对待、相排斥,并且相互统一。朱熹还论述了运动的相对稳定和显著变动这两种形态,他称之为“变”与“化”。

中国美学 专题

中国传统美学中的和合之美 “和合”思想, 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一个基本理念和思维方式。它以 “天人合一”为核心, 广泛地表现在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许多方面,也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社会和文化的发展。“和合”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一大特色,和合 文化,亦是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精髓之一和主要组成部分。“和合”文化中和谐化辩证法的普遍运用,使得中国诗性智慧特别注意以对应性、相融性、辩证性、和谐性来理解和处理一系列审美范畴的构架和展开。“和合”文化构建了 中国美学的主导精神——对“和”美的追求、对和谐的追求形成了中国美学的 和谐基调。 一、“和”、“合”与“和合” 《说文解字》解“和”为“和, 相应也” , 意指不同事物之间相互配合, 和谐一致。而解“合”为“合, 合口也 , 即口的上下唇和上下齿的闭合, 引申为相合、吻合之意。由于”和“与“合”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要素融会结合之意, 在这个意义上两者是同义词。在中国哲学中,“合”与“和”往往交互使用。到了春秋时期,“和”、“合”两字开始连用, 成为一个整体概念《墨子》有:“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 离散不能相和合。”和合思想在思想家那里, 又成为一种社会学理论, 成为一种调控各种社会关系的一种方法论原则, 根据 这个原则, 社会生活的各方面和各种关系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有机 整体, 只有各种要素和各种关系协调、和合, 有序组合, 社会有机体才能有效 运行。和合思想与尚中观念又紧密相联。“中”与“中庸”是中国传统文化中 十分重要的范畴,“中”是“和”的本体, 而“和”是“中”的呈现。《中庸》里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 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 天地位焉, 万物育焉。事物发展达到中和状态, 即是《易传》所设想的“保合太和”的理想境界。 儒家贵“和”尚“中”,认为“德莫大于和”。《中庸》有云“致中和, 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论语·学而》有云“礼之用,和为贵”。“和谐”思想发展到政治领域,就有儒家本源之一——《周礼》的“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的政治准则。儒家主张,对于人与自然的关系,要洞明“和实生物”之道;个人修身养性,要讲究“心平气和”之工;与人交往,要恪守“和而不

朱熹教育思想

朱熹教育思想 作者:佚名点击数:510 更新日期:2006-10-13 本文仅供学习参考,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在此感谢本文作者。 摘要:朱熹主张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他说:“古昔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取利禄而已。” 并且提出教育分两个阶段,即 8至15岁入小学,15岁之后入大学。“小学者,学其事;大学者,学其小学所学之事之所以”。他认为,青少年德育最突出的特点是“先入为主”,一旦接受了“异端邪说”,再教以伦理道德思想就会遇到抵触。朱熹关于道德教育的方法,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立志、居敬、存养、省察、力行。朱熹提倡:“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则又在于居敬而持志。” 关键词:朱熹德育明人伦方法 南宋大儒朱熹是位著名的哲学家,也是著名的教育家。他学识渊博,遍注典籍,对经学、史学、文学、乐律以及自然科学,均有研究。《紫阳朱氏建安谱》附有朱熹著作总目凡41种,400百余卷,著述何止等身!非专业人士恐怕毕其一生精力也只能接触其宏富著作之一二,更不敢枉谈研究,对朱熹思想的发掘须经过几代人长期不断的努力。下面就朱熹的德育思想和教育方法说一点浅见,也只是隔靴挠痒,不得要领甚至谬误处,期待读者和专家批评。 一 朱熹重视教育对于改变人性的重要作用。他从“理”一元论的客观唯心主义思想出发来解释人性论,提出了人性就是“理”,就是“仁、义、礼、智”封建道德规范的观点。他说:“性只是理,以其在人所禀,故谓之性。” 与关于教育作用的思想相联,朱熹主张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他说:“古之圣王,设为学校,以教天下之人。……必皆有以去其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以复其性,以尽其伦而后已焉。”在朱熹看来,要克服“气质之偏”,革尽“物欲之蔽”,以恢复具有的善性,就必须“尽人伦”。所以,他强调“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人之大伦也。庠、序、学、校皆以明此而已”。在《白鹿洞书院揭示》中,也明确把上述五伦列为“教之目”,置于首位,指出“学者学此而已”。 从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的思想出发,朱熹严厉抨击了当时以科举为目的的学校教育。 他认为:“古昔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取利禄而已。”然而,当时的学校教育却反其道而行之,士人“所以求于书,不越乎记诵、训诂、文词之间,以钓声名,干利禄而已”,完全违背了“先王之学以明人伦为本”的本意。他尖锐地指出:这样的学校,其名“虽或不异乎先王之时,然其师之所以教,弟子之所以学,则皆忘本逐末,怀利去义,而无复先王之意,以故学校之名虽在,而其实不举,其效至于风俗日敝,人材日衰”。因此,他要求改革科举,整顿学校。朱熹针对当时学校教育忽视伦理道德教育,诱使学生“怀利去义”,争名逐利的现实,以及为了改变“风俗日敝,人材日衰”的状况,重新申述和强调“明人伦”的思想,在当时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朱熹的教育思想在他的完整的理论体系中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组成部分,并贯穿到他整个的学术活动之中,身体力行。1173年,朱熹作《重修尤溪庙学记》,并为尤溪学宫题写《明伦堂》匾额,也体现了他的这一教育思想。朱熹19岁登第后,除了在地方上当官7年(一说9年),在朝任侍讲46天,四十多年都在致力于讲学传道,著书立说。朱熹一生从事教育,教化民众,可谓桃李满天下。据《紫阳朱氏建安谱》记载,朱子门人可考者有蔡元定、真德秀、

朱熹及其思想简介

朱熹 简介 朱熹(1130—1202),南宋著名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诗人、教育家、文学家。汉族,字元晦,后改仲晦,号晦庵。别号紫阳,祖籍徽州婺源(今属江西),侨寓建阳(今属福建)崇安。庆元六年病逝。嘉定二年(1209)诏赐遗表恩泽,谥曰文,寻赠中大夫,特赠宝谟阁直学士。理宗宝庆三年(1227年),赠太师,追封信国公,改徽国公。是程朱学派的主要代表,诗作有《观书有感》《春日》《泛舟》等著名诗作。 朱熹是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他继承了北宋程颢、程颐的理学,完成了客观唯心主义的体系。认为理是世界的本质,“理在先,气在后”,提出“存天理,灭人欲”。朱熹学识渊博,对经学、史学、文学、乐律乃至自然科学都有研究。其词作语言秀正,风格俊朗,无浓艳或典故堆砌之病。不少作品的用语看得出都经过斟酌推敲,比较讲究。但其词意境稍觉理性有余,感性不足,盖因其注重理学的哲学思想故也。 哲学思想 朱熹继承周敦颐、二程,兼采释、道各家思想,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哲学体系。这一体系的核心范畴是“理”,或称“道”、“太极”。朱熹所谓的理,有几方面互相联系的含义:①理是先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形而上者。②理是事物的规律。 ③理是伦理道德的基本准则。朱熹又称理为太极,是天地万物之理的总体,即总万理的那个理。“太极只是一个理字”。太极既包括万物之理,万物便可分别体现整个太极。这便是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每一个人和物都以抽象的理作为它存在的根据,每一个人和物都具有完整的理,即“理一”。气是朱熹哲学体系中仅次于理的第二个范畴。它是形而下者,是有情、有状、有迹的;它具有凝聚、造作等特性。它是铸成万物的质料。天下万物都是理和质料相统一的产物。朱熹认为理和气的关系有主有次。理生气并寓于气中,理为主,为先,是第一性的,气为客,为后,属第二性。

中国艺术中的美学思想

第九讲中国艺术中的美学思想 一、中国艺术中的形神问题 正像中国造型艺术中“不似似之”的原则:“太似则呆滞,不似为欺人,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既不具象,又不抽象,徘徊于有无之间,斟酌于形神之际。”中国艺术追求超越于形似之外的神韵的秘密。 二、中国艺术中的动静关系 中国艺术或在静穆中求飞动,或在飞动中求顿挫,或从常态中超然逸出,纵肆狂舞;或于断处缺处,追求一脉生命的清流。总之,静处就是动处,动处即起静思,动静变化,含道飞舞,以达到最畅然的生命呈现。舞之精神贯穿中国艺术。中国哲学强调以静制动,在宁静中表现活泼泼的生命精神(舞使其动了),阴阳相摩相荡,一推一挽,即是舞了。中国艺术中极为明显的重视线条的倾向(即使在非造型艺术中,重视线条的精神仍然不可忽视),舞的精神是其最好的象征(舞是形,是姿容,中国人认为,舞的精神在线条,抽象的线条,而不是块面)。 三、中国艺术中的含蓄问题 曲胜过直,忍胜过躁,力从内在的冲荡来,胜过外在的强力,美从迷离中寻来,胜过通透的美感。中国艺术的世界宛如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赏艺人沿着这条小路悠然前行,在那深深的处所,有一无上妙殿。 四、中国艺术中以小见大的思想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国,一勺水亦有曲处,一片石亦有深处。中国文化有见微知著的智慧,中国艺术有以小见大的特殊创造方式。心灵的活动是在有限中表现出无限。一切艺术的表现与其说是对对象的表现,倒不如说提供一个引子,一个开始,让人联想起无限的江山来。小的世界可以延展,大的世界却容易黔驴技穷。 五、中国艺术中大巧若拙的思想 中国艺术家于散木中求全,怪石中求春,在丑陋中发现美意,在迷离中玩味清幽。他们认为,以巧追巧,并不能巧;拙中见巧,方是大巧。 六、中国艺术中荒寒冷寂的境界

朱熹德育思想浅论

朱熹德育思想浅论 摘要:朱熹主张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他说:“古昔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取利禄而已。” 并且提出教育分两个阶段,即 8至15岁入小学,15岁之后入大学。“小学者,学其事;大学者,学其小学所学之事之所以”。他认为,青少年德育最突出的特点是“先入为主”,一旦接受了“异端邪说”,再教以伦理道德思想就会遇到抵触。朱熹关于道德教育的方法,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立志、居敬、存养、省察、力行。朱熹提倡:“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则又在于居敬而持志。” 关键词:朱熹德育明人伦方法南宋大儒朱熹是位著名的哲学家,也是著名的教育家。他学识渊博,遍注典籍,对经学、史学、文学、乐律以及自然科学,均有研究。《紫阳朱氏建安谱》附有朱熹著作总目凡41种,400百余卷,著述何止等身!非专业人士恐怕毕其一生精力也只能接触其宏富著作之一二,更不敢枉谈研究,对朱熹思想的发掘须经过几代人长期不断的努力。下面就朱熹的德育思想和教育方法说一点浅见,也只是隔靴挠痒,不得要领甚至谬误处,期待读者和专家批评。一朱熹重视教育对于改变人性的重要作用。他从“理”一元论的客观唯心主义思想出发来解释人性论,提出了人性就是“理”,就是“仁、义、礼、智”封建道德规范的观点。他说:“性只是理,以其在人所禀,故谓之性。” 与关于教育作用的思想相联,朱熹主张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他说:“古之圣王,设为学校,以教天下之人。……必皆有以去其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以复其性,以尽其伦而后已焉。”在朱熹看来,要克服“气质之偏”,革尽“物欲之蔽”,以恢复具有的善性,就必须“尽人伦”。所以,他强调“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此人之大伦也。庠、序、学、校皆以明此而已”。在《白鹿洞书院揭示》中,也明确把上述五伦列为“教之目”,置于首位,指出“学者学此而已”。 从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的思想出发,朱熹严厉抨击了当时以科举为目的的学校教育。他认为:“古昔圣贤所以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己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声名取利禄而已。”然而,当时的学校教育却反其道而行之,士人“所以求于书,不越乎记诵、训诂、文词之间,以钓声名,干利禄而已”,完全违背了“先王之学以明人伦为本”的本意。他尖锐地指出:这样的学校,其名“虽或不异乎先王之时,然其师之所以教,弟子之所以学,则皆忘本逐末,怀利去义,而无复先王之意,以故学校之名虽在,而其实不举,其效至于风俗日敝,人材日衰”。因此,他要求改革

浅谈朱熹的法律思想

浅谈朱熹的法律思想 朱熹生活的南宋初期,国内各种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已十分尖锐,对外有北方金贵族集团的入侵,对内有南宋政权的腐败与无能和不断爆发各种形式的农民起义。针对当时内外患忧的时局,从维护封建王朝的最大利益出发,他从理学上提出和阐述了“存天理、灭人欲”的唯心主义思想。 一、朱熹客观唯心主义的“理学”哲学宇宙观。 首先,他从客观唯心主义的思想出发,将“理”看成是宇宙的最高本体和产生万物的本源,它不是人们主观想象的,它是客观实际存在的,是自然界的主宰,它是人类社会最高精神的本体;“理”必须靠“气”来体现,“气”的千差万变就构成“理”具体的多样化的宇宙万物。自然界的人自然是“理”与“气”的混合物,“理”在人类社会的体现就是封建道德伦理观念,在人性上称作“天地之性”。“气”在人性上则表现为“气质之性”,它含有为恶的危险性,即“人欲”。“圣人君师”是“无人欲之私”的,所以才具有主宰人类社会的神圣资格,封建皇帝便成了“理”在人间的杰出代表者。他们的职责是“代天而理物”,谁违背了他们的意志,就是违背“天理”。他认为人间的忠孝仁义、三纲五常这些道德伦理观念是千古不变的,是上天规定下来的,是天理的组成部分,那么人间的立法和司法当然必须以“天理”作为指导。统治阶级用来统治人间的一切措施、方法,如德、礼、政、刑,其目的无非就是根除人们的“人欲”,恢复“天理”或曰“存天理,灭人欲”。一方面,因为人们的“气质之性”不同,因而“人欲”的多少也不同,所以要针对性运用德、礼、政、刑四项措施,逐渐改善人们的道德面貌,针对屡教不改者只能以刑罚严惩之,决不能心慈手软。但刑罚的作用是有限的,它不能尽绝“为恶之心”,因此,根本的措施还是教化。促使人们改恶从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理”是“存天理、灭人欲”的最高准则和标准,是先天地而生的,它是世间万物的本源,是千古永恒的真理,它是理学的最高范畴。 第二,因事致宜进行变法和改革主张 针对南宋当时政权腐败、外族入侵及民不聊生的局面,朱熹从历史的观点来裁判“天理、人欲”。他认为尧舜禹三代是“天理流行”“无不尽善”的时期,而三代以下则是“在利欲场中头出头没”的“利欲之私”泛滥的时代,他深感南宋“法弊、时弊”(即材木之心已皆腐朽,腐烂而不可复支持),以继承儒家道统为己任,要求效法三代,改革时弊,要起死回生,只有改弦更张,重建“天理流行”的盛世,不能死守祖宗法度。“必须别有规模,不用前人硬本子”。在朱熹看来,变法不过是改变人心的一个条件,改革时弊的改变方法是改变人心。要尽除人们的私欲,使他们的思想、道德、行为一准于“天理”,光靠法律制度,哪怕是良好的法律制度,是远远不够的。君主“心术”的优劣是社会历史的决定因素:“人主之心一正,则天下之事有无不正”,为了改变君主的“心术”,他主张限制君主的独断专横。他确信,只靠良好的政体,还不能改变君主的“心术”。

道家道教与朱熹理学的关系

朱熹理学与道家、道教的关系 朱熹是宋代理学集大成者。他远绍孔孟以来儒家思想,继承和改造了“北宋五子”——周敦颐、程颢、程颐以及周载、邵雍的学说,建立起了庞大的理学思想体系。这一思想体系博大精深,在中国思想史上罕有其伦。它规模庞大,论证精密,条理清晰,代表了当时民族思维的最高水平。从宋末开始,朱熹思想影响整个封建社会后期长达数百年之久,直至辛亥革命。13世纪,朱熹学说先后传入朝鲜和日本,一度成为两国的统治思想。稍后,朱熹思想在东南亚地区也产生了深刻影响。近代,朱熹学说传入欧美。这样,作为东方文化的重要内容,朱熹学说已经发展成了世界性的学说。 这一学说的形成与道家道教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朱熹出身在一个衰败了的封建官僚家庭,他的家世是“婺源著姓,以儒名家”(1)。父亲朱松深受二程理学的熏陶。朱熹从小在父亲的教育下学习儒家经典,也涉猎一些其他书籍。他后来回忆说:“熹旧时亦要无所不学,禅道、文章、《楚辞》、《诗》、兵法,事事要学(2)”。14岁时,遵从父亲遗嘱,拜当地名儒胡宪、刘勉之为师,其中“事籍溪先生为最久”(3)。籍溪即胡宪,古书记载他既“会悟程氏之说”(4),“又好佛老”(5).朱熹受到他们的悉心教诲,“虽释、老之学,亦必究其归趣,订其是非”(6)。朱熹的泛览群书,出入佛、老几十年,对他以后的学术思想产生了深远影响。所以他后来虽以集成儒家“道统”自居,专以儒学为本,但仍重视道家道教。朱熹作《周易本义》一书,就继承了陈抟、少用的象数学。陈抟是北宋道士,邵雍与道教亦有渊源(7)。朱熹曾以“空同道士邹祈”署名著《阴符经考异》和《周易参同契考异》。《阴符经》和《参同契》是道教经典。对此书进行考证研究,“非深于道者不能做”。他用道士署名,是因“究心丹诀,非儒者之本务,故托诸瘦词”(8)。 其次,朱熹与道教徒有过密切的交往。朱熹居福建崇安四十余年,道教名山——武夷山近在咫尺,山中道人便成为朱熹最早的密友。从十四岁起,朱熹便与他们频繁往来。除与本地道教徒交往外,朱熹还广泛结交外地道人。他们之中很多不远千里,前往福建拜访朱熹。朱熹为其作赠序者即有徐瑞叔、李尧举、南浦徐师表、清江周道士等人。 在与道教徒密切交往的基础上,朱熹本人也直接参与道教活动。他曾经在家中专门另筑一室,作为供奉天尊和修炼的场所,每天焚香礼拜。在同安做官时,因慕庄子之书“辞指经奇,有可观者”,便取其中语名寓居之所为“畏垒庵”,并为文记之。他曾多次创作步虚词,表达对道教的仰慕之情。对导引之术,他也有所研究,曾与和刘韫诗中论之。而游览道教名胜,与道教徒论道,更为朱熹所喜爱。武夷山、庐山都是他常去的地方。在这些地方都留下了他的题诗、序跋。朱熹还在道气修炼上下过功夫。近代学者缪天绶在《宋元学案选注》中记载:朱熹曾作《调息箴》。明代学者黄佐指出:“朱子之《调息箴》,乃老聃之玄牝也”。(9)历史上有些道教徒、方士正是把“玄牝”理解为老生之术。就是说,朱熹的《调息箴》一书讲的是道教胎生养神的养生之道。 再次,朱熹理学与道家道教的关系还表现在:朱熹理学对道家道教思想的援用。虽然朱熹坚守儒学立场,在公开场合较少谈及老道,并且在讲到道家的时候都是使用批判的口吻。他口口声声反对老子的空虚之“道”,认为老庄以“无”为宗,就是超脱人伦物理,逃避现实,就是违反封建纲常伦理。但是在指斥的同时,也时有褒词,屡有肯定。如他说:“今观老子书,自有许多说话,人如何不爱!”(10)“老氏见得煞高,佛氏安敢望他”“禅学最害道,老庄于义理灭绝之未尽,佛则人伦已坏!”(11)这些言论表达了朱熹对于道教和道家若干思想的认同,正是在这种认同的基础上,朱熹进行了一番以道补儒的工作,从而促进了他理学体系的形成。可以说倘若没有对道家和道教思想的援用,也就没有朱熹对宋代理学的完成。朱熹理学对道教思想的援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中国美学思想的发展历程

浅谈中国美学思想的发展历程 姓名:何春葵学号:1000705211 班级:10小教2班 (一)诸子时代。先秦最突出的美学思想以孔子创立的儒家伦理为中心。伦理美学思想的核心是“仁”。由于伦理美学思想本身的不足, 因此产生了与之对立或相补充的其他学说, 并构成了以儒家为中心而向外辐射的美学思想网络,儒墨的对立与统一形成了使用美学思想, 充实了社会美的基本内容; 儒道的对立与统一产生了重人性、人情的意境美学思想, 补充了儒家重人的功利价值而忽视人的个性自由的不足; 儒法的对立与统一则形成了重社会规律的创造美学思想, 确立了美的本质的基本含义, 也使巫史文化向“史”而不是宗教的方向发展, 中国先秦的美学思想为后世中国美学体系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二)汉代。西汉初年, 民心、军心、政治之心与审美之心都体现出思静的时代要求, 黄老之学将道家的清虚无为纳入儒家思想规范, 进入政治领域。汉代的新儒学家董仲舒提出了“罢黜百家, 独尊儒术”的政治主张, 将“仁”作为经学基本文化的主题, 提倡天地之美乃是人之美。 (三)魏晋。嵇康、阮籍“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思想成为这有一时代著名的玄学命题和美学呐喊; 西晋元康( 291 -299) 年间, “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激烈玄风狂放过甚, 大批士子口尚虚诞, 身则放荡不羁, 于是便有“崇有”一说。才性之辩是魏晋清淡命题之一, 即魏晋风度。魏晋风度充满了关于生命的悲剧感, 是这一时期很有代表性的文

化。同时, 这一时期, 刘勰5文心雕龙6的问世标志着我国古代美学体系正式建构。 (四)隋唐时期。佛学的中国化, 使渐入的印度佛学原本庞巨的思想体系与逻辑体系得以简约, 成为了唐代禅宗的“不立文字”, 对中国美学的文脉历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中国美学史上的由唐人王昌龄所首倡的“意境”本义, 受到了佛教“意境”说的深刻濡染和影响, 艺术审美上的“意境”, 指由一定文本符号系统所传达、召唤的艺术创造与接受的心灵境界。 (五)宋代。宋明理学大量吸收了道佛思想, 具有了更加灵活多变的特点, 很自然地浸染了道、佛思想中的审美气息,加之理学本身也具有性情逼近的切实需要, 从而打开了通向审美感悟之域的路径, 程颢、程颐的道学思想, 朱熹的道学思想, 陆九渊的心学思想, 王守仁的心学思想, 王夫之的气学思想就是宋明理学的代表。理学在文论诗论中用道统否定文艺和美学, 同时把人生境界奉为最高的美和乐, 以冷色调和女性化为主流, 理学的修养学是人生论、修养论, 又是一种纯粹精神美学, 宋明理学发展完备的过程也是中国传统美学的完成过程。 (六)清代。王夫之的清代实学的美学思潮, 具有尚物、尚事与尚实的思想与思维是属儒的“实用理性意义”的中国古典美学的终结。 (七)近代。世纪之初王国维、蔡元培等先驱者最早在国外接触到美学并将其引进国内, 同时对中国传统美学保持一种批判的姿态, 批判“文以载道”的传统功利主义美学, 张扬个性主义和浪漫倾向以疗

15中国教育史:朱熹的教育思想

中国教育史:朱熹的教育思想 [日期:09:47:24] 来源:作者:zj [字体:大中小] 一、关于小学与大学的教育思想 朱熹把人的一生划分为15岁以前受小学教育和15岁以后受大学教育两个阶段,他说:“古之教者,有小学,有大学,其道则一而已。小学是事,如事君、事父兄等事。大学是发明此事之理。”(《小学集解?辑说》)他认为:“人生八岁,……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大学章句序》)说明小学教育的任务是“教以事”,即培养训练其封建道德行为习惯,而大学阶段的任务是“明其理”,即在已经获得初步的道德观念和养成初步的道德行为习惯的基础上,进而讲明“义理”。 朱子广泛地从经传史籍以及其他论著中采集有关忠君、孝亲、事长、守节、治家等内容的格言、训诫、故事等,编辑成儿童道德教育用书,题为《小学》,文为流传。此外,他还专为蒙童编写了《童蒙须知》,就儿童日常行为,分“衣服冠履”、“言语步趋”、“洒扫涓流”、“读书识字”以及“杂细事宜”等项,每项都做了细致的规定,内容比《小学》更加琐碎。他认为儿童从这些书的学习中,可以得到“做人的样子”,学到“事君事父兄等事”。其中也有关于个人卫生、礼貌、读书、写字等良好习惯的要求。朱子阐述儿童教育的过程,开始是强制性的,要求儿童朝夕刻意地模仿,然后,“积久成熟”,不需用心就自然而然地不越矩。 朱子主张儿童在15岁以后,进入大学,受“大人之学”,所谓“大人之学”,即讲明义理,以修其身,亦即格物致知的学问。在大学教材方面,他根据理学思想,对《论》、《孟》、《大》、《中》作了新注释,编成《四书集注》。 二、朱子读书法及其启示 朱子认为为学先要穷理,要穷理必先读书。因为“天理”的精蕴全在圣贤的书中,故读圣贤之书,是达到穷理的必经之途。他说:“夫天下之物莫不有理,而其精蕴则已具有圣贤之书,故必由是以求之。”这样,读书就成为穷理的一个重要方面,穷理是读书的目的。 评述: 1.朱子集读书法研究之大成,奠定了古代读书法的基础。后人依据此订立读书程序,如元程端礼的“读书分年日程”,明末陆世仪的“论读书”等,在封建教育实践中,影响很大。 2.六条“读书法”不是独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的综合体,有内在的逻辑关系,是一个完整的读书、进业的程序和步骤。以“居敬持志”为中心。有合理因素。体现了量力性、巩固性、主动性等原则。

浅析朱熹《小学》中的道德教育思想

浅析朱熹《小学》中的道德教育思想 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李月 摘要:朱熹作为我国南宋时期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思想家和理学思想集大成者,从教五十余年,其教育思想历来为中外学者所分析研究,尤其是其道德教育思想。居于人的年龄,心理及理解能力差异,朱熹将道德教育分为三个阶段,其中处于第二阶段的小学教育是朱熹非常重视的。笔者先从简要介绍朱熹个人情况入手,引出其道德教育思想,再从其编制的小学教育教材—《小学》入手,详细介绍其小学阶段的道德教育思想,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对朱熹道德教育思想进行了批判,但与此同时,挖掘其道德教育思想的现代价值,为我国当下的道德教育提供一定的借鉴! 关键词:朱熹;道德教育思想;《小学》;批判;现代价值 A Brief Analysis on the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in Zhu Xi’s《Primary School》 Student majoring in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LiYue Abstract:As a famous philosopher, educator, thinker and a synthesizer of Neo-Confucianism, Zhu Xi has been working as a teacher for more than fifty years, his educational ideology has been studied by Chinese and overseas scholars , particularly his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Based on the differences in age, mentality and understanding between each individual, Zhu Xi divides his moral education into three stages, in which the second stage —primary school education is taken seriously by him. The author begins with a briefly introduction of Zhu Xi, then draws forth his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and ends with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his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in the period of primary education from textbooks for students in primary school-《Primary School》. Moreover, this article gives a criticism on Zhu Xi’s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to some extent, but at the same time, this article also explores modern value of Zhu Xi’s moral education ideology in order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our today's moral education. Key words: Zhu Xi;moral education ideology;《Primary School》; criticism;modern value 引言 朱熹(1130—1200),字元晦,号晦翁,祖籍安徽婺源县(今江西婺源县),是我国南宋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他全身心致力于儒学的研究,是程颐、程颢“二程”第四代弟子,也是宋代理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其理学思想在我国封建社会后期占据着统治地位,尤其是其教育思想曾影响我国元明清三朝600余年,是在我国历史儒家人物中仅次于孔子,董仲舒的第三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上承孔子和孟子关于伦常的思想理论,又取周敦颐、张载、程颐、程颢的理学的思想,综合构成了自己的理学体系[1]88-91。朱熹教育思想的基础是其理学思想,而道德教育又成为其理学思想的中心。朱熹生活的南宋时期,社会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严重,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局面,宋室统治危机不断加深的现实,许许多多的地主阶级的思想家都在寻求匡扶宋室的办法,朱熹也是其中之一,他深刻体会到道德教育是控制人们思想,维护封建宗法制度的一个重要手段,所以他特别重视道德教育。 居于人的年龄,心理及理解能力差异[2]480-490,朱熹将道德教育分为三个阶段,其中处于第二阶段的“小学”教育是朱熹非常重视的,虽然他视小学为封建社会的“末流”,但他在小学教育上却花费了颇大的精力。为此,朱熹还收集古代圣贤之人好的言论和行为,加以统合编成《小学》一书,作为小学的教材。全书共6卷,分别为内篇和外篇,总共有三百八十五章。其中内篇为《立教》、《明伦》、《敬身》、《稽古》这4卷,外篇为《嘉言》、《善行》这 2卷,以补充和说明《立教》、《明伦》、《敬身》。其中采用了众多历代儒学大师关于修身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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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主要教育思想: (1)、关于教育目的与教育作用:朱熹主张学校教育的目的在于“明人伦”,以造就封建社会的所谓“圣人”。他的教育作用论是从他的理学思想体系出发论述的。他认为教育的作用在于“变化气质”,“明明德”,以实现“明天理,灭人欲”的根本任务。 (2)、论“小学”与“大学”的教育内容:朱熹把小学教育和大学教育看做是统一的教育过程中相互衔接的两个阶段。认为小学阶段的任务是“教事”,大学阶段的任务是“教理”,注意到了从儿童和青少年个性发展的心理规律来考虑教育阶段的划分。 (3)、教育原则与方法:归纳起来主要有“居敬穷理”、“学思力行”、“因材施教”、“循序渐进”等。 王守仁的主要教育思想: (1)、关于教育作用的思想:王守仁十分重视教育对人的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提出了“学以去其昏蔽”的思想,认为教育作用是“明其心”。 (2)、关于儿童教育思想:他十分重视儿童教育,从“致良知”的要求出发,认为儿童时期“良知”保存最多,受蒙蔽最少,教育应从儿童时期抓起。教育要注意儿童的年龄特点;儿童教育必须顺应儿童的性情,其教育内容是歌诗、习礼、读书;此外,他强调教育要“随人分限所及”,量力施教。 二者的异同点: (1)、王守仁和朱熹一样,都认为“理”是存在的,都把“理”作为宇宙的本体,把“理”当做封建等级制度和封建教育的根据,所不同的是,朱熹认为“理在心外”、“性即理”。而王守仁则认为“理在本心”,“心即理”,在内不在外。(2)、朱熹认为,圣人教训具在经书,为学之道必须穷理,穷理必须读书。而王守仁则认为经书是“常道”,即永恒而普遍的道理,然其根源仍在本心,他认为凡是有助于“求其本心”者均可作为教育内容。

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一)

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一) 导读:本文中国美学史中重要问题的初步探索(一),仅供参考,如果觉得很不错,欢迎点评和分享。 第一题引言——中国美学史的特点和学习方法 一、学习中国美学史有特殊的优点和特殊的困难 我们学习中国美学史,要注意它的特点: 第一,中国历史上,不但在哲学家的著作中有美学思想,而且在历代的著名的诗人、画家、戏剧家……所留下的诗文理论、绘画理论、戏剧理论、音乐理论、书法理论中,也包含有丰富的美学思想,而且往往还是美学思想史中的精华部分。这样,学习中国美学史,材料就特别丰富,牵涉的方面也特别多。 第二,中国各门传统艺术(诗文、绘画、戏剧、音乐、书法、雕塑、建筑)不但都有自己独特的体系,而且各门传统艺术之间,往往互相影响,甚至互相包含(例如诗文、绘画中可以找到园林建筑艺术所给予的美感或园林建筑要求的美,而园林建筑艺术又受诗歌绘画的影响,具有诗情画意)。因此,各门艺术在美感特殊性方面,在审美观方面,往往可以 找到许多相同之处或相通之处。 充分认识以上特点,便可以明白,学习中国美学史,有它的特殊的困难条件,有它的特殊的优越条件,因而也就有特殊的趣味。 二、学习中国美学史在方法上要注意的问题

学习中国美学史,在方法上要掌握魏晋六朝这一中国美学思想大转折的关键。这个时代的诗歌、绘画、书法,例如陶潜、谢灵运、顾恺之、钟繇、王羲之等人的作品,对于唐以后的艺术的发展有着极大的开启作用。而这个时代的各种艺术理论,如陆机《文赋》、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谢赫《古画品录》里的《绘画六法》,更为后来文学理论和绘画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过去对于美学史的研究,往往就从这个时代开始,而对于先秦和汉代的美学思想几乎很少接触。但是中国从新石器时代以来一直到汉代,这一漫.长的时间内,的确存在过丰富的美学思想,这些美学思想有着不同于六朝以后的特点。我们在《诗经》、《易经》、《乐记》、《论语》、《孟子》、《荀子》、《老子》、《庄子》、《墨子》、《韩非子》、《淮南子》、《吕氏春秋》,以至《汉赋》中,都可发现这样的资料。特别是近年来考古发掘方面有极伟大的新成就(参看夏鼐:《新中国的考古收获》)。 大量的出土文物器具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新鲜的古代艺术形象,可以同原有的古代文献资料互相印证,启发或加深我们对原有文献资料的认识。因此在学习中国美学史时,要特别注意考古学和古文字学的成果。从美学的角度对这些成果加以分析和研究,将会提供许多新的资料并从中得到新的启发,使美学史的研究可以从六朝再往上推,以弥补美学史研究中这一段重要的空白。 第二题先秦工艺美术和古代哲学、 文学中所表现的美学思想 一、把哲学、文学著作和工艺、美术晶联系起来研究

朱熹的教育思想及启示

朱熹的教育思想对当今学校道德教育的启示 朱熹(公元1130—1200年),字元晦,又字仲晦,号晦庵,徽州婺源(今江西省婺源县)人。他是南宋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宋明理学四大学派闽学的奠基人和宋明理学的集大成者。他的教育思想对宋以后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他关于教育目的和教育方法的论述,对今天的学校道德教育仍有借鉴价值。 一、教育目的:在教育目的方面,朱熹要求学校把德育放在首位。“学校之正、不患法制之不胜,而患理义不足悦其心”。他认为教育学生自幼必须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开始,以修养其孝悌忠信之道,然后再教以格物、致知和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其主要目的,就是要使学生“明人伦”。虽然“人伦”是封建社会“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但朱熹从“明人伦”的思想出发,严厉抨击了当时功利主义的学校教育,认为当时的学校教育忽视伦理道德教育,诱使学生“怀利去义”,追逐名利,导致“风俗日蔽、人才日衰”。因此,尽快改变教育、学习风气,以正本革弊。 朱熹的这些批评切中时弊,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目前,我国“功利主义”教育占相当大的市场,为争名逐利而接受教育的现象屡见不鲜。在素质教育成为主流的今天,如何坚持“以人为本”的思想,重视人的全面、和谐发展,如何积极推进教育教学改革,提高人的综合素质,如何审视我国现行高考制度,不让高考成为现代读书人追求“功名”的桥梁,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深思。 二、教育方法 为了达到“明人伦”教育目的,在教育方法上,他用“博学之、审问之、愤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作为为学的次序。并提出“自修身以至处事接物,亦各有其要”,以“言忠信、行笃敬作为修身之要”;以“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劝”作为处事之要;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作为接物之要。朱熹的道德教育方法,举其要点,主要有二: (一)循序渐进法 朱熹认为,学校德育应分三个阶段进行:八岁以下为童蒙阶段,道德教育要“始于衣服冠履,次及言语步趋,次及洒扫涓洁,次及读书写文字及杂细事宜,皆所当知”;八岁至十五岁为小学阶段,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皆所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十五岁以上为大学阶段,主要是“发明此事之理,就上面讲究所以事君、事父兄等事是如何”。朱熹还主张小学以上所用教材的次序是: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展;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读了“四书”再读其他经书。 可见,每个阶段的道德标准和要求各不相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每个阶段的道德教育是割裂的或孤立的。恰恰相反,朱熹认为不同阶段之间是一个连续的整体,各阶段要互相衔接、由浅入深、由简到繁、不可中断。童蒙阶段和小学阶段是基础,大学阶段是小学阶段的扩充和深入。因此,在德育过程中,既要坚持每个阶段德育的相对独立性,又要坚持各阶段教育之间的连续性。 朱熹的这一德育方法告诉我们,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是一项长期的、艰苦的工程,切不可急于求成,不切实际地过急过高地要求受教育者,幻想一蹴而就。但是,在我国目前的思想道德教育实践中,既存在着“雷厉风行”、“立竿见影”的不切实际的做法,也存在着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形式主义的弊端。因此,当代思想道德教育应该高度重视朱熹倡导的循序渐进法,针对不同年龄阶段的学生,要采用不同的德育方法,实施不同的德育内容,即要做到“因材施教”。只有循序渐进,不间断地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才能提高他们的道德素质和道德水平。 思想道德品质的塑造固然离不开外界的引导,但更依赖于自身的严格要求,受教育者必须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积极主动的参与教育过程,通过他们自身的思想矛盾斗争和思想转化,以提高其道德水准,从而能够自己约束自己,自愿地选择和自觉地遵循社会道德规范,即做到“迁善改过”。 这种自我教育的过程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受教育者要在不断地学习与实践中,逐步改正自己不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过失,积极促进自己的道德品质由恶向善、由低到高的转化和发展。当前,我国未成年人犯罪率呈不断上升趋势,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他们忽视了自我教育,放松了自我要求,有些未成年人抱着“只要不犯法,犯点小错没关系”的生活态度,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导致“免疫力”低下,由逃课、旷课、不思进取、贪图享受,进而发展为铤而走险、以身试法。因此,当今学校思想道德教育应当引导广

浅析朱熹思想

朱熹“存天理,灭人欲”思想的对当代的启示 摘要:朱熹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巨人,是宋明理学的集大成者,他的思想集中体现在“存天理,灭人欲”的系统论述上。过去人们对其思想进行片面地批判,而今天的我们在研究时才发现,其思想的积极作用,不仅表现在我们的反腐倡廉和遏制现实生活中因私欲而滋生的腐败现象上,而且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有积极的借鉴作用和启迪意义。 关键词:朱熹;存天理;灭人欲;实质 朱熹是中国古代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和教育家,也是宋明理学的集大成者。其伦理思想的中心内容是三纲五常,“存天理,灭人欲”是他的重要思想主张。其思想在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后世历代统治者则利用它作为扼杀人性的工具,具有很大的消极作用。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人们也是过分地强调其消极作用,而对其积极作用谈及甚少,在现在看来这是有失公允的。因此,我们有必要对朱熹“存天理,灭人欲”思想重新作出客观的评价,汲取其思想之精华,将中国传统文化发扬广大,更加清楚地认识对当代的启示意义。 一、朱熹“天理”、“人欲”的含义及相互关系 在朱熹看来,“天理”是永恒不变、自己生成、统领万物的东西,是万事万物的根本,存在于万物产生之前。朱熹说:“宇宙之间,一理而已。”【1】“理”是宇宙的本体。同时“天理”还包含有合乎规律的自然法则之义。如朱熹说“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2】而且朱熹认为,“浑然天理便是仁”【3】,天理就是三纲五常,“仁”是浑然天理,那么循天理便是义,“义者,天理之所宜”,“礼者,天理之节文”,【4】所宜、节文都是天理存在的状态。天理不仅表现为仁、义、礼、智四德,而且体现为人伦,“父子、兄弟、妇夫皆是天理自然,人皆莫不自知爱敬,君臣虽亦是天理,然是义合”。【5】父慈、子孝、弟弟、夫妇敬都是天理之自然。同时,天理是心的本然,“盖天理者,此心之本然,循之则其心公而且正”,【6】心之本然是指心中浑然天理,而无一丝人欲杂念;而且他宣扬伦理纲常是“理”的表现,是先验的。

朱熹的理学教育思想及实践

朱熹的理学教育思想及实践 一、生平和教育活动 朱熹(1130一1200年),字元晦,后改为仲晦,号晦庵。祖籍婺源(现江西婺源县),出生在福建南剑(今南平)尤溪县。他18岁中举人,19岁登进士,从此走上仕途。曾先后任泉州同安县主簿、知江西南康军、提举浙东常平茶盐、知漳州、知潭州等地方官。绍熙五年(1194年)八月,朱熹已65岁,被任命为焕章阁待制兼侍讲,为宁宗皇帝迸讲《大学》。但仅40天即被罢免,从此结束了坎坷不平的仕途生涯。 朱熹一生主要是从事学术研究和教育活动。他是南宋著名的理学家,继承和发展了二程学说,成为南宋理学思想的集大成者。同时,他又是一位大教育家,毕生讲学活动不断。他曾长期在福建崇安武夷山“寒泉精舍”、“武夷精舍”授徒讲学。绍熙二年(1191年),他由崇安迁居建阳考亭,建“竹林精舍”,聚徒讲学。绍熙五年(1194年),由于学生人数增多,他扩建精舍,并改名为“沧洲精舍”,表示“永弃人间事,吾道付沧洲”的志向。即使在为官从政期间,他每到一地,也不忘设学育才,并亲自讲学。他在任同安县主簿时,从选择俊秀之民为学生,访求名士为教师,亲自讲授圣贤修己治人之道这三个方面整顿县学,取得了显著成效。在知南康军时,主持修复白鹿洞书院,直接参与书院的组织管理,派人四处搜寻、购置图书典籍,亲临讲学,而且还亲自拟订了著名的《白鹿洞书院揭示》,成为南宋以后书院和各地方官学共同遵守的学规。在知漳州时,仍“时诣学校训诱诸生”。知潭州时,除热心提倡州、县学外,他又主持修复岳麓书院,亲自规制擘画,扩建校舍,增加学田,还利用晚上从政之暇,亲临书院,教诲诸生。 朱熹一生还编撰了多种教材。例如,他与吕祖谦在淳熙二年(1175年)合作编成的《近思录》一书,精选了周敦颐、张载、二程的语录622条,分成14卷,是学习理学的重要入门书。又如,他于淳熙十四年编成的《小学》一书,辑录了"古圣先贤"的言行,共6卷,分内、外两篇。内篇四:《立教》、《明伦》、《敬身》、《稽古》,外篇二:《嘉言》、《善行》,是中国封建时代颇有影响的蒙学教材。当然影响最深广、最重要的是《四书章句集注》(简称《四书集注》或《四书》),包括《大学章句》、《中庸章句》、《论语集注》和《孟子集注》。其中《论语集注》和《孟子集注》于淳熙四年编成,《大学章句》和《中庸章句》早已撰成,直至淳熙十六年才改定。朱熹知漳州时,于绍熙元年(1190年)首次刊刻。《四书》之名,从此确立。《四书集注》刊印之后,不久就风行天下。元朝皇庆二年(1313年),规定科举考试以《四书集注》取士,从此,《四书集注》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答案和各级学校必读的教科书,其地位甚至高于《五经》,影响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教育长达数百年之久。 朱熹在长期的教育实践活动中,培养的学生多达几千人。其中有名可查者即有378人。他的著述浩瀚,除《资治通鉴纲目》、《伊洛渊源录》、《四书集注》等20多种专著外,有《朱文公文集》、《续集》、《别集》,三种共计121卷,《朱子语类》140卷。主要教育著作有《大学章句序》、《白鹿洞书院揭示》、《学校贡举私议》、《读书之要》、《童蒙须知》等。 二、理学教育思想的主要内容 1.关于教育的作用和目的 朱熹重视教育对于改变人性的重要作用。他从“理”一元论的客观唯心主义思想出发来解释人性论,提出了人性就是“理”,就是“仁、义、礼、智”封建道德规范的观点。他说:“性只是理,以其在人所禀,故谓之性”。①又说:“性者人之所受乎天者,其体则不过仁、义、礼、智之理而已。”②这里就产生这样一个问题,既然“性即理”,“性”的具体内含是“仁、义、礼、智”,那么为何还会有各种不同的人性呢?在这个问题上,朱熹接受了张载、程颐的观点,把人性分成“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两种。所谓“天命之性”(又称“天地之性”、 ①《朱文公文集》卷五十九。 ②《朱子四书或问》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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